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招娣沈相宜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大佬手撕女配剧本完结文》,由网络作家“雾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成文心里暖洋洋的,他其实一直游离在李家之外。大哥性子憨厚,察觉不到他敏感的心思,小弟年岁太小,说什么都不懂,爹呢,总是把对大伯的感激和懊悔转移到自己头上,他知道爹疼他,可那样真的很别扭,娘其实更宠爱家里的幺儿一点,可他知道娘心里有他,不然,不会一次又一次提起要送他上学堂的,只是被过继出去的儿子,心里有疙瘩。雪又开始下,淅淅沥沥一整个下午。到了晚上才开始停,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便又下了。第二天,到处都是银装素裹。沈相宜望着青山的一片素银,心里隐隐约约升起一抹担忧,雪落了,山里的野生动物便没有东西吃,尤其是虎狼熊和豹子,这都是杀伤力极强的物种,万一下了山……早上倒是没下雪,沈相宜想了想,带着妹妹们去了族长家。出来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四婶,她眼...
《快穿:大佬手撕女配剧本完结文》精彩片段
李成文心里暖洋洋的,他其实一直游离在李家之外。
大哥性子憨厚,察觉不到他敏感的心思,小弟年岁太小,说什么都不懂,爹呢,总是把对大伯的感激和懊悔转移到自己头上,他知道爹疼他,可那样真的很别扭,娘其实更宠爱家里的幺儿一点,可他知道娘心里有他,不然,不会一次又一次提起要送他上学堂的,只是被过继出去的儿子,心里有疙瘩。
雪又开始下,淅淅沥沥一整个下午。
到了晚上才开始停,月亮升起来的时候便又下了。
第二天,到处都是银装素裹。
沈相宜望着青山的一片素银,心里隐隐约约升起一抹担忧,雪落了,山里的野生动物便没有东西吃,尤其是虎狼熊和豹子,这都是杀伤力极强的物种,万一下了山……
早上倒是没下雪,沈相宜想了想,带着妹妹们去了族长家。
出来的时候恰好遇上了四婶,她眼眶红红,一看就是哭过了,李嗣宗长长出了口气,笑着:“这么大的雪来做什么呢?别着了凉。”
李糖糖甜甜的,“喝姜汤呀!甜滋滋的,好喝还御寒。”
李嗣宗:“……?”姜汤?那玩意应该刺鼻的吧?
沈相宜失笑,“我加了红糖。”
李嗣宗:“……”好吧。
李家今天有些沉默,李成文倒是带着笑。
沈相宜:“东西收拾好了吗?”
李成文点头,“都差不多了。”
赵晴也出来了,她有些喜气洋洋的,“相宜,你来了啊!”
“来了嫂子,我们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李婵李娟早就跟着进去帮忙打包了,想要拿着包裹出去的时候被大哥制止,眼睁睁看着他一个人抱了满怀的东西稳当当走了出去。
就是精气神瞧着有些蔫巴巴。
人多就是动作快,都收拾好了才不过半个时辰,这时候东屋已经大变样了。
李家人回去,留下李成文,李婵李娟对这个大哥还有些拘谨,沈相宜权当没看见,自己出去做早饭了。
李婵李娟对视一眼,“额,大哥?要不然你先看看书呢?”
李成文:“不急于一时,再入学怎么也得等开春之后了。”
早饭照旧,一人一颗水煮蛋,一碗浓稠的米汤,怕李成文不够吃,还特地给他多加了一个面饼子。
李成文有点懵,家里的鸡蛋是这么吃的?米是这么吃的?还有面,是这么吃的?
“妹妹,家里的鸡蛋……不留着换钱吗?”
沈相宜一脸无所谓,“身子重要,哥哥快吃,好好补补,等中午咱们吃肉,捏饺子吃!”
李成文:“!!!”等等,农闲时候是这么吃饭的吗?
他很愁,刚回来的第一天差点愁秃了,照这样下去,家里迟早有一天得吃垮了。
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李成文闭嘴了,刚回来的第一餐饭,没必要闹腾。
妹妹不知道持家,他教就是了。
吃了饭,家里的一切都井然有序,李成文拿着碗就要用凉水洗,李婵看的心惊肉跳,乖乖,这么冷的水下去手还要不?
忙一把夺过来,“哥,你去擦桌子吧,我去洗碗。”
李成文又要去抢,“姑娘家家的,冬天怎么洗碗,冻坏了该。”
李婵:“?”她懵懵的,“不会啊,有热水的,一兑,温乎乎的。”
李成文:“???”
这跟他想的不一样。
他晕乎乎的回去擦桌子,后知后觉的,这样的妹妹,真的是被李家人赶出来的?怎么觉着那么魔幻呢?
沈相宜如果听见了,只能说一句机智。
沈相宜兀自忙活去了,等再出来的时候便发现院子里的雪人又多了一个,比之前的四个都要大,五个雪人挤在成一团,光是瞧着,心里就暖洋洋的。
“真的?”
“……”
几个人叽叽喳喳闹成一团。
春耕还没完,老李家有出事儿了。
李大力扶着床哭的眼泪哗哗的,“爹娘,你们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床上躺着两个瘦的皮包骨的人。
辛勤劳苦了一辈子,没想到会死在自己儿子的手里吧。
真是可悲可叹。
“这怎么就……哎哟,这已经春耕了,怎么还能把自己饿死呢?”
李大力抹着泪,“爹娘说自己身子不舒坦,一直没出屋,我就、就……呜呜呜呜呜呜……”
李元宝望着这个大伯,眼神惊恐,他看见了,看见了被捆住手脚的爷奶,可他记恨奶当初的犹豫,当作没看见,只是爷奶怎么就死了呢?
他不敢相信,当着大家的面脱口而出,“不不不,都是他,他害死了爷奶,他没给爷奶饭吃。”
众人哗然,望着眼前这个杀人犯。
沈相宜后退半步,派了小石头他娘去县里报官。
官差来的时候,族里还在争吵着该如何处置这个忤逆不孝的子孙。
当着官差的面,族长站出来,“各位官爷,请问……”
“我们奉命前来捉拿嫌犯,请将人交出来。”
望着那明晃晃的大刀,李嗣宗当机立断,将李二牛交了出去。
眨眼间,老李家偌大的一个家就剩下李元宝一个人了。
李元宝站在原地茫然了片刻,沈相宜目光沉沉的望着这一切,轻轻笑了。
身后,李糖糖猛地扑上来,“姐姐姐姐,别看他了,他又不好看。”
沈相宜笑着,哄道:“好了好了,不看就是了,咱们回屋吃枣糕?”
“吃吃吃,枣糕最甜了。”
姐妹相携着走进家门。
李元宝的事情没有人再关注了,可不到月末,李元宝就再上了赌桌,这一次输光了全部家当的李元宝被打断了双腿,撵出了李家村。
他才十二岁,又伤了腿,被撵出去也找不到活计,很快县里又多了一个瘸腿的乞丐。
乞讨来的食物根本就养不活自己,他很快就沾染上了小偷小摸的习性,又一次被一个脾气暴躁的小老爷逮住了,一不小心失手打死了。
尸体被扔到了小巷子里,就像是一个垃圾一般。
沈相宜得了这个消息并不是很惊讶,李元宝这般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生下来就是个垃圾,死了也能同垃圾作伴。
大狱中的李大力日夜盼着,等着自己疼在心尖尖上的小侄儿来看自己,他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他并不后悔,没了家里两个吃闲饭的,还能省些粮食,元宝就能多吃些。
他只后悔自己也被抓了来,家里没人照看,元宝还不知道要怎么可怜呢。
李大力被判了秋后问斩,沈相宜估算着日子,整理好东西,施施然去了一趟大狱。
拿着银子上下打点好。
“李大力,有人来看你了!”
胡子拉碴,蓬头垢面的李大力立马燃起了希望,磕磕绊绊,连滚带爬的攀到了监牢边角,“元宝!元宝是你来看爹了吗?”
沈相宜挎着篮子,施施然的走进来,望着李大力露出来个笑,“伯伯,我来送你一程。”
她隔着监牢蹲下,从篮子里拿出来一只烧鸡和几个馒头,“看见我很意外吧?”
“你怎么来了?”虽是说着话,可眼睛却是紧紧盯着那只烧鸡和馒头,天知道他有多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天天都是稀粥,还挨打,抢饭也抢不上。
“我想问你,你后悔吗?”沈相宜紧紧盯着他,“你后悔赶我们姐妹离家吗?”
端了热水的沈相宜转身就出去了,她现在不光是自己不干活,还带着金花们都不干活了。
可偏偏家里没人说什么,李老头不管事儿,只端着旱烟枪吧嗒吧嗒抽个起劲儿,李婆子就权当自己啥都没看见,反正就算是金花们不做活,这活也轮不着她做。
李大力沉浸在自己感天动地的母子情中无法自拔,赵氏是真的伤心了,做事都蔫蔫的提不起精神。李二牛一如既往的没有眼力见,至于张氏……
她已经绝望了,一个两个都不做活,可偏偏不敢说。
对上沈相宜那含笑的眼她都觉得心里一激灵。
一大清早的,张氏就忙成了狗,可她除了支使一下自己的女儿李小花愣是连个屁都不敢放。
沈相宜就静静的坐在院子看着,曾几何时那忙忙碌碌的身影永远都是金花们,做的多,稍不如意谁都敢骂上一句,拧上一下。
她不觉得自己一句两句威胁就能给金花们长久的安稳,李婆子会因为利益暂退一步,但这一步不是永久的。
尽管忙忙碌碌,早食也做好了,端上桌较平常晚了半个时辰。
沈相宜不在乎,依旧一人一个野菜团子,一碗清的照人的杂粮粥。
吃过饭,李大力就闷着头,“娘,我一会儿带着芬儿去一趟镇上瞧瞧……”
话语有些含糊,可沈相宜却是听懂了的。
眼底划过暗芒,她觉得自己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目送着李大力夫妻俩离开了,沈相宜招呼着妹妹们拿起背篓就要上山,顺带着还带上了那匹布。
李婆子抬了下眼,目光有些锐利,“招娣啊!你这是干啥去?”
沈相宜笑了,“我这是去找咱们村的全乎人做衣裳去啊!”说着特一本正经的,“奶我都想过了,咱这村里称得上多子多福的也就山脚下老孙家的婶子了,听说人家一口气生了五个儿子呢!您放心吧,等穿上了孙婶子做的衣裳,我肯定多子多福,不会像娘那样没用的。”
李婆子被噎了一下,讲真的,要是赵氏还在的话,估摸着能直接气厥过去。
“背着背篓做什么呢?”
沈相宜笑眯眯的,只笑意不达眼底,“上山去采点花,万一还能卖出去的话,不也是多笔收入么!”
李婆子一喜,忙道:“那你可得带着、带着……”眼神转了一圈,愣是没找着一个合适的人,本想着让她爹跟着去的,可李大力已经走了。
让二牛和三田去也不是不行,主要是李招娣年岁已经大了,现下还订了亲,家里的长辈怎么着也得避避嫌。
至于张氏她压根想都没想,儿媳妇永远是外人,李小花这样的孙女儿也不是自家人,终有一天要成为外人的,家里满打满算能用上的就李元宝和李老头了。
可惜这俩人一个她不敢轻易使唤,另一个她舍不得跟着往山上跑。
越想越着急,农家人来钱的路子不多,一年到头也就那两亩地产出,刨除了口中嚼用,剩下的寥寥无几。至于打短工,那实在是太辛苦了,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要是累坏了身子……
眼下一个能轻易赚钱的法子摆在她的眼前,让她眼睁睁的放过,说实在的,李婆子不甘心。
“奶?”唤回李婆子的思绪,沈相宜正色道:“要是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再等等天气就热了。”
李婆子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看着沈相宜离开,一边在心里安慰自己,没事的,又不是只上山这一次,下次跟着去也是一样的。
这么一想心里果然好受多了。
金花们手牵着手一路溜溜哒的往山脚下走,半路就被一个人拦下了。
沈相宜望着那人露出了一个无害的笑。
那人约莫十四岁的年纪,一双杏眼骨碌碌的乱转,瞧着就很机灵,可用李婆子的话来说变成了,小小年纪不学好,天天勾人的狐媚样儿。
穿衣打扮都比村里人讲究多了,她上前一步,亲热的,“招娣,你昨儿怎么……”说着她忽然僵了一下,昨儿、昨儿怎么了?
沈相宜不动声色的带着妹妹们后退半步,“昨儿怎么了?你来找我了?”
不,她没找,她只是觉得自己昨天应该见过李招娣,可她没见到,莫名其妙的蹲在鬼气森森的南林蹲的脚都麻了,想不通便直接过来堵李招娣了。
“没。”她脸色莫名白了一下,“我就是想着、想着……”
吱吱呜呜半天说不出来话,沈相宜没的那个耐心跟她磨叽,要是李招娣原身在的话,她估摸着已经嗷的一声冲上去了。
拿了她的东西发家致富,却眼睁睁看着她亲生妹妹一个个过的那么惨,伸把手都不乐意,姐妹四人到死都不到二十岁。
沈相宜不太优雅的翻了个白眼,带着妹妹们绕过去了。
现在她自己身上的破事儿都没掰扯利索,等她折腾好自己的事儿了,李家人和李小娥一个都别想好过。
不过……
沈相宜步伐略停了停,眼底浮现恶意的嘲弄,委婉的,“小娥,你放心吧,那天的事儿我权当没看见,也不会说出去的。”说着她皱着眉头,也开始吞吞吐吐起来,“唔!就是,就是你也要抓紧,若是被发现了就……”
李小娥脑子一懵,什么意思?
她发现了什么?
是二嫂小产还是她私底下和季淮来往的事儿?亦或者是别的?
没给李小娥再次开口的机会,沈相宜带着妹妹们麻溜儿走了。
看着沈相宜打哑谜,来弟和盼弟都很淡定,至于求弟,那就是个小废物点心,压根没听懂。
“姐,你跟李小娥说的什么啊?瞧把她吓得。”
沈相宜一脸淡定,“没什么,就是随口炸她两句。”
盼弟:“……”姐现在是越来越会开玩笑了嗷!
来弟:“……”
到了孙婶子家沈相宜就规规矩矩的了,诚恳的表示了自己的来意后她将布匹递给了孙婶子,甚至表示:“婶子这衣裳您看着做,剩下的布料我匀出来一半给你。”
至于剩下的一半当然是拿回去打发李婆子的,只是……她也得穿的上才行啊!
这么想着金花们排着队让孙婶子量了身围。
甩出去一个大包袱,沈相宜呼出一口浊气,这边的天都比自己前世的蓝,要是没有那些不开眼的人,这样的小日子该多美滋哦。
一行人上山,早先采摘过金银花的地方沈相宜又默默使用木灵力让其生长旺盛,这一趟是来解决脚上穿的鞋子的。
也许是昨儿的好日子让金花们充满了力量,再度瞅见金银花的时候,每个人的眼睛都在放光!麻溜的搁下背篓采摘起来,沈相宜打量了一圈没发现有作妖的金银花,满意了。
她也是怕了,毕竟过去的记忆太惨痛。
背对着金花们,沈相宜闭上眼睛放空五感,双手结印,半晌才察觉到有小动物的踪迹,沈相宜睁开双眼循着记忆找过去。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一窝小狼崽子。
沈相宜:“……”这是误会!
狼群的报复很恐怖,若是伤了族群中的幼狼,恐怕整个李家村都保不住了。
沈相宜慢慢后退,换了个方向继续搜寻。
不一会儿就看见了一只正在啄食虫子的野鸡。沈相宜摸了一块石头,破风声响起,野鸡应声倒地。
沈相宜没再磨叽拎着野鸡转身走了,回到金银花丛的地儿就望见三双晶亮的眼,“姐!”
一声声欢呼,“姐姐姐,今天还能吃肉吗?”
盼弟盯着野鸡狠狠的咽了一口口水,转开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她已经知事了,“姐,这野鸡就别吃了,咱们把它拿到镇上去还能卖二十几文钱,你马上要出嫁了,嫁妆……”
她顿了顿,“娘从没给咱们攒过东西,靠奶更是靠不住,姐,咱们农家的姑娘进了县里可能不太好过,手里捏着银子才是最实在的。”
说着说着就啪嗒落下了眼泪,“姐,我舍不得你!”
拎着野鸡的沈相宜傻眼了,她不明白,一只鸡也能让她们心里排一出那么大的戏。
沈相宜叹了口气,“好了,拿上背篓咱们去小溪边把鸡宰了!”说着她懊恼的拍了一下额头,刚刚光想着别被发现鸡是怎么死的,现在这鸡血恐怕已经放不出来了。
金花们不大愿意,这处金银花还有不少,之前没采完是不知道其中价值,现在知道了不采完就觉得心好痛!
沈相宜也没辙,咋整,采吧。
又折腾了半个时辰,金银花采摘完毕,金花们欢呼雀跃,沈相宜走在最后头,默默的释放了一丝木灵力,这是她给的报酬。
到了小溪边,沈相宜看着野鸡麻爪了,这没法烧水,总不能鸡毛都不拔就放在火上烤吧,她可不想一会儿一吃就是一嘴鸡毛!
正在思索着怎么对鸡下手,就看见盼弟蹭过来了,“姐。”
“没事儿,等着吧,早晚有一天姐能把你们从李家捞出来。”想着早上出去求医问药的李大力夫妻俩她缓缓勾起唇角,这一天不远了。
即便盼弟再相信沈相宜可对于逃离李家仍旧是不抱希望。
李家于她们姐妹而言就是压在身上的一座大山,从稍微懂点事就受到了大山的压迫,李招娣的存在就是她们偶尔喘口气的希望,可这个希望也要被李家卖了。
从昨天拿回来的布料一直到晚上的糖果,和早上从未有过的偷闲,李盼弟都是用一种随时会失去的心态来享受的。
她害怕,害怕所有的未知。
沈相宜迈步走进去,对上了赵氏的脸。
赵氏听见自己女儿的声音了,望着已是陌生人的亲生女儿,赵氏心里不可能不复杂,眼前的这个孩子是她第一个女儿,从怀胎起便是期待的,只可惜,是个女儿。
想着她们那克弟的命格,赵氏露出苦笑,果然她们之间没有母女缘分。
沈相宜笑盈盈的,“婶子好。”说完就不再看向赵氏,转头去了后院,她曾经把牵牛花放在那里。
到了地儿才发现牵牛花好好的,她略松了口气,从背篓里拿出小铲子,带着泥将牵牛花一锅端了。
背上牵牛花,她头也不回的走出门,那里曾经是她的家。
她知道赵氏跟在自己身后,脚步略顿了顿,“你后悔吗?”
后面没有声音,沈相宜叹口气走了。
风声裹挟着呜咽隐约传来,可那又怎么样呢,上辈子能为了侄儿推她们姐妹入火坑,这辈子便能为一个从未来到儿子毫不犹豫的放弃她们。
赵氏接到的消息只是金花们克弟弟,沈相宜早就跟神婆交代好了,若是赵氏离开后没人再来,那么金花们只克弟弟,可惜,李婆子还是来了。
从李家离开是沈相宜喜闻乐见的,可李招娣的心情总能隐隐牵动她的心神,以至于看向赵氏时总带着不经意的期许。
为什么呢?
大概是因为上辈子,赵氏从未做主动推手吧,她一直都是随波逐流的,不喜欢女儿却也不会害她们,只是她太想得到李家的认可,以至于拿了女儿当踏板。
现在呢?
沈相宜眼眸深幽,摸着自己平静的心跳,一下一下又一下。
早就该死心了吧。
她大踏步离开李家,对付李家从不需要她多做什么,只要适时的推上一把,李家便会自己落入深渊。
回家的时候天刚刚擦黑,院里已经升起了烟囱,她便知道这是做饭了。
到了家,将牵牛花移栽在院里,她洗洗手,吃饭的时候才道:“我明儿想上山一趟,先说一下。”
众人没有异议,一顿饭吃的安静。
第二天一大清早,沈相宜收拾好了便上山去,临走前糖糖还把自己偷偷攒下来的糖塞了一颗给她,“姐姐上山辛苦,吃颗糖甜甜嘴儿。”
沈相宜笑着应下,承诺道:“晌午回来的时候吃鸡肉,你一会儿告诉四婶一声。”
李糖糖的眼睛腾的就亮了,响亮的,“好!”
穿着新衣裳的李糖糖俏生生的依在门板上看着沈相宜的背景渐渐消失。
沈相宜上山主要是为了采集荆棘丛的,四个小女孩儿单独住太危险了,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到了山上沈相宜就对着面前的荆棘丛施展了木灵力,只是荆棘丛长得快,没出现什么攻击性。
试了一上午,终于在最后关头试出来一个,只是……
攻击方式略奇葩,并非是缠绕,而是使用三厘米左右长的小木刺进行攻击,铺天盖地的木刺袭来,沈相宜先是懵了一下,而后将木灵力释放在周身形成了一个壳子将自己裹起来。
速度十分快,不快没得办法,不然上辈子就让自己坑死了。
等一波攻击结束,沈相宜抖了抖扎进木灵力上的刺,刺劈里啪啦落在地上积了厚厚一层,她又觉得这样貌似也不大行,万一把人扎死了自己上哪儿说理去?
荆棘因为自己太强大被主人干掉了。
虽然很冤,但是,木的办法。
眼看着时辰快到了,沈相宜只得拾取一些板栗又抄了野鸡窝,成功捆回去两只野鸡和一窝鸡蛋。回去的路上还发现了三七,品相实在太好,挖了卖出去便是一笔收入。
算得上满载而归。
而山洞里的耿卫就不大好了,望着面前清汤寡水的野菜粥,他不死心的伸出筷子搅了搅,很好,真的没有一粒米。
再看那边娇羞的李小娥,他只觉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想了想,耿卫试探道:‘若不然你将我带回族里?’
他也不想冒险,只是现在的生活没法忍了,没吃的可以,他能忍,没喝的也行,山泉水也很解渴,就算是山里虎豹豺狼都有连休息都休息不踏实也没关系。
可他腿上的伤口实在不能再拖了,整整四日,他觉得自己到了这份上都没死已经算得上命大了。
阎王爷都不收他,他不想跟李小娥在这里硬生生把自己耗死。
可李小娥一听这话就炸了,尖利的,“不行,你想害死我吗?”
耿卫只觉得心累,“你只要说你是在半路上刚刚捡到了受伤的我就行,怕自己一个人出事才去族里搬了救兵。我是不能跟你一块下去的,我这腿伤越来越严重了,连站都站不起来,再等下去就不单单是废了一条腿,怕是连命都没了。”
听着这话的李小娥也怕了,她想救人,但是不想冒险把自己搭进去,可听着耿卫要死要活的,她又怕了,这样的人若是死在了李家村的话……
她已经不敢想象后果了。
李小娥的犹豫耿卫悉数看在眼里,心下发冷,愣愣的没再说话。
“我、我……”
还没说出什么话,山洞遮挡的野草就被人家拨开了。
露出来三张面容严肃的脸。
李小娥惊呆了,爹娘跟哥哥怎么过来了?
望着山洞里果真躺着一个衣不蔽体的男人,二老又惊又气,心下发沉,她们娇生惯养的女儿怎么是这个德行?
这跟男人私会是要被浸猪笼的啊!
她几乎是哑巴了一样,惊恐的爬起来躲在了耿卫的后面,相对于李小娥的惊恐,耿卫算得上是惊喜了,他忙道:“我是京城耿家的人,家财万贯,只是受了伤沦落至此,若是三位能救我一命,耿某感激不尽,必然奉上黄金百两。”
“黄金百两?”为首的男人嗤笑一声,弯腰走进山洞,沉声道:“说,你跟我妹妹是什么关系。”
耿卫一脸正直,“令妹乃是耿某的救命恩人,若是没有令妹的话耿某已经是豺狼的盘中餐了。”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碰她了么?”
耿卫:“……没有。”都伤成这个鬼样子了,碰什么碰!
男人一脸不信,“我觉得你在撒谎。”说着他转头望向自己的妹妹,“说,你们什么关系。”
李小娥心都慌了,当下就道:“耿大哥说等我治好了他就带我一块回京见他母亲。”
耿卫:“……”拜托,托词你懂吗?托词也信的?
“年轻人,做事还是负责的好。”
耿卫沉默片刻,扬起笑,“是了,耿某只是忧心毁了小娥的名声,若是你们不介意的话,小娥我自然会带着回京的。”
他知道这一趟是不能好了,即便是初见对这个乡下有些纯粹的姑娘动了心,可这么点动心早就在李小娥的磨蹭中消耗殆尽了。他垂下眼眸,若是这条腿保得住他便放了李小娥一马,若是保不住的话……
李小娥的哥哥得了准信很是开心,满意一笑,“好了,往后叫我大哥就行,都怪小娥这丫头,受了伤也不知道带你回去好好养着。”
耿卫小心翼翼趴在他身上,惨白的唇勾起一抹笑,“小娥害羞嘛。”眼眸满是冰冷,满意一丝温度。
李小娥落在最后,冷冽的山风一吹,她登时打了个激灵,好痛,心好痛,总觉得要是去什么了……
四人走在最前面,没有人往身后看一眼。
只是好巧不巧,狭路相逢了。
望着背着耿卫的男子,沈相宜笑笑,“李家大哥,这是……”
李小娥的娘忙道:“是招娣哟,回家吗?这人是婶子在荒草里发现的,看着还有气儿就救回来了。”说着还略拘谨的,“这不是日行一善吗。”
救回来?
“哦,这样啊,对了婶子,我现在叫相宜。”沈相宜可没看见耿卫眼中有一丝一毫的感激,她想了想从背篓里拿出来三七,对着耿卫道:“你还好吗?”
“婶子做的好,有大面积伤口的人就是拖不得的,若是等上两三个时辰好好的人都能硬生生拖死了。”说着沈相宜还笑眯眯的,“这个大哥运气真好,碰上了李家婶子,她最善心了。”
既然耿卫对李家已经没有感激了,那么他能活下来就是最好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嘛!
“这里有刚刚采来的三七,止血的,你失血过多,得先止血,至于补血的话。”反正她说刚救回来,刚救回来止血就对了,沈相宜歪了歪头,“吃些猪血就好,那东西便宜还好得。”
望着李家人面面相觑,沈相宜又露出了然的神情,“不然酸枣也是很好的补血东西。”
说着沈相宜就略过李家人,笑眯眯的,“婶子,我该走了,四婶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对了,今儿的事儿我定会守口如瓶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跟族长通个气儿,或者同里正说说也使得。”说完就飘然离去。
话都让沈相宜说了,几人有些尴尬,耿卫伸手接过还带着微湿泥土的三七死死捏在手里,轻笑一声,“是啊,我还真是运气好呢!”
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伙人气势汹汹的,拎着家伙什儿过来了。
“李元宝家?”
为首的人笑眯眯的,“你们孙子果真厉害啊,小小年纪就上了赌桌,可别说,不愧是李二牛的种,就是随他。”
话音一落,众人哄笑,唯有李婆子是白了脸,赵氏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会这样呢?
她呢喃着,她想不明白,她怎么把日子过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就连被家里撵出去的赔钱货都比她出息,人家穿着新衣新鞋,自己穿着刚成婚那年穿的破衣烂衫。
人家在家里猫冬胖了一圈,气色也好,手掌都嫩生生的,自己整日苦水里泡着,吃不好睡不好,脸色蜡黄还瘦了一圈。
她低下头,麻木的想,这样的日子过下去还有什么意思呢?
“元宝!”李婆子几乎泣血,她家的孩子都怎么了?
都怎么了啊?
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
难道是,难道是李招娣的祸根,可、可不都是过继出去了,还是个绝户头,怎么也不该牵连到他们家才对啊!这究竟是这么回事儿?
她想着想着就呢喃出声,“都怪她们,都怪她们,这群赔钱货,李招娣的错,都是她们的错……”
此话一出,旁边看热闹的妇人便忍不住了,毫不客气的啐了一口,“呸,李婆子还要不要脸!人家都被你撵出家门了,还要把屎盆子往人家头上扣,可真够不要脸的!”
“就是就是,好歹还救了咱们村里的人呢!”
感恩的人还是有的,虽然沈相宜只是提点了两句可有人把这件事放进心里了,“可不是,要不然咱们村子可都别想落个好!”
众人的话堵得她哑口无言,望着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叠声叫着奶的李元宝,李婆子还真的舍不得放弃他,只得颤巍巍的问,“还欠了多少?”
为首壮汉道:“八两纹银,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八两?!”
李婆子恨不得打死李元宝,“元宝啊,你糊涂啊!糊涂啊!”
那个总是凶巴巴爱装相的老婆子一瞬间老了许多,“我们家就二亩田地了,卖不得啊!”
“卖不得?”那人笑得狰狞,眼中跃跃欲试的样子,“哈哈哈哈,那就不要怪我心狠了,送你孙子上路了。”
老婆子手一抖,“等等。”
她还在挣扎,怎么办?
可没等她挣扎出来个所以然就被李大力整懵了。
“给给给,家里的地契,你快把元宝放了。”
老婆子眼疾手快,抢了过来,“混账,都给了咱们家里要吃什么?”
李元宝的狂喜瞬间凉了,他做梦都没想到,阻挡自己回家的居然是一向疼爱自己的奶奶。
他受不了这个落差!
李大力急道:“那总不能看着元宝在他们手里受罪吧,万一伤着碰着,得多心疼啊!”
老婆子:“……”这个儿子是少脑子吧?
她深吸一口气,“我们家里就剩下两亩地了,你若是都拿走了,就是让我们都去死,干脆全家吊死在你面前得了。”
汉子本就不想闹大,他皱眉,“那你想怎么办?”
“一亩地契值五两银子,还剩下的三两……”她深吸一口气,指向了躲在李大力身后的赵氏,“拿她去换。”
赵氏望着那根直愣愣过来的手指只觉得晴天霹雳,脚一软,跌坐在地。
口中喃喃的,“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抬起脸,露出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伸手去抱李大力的腿,“大力,大力你会保护我的对吧,我们那么多年的夫妻,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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