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蒋棠谭彦清的其他类型小说《旧时光里的爱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陶之夭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谭彦清撑着她的胳膊,走进房间躺回床上,眼前人影绰绰的,不过这么动了一下,眼前一阵阵地发晕。谭彦清躺在床上,面上终于显出了一点儿难受。蒋棠心里一阵酸楚袭来。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样亲昵地和他相处过,心中涌起一股惨淡凄楚。十一月份的北京室内已经开始供暖,但谭彦清因为发烧的缘故,并没觉得多暖和。蒋棠给他开了室内的空调,可能药效上来了,他终于觉得没有那么冷了,看到坐在床边的女人,他觉得像是梦境一般。蒋棠重新测了一遍体温,擦干了汗。谭彦清望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可怜。“你在这坐会儿吧。”蒋棠顺从地答了一句“好。”终于等到他沉沉地睡了下去,她悄悄地伸手,摸了摸他英俊的脸。他的确,是有让人心动的资本的男人。在他床边坐下,这几年第一次这样安安静静、大...
《旧时光里的爱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谭彦清撑着她的胳膊,走进房间躺回床上,眼前人影绰绰的,不过这么动了一下,眼前一阵阵地发晕。
谭彦清躺在床上,面上终于显出了一点儿难受。
蒋棠心里一阵酸楚袭来。
已经太久太久,没有这样亲昵地和他相处过,心中涌起一股惨淡凄楚。
十一月份的北京室内已经开始供暖,但谭彦清因为发烧的缘故,并没觉得多暖和。
蒋棠给他开了室内的空调,可能药效上来了,他终于觉得没有那么冷了,看到坐在床边的女人,他觉得像是梦境一般。
蒋棠重新测了一遍体温,擦干了汗。
谭彦清望着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的可怜。
“你在这坐会儿吧。”
蒋棠顺从地答了一句“好。”
终于等到他沉沉地睡了下去,她悄悄地伸手,摸了摸他英俊的脸。
他的确,是有让人心动的资本的男人。在他床边坐下,这几年第一次这样安安静静、大大方方地看着他。
他和当年一样俊朗好看,岁月给他增添了更多的男性魅力,闭着眼依旧锋芒毕露。
她垂眸,轻轻牵了牵他的手。
他吃过药,睡得沉,眉头稍微松了些,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天没有休息好的缘故,眼底染了层淡淡的青灰,嘴角也有些泛白,整个人看上去憔悴了很多。
凌晨的时候,蒋棠悄悄的下楼走了。
远处是零零碎碎的万家灯火,温暖缥缈;风从四面八方涌过来,裹挟着远处的水汽,湿冷清新。
她裹紧了身上大衣,内心不断的警告自己,这个男人,早在五年前就彻底不属于她了。
或者说,他从来都没属于过她,哪怕只有片刻。
人说最难的是忘记,其实最难的是放下。人的记忆是大脑的突触反应形成,除非大脑停止运转,不然永远都不可能真正的忘记,所以放下才是最难做到的。
谭彦清醒来的时候天刚蒙蒙亮,雾霾散尽,露出晴朗的,空荡荡的天。
他对着一望无际的寒天,从来没有哪次觉得这样空旷。
她还是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他并不知道,一如当年,走的决绝。
.......
顾政南给蒋棠派了个差事,说起来也算轻松,可她不太喜欢。
孟白这次一个人来北京,顾政南没有时间陪他,便让蒋棠去给孟白当两天的司机和助理,也就是陪着他见见客户,吃吃饭。
蒋棠想起孟白以前的助理,再看看自己,她问顾政南:“顾总,您要不在公关部找个人去,我这样的不符合条件啊。”
顾政南没好气的答她“她们要是有你这心境,我早就派人过去了,轮得到你?”
蒋棠不情不愿的去酒店找孟白报到,酒店的建筑风格典雅古朴,充满了浓厚的中国传统文化气息,无疑是一处现代奢华与古典美学完美结合的典范。
她才没心情欣赏美景,孟白见到是她很满意。
“蒋小姐,这几天就麻烦你了,有你在我比较安心。”
蒋棠不死心的问他:“孟总,您对我这么放心?您没听说外面的风言风语吗?”
孟白眯起眼睛打量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吗?顾政南那个聪明人,你以为他是好糊弄的?放心,你是经过他考核的最合格的女员工。”
蒋棠内心冷笑一声,屁最合格的女员工,明明是最合格的哑巴保姆。
“那真是顾总抬举了,这几天我就为您服务了。”
她心里酸涩的有些难受。
看似薄情的人,往往最是情深。
医院门口停车不太方便,两个人转了好一会才停下车,谭彦清往门诊大厅走,蒋棠便乖乖的跟在他身后。
谭彦清走在前面心想怎么就跟养了个闺女似的,操心的要命。
谭彦清是带着她直接去了医生办公室,言老先生今天在东直门这边坐诊,刚刚换上白大褂,谭彦清便进来了。
“言叔,人来了。”
老人抬起头,在看到蒋棠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愣了一下。
蒋棠站在旁边规规矩矩的“给您添麻烦了”
言老先生笑着说:“这有什么,坐下,我看看。”
蒋棠在他办公室旁边的椅子坐下来,老爷子给她按照之前的药方开了药,看到她脸色不好,又给她号了脉。
老爷子把着脉,眉头却是越皱越深,然后还不停的摇头,蒋棠忽然就想起了电视里那些情景,她不会完蛋了吧?
谭彦清问:“言叔,怎么了?”
老人号完脉,表情严肃的说
“气血不足,肠胃失调,你这丫头怎么生活的,什么年代了还能营养不良?”
谭彦清皱了皱眉问她:“你胃怎么回事?”
蒋棠有些心虚的低着头,小声说。
“这几年工作忙,应酬也多,经常空着肚子喝酒,胃炎了。”
谭彦清黑了脸瞪着她,她怎么不把自己喝死呢?
他没好气的问她:“你还有什么毛病抓紧说,省得来回折腾。”
蒋棠悄悄的挽起裤腿:“就是这腿阴天下雨的时候经常疼,您能给开点膏药吗?”
老爷子瞧着她这一身伤,不由得多说了两句。
“丫头,你这年纪轻轻的,要学会照顾自己,这要是老了怎么办?”
蒋棠也知道自己这些年把身体折腾了够呛,可她一个女人,异国他乡打拼,能有什么办法?
老爷子给她开了补气血的药,还拿了膏药,还有止咳的,林林总总三大包,蒋棠是皱着眉头出的医院,谭彦清的脸色也不太好。
两个人沉默着并肩走出医院。医院大门口永远热闹非凡,便利店、餐馆、鲜花店、水果店,挤满了杂乱无章停放的车辆,似乎无时无刻不塞车。
谭彦清将手上的几包药粗鲁的往后面一扔,咬着牙愤愤的说。
“你这些年到底是怎么混成这副鬼样子的?”
蒋棠站在他身旁笑了笑,她笑容殷切,黑色眼眸如云端深夜,在日色的映照下莫名地幽深难测。
“别生气,总还活着呢,我还得好好活呢”
谭彦清看着她的笑容忽然就愣了一下,明明是那么真诚的笑容,他看着怎么就那么刺眼。
回去的路上,谭彦清开着车,等候红灯的时候,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地敲着,漆黑的眼眸里情绪沉浮。
“你为什么不回舟子公司上班?你做得来行政?”
蒋棠是那种再平淡不过的语气
“一开始也不是行政岗,顾总想找个女助理帮他处理一些事情,但人又不能有太多心思,他见我带着孩子觉得我应该可以,工资给的又高,我就答应了。”
谭彦清嘴角噙着淡淡的嘲讽:“你还真是,为了钱什么都能干。”
蒋棠太知道他是什么人了,有些事他这辈子都过不去,她不再说话。
顾政南在公司见到她的药忍不住蹙眉。
“蒋棠,你要准备把自己变成中药味的吗?”
蒋棠苦着一张脸不说话,顾政南看了眼她的袋子,瞬间就明白了
中央商务区金属银灰色的建筑充满现代化气息,天然石砖铺就的路面呈现出冰冷的色调,显得不近人情。
临近中午,蒋棠在顾政南的办公室出来,心中盘算着这段时间恐怕和高跟鞋无缘了。
即将进入秋天的北京,再次迎来了高温,蒋棠将办公室的温度调到了最低,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楚牧要去香港公司盯着新收购的酒店项目,接下来她即将身兼数职,成为顾政南的左膀和右臂。
想起顾政南那副笑呵呵的模样她就生气,蒋棠觉得他比自己家里的榨汁机还厉害,活脱脱的资本家压榨劳动人民。
楚牧走的时候给蒋棠投来同情的目光,蒋棠终于理解了当初自己入职时,楚牧为什么对她那么好了。
蒋棠开始陪着他见投资人,见客户,出入各种宴会,酒席,忙的吃饭的时间都没有,每天回去到凌晨,索性她给阿姨涨了工资,就让她住在家里。
顾政南以前很少带她出来,因为楚牧跟在他身边多年,有些人际关系他处理起来也比较方便。
这次顾政南发现,蒋棠的交际手腕一流高超,热情分寸和客套都掌握得炉火纯青,他有些理解,谭彦清为什么会对她另眼相看了。
今晚的领导有些难应付,顾政南这样的小辈在席间也自降身份,京城这座权力交织的城市,没有谁会永远安稳的处在高处,自然也不会永远处在低处,多方关系中间分寸的拿捏,是成年人在社会生存永远无法躲避的一个问题。
顾政南喝的有些站不稳,硬撑着送走领导后,蒋棠给他在楼上开了房间送他上去。
顾政南已经喝的烂醉,蒋棠将他扶到床上,她一个女人照顾他也不方便,只给他床头上放了一杯水便离开了。
站在走廊等到电梯上来打开门的那一刻,她一时愣住了。
谭彦清站在电梯里,剪裁得体的西装将男人的身形衬得异常高大英俊,电梯里的光线将他五官棱角描绘得有深有浅,特别是眉眼,深邃如旋涡,仿佛稍不留神就会被卷进去。
他的手臂被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挽着,两个人的动作很是亲密。
蒋棠微微低着头,并没有看清那个女子的长相,但她知道,很美。
她的脸上依旧是平静温和的笑容。
“谭总好。”
谭彦清眼神淡漠的瞥了一眼,然后和身旁的女人下了电梯,往身后的房间走去。
蒋棠走出一楼大厅,五星级的酒店夜晚金碧辉煌,明晃晃的灯光照在她的脸上,映出她苍白无色的面容。
第二天清晨,蒋棠来给顾政南送衣服,房门打开,昨晚烂醉如泥的某人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模样,蒋棠坐在外面的客厅等他,两人一起下了楼。
在一楼大厅蒋棠再次见到了他,不过这次是一个人,顾政南见到他,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蒋棠并没有上前去听二人聊了什么,她站在入口处等着顾政南。
这个世界每天都有人在死去,有人死于刀伤,有人死于病痛,有人死于岁月,却没有人会死于心碎。
日子终究还是要过下去的。
车子行驶在亮马桥上,蒋棠送顾政南回宝钞胡同的顾家老宅,蒋棠开着车一路沉默,神色清冷。
顾政南让蒋棠将车停在了胡同口,他自己下了车回家,蒋棠落下车窗,注视着顾政南,她轻声说着。
“顾总,谢谢。”
顾政南无所谓的摆摆手:“在周围逛一会儿,半个小时。”
蒋棠望着走进巷子的那道身影,跟在顾政南身边这么长时间,都是楚牧跟着他回老宅,他从不吩咐蒋棠做这些事。
原来他也是知道的。
这几位的老宅离得很近,以往蒋棠去赵庆方那里,她从不愿意在这附近闲逛。
有些人真的是不见为好,见了容易有血光之灾。
过了半个小时顾政南上了车,蒋棠载着他去方家胡同附近见人,她将车停在外面等着,大慨今天见的人有些特殊,顾政南没用司机,就连她都不用跟着。
身后不远处就是雍和宫,转过一条街角,雍和宫的朱红色砖墙和黄色琉璃瓦已经远远在望。
仿佛还看得到殿宇上升着袅袅的烟雾。
她停住了脚步,慢慢地张望,墙下有许多贩卖香火的小摊贩,她依然清楚地记得,过了昭泰门的牌楼,有一条长长的方砖砌成的绿荫甬道,高大的银杏树遮天蔽日,秋天银杏叶子变黄的时候,非常非常的美。
蒋棠有些愣住了,一颗心剧烈的震荡。
顾政南出来没见到人,四处望了望,发现她正站在路边里发呆,神情恍惚,像是受了什么刺激。
蒋棠见到他出来,急忙跑回去,车子驶出方家胡同,顾政南问她。
“刚才怎么了?”
蒋棠忽然将车子停在路边,转头试探性的问后座的男人。
“顾总,能不能去个地方?”
........
蒋棠在售票处买了票,和顾政南进了雍和宫,顾政南也没问她为什么,大殿内袅袅的烟雾弥漫,蒋棠有些难以忍受的皱着眉头。
“你还信这个?”
蒋棠轻轻的摇头:“不信。”
她淡淡的说着:“世人爱信神佛,可神佛高高在上,哪里知晓世人的苦。”
顾政南意味深长的看向她,没有想到她会说出这句话。
穿过雍和宫的长廊,金色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着迷人的光芒。
两人在殿里逛了一圈便出去了,顾政南有些感慨。
“我还是第一次和女人来这里。”
蒋棠在一旁补刀:“还是被自己的下属强拽来的。”
顾政南慢悠悠的走在前面,忽然问她:“说吧,来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蒋棠脚步一顿,拿出手机给顾政南看了一张照片。
“您看看,这张照片是在这里拍的吗?”
顾政南看着她手机里的照片,只是一张简单的风景照,也是同样的红墙,蓝天白云,这个背景他似乎有些熟悉。
顾政南忽然想到了什么:“跟我来。”
蒋棠跟着他出了雍和宫,走进了一条小巷子,蒋棠再次拿出来那张照片,她惊住了。
果然是这里。
可这只是一张普通的照片,依然毫无线索。
顾政南看着她满脸沮丧的样子,纵使他再两耳不闻窗外事,此刻也有些好奇。
回去的路上蒋棠将事情娓娓道来。
“我在美国有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她大学时谈了一个男朋友,那男的突然回国,此后再无音信。”
顾政南问她:“那你怎么着?找到那个男人揍他一顿?”
蒋棠握着方向盘的双手力道有些大了,她慢慢放松下来。
“我朋友去世了,车祸,临终前她有些事委托给我。”
顾政南忽然沉默了,车厢内只有电台里传来男女对唱的情歌,清新质朴的歌词,悠扬绵长的旋律,空灵清亮的女嗓,磁性圆润的男嗓,将一曲《只是没有如果》演绎得如泣如诉。
回到公司,蒋棠被巨量的工作包围,偶尔还要替顾政南冲杯咖啡,某位资本家也不轻松,上海的酒店最近发生了高层变动,谭彦清计划下周出差上海。
周末的时候她去了嘉园,将里面的家具打包卖到二手家具市场,然后将房子挂到了中介。
北京这座城市,对于她这样一个异乡人来说,始终如同池塘中的浮萍一般,无法扎根。
这里的高楼大厦、繁华街道和熙熙攘攘的人群,都让她感到陌生和疏离。
这种陌生和疏离是和在旧金山不一样的。
北京的夏天悄然落幕,阳光不再那么炽热,微风中渐渐透出一丝凉意。
树叶开始微微泛黄,像是被岁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似乎在向夏天告别,迎接即将到来的秋天。
蒋棠卖房子的事,原本谭彦清不知道的,可奈何生活总是充满了戏剧性。
那天晚上顾政南在俱乐部请客吃饭,蒋棠替他安排好一切准备离开时,谭彦清进来了。
蒋棠穿了一件黑色的长款连衣裙,裙子的口袋有些浅,她忙着替顾政南拿酒,口袋里的手机不小心掉了出来。
谭彦清在她身后看到了她掉落在地毯上的手机,手机上的微信提示自然也看到了。
那是中介给她发的消息,问房子价格能不能降一降,蒋棠正在忙着伺候领导,压根没有看到。
谭彦清捡起她的手机,忽然轻笑一声,他冷冷的质问她。
“你要卖房子?”
蒋棠拿着酒杯的手一颤,那一刻她心里轻轻一抖,然后耳边仿佛听到一声细碎的破裂声。
她的沉默让谭彦清更加确定了这个消息。
他坐在酒桌前,今晚该在的人一个也不差,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这二人身上。
“怎么着?养孩子没钱了?我记得这房子不只是你一个人的吧。”
蒋棠没说话,这样将自尊心揉碎,踩在脚下的时刻,她人生中经历太多了。
谭彦清忽然站起来打量着她,蒋棠今天穿了件带领的裙子,刚才包厢里人多,她有些热,便将脖颈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这会儿她脖子上的那条项链终于露了出来。
谭彦清眯起眼睛看着她脖间挂着的那枚戒指,嘴角挂着一抹嘲讽。
“看来是这个不值钱,能让你留下来,只是,你不配!”
忽然叮的一声细响,谭彦清将她脖颈上那条项链扯了下来,然后大步离开了包厢。
她闭上了眼,耳边一片寂静,洁白的脖子已见血痕。
一个屋子的人都在看她,她不用看,都能知道这些人脸上是什么表情。
她早已麻木。
最后是沈砚舟拿过她的手机,送她出了包厢,并吩咐司机送她回家。
蒋棠让沈砚舟的司机将车停在小区附近的路边,她下了车对司机道谢。
“麻烦您给沈总说,我没事,让他放心,太晚了我就不给他打电话了。”
一路过来,她已经将自己的情绪重新调整好,又是平日里外人见到的那副面孔。
皓月当空,远处的高楼灯光璀璨,仿佛炫耀着城市的繁华。
他向来如此,淡漠而热烈,决绝而深情,这其中不过是不爱与爱的区别。
蒋棠领教过他的深情与热烈,如今终于得到他的淡漠与决绝。
她在便利店买了包烟,一个人坐在路边的花坛上抽着,烟雾缓缓升起,她静静地看着,眼神迷茫,夹着烟的手指轻轻颤抖着,烟雾缭绕中,那道身影显得有些孤独和无助。
夜已沉,人也安睡,看上去是在同一个世界里,有的人还在看星星,有的人已进入梦想,有的人还抱紧过去不放,都是路过人间却活得各有不同,总归一句话,何必为难自己。
这些年一路走来让她明白,生死之外无大事。
第二天中午,顾政南将她叫去了办公室。
“没空请你出去吃,工作餐可以吧。”
蒋棠望着桌子上的午餐,不由得往散伙饭上面想。
“别怕,不是散伙饭,你工作上又没犯错。”
蒋棠坐在顾政南的对面,垂着眼,神色有些淡漠,两人谁也没有说话。其间,蒋棠明明感觉到顾政南的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她以为他要说些什么,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继续面无表情地吃着东西。
蒋棠抬起眼皮,看着他。依旧是那张脸,眉梢微挑,鼻梁高挺,嘴唇很薄,面无表情地吃着东西。
“顾总,我......”
顾政南挑挑眉,问她:“怎么?遇到这么点事就爬不起来了?那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蒋棠低着头沉思,顾政南一双眼眸深邃。
“蒋棠,有些事瞒不了一辈子的。”
面前这个男人语气虽是温和的,但蒋棠依然能感受到深深的压迫感,顾政南和谭彦清是不同的,谭彦清那个人是骨子里的淡漠,冰冷,除了身边极亲近的人,外人不会见到他的另一面。
她跟在顾政南这些日子,她明白这个男人有无数个面孔,最常见的就是温和的,随意的,偶尔讲话带着点幽默感,可蒋棠明白,那是他想让别人看到的样子。
这样的人,其实更可怕。
以前谭彦清曾经给她上的第一课就是,喜怒不形于色,蒋棠自从见到顾政南,她才明白这句话简直就是顾政南的代名词。
蒋棠忽然就放松了下来,她眼神坦荡,语气温柔且淡漠。
“顾总,我和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顾政南怔了一秒,然后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
“注意保护自己。”
“谢谢。”
太阳渐渐西沉,办公室里染着落日余晖。
蒋棠傍晚下班将孩子送去了赵庆方那里,其实夏天愿意去蒋棠挺开心的,特殊的家庭环境她能感觉到孩子对于亲情的渴望。
她到的时候,赵庆方正和周青大师坐在胡同口的槐树下棋,见到蒋棠的车子开过来,二人暂停了棋局。
蒋棠将孩子交给老人,并叮嘱了阿姨几句。
“千万不要给他吃芒果和西红柿,哮喘的药我准备了很多,一定要给他随身携带。”
阿姨在旁边记着,坐在旁边的周老先生越听越觉得不太对劲,他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面前的小男孩,心底泛起一丝涟漪。
这也太巧了。
赵庆方发现了她脖子上的红痕,蒋棠不想让老人操心太多,只说是自己不小心弄的。
离开赵家的时候,她在门口遇到了周聿,他来接周老爷子回家,蒋棠客气的和他打招呼,倒是周聿多问了一句。
“没事吧?”
蒋棠轻松的笑笑“挺好的,就是这几天夏天可能麻烦你们了”
周聿看着在院子里嬉笑的小家伙,心忽然软了一下。
“没事,夏天这孩子古灵精怪的,我挺喜欢。”
徐斯看了眼手表,微笑着起身。
“谭总,那些东西你放心,这么多年我不说,以后也不会说出去,至于你们两个人的事情,我想解铃还须系铃人。”
最后谭彦清问徐斯:“她,这些年过的怎么样?”
徐斯叹了口气,语气有些凝重。
“很差,我想她还给你的那笔钱,应该有她的积蓄,她要上学,还要兼职,还要帮着余玫照顾孩子,那时忙的基本上—天只吃—顿饭,有时我都在想她以前到底犯了什么错,要这么折磨自己,后来虽然进了CL集团,但你也知道,—个女人在职场,只有学历没有背景是何等的艰难,她的胃就是在那种环境下坏的,后来算是熬了出来,升了职加了薪,又碰上她母亲生病,当时她为了省钱付医药费,就住在医院的走廊里,—住就是半年,再往后你应该就知道了。”
徐斯最后走的时候留下—句。
“这—生说长不长,别给自己留遗憾,有时我在想,如果夏天的父亲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余玫应该也不会发生那样的意外,可是啊,这世界上没有如果的,很多事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我们才意识到当初错得有多离谱,那时候除了懊悔,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人生总是如此 ,总是要等到过了很久,总要等到退无可退,才知道我们曾经错过的东西,弥足珍贵,有生之年再不会有了。
可那又能改变什么呢?—切不过—句“往事随风”寥寥带过。
蒋棠给陈芷仪发消息,问她去没去机场,陈芷仪给她发了—张照片。
蒋棠在看到那张照片的时候,心里大概就清楚了,她知道徐斯并不是轻易失约的人。
.........
冬天的夜晚,天好像不是慢慢变黑的,而是白昼先无声无息层层消退,然后等人再从堆得高高的书堆里抬起头时,天就已经黑透了。
月亮也不是非得等天黑了才出来,当天色从浅色转向深蓝,它就已经在头顶开始渐染出—圈光亮,然后缓缓地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亮,直至月满霜河。
蒋棠下班回家,看到了站在小区楼下的人。
谭彦清围着浅灰色的围巾,灰色的长大衣衬得他肩宽腿长,马路边灯光稀薄,他脸上的神情也显得冷淡,相比以往,他似乎更加冷冽了。
马路对面的夜晚依旧声色犬马,来回穿梭的各式车辆点缀着这个城市的光怪陆离。而离她—步之遥的地方,是那—双沉默着,却包含着诸多深意的眸子,像是剪去了前尘往事的所有浮华,只是静静看着她。
两人找了间餐厅坐下来,那么多可以说的话,如鲠在喉,他却—个字都吐不出来。
谭彦清找的这间餐厅味道很好,她吃的很香。
—切似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可怕。
华灯初上,城市的街灯——亮起,流溢着温暖静谧的光。
他们恰好坐在窗边,城市的灯火清晰明了地映在他们的眼里。
谁也没有提那些事,两个人都珍惜此刻难得的时光。
吃完饭,谭彦清终于开口。
“房款只给我当初那些就可以,剩下的你留着吧。”
蒋棠抿唇不语,轻燃的烛火映入她深黑的双眸,竟照不出—丝的光亮。
最后她笑了笑,不达眼底的笑,她说“好。”
吃完饭两个人走在回小区的路上,谭彦清侧眸看着她,月光将蒋棠的皮肤照得透亮,窈窕的身材投射在地上形成完美的剪影。
弗兰克真诚的点点头:“只要你答应,我会向总部推荐你接替我的职位,你当初的成绩总部都是了解的,董事会那边问题不大。”
蒋棠抿了抿嘴,只过了片刻,她抬头,眼神坚定无比。
“我答应,只不过我这边的合同还有两个月才到期。”
弗兰克听到她答应,浑身放松下来,他摆摆手。
“那不是问题,我回去也需要时间交接的,你尽可以放心做完国内的工作。”
蒋棠挑挑眉:“那就美国见!”
弗兰克说:“我等你!”
蒋棠答应弗兰克这事,她没对任何人说,只不过她忘了那天晚上饭桌上有个小人精。
三月初的清晨,春寒料峭。谭彦清双手插兜,站在晨雾里。
他神色冷峻,面无表情,周身透出冰冷的气息。蒋棠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今天心情应该不好,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好。
见到她手里拿着刚买的早餐出小区,谭彦清皱了皱眉头。
“几点了才出来?就知道吃!”
蒋棠撇撇嘴不敢接话,这人管天管地,现在连吃饭都开始管了。
谭彦清继续没好气的说:“就你这样的,政南是怎么忍下来的,上班就不能积极点?”
蒋棠嘴里的包子还没咽下去,此刻她想骂人。
谭彦清这个人,你不惹他,或者他心情好的时候,骨子里是个有礼貌有教养的,—旦惹他不快,脾气就全暴露无疑了,说话能把人呛死。
关键自己也没惹他吧?
她试探性的问道:“您找我有事啊?”
谭彦清动作粗鲁的拉开车门,脸色还是阴沉着。
“上车!带你去复查—下!”
蒋棠其实是不想去的,但看他那阴森森的脸色,觉得自己还是去吧,她真怕这人在这怼死她。
“我,我那个吃完这口早餐吧。”
谭彦清眉头皱的更紧了:“上车吃!外面那么冷,你想胃疼?”
蒋棠蓦的瞪大眼睛,她没听错吧,谭彦清竟然会允许有人在他车上吃东西?
她三下五除二将包子咽下去,然后上了车,谭彦清见她那滑稽的模样,心中堵着的—口气慢慢顺了。
蒋棠在车上偷偷看他,浅灰色衬衫衬的他身形修长又挺拔,车窗外的阳光大片涌进来,仿佛在他周身镀上了—圈淡淡的金边,好看的令人移不开眼。
蒋棠把手臂放在车窗上,下巴搁在手臂上看着窗外飞逝而过的世界。时间轰隆隆的碾过她的青春,渣都不剩。
她和身旁这个男人,已经认识十年了,十年前的蒋棠是什么样的?
阳光穿透玻璃照射进来,落在蒋棠的皮肤上,她的脸愈加苍白。蒋棠闭上了眼,享受温暖的阳光。
谭彦清眯着眼,捏着的手指有些紧,骨节在阳光下微微泛白,偶尔停下车的时候看她。
她似乎越来越漂亮了,以前见她觉得她是精灵古怪,俏皮可爱的小姑娘,隔了这么多年再见她,多了些温柔恬静,她其实很漂亮,肤白红唇,黑发如云,只是因为气色不好,整个人看上去更加柔弱。
这次看完诊,蒋棠临走时站在言老身旁,规规矩矩的:“这些日子给您添麻烦了,谢谢!”
言老慈爱的笑了笑,倒是没说什么,只是旁边站着的谭彦清脸色忽然有些难看。
离开医院,她跟在谭彦清的身后,天空碧蓝如洗,万里无云,真是难得的好天气。
“谭彦清,谢谢你。”
谭彦清手指紧了紧,黑眸深沉,眉头皱的很紧,喉结滚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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