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苒顾逍的其他类型小说《前夫哥你别嚣张,等我虐你就老实了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香菰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顾逍默默叹了口气,孩子他带,收礼却没他的份。有意见归有意见,人还是乖乖起身走到西屋门前。“苏南星,睡觉了。”苏清苒起身把南星送到了门口,又飞快地从桌上拿了一包奶糖递过去。顾逍眉头一挑,“晚上还要给孩子喂奶糖?”苏清苒强忍笑意,“给你的,这段时间辛苦顾同志和南星挤挤,等房子一盖好我们就搬走。”顾逍接过奶糖,默默点了点头,“知道了。”吃着苏清苒送给他的奶糖,顾逍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生气了。便扭头递了一颗给苏南星,想从他这打探一二,“你和你姑姑,为什么突然要来下乡?”苏南星紧闭着嘴唇摇了摇头,“我刷过牙了,不能吃糖。”顾逍又伸手抓了一把,“嫌少?”苏南星骄傲地噘起小嘴,“姑姑给我买了很多,比给你的还多。”说完,便一骨碌爬上床,靠里面躺下,“...
《前夫哥你别嚣张,等我虐你就老实了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顾逍默默叹了口气,孩子他带,收礼却没他的份。
有意见归有意见,人还是乖乖起身走到西屋门前。
“苏南星,睡觉了。”
苏清苒起身把南星送到了门口,又飞快地从桌上拿了一包奶糖递过去。
顾逍眉头一挑,“晚上还要给孩子喂奶糖?”
苏清苒强忍笑意,“给你的,这段时间辛苦顾同志和南星挤挤,等房子一盖好我们就搬走。”
顾逍接过奶糖,默默点了点头,“知道了。”
吃着苏清苒送给他的奶糖,顾逍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便扭头递了一颗给苏南星,想从他这打探一二,“你和你姑姑,为什么突然要来下乡?”
苏南星紧闭着嘴唇摇了摇头,“我刷过牙了,不能吃糖。”
顾逍又伸手抓了一把,“嫌少?”
苏南星骄傲地噘起小嘴,“姑姑给我买了很多,比给你的还多。”
说完,便一骨碌爬上床,靠里面躺下,“我困了。”
顾逍无奈地摇头笑了笑,这孩子和他姑姑一样鬼精,看来是问不出来了。
正准备躺下睡觉,苏南星却猛地坐了起来,“叔叔,你忘记刷牙啦!”
顾逍,“......”
或许是因为彻底离开了噩梦般的萧家,又或许是因为离家里人更近了一步。
这一夜,苏清苒没有认床,睡得十分踏实。
天刚亮,外面就陆续响起起床洗漱的动静。
今天是秋收第一天,正好就被她们这些下乡知青给赶上了,不管是不是刚来,都要一起去上工。
苏清苒伸了个懒腰,飞快地换上长裤长衫,编好麻花辫。
端着脸盆一出门,恰好撞上睡眼惺忪的顾逍,同样端着脸盆到院子里洗漱。
苏清苒冲他微微点了点头,快步往厨房走,“顾婶,我来帮你。”
顾婶笑着摆手,“有南星帮我烧火就行了,你快去洗洗吧,一会吃好饭好去上工。”
苏清苒低头一看,南星这小子倒是适应得挺快。
早上一睁眼就知道跑过来给婶子烧火,而且还烧得挺好。
便放心去打水洗漱。
吃完早饭,全家人都要去上工参加秋收。
苏清苒不放心南星一个人在家,便打算带着他一块。
几人走到村口时,已经有不少村民提前到了。
今天是开镰第一天,又是几个新知青第一次在众人面前露面。
估计大家也都是好奇,所以才来这么早。
苏清苒一到,村口大娘婶子的目光便都齐刷刷地看向了她。
“哟,咱们大队从哪弄了个这么俊俏的知青?咋还带了个孩子?”
“听说这个苏知青家里情况特殊,就带着侄子一块下乡来了,人家和大队长家还沾亲带故哩。”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大队长对她们那么照顾。”
“这苏知青长得这么娇滴滴的,一看就不会干农活,你们说她不会仗着大队长的关系磨洋工拿工分吧?”
“不好说,不过这姑娘衣裳穿得倒是像个干活的样,不像那几个新来的。”
说着,众人便把目光转向另外三个慌慌张张跑来的新知青。
三人在城里都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还以为刚来就下地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今天真的要参加抢收了。
别说身体上没准备,就连心理也没准备好。
徐娇一边和两个男知青抱怨着,一边往苏清苒这瞅了两眼。
见苏清苒一副坦然的样子,灰白的脸色更加难看。
“你们俩分的地方怎么样?我分得那房间都算不上房间,跟猪圈没啥两样,害我一夜都睡不好。”
刚才他之所以替沈云芳母子付生活费,就是想要气一气苏清苒,再看看她的态度。
谁知道她非但不生气,这会竟然还直接开口让自己替沈云芳买下三条连衣裙?
等他们两个人结了婚,这些钱难道不也是她的吗?
难道她能忍受自己给别的女人花钱?
见萧栋国脸色难看,一直也不开口答应。
沈云芳顿时心底一紧,“栋国,我不想要你的钱,只是我的工资还没发下来,手头有点紧,要不然你先帮我垫上吧?”
萧栋国听后狐疑地看了一眼沈云芳。
她们母子俩住进来之后,自己在他们身上已经花了不少钱,就连去医院看病也都是他给垫的。
她竟然连三十块也拿不出来?还是说,她就是故意不想掏?
这三十块钱,他不是没有,也不是舍不得。
但这样被人强迫着,心里却莫名不是滋味。
“云芳,我最近手头也有点紧,要不然你先看看你那有多少,不够我再补——”
沈云芳霎时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她不敢相信对自己有求必应的萧栋国竟然会为了三十块钱说出这样的话?
好好好,她给就是了。
沈云芳面色铁青地回了屋,很快便抱着一个饼干盒子走了出来。
“我的钱都在这了——”
苏清苒没搭理她,直接夺过盒子数了起来,“一块、两块——怎么刚好就十五块?你不会故意把钱藏起来,好让萧栋国给你补另一半吧?”
“我没有!我是真的没钱了!”
“够了!苏清苒,剩下的钱我替她补给你就是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你至于算得这么清?”
他本来还打算,等结婚后就把自己的工资上交一半给她的。
现在看来,以后这工资还是不能给她了!
苏清苒压根就没功夫搭理他,美滋滋把三十块钱接过来装进口袋。
收了钱,忽然又想到什么,“对了,你们俩把手里的粮票油票都拿出来给我!”
“你要票干什么?”
“废话,我买这些东西不要票啊?以后你们还想不想吃饭了?”
“还有你,沈同志,你还想不想要这份工作了?不想要就当我没说!”
“当然要,为了这工作我已经给了你一百块钱!”
“你胡说什么!一百块钱是我的医药费和营养费!一百块就想买办公室的工作?我看你是想屁吃!”
苏清苒嗓门越来越大,眼看院子外已经围了不少的人看热闹。
萧栋国连忙拉了一把沈云芳,“别说了,清苒说得对,这一百块是给她的营养费和医药费,工作是自愿换的,不存在什么买卖,你赶快去把票拿出来。”
沈云芳也担心惹恼了苏清苒,这工作就真的黄了。
而且这女人昨天撞破头后,变得邪门得很,还是早点把工作给定下来才放心。
只要换了工作,以后也不愁这点钱和票了。
想罢,沈云芳便转身回屋去找粮票和油票。
哪知苏清苒竟跟了进来,直接将她攒的票一把全夺了过去。
“都是一家人,你藏藏掖掖的好没意思!”
出了门,萧栋国也拿了票过来,苏清苒也照单全收。
临了还不忘上眼药,“我还以为你的青梅和你一条心呢,没想到背地里还藏着掖着——算了,毕竟孤儿寡母的,留点傍身也很正常。”
说完,便美滋滋地揣着一口袋的钞票和票证进了屋。
关门前,又朝着满脸惨白的沈云芳喊了一声,“我先躺一会,一会饭好了叫我,早上鸡蛋煮得太老了,你注意点!”
沈云芳,“......”
“栋国,你看她——”
萧栋国一想到沈云芳故意设计让自己补钱,心底很不是滋味。
“都听她的,快去做饭吧。”
说完,也径直回房休息去了。
苏清苒瞥了一眼窗外,满意地拉上窗帘,开心地将钱和票都归拢了起来。
一共找两人要回了五十四块,还有不少的票,马马虎虎不算太差。
再把人逼急了就该耍赖了!
好在,两人过两天就该发工资了,到时候再薅一波!
收好钱和票,苏清苒又把那些还没来得及被几人‘借走’的棉被毛毯、毛巾茶缸肥皂等等全部收进木箱子里,再上锁锁死。
重生回来的第三天。
一睁眼,苏清苒便迫不及待地要去找厂长商量转让工作的事。
洗漱完梳好辫子,苏清苒又给额头重新换了一块纱布,换了一身干净的黑色长裤白色衬衫,将自己收拾得很是清爽。
一出门,沈云芳便满脸期待地看向了她。
“清苒,吃完早饭再去厂里吧!”
苏清苒直接把盘子里的鸡蛋全部给装进了包里,“不了,我打算直接去厂长家里和他说,也省得在办公室里被人听见议论,对了,上次我买回来的麦乳精和罐头呢,你找出来给我带过去!”
沈云芳愣了愣神,她之前的确以小军嘴馋为由拿了不少的麦乳精和肉罐头到自己房内。
可是...昨天也没提这事...
她还以为苏清苒没打算要,怎么今天突然又想起来这个了!
“清苒,对不起啊,小军嘴太馋了!那东西都被他吃光了,要不然你再去买点带过去吧?”
苏清苒直接伸出手,“好啊,拿钱来,我去买。”
沈云芳讪讪地笑了笑,伸手拉过小军就作势要打,“我让你嘴馋!婶婶的东西你怎么好随便吃!你个没出息的——”
苏清苒二话不说就把树条递了过去,“用这个抽,小小年纪就敢吃独食,以后长大了还得了?”
“你要是下不了手,我来帮你抽!”
眼看又要挨打,小军便觉屁股上火辣辣的疼,立马大声嚎了出来。
这一嚎直接把萧栋国给招了出来,“一大清早的,又怎么了?”
萧栋国昨夜气得半夜才睡,这会正睡眼惺忪,目光一落到苏清苒身上,便没忍住亮了亮。
虽然她今天穿得简单,但白衬衫衬得她皮肤白得发光,整个人格外清新脱俗。
看得他心神荡漾,“清苒,一会吃完早饭,我陪你去找厂长吧!”
沈云芳强忍着不满,刚进厨房就立马冲了出来。
“清苒,你今天回来的时候没有顺便买菜?”
往常,家里的菜肉都是苏清苒买回来的,没买东西,她拿什么做?
苏清苒正准备开口算账,听她还有脸提买菜,二话不说就将账本打开。
“半个月前我来的时候带了一千块钱,现在已经花得分文不剩了。”
“上午你们给的一百块医药费,在医院检查了一圈后已经花了不少,后续还要继续去看病,我哪里还有钱买菜?”
沈云芳一听她把一百块花得差不多了,立马激动地走了过来。
原本她还打算这一百块钱就当她们母子俩的伙食费,慢慢从苏清苒那赚回来。
如今都被她花了,那还得了?
“清苒,去看个病而已,哪里能花一百块?”
“再说这才半个月的时间,你怎么可能花光一千块?”
沈云芳的话音刚落,苏清苒便把账本递给了她。
“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每一笔都有明细,你自己看。”
沈云芳看了一眼脸色发青的萧栋国,当即便讪笑道:“我一个初中都没上过的人,哪里看得懂这么复杂的账,你和栋国马上就要结婚了,往后都是一家人,有些东西没必要算得那么细吧。”
苏清苒早就料到沈云芳会耍赖,不过她也没指望一下子就能把这些账全部收回来。
那就先从最简单的一笔一笔开始收吧!
“沈同志,之前我看你们俩上班忙,所以就没找到机会和你们算,既然今天说到这了,那咱们就先把这半个月的米面粮油和菜钱给算一下,平摊掉吧!”
“这里记得清清楚楚,一共是三十二块,咱们四个人,一人是八块钱正正好!”
沈云芳傻了眼,她以为苏清苒是心甘情愿地花钱供他们吃喝,怎么还要算账?
再说,她一个车间一线女工,又是个临时的,一个月才二十三块五毛。
这才半个月就让她出十六块钱?那下半个月让她喝西北风去?
萧栋国此时也是一脸的震惊,他作为机械厂的高级技术员,一个月工资是四十八块,这在厂里已经是独一份的高工资了。
照她这个花法,自己的工作还不够养活一家人的?
以后结了婚这日子要怎么过?
“清苒,你是不是搞错了,这才半个月,怎么可能花那么多?”
苏清苒冷哼一声,“我来的时候,厨房里缺东少西的不用添置?我天天费心费力地排队去抢肉?没吃到你们肚子里去?”
萧栋国抿了抿唇,“我只是想提醒下你,往后过日子不能这么大手大脚——”
“萧栋国,当时吃肉的时候你咋不说这话?我看你也没少吃!”
萧栋国面色一沉,“我还给你。”
说罢,便转身回房去拿钱。
沈云芳原本还想赖,没想到萧栋国这么爽快就答应给钱。
“清苒,我吃的也不多,再说小军还只是个孩子,他能吃多少东西?”
苏清苒冷嗤一声笑了出来,“沈云芳,你这脸皮是什么做的?怎么那么厚!你吃多少你心里不清楚?就你儿子那饿死鬼托生的样,你还有脸说吃得少?”
沈云芳被气得发抖,只含泪咬唇看向萧栋国,希望他能替自己说句话。
然而萧栋国此刻满脑子都在琢磨着苏清苒为何突然要来这么一出?
难道是真没钱了?还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她家用而生气?
又或者是因为昨天自己送小军去医院一夜未归,所以她才生气吃醋了?
毕竟,她不是那种对钱会斤斤计较的人。
想到这,萧栋国渐渐安心了下来。
“给你,还有云芳和小军那份,我也替她们出了!”
原本他以为苏清苒一定会被气哭,哪知她却一脸开心地接了过来。
还淡定地数了数,“二十四!正正好!”
萧栋国抿了抿唇,脸色阴郁,他都给别的女人花钱了,作为未婚妻的她却一点不拦着?
苏清苒把二十四块钱收进口袋,随后又打起了沈云芳的主意。
“沈同志,之前你借了我好几条连衣裙,你现在就还给我吧!我自己也没衣服穿了,再说明天还要去找厂长,总不能穿得太随便——”
沈云芳张了张嘴刚想反驳,但是一听到她说明天要去找厂长,便立刻又闭上了。
不就是几件裙子吗?等以后她坐了办公室,也能攒钱买新的!
还就还!
沈云芳挺直了背,很快回房把借的三件连衣裙给拿了出来。
一件泡泡袖的、一件是碎花的还有一件是红格子的。
三件连衣裙都美到了她心坎上,只是腰身太瘦她穿得憋屈,本想找机会去改大一点再穿的。
“清苒,衣服我都还给你了,明天你去找厂长可要好好说啊。”
苏清苒接过来假装闻了闻,“咦,沈同志,你是不是有狐臭?这衣服怎么一股味道?”
沈云芳表情一僵,“怎么可能?我都没穿过。”
苏清苒嫌弃地捂住了鼻子,“可能是我搞错了,不是狐臭,是你的头油太大了,不是我说你,这大夏天的,你不给小军洗澡也就算了,好歹自己收拾得干净一点吧,这烧水也花不少几分钱!”
沈云芳被气得快要哭了出来,“栋国,我——”
萧栋国瞥了一眼沈云芳油腻的发丝,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咳,云芳,清苒她爱干净,并不是故意针对你,这裙子既然你喜欢,干脆就买下来吧。”
苏清苒猛地点头,这男人总算是干一回人事了。
连衣裙下地干活不方便,就算是沈云芳没穿过她也不打算要了!
“我也不和你多要,这三条裙子我都是在百货商店买的,一次都没穿过,你可以去打听问问看多少钱,我给你打个折凑个整,一共算你三十块!”
沈云芳失控喊了出来,“三十?你怎么不去抢?”
苏清苒冷哼一声,“不然呢?当初想占便宜的时候你怎么知道捡贵的挑?”
“我——我没想占你的,我就是想借过来穿两天,栋国,你知道的,我从小就羡慕城里姑娘能穿漂亮裙子,所以这才——”
见她又一脸可怜兮兮地看向萧栋国,苏清苒淡笑着抿了抿唇。
“萧栋国,沈同志是你的青梅,他丈夫又是你的恩人,你看她这么可怜,要不然这三十块你替她给了吧?”
话音落,萧栋国顿时难以置信地朝着她看了过来。
说着,还拿出一个包子递给小军,“小军也吃。”
小军忍了一晚上,口水都快要屏不住了。
正准备咬下去,却看到出门的苏清苒和苏南星,连忙心虚地低下头。
沈云芳也不自然地低头去喝稀粥,生怕两人会看过来。
哪知苏清苒压根就没打算拆穿两人,而是直接带着苏南星出了门。
萧栋国见状直接快步追了出来,“清苒,你这是要去哪?你别忘了,今天可是我们领证的日子。”
苏清苒讥讽地勾起唇角,“领证?你娘答应了?”
萧栋国郑重地点了点头,“昨天晚上好说歹说终于答应了,苒苒,你别闹了,吃完饭就早点回来,我等着你一块去领证。”
苏清苒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拉着南星走了。
两人吃过早饭,就早早地赶回了萧家,不为别的,只是单纯想要回去看热闹而已。
宁城的秋老虎正盛,这几天简直比夏天还要闷热。
苏清苒和苏南星人手一支冰棒,慢悠悠地往大院里走,远远就听见了萧家传来的热闹声。
“哎哟,不行了,老婆子我拉虚脱了——”
“栋国,你快来看看,小军疼得直冒冷汗。”
“他一个孩子能出什么事,我一把老骨头都快拉散架了,栋国,快扶我起来,我还想去厕所——”
苏清苒也凑起了热闹,“萧栋国,不是说好要出门吗?”
萧栋国特地为领证换了一身簇新的白衬衫,此刻却被张桂兰吐得惨不忍睹。
“清苒,你等等我,等我这边忙好——”
苏清苒嫌弃地捏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有人在院子里拉了?”
小军疼得嚎啕大哭,“就是这个坏女人,故意往包子里下毒,害我肚子疼。”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纷纷愣住。
苏清苒也一脸不解,“下毒?我刚出门就看见你们在吃包子,我什么时候下的毒?”
萧栋国烦躁地蹙起眉头,“小军,别胡说,从始至终你婶婶都没接触过包子。”
小军还想狡辩,“就是她!这包子就是她给我的!”
苏清苒冷笑一声,“吃的时候说是你买来孝敬你奶的,怎么?吃坏了就说是我给的,你有证据吗?”
沈云芳之前在苏清苒身上已经栽了不少次,担心又和之前一样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落下个偷东西的名声。
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被她讹多少钱。
便连忙住了小军,讪笑道:“这包子的确是小军出去买的,他就是肚子太疼说气话,你就别激他了。”
苏清苒啧了一声,“我虽然不知道小军是在哪里买的包子,但是卖给你们的人肯定有问题,你们还不赶紧去找卖包子的人赔钱?去晚了人家可就不认了。”
张桂兰一听能赔钱,立马来了精神。
“没错!小军,走,我们去找人赔钱去!”
苏清苒继续火上浇油,“你们俩疼成这样,肯定能要一大笔赔偿,不过小军你可千万别记错地方了,万一要是找错了人,人家报公安说你们故意闹事——”
小军一听便要往后躲,“包子是我捡来的,不是去店里买的!我不要见公安!”
苏清苒佯装被吓了一跳,“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外面的包子怎么能随便捡?说不定人家是下了老鼠药用来抓野狗的!”
张桂兰好不容易扶着桌子站了起来,一听到这便直直地朝后栽去。
院子里顿时乱作一团。
萧栋国哼哧哼哧地背着张桂兰去了医院,一去就是大半天。
苏清苒嗯了一声,“我十多天前刚买的。”
顾晓蕙羡慕地东摸摸西看看,“真好,我也一直想买辆自行车,可是死活弄不到票!”
苏清苒本打算过两天再处理这自行车,这会见顾晓蕙想要,便顺势问道:
“你想要的话我可以转给你,不要票。”
“真的?你要卖车?”
“反正我下乡也不好带过去。”
早卖早省心,也省的别人惦记了。
顾父顾母一听她要卖车,都激动地围了过来。
“这车真不错!和新的一样,这二八的凤凰起码也要一百五带票吧?”
“我们家离机械厂远,要是有辆自行车,以后晓蕙上下班都能自己骑车去了!”
见两人想要,苏清苒直接开口,“新车是这个价,叔,姨,这二手的价我也不懂,你们看着给就行了。”
顾母一听,连忙转身进了屋。
不多时便递了一摞大团结过来,“这自行车票黑市里一张也要不少钱,可阿姨现在手里有些紧张,就给你一百八,你要是答应我们就要了。”
苏清苒虽然和顾晓蕙是老同学,但还是头一回和她爸妈打交道。
没想到两个人都是那么爽快的人。
当即也爽快地答应下来,“行,这是钥匙!”
顾晓蕙激动地接过钥匙,捏在手里看了看又递了回去。
“我还不会骑,还是你来骑车带我吧。”
苏清苒兜里揣着巨款,晃晃悠悠地载着顾晓蕙一路去了知青点,顺利地办好了下乡的手续。
确认好地点,又确认了一遍出发的时间,这才终于安心下来。
“还有一周时间,晓蕙,机械厂那边——”
顾晓蕙爽快道:“我知道,等你下乡我再去报道,我爸说了,他也算是机械厂老员工了,要是那个姓沈的敢来闹,绝饶不了她!”
苏清苒放心地点了点头,“那就好,马厂长那边也答应我了,就算他们去闹也没用的。”
顾晓蕙以为她在害怕那两人闹事,“要我说,你怕他们干什么!还有一个星期,大不了你就搬过来和我挤一挤!”
苏清苒笑着摇了摇头,“不了,一个星期很快就过去了,你家里还有哥哥嫂嫂也不宽敞,我就不来了。”
“行吧,反正我这几天也没事,你要是需要帮忙就吱一声。”
“好。”
和顾晓蕙告别以后,苏清苒并不着急回萧家,而是在外面一直等到了天黑。
天色一暗,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准备晚饭。
在一片乒乒乓乓声中,苏清苒趁着夜色悄悄溜回了她从小长大的家。
她想看看,家里经过洗劫后还会不会留下什么东西。
最重要的是,上辈子父亲离开家前曾经把最重要的研究资料都埋在了家里的院子里。
但埋得太过匆忙,那些资料在很多年后都化作一堆烂泥。
父亲回城后还为此不吃不喝好几天,很是痛心。
现在既然有机会,她肯定要想办法挽救一下。
苏清苒揣着塑料布从低矮处翻进了院内,目光所及之处满是一片狼藉。
撕开的书本、扯烂的衣服、碎玻璃和瓷片散落了一地。
苏清苒鼻头一酸,她生活了二十年的家没了...
来不及伤心,苏清苒快步走到院子角落里的一棵石榴树下,奋力将土扒开,很快就找到了一个木箱子。
打开之后,里面果然都是父亲珍藏的资料。
苏清苒铺好塑料布,仔细地把资料一摞摞拿出来包上。
待最后一份资料拿出,苏清苒忽然在箱底摸到了一块石头。
月光暗淡,苏清苒看不清楚,只觉那块石头焦黑,上面还密密麻麻地布满了凹陷,倒不像是普通的石头。
父亲为什么会把一块石头和这么珍贵的资料放在一起?
不等苏清苒想明白,方才扒土时手上破皮流出来的血竟然被那石头吸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一阵天旋地转,苏清苒竟直接跌进了一片亮堂的空间里。
那空间入口处矗立着一块更大的黑色石头,石头下方还有潺潺的泉水流出。
再往里面走,是一望无际的荒地。
要不是那土壤和真实世界的没什么两样,她还真以为自己这是去了什么外星球。
既然这石头能愈合伤口,那这泉水......
苏清苒试探地掬起一捧水洗了洗额头,伤口处一股暖流涌动,再去摸,原本刚结痂的伤口变得光滑许多,几乎摸不出来什么伤疤。
苏清苒:!!!
“出去!”
“进去!”
“收!”
一番实验,苏清苒发现,这个空间不但有灵泉水可以治伤,而且还可以收纳物品。
苏清苒大喜过望,连忙把父亲珍贵的资料连带木箱全部收进了空间。
收完资料,苏清苒又开始满屋子转了起来。
家人的照片、她高中的书本,这些因为不值钱才得以幸免于难的东西也全被她给收了起来。
临走前,苏清苒看着院子里硕果累累的石榴树,想起小时候爸妈带着她和哥哥一起种树的场景。
这是全家最喜欢的一棵树,每年的中秋节,全家人都会围坐在石榴树下,边吃边赏月。
上辈子父亲回城后,它已变成了一棵枯树。
想到这,苏清苒便下决心要把这棵石榴树带走。
挖土、刨根,即便小心翼翼,院内的动静还是把人给引了进来。
“就是这家院里进了人!快!你们进去看看。”
眼看有人要破门而入,苏清苒绝望地抱紧石榴树,“进去!”
霎时间,连人带树直接闪进了空间。
苏清苒连忙撒开手让树靠在石头旁,再捧了灵泉水洒在树根上,根须竟奇迹般地钻进土里,树身也直立了起来。
石榴树活了。
既然这土壤能种树,那种菜种庄稼肯定也没问题,她和南星的粮食不用愁了!
等到外面动静彻底消失,苏清苒这才闪出空间,飞快地朝着萧家赶去!
有了空间,她就不用担心萧家的那些东西带不走!也能放心大胆地在走之前囤物资了。
只不过,几人早已没了刚出发时的意气风发,全像是蔫了的小趴菜耷拉着脑袋。
直到拖拉机停下,三人四顾茫然地开了口,“连个房子都没见,这就到了?”
开拖拉机的公社同志笑道:“没呢!去向阳山大队还要走一段山路,拖拉机过不去,你们在这等着,接你们的人马上就到。”
三人一听,都不肯下车,“那不行,刚才别的知青都是送到大队门口的,你不能就这样把我们丢在半道上。”
公社同志累了一天,脑子也被吵得嗡嗡的,好不容易能完成任务下班,压根就不想和他们多费口舌。
“那谁让你们分到这了呢!”
苏清苒被顾家叮嘱过,早已有了心理准备,便领着苏南星先下了车,开始卸行李。
另外两个男知青见状也有些动摇,“前面的确没大路了,咱们也下吧?”
女知青气呼呼地瞪了苏清苒一眼,哼哼唧唧地下了车,似乎在怪她没坚持。
三人的行李一卸下,公社同志飞快地摇起拖拉机,一溜烟跑了。
四大一小在飞扬的尘土中大眼瞪小眼。
“咳咳,同志你好,我叫陈卫国,这是徐娇,这是孙浩,我们仨是同学,都是从隔壁的萧城过来的。”
苏清苒点了点头,“我叫苏清苒,这是我侄子苏南星。”
听说她带着侄子下乡,三人眼底都闪过一丝震惊。
不过很快就被眼下的悲惨境遇给冲淡了。
“这向阳山大队也太偏了!连拖拉机都到不了,难怪刚才人家一听到我们分到这个大队,眼神都不对劲了。”
“这荒郊野外的,接咱们的人怎么还不到?不会是把我们给忘了吧?”
正抱怨着,突然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从山里传来。
苏南星兴奋地踮起脚尖,“姑姑,你看,真是牛车!”
牛车一到,赶牛的大叔就帮着几人把行李放到了车上,随后指了指南星,“让娃坐车,你们几个跟着车走。”
徐娇不满大叔的安排,嘟囔道:“这明明还能挤得下,为啥不让坐?”
大叔心疼地咦了一声,“你想累死俺的牛啊?”
正说着,一阵自行车铃铛声突然从前面传来,三人喜出望外,“自行车?是不是来接我们的?”
苏清苒刚把南星在牛车上安顿好,一抬眼,自行车已经到了跟前。
等看清面前的人后,她便犹如被一道雷劈定在了原地。
苏清苒再次用自己悲惨的经历给南星上了一课,永远不要抱着侥幸去撒谎。
她本想着下乡之后就会彻底告别宁城遇到的那些人和事。
哪知道顾逍竟然就是这里的人?
丢人呐!
顾逍看到她的第一眼,激动地连脚下的车蹬都踩空了。
她不是说今天结婚吗?怎么人到这了?
等回过神,立马就想明白了过来。
他这是被人给耍了。
什么未婚夫,什么结婚,不过都是托词。
亏他还伤心了好久。
现在才发现,原来是被人嫌弃,更扎心了。
除了顾逍,他身后的三个弟兄此刻也都是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
僵持间,像是见到救星的徐娇立马跑到了顾逍跟前,“同志,你们是来接我们的吧?正好,四辆车一人坐一个。”
说着,便要去坐顾逍的车后座。
顾逍往前一滑,完美避开,“牛叔,把行李给我们几个,让他们坐牛车。”
徐娇瞥了一眼脏兮兮的牛车,试图说服,“行李那么多,自行车也不好带,还是我们坐自行车。”
苏清苒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之前买回来的那些肉罐头和麦乳精,还有为结婚准备的喜糖饼干等等都不见了,你的好青梅沈同志说都被小军给吃光了。”
“要么你替她掏钱补上,我总不能空着手去求人办事吧?”
萧栋国本来就在埋怨沈云芳昨天算计他给钱的事。
这会一听两人结婚用的吃食也都给嚯嚯完了,愈发不是滋味。
“云芳,你不是说帮我们收着吗?怎么都让小军吃完了?”
沈云芳本以为一句敷衍就能打发走苏清苒,没想到又要闹起来。
“只是一点零嘴而已,这个年纪的孩子哪有不馋的,要是小军爸爸还在,他也不至于吃别人的东西。”
沈云芳本想用小军爸爸提醒萧栋国一下,哪知道却弄巧成拙。
反而让萧栋国心里更不痛快,“一点零嘴?你知不知道那麦乳精和肉罐头多少钱?”
沈云芳气极,颤抖着从苏清苒手里夺过树条,作势就要往小军屁股上抽。
小军一看情形不对,也不愿意再替他妈背锅。
直接大喊着叫嚷起来,“我没吃那么多!妈只把饼干和奶糖给了我,我没吃麦乳精和肉罐头!”
说着,小军便扎猛子跑进了屋。
不多会便哼哧哼哧地抱着装着两罐麦乳精和几盒头罐头的网兜子出来。
“坏女人!你冤枉了我!快给我道歉!”
话音落,沈云芳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你这孩子——把东西藏哪里了?害我找半天找不到,我还以为都被你偷吃了!”
“不是我——”
“啪——”
小军的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两边脸都肿了起来。
见孩子脸真肿了,萧栋国的气消了不少,“清苒,孩子不懂事,你——”
苏清苒没搭理他,直接走进屋把东西锁进了木箱子里,只拿了两罐麦乳精和两盒肉罐头出来。
“沈云芳,奶糖3块!饼干4块!”
“还有,这送礼的东西是为了你送的,也该你出,麦乳精8块一罐!肉罐头两盒两块四!加起来一共二十五块四毛!”
“我知道你舍不得把压箱底的钱掏出来,那就等你发工资再一起还给我,别忘了想办法凑票给我,不然就折钱!”
沈云芳嗷了一声瘫坐在椅子上,“怎么那么贵?”
她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还的?!
苏清苒冷笑道:“吃的时候不嫌贵,现在知道嫌贵了?舍不得钱就少嘴馋惦记别人的东西,小军要是我的孩子,早把他嘴撕烂了!”
小军哭着捂紧自己的嘴,生怕苏清苒真的会上来撕他的嘴。
萧栋国皱了皱眉,本想出面和事,又觉得苏清苒的话也没错,便冷冷地站到了一边没说话。
苏清苒还没骂够,“还有,别什么事都只知道怪孩子,没有大人纵着,孩子也不敢!那么大一包糖,也不怕牙全烂了!”
小军一听,也顾不上捂嘴,连忙跑进屋就要照镜子。
萧栋国抿了抿唇,也有些生气,“苒苒,喜糖我会再去买的,你消消气。”
苏清苒直接朝他伸出手来,“车钥匙拿来,我要骑车去。”
萧栋国,“......”
她买的车子平时都是萧栋国在骑,这次拿回钥匙,就不可能再给他了!
虽然吵了一早上嘴巴有些干,但是爽!
今天苏清苒起得早,等赶到厂长家的时候,一家人刚吃好早饭。
苏清苒把带来的东西递了过去,直接说明来意,“马叔,我想把机械厂的工作让出去,然后带着侄子下乡去找我爸妈。”
马厂长一听,顿时火冒三丈,“你这个孩子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是不是有人逼你换工作?你放心,你的工作谁来我也不会答应的。”
这一点苏清苒并不怀疑。
毕竟,上辈子马厂长就坚决没答应,还处处护着她。
看到勃然大怒的马厂长,苏清苒鼻头一酸,眼泪也落了下来。
“马叔,父亲走之前曾问过我意见,问我是下乡还是嫁人,当时我怕乡下太苦,就想着嫁人留在城里,我本来以为萧栋国人勤劳正干又讲义气,哪知道他们家是这个情况。”
“你说他萧栋国现在能逼着我把工作让给沈云芳,以后还有什么事是不能让的?”
“这才刚住过去半个月,我就明白我选错了,我是真的不想再继续错下去了。”
见她哭得委屈至极,一旁的马厂长夫妻两人也不好受。
“这萧栋国太TM不是东西了!我找他理论去!”
“马叔你别去,强扭的瓜不甜,你就算逼着他放弃让工作的事,以后也还会有别的事,反正我现在想清楚了,我是真不想嫁给他了。”
马婶子听后长长叹了一口气,“哎,其实我也不赞成苒苒嫁过去,先不说那对母子,就是那萧栋国的娘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以后指不定要受多少委屈。”
马厂长也跟着叹气,“那这样,咱不嫁了,你先搬过来家住,以后我和你婶子就是你的靠山,你现在有了正式工作,也没必要下乡嘛!”
“就是,以后婶子再慢慢帮你张罗,咱们厂里年轻有为的小伙子多了去了!”
见两人这般掏心掏肺对自己好,苏清苒眼泪更是止不住。
“叔,婶,我下乡不为别的,就是想离爸妈哥嫂他们近一点好照顾,我听说那林场的条件太差了,我怕他们受不住。”
苏清苒说着,便把自己打算和顾晓蕙交换的事给说了出来。
“我想好了,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平安活下来,总归有熬出头的那一天!”
“再说我现在还没进厂,厂里就有不少传言,我留在这日子也不会好过,还是下乡换个环境比较好。”
马厂长见她考虑清楚了,也知道是劝不住她。
只得点头答应,“也好,你先过去看看,要是后悔了就和我说,我再想办法把你给弄回城来。”
“你说的那个小顾同志,我有印象,这工作让给她我没意见,你们商量好了就成。”
“还有,要是知青点那边卡着你侄子的年龄不放,你再来找我,我去想办法。”
说完,马厂长就亲笔写了一份材料,“你把这个给小顾同志,让她直接去厂部办公室报到就行了。”
买完粮油,苏清苒直奔供销社。
她下乡的地方在山沟沟里,进城买东西会很不方便。
粮食和鸡蛋在那边倒是可以想想办法,其他东西还是要多买些带过去才行。
更何况家里还有四口人在林场缺衣短食。
到了供销社,苏清苒直奔日用品的柜台。
可着手里的票,买了暖水瓶、搪瓷盆、茶缸、碗筷还有铝制饭盒,方便以后打包送饭。
还有手套以及蛤蜊油,母亲她们在农场,冬天没有这些手上脸上肯定都要生冻疮。
从前在家的时候,大嫂对她一直好得没话说,每次有什么新东西总会想着给她也带一份。
大嫂那么爱干净,在那种地方肯定受不了,所以毛巾香皂、洗衣粉,雪花膏、卫生纸和月事带也要给她备一份。
买完日用品,苏清苒又扭头去了卖布的柜台。
她出来就没带多少衣服,南星个子长得快,家里人那边更不用说,说不定连换洗的衣服都没有。
苏清苒目光从花花绿绿的成衣上挪开视线,朝着一排排黑蓝灰的劳动布下了手。
这种劳动布算是供销社里较便宜的,只要一块钱一尺,尤其适合用来做裤子和外套。
除了劳动布,贴身穿在里面的细棉布也少不了。
买完布料,苏清苒又去买了针线。
她前世爱好不多,做衣服算是一个,多囤点针线下乡后缝缝补补都方便。
只可惜,她手上没有缝纫机票,暂时是没办法弄到缝纫机了。
买完布,剩下的布票苏清苒都花在了袜子上。
还有两块五一双的球鞋,一人两双。
一块五一斤的毛线,可着票来六斤,就这还不够他们一家人分的!
买完这些,苏清苒这才拎着大包小包挪到了副食品的柜台。
麦乳精和肉罐头虽然贵,但是顾家好不容易给她弄来了票,不买就过期浪费了,买!
一毛钱四个的大白兔奶糖和一毛钱十块的水果糖,买!
用来做人情的白酒和香烟,买!
买完这些,苏清苒拿出来的大口袋已经装不下了。
便先背着袋子出了供销社的大门,找了个僻静的地方闪进空间,一样样对着清单整理起来。
虽然买了很多,但缺的也不少,尤其是冬天用的棉花。
没有棉花她就做不成棉衣,那一家人冬天还是要受冻。
不过眼下还有几天,着急也没用,先把肚子填饱再说。
出了巷子,苏清苒直接去了国营饭店点了一碗牛肉面,又打包了两盒红烧肉。
还有二十个大饼二十个白面馒头。
又要了两斤的猪肉白菜饺子。
她的饭盒不够,只能每次先买一些,回去把东西倒进空间的瓷盆茶缸和碗碟里,下顿饭再来买。
苏清苒大口吸溜着香喷喷的牛肉面时,小军正饿得在厨房里啃萝卜。
直到萧栋国和沈云芳回去,这孩子才哇哇大哭起来。
“清苒这又是跑哪里去了?菜也不买饭也不做,院子那么乱也不收拾。”
“别说了,我不是说过这两天我中午会打饭回来的吗?估计她这才没做饭。”
萧栋国望着空荡又凌乱的院子,心底也变得空落落的。
苏清苒...她还没打算和好吗?
早上他明明已经说得很清楚,也给了她台阶下,她怎么还不满足?
非要他把沈云芳母子俩赶出家门流落街头,她才开心?
看着哭得眼泪鼻涕一把的小军,萧栋国狠了狠心,“咱们吃,不等她了!”
沈云芳见他狠了心,反倒好心起来,“栋国,真不等她回来吃饭了?要不然我出去找找?”
萧栋国抿了抿唇,“不用去找,等她闹够了,自然就会回来。”
被念叨的苏清苒眼皮跳了跳,继续将一碗牛肉面吃了个底朝天,打算继续去囤东西。
这一次,她要去的地方是废品收购站。
她下乡的地方不知道有没有学校,但是苏南星已经六岁,该上一年级了,要是没有学校,她就只能自己教。
小学的教材要先准备起来。
还有,父亲和哥哥之前在家的时候每天都要读报看新闻,如今到了林场,肯定是看不成了。
苏清苒不清楚能不能送报纸,但是先囤着总没错。
而且下乡以后,报纸还能糊墙,不会浪费!
苏清苒到了废品收购站,费了些时间找齐了小学阶段的书本,又挑了两大摞最新的报纸。
在淘书的过程中,苏清苒还发现了不少古籍书和带有重要资料的书都混在里面,全部都被当成了废纸。
苏清苒飞快地将这些书拿了出来,为了掩人耳目,还拿了一些其他不相干的连环画放在了上面。
看门的大爷不认字,只是嗔怪了两句买这么多,被苏清苒找个借口随便应付了下,就过去了。
所有的书籍和报纸统一按照两分钱一斤。
出了废品站,苏清苒连忙找机会把东西都收进了空间。
此刻,天色渐暗,正赶上工人下班的高峰期。
人群中,苏清苒看到早上还替她打抱过不平的张婶此刻正背着一个篓子鬼鬼祟祟地往一个陌生的巷子里钻。
头发用头巾包裹得严严实实,一直低着头走路。
苏清苒突然想了起来,上辈子她和萧栋国去领证前,大院里出了这么一件事。
张婶的儿子要去相亲,张婶就想着去给儿子弄块手表戴戴。
哪知道票一直弄不到,便铤而走险去了黑市,结果却遇到了红绣章。
她腿脚不好跑得慢,倒霉悲催地被抓了,就连儿子相亲的事也搅黄了。
从那以后,张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很少再出门。
想到这,苏清苒便快步走了上去,“张婶——”
张婶紧张地看了苏清苒一眼,扯出一抹不自然的笑来,“是小苏同志啊,你怎么会在这?”
苏清苒不打算和她绕弯子,“张婶,我听说你想买手表。”
张婶嘘了一声,慌张地拉着她往巷子里走了几步,“我就是随便问问的,现在票不好弄——”
苏清苒直接从口袋里摸了一块手表出来,“婶子你瞧,九成九的新,买来就戴了几天,你要不要?”
张婶激动地接过来看了看,“哟,是沪牌的,这不是你买给萧同志那块吗?”
苏清苒点了点头,“没错,本来是送他的,我看他不领情,我自己又缺钱,就想着干脆卖了算了。”
“我知道你是买给你儿子戴的,他也在机械厂上班,若是你觉得别人戴过不好——”
不等苏清苒说完,张婶已经迫不及待开了口,“那有什么关系?这表和新的一样,你准备卖多少钱?”
苏清苒顿了一下,“我一百二买的,还卖一百二,不要票。”
一提到钱,张桂兰立马没了底气,拔腿跑回房间,“我去换衣服,懒得和你说,反正没我的同意你嫁不进来!”
因为张桂兰的回归,萧家揭不开锅的局面得到了暂时的缓解。
萧栋国和同事借了票,晌午从食堂打了两个肉菜回来。
萧家的饭桌上总算是有了点油水。
苏清苒不愿放过恶心他们的机会,饭一好,她就带着苏南星在桌边坐下。
“来,南星,多吃点肉,鸡蛋也吃点。”
张桂兰气得双手发抖,险些连筷子都拿不稳,“干活不见人,吃饭倒是跑得快,我没煮你俩的鸡蛋!”
说着,张桂兰就把煮好的鸡蛋放在了萧栋国和小军的面前,“栋国上班辛苦要好好补一补,小军从小就命苦,以后多吃点鸡蛋好长高。”
“还有云芳,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想当年我也是一个人拉扯着栋国——”
不等她说完,苏清苒啪叽把筷子拍在了桌子上。
重重地叹了口气,“谁家的日子都不容易,想当年我爸心疼乡下来的学生没营养,总是偷偷把我妈煮给他的鸡蛋带到学校分给学生,栋国,你吃过我爸省下来的鸡蛋吗?”
萧栋国脸上一僵,伸手把自己面前的鸡蛋放到了苏南星面前。
“给孩子吃,我不用。”
沈云芳见状,连忙把自己面前的鸡蛋递给了萧栋国,“没事,我的给栋国——”
话音未落,苏清苒已经眼疾手快把鸡蛋接了过来,“行了,不就是一个鸡蛋吗?让来让去的,都不吃是吧?我吃。”
本是一顿难得的团圆饭,结果除了苏清苒和苏南星,其余人都吃出了一肚子气。
吃完饭,苏清苒嘴一抹,直接带着苏南星出门。
张桂兰气得一口馒头咽不下去,噎得直翻白眼。
沈云芳上赶着表现。
萧栋国见状快步追了出来,“清苒,我娘说话虽然难听,但也只是一时接受不了,你等下回来带点东西给她,再说点好话,别影响咱俩明天领证。”
苏清苒呵呵,“等着吧!”
傍晚,苏清苒带着苏南星又掐着饭点赶回来了。
只不过,她像是料定了家里没什么能吃的,所以早早地带着苏南星在国营饭店吃了饭。
一进门,饭桌上果然都是中午剩下的。
就这,沈云芳还护起食来,“我以为你们不回来,就没做你们的。”
萧栋国失望地看着两手空空回来的苏清苒,没有出声。
苏清苒勾了勾唇,“没事,我们晚饭在国营饭店吃的猪肉饺子,撑死了。”
期待的礼物没见着,饺子也没她的份,张桂兰一口粗粮粥又卡在嗓子眼咽不下去。
晚上,苏清苒正睡得迷迷糊糊。
忽然听到窗户悄悄被人开了一个口子,紧接着有什么东西被放了进来。
苏清苒浑身一个激灵,立马想到了小军最喜欢捉的癞蛤蟆。
这小子,一定以为张桂兰回来就能给他撑腰了,看来是皮又痒了!
苏清苒害怕这玩意,还好南星眼疾手快给抓住了。
“姑姑别怕,我丢出去!”
清晨,天还没透亮。
张桂兰的惊恐尖叫声便传遍了整个大院,“谁把癞蛤蟆放我被窝里了!!!”
苏清苒伸了个懒腰,诧异地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南星。
随后开门走了出去,“这不是小军养的癞蛤蟆吗?怎么跑你屋里去了?小军这孩子真是的,你昨天晚上只是唠叨了他两句,怎么就记恨上了?”
沈云芳脸色一白,连忙解释,“怎么可能是小军干的?”
顾婶在一旁擀着饺子皮,一边看得啧啧称奇。
往年除夕包饺子,顶多也就是猪肉白菜大葱全部剁碎,加点调料拌拌就成了。
哪知道调个馅还有这么多讲究?
苏清苒调好馅,直接先包了两个煮好捞起,“婶,你尝尝这味行不行?”
顾婶手上都是面,看着她递过来的白胖胖的饺子没忍住咬了下去,“唔唔唔,这也太好吃了,真够味。”
刚才还说人家城里人包饺子讲究多,结果没想到做出来的饺子真的是不一样。
等大队长从打谷场忙好回来,一进屋就看见媳妇端着饺子往屋里走。
看得他以为自己眼花了。
“今天啥日子?怎么还有白面饺子?”
顾婶高兴地边走边说,“当然是好日子,小苏给拿的白面,你儿子昨天买的肉,快去洗手!吃饺子!”
大队长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坐下便迫不及待地尝了一口。
苏清苒紧张地看了看几人,“味道还行吗?”
苏南星自然是马屁狂拍,不可能让姑姑的面子掉在地上。
顾逍也默默伸出大拇指,给出真诚评价,“不比国营饭店差。”
大队长高兴地把苏清苒送的白酒拿了出来,“正好今天乏了,饺子就酒,真是过节了。”
一顿饭吃完,苏清苒起身要去洗碗。
顾婶连忙把人拦下,“放着我来,刚才我看你手上的水泡有的破了,不能再沾水。”
苏清苒有些不好意思,“早上中午都是婶子刷的,晚上的碗也不多。”
两人推搡间,顾逍已经默默起身,端着碗往厨房走了。
大队长和顾婶相视一眼,眼底满是震惊。
他们家这个懒汉竟然会主动刷碗?
实际上,懒汉不光会刷碗,还破天荒给家里两位女同志和南星烧了一大锅热水。
晚上,苏清苒在热水里加了灵泉水好好泡了个澡解乏。
稀释过的灵泉水效果没有那么明显,但是泡过之后皮肤灼热感的确消失了,腰酸背痛也大大缓解,手上通红的水泡也收敛了不少。
第二天一早。
苏清苒是在熬猪油的香味里醒来的。
一进厨房,顾婶已经把蒸包子的面发好切成了剂子,做包子馅要用的白菜和粉条也都已经洗干净剁碎。
见她来了,顾婶忙招呼道:“小苏,就等你来调馅了,你看看还缺啥不?”
昨天晚上那顿饺子,她到现在都还在回味。
这两天秋收熬人,吃点好的也是应该的。
而且她也看出来了,苏知青和南星两人之前在城里吃的也不差。
虽然人家嘴上不挑剔,但是也不能让人家饿着。
等闲下来,再想办法让儿子去城里换点白面回来。
苏清苒笑着撸起袖子去调馅,两人很快就将白胖的包子摆满了案板上。
刚下锅去蒸,外面突然传来了几个新知青的声音。
“大队长在家吗?”
话音落,大队长便从屋里走了出来。
脸上满是疑惑,他还以为这三个人要累得起不来,没想到竟然起那么早。
“这是有事?”
徐娇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徐浩,又看了一眼陈卫国。
见两人有些怯,便率先开了口,“大队长,我们仨过来是想和你商量商量,能不能给我们换个活?”
“是啊,割稻子实在太累了,我们仨手上都磨出了水泡。”
“不是我们不想好好干,实在是干不来这个。”
大队长蹙起眉头,往厨房里看了一眼,“苏知青和你们一样都是城里来的娃娃,也是头一回下田割稻,可是人家昨天可是拿了八个工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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