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再看这吕兴巢,倒也不觉得可恶。
吕兴巢无比激动,涕泪横流,说的唾沫横飞,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如此卖力表演确实有感染力,尤其是怒怼上位者,更能煽动底层百姓的社会情绪,不少无知百姓拍手称好。
“你说完了吗?”李景源很平静,平静的让他心里没来由的一怵。
“我乃陛下钦点的太子少师,所谓师者,导之教训,以圣贤教诲卫翼,使太子明孝仁礼义的道理,使太子见正事,闻正言,行正道。
今日太子犯下大错,有邪曲不正,暴虐失心之举。我若不及时纠察,使太子规正,便是失职,便是愧对陛下,便是愧对大衡百姓。”吕兴巢又是一番慷慨激昂。
“来人,取我戒尺。”吕兴巢一声喝。
身后一个学生递上来一根戒尺:“今日我要犯大不敬罪,就算被陛下惩戒。我要以圣人戒尺打醒太子,望太子迷途知返,重拾仁心仁德。”
吕兴巢高举戒尺,一步步走到李景源面前,给人演出一个铁面无私,刚直不阿的严师形象。
他走得很慢,每一步都像是视死如归,牵动着围观百姓的目光和情绪。
赵高恨声道:“此人当处极刑。”
“太子殿下,请上前领戒惩,使规正,安民心。”吕兴巢表情严肃,正气凛然。
“请太子领戒惩,使规正,安民心。”吕兴巢身后学生,仆人纷纷跪地。
紧跟着围观的百姓中有人跪地高呼,越来越多的百姓跪地,呼声一片。
吕兴巢心里得意,这次挟大义,挟民心,必能使李景源就范。
今日之后,我吕兴巢就是大衡第一谏臣,我能青史留名,流芳百世。
城门口的不远处,二皇子李显没有一点皇子风范的蹲在一张椅子上,手里拿着串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也看得津津有味。
“你还别说,这吕兴巢虽然蠢了点,但口才还是不错的。”他笑着回头对沈英峰道。
沈英峰很是不屑:“他不像是国子监出来的儒士,更像是勾栏酒肆里逗乐做演的戏子。”
李显笑道:“但你不得不承认,他这种人有时候用处不小。”
“吕兴巢以太子少师的身份,站着大义,再挟着民意。言辞如刀啊,这可是儒家常用的手段,你能破局吗?”李显咬开一颗糖葫芦,很期待李景源接下来怎么做。
御书房中,锦衣卫也将城门口发生的事情,以最快速度汇报给衡顺帝。
“吕兴巢,哼,沽名卖直之辈。”衡顺帝冷哼,对吕兴巢的评价极低。
孙公公道:“陛下,吕兴巢在城门口做这出戏,恐怕是别有用心。”
衡顺帝丢下朱笔:“不是他想要太子难堪,是京都里很多人都想要太子难堪。太子这两天做的事情太出格了,锋芒太甚了,让很多人都不痛快。
今日吕兴巢这一出城门师训,可不只是要杀杀太子的锐气。”
“是否要阻止?”
衡顺帝摆摆手:“不管,若是连吕兴巢这种人都对付不了,也该他难堪。”
……
李景源眯着眼,表情似笑非笑,站着一动不动,像是在看小丑一般。
吕兴巢被看的心里发麻,他高声喝道:“太子,请上前受戒。”
“吕兴巢啊,在此之前,本宫问你几个问题,你若能答得上来,本宫便受你这一戒。”李景源开口了。
吕兴巢挑眉,自信道:“既然殿下有疑问,身为太子少师自然会为殿下传道解惑。”
“可若是你回答的不能让本宫满意,你可就有麻烦了。”李景源笑着说道,这吕兴巢用他来博直臣名声,那他就得承受李景源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