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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前文+番外

么么愚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么么愚”的《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她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熬过了八年的守寡时光。她的世界,曾被以为丈夫战死沙场的阴霾所笼罩。为了能在这孤寂的人生中寻得一丝温暖与依靠,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买下一个男人,期望能与他生儿育女,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洞房花烛夜,本应是她与新夫共度良宵的时刻,命运却在此刻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个被她以为早已魂归天际的丈夫,竟然荣耀加身,毫发无损地归来。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两个男人,一个是新入洞房的契约伴侣,一个是久别重逢的原配夫君,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她的占有欲。她望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景,灵机一动,心中想着:与其争个你死我活,不如三个人一起把日子过好,这难道...

主角:陆弃娘萧晏   更新:2025-06-08 03: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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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弃娘萧晏的现代都市小说《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前文+番外》,由网络作家“么么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么么愚”的《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小说内容丰富。精彩章节节选:她在漫长的岁月里,独自熬过了八年的守寡时光。她的世界,曾被以为丈夫战死沙场的阴霾所笼罩。为了能在这孤寂的人生中寻得一丝温暖与依靠,她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买下一个男人,期望能与他生儿育女,开启新的生活篇章。洞房花烛夜,本应是她与新夫共度良宵的时刻,命运却在此刻跟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那个被她以为早已魂归天际的丈夫,竟然荣耀加身,毫发无损地归来。一瞬间,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两个男人,一个是新入洞房的契约伴侣,一个是久别重逢的原配夫君,眼神中都充满了对她的占有欲。她望着眼前这剑拔弩张的场景,灵机一动,心中想着:与其争个你死我活,不如三个人一起把日子过好,这难道...

《完了!刚买个夫君,原配就杀回来了前文+番外》精彩片段

所以,陆弃娘是真心实意感谢萧晏。
对她和三个女孩子来说,萧晏对她们有再造之恩。
所以尽管咬牙切齿,陆弃娘还是掏出了所有的家当,买下了萧晏。
萧晏心中一震。
他有什么功劳?
他不过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他如何能想到,万千将士之中,有一个人的妻子,在几年之后会救他。
“所以你不用害怕,”陆弃娘道,“我故意说带你回来生儿子,是因为……”
“因为我是三个孩子的娘,我得顾着我的孩子。”
“你落得这般下场,肯定是得罪了很多人。那些人不希望你好,我寡妇失业的,也不敢得罪他们。”
她故意把话说得粗鲁难听。
“我琢磨着,你从前总有亲人朋友吧。你正倒霉的时候,人家也不能抛家撇业来救你,但是等过了这段时间,总有人帮你吧。”
萧晏垂下眼帘,“没有。”
“啊?你这人咋混的。”陆弃娘震惊,一脸的不敢置信,忍不住嘀咕道,“那岂不是砸在我手上了?”
萧晏沉默。
陆弃娘无语问苍天,以后怎么过啊,她还得多养一个人。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陆弃娘像是在自我安慰,“那你就暂时住下。不过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丑话要说在前头——”
她叉腰,凶神恶煞:“我救你一命,算是不欠你的了。只是我心软,这冰天雪地的,不能把你扔出去冻死。”
“但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们吃什么,你就得吃什么,要是挑肥拣瘦,我直接给你扔出去。”
“听到了没有!”
萧晏似乎极轻地“嗯”了一声,目光木然,一片死寂。
“还有!”陆弃娘道,“我的三个女儿,你若是敢对她们动心思,我就,我就阉了你!”
萧晏脸上瞬时染上一层薄怒。
这话,实在是太过羞辱人。
她把他当禽兽了吗?
萧晏嘴唇翕动,想分辩什么,但是却最终没出声。
“娘,水烧好了。”二丫敲了敲门。
“好,我来。”
陆弃娘很快拿了个大木盆进来,倒了大半盆兑好的温水,然后走过来,伸手就脱萧晏的衣裳。"



按照规矩,牛血确实是给帮忙杀牛的人分的。

虽然一块足有半斤多,但是她拿走两块,也没人挑得出毛病。

陆弃娘“吃了亏”,也不想再管后续怎么分肉,拿着自家的二斤四两牛肉,两块牛血并一副牛骨架,推着萧晏,带着委屈得红了眼圈的三个女儿回了家。

回家之后,陆弃娘立刻关了门,眉开眼笑。

二丫道:“娘,您是不是被气傻了?”

今日的事情,着实把小姑娘气坏了。

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嫁给最厉害的男人,把这些坏人都打一顿!

“傻二丫,我们今日可占了大便宜了!”陆弃娘搓了搓被冻得通红的手激动不已,“你娘我这叫,叫智勇双全!”

看戏学会的词,她用到了自己身上。

“娘,牛骨头上没有肉。”大丫道,“您剔得太干净了。早知道,应该留点肉的,那我们也不吃亏。”

“我是故意剔干净,这样没人跟我们抢。”

真要是有肉,还轮得到她们孤儿寡母的?

哦,现在虽然有萧晏了,但是也和没有差不多。

反正别人眼里都没有他。

“娘,您是故意要牛骨头的?可是没有肉啊!”二丫噘嘴。

“你不懂,回头就知道了。来,你们帮我挑水去,剩下的不许动,我自己来!”

陆弃娘把牛骨头从车上搬下来,结果平板车失去了平衡,萧晏从另一头滚了下去。

好在他身上裹了被子。

陆弃娘看得大笑起来,“你等等,我用皂角洗洗手再来抱你。”

她把油腻腻的手洗干净,又脱了外面染血的脏衣裳,过来连人带被子抱起来往里走,“把你冻坏了吧,我喊三丫烧热水。”

“不用,我不冷,我想看看你收拾牛骨头。”萧晏道。

今日陆弃娘的身手惊艳了他。

到现在,萧晏脑海中浮现出的,还是陆弃娘抵着牛下刀的模样。

干净利落。

殷红的血洒在雪地上,如同开出来点点红梅。

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却把原本零星的血点抹开来,像受伤却依旧孤勇的狼。

只随着她爽朗一笑,又似融化了冰川的暖阳。

总之,萧晏见到了一种从未见过的美。

他想看看,“智勇双全”的陆弃娘,对这样一副牛骨架,能如何化腐朽为神奇。

陆弃娘就把萧晏放到了椅子上,还怕他坐不住滑下去,“贴心”地用麻绳把他连人带被子一起绑在了椅子上。

萧晏:“……”

每日总有新的无语。

陆弃娘找出来劈柴的斧子,在磨刀石上磨啊磨,磨得锃亮。

然后她又拿出一卷破席子。

萧晏表示,正是二丫昨日裹着他出去骗钱的那一卷。

眼前的情景,怎么看都像陆弃娘磨刀霍霍向着他,杀人后毁尸灭迹。

陆弃娘又开始用水刷席子。

数九寒冬,水倒在席子上,很快凝结成一层薄薄的冰。

陆弃娘也不在意,拿着刷子,几下就把冰刷掉,又一遍一遍洗刷。

她好像,永远都有用不完的力气。

一整缸的水都几乎被她用完,大丫和二丫又提了水回来。

陆弃娘把牛骨架放在刷洗干净的席子上,拿起刚提回来的井水,把骨架也清洗了一遍。

“这下连点血色都不见,更干净了,狗看见了都得摇头。”二丫委屈。

六两肉换来这个,她想起来就觉得难过。

那是足足六两肉啊!

“你等着看。”陆弃娘拿起斧子,开始剁牛骨。

斧头卡在脊骨隆起的骨节里,发出令人牙酸的挤压声,黄白色的骨髓从骨缝里渗出油花。



她眉飞色舞,好像自己赚大了。

“我又拿出五两银子贿赂张家族长,最后定下来,让大丫日后长大招赘婿。”

“三丫是刚出生,就被遗弃,放在我家门口的。”

她心里不落忍,也留了下来。

“……往前算起来,没有你主持公道,给找回十五两银子,就没有她们三个和我的缘分;我估计也熬不住被卖了。”

所以,殷冰兰是真心实意感谢戴冷卉。

对她和三个女孩子来说,戴冷卉对她们有再造之恩。

所以尽管咬牙切齿,殷冰兰还是掏出了所有的家当,买下了戴冷卉。

戴冷卉心中一震。

他有什么功劳?

他不过做了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他如何能想到,万千将士之中,有一个人的妻子,在几年之后会救他。

“所以你不用害怕,”殷冰兰道,“我故意说带你回来生儿子,是因为……”

“因为我是三个孩子的娘,我得顾着我的孩子。”

“你落得这般下场,肯定是得罪了很多人。那些人不希望你好,我寡妇失业的,也不敢得罪他们。”

她故意把话说得粗鲁难听。

“我琢磨着,你从前总有亲人朋友吧。你正倒霉的时候,人家也不能抛家撇业来救你,但是等过了这段时间,总有人帮你吧。”

戴冷卉垂下眼帘,“没有。”

“啊?你这人咋混的。”殷冰兰震惊,一脸的不敢置信,忍不住嘀咕道,“那岂不是砸在我手上了?”

戴冷卉沉默。

殷冰兰无语问苍天,以后怎么过啊,她还得多养一个人。

“算了,车到山前必有路。”殷冰兰像是在自我安慰,“那你就暂时住下。不过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丑话要说在前头——”

她叉腰,凶神恶煞:“我救你一命,算是不欠你的了。只是我心软,这冰天雪地的,不能把你扔出去冻死。”

“但在这个家里,我说了算。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我们吃什么,你就得吃什么,要是挑肥拣瘦,我直接给你扔出去。”

“听到了没有!”

戴冷卉似乎极轻地“嗯”了一声,目光木然,一片死寂。

“还有!”殷冰兰道,“我的三个女儿,你若是敢对她们动心思,我就,我就阉了你!”

戴冷卉脸上瞬时染上一层薄怒。

这话,实在是太过羞辱人。

她把他当禽兽了吗?

戴冷卉嘴唇翕动,想分辩什么,但是却最终没出声。

“娘,水烧好了。”二丫敲了敲门。

“好,我来。”

殷冰兰很快拿了个大木盆进来,倒了大半盆兑好的温水,然后走过来,伸手就脱戴冷卉的衣裳。

戴冷卉要推开她,但是手却绵软无力。

他被下了毒,废去了一身武功,而且完全用不上力气,双腿支撑不了走路,双手提不起东西。

殷冰兰三下五除二就把戴冷卉扒了个精光,提起来放进盆里,撩起水来,毫不避嫌地给他洗澡。

“果然是打过仗的,这么多伤。”殷冰兰干活风风火火,用水瓢舀了一瓢水,从戴冷卉肩头往下倒。

水顺着肩膀流下,后背蝴蝶骨清晰可见,已然瘦脱了相,伤疤交叠,新伤旧伤兼有。

“不是,你这都没死?”殷冰兰伸手搓了搓他胸前的伤疤,“是挨了当胸一剑?”

戴冷卉闭着眼睛。

他已把自己当成行尸走肉,否则如何能忍耐这寡妇的粗鲁?

殷冰兰也不在乎他的冷漠,等温水浸软了灰垢,她用力给他搓了起来,一边搓一边道:“我从前在镇上澡堂子给人搓澡,搓一个三文钱呢!”

“哎,买你把贩猪的本钱都花了,我得去问问,澡堂子还招人不,一天搓十个,是三十文,二十个,六十文……”



“娘,我不退。”虎头把脸别到一边,耳根都是红的。

“我说了算!”赵氏怒道。

“那就退吧。”大丫的声音响起,无悲无喜,面色平静得不像个十三岁的少女。

“大丫,别胡说。娘和你赵伯母说话呢,小孩子别插嘴。”殷冰兰道。

大丫却过来拉住她,“娘,强扭的瓜不甜,何必呢?好聚好散吧。赵伯母,我若是没记错的话,之前我娘是给了你们家二十两彩礼的。既然亲事作罢……”

赵氏原地跳得三尺高,“我要是去衙门告你们,你们这些骗婚的都得挨板子,吃牢饭。骗婚还好意思退彩礼,那耽误我儿这两年怎么算?”

说话的意思,竟然是只想退婚,不想退彩礼。

这时候,人群中有人看不过去,说了句公道话。

“赵家嫂子,你这样就不厚道了。你家虎头才十五,耽误他什么了?你既不愿意做亲,就把人家银子还回去。”

“就是。她分明是看弃娘生了病,花了不少钱,又不在周家了,嫌贫爱富,才悔婚,还有理了。”

有人小声嘀咕。

“谁在那里乱嚼舌根,给老娘滚出来。”赵氏暴跳如雷。

而殷冰兰在小声地问大丫:“这婚事,真的不行了吗?你别着急,娘和她好好说说,都是误会。银子娘也能再赚……”

“娘,算了。”大丫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殷冰兰了解自己的女儿。

大丫素来都是温声细语,但是主意极正。

虎头急红了眼,“大丫,你怎么能这样?我们俩不是好好的吗?我娘也就是不高兴,说了几句,也不见得是真的退亲,你就这样……”

“你娘不高兴,随意说几句,就差点把我们娘俩送进衙门挨板子。你娘若是较真起来,难道要诛我们九族吗?”大丫依旧淡淡道。

在屋里听着的戴冷卉感到意外。

没想到,这个大丫,看着温温柔柔,心里却如此刚烈。

“你,我,我又没说要退亲。”

“你没说,可是你们家的事情,在自己家不商量好,要出门在大街上打闹着,让人围观再商量吗?”

虎头说不出话来。

殷冰兰听到这里,明白了大丫的意思。

二丫也听明白了。

她跑进屋里,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菜刀:“你们要是想赖我家二十两银子,那谁也别活了!”

殷冰兰被她吓了一大跳,忙把菜刀夺下,呵斥道:“你跟着闹什么?进去!”

“娘,那是二十两银子,能买多少新衣裳!”

殷冰兰:“新衣裳会有的,你别闹,像什么样子?”

女儿将来想嫁人,要个好名声。

“三丫,你去把里正请来。”殷冰兰吩咐眼睛滴溜溜转的三丫。

“好。”三丫一溜烟地跑出去。

很快,里正来了,听说了这件事情的始末之后帮忙调停。

最后的结果是,退亲,同时赵家退还一半,也就是十两银子的彩礼。

可是赵氏耍无赖,答应了退十两银子,却一个字也不肯出,说是刚娶了二儿媳,外面还欠了一屁股债,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再还。

萧大山兄弟有五个,又有四个儿子,是惹不起的“大户”。

虽然知道眼下吃亏,殷冰兰也只能咬牙应下,心里盘算着,这笔银子,回头再讨要。

当下最重要的,是大丫。

虽然大丫不哭不闹,但是那不意味着她不难过。

谁家好好的孩子被退了亲,能当成无事发生?

“怪他,都怪他!”二丫指着戴冷卉跺脚道,“都怪他,我过年才没有新衣裳穿,大姐才会被退亲。今年过年,肉也吃不上了!”

要是不退亲,萧家过年肯定送点野鸡野兔之类的年礼的。



戴冷卉没想到殷冰兰的身世如此凄凉,“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写成了行七的七。”

“你们读书人,说话就是好听。这用什么对不起,你不知道我家的事情,我也不知道你家的事情,这不正常吗?”殷冰兰根本不在意。

“不过说起来,我爹娘把我丢了,说不定还很对呢。”

“为什么?”

“因为我命硬。”殷冰兰自嘲地道,“你猜外面怎么说我?他们说,娶个悍妇回家,鸡犬不宁;但是娶了殷冰兰回家,是鸡犬不留。”

“个人命运,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戴冷卉道,“倘若真有命硬一说,那你直接把你投入敌营,何须我方将士出生入死?”

殷冰兰哈哈大笑。

“好好好,果然还得是你们读书人的嘴。以后谁再说我,我就这么顶回去。其实我也不信那些。我坦坦荡荡,从来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情,好人有好报才对。”

好人有好报吗?

戴冷卉心中苦涩,那他是作恶多端,才落得今日这般下场?

其实今日他有些醍醐灌顶般的豁然开朗。

起因是他躺在那里装死,听着两个女孩子声嘶力竭的假哭,忽然想到,人死之后,原来是这种感觉。

就是外界不管什么声音,对他都再无影响。

从前坚信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为声名所累,结果呢?

爱惜羽毛,反倒适得其反,落得声名狼藉下场。

为名声而活,为名声所累,为人所利用……这就是他看似风光无限,实则稀里糊涂的前半生。

“既然这张纸都废了,那你再帮我个忙,给大丫二丫三丫她们,起几个正经名字。”

戴冷卉想了想,依次在纸上落笔。

昭昭。

灼灼。

皎皎。

他一个一个念给殷冰兰听。

虽然他来得时间并不长,但是已经对殷冰兰和她三个女儿的性格已经有所了解。

三个女儿,虽然性格各异,但是她们身上,都折射出了殷冰兰的影子。

昭昭继承坚韧,灼灼放大血性,皎皎升华生命力。

殷冰兰只会说“好好好”了。

“戴冷卉,你就是除了我哥之外,最有学问的人了。”

戴冷卉缄默。

殷冰兰已经欢天喜地地拿着纸张出去给三个女儿看了。

她的女儿们,都有了好听的名字。

不过她还是觉得大丫二丫三丫顺口。

晚上全家喝上了肉粥。

不过人多粥少,每个人只有一碗。

二丫喝完肉粥,意犹未尽:“娘,明日分牛肉,晚上咱们回家熬牛肉粥行吗?我还没吃过牛肉呢!”

过年可真好啊,天天都有肉腥。

“明日我有安排,吃完帮忙洗碗去。”

二丫哼了一声,“我嗓子疼。”

她今日可是赚了钱的。

“洗碗不用嗓子。”

二丫不吭声了。

三丫把碗都要舔干净了,殷冰兰把自己剩下的半碗给她。

三丫看看大丫二丫,不敢要,把碗推还给殷冰兰,“娘,我吃饱了。”

“看你大姐二姐做什么?你最小,长身体的时候,吃吧。”

“您身体不好,还该养身体呢!”二丫翻了脸,“说好一人一碗,怎么就得给她留?”

大丫也道:“娘——”

殷冰兰没办法,只能自己把剩下的肉粥喝了,“等着,明日我们喝牛肉汤。”

晚上,她把所有的铜钱倒在桌上,两眼放光开始数。

铜钱碰撞的声音,听在耳朵里,宛若天籁。

她把一百个钱用绳子串在一起,翻来覆去地数了几遍再串。

总算数明白之后,戴冷卉发现她又去“挠门”。

“你在记账?”他忍不住好奇地问。

缺钱就挠门,有钱还挠门,所以他才会有这种猜测。


大丫是个心灵手巧的,闷闷的,爱琢磨。
针线好,厨艺更好。
二丫眼睛一亮,“娘,去试试。过年的时候我也一起去!我要穿得喜庆些,多说几句吉祥话儿,说不定举人老爷们还另外有打赏。三丫,你明日就跟着我一起学说吉祥话儿。”
“可是明日——唔唔——”
陆弃娘作势用筷子打二丫的手,“好好的吃着饭,你捂你妹妹的嘴做什么?我看你是不是又憋着什么坏水?”
“您冤枉人,我满脑子想的都是赚钱。”
“快吃饭,多吃点,看你瘦的。”
萧晏在炕上自己单独一桌吃,手已经有力气拿筷子了,虽然还有些抖。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好点了。
听着母女四人热热闹闹地商量赚钱的事情,白日借钱风波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他心里也松了口气。
晚上萧晏想要下地。
“你行吗?不行不行。”陆弃娘不同意,“你是不是要解手?等等,我给你拿尿壶去。”
“不是,我想试试下地。”萧晏耳根子都红了。
这两日,是陆弃娘在照顾他。
“是出恭?那也没事……”
“不是,我要下地!”萧晏急了。
“小心掉茅坑里,这大冷的天,你说我给你洗刷就算了,你冷不冷?”陆弃娘嘟囔着。
萧晏有种“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无力感。
他挪到炕沿,把两条腿垂在炕边,慢慢往下挪动。
陆弃娘连忙过来帮他穿上鞋,然后左手像铁钳子一般握住他的胳膊。
萧晏有种头晕的感觉,不过强撑着慢慢下地。
只是他高估了自己的力气,脚底触地,身体重量往下压,他根本站不稳。
好在陆弃娘提着他胳膊,这才让他没有瘫软在地。
“我和你说什么来着?偏不信。就算老胡说你没大碍,那也得好好将养些日子才好。来,别跟我倔了——”
她略一弯腰,右手已经从萧晏的腿弯处穿过,左手松开他胳膊,托住他后背。
萧晏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腾空而起。
他竟然,被一个女人,像抱孩子一样抱在了怀里!
陆弃娘又二百斤,人胖,自然就丰满。
萧晏觉得自己枕在了一片柔软的棉花上。"



其实除了这三间房,她还有一排十几个猪圈,都在后面,都是她的产业。

只不过现在空荡荡的,没有猪。

陆弃娘把萧晏放到了自己屋里的破槐木椅子上。

萧晏无力地靠在椅背上,随时都能滑下去的模样。

二丫还惦记着自己的新衣裳,又对后爹抵触,率先发难:“娘,您说过不嫁人的!我不可能喊他爹!”

大丫脸上也都有些抗拒之色。

大丫轻声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突然就……”

陆弃娘拿起桌上的杯子,也不管水凉不凉,先灌了一杯,叹了口气后才道:“他是破虏将军萧晏,现在落了难,身价银子五两。我浑身上下,恰好就有五两,你说我救不救他!他又当不当得起你们一声‘爹’?”

她这会儿还直想拍大腿。

为什么是五两啊!

哪怕再多半两,她都可以安慰自己,不是她不想救,是她无能为力。

结果就正正好,把她身上所有银钱都搜刮殆尽,正好把人赎回来。

这个年怎么过!

三个女孩子都愣住了。

大丫最先跪下,恭恭敬敬地给萧晏磕了个头,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艰难开口:“多谢您的活命之恩,但是,但是……”

她喊不出来“爹”。

性格最掐尖的二丫跺跺脚,虽不情不愿,却也到底磕了头,“那银子本来就是该给我们的。娘,我不喊。”

只有三丫激动不已:“爹,爹,爹!娘说爹去了很远的地方,我还以为爹死了,原来爹还活着!”

二丫拉了她一把:“你聋了是不是?这不是我们的爹,这是娘买来的!”

陆弃娘叉腰骂道:“什么买来的,既然进来我们家的门,不管你们不喊就不喊,他都是你们的爹!”

萧晏万万没想到,自己原本已经决意以死相争,结果非但没有死成,还成了一个寡妇的男人。

而且还成三个这么大女孩子的爹。

他今年不过二十四岁。

天煞孤星,一下有妻有女?

老天对他真是“不薄”。

“大丫,你去做饭,做红薯粥,少放点米,那点米得留着过年吃。”陆弃娘吩咐道,“二丫,你去烧水,一会儿我给他洗个澡,臭死了。三丫,你……你去看看做席面的赵嫂子在不在,在家的话就说我找她。”

三个女儿心思各异,都出去了。

陆弃娘解开自己外面的脏衣裳扔在竹篓里,然后神情自若地去走到木盆前洗手。

“我叫陆弃娘,我那个短命的相公姓张,在西北打仗的时候没了。”她平静地道,“没了九年了。”

她是张家童养媳,十三岁那年,她的相公张鹤遥被强行征调入伍,一年后死于安西之战。

那场战役,中原惨败,死伤三万余人。

尸骨无存,一文钱的补偿也没有。

萧晏心中默默算了下,陆弃娘今年应该二十有三。

可是看她,分明像个粗使婆子,一身肥肉,还以为她三十岁。

“穷人命贱,死也白死。张家的族人要把我卖了,我和他们斗了两年,最后熬不住的时候,你走马上任,领兵去了西北。”

萧晏令人按照名册查点人数,替死伤将士,包括那些没找到尸骨的将士,都争取到了抚恤银子。

“我拿到了十五两银子,”陆弃娘说起那些经年旧事,脸上并无波澜,仿佛在讲别人的故事,“没人愿意把儿子过继给我,我就拿着银子去买儿子。结果……”

她忽然笑了,黯淡的眼睛里忽然灿若繁星,带着得意,伸出三根手指,“结果男孩要十五两银子,女孩三两,我花六两买了两个,就是大丫二丫。”



“没事,对了,这里府里的松烟,特意叮嘱我带给你的。”

王三从装衣服的包袱里摸出来一个果子看了看,“还好没磕到。”

那果子又大又红,有点像沙果(野苹果,很小),但是比沙果大很多,颜色鲜艳,单单看外表,就仿佛已经让人感受到了脆而多汁的口感。

“这是什么?”殷冰兰惊讶道。

“是咱们这里没见过的沙果,松烟让我带给你,说尝个新鲜。”王三道。

殷冰兰连忙谢过他,又给他装了一碗刚炸出锅的萝卜丸子。

萝卜丸子没什么稀奇的,但是油水太难得了。

王三十分高兴地挑着空担走了。

殷冰兰检查了一下那头羊,看到了羊头羊蹄子羊杂那些也都在,多少高兴了些。

三丫围着殷冰兰转,眼神就没有离开过那个沙果。

殷冰兰笑道:“小馋猫,现在不行,等晚上,咱们切开,一起尝尝这稀罕的果子。”

三丫连连点头。

太好了,娘说了要分开吃,而不是要送人。

“这是你从前交好的人给你送的?”戴冷卉问。

“算是吧。”殷冰兰叹了口气,似乎不愿意多提,“她既然送了,那就留下吧。”

戴冷卉听她这口气,似乎其中还有些隐情。

“我来收拾羊杂,分羊肉,”殷冰兰撸起袖子,脸上带着笑,“这下咱们可能过个好年了!”

“娘,这些羊肉,要送别人吗?”三丫蹲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

“当然了,你还想自己吃一头羊啊!”殷冰兰笑骂,“我一会儿看看门上我记的账,还有哪些人情往来没有还。”

然后殷冰兰就开始忙活起来。

戴冷卉在一旁,有心帮忙,却不知从何下手,还被殷冰兰嫌弃碍手碍脚,让他回屋躺着。

戴冷卉没有进屋。

他想在外面。

即使外面是数九寒冬,呼吸新鲜空气,也让他觉得他还活在这人间。

而且,看着殷冰兰忙碌,他的心就会变得沉静。

戴冷卉以为殷冰兰会问他说错话的事情,但是殷冰兰并没有提。

戴冷卉相信,她应该是猜出来一些的,但是她没说。

她其实细心又体贴。

殷冰兰把羊肉分好,大概能分一半出去,看得三丫心疼不已。

“二丫呢?”殷冰兰道,“三丫,你去胡神医家,把你二姐喊回来,给我跑腿送羊肉去。”

戴冷卉有些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

二丫一会儿会带着年货回来的。

到时候就不尴尬了。

“水缸里没水了,我去挑水。”殷冰兰站起来道。

因为蹲的时间太久,刚起来有些头晕目眩。

戴冷卉扶了她一把。

“骗子,你这个骗子!”

二丫气呼呼地从门外进来。

殷冰兰骂道:“大过年的,你又甩脸子给谁看,叽叽喳喳,显出你来了是吧。”

“娘,我没说您,我说他!”二丫指着戴冷卉,气得跺脚。

殷冰兰把她的手打下来,“不许指人,那是你爹。怎么了这是?有话好好说。”

二丫生气,竹筒倒豆子,倒了个底朝天。

“他让我去云国公府给云三少爷送信,还说如果门房不同意,就说耽误了三少爷的事情,拿他问罪。”

“怎么了?”戴冷卉沉声道,“你没有见到他?”

“我还见他呢,我差点被人打一顿!要不是我聪明机灵,美丽可爱,人家非要打我不成!”

“你去送信,打你做什么?”殷冰兰皱眉道,“我上次去卖野猪的时候,门房管事都还挺好说话的,你是不是走了人家正门?”

“我又不是没在大户人家待过,怎么会走正门?”二丫越说越委屈,“人家说了,只要是找三少爷的人,一律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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