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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心假妹妹?宅斗我手拿把掐!前文+后续

笑语晏晏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贺斯屿将手机拿近了一点,都顾不得刺进耳朵里的噪音,重新辨认了一遍。确认无误,是南桑宁。这就是她所谓的约会?看男人跳脱衣舞?奶奶还说她温婉端方,身上有着如今的女孩子没有的矜持和婉约,难能可贵,她眼珠子都恨不能黏那裸男身上。他冷笑,按灭手机。顾星辰还在群里发,手机屏幕不停的闪烁。贺斯屿面无表情的重新按开手机。顾星辰已经发了八条了。卧槽我真服了,我简直有病泡妞带她来看时慕的演唱会,她眼珠子都恨不能黏他身上了,还他妈有我什么事儿?简直世风日下,伤风败俗!这都什么玩意儿?怪诱人的,不怪她,我他妈都有点上头了。“......”下面还带着一个新的小视频。贺斯屿再次点开,舞台上的男人换上了一身红纱衣,黑色锦带蒙了眼睛,随着音乐的律动跳舞,一副妖娆做...

主角:桑宁贺斯屿   更新:2025-04-08 13: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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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桑宁贺斯屿的其他类型小说《偏心假妹妹?宅斗我手拿把掐!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笑语晏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贺斯屿将手机拿近了一点,都顾不得刺进耳朵里的噪音,重新辨认了一遍。确认无误,是南桑宁。这就是她所谓的约会?看男人跳脱衣舞?奶奶还说她温婉端方,身上有着如今的女孩子没有的矜持和婉约,难能可贵,她眼珠子都恨不能黏那裸男身上。他冷笑,按灭手机。顾星辰还在群里发,手机屏幕不停的闪烁。贺斯屿面无表情的重新按开手机。顾星辰已经发了八条了。卧槽我真服了,我简直有病泡妞带她来看时慕的演唱会,她眼珠子都恨不能黏他身上了,还他妈有我什么事儿?简直世风日下,伤风败俗!这都什么玩意儿?怪诱人的,不怪她,我他妈都有点上头了。“......”下面还带着一个新的小视频。贺斯屿再次点开,舞台上的男人换上了一身红纱衣,黑色锦带蒙了眼睛,随着音乐的律动跳舞,一副妖娆做...

《偏心假妹妹?宅斗我手拿把掐!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贺斯屿将手机拿近了一点,都顾不得刺进耳朵里的噪音,重新辨认了一遍。

确认无误,是南桑宁。

这就是她所谓的约会?

看男人跳脱衣舞?

奶奶还说她温婉端方,身上有着如今的女孩子没有的矜持和婉约,难能可贵,她眼珠子都恨不能黏那裸男身上。

他冷笑,按灭手机。

顾星辰还在群里发,手机屏幕不停的闪烁。

贺斯屿面无表情的重新按开手机。

顾星辰已经发了八条了。

卧槽我真服了,我简直有病泡妞带她来看时慕的演唱会,她眼珠子都恨不能黏他身上了,还他妈有我什么事儿?

简直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这都什么玩意儿?

怪诱人的,不怪她,我他妈都有点上头了。

“......”下面还带着一个新的小视频。

贺斯屿再次点开,舞台上的男人换上了一身红纱衣,黑色锦带蒙了眼睛,随着音乐的律动跳舞,一副妖娆做作的样子。

南桑宁坐在那一动不动,盯着舞台上的男人,嘴巴微微张开,哈喇子都快流下来了。

贺斯屿面无表情的按灭了手机。

他早知道她两副面皮,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她,呵。

莫名其妙,他管她做什么?

他闲得慌?

贺斯屿阴着脸丢开了手机。

演唱会一直持续到十点才结束。

等到散场出来,桑宁都还有点没回神,脑瓜子嗡嗡的。

纪妍还在兴奋的拉着她叽叽喳喳:“是不是很带劲?

我就说了时慕肯定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他可是今年的禁欲之神!”

“什么是禁欲?”

“就是克制欲望,当然,不是没有欲望,而是隐忍,克制,最后喷洒而出!

你懂吗?”

纪妍十分激动。

桑宁呆呆的摇头。

纪妍翻了个白眼:“你多看两场就懂了。”

桑宁红着脸点头,这话说的有道理。

纪妍先送桑宁回了南家。

“下次再约!”

桑宁站在南家大门外冲着她摇摇手:“下次见。”

纪妍潇潇洒洒的扬长而去。

桑宁按了门铃,陈嫂看到是她回来,忙不迭的开了门,这次还特意站在大门口等着她进去,赔着笑脸:“大小姐回来了,老爷刚还问起呢,说大小姐回来没有。”

随着老爷子对桑宁的重视增加,陈嫂对桑宁也越发的殷勤。

桑宁走到玄关换了鞋:“爷爷在哪?”

“就在书房呢。”

桑宁就去了书房,她今天去了贺家,老爷子必定是要过问的。

正好,她也有事要找他。

她敲了三下书房的门:“爷爷。”

“进来。”

桑宁推开门走进去,发现南振明也在,正焦头烂额的陪着老爷子下棋,看到她来立马丢了手里的棋子,如释重负,又沉着脸斥责:“怎么这么晚才回?”

老爷子瞪他一眼:“桑宁出去办正事,你在这大呼小叫什么?”

南振明被堵的一梗,觉得很没面子,但也不敢反驳。

老爷子和蔼的冲着她招手:“桑宁回来了,快来坐,跟爷爷说说,今天去贺家,贺老太太可还喜欢你?”

桑宁在对面的沙发里坐下,弯唇:“贺奶奶让我给她弹琵琶,还夸我琵琶弹得好,还让我下次再去做客。”

老爷子听到这话,脸上的笑容更大了:“那你以后得好好表现。”

“贺奶奶人很好,她得知我没有车接送,还特意安排司机送我。”

老爷子眼睛都亮起来:“那看来贺老太太很赏识你。”

不然也不会特意派司机送她。

但是......老爷子忽然想到什么,问:“没司机送你?”

桑宁点头:“我现在还是用的思雅的车,只能思雅空闲的时候,张叔才会开车送我出门。”

老爷子拧着眉,瞪一眼南振明:“桑宁回来这么久了,怎么连辆车都没配?

还让她借思雅的车?”

南振明顿了顿:“我,我以为美玲会给她安排,这些小事,我没在意。”

谁会在意呢?

南家上下,没人提过一句要给她南家大小姐的待遇。

老爷子喝斥:“简直不像话!

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们南家穷酸?

自家千金出门连辆车都没有。”

南振明擦了擦额上的汗:“爸说的是,我立刻让人去准备。”

桑宁懂事的道:“不用的,我不怎么爱出门,即便是出门,要么去贺家,要么陪纪小姐,贺奶奶事事关照我,纪小姐也会帮我买单送我礼物,我什么都用不上。”

老爷子愣了愣,拧着眉:“你爸妈没给你钱?”

桑宁茫然的看着他:“什么钱?”

南振明顿时觉得冷汗涔涔,连忙解释:“我明明交代了美玲,她什么记性竟连钱都忘记给你。”

当然是没有交代的,他们下意识的认为,桑宁这么一个乡下来的丫头,能住进南家这样的豪宅已经该感恩戴德,她能花什么钱?

老爷子脸都阴了,狠狠指了指南振明:“我能指望你什么?

非得让桑宁被别人看笑话,让人觉得南家穷酸到自家千金都没钱花?!”

桑宁安静的坐在那里,没有半分委屈,也没有半分责备,反而在老爷子生气的时候体贴的安抚。

“爷爷别生气,贺奶奶和纪小姐都不是浅薄之人,也没有因为这点事就质疑南家的实力,反而贺奶奶还说,我这样乖巧懂事,说明南家家风纯正。”

老爷子听着欣慰不已,连连点头:“贺家这样的权贵,当然不会浅薄,但是毕竟你是南家的大小姐,怎么也该得到你应有的体面,往后,给你配一辆车一个司机,另外再每个月八十万的零花钱,下次去贺家做客,也别空手去,备点薄礼,才更得体。”

南振明愣了一下,八十万?

南思雅一个月也才五十万,只有南牧晨作为男孙,才会有每个月八十万的零花钱。

桑宁甜甜的笑:“多谢爷爷。”

桑宁顿了顿,又主动开口:“我现在的礼仪课已经学完了,但是南家长女的身份太重,我又觉得实在有压力,学无止境,我还想再多多进修,以免以后必要的时候露怯,给南家丢脸。”

老爷子欣慰不已:“你能有这样的上进心,很好,那你想进修什么?”

“MBA”桑宁微笑:“商业课。”

她从前在家也管过账,商铺,田庄,家仆买卖,她了解了南家的商业模式,和周朝商业往来本质一样,但运行模式却大不相同,她要是不学习这套模式,无法摸透南家的家底,怎么争家产?

等着南家人施舍么?

南振明皱眉:“这得本科学历才能读......”老爷子直接打断他:“打个招呼让桑宁进去旁听就是了,孩子有上进心是好事。”

更重要的是,如今难得贺家看得上桑宁,老爷子当然要不遗余力的包装好南桑宁,让贺老太太更看得起她,以后随随便便的给南家一个机会,那南家都能一飞冲天!

毕竟在京市,贺家跺跺脚都能震一震。

现在桑宁提的要求,老爷子当然什么都愿意答应。

“谢谢爷爷,”桑宁满意的弯唇,拿到了自己想要的,她也告辞,“那我就先不打扰爷爷了。”

“去吧,早点休息。”

桑宁起身,走出去,拉开门,趴在门上偷听的两个人吓的连忙往旁边躲过去。

桑宁看着南思雅和南牧晨微微挑眉,走出去,顺便带上了门,径直回房。

等到她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刚拉开房门,就听到身后忍无可忍的声音:“南桑宁,你别太嚣张!

故意在爷爷面前装模作样,不就是想要钱?!”

南思雅刚刚在外面偷听到爷爷决定给南桑宁每个月八十万!

她都惊呆了,她一直以为自己是南家最受宠爱的小公主,而南桑宁,这个下贱的乡下丫头,她凭什么得到比她更多的钱?!

桑宁脚步顿了顿,回头看她,语气随意:“是又如何?”

南思雅原本以为她会否认,毕竟要钱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南桑宁应该羞耻宣之于口才对!

可没想到,她这么随意的就承认了。

桑宁弯唇:“要没要钱不重要,重要的是,要不要的到钱,你如果不服气,你也去要啊。”

南思雅咬牙切齿:“我可没你这么不要脸!”

桑宁诧异:“你这个假货这么心安理得的在南家待着,我以为你早就不要脸皮了。”

南思雅气急败坏:“你说谁呢?!

爸妈疼我爱我,我从始至终都是南家的女儿!

爸妈对我的爱是你永远都争不过的!”

桑宁勾唇,带着几分讽刺,她向她走近两步,南思雅才看清了她的眼睛,凉薄的刺骨。

她声音轻缓,一字一句却好似诛心:“南思雅,你该明白,你现在拥有的这点浅薄的爱,不是你争来的,是我不屑一顾,让你的。”


两扇铁艺门自动打开,一辆劳斯莱斯魅影流畅的驶入,停在了院中别墅门外。

司机拉开车门:“谢小姐,到了。”

女孩下车,穿着干净的浅蓝色棉布裙,踩着一双洗的有点发黄的白色帆布鞋,露出半截纤细的小腿,她略有些不自在的蹙眉。

“谢小姐来了,快请进吧,先生太太都已经在等着了。”

一个打扮得体的中年妇女走上前,笑的客气,眼神却不着痕迹的将眼前这个女孩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看到她一身廉价的衣裙,还有她眼里的不自在,心里也多了几分轻蔑。

果真是乡下来的,掩藏不住小家子气。

谢桑宁眼神忽然扫过来,陈妈忙收敛起眼里的轻蔑,又端起客气的笑,但这笑容有些虚假,显然不把她放眼里。

谢桑宁眸底微凉,好一个不得了的奴才。

陈妈被她一双琉璃瞳看的心里有些发毛,一股无形的上位者压迫感扑面而来,她笑容都僵了,语气也不由自主的客气了许多:“谢小姐?”

谢桑宁视线淡淡的略过她,没有回答她的话,直接抬脚走了进去。

陈妈僵在原地,等到她走远了,才终于后知后觉的回神,她刚刚,竟然被这个乡下来的丫头片子震住了?!

谢桑宁步子迈的很缓慢,脑子里还在整理一些陌生的记忆。

三日前,是她十八岁生辰,她出身百年世家之首的谢氏,身为谢氏嫡长女,自小被寄予厚望,她也不负父亲母亲的期待,琴棋书画,端方贤淑,心机手段,她样样精通。

谁知第二天睡醒,一睁眼,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时代,成了一个和她同名同姓的陌生的姑娘,她自小在山里长大,却是南家遗失在外多年的真千金。

今天,是南家接她回家的日子。

但南家的下人都敢对她如此轻怠,看来南家未必比谢府水浅。

她定了定神,终于迈进了客厅。

“谢小姐来了。”

陈妈忙小跑着跟进来,恭敬的对南家人介绍。

谢桑宁看她一眼,原来她也是懂礼数的。

南家人此刻都在客厅坐等,纷纷看向谢桑宁,神色各异的打量。

一个保养得体的中年妇人率先红了眼睛:“你就是桑宁?”

她上前几步,拉住谢桑宁的手,声音哽咽:“你终于回来了,我是妈妈呀。”

桑宁略有些不自在的蜷了蜷手指,眼前这个妇人,她很陌生,身体也莫名的抗拒,但她没有抽出手。

这个妇人是她的母亲,是她在南家的最重要的依仗,她不能推开这个依仗。

桑宁犹豫一下,正要主动喊“母亲”。

嘴唇才动了动,就突然听到妇人身后的一个年轻女孩红着眼睛委屈的喊了一声:“妈。”

温美玲立即松开了桑宁的手,转身去将那个女孩揽在怀里,像是给她安全感:“思雅别怕,妈在这。”

南思雅红着眼睛靠在温美玲的怀里,看着桑宁的眼神,却带着轻蔑的挑衅。

桑宁眉梢微挑,南思雅?

占用她的身份享受了二十年的假千金?

这么心急的显露锋芒,她最喜欢这种蠢东西了。

桑宁收回了手,再次抬眼,便看到被南家人拥簇着坐在正中间沙发上的老人,已经年近六十,苍老的脸上却透着精干的威严,浑浊的眼睛此刻暮气沉沉的盯着她。

他又翻看一下手里的资料,脸上有些掩藏不住的失望。

从小在山野里被奶奶收留养大,书都没念几年,22岁,履历大片的空白,完全就是废物。

南家有这样的孙女,传出去怕是都要叫人笑话。

但人都已经认回来了,总不能放任她流落在外,否则外人也要说南家绝情。

老爷子冷哼一声,将资料扔到桌上:“既然回来了,陈妈,给她收拾一个房间,先安顿下来,再找个家庭教师先教教她规矩,没教好之前,不许她随便出门丢人现眼。”

“是。”

陈妈忙应下。

“爸,这孩子刚回来呢,可别吓着她,”站在身边的一个女人笑着开口。

她穿着一身新中式刺绣裙,肩上还披着个披肩,头发烫着卷。

南闻月语气唏嘘:“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大哥的亲生女儿,都说女儿像爸爸,我看桑宁跟她爸当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南家老二南振兴也跟着开口:“是啊,桑宁这孩子和大哥真像,一看就知道是大哥亲生女儿。”

南思雅脸色隐隐难看,那个乡下来的上不得台面的丫头和爸爸哪里像了?

南振明听到这话脸色也有些不大好看,最近公司几个项目他都做的有些糟糕,老爷子本来就对他有些失望了,现在还要被人话里话外和这个乡下长大的女儿绑在一起,岂不是显得他更无能?

南振明语气发沉:“爸说的对,桑宁流落在外多年,缺少教养,得找人好好教教规矩,必定不能给南家丢脸。”

南振明身边站着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年轻男孩,穿着一身名牌,看着桑宁的眼神都藏不住的鄙夷:“大学都没念过,还能指望她学出个什么东西来?”

红着眼睛的南思雅闻言不由的抬了抬下巴,是了,这个谢桑宁从小乡下长大,别说学识,只怕是半点教养都没有!

拿什么跟她比?

她名校毕业,从小混在名媛堆里长大,她才是真正能给家族长脸的南家千金!

爸妈就算对她一时愧疚,久而久之看到她丢人现眼的穷酸样,也迟早会厌弃她。

“阿晨,别这样说,爸妈会伤心的。”

南思雅瓮声瓮气的。

温美玲原本还在心疼桑宁乡下长大吃太多苦,看到思雅这样懂事,还怕她伤心,又爱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发,不辜负她这么多年来对她的疼爱。

老爷子又打量一眼谢桑宁,却发现她平静的站在那里听着,脸上没有丝毫的羞赧和窘迫。

他眯了眯眼:“你怎么不说话?”

怕不是个哑巴?

一屋子各怀心思的人又再次把视线落在桑宁的身上。

他们才意识到,这个谢桑宁,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说。

南思雅眼神隐隐鄙夷,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奢华的房子,这么大的场面,吓傻也正常。

亏得她这些天还一直担心谢桑宁的回家会影响她的地位,她可真是杞人忧天。

桑宁心道,看你们这一家子明枪暗箭的大戏,我还说什么话?

她微微垂下眸子,态度柔顺:“长辈们说话,桑宁不敢插嘴。”

老爷子微微一怔,倒是没想到这丫头片子还知道守礼。

刚刚插嘴的南思雅和南牧晨脸色一变,她这是阴阳谁呢?!

桑宁接着开口,语气略显冷肃:“无规矩不成方圆,爷爷思虑的有道理,一个真正底蕴深厚的家族,必定是规矩严谨的。”

满厅的人脸都僵了一僵,有点没反应过来。

这话仿佛说到了老爷子的心坎儿上,老爷子从前是擦皮鞋的,没曾想拆迁被占万亩荒田,一夜暴富,虽说踩着祖坟冒青烟的时运发了大财,南家如今也跻身京市的名流圈,但老爷子还是眼红那些祖祖辈辈传下来的old money。

毕竟这圈内也是阶级分明,暴发户无疑是最上不得台面的。

老爷子也一心想要拉拢靠近那些老钱家族,生怕被人看不起,所以最重规矩和脸面。

这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识大体的小辈,不像家里的这帮没出息的东西,背地里骂他老古董,阳奉阴违!

老爷子看着桑宁的眼神都多了几分赏识:“不错,孺子可教也。”

桑宁微微点头,态度谦卑:“桑宁毕竟姓南,是南家的孙女,身上流着爷爷的血,便是多年来不在爷爷的教导下长大,自然也不会忘记刻在骨血里的东西。”

南振明震惊的瞪圆了眼睛,刻在骨血里的什么东西?

他怎么不知道?

隔代遗传了?

老爷子闻言却激动起来,拍了拍真皮沙发扶手:“好!

不愧是我南家的孙女!”

桑宁转头看向陈妈:“去给我端一杯茶来。”

陈妈猝不及防的被命令,下意识的就点头应下:“是,我这就去。”

正要转身去倒茶,忽然脚步顿住,她刚刚,被谁命令了?!

陈妈又回头,看向老爷子。

老爷子又问桑宁:“你要茶做什么?”

桑宁态度严谨:“桑宁刚刚回家,认祖归宗,理所应当给爷爷敬一杯茶。”

老爷子愣了一下,他都没想到这一茬。

老爷子转头喝斥陈妈:“还不快去!”

陈妈吓的一个激灵,立马跑着去端茶。

很快,茶杯端来,桑宁接过茶杯,走到老爷子跟前,弯腰双手端着茶杯送出。

“桑宁不孝,二十年来未能在爷爷膝下尽孝,还请爷爷喝了桑宁这杯茶,宽恕桑宁。”

分明是她被弄丢了二十年,在外面吃了二十年的苦,却反倒责怪自己不孝,未能尽孝,老爷子听着这话,心里都熨帖无比。

老爷子接过了茶杯,喝了一口,沧桑的脸上牵出几分笑意:“是个懂事的孩子。”

桑宁退后一步,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前,仪态举止都端方得体。

老爷子看一眼桑宁,又看一眼歪在温美玲怀里抽噎的南思雅,眉毛都拧起来,冷声斥责:“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扭捏什么?”

南思雅身子一僵,又实在害怕爷爷发火,连忙站直了。

老爷子冷哼一声,眼神略有些失望,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一样,一身的小家子气,哪里像他的孙女?


贺斯屿顿了顿,敛眸,语气散漫:“我看你比较感兴趣。”

“我是挺感兴趣的,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女人,能文能武的,百战百胜,纯纯的无敌美女。”

顾星辰感慨的啧啧称奇。

贺斯屿转头看他,点漆的眸子辨不明神色,凉凉的掀唇:“阮晓棠应该也没见过,回头让她知道你好这口,也能学着这么收拾你。”

顾星辰脸色惊变,“不要吧大哥!

我随口说说而已,这么大喜的日子能不能别提那祖宗?”

贺斯屿转头看向落地窗外,散漫的眸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

宴会厅里。

桑宁走到纪妍身边坐下,弯唇:“多谢纪小姐刚刚帮我。”

“多大事儿?

我看不惯詹宜君很久了,难得看到有人把她治的死死的,我不帮一把当然说不过去。”

纪妍冲她伸手,挑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桑宁不置可否,伸手握住她的手。

纪妍有些兴奋:“其实在贺家寿宴上我就注意到你了,你扇你弟弟妹妹的时候我也在场,有两下子,给我爽到了。”

桑宁:“......当时我还打算帮你作证呢,没想到让贺三抢了先,啧,他从来也不是爱管这闲事的人呐。”

纪妍摸着下巴,面带狐疑。

纪妍也懒得费心多想,直接掏出手机:“咱俩加个微信吧。”

桑宁有些懵:“微信?”

她看到纪妍的手机,她想起来她也有。

从自己的小包包里将那块手机拿出来,按开。

温美玲得知她连手机都没有,就让人给她买了一台,但她到现在还没用过。

“你不知道微信?”

“不知道。”

“你们山里没通网吗?”

纪妍大为震惊。

桑宁眨眨眼:“好像是没通。”

“......”这是山里人还是山顶洞人?

纪妍直接拿过她的手机:“我帮你下。”

纪妍一通操作,麻溜儿的给她下载了个微信,还顺便帮她注册了微信号。

然后又把自己的微信给加上,笑嘻嘻的拿着手机给桑宁晃了晃:“呐,我是你列表里的第一个朋友。”

朋友?

桑宁弯唇,还蛮不错的。

而此刻,陈铮那桌气氛依然压抑。

詹宜君受不了这个气,直接拎着包走人了,而陈铮本来想去追,但一回头看到南思雅正盯着他。

他又咽了咽口水,生生坐下,只是还有些担心的看詹宜君的背影,面色犹豫。

直到詹宜君彻底消失在视线内,他才收回了目光,南思雅眼睛都红了。

陈铮又哄着南思雅:“思雅,你别多想,我和宜君是多年的朋友,你知道的,我和她什么也没有,是南桑宁故意挑拨离间。”

南思雅堵着气不想说话。

陈铮也有些烦了,今天本来是为了帮南思雅出气他才费那么多心思的,现在倒是搞得他里外不是人。

“我要是和她真有什么,我们早在一起了,怎么可能和你订婚?”

南思雅绷着脸,泪水还在眼睛里打转,又强忍着不能掉下来。

陈铮看着也挺心疼的,揽住她:“好了,别闹脾气了,今天可是你的主场,你忘了?

我还特意安排了让你弹开场前的钢琴曲,让所有人都知道我的未婚妻是多优秀,也让人知道,那个南桑宁就是个嘴皮子厉害的粗鄙乡下人!”

南思雅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她从小练钢琴,因为这是名媛标配,不但过了钢琴十级,而且还曾登上过罗马尼亚雅典音乐厅演奏。

这样的环节,对比南桑宁来说,她有碾压性的优势。

她就是要昭告所有人,她才是南家拿得出手的千金,而南桑宁,给她提鞋都不配!

一个侍应生走过来,对陈铮道:“南小姐,可以登台演奏了,拍卖会要开始了。”

陈铮拍了拍她的手:“思雅,去吧。”

南思雅深吸一口气,终于做好心理建设,挺直了腰背,站起身往台上走去。

台上早已经摆好了一架钢琴,她穿着一身洁白的轻纱长裙,像个优雅的小公主一样走上台,然后在钢琴前坐下,十指抚上琴键,悦耳的琴音倾泻而出。

她弹了一曲肖邦。

纪妍注意到台上的动静,轻嗤一声:“真能显眼,什么时候都惦记着出风头。”

桑宁看向台上的南思雅,她优雅的弹奏着钢琴,整个人恬静美好,而桑宁脑子里却出现原主的记忆。

从小和收养她的奶奶相依为命,因为家庭生计,不得不在高中辍学,小小年纪,经历了世间疾苦。

在南家找到她的前三天,在过山涧的那条独木桥的时候失足摔进河里,偏还小腿抽筋使不上劲儿,生生溺死在湍急的河流里。

而南思雅,却占用着南桑宁的身份,享受着属于她的一切,活成了优雅又天真的小公主。

桑宁眸底发沉,垂眸,掩下眸底的些许躁郁。

一曲钢琴结束,厅内响起掌声。

南思雅站起身,有些害羞的笑着走下台。

而在路过桑宁的时候,刻意的挺直了腰背,像只骄傲的孔雀,眼神都带着得意的挑衅。

即便南桑宁回到南家,这些风光,也只会属于她!

纪妍压低了声音:“你也别见怪,这圈子是这样的,时不时地有人要装一下,你提前适应适应,以后你就会发现,他们一个比一个能装。”

桑宁眨了眨眼:“哦。”

“哎哎哎,拍卖会开始了!”

纪妍拍拍桑宁的胳膊,“我刚听你好像挺懂行的,帮我看看!”

南思雅落座之后,又刻意的回头看了一眼南桑宁,想要看一看她嫉妒的扭曲的脸色,可没想到,她正笑盈盈的和纪妍说话,云淡风轻,好像全然没在意刚刚她的亮眼表现。

南思雅刚刚骄傲起来的脸又难看了几分,南桑宁她,凭什么不嫉妒她?!

她总是这般云淡风轻,什么都不放眼里。

南思雅害怕她回来抢爸妈,抢她的未婚夫,抢走她南家千金的身份。

可南桑宁却什么也没抢,她就用那样一双漠然的,看似平静实则高高在上的眼睛,睥睨着她,睥睨着她在意的这些东西,仿佛不屑一顾,让南思雅更窝火!

而此刻,拍卖会正式开始了。

第一件藏品被捧出来“晋朝鸳鸯莲瓣纹金碗”。

纪妍转头问她:“怎么样?”

桑宁盯着台上显示屏放大的细节图像看了一眼,微微摇头:“是金碗,但不是晋朝的。”

晋朝没有这种样式的花纹,连后期的周朝都没见过。

很快有人拍下。

纪妍冷哼:“看到没有?

这帮人真假都分不清就装上了。”

桑宁却思忖着,这些人真这么好打发,那岂不是很好赚?

第二件“和田暖玉玉如意一对”。

纪妍又忙问:“怎么样怎么样?”

桑宁点头:“这个不错,玉很通透,质地也不错,但里面有些冰丝,没有特别纯粹,如果是肉眼看一般看不出来。”

纪妍立马举牌竞拍。

第三件,大画家苏念的画作,百鸟朝凤图。

画卷被打开,纪妍眼睛都亮了,这画也太漂亮了!

这幅画起拍价就是一千万!

“怎么样怎么样?”

纪妍好像复读机。

桑宁摇头:“假的。”

“你都没认真看,这画很有名,而且画上百鸟栩栩如生,上面还有专家团鉴定,我看不像假的呀。”

周围的人已经开始竞拍了。

价格很快被叫到了三千万。

纪妍着急的很,她也很想要这幅画,热切的看着桑宁。

桑宁却很坚定:“这幅绝对是赝品。”

“为什么?”

因为真迹,她印过章......苏念毕生只作了一幅百鸟朝凤图,这画的落款题字日期都准确无误。

但这幅画曾经在谢家的藏书楼里,是苏念曾经献给祖父贺寿的寿礼,她七岁那年无意间在藏书楼发现这幅画,惊为天人。

祖父得知她喜欢便将这画送给她,她得到这画欢喜的抱着画一宿没睡,占有欲作祟,她拿自己的小印章,在画卷的角落里,落下了自己的印章。

但这幅画上,并没有她的小印。

“眼前这幅画虽说同样栩栩如生,但笔锋走势明显不是苏老惯用的,而且有些地方颜色也有细微差别,比如苏老画小雀的羽毛用的葱绿,而这幅画却用的翠绿,一定不是真迹。”

桑宁道。

纪妍都震惊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桑宁顿了顿,因为,真迹在她手里放了十年,她已经看了无数遍。

但她此刻还没想好合适的答案应付纪妍。

“南小姐这么厉害,不如帮我也看看?”

低沉的声音响起,桑宁一回头,是贺斯屿。

他此刻看着她,狭长的凤眼难得没有那股子散漫,反而漆眸幽深,带着几分探究。

贺斯屿的突然出现,让整个宴会厅都引发了一阵低低的躁动议论。

“贺三少竟然也来了?”


南振明和温美玲惊的眼珠子都险些掉下来,老爷子说的每个字他们都听得懂,但组在一起,怎么就觉得听不懂呢?

南桑宁帮贺家挑选藏品?

她懂琵琶?

贺老太太请她登门做客?!

老爷子拍拍桑宁的肩,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你怎么会懂古董藏品的?

还懂琵琶?

这些也没听你说起过。”

连资料上,也是一字未提。

桑宁:“我在山里遇到一个游方和尚,因为常送他米面,他就收我为徒,教我许多东西,只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我想着也不值一提。”

老爷子煞有其事,忙道:“那怎么不早说?

也该请那位大师来家里吃顿饭。”

“他四处游走,在去年的时候就已经去往别处了,现在也寻不到他。”

这话听着荒谬,但的确也没有别的理由能解释南桑宁一个养在乡下书都没念几年,还能懂得鉴别古董还有弹琵琶。

真相如何,老爷子也并不那么在意,他真正在意的也只有结果。

老爷子可惜的点点头:“那倒是可惜了。”

“贺家可是京市首屈一指的豪门,贺老太太能赏识你,那是你的福气,你可得好好表现,拉近拉近关系。”

老爷子语重心长,托付重任。

桑宁点头:“爷爷放心,我会的。”

南振明和温美玲的脸色惊变,万万没想到,自己这个被遗失在乡下的女儿,竟还有这样的造化!

他们还以为,她就是个丢人现眼的废物。

突如其来的转变,他们心里好像百味杂陈。

南振明内心久久不能平静,对南家来说,贺家是想攀都攀不上的,而现在,贺家竟然邀请他的女儿去做客!

这可是搭上贺家的大好时机!

但凡贺家愿意给南家一点机会,南家都将得到不知多少倍的利益。

南振明轻咳两声,走上前来,语气也变的和缓:“贺老太太和善,你去了要懂事一点,让老太太喜欢你。”

南思雅脸都僵了,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维护她的爸爸转眼就去捧南桑宁?

桑宁表情依然没有变化,还是平静的应声:“爸放心,我会的。”

什么亲人情分,都抵不过利字当头。

逢场作戏,她早已经得心应手。

温美玲张了张嘴,也想说什么,南思雅红着眼睛挽住她的胳膊,好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温美玲到底心软,怕南思雅伤心,又生生把问候的话咽回去,但是眼神却一直看向桑宁,带着复杂的情绪。

老爷子慈爱的拍拍她的肩:“好了,早点去睡吧,别耽误了明天的正事。”

“好。”

桑宁转身上楼,视线扫过南思雅,撞上她那一双红彤彤的,怨毒的眼睛。

她毫无所谓,甚至觉得可笑。

南思雅在南家二十年,却半点不了解南家人,竟还觉得南家把亲情看的比利益重要。

她用尽全力占有的所有人的宠爱,在利益当头,又算得了什么呢?

自欺欺人罢了。

老爷子看向哭成泪人的南思雅,顿时也没个好脸色:“成天为了个男人哭哭啼啼,成什么样子?”

南思雅慌张:“我......”老爷子根本懒得废话,斥责一句:“再敢在大半夜的吵的家宅不宁,你们都给我滚出去!”

南思雅憋屈的低下头:“是。”

第二天一早,桑宁梳洗打扮之后,就出了门,她今天就挑了一条素净的小白裙,柔软的发披在后背,毕竟是见长辈,还是得打扮的乖巧柔顺些。

张叔开车等在门口,她拉开车门上车,前往贺家老宅。

桑宁靠着车窗,看着车外飞逝而过的景致,看到他们从熙熙攘攘的闹市,渐渐驶入幽静的铺着青石板路的小巷里。

桑宁忍不住道:“这里好幽静。”

张叔笑着道:“那可不?

这地方可不是一般人能住进来的,那得是权贵中的权贵。”

桑宁看着车窗外低矮的院墙,还有路边的小花,院中高耸的银杏树,阳光洒下,树上鸟雀叽叽喳喳,她来到这个时代以来,最喜欢的地方。

车停在了一个小院门口,院门已经被佣人拉开。

桑宁下车,看到院墙上爬满了夕颜花,小院里一座独栋的小洋楼,看上去恬静又温馨。

佣人走上前,笑着问候:“南小姐。”

桑宁微微点头:“我来见贺奶奶。”

“南小姐这边请,老夫人正等着你。”

佣人将桑宁引进去。

桑宁跟着走进去,便听到琵琶曲的声音。

是《春江花月夜》。

“老夫人,南小姐来了。”

佣人低声道。

贺老太太停下了手里的琵琶,抬头看向桑宁,笑着点头:“你来了,我正等着你呢。”

桑宁走上前去:“贺奶奶。”

贺老太太拉着她坐下:“我听阿屿说,是你帮忙挑的琵琶,我真没想到,你小小年纪,还能懂这些。”

上次在贺家寿宴上,她就觉得这个小姑娘很有眼缘,听贺斯屿说这次又是她帮忙挑的琵琶,贺老太太立马就让人去请她来做客了。

“也不算太懂,是贺先生信任我。”

“你别谦虚,我还能不知道那小子?

别看他成天没正行,他可不是好糊弄的主儿。”

桑宁心里点头,的确不大好应付。

“这把螺钿紫檀琵琶,其实是阿屿的爷爷一直想要的,他生前最喜欢收藏古玩,尤其喜欢周朝,这把琵琶在周朝极负盛名,但前些年一直没下落,今年才突然面世,阿屿这就给拍回来了。”

贺老太太说起往事,也有些感慨。

桑宁弯唇:“贺先生很有孝心。”

贺老太太冷哼一声:“时有时无吧。”

“......我听说你琵琶弹的好,我学了不久,弹的磕磕绊绊,倒是糟蹋了这好东西,你来试试。”

贺老太太将琵琶送来,桑宁便接过来:“嗯。”

桑宁将琵琶抱在怀里,她微微低垂着头,指尖按在琴弦上,轻轻拨动,清润的琴音流淌而出。

中午十二点,一辆黑色宾利驶入了小院。

佣人诧异:“三少爷回来了?”

他很少在这个时间回来,而且他昨天才回来过,按理说,下次再来估计至少半个月后了。

贺斯屿下车,随手关上车门,语气散漫:“奶奶呢?”

“在里面呢,南小姐来了。”

“哦。”

贺斯屿迈开步子走进去,黑色西裤黑色衬衫,样式板正,气质痞气,高大的身材将这身衣服撑的如同西装暴徒。

他走进小楼内,才推开门,就听到婉转多情的琴音。

穿着白裙子的少女侧背着他,怀里抱着琵琶,细嫩的手指在琴弦上勾缠,左腿叠在右腿上,长裙被勾起了些许,露出了大半截纤细的小腿,还有盈盈一握的脚踝。

她微微低垂着头,柔软的发落在肩头,窗外的阳光洒在她的脸颊上,她好像白的发光。

她似乎觉察到他的视线,抬头,一双琉璃瞳看向他,恰好撞进他的眼睛里。


老爷子冷眼扫向南振明:“你有这功夫在家和小辈大呼小叫,还是多用点心在公司的事上,你要是实在干不好,我也该考虑考虑是不是换老二来挑大梁。”

南振明脸色一僵,方才还暴怒的气焰瞬间消散,反而多了些仓惶。

温美玲忙出来打圆场:“爸别生气,振明也是一时着急,他为了公司的事都已经几天没睡好觉了,宁宁这边他也担心她出去丢南家的脸,毕竟马上就是贺家老太太的大寿,桑宁如果出席,不学好规矩,万一给南家丢脸也不好。”

连一向横天横地的南牧晨这会儿都小心翼翼起来:“爷爷消消气,别把身子气坏了。”

毕竟南振明的家产也是他的家产,老爷子真的拿了南振明的权,那他们这一家子谁也别想好过。

桑宁却淡定的很,以她多年的宅斗经验来看,眼下局面越混乱对她越有利,如果南家一家子当真和和顺顺,抱成一团,她很难攻破。

毕竟她是外来者,哪怕是亲孙女,但毕竟才见面没两天。

老爷子也只是警告一下,南振明毕竟是他长子,他还是寄予厚望的,现在不给他上点劲儿,他还真能可着他辛苦打下的基业随便霍霍了。

南思雅也出来劝:“爷爷别生气,爸也是为了姐姐着急上火,爸一心想着让姐姐尽快融入名流圈,但到底还是操之过急,家庭教师可以慢慢找,以后再慢慢教,贺家的寿宴太正式,姐姐就先不去了,再迟一点再在人前露面,也不用急,给姐姐多一点时间适应。”

桑宁眯了眯眼,她如果不到人前露面,怎么将南家大小姐的身份过明路?

不过明路,反倒像她是假的。

老爷子正在考虑这个可行性。

“妹妹为我着想,但我也担心我不露面,外人还不定怎么揣测,指不定要编排南家没有礼数,参加寿宴连长女都不去,怕不是有什么丑事。”

桑宁客气的道。

老爷子眉头紧锁,的确,南家找回孙女的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反而藏着不让人见,外人指不定得编排些什么话来。

老爷子沉声道:“我看桑宁也不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明天再找个家庭教师教一教简单的礼仪,应该没什么问题。”

到目前看来,桑宁还是让他觉得满意的。

如果真的不堪,他当然宁可外人编排也不把她放出去丢人现眼,但明明很上的了台面嘛。

桑宁微微点头:“是。”

南思雅脸色隐隐难看,桑宁如果也出席贺家晚宴,她的身份岂不是会尴尬?

老爷子上了楼,南振明狠狠瞪了一眼桑宁,拂袖而去。

“桑宁,你怎么能这么气你爸?”

温美玲责怪道。

桑宁柔顺的垂下睫毛:“妈,对不起,我没想到辞退一个家庭教师会有这么大的影响,如果早知道这样,蔡老师说我没教养的时候,我就不顶嘴了。”

桑宁眉眼低垂,声音却落寞:“我也不想的。”

温美玲原本责备的眼神怔忪一下,微薄的母爱好似被唤醒,是啊,这怎么能是桑宁的错?

是她把她弄丢了二十年啊,如果她没被弄丢,在南家好好的长大,一定也是名媛淑女,怎么可能是山里的野孩子?

温美玲拉住她的手,有些疼惜:“桑宁,是妈不好。”

桑宁抬眼,一双琉璃瞳小心翼翼的看着她:“妈,你原谅我了吗?”

“妈怎么会怪你?

妈明天再重新给你请个家庭教师,妈一定让你大大方方的在贺家晚宴露面,让所有人知道你是南家的大小姐!”

“谢谢妈。”

桑宁弯唇笑。

南思雅脸都有些扭曲了,这一无是处的野丫头就知道博同情!

“那我先上楼了,妈。”

桑宁道。

“去吧。”

温美玲拍拍她的手。

桑宁转身上楼,便听到南思雅那声毫无安全感的“妈”。

桑宁没有回头,只是拿手在自己的裙摆上擦了擦。

“妈。”

南思雅有些焦灼,“你让桑宁去参加贺家晚宴吗?

贺家是京市数一数二的名门,万一桑宁去丢了脸......”贺家,京市顶级豪门,若不是因为今年是贺家老太太整寿,贺家大摆宴席,宴请了几乎京市所有名流,南家都迈不进那宴会厅的门。

南思雅早盼着这场晚宴结交贺家,最好更上一层楼,这大好的机会,如果桑宁去,她身份不尴不尬的......温美玲拉着她的手安抚:“让家庭教师好好教一教,到时候让她少说话就好了,你和桑宁都是妈的女儿,都是南家的千金,不分彼此,对外南家也都是两个女儿。”

虽说如此,但两个女儿,她私心还是更偏向自己亲自养大的思雅,一个标准合格的名媛淑女,所以她才让桑宁当姐姐,她就是希望桑宁能尽责的照顾好弟弟妹妹。

南思雅这才稍稍定了心。

接下来的两日,新的家庭教师上门了,这次的教师对桑宁态度客气多了。

这帮人本来就是看人下菜碟,以为桑宁不受重视,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她头上拉屎,收拾一顿之后,桑宁在南家日子舒服多了。

连陈妈都乖顺许多。

桑宁也简单的学习了一些基本的宴会礼仪,和大周还是有些差别的,但她学得快,适应也快。

三天后,贺家老太太过寿,包了整座海晏河清。

桑宁今天被化妆师特意打扮过,柔顺的发分成两股,前面一股编发,后面微卷的发披散在肩头,看着乖巧端方。

这次,她尝试着穿了一条到小腿的黑色刺绣裙,露出了纤长的天鹅颈和纤细的小腿,她已经开始适应这些露骨的裙子。

很漂亮,她喜欢。

只是高跟鞋她还不怎么习惯,这次选了一双三厘米的细跟鞋,但她个子高,比例也好,穿三厘米都比南思雅穿八厘米看着高挑。

一下车,南思雅往她旁边一站脸色就有些不好了。

“思雅!”

忽然一个声音响起,南思雅眼睛亮了亮,往前快走了两步:“铮哥哥,你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穿着银色西装的年轻男人走过来,笑着道:“我刚到,正好就看到你了。”

南思雅声音都娇了许多:“我正想去找你。”

陈铮注意到南思雅身后的女人,桑宁那张脸很难不被注意。

“这是,你姐姐?”

陈铮问。

南思雅扯出笑来:“是。”

温美玲跟桑宁介绍:“这是思雅的未婚夫。”

南思雅脸色肉眼可见的紧绷,好像生怕桑宁抢走她的未婚夫,因为这是她占着桑宁的身份才得到的婚约,她害怕谢桑宁想要使手段抢回去。

桑宁只微微点头,便移开了视线。

南思雅看到桑宁这么冷淡的表情,心里又有些不痛快,她怎么半点也不羡慕呢?

陈铮可是陈氏集团的公子,名校毕业,年轻有为,谢桑宁有什么资格用那种漠然的眼神看待她的未婚夫?

老爷子已经进去了,温美玲也忙道:“那我们先进去。”

桑宁便也跟上了温美玲的步子。

陈铮视线跟着桑宁的背影看了一会,南思雅拉着他的手瓮声瓮气:“铮哥哥。”

陈铮收回视线,看到她脸上的委屈,忙问:“怎么了?

是不是你姐姐回来欺负你了?”

南思雅垂下头,有些怯怯的:“姐姐她,很好。”

陈铮拧着眉,她这样子分明就是受欺负了!

那个桑宁看着温婉漂亮的,原来是个白莲花。

也是,这种乡下长大的丫头,肯定是粗鄙又刁钻的,哪里是思雅这种从小在象牙塔里长大的小公主应付的来的?

南思雅抬眼看他,眼里好像有了雾气:“姐姐回来,爸妈也更关心姐姐......”陈铮心疼的揽住她:“有我呢,我护着你,不会让你受欺负的。”

“真的吗?”

“当然,你是我认定的未婚妻,不论怎样,都不会改变。”

陈铮言之凿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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