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微温。
“谢谢。”
我轻声说。
他没应,坐在对面翻病历。
仿佛这只是日常的一部分,而不是他花时间记住我胃病发作过几次的证明。
抢救通道那晚是我第一次看他慌。
一位老年患者突发心源性猝死,从接诊到按压不足三分钟。
他冲在最前,电除颤、肾上腺素、开放静脉通道,每个指令都稳到极致。
我在他身侧,几乎是跟着他的节奏一起操作。
十分钟后,心电图回归。
他脱下手套,看了我一眼,什么都没说。
可我知道,那眼神里有东西碎了,又重组了。
回到值班室,他递给我一瓶水。
我刚接过,他却说:“以后这种场合,你先一步处理。”
我问:“你信我?”
他低头开水瓶:“你已经做得比大多数人都好。”
我没回答。
只是第一次,在他面前笑了出来。
不是职业性的、不是礼貌性的,是发自心底的笑。
他说的不是夸奖,而是承认。
那一夜之后,我们之间不再需要太多寒暄。
会议上他提到需要人协调术后床位时,不再绕开我。
走廊里遇见我,他偶尔会停一秒,说一句:“早点下班。”
我知道那不是什么喜欢。
只是某种,靠近的开始。
像冬天玻璃上的水汽,慢慢往下滑了一道缝。
就在我以为可以慢慢习惯这份不动声色的靠近时,一个陌生号码拨进我的手机。
“江漪。”
那人语气熟稔,尾音带笑,“你还记得我吗?
我回来了。”
我没出声,指尖轻轻收紧。
听筒那头的人像知道我在想什么,慢悠悠地补了一句:“我们是不是该见一面?
你答应过我的事,还没还清。”
我望向走廊尽头,他的身影刚好转入电梯。
我忽然觉得,靠近,有时候也是一种危险。
而过去,是不肯轻易放过人的东西。
7 旧人归来那通电话之后,我没回拨。
只是将号码拉进了静音列表。
可事情并没有因为我的沉默停止。
他真的回来了。
作为市卫健系统的新一轮医疗评估督导员,挂职一个月,从上到下巡视评审,第一站就是我们医院。
他穿着西装走进急诊科那天,连空气都静了一瞬。
他朝我走来,语气平静而随意,像从未离开:“江漪,好久不见。”
我站在工作台后,隔着一摞病历抬头看他:“欢迎回来。”
他眼里带笑,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