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地说,是戈壁滩边缘的一片沙漠缓坡,我曾经在一部纪录片里看见过:那是我当医生以来第一次产生。
“我也想去看看”这种没那么有用的念头。
那时我还年轻,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而现在,我老了,至少从生理意义上来说,确诊癌症晚期的这一刻起,我就和“未来”这两个字无关了。
抵达那片沙地的第二天,天气异常好。
云薄、天蓝、风干,阳光刚刚好地落在一望无际的沙丘上。
我站在坡顶,低头看着脚下柔软又带点粗糙的沙粒,心里居然有点激动。
“确定要跳?”
赵呈扶着相机。
“你这状态……一脚没落稳,拍照变送终了。”
我笑着活动膝盖:“你不是说我像个孬种吗?
今天让我当一回英勇战士。”
林杳在一旁铺着防滑垫,还不忘调侃一句:“要是真摔了,就当在沙漠里完成了入土为安。”
我笑出声。
风吹在脸上,干爽,眼角都快裂开了,但我不在乎。
“来——倒计时!”
赵呈调好快门。
“三、二、一——跳!”
我奋力一跃。
那一刻,我真的飞了起来。
短短几秒,我感受到失重、自由,还有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用力活着。
“咔!”
快门按下。
我落地,脚下一滑,整个人坐进沙里,瞬间吃了满嘴沙子。
赵呈冲过来:“你没事吧?”
我吐了两口沙子,大笑出声:“我靠,真是史上最沙雕的清单打卡。”
林杳也笑得弯了腰:“你跳得特别像一只……没学会飞的企鹅。”
我摇着头:“不管像什么,我跳了。”
赵呈把相机递给我:“你自己看。”
我点开。
照片里,我整个人腾空,身后是沙丘起伏,一条影子像弯月,落在身下。
那一刻我愣住了。
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
我还想活。
不是苟延残喘,不是躺床吊水,不是为了不让人担心。
而是,我真真切切地,想留在这个世界上再久一点。
哪怕痛,哪怕虚弱,哪怕结局注定。
可只要我还跳得起来,笑得出来,呼吸得顺畅。
我就还在——活着。
我们回程的车上,我把那张跳跃照设为手机锁屏。
赵呈说:“你现在是真把清单当成命在过了。”
我点头:“这清单不是为了等死,是为了我第一次认真活着。”
林杳静静地看着我,声音轻得像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