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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前文+后续

九方千阙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楚宁珂坐在下面,每每想打岔,借口离开,姜雪娘就立刻拿话儿堵了她的嘴,然后,把刚才说过的家规,又重新细细说一遍。光是关于府中三六九等下人该如何吃饭,从三餐,到每月,从果蔬到肉品,就足足说了七八回。直到外面的嬷嬷探头进来,使了个眼色,她才伸了个懒腰。“行了,今天咱们娘俩就唠到这里,该吃饭了,明天继续。”说着,起身,给嬷嬷扶着手,一扭一扭,去里间更衣了,也不再理会楚宁珂。还有明天?楚宁珂恨得牙根子都快咬碎了,但是还得按规矩起身行礼告退。“他那么通情达理、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娘!本宫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从锦福园出来,楚宁珂直朝天翻白眼。落苏赶紧哄着:“殿下息怒,这世上哪个婆婆不给儿媳下马威的?您且稍作忍耐,您金枝玉叶,相爷权...

主角:秦惜乔泯之   更新:2025-04-09 14: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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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秦惜乔泯之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宁珂坐在下面,每每想打岔,借口离开,姜雪娘就立刻拿话儿堵了她的嘴,然后,把刚才说过的家规,又重新细细说一遍。光是关于府中三六九等下人该如何吃饭,从三餐,到每月,从果蔬到肉品,就足足说了七八回。直到外面的嬷嬷探头进来,使了个眼色,她才伸了个懒腰。“行了,今天咱们娘俩就唠到这里,该吃饭了,明天继续。”说着,起身,给嬷嬷扶着手,一扭一扭,去里间更衣了,也不再理会楚宁珂。还有明天?楚宁珂恨得牙根子都快咬碎了,但是还得按规矩起身行礼告退。“他那么通情达理、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娘!本宫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从锦福园出来,楚宁珂直朝天翻白眼。落苏赶紧哄着:“殿下息怒,这世上哪个婆婆不给儿媳下马威的?您且稍作忍耐,您金枝玉叶,相爷权...

《重生后,公主脚踢渣男前夫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楚宁珂坐在下面,每每想打岔,借口离开,姜雪娘就立刻拿话儿堵了她的嘴,然后,把刚才说过的家规,又重新细细说一遍。

光是关于府中三六九等下人该如何吃饭,从三餐,到每月,从果蔬到肉品,就足足说了七八回。

直到外面的嬷嬷探头进来,使了个眼色,她才伸了个懒腰。

“行了,今天咱们娘俩就唠到这里,该吃饭了,明天继续。”

说着,起身,给嬷嬷扶着手,一扭一扭,去里间更衣了,也不再理会楚宁珂。

还有明天?

楚宁珂恨得牙根子都快咬碎了,但是还得按规矩起身行礼告退。

“他那么通情达理、温文尔雅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娘!本宫什么时候受过这等气?”

从锦福园出来,楚宁珂直朝天翻白眼。

落苏赶紧哄着:“殿下息怒,这世上哪个婆婆不给儿媳下马威的?您且稍作忍耐,您金枝玉叶,相爷权倾朝野,只要您与相爷恩爱,等您掌了家,自然有的是办法请她安安分分,颐养天年。”

正说着,迎面促织匆匆赶来。

楚宁珂眼睛一亮,将姜雪娘撇在一旁不提,急切问道:“那个事办的怎么样了?”

促织左右看看,低声回话:“回殿下,销金楼派去的人全死了。”

楚宁珂不可置信,“怎么可能?一个病秧子而已,他们可有真的派了银腰带?”

“销金楼不会说谎,去看过人的人回来报,说对方有绝世高手护着,根本没机会出手,就都死了。”

楚宁珂心里一沉,与落苏交换了一下眼色。

秦惜这么难杀?以前在乔泯之府里,就几次三番都杀不死,如今出了大门,还死不了?

难怪以皇嫂那样的脾性,居然能容她出宫五年,活到现在。

“那她现在人呢?”

促织:“原本是相爷派了马车,说暂且将她送去城外的庄子养病,可路上遭了这些事,好像又回转回城,朝府里这边来了。”

“她还要回来?”楚宁珂更气。

凌霜从旁却道:“公主休恼,兴许是皇上还在派人跟着。如今,她人回了府中,我们岂不是更容易……”

说着,比划了一个手刀。

也只能这样了。

好在夫君对她一向不喜,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楚宁珂银牙一咬,“成婚的日子,钦天监到底看得对不对?本宫自从下嫁,就没一样顺心的事!”

紧接着,又见慕光也从远处匆匆赶来了,“殿下,不好了。”

“你又何事?”

“相爷遭遇歹人行刺,受伤了,被人给抬回来的,现在就躺在广宁阁。”

楚宁珂这回是真着急了,“快带本宫过去。”

然而,她这边还没等动身,就见锦福园里,姜雪娘大呼小叫,前呼后拥地,抢先一步,冲了过去。

“哎呀我的儿啊~~~~~~~”姜雪娘一路嚎哭。

她嗓子不好听,再加上这么一哭,实在是如乔泯之已经死了一般。

广宁阁里,乔泯之倚在床上,身边坐着大夫。

姜雪娘一冲进来,先被他白了一眼。

“我还没死。”乔泯之淡声。

姜雪娘讨了个没趣,甩了一下帕子,尴尬站着,瞧了他一眼。

“大夫,他到底什么时候死?”

大夫:……

姜雪娘又立刻改口:“哎呀,老身说的意思是,我的好大儿他会不会死~~~~”

乔泯之闭眼,“是谁放老夫人出来的?”

姜雪娘呸了他一声,“你个小没良心的,我哪儿老?你说我哪儿老?”

她正闹着,楚宁珂也赶来了。

“夫君,雁时,你没事吧?”

她对乔泯之的关切,倒是真心的。毕竟人好看,比什么都重要。

乔泯之看了一眼大夫。

大夫赶紧起身,迎了上去,“长公主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他面色凝重。

楚宁珂就更担心了。

乔泯之不会有性命之忧吧?

她才刚刚嫁过来,他若是死了,她不是成了寡妇了?

楚宁珂忐忑随大夫去了外间,“大夫,有什么话,你一定要如实说。但是你记住,一定要慎重,若是乱说,本公主决不轻饶!”

大夫哈腰,先拜见公主殿下,接着道:

“殿下息怒,相爷的伤情,您还要有心理准备。”

楚宁珂心里咯噔一下,她定了定神,“我看着他精神尚好,你可想仔细了再说。”

大夫左右看了一下,才压低声音,小声道:

“相爷他倒是没有性命之忧,受的只是外伤。但是,这外伤……,伤了根本。”

楚宁珂没听懂,“你什么意思?什么叫伤了根本?”

大夫有些为难,“就是说……,相爷他恐怕以后,都不能……不能人道了……”

楚宁珂:……!!!

不能人道了?


两拨人,正要分道扬镳,就听姜雪娘喊:

“你们两个笨蛋!我儿子喝多了,广宁阁那么高,他能爬的上去吗?让你们送他回哪儿去听不明白?”

白越:“我知道,燕喜园。”

锦书:“对对对对对!借宿一宿!借宿一宿!”

忘忧:“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完,嗖地就先一步跑了。

秦惜:……

她回头瞪了姜雪娘一眼。

姜雪娘站在乔泯之身后,冲她嘟嘴,隔空又啵了一下。

秦惜:……

合着,你们这全府上下,都琢磨着把他往我屋里塞。

行吧,秦惜想想小白。

养牛的钱,还是得挣。

回了园子,乔泯之因为装醉,一头倒下,赖在床上就不起了。

他好不容易爬上这张床,谁也别想把他再弄下去。

秦惜换了衣裳,喝了药,盥洗之后,坐在妆台前,由萱草顺头发。

她垂眸坐在妆台前,随便摆弄一支簪子,睫毛像两把小扇,在眼底投下阴影。

今日见到先生了。

也不知,当初先生知道她被抢来浩京时,是种什么样的表情。

怒其不争,大概多过怜悯吧……

秦惜惨淡笑笑,手指沾了胭脂,在桌上胡乱写了六个字:书难读,屎难吃。

先生骂得对。

当初但凡多些用功,少些胡闹,也不会有功夫招惹楚藏弓,更不会稀里糊涂地就跟李孤芳跑了。

只是,今天冬序跟她那么大仇恨,到底为什么,秦惜想不通。

到底是谁背叛了谁?

萱草小心偷看了一眼桌上。

书什么,屎什么?

她:……

秦惜上床,看到乔泯之已经滚到里面去了,便只好睡在外面。

他喝醉了,万一夜里要喝水,又是她的活儿。

秦惜心里轻轻一叹,想想有小白要养,又忍了。

可刚坐到床上,就听外面大老远地,一声女人尖叫传来。

萱草慌忙出去查看,回来道:

“是白犀在望春园拱了屋子,惊了那位公主。”

秦惜看了一眼睡在里面的乔泯之。

他们家是真没人把楚宁珂当公主啊。

既然乔泯之都不管自己媳妇的死活,她还介意什么呢?

当初,宫宴上被迫献舞,楚宁珂也没少出馊主意。

她一脸天真,拉着楚藏弓的衣袖:

“皇兄,我听说北雍之人,擅长驯兽。秦惜她是公主,应该尤其擅长此道。最近御苑里新来了一只斑斓猛虎,不如,就让她同老虎一起跳舞啊?”

楚藏弓指腹拂过昨晚被秦惜咬破的唇,想着后背上被她抓破的一道道伤痕:“好。”

但是,他们没想到,秦惜不但居然真的可以与猛虎共舞,还突然纵虎,大闹了宫宴,伤了许多人。

而她,则像个没事儿人一样,孤零零站在乱成一团的宫殿中央,看所有人逃命。

老虎很快被大内高手制服,当然,秦惜也没好过到哪儿去。

楚藏弓把她扔去笼子里,跟老虎关了半个月。

直到后来,他又想要临幸她,结果发现她身上都是老虎笼子里的臭味儿,便命人将她好一顿洗,洗过之后,再晾了几日,才送了过去。

她就像个玩偶,被他肆意摆布。

玩弄,丢弃,再玩弄,再丢弃。

直到最后,彻底玩腻了,才甩手丢给乔泯之。

熄了灯的房中,秦惜睁大眼睛,努力回想当初的事。

当初,她好像是挣扎过的。

但是,那些挣扎,实在是太无力了。

每次挣扎过后,换来的,都是更大的凌辱和伤害。

慢慢地,便如一只白犀,在皮鞭和棍棒之下,毫无希望地活着。

身边的人转过身来,搂住她的腰。


她总算想起来了,刚才在湖边廊桥上,好像看见姜雪娘了。

原来她们俩是一起去看灯的。

不管她还要不要乔泯之,一个被乔泯之休弃的女人,跟乔泯之的娘仍然一片祥和,就是当着面打她的脸!

“站住!秦惜,你去望湖楼干什么?”

秦惜倒是真站住了。

她放开姜雪娘的手臂。

“你去望湖楼干什么,我就去望湖楼干什么。”

楚宁珂走到她面前,叉腰:“你不是快病死了么?临死前也不忘了出去勾引男人?”

姜雪娘翻了个白眼,“哟,公主,这都说什么呢?”

秦惜今天已经很累了,扶着门框,柔弱站着:

“我现在孑然一身,就算是勾引男人,又如何了?倒是你,夫君负伤在床,你身为人妇,深更半夜,易装出行,却是干什么去了?”

楚宁珂被将得一愣,“我自然是去帮皇兄缉拿独孤吾道!”

提到独孤吾道这个名字,秦惜认真嫌弃了她一眼。

“独孤公子,我的恩师,是北方六国联横之首,孤山院第一把交椅。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楚藏弓找了六年都一无所获,想抓他,就凭你?”

她第一次觉得楚宁珂这么好笑。

离了楚藏弓的庇护,这就是个废物。

楚宁珂挺直了脖子,“你说对了,就凭本公主!还有,就算独孤吾道现在就在这里,本宫也敢说,天下已再无六国连横!因为,北雍已经被我皇兄灭了!亡了!”

“北雍未亡!”秦惜推开门框,站好,迈出一步,与楚宁珂对峙而立,“因为我还在!”

楚宁珂鼻子里一声嗤笑,“你?哈哈!你算什么?当年你在宫中时,可知旁人暗地里都叫你什么?亡国艳奴!哈哈哈!你不过是我皇兄身下承欢的一个奴隶!只有乔泯之那个窝囊废愿意收留你个破烂货!”

啪!

一记巴掌甩在楚宁珂脸上。

没等秦惜动手,姜雪娘已经听不下去了。

他理了一下衣领,夹着嗓子严厉道:“殿下身为公主,已嫁做人妇,居然深夜骂街,实在是丢尽相爷的脸面,我这个做婆母的,若再假装看不见,只怕要被满京城的人笑话我相府没家教了。”

司琴本是奉罗献珠之命,送公主回府,又一向与楚宁珂亲近,今日见楚宁珂被打了,立刻站出来护住她:

“老夫人,公主金枝玉叶,岂是你能说打就打的?你就不怕皇上和皇后娘娘知道了,怪罪下来?”

姜雪娘就等她跳出来呢,于是本来就很高的身量,站直了更高:“我是她婆婆,不要说打她一下,再打她一百下,她也得受着!”

“你……你们……!你们合起伙来欺负我!”楚宁珂自知现在人单势孤,索性不过了,“走!我们回宫!”

“站住!”院子里,一声沉喝。

乔泯之不知何时已经坐在肩舆上,给人抬着出来了。

他腿上还盖着薄毯,俨然一副重伤未愈的模样,但却怒目看向这边。

楚宁珂瞪大眼睛:“连你也吼我?”

“公主既然嫌弃臣是个窝囊废,那臣自当自强,不再当这个窝囊废。”

乔泯之对青虹摆手,“去,送公主回房休息。一个月内,无故不得离开望春园。”

“你……你敢软禁我!我……我要告诉我皇兄!”楚宁珂尖叫。

“等等。”姜雪娘回头,命门房将大门给关了,妖娆走了两步:“公主年轻,又是刚过门,乔府的家法怕是还没学会。”

他经过这主仆俩身边,睨了一眼,“为妻者,公然辱骂夫君,乃家门奇耻大辱!既然金枝玉叶打不得,那便总得有人代替。来人啊,将司琴押去祠堂门前,乱棍打死!”


他一个臭书生,只知道读晟朝那些圣贤书,懂个屁!

果然,乔泯之突然似恍然大悟,“说的有道理,回头我去问问沈道长,若是可行,必向陛下奏请。”

“我就是随便说说,妇人之言,难得相爷听得进去。”

秦惜放心了,身姿旖旎靠着引枕,继续看着他给她染另一只脚的脚指头。

一座楼,斩龙脉。

一座楼,钉龙心。

倘若两楼可成,晟朝气数必尽!

但是,楚藏弓也不是昏君,不会乔泯之说什么,他就听什么。

这种改变山河地理、社稷风水之举,他一定会去问钦天监。

万一,钦天监内,有高人呢?

“在想什么?”乔泯之似乎察觉到她心思飘了,忽然问。

秦惜回过神来,弯着唇角微笑,“没什么,只是在想,这么大的工程,要花很多钱吧?”

“江上一座楼,大概三千万两。”

“三千万两,如此之巨。若是皇上准了,这笔巨款,便要从相爷手中过一过,如此一来,朝中只怕无人不会眼红。”

乔泯之抬眼:“央央足不出户,却洞悉朝堂人心。没错,三千万两,不仅仅是工程开销,至少其中要有三成,用于打点。”

秦惜:“可如果有人贪心不足,诚心阻挠,不知会先从哪儿下手呢?”

乔泯之正在帮她将最后一根小脚趾头包好,半晌没吭声。

秦惜也不急着追问。

等包好了,他才抬头:“钦天监。”

秦惜:“哦……”

她眨眨眼,恍然大悟的天真纯良模样。

外面,一道闪电亮起,将她半边脸映得有些凌厉苍白,是从未给人瞧见过的模样。

乔泯之伸手,将她捞入怀中,抱好。

紧接着,一声炸雷响起。

要下雨了。

秦惜将脸颊贴在他怀中,窝在他身边,明眸动了动。

话已经提醒到了,乔泯之那么聪明,自然知道怎么办。

乔泯之抱着她,手掌疼爱地轻抚她的脑瓜儿。

小聪明……

这晚雷雨来得急,走得慢,断断续续下了一宿。

秦惜新染了脚趾甲,怕蹬掉了凤仙花膏,脏了床褥,又在脚上套了双白袜。

她上床时,乔泯之还在忙,便不理他,自顾自睡了。

到了夜里,觉得有些凉,但是稀里糊涂地,眯着眼,瞧着房里昏暗,就翻了身,也忘了床上应该还有一个人,又继续睡。

床边,坐着乔泯之。

他将她寝衣的衣带给解了,剥荷花一样摊开,美好身体,坦诚暴露在床帐的幽光里,只有脚上还乖乖穿着一双白袜。

她长发恣意铺散在枕上,人翻了个身,香艳地舒展了一下身体。

他不摸她,不吻她。

只这么神情冷漠,一直看着她,慢慢欣赏她的每一道弧线。

我的,全是我的,谁都别想再沾染半分!

-

第二天早朝,关于修造镇江楼的事,还没等楚藏弓开口,就传来一个坏消息。

钦天监的监正,死了。

满朝哗然。

乔泯之沉吟了一下,“修造镇江楼之事,关系重大,看来,有人要从中阻挠,先下手为强。”

旋即,他又举荐一人,沈醉梦。

“沈道长,自幼避世修道,上通天文,下晓地理,精通丹方,曾与独孤吾道系出同门,但因志趣不投,早已分道扬镳,此人可用,以代钦天监监正之职。”

提到这世间还有人可以与独孤吾道相提并论,楚藏弓的确感兴趣。

“好,既然是乔卿举荐的,朕自是要见上一见。”

谁知,就在这个节骨眼上,外面有人来报:

“启禀陛下,许天师求见。”

“老头儿回来了?”楚藏弓大喜过望,腾地站了起来。


落苏等凌霜打完了,才拉住她,“好了,到底曾经是相爷曾经的枕边人,相爷不在府中,客气点,莫要叫人说了公主的闲话。”

萱草挨了打,捂着红了的半边脸爬起来,气得想哭。

自从跟了姑娘,这府里的都知道她是夫人房里的人,哪个不是和颜悦色地好好说话?

姑娘一不当家拿钥匙,二不掌中馈,更从来不用晨昏定省,给老夫人请安。可萱草去了老夫人那边,那园子里的嬷嬷也都得笑呵呵的。

人人都知道姑娘娇贵,是大人捧在掌心的宝贝,生怕哪儿做的不好,被姑娘嫌弃了。

就她们这些外来的不长眼!

昨天,她第一次被皇后的人给欺负了,气哭了。

今天第二次,被公主的人打了,她学会了,憋着,不能人前露短。

萱草索性拿了桌上的烛台,拔了蜡烛,尖锋对着所有人:

“都站住!我家姑娘还未梳妆更衣,你们全都出去等着!哪个敢过来,大可试试!”

她人不大,却凶得龇牙咧嘴。

自古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一众宫女个个穿得干干净净,梳妆地整整齐齐,谁都不想跟这个小丫头片子撕扯。

落苏哼了一声,拉了凌霜,“别跟野狗崽子一般见识,失了身份。”

又对萱草呵斥:“我们出去等着,你们快点。莫要叫公主回府时再见到你们在这儿,晦气!”

说完,又掩了掩鼻子,转身时嘀咕:“这屋里都什么味……?恶心死了。”

她们都出去,屏风后,床上的纱帐掀开。

秦惜瞧着外面,叹了口气,又见萱草的脸上肿了个巴掌印,垂了垂眼帘,没说什么。

两人临走,只拿了一小包东西。

满屋子的北雍旧物,又不能搬走。

一箱一箱的绫罗绸缎,将来出去过日子,也不方便再穿。

珠宝首饰,多是乔泯之给的,算是这府里的东西,带多了也不好,出门的时候,是要盘查的,若是被人寻了由子抢了回去,也是自取其辱。

永定长公主的人,不会让她这么容易出门的。

她俩有仇。

于是,主仆两个只带了日常衣物,一点盘缠,还有一只方方正正的锦盒。

秦惜体弱,走几步就要喘一喘。

她给萱草扶着,慢慢出了燕喜园,也无需再回头。

就如上辈子自裁一样,这世上早已没什么好留恋的东西。

如今活着,只是想看看,是否还有其他可能。

到了侧门口,已经有账房骆先生等着。

骆先生见到秦惜,下意识退后了一步,躬身行礼。

夫人平等地讨厌这世上每一个人,每一样东西,他们已经被讨厌了五年,已经习惯了。

他当着落苏和凌霜的面,戴了手套,小心翻查了秦惜的包袱,最后看到了里面的锦盒。

骆先生假装没看见,随手翻过去了。

可是落苏眼尖,抢上一步,将锦盒抓了过去,扬在秦惜面前,“这是什么?”

“私人的东西。”

“那也要检查一下,免得你偷偷带走相爷府上的宝贝。”

她们是公主的陪房,什么珠宝没见过?

哪里是计较那点东西,分明是要当众羞辱她。

秦惜已经累了,坐在门边的凳上,没力气与她们计较,咳了几声,叹气道:“看吧。”

落苏怀疑地瞧了她一眼,将锦盒打开。

见里面不过是两枚印信,一大一小。

小的那个,是寻常鸡血玉刻的,不过是秦惜的私章。

再看大的,却没见过是什么玉质。

拿起翻过来,赫然见上面密密麻麻以篆书刻着:北雍皇朝永圣端康公主宝印!

秦惜曾经是北雍皇帝唯一的女儿,自幼就备受宠爱,被视为北雍无双的珍宝。

她不愿来大晟和亲,北雍虽小,便举国迎战,覆灭也在所不惜。

现在老虎即便是死了,皮毛余威尚存。

落苏到底是个奴婢,忽然手里拿了这么尊贵的东西,居然愣了一下。

秦惜坐在凳上,背靠着门板,淡淡地有些不耐烦道:“这是我当年在宫中时,楚藏弓专门为我寻回来的,是入府之前的东西无疑,你们还有什么问题?”

楚藏弓,是当今圣上名讳。

这世上,也就秦惜一个不知死活的敢脱口而出。

落苏有些怕了。

她只能硬撑,将宝印重新装回锦盒中。

萱草立刻抢回来,宝贝地抱在怀里。

她的脸还肿着呢。

“请问,我们可以走了吗?”秦惜站起身,萱草赶紧又腾出一只手相扶。

骆先生赶紧躬身,生怕被嫌弃了:“没问题了,公主走好。”

他抬头小心看了秦惜一眼。

现在,叫夫人已经不合适了。

但亡国的公主,依然是公主。

他只能在能力范围内,尽最大的敬意。

“有劳骆先生。”

秦惜屈膝,客气回礼。

骆先生受宠若惊。

接着,就见秦惜忽然放开萱草的手臂,又转身来到凌霜面前,唇里暗暗一咬,十足平生力气,啪——!狠狠一记巴掌,甩在她脸上。

“这个,也是我在这府里得的,现在还回去。”

说罢,转身就走。

因为讨厌世人,讨厌自己,秦惜五年不曾迈出的大门,如今,走出了第一步。

凌霜突然挨了一巴掌,虽然秦惜病着,没能将她打翻在地,可却也把脸打歪了。

“你……!”

她又想动手,却被落苏拉住了。

她对她摇了摇头。

皇上将秦惜赐给乔泯之时,曾有言在先:秦惜必须好好活着,谁敢伤她,朕亲自要他的命。

再看,骆先生也正戒备看着她,端着账本和笔,已经开始准备记账。

在他们府里,若是有人动了秦惜,被皇上知道,阖府上下,都要被问罪。

凌霜已经张开的巴掌,又硬生生收了回去。

如此,又是耽搁了一会儿,秦惜从侧门出,给萱草扶着,上了一驾寻常马车的同时,正门前,已经一辆雕花镶金,挂着銮铃的四驾马车停驻。

公主回来了。

落苏和凌霜顾不上这边,匆忙去迎。

秦惜上了车,刚坐稳,车夫居然就直接驱马走了。

“哎?你怎么都不问我们去哪儿啊?”萱草在车里喊。

她们原本想先找个客栈安顿下来,再考虑下一步。

可是车夫不理她们,一路朝着城门方向去了。

秦惜有些慌,抓住萱草的手。

萱草人虽小,却非常勇敢:“姑娘,坐稳了,不怕,有我在!”

-

落苏和凌霜在正门口恭迎永定公主楚宁珂。

回来的只有公主一个,身后跟着促织和慕光,并没见相爷。

“殿下,相爷被皇上留下了啊?”

落苏小心问。

楚宁珂正不乐意,没说话。

新婚燕尔的,从昨晚拜过堂到现在,他一直忙,一直忙,一直忙。

他忙也就算了,皇兄也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径直将人给叫走了,不知他们刚新婚么?

楚宁珂面上不悦,但人是自己哭着闹着挑的,如今也顶着圣旨,强行挤走了原配,嫁了进来,由不得她再挑拣。

“人走了么?”她问的是秦惜。

“回殿下,已经赶走了。”

“按之前吩咐的去办。还有,找人把她那破园子给本宫拆了。”楚宁珂冷漠吩咐。

燕喜燕喜,想到这两个字在一起,就讨厌!

话音方落,就见前面有个老嬷嬷在恭敬等着。

“殿下,老夫人有请。”

是乔泯之他娘。

楚宁珂想到自己身为新妇,还没正式给婆母请安,虽是公主,却按照晟朝律法,既已出嫁,就得遵守民间的礼仪孝道,于是便只好先过去了。

……

此时,宫中庭院中,乔泯之恭敬立着。

一株花树下,男人英挺的身姿穿着身缠金黑色龙袍,长发束起,垂在肩后,顶上别了金发扣,正背着一只手,逗着树下的笼中鸟。

“朕怎么听着,她半年前就病了?你是怎么给朕养的?”

好你个乔泯之,府里的口风如此之严,苍蝇飞不进去,蚊子飞不出来。

若不是永定下嫁,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惜惜居然已经病了这么久了!

“气血两亏,郁结于心。臣觉得是小事,便没有禀于皇上。”乔泯之平淡回话。

楚藏弓忽然停了逗鸟的手,半扭头睨他,颇危险,一个字,一个字道:“你,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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