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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地上半融的黑色雪泥,突然意识到我们连张站台票都没有。
候车厅的玻璃门结着厚厚的冰花,透过模糊的玻璃能看到里面昏黄的灯光,像一只浑浊的、半睁着的眼睛。
推开候车厅那扇嘎吱作响的弹簧门时,一股混杂着陈年烟味、汗酸和劣质消毒水的气息猛地灌入鼻腔。
这味道像是具象化的时间,把九十年代北方小站特有的颓败感直接拍在我们脸上。
墙上的寻人启事在穿堂风中簌簌颤动,泛黄的纸张边缘卷曲如枯叶。
其中一张特别醒目——穿红棉袄的小女孩咧嘴笑着,黑白印刷的嘴角被折痕割裂成诡异的弧度,眼睛部位不知被谁用圆珠笔点了两个黑点,乍看像在淌泪。
长椅上零星散落着夜宿的旅人。
靠暖气片的位置,裹着油亮军大衣的老汉张着嘴打鼾,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滑动,像吞了只活青蛙。
中间坐着个抱人造革包的妇女,褪色的包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