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嬷嬷暗道,好一个娇美佳人,难怪王爷会宠爱苏夫人。
今日一回府,福顺就跟她讲,王爷命她今后多照顾苏夫人,莫要让苏夫人被人欺负了去。
原先知道苏夫人要进府时,她并未多在意,只是按规矩安排好院子和服侍的丫鬟嬷嬷。如今经福顺这么一说,倒是将苏沅放在心上了。
“奴婢这身子不争气,前些日子病了一场,耽搁了给夫人请安,还望夫人恕罪。”李嬷嬷恭敬道。
苏沅摇了摇头:“嬷嬷说得哪里话?嬷嬷操劳府中事务,身体吃不消也是有的。” 顿了顿,她继续道,“若非有嬷嬷在,府里也不可能如此井井有条。”
“这是奴婢该做的。” 李嬷嬷谦虚道,“既然殿下对奴婢信任,奴婢不能辜负殿下信任。”
“夫人近日在府里可还习惯?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夫人尽管吩咐。殿下特意嘱咐奴婢务必得好生照顾夫人。”
苏沅微微一愣,随即笑了笑:“多谢殿下关心,我在府里一切皆好。今后若有事,就劳烦嬷嬷了。”
她没料到裴景珩会吩咐李嬷嬷照顾她,心中微暖。
她这几天的辛勤服侍看来是有用的,不是做了白工。
“奴婢分内之事。夫人客气了。”李嬷嬷笑着说道,又寒暄几句便告辞离开。
送走李嬷嬷后,苏沅立于窗边,望着水池中游动的锦鲤,怔怔出神。
被指婚后,她深知无法以自己与全家的性命来反抗皇权,便告诫自己,今后将秦王府当作职场,坚守本心,努力过上早日养老的生活。
然而,与裴景珩相处的三日里,同一个俊美无俦的美男夜夜肌肤相亲,偶尔的温柔贴心,让人难免有些心神不宁。
可一想到裴景珩从今夜起将流连于其他女人的床榻,那再火热的心也很快凉了下来。
前院书房中,裴景珩端坐在书案之后,翻看着手中的信件,眼眸微垂,神色清冷而沉寂,薄唇紧抿,让人难以窥视到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书桌前,立着一个身着青色长衫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留着短须,相貌堂堂,举止之间透着稳重,不急不躁。
“殿下,江南水灾的消息最快这两日便会传来,届时圣上必定大怒。河堤去年才花重金重修,今年就决堤,导致水灾如此严重。这简直是......”
话未说完,但意思已然十分明显。此次之事太过严重,江南数万百姓因水患流离失所,无家可归。
江南传回的消息称,重修河堤时官员偷工减料,致使河堤如纸糊般脆弱,都未能扛过第一轮洪峰。若河堤偷工减料之事查实属实,必将牵扯到一系列相关人员。
首当其冲的便是工部,而工部尚书乃是大皇子燕王的岳父。
裴景珩抬起头来,漆黑如墨般的双眸静静地看着眼前男子,片刻后方才缓声道:“甫之,父皇现虽对诸皇子防范日益加重,但在政务上还是如年轻时一般精明强干。”
“只要他想查清楚,便能够查得水落石出。在这件事情上,父皇绝对不会容忍。”
听到这句话,王元若点点头,又叹口气道:“殿下英名!但是殿下,江南水灾一事牵扯到大皇子,而太子那边......”
就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陛下召您立刻进宫!”福顺领着一个小太监匆匆入内禀报。
裴景珩闻言与王元若对视一眼,来不及多言,便从书案后匆忙起身朝外行去......
乾元殿,御书房。
建元帝端坐在书案之后。虽头发半白,脸颊瘦削,但他眉目深邃,神态威严,微眯的凤眼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让人不敢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