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午夜诊疗单消毒灯在天花板投下冷白的光圈,我盯着诊疗屏上的心电图曲线,第 17 次调整恒温箱温度。
凌晨两点零七分,电子钟的幽蓝数字在玻璃上投下倒影,苏晚晴的高跟鞋声准时在走廊响起,鞋跟敲在大理石地面的节奏分毫不差 —— 嗒、嗒、嗒,每两步间隔 1.2 秒,和三年前她撞开市医院急诊室门时的频率一模一样。
我摸了摸白大褂口袋里的备用体温枪探头,硅胶套边缘还留着昨夜她指尖的温度。
诊疗室门被推开的瞬间,雪松混着玫瑰的香氛涌进来,她的真丝睡袍扫过消毒车,衣料摩擦声像猫爪划过神经末梢。
“林医生在躲我?”
她倚着门框晃了晃手里的银色体温枪,金属外壳在灯光下映出她锁骨下方的泪痣,“还是说,你更想躲的是这东西?”
她指尖划过屏幕,调出半小时前我发送给苏家家主的诊疗报告。
在 “张启年(苏晚晴未婚夫)体检结论” 一栏,“窦性心律不齐” 的诊断被红笔圈住,旁边标注着我的签名。
我没接话,转身从恒温柜里取出医用级听诊器。
她的高跟鞋碾过防滑地胶,停在离我 30 厘米的位置 —— 恰好是诊疗规范里 “医患安全距离” 的临界值。
“三年前在急诊室,你给我测体温时把水银柱甩到 35℃以下,” 她突然凑近,真丝肩带擦过我肘弯,“现在给我未婚夫写报告,倒学会用‘窦性心律不齐’这种模糊诊断了?”
消毒水的气味混着她身上的玫瑰香水,在狭小空间里织成密网。
我想起大二那年冬夜,她浑身是血倒在抢救室床上,羽绒服破口处露出的皮肤青白如纸,锁骨下方的泪痣被血水浸得发红。
那时我还是个实习医学生,手抖着给她清理肩颈伤口,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小医生,我疼。”
“苏小姐的心率 118 次 / 分,” 我调出走廊监控,凌晨一点五十八分,她的宾利在暴雨中急刹,车轮碾过水洼溅起半人高的水花,“比昨夜快了 20 次 —— 和您在市医院地下车库停留的时间吻合。”
她的指尖顿在屏幕上,指甲盖边缘的碎钻刮过 “市医院” 三个字:“林砚,你查我?”
诊疗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