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轻漾楚珩的其他类型小说《手持断亲书,真千金权倾朝野不原谅!:沈轻漾楚珩番外笔趣阁》,由网络作家“苏七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果宋君砚能凭借自己封王拜将,那日后她便会用他,如若他没有这个本事,她也会放弃他。宋君砚郑重的点头:“我会凭自己的实力成为姑娘手上锋利的剑。”沈轻漾轻轻的看了眼宋君砚,他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她是想要把他当成剑。至于他最后能不能成为她的剑,必须仰仗他自己。沈轻漾让青月拿来了纸笔,写下了推荐信。她把信写完,递给了一旁的青月。“把这封信,送去给兵部尚书。”青月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沈轻漾,但她并没有多问,拿着信,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兵部尚书府。尚书正在和人商讨行军事宜,突闻有人送信前来。他先是有些不耐,却在瞥见那信件上的印记之后,身体猛地一颤。那印记很普通,就只写了一个天字,却让尚书的眼都红了。他快步上前,一把抢过了信,那脸上从欣喜变...
《手持断亲书,真千金权倾朝野不原谅!:沈轻漾楚珩番外笔趣阁》精彩片段
如果宋君砚能凭借自己封王拜将,那日后她便会用他,如若他没有这个本事,她也会放弃他。
宋君砚郑重的点头:“我会凭自己的实力成为姑娘手上锋利的剑。”
沈轻漾轻轻的看了眼宋君砚,他倒是个聪明人,知道她是想要把他当成剑。
至于他最后能不能成为她的剑,必须仰仗他自己。
沈轻漾让青月拿来了纸笔,写下了推荐信。
她把信写完,递给了一旁的青月。
“把这封信,送去给兵部尚书。”
青月有些惊讶的看了眼沈轻漾,但她并没有多问,拿着信,行了个礼便退了下去。
......兵部尚书府。
尚书正在和人商讨行军事宜,突闻有人送信前来。
他先是有些不耐,却在瞥见那信件上的印记之后,身体猛地一颤。
那印记很普通,就只写了一个天字,却让尚书的眼都红了。
他快步上前,一把抢过了信,那脸上从欣喜变为了不可置信。
“小阁主居然要推举人参军?”
“小阁主?”
问话的是兵部侍郎林东阳,也就是沈锦弦那好友林茂丰的父亲。
“尚书,那小阁主是何人?”
尚书将信收起,心里有着压不住的激动:“小阁主是天机阁的掌权人,那也是真正的神人。”
“天机阁?
大人,那天机阁是在何处?”
还有神人......尚书这有些太过夸张了些。
天底下何来的神人,都是一群招摇撞骗的骗子罢了。
“那天机阁里有可是拥有许多奇人异士,没有点本事的人是进不了天机阁,”尚书的神色带着些许得意,“尤其是那小阁主,这天下找她算命的人不知有多少,但她并不是所有人都会见。”
林东阳一愣:“算命?
那不就是神棍吗?”
尚书的笑容猛地一滞,狠狠的瞪了眼林东阳:“你可知历任天机阁阁主所做的是什么?
他们能卜算天机,断人生死!
就连我这次北伐,我也是写信问过小阁主的,她能断定此次征战是否能胜,如若她不允,便不得出战!”
林东阳很想说尚书是轻信这些事了,但看着尚书如此维护那小阁主,他还是没有说出来。
“算了,和你说了你也不懂,”尚书将信递给了林东阳,“你将他的名字记在名册上,既是小阁主推的人,便留下吧。”
林东阳接过了信,问道:“大人,那给他一个什么样的官职为好?
您觉得参将如何?”
“不必,”尚书摇了摇头,“小阁主让他从士卒做起,那我们便不用管这些,也不用太照看他,如果小阁主想要提拔他,她也会直接和我说。”
尚书也是个聪明人,知道要按着沈轻漾的意思去办,不会有任何的违背。
......青月在送完信后,就去了一趟晋王府,将今日之事禀报给了楚珩。
楚珩听了之后,冷冷的看向青月:“她写给尚书的信,你可有看了?”
他的声音带着寒凉,让青月冷汗直流。
“不,不曾......奴婢不敢逾越。”
“嗯,”楚珩的声音冷漠,“你如果看了,那往后你也不用留在这边。”
青月的脸色一白,低下了头。
“还有,”楚珩的眼神如寒夜中冷冽的月光,“本王把你送给了她,那你便是她的人,为何还要事事来向本王禀报?”
青月心头一慌,急忙跪了下来:“奴婢是觉得姑娘的身份不简单,她竟然能推举人去参军,所以才......无论她是什么身份,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她是你的主子。”
楚珩一步步的走向了青月,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你此行为,等同于叛主,那日后有其他人询问你,你是否也要背叛她?”
青月的头更低了:“奴婢知错,奴婢之前以为,王爷,王爷让奴婢去伺候姑娘,是想要知道她的行踪......”楚珩凉薄的眸子扫过青月。
“记住,以后她的任何事情,不能向任何人汇报,包括本王,现在你先下去领罚。”
青月恭声道:“奴婢遵令。”
......以前跟在沈轻漾身边伺候的人一直都是青月,这两日,沈轻漾却看不到青月了。
她疑惑的问道:“青菱,青月呢?”
“姑娘,她这两日染了风寒,怕过给姑娘,便没有来了。”
“哦。”
沈轻漾叹了口气:“那便让她好好歇息。”
“奴婢会将姑娘的话转给青月。”
青菱恭顺的站在沈轻漾的身旁,她没有告诉姑娘,青月是叛主,被王爷罚了。
这两日都下不了床。
青月也真是的,王爷又没让她汇报,她把姑娘的事情告诉王爷做什么?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宋月的身子可好些了?”
沈轻漾转头望向青菱,问道。
宋月便是宋君砚的阿姐,那日将她接回来之后,就把她安置在了府里。
过些天宋君砚要去参军了,也该和宋月说一声才是。
“她这两日已经能下床了,想来感谢姑娘,奴婢没让她来。”
青月给沈轻漾斟了杯茶,语气恭敬的禀报。
沈轻漾接过了青月递来的杯盏,润了润嗓子,说道:“她病的太久了,得养些时日才行,等她养好身子再来见我也不迟。”
“姑娘。”
青菱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疑惑的问:“您将那宋君砚送去参军了,又没有让他留下卖身契,若是以后他得了势,不认人了,怎么办?”
沈轻漾的眸子一沉,她将茶盏放下,黑眸沉寂如水的看向门外的天空。
声音幽幽的。
“良籍才能参军,他若是签了卖身契,便不能参军了。”
“再者,他若当真有二心,我怎么让他爬上去的,就能怎么让他摔下来!”
沈家的五郎能算计到她,是因为她那时候太过在意他们了。
才让他们有机会给她下毒。
所以,她不担心宋君砚背叛她。
因为他,伤不到她半分。
......“弦儿,你不是说尚书会向圣上推举你参军?”
侯府。
沈氏这几日总是心神不宁的,她就生怕参军的事情会出什么变故。
“为何到了今日还没有消息?”
“晋王府别的不行,确实眼光还不错,”沈锦弦又望向了府门外,“娘,今日为何晋王府没有来赴宴?”
沈氏无奈的道:“是我没有给晋王府下帖,不然太妃多少是会来的。”
“罢了,他们不来,那我们今日自个儿用膳,待我得兵部尚书推举,上战场立功,来巴结的人不知有多少,彼时我们也不用给他们好脸色。”
沈氏见等了这么久,也没人来,便只能作罢,转身带着儿女们入了席。
这一顿,他们吃的都挺不是滋味。
此次设宴,沈氏将自己的嫁妆都拿出来了,结果一个人都没来。
不过想到沈锦弦很快就要上战场立功了,他们的心情就好转了不少。
“弦儿。”
沈氏还是有些担心,“那兵部尚书当真会和陛下推举你?”
“自然,而且我上了战场会被重用,和其他人不一样。”
沈锦弦顿了顿,又道:“你这几日帮我购置些战甲武器,再买匹好马,这些银子都不能省。”
有了沈锦弦的保证,沈氏松了口气,笑容满面:“我儿就是出息,现在这些人瞧不起侯府,以后我侯府便是他们高攀不上。”
......晋王府。
“沈姑娘,自从你来了后,太妃的身体都好了不少。”
福嬷嬷笑眯眯的:“奴婢倒是希望姑娘日日夜夜来才好。”
当年太妃被圈禁之后,王府的丫鬟都被变卖了。
她所有的事情,都得亲力亲为。
那冬天冷的啊,太妃还要自己动手洗衣裳。
晚上连个棉被都没有。
不仅如此,那段时间,还总有人要害太妃和王爷。
太妃每日都被噩梦缠身,整夜整夜睡不着,以至于她的身体被彻底的拖垮了。
“太妃。”
沈轻漾将准备好的安睡符拿了出来,递给了太妃:“这是安睡符,你在睡觉前放在你的枕下,就不会再失眠了。”
太妃不以为然,这两年,珩儿也没少为她找人调养身子,都没有什么效果。
她并不认为安睡符有用。
但这是沈轻漾的好意,她也没有拒绝。
“福嬷嬷。”
太妃吩咐了一声。
福嬷嬷便上前毕恭毕敬的接了过来:“还是沈姑娘有心,知道太妃睡不好,特意给你求了符纸。”
此时的太妃也有些倦了。
沈轻漾见此,站起了身。
“时候不早了,太妃,我该回去了。”
“去吧,”太妃罢了罢手,“刚好我也有些乏了。”
太妃的身体不好,很容易疲倦。
沈轻漾也不想扰了她休息,所以这才告辞离开。
“母妃。”
楚珩不知何时走到了太妃的面前,他漠然的看着沈轻漾离开的方向,问道:“能否将那符纸给我看看?”
太妃愣了愣。
却还是让福嬷嬷将符纸给了他。
“你要这做什么?”
楚珩淡淡的一笑:“本王只是略微好奇了些,等过两日再还给母妃。”
说完,他也没有给太妃反应的机会,转身走了出去。
当他走出禅房之后,脸色一点点沉寂了下来。
他把手中的符纸递给了身旁的侍卫:“去查一下,这符纸有没有问题。”
夜一的心一颤:“王爷是担心有人要害太妃?”
楚珩的视线看着沈轻漾离开的方向。
“南王已经怀疑本王被圈禁的八年是个圈套,所以,本王不得不设防。”
他不想怀疑沈轻漾,但最近来行刺的人太多,为了母妃的安全,他不能有任何大意。
夜一领命:“是,王爷。”
......沈轻漾当然不知,楚珩会怀疑她。
此时,她看着前面那一张熟悉的脸,步子戛然而止,身形也就此顿住了。
“臭乞丐,你居然敢偷东西!”
“给我往死里打!”
宋君砚的脸上全都是鲜血,他紧紧的护着银两,那如狼崽子般嗜血的眸子死死的盯着面前对他拳打脚踢的人。
这银两不是他偷得。
是他做工应得的。
这群人仗势欺人,让他做完苦力活后,又不给他银两,他不得已只能去偷!
如果他再不拿银子回去,阿姐就会病死了!
他狠狠的咬着牙,任凭那些人的拳头落在他的身上,他也没有松开手。
“住手!”
就在这时,一道声音从旁传来,阻拦了那些落在他身上的拳头。
宋君砚想要看清楚出现的人,但他也不知是汗还是血,模糊了他的双眸,让他用力的眨了几下都没能看清楚那张脸。
“他偷了你们的银子?”
沈轻漾的视线从宋君砚的身上收回,目光落向了那些凶神恶煞的人。
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人,他冷哼道:“他偷窃被我们逮了个正着,正要教训他。”
“我没有偷!”
宋君砚的声音带着愤怒:“这是我应得的,我阿姐病了,我给你们当了三天苦力,说好给我二十文钱,你们却言而无信!”
“你说我要给你二十文钱,那你有什么证据?”
男人冷笑一声,问道。
宋君砚狠狠的咬紧牙关:“反正我不会把银子给你!”
“给我动手!”
男人发狠似得要让人继续动手。
然而。
下一刻。
青月已经先一步出手。
那群人还没有走到宋君砚的身旁,青月手中的长剑就已经凌驾在那男人的脖子之上。
“滚!”
沈轻漾红唇轻启,“如果不想死的话。”
男人的身体僵住了,他看了眼横架在脖子上的剑,不甘心的离开了。
沈轻漾的视线落在了宋君砚惨白的脸上。
她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见到宋君砚。
记得上辈子第一次遇到他的时候,是在长兄的庆功宴上。
那时的宋君砚已经初露峥嵘,这让沈锦弦很不爽。
后来宋君砚不论提出什么军策,都被他给否决了。
哪怕他有时也觉得宋君砚说的是对的,但他不想给别人机会,便和宋君砚对着干,好多次都差点吃了败仗。
还是她默默的在背后给沈锦弦收拾的烂摊子......最后宋君砚被他赶走了,日子过的也不是很好,他那阿姐还病死了。
在他的阿姐死后,没多久他也跟着去了。
“你有没有事?”
沈轻漾想到这里,向着宋君砚伸出了手。
宋君砚怔了怔,握着沈轻漾的手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擦了下脸上的鲜血,摇了摇头。
“你是要做工吗?”
沈轻漾道,“我那边刚好有活,你去我的府里做事。”
“你现在身子不好,经不起周遭劳顿,”沈轻漾看着连站着都有些困难的六叔公,“所以,你先去我的府里养养身子,过些天再回去。”
六叔公刚想要拒绝,却被一旁的年轻人给打断了。
“六叔公,沈姑娘说的没错,你身体不好,就先留下来养养再走。”
“可......”六叔公满脸为难:“族内的人还等着我回去。”
“六叔公,你放心,我们会替你和那边说的。”
看沈姑娘的穿着打扮,应该在离开侯府后,她也有养活自己的生计。
现在族内已经没有多少余粮了,让六叔公留下,至少能让他过的好些。
沈轻漾见六叔公还在犹豫,她想了想,问道:“我记得六叔公也读过些书。”
“那是自然。”
提起这事,六叔公的脸上带着骄傲。
“当年就是我给侯爷启蒙。”
沈轻漾笑道:“那正好,我那边缺个账房先生吗,不知六叔公可否帮我?”
六叔公一怔,赶忙摇头拒绝了。
“我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怕是无法帮你。”
“六叔公,我刚来京城,无可用之人,”沈轻漾缓缓的走上了前,“还想请六叔公留下帮我。”
六叔公张了张口,拒绝的话终于没有再说出口。
沈轻漾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
“那等你找到合适的人我再离开。”
“好,”沈轻漾笑了笑,回头吩咐道:“你扶着六叔公回去。”
“是,姑娘。”
青月上前,搀扶着六叔公往破庙外走去。
沈轻漾将目光望向了沈青:“你们何时离开京城?”
沈青道:“我们明日就要离开了。”
“嗯,”沈轻漾点了点头,“明日你们再离开前来府里找我,还有,我让人帮你们安排了客栈,一会儿会有人来带你们过去。”
沈青愣愣的看着沈轻漾离开的背影,一股暖流涌上了心头,让他的眼眶红了。
来了京城之后,他才知道什么叫世态炎凉。
侯府对他们什么态度,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别说是安排住所了,让六叔公留下歇歇脚都不行。
可沈轻漾却听到他们在京城的消息后,立马让人给他们安排了客栈。
当真是高下立见。
“这丫头不像沈氏生的。”
族伯也有些感叹。
他们当初离开京城,也是沈氏怕族人留下会和她抢家财。
随意用了个借口,分了点偏远之地的田地给他们,就把他们全都打发了。
所以这些年,他们也没对侯府的人抱任何希望。
“沈氏不懂,一个家族若是要长久的传承下去,是不能分家的,”另一位族伯也苦笑着摇头,“比起侯府那些人,这丫头倒是更有情有义些。”
沈青在沉默了片刻后,忽然问道。
“能不能把沈氏他们全都逐出族谱,把沈姑娘给写进去?”
“荒唐!”
族伯厉声喝到,“沈氏是沈家明媒正娶的,锦弦他们也是侯爷的亲生子,哪能逐出族谱。”
他没有发现,在他说这话时,那些年轻的一辈都低下了头,像是在若有所思。
翌日。
沈青来向沈轻漾告辞。
他虽然还是穿的洗得发白的衣裳,但因为好好梳理过了,倒是显得精神了几分。
“你们平日过冬也是穿这些吗?”
沈轻漾上上下下审视了眼沈青。
他的衣裳都破旧了,还打着补丁,单薄的连遮风都做不到。
沈青脸色一红,有些窘迫:“族里的妇人孩童比较多,他们不受寒,我们把棉衣给了他们,我们年轻力壮的,穿什么都行。”
沈轻漾没有再多说什么,她继续问道:“你们可有备马车?”
沈青红着脸摇了摇头:“没,没有......哦,”沈轻漾点了点头,“我给你们准备了些马车,稍后你们带回去吧,以后来京城也会方便些。”
“不,不用的,”沈青羞愧的道,“让你照顾六叔公已经麻烦你了,我们怎么能要你的东西?”
他不好意思说的是,他们也养不活这些马,没必要浪费。
“六叔公是在帮我做事,不是我在照顾他。”
沈轻漾起身:“你跟我来。”
沈家的其他族人都在外候着,他们本来打扰了沈轻漾,也不好意思这么多人进书房。
在听到沈轻漾给他们准备了马车之时,他们全都愣住了。
“沈姑娘......”族伯的脸上带着羞愧,“我们现在连人都养不活,这马你给我们了,我们也养不起它。”
沈轻漾沉默不语。
其他人没法子,只能跟着她。
沈青原以为沈轻漾只为他们准备了一匹马,结果在前院看到那十多匹的马后,呆傻了眼。
这......这么多马......他们怎么养活?
“沈姑娘,这太多了,”族伯惊惶不已,“我们不能要。”
“这本就是给你们备的,还有,我雇了镖头,他们会把你们送回寨子,不用担心流寇。”
“这......”族伯的脸上带着为难。
他们走回去就够了,何必浪费这些银两?
族伯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沈轻漾,就转向了沈青,怒道:“是不是你想偷懒,不肯走路,找沈丫头要的马车?”
沈青委屈坏了:“我怎么会偷懒?
而且我说过不用的。”
“你......”族伯气的想骂沈青。
昨夜是他这些天来,睡的最安稳的觉,沈丫头对他们已经很好了,怎么还能让她这么破费?
“确实和他无关,”沈轻漾打断了族伯,“是我昨日便让人备了的。”
族伯的脸上带着恼怒,瞪了眼沈青,这才转头望向沈轻漾。
“沈姑娘,我们真的不能收,不说我们养不养的活,就为了省点脚力,还得请镖局护送,太奢靡了。”
路上的流寇看到这么好的马,肯定会来抢马,所以只要他收下了,就得找人护送。
他实在不想让沈轻漾花这个银子。
“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沈轻漾的语气坚决,她又让青月递上了包裹,“这包里的东西是番薯,能亩产千斤,你们拿回去,能解灾荒。”
什......什么?
亩产千斤?
族伯眼睛瞪的滚圆,眼里满是震惊和疑惑。
如果沈轻漾说的是真的,那等番薯能收获之后,他们寨子里的几百人,都不用饿肚子了?
六叔公点了点头,他对于沈家的儿郎还是很满意的。
“锦弦确实是个好的,我也希望他日后能立战功,光宗耀祖。”
其他几个年纪稍长的沈家叔伯,也全都纷纷点头。
“当年侯府犯了事后,侯府的儿郎就再也没有入朝为官的机会,现在锦弦有这种机遇,该好好把握才是。”
“兵部尚书如今在朝中得陛下重用,有他推举,锦弦在军营一定能混的如鱼得水。”
“往后我侯府,终于能重振往日的荣耀了。”
......沈锦弦站在门口,他只那称赞的话,就像是一巴掌狠狠甩在了他的脸上。
让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弦儿?”
沈氏看到了沈锦弦,欣喜的问道:“你回来了?”
“他们为何会在这里?”
沈锦弦脸色铁青的看着那些族人们,质问道。
沈氏一愣,急忙解释:“你六叔公是知道你要上战场参军,特意来为你送行。”
“出去。”
沈锦弦指着门外,怒火在胸腔中翻涌,像是要在今日所受的气全都发泄而出。
“立刻给我滚出去,往后不许再踏入我们侯府半步!”
沈氏呆住了,她慌忙起身走到沈锦弦的面前,抓住了他的胳膊。
“弦儿,你今天是怎么了?
你六叔公也是好心来为你送行?”
沈锦弦将沈氏的手甩开,走到了六叔公的面前,抢走了他手里的拐杖,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滚,赶紧给我滚!
我们侯府不需要你们这些假仁假义之辈!”
六叔公愣住了。
他气的手都在发颤,哆哆嗦嗦的指着沈锦弦:“你,你......沈锦弦!”
沈家族人内最年轻的那人站了起来,对沈锦弦怒目而视:“你什么意思?
六叔公好心来为你送行,你居然这样对他!”
“好心?
一群打秋风的穷亲戚而已,说的好听是来送行,不就是又想趁机捞点好处!”
六叔公的手捂着胸口,旁边的人赶紧为他顺气,他还是咳嗽不止,那张老脸都涨的通红。
“打秋风?”
年轻人不可思议,“什么过秋风?”
“说的好听是族人,其实也就是一群贪得无厌的蚂蟥!”
沈锦弦恨恨的道,“来人,把他们全部丢出去!”
六叔公失望的看着沈锦弦,他踉踉跄跄的站起了身。
颤颤巍巍的低头,将拐杖捡起来。
也许这一刻,他是真的对侯府的人彻底的失望了。
“不用你们驱逐,我们自己走。”
“六叔。”
沈氏生怕给侯府带来不好的影响,想要阻拦,却被叔伯们冷冷的声音打断了。
“你们侯府,我是高攀不起了。”
“走吧走吧,就当这一趟,我们白来了。”
六叔公步履蹒跚,洗的发白的衣裳在风中晃动,在暮色中,他的背脊挺的很直,一步步的走出了侯府那高不可及的门槛。
“弦儿。”
沈氏不解的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要是你不敬长辈,传出去了,会影响你仕途的。”
“仕途?”
沈锦弦的双手紧紧的握成了拳头,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变得有些发白。
痛苦,不甘,悲愤!
让他的眼角都红了!
“我已经没有仕途了!”
沈氏愣了愣:“你,你说的这话是什么意思?”
“尚书没有向陛下推举我为参将,”他讽刺的笑了两声,“只是一个士卒而已!”
沈氏懵了。
她之前还到处炫耀,说她的儿子要上战场参军了,一去就是参将。
参将和士卒是不一样的啊。
士卒只是一个小兵而已,可若刚去战场就能当参将,可谓是前途无限。
“怎么会?
你不是说尚书很欣赏你?”
“我怎么知道!”
沈锦弦怒吼道,“明明不该是这样的,明明前世......”明明前世,今日他就已经收到了圣旨。
“什么前世?”
沈氏急忙抓住了沈锦弦的胳膊,“你刚刚说的那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沈锦弦只感觉满嘴都是苦涩,“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今日为了求证,我跑去了尚书府,等了他整整一天,我都没有等到他。”
“不行啊,”沈氏急了的眼眶泛红,“我话都说出去了,若是不成,岂不是让我成为笑话?”
沈锦弦再次甩开了沈氏的手,自嘲的笑了笑。
“笑话?
那还不是你非要那么张扬,圣旨都没收到,你就恨不得人尽皆知。”
沈氏的声音一滞。
那还不是因为这些年侯府一直被人瞧不起,她也总是混不进那些贵妇的圈中,这才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想要炫耀炫耀吗?
再说了,这不也是锦弦同意的?
“娘,”沈锦弦讽刺的笑了笑,“之前我们不也只是只要能上战场就行了?
明明我错失了报名,还能获得尚书的推举,不是已经够了吗?”
他这话,像是在质问沈氏,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上一世,他以为自己会错失上战场的机会,整整半个月,都过的浑浑噩噩的,没有半点精神气。
直到在临行的前一日,收到了圣旨。
所以。
对于被罚了多年的侯府而言,他能上战场不就足够了吗?
一开始他去报名参军,也只是想当个士卒而已。
只要他上了战场,就还有立功的机会。
哪怕会走的艰辛点也没关系。
只有去了,才能为雨儿拼搏来一个锦绣前程!
......沈轻漾听青月说,这两日有沈家的人在打探她的下落。
她并不觉得沈家的人在找她。
可她还是让人去查了。
在查到打探她的是何人之后,她便带着青月出门了。
“六叔公,我之前就说过,路途遥远,你身子又有些不好,你就别来侯府了......”沈青搀扶着六叔公,语气担忧的道。
六叔公叹了一声:“侯府找回了亲生骨肉,我怎能不把族谱给他们送来,谁想到......”谁想到这些人连亲骨头都不肯认。
“对了,你们可有找到那姑娘?
也不知道沈家那几个把她给赶到何处了。”
“六叔公,既然他们不想认这门亲事,我们为何非要管闲事?
你年纪大了,根本吃不消。”
六叔公苦笑不已:“我本来想着,找到那丫头之后,给她上族谱,我好歹是族内长辈,这点做主的权利还是有的。”
“还有锦弦,不是要上战场了吗?
本来侯府现在就落魄了,我们身为族人,理应该为他送行......”说到沈锦弦,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六叔公,那沈锦弦说......我们是来打秋风的是什么意思?”
沈青疑惑的问道,“这几年侯府日子不好过,已经断了给族内的供养,我们也没找他们要过,什么时候打过秋风了?”
这几年,灾荒四起,粮食收成锐减。
他们很久没有填饱肚子了。
尤其是今年。
蝗虫吃光了庄稼。
哪怕早有人预测过将会有蝗灾,还让各地官府通知百姓。
但那些蝗虫太多了,多到他们用火燃烧了稻桔都驱赶不走。
偏偏当初他们被分出侯府的时候,也就只给了他们些田地,现在庄稼被毁,多少人被活活饿死。
所以这次他们来京城,除了送族谱外,六叔公还有族内给他的使命,让他找侯府拿些救济银。
没有银子给粮食也行。
但六叔公看现在侯府不如以前风光,他就没有再开口了。
“之前把我们分出去时说的好好的,每年会给族子里一些银两,现在都五六年没给了,还说我们是来打秋风的。”
六叔公摇了摇头:“侯府现在也不容易,我想想其他办法便成。”
“六叔公。”
旁边的一个族伯也走上了前:“沈青这孩子说的也没错,六叔公,既然侯府不认,也不会给我们救济粮,我们不如回去算了,留在这你的身子吃不消。”
“不行,”六叔公皱眉,“得先给那丫头上族谱才行,她是侯爷的血脉,哪有让别人替代的道理?
这次要是不办成这事,我也没有办法再来一趟京城了。”
这次他们来京城,还是族子里的人凑了好久,才给他凑的盘缠。
他们一路风餐露宿才赶到了京城。
现在要是让他回去,不说有没有银子再来一趟,光是他这身体都承受不住了。
沈青欲言又止。
以前侯爷在的时候,他们还是过的比较舒心的,没愁过银两。
侯爷走了后,他们就拖着不再给族中银子。
六叔公又见侯府日子不好过,也不好意思去要。
现在他们手上没有银子,住的都是破庙。
可他们年轻人住破庙无所谓,六叔公这身体再住下去,保不齐会出事......就在这时。
破庙外传来了脚步声。
族人们全都站了起来,警惕的目光向外看去。
最近流寇很多,还有无数的难民乞儿。
他们在来京城的路上,就差点被人抢劫了。
现在不得不防。
可就在他们看到走进破庙的人后,全都愣住了。
不过,他们并没有放松警惕,谁知流寇是否会派姑娘前来获取信任?
“姑娘,你找谁?”
沈青将六叔公护在身后,戒备的看着沈轻漾。
沈轻漾没有回他,她的视线透过人群,看向了六叔公。
“听说你们在找我?”
六叔公一愣,目光中带着疑惑:“姑娘你是......不是你们找我的吗?
除了你们,估计也不会有其他沈家人找我。”
沈家?
六叔公的心里忽然涌出了一种可能性,小心翼翼的问道:“你是......沈家那新找回的女郎?”
“是我,”沈轻漾点了点头,“听闻你们在找我,我便来了。”
这话让沈家的那些族人全都望向了她。
六叔公在呆愣了片刻之后,眼里浮现出了激动:“你来的正好,明日我就带你回侯府,他们不认你这个女郎也必须认!”
“六叔公!”
族人们的脸色齐齐大变。
沈青:“今日那沈锦弦都把我们赶出来了,明日再去,不是更难堪吗?”
“明日沈锦弦不是要上战场了?
等他走了之后我们再去,不管如何,我都要让她上族谱,否则怎对得起侯爷?”
沈轻漾看着六叔公那疲惫苍老的模样,她想到了上辈子。
上辈子,五个兄长就没打算让她上族谱,也是六叔公力排众议,要写上她的名字。
那会儿,她好不容易有了亲人,自是对六叔公的做法并无意见。
可惜。
这辈子她不想再当那些人的亲人。
“六叔公,我和侯府已经断亲了,也没有上族谱的打算。”
“沈丫头,”六叔公叹了叹,“我知道沈氏做的是有些过分了,但你毕竟是沈家女郎,如今又有我们给你做主,她也不敢太过阻拦。”
沈轻漾平静的道:“我说的是认真的,我并没有入族谱的打算。”
六叔公呆住了,那侯府虽然没落了,但还是有些家底的,如果她不回来,不知在外面得吃多少苦。
“六叔公,依我看,那样的人家,她还真不如不回。”
沈青显然是被沈锦弦气急了,竟觉得沈轻漾不如不认这些人。
“你这说的什么话,”六叔公皱了皱眉头,“她是侯府的亲生血脉,哪有亲生的不入族谱的道理......六叔公,”沈轻漾语气轻缓,“你真觉得你的话对他们管用?
他们连族人的生死都不管,又还怎会听你的?”
比起侯府的那些人,六叔公倒是个刚正不阿之人。
可正因为他的刚正不阿,才得罪了侯府的五子。
偏偏六叔公也是个有骨气的人,知道侯府不待见他们,后来他们过的再艰难,也没有向沈锦弦他们开个口。
还是她看不下去了,偷偷接济了六叔公。
结果,被沈玉堂发现了,不但不允许她再见族人,还跑到族中指着六叔公的鼻子骂。
从那之后,侯府的那些族人,便和他们誓死不相来往......六叔公沉默了。
想到这些年侯府的所作所为,他的眼里,渐渐的露出了绝望。
是啊,侯府连他们的死活都不管了,又如何会听他的?
“六叔公,”沈轻漾的语气轻飘飘的,“今日来,我也是想要见见你们,如果你们在京城没有落脚的地,不如去我那。”
六叔公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连背脊都有些佝偻了。
“不用了,明日我们就要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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