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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儿子结婚当天,我当场搅黄婚事刘琴刘勇全文

真威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啪。”李老太把属于林永年的那一份钱,拍在他面前。林永年看着面前的钱,蜷缩着手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都到这一刻了,他脑子其实还是有些懵的,都不相信他竟然真的离婚了。“算完和我你爸的账了,现在该算我和你的了。”李老太目光冷凛地看着林建设。林建设:“我、我跟你有啥账好算的。”“我把我干了二十多年,工资八十块钱的工作转给了你。按市场价,我这个工作要是卖,那是能卖一千多块钱的,这笔账自然是要好好算算。”她们制衣厂的效益一直不错,不像其他厂,好多都在亏钱,厂里福利待遇也一般。她们制衣厂的工作在外头还是很吃香的,有人卖,那是抢着要,手慢无。林建设:“……妈,你该不会是还想跟我要钱吧?”“当然。”李老太点头。刘琴气笑了,“没见过谁把工作转给...

主角:刘琴刘勇   更新:2025-05-22 0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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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刘琴刘勇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儿子结婚当天,我当场搅黄婚事刘琴刘勇全文》,由网络作家“真威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啪。”李老太把属于林永年的那一份钱,拍在他面前。林永年看着面前的钱,蜷缩着手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都到这一刻了,他脑子其实还是有些懵的,都不相信他竟然真的离婚了。“算完和我你爸的账了,现在该算我和你的了。”李老太目光冷凛地看着林建设。林建设:“我、我跟你有啥账好算的。”“我把我干了二十多年,工资八十块钱的工作转给了你。按市场价,我这个工作要是卖,那是能卖一千多块钱的,这笔账自然是要好好算算。”她们制衣厂的效益一直不错,不像其他厂,好多都在亏钱,厂里福利待遇也一般。她们制衣厂的工作在外头还是很吃香的,有人卖,那是抢着要,手慢无。林建设:“……妈,你该不会是还想跟我要钱吧?”“当然。”李老太点头。刘琴气笑了,“没见过谁把工作转给...

《重回儿子结婚当天,我当场搅黄婚事刘琴刘勇全文》精彩片段


“啪。”李老太把属于林永年的那一份钱,拍在他面前。

林永年看着面前的钱,蜷缩着手指,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都到这一刻了,他脑子其实还是有些懵的,都不相信他竟然真的离婚了。

“算完和我你爸的账了,现在该算我和你的了。”李老太目光冷凛地看着林建设。

林建设:“我、我跟你有啥账好算的。”

“我把我干了二十多年,工资八十块钱的工作转给了你。按市场价, 我这个工作要是卖,那是能卖一千多块钱的,这笔账自然是要好好算算。”

她们制衣厂的效益一直不错,不像其他厂,好多都在亏钱,厂里福利待遇也一般。

她们制衣厂的工作在外头还是很吃香的,有人卖,那是抢着要,手慢无。

林建设:“……妈,你该不会是还想跟我要钱吧?”

“当然。”李老太点头。

刘琴气笑了,“没见过谁把工作转给自己孩子,还要问孩子要钱的。林建设,你是你妈亲生的吗?”

李老太:“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他不是我生的。”

这样的白眼狼,恋爱脑,老婆奴,她是一点都不想生出来。

林建设脸涨得通红,他妈这么说话也太伤人了,好像他是什么多大逆不道,多不孝的孩子一样,都不希望他是她生的了。

刘琴只是想嘲讽一下这个老太婆,没想到这死老太婆,竟然会说这样的话。她真是不怕林建设这个儿子以后不孝顺她,不给她养老吗?

李老太:“在外头我这个工作是能卖一千多块钱的,我给你打个折,就算你八百块钱,你给我写个借条,一个月还我二十块。”

林永年像不认识了一样看着她,摇着头失望的说:“李书萍转给儿子的工作,你竟然还要钱,还要儿子给你写借条,你也配当妈。”

李老太嗤笑,“我不配当妈,就你配,你顶配,你绝配,天仙配!行了吧?”

“……”林永年觉得自己被嘲讽了。

“这个钱你就说给不给吧?”李老太敲着桌子问林建设。

刘琴冲林建设摇头,示意他别答应,反正工作都转给他了,现在他是制衣厂的正式职工,不给钱,老太婆也没办法。

林建设很伤心,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亲妈逼着还钱写借条。

“就不给你,我看你能咋地!”林永年没好气地道。

就算不给,她又能翻起什么浪?

“不给?不给我就去制衣厂闹,说你林建设得了亲妈的工作,却不孝,为了娶媳妇儿,让自己的亲妈媳妇弟弟下跪道歉。”

“制衣厂里都是跟我一起工作了几十年的老姐妹,我就看到时候他林建设能不能在制衣厂干得下去!”

她为人和善大方,跟厂里那些同事关系都处得不错,制衣厂又是女同志多。要是知道她被亲儿子这么对待,还不得骂死林建设,稍微使点绊子,就能让他干不下去。

林建设咬牙,“你不是也没下跪道歉吗!”

“那是我不愿意,不是你没让。”要是她愿意,他可能就看着她跪了。

林永年气得拍桌子,“李书萍,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这么狠,你这是想毁了你老二啊,他可是你亲生的。”

林建设气红了眼,心里委屈极了,他亲妈为了钱竟然想毁了他。

李书萍翻了个白眼,她这哪里叫狠,亲妈腿摔断了,不送去医院,反而丢在养老院不看不管,让亲妈在养老院里被虐待,活活饿死的人才叫狠。

见她不说话,气狠了的林永年把面前的钱,全部甩李老太身上,“钱钱钱,你眼里就只有钱!这些全给你,剩下的我半年之内给清。”

李老太冷冷地瞪着他,高声道:“小玉拿纸笔,让你爸写借条。”

“……”林永年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得他狠狠跺了跺脚。

“哦。”林小玉转身去拿纸笔。

李老太弯腰把钱一张一张捡了起来,这都是钱,她应得的钱。

刘琴看着那些钱好心疼,那都该是她们的钱啊。

借条李老太口述,林小玉执笔,写好后林永年签上了自己的大名,还按了手印。

李老太看了看借条,满意地揣进兜里。

“吃饭了吗?”她问小玉。

小玉点头,“吃了,中午我煮的,给您和爸留了,我去端。”

“等着。”林永年看着李老太说,“你已经不是我林家的人了,不能吃我林家的饭。”

这死老头也挺绝情的,李老太有过一瞬的伤心,只有一瞬,很快就消失了。

上辈子她可以说是被万箭穿心了,这点小伤心已经不算什么,伤不到他了。

“小玉,你在家把你的东西,还有妈的东西都收拾一下,妈去房管所问问房子。”

林小玉看了一眼她爸,“哦”了一声。

李老太拿着钱和证件又出了门。

“小玉,你要是不愿意跟你妈,还是可以留在家里的。”林永年看着女儿说。

林小玉绞着手指结结巴巴地说:“我、我还是跟着我妈吧,要不然我妈一个人也太可怜了。”

林永年冷哼,“可怜也是她自找的。”

他是真的被李书萍这个女人伤到了,以后除非她跪着求他,不然他是绝对不会同意复婚,让她再进林家门的。

“你别跟你妈走,跟着你妈准没好日子过。咱们就让你妈一个人出去,就看她离了这个家能过成啥样!”

林小玉抠了抠脸,可是她觉得,就算不跟她妈走,留在家里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

爸从来不管她,家里的家务活除了妈就是她干,要是妈走了,肯定就是她一个人干了。

上午妈和爸去离婚了,厨房都是她一个人收拾的,午饭饭也是她一个人煮的。二哥就说了一句:“炒菜别放辣椒,你二嫂不吃。”

二嫂话都没一句。

吃完饭,他们两口子就把碗筷一放回房间了,碗也是她洗的。

看二嫂那个样子,也不是个勤快的,怕是会和大嫂一样,内衣裤都要丢给她洗。

林小玉可不想留在家里给她们当佣人。


李书萍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拍了一下额头,“瞧我这记性,我都给忘了。”

“劳烦顾队长你亲自给我送来了,谢谢,谢谢。”李书萍接过篮子,连声道谢。

这顾队长人可真好。

“东西送到了,我就先走了。”顾振远勾唇颔首,但由于他审犯罪嫌疑人审多了,表情一向都比较冷峻严肃,即便勾唇了,也没人能看得出来他笑了。

“喝杯水再走吧。”虽然家里都没烧热水,李书萍也随口说了一句客套话。

“不用了。”

“我送送你。”李书萍把篮子给女儿拿着,要送顾振远出去。

“不用,留步。”顾振远再次拒绝。

李书萍:“那行吧,你慢走。”

顾振远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脚步,扭头朗声道:“婚姻自由,是国家赋予每个公民的权利,结婚离婚都由公民自主决定。只要不触犯法律,违背道德,离婚没什么丢人的。”

说完他便抬脚走了。

李书萍眨了眨眼,这个顾队长都听见了,而且还帮她说话了。

“呀,公安同志都听见了呢。”

“那肯定也听到刘明香说的话了,会不会把她抓去教育?”

“应该不会吧,人都走了。”

屋内的刘明香用背抵着门,胆都吓破了,五号房的老女人竟然还认识公安,以后得离她远点,不能再招惹她了。

“李姐,你怎么还认识公安呀,我听见你喊他队长,他还是个官啊? ”七号房的崔娟子热络的问。

李书萍没有回答,拉着女儿林小玉回了家。

她才不回答呢,就让她们自己猜,以为她公安局里还有认识的关系,不敢招惹她娘俩。

“啧,还不理人呢。”崔娟子冲着李书萍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小声嘀咕。

“看样子关系还不错呢,都亲自给她送篮子来了。”几个长舌妇脑袋凑在一起,小声议论。

“不会是她的姘头吧?”王桂香一脸兴奋地猜测。

其他人都用“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了嘛?”王桂香缩着肩膀,小心翼翼地问。

崔娟子用手戳她的太阳穴,“你是不是傻,人家公安同志怎么会看上她一个离了婚的老女人。”

“就是,虽然人公安同志看起来年龄也不小了,但是可比五号房那位看着年轻。那周身的气质,一看就是家世极好的,媳妇多半也是个千金小姐。”

“桂香你也是胆子大,竟然连公安同志都敢编排,这要让外人知道了,不得告你造谣,把你抓去关两天。”

王桂香忙用手捂住嘴巴,她再也不敢乱说了。

“难道是什么远房亲戚?”

“可能是……”

很快,五号房的李书萍,有一个在公安局当大官的远房亲戚的消息,就在23号院传开了。

林家

刘琴在厨房做饭,其他人都在客厅。

张娇气愤的跟公公告状,“爸,你是不知道妈有多过分,我让她帮我看一下俊俊,她说俊俊不是她的责任,她帮我带是情分,不帮我带是本分!俊俊难道不是她的亲孙子吗?”

林永年面色阴沉,“这个李书萍实在是太过分了!”

“她们院儿里的邻居都看不过去了,妈还把人邻居骂了一顿,说人家狗拿耗子。为了不帮忙看俊俊,还编了自己要做事挣钱,养她和小玉的话。”

刘琴一开始听完这话,以为婆婆是打算就这么带着子玉过了,可在去厂子的路上又想不可能。

就城里现在的就业环境,一临时工的工作年轻人都强破了头,她都快五十岁的老妇女了,又哪里能找得到事情做


“我当然光荣。”李书萍理直气壮的道,“国家为什么允许人离婚?而且在夫妻双方不能协议离婚,其中一方不同意的时候,另一方还可以起诉对方打官司离婚。”

“那就是在告诉我们,如果在婚姻生活之中过得不幸福,遭受到了不公平的对待,遭到了背叛,受到了暴力对待,受到了压迫,那你就可以跟对方分开,开始新的生活。”

“我就是婚姻生活中,过得不幸福,受到了暴力对待,没得到尊重,不想再给对方当老妈子了,所以选择了离婚,这是国家法律法规都支持我的。我敢于反抗,敢于从不幸福的婚姻家庭生活中走出来,我当然光荣。”

李书萍:“你们说离婚丢人?那被自家男人不当人看,长期暴力打骂,却还要忍气吞声伺候对方,就不丢人了吗?”

这当然是丢人的。

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女人在被男人,打骂得时候,要关上门窗,生怕被人听见看见了。

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在挨打的时候,护住自己的脸,怕被打伤了脸,被人发现自己挨打了。

有两三个妇女,听着陷入了沉思。

刘明香对李书萍指指点点道:“不管你怎么说,一个好女人,她就是要守妇道,守三从四德,抛夫弃子离婚,那就是丢人的,该被人唾弃的!”

袁大娘也附和着说对。

“啧啧啧……”李书萍的视线在刘明香和袁大娘身上来回,“大清都亡了,都新中国,新社会了,你们还保留着这些封建老思想呢。”

这句话,让袁大娘和刘明香变了脸色,又想到了那几年。

“谁保留封建思想了?”

“你,还有你。”李书萍指着刘明香和袁大娘,“三从四德,这就是封建糟粕,早就被破除了。伟人说过,妇女能顶半边天 ,这就是说,这个天男人顶一半,我们女人也能顶起另一半。”

“我们女人也跟男人一样,都是平等的,也能自立自强靠勤劳的双手,创造幸福生活,为国家为社会做贡献。”

李书萍一脸鄙夷地看着刘明香,“你还在这里说什么三从四德,搞在家从夫,嫁人从夫,父死从子的那一套,这不是封建思想是什么?新社会不让女人裹小脚了, 你们倒是自己裹上小脑了。”

袁大娘连忙否认 ,“我、我刚才没听见小刘说了什么,封建思想我可一点都没有了。”

说完就起身,拿起板凳回屋了。

虽然混乱的那几年已经过去了,但经历过那一切的人,到现在还是心有余悸,害怕说错话被扣帽子。

刘明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也不跟李书萍争了,一言不发转身回家了。

林小玉:“诶,你走什么……”

刘明香走得更快了,一进屋就把门给关上了。

“哟,刘明香怕了。”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大家都笑了起来,笑过后又看了看李书萍,心里也明白了,这位不是个好惹的主。

“李书萍同志。”

谁在喊我?

李书萍姨扭头,就看到了那个什么刑侦队的顾队长。

看到穿着公安制服的人来了,大院里的人都一脸紧张,还在心里想,公安喊了李书萍的名字,是不是她犯了什么事儿,来抓她的。

“顾队长你怎么来了?”李书萍面露惊讶之色。

林小玉也有些紧张,但看妈妈和那位公安叔叔的表情,不像是有什么坏事,才放松下来。

顾振远提高手里的篮子,“你的篮子落在车上了。”


顾振远到的时候,摊子前都还排着几个人,看到这么好的生意,他也有些意外。

他走上前,排在了队伍后面,一身橄榄绿的公安制服,和高大挺拔的身躯格外的打眼,不少人都偷偷打量他,还有人小声议论。

“这公安同志也是来吃饺子的?”

“是吧,都排着呢,总不是来撵人的。”

“看来人说摆摊不会被撵,被抓,还真是真的。”

“现在跟以前不一样了,政策放开了……”

“你的饺子。”李书萍把碗和筷子饺子递给排在最前头的人,余光看到了队尾的顾振远。

“顾队长!”他还真来了,自己的饺子魅力真的有这么大吗?他还连着来吃两顿。

顾振远微微颔首,“你忙,我排着就行。”

李书萍:“那你等会儿。”

排在前头的人,听李书萍喊他队长,都要让他先来,但都被顾振远拒绝了。

终于到了顾振远,顾振远把装着三个饭盒的网袋递了过去,“给我打包三份饺子。”

李书萍接过网袋,问:“你家离得远不?”

“开车要半个小时。”

李书萍:“半个小时拿回家都凉了,饺子一凉,再加热味道都不对了。我给你装生的吧,一份多给你几个,你拿回家煮熟,跟在这里吃是一样的。”

顾振远想了想,点着头说:“行,那就要生的。”

李书萍一份给他装了二十个,三个饭盒都装得满满的。

装好了,又装进网袋里递给顾振远,“你拿好。”

顾振远伸手接过,又往装钱的铁盒子里丢了一块钱,“不用找了。”

说完,人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李书萍都没来得及开口叫他。

李书萍没想到生意会这么好,差不多二十斤的馅儿,二十斤皮,包出来七八百个饺子,不到六点半过就卖光了。

母女二人看到已经空空如也的两个大盆,相视一笑。

成功了!

……

“可怜我的舒舒,才三岁就走失了,在那样混乱的环境下,也不知道有没有好心人收养她,是不是还活在世上。”

顾振远提着饭盒走进家门,就又听见老邻居余阿姨,在跟他妈讲她那个解放前,为了躲避敌人追捕,在逃跑的路上因为混乱而丢失的女儿了。

解放后余阿姨一家人,一直在努力寻找丢失的女儿,但一直没有音讯,大概率是凶多吉少了。

“算命的不是说过吗,舒舒是一个福大命大的孩子,她肯定还活在这个世上的。”顾母不厌其烦的安慰着好友,这些年,这些话她不知道说过多少次了。

“妈,余姨。”

“振远回来了啊。”白发苍苍的余老太太,忙用手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她这满脸是泪的样子可不能让晚辈瞧见。

“嗯。”顾振远点头。

顾母扭头看向儿子,“就等着你回家开饭呢,打包了什么吃的回来?”

她看到了儿子顾振远手里提着的饭盒。

“韭菜鸡蛋饺子,我中午吃了味道很好,就买了些生的回来,让陈姐煮一煮就可以直接吃。”

顾母起身接过,又冲着厨房喊保姆小陈。

保姆用围裙擦着手从厨房走了出来,顾母把饺子给了她,让拿厨房去煮。

“我爸呢?”顾振远问。

“在楼上书房和你厉叔叔下棋呢。”这两个老头都是棋篓子,凑到一起就是下棋。

顾振远:“那我上去打个招呼。”

余老太太:“又不是外人,不用特地上去打招呼了,他们也该下来了。”

行吧,顾振远没上去了,而是在单人沙发椅上坐着等吃饭。

顾母:“对了,我今天遇到你冯阿姨,说娘家有个侄女儿,因为工作耽误了,三十五岁了还没结婚,想介绍给你认识认识。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好约着见一面。”


林永年不顾邻里的劝阻,拿着证件跟李老太出了大院。

林小玉想跟着一起去,林建设拉住她,“咱们就别跟着去了,有人跟着,妈怎么好意思反悔。”

邻居们也点着头说:“就别跟着去了,有人跟着,他们两个谁都不好意思先反悔。”

“没错……”

两口子闹矛盾一直都是这样,要是没外人看着还好,床头吵了就床尾和了。

要是有外人在一边看着,那都是非要争出个高低来,谁都不好意思先低头的。

林小玉皱眉,“妈才不会反悔呢。”

她看得出来,妈真的伤心了,并不是在吓唬威胁谁,是认真的。

林建设嗤笑,“你等着吧,走不到公交站,妈就得反悔回来。”

刘琴用手挡住嘴笑,想起她老太婆等会儿灰溜溜回来的样子,就想笑。

林永年站在公交站牌下,偷偷瞄了李老太一眼,心想老婆子也该反悔了吧,不然公交车就要来了。

一辆公交车停在站台前,李老太抬脚上车

嘿,这老太婆还上车了。

林永年也跟着上车。

公交车在民政局附近停下,李老太率先下了公交车,林永年紧随其后。

下了车李老太健步如飞,林永年却走得磨磨蹭蹭。

没走一会儿,两个就差了老大一截。

林永年看着李老太的背影,心想她该反悔了吧,不然都到民政局了。

发现林永年落后了一大截,李老太停下脚步回头。

林永年松了一口气,来了,来了,反悔了。

他就知道这老太婆是吓唬他拿乔的,不敢真跟他离。

“行了,回吧。”林永年虎着脸转身,眼神却难掩得意。

都是这么多年的夫妻了,既然她都反悔了,那他也不跟她计较,不寒碜她了,也给她留点脸。

李老太:“回什么回?你个老东西平时走路不是挺快吗?今天走路咋磨磨蹭蹭的,跟脚底粘了胶一样。再磨蹭,民政局都该下班吃午饭了。”

林永年:“……”

他没想到李书萍不是反悔了,而是催他走快些的。

他也气到了,背着手加快脚步,走快些就走快些,到了民政局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再反悔,到时候她更丢人。

两人进了民政局,今天不是什么多好的日子,民政局没人结婚,除了工作人员也没别人。

李老太看了看,走到一个窗口问里头的女同志,“同志,离婚能在这里办吗?”

王双看着面前四五十岁左右的大妈怔了一下,她们民政局一个月也遇不到一起离婚的,这个大妈看着也不年轻了,竟然来问离婚。

“对的,离婚也是在这里办。”

“那好,我们办一下离婚。”李老太指着走到自己身后的林永年说。

王双看了一眼后面背着手的大叔,开口劝道:“大妈,大叔,看你们的年龄都不小了,怕是孙子都有了吧。有啥过不下去的,非要闹到离婚这一步?离婚可不是儿戏呀。”

“是她要离的。”林永年指着李老太说。

看看,人家民政局的同志都觉得她这样离婚是儿戏,就让民政局的同志,好好教育一下这脑子不清醒的老娘们儿!

李老太:“我跟他过不下去了,不想再给他一家子当老妈子,也免得以后再被人说是吃闲饭的。”

“一夜夫妻百夜恩,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又有什么过不去的嘛。”陈慧芳是民政局的副主任,从办公室走出来,听到有人说要离婚,一看还是两位老同志,便走过来劝说。

李老太:“正因为过了这么多年,我已经过得够够的了,所以不想再过了。孩子我都已经养大了,我作为母亲该尽的责任,我已经尽完了,以后我要为自己而活。”

陈慧芳诧异地看着面前的大妈,这个年代很少会有老太太,有这样的思想觉悟。

“你怎么就尽完了?”林永年指着她说,“老二才结婚,老大家的俊俊也才两岁,小玉也还在上学。”

李老太拍着胸口道:“我这个当妈,把孩子养大成人,我的责任我的义务就尽完了。至于他们的孩子,那是他们的责任,不是我这个当奶奶的责任。小玉归我,以后我管,不用你操心。。”

林永年:“那个当奶奶的不带孙子!”

李老太看着他冷笑着反问:“你妈不就没带过?三个孩子全是我一个人拉扯大的,你回到家里也只是当甩手掌柜。我在煮饭,孩子哭了,你都不知道哄一下,还要喊我来。”

自己这是嫁了个什么玩意儿呀?

李老太越说越觉得自己会看上林永年,真的是瞎了眼了。

早些年被他打了还不跑更是脑子进水了!

“……”林永年一噎。

李老太:“谁生的孩子谁带,要不然就别生。”

“大叔。”陈慧芳看着林永年说,“大妈给你生养了三个孩子,也挺辛苦的,有什么矛盾,你这个做丈夫也大度点,先低个头,多哄哄大妈。”

李老太冷笑,“人家可不觉得我辛苦,前二十多年,我要上班,还带孩子,家务活也全都是我。这两个月,我把工作转给二儿子了,人家就说我是在家里吃闲饭的了。”

“他林家这闲饭我吃不起,我也不稀得吃。我有手有脚,在厂里的时候是七级车工,我就信靠我自己的双手,我还吃不上一碗有尊严的饱饭。”

王双和陈慧芳佩服李老太的志气,同时看林永年的眼神也有些鄙夷。

人家没工作了,难道在家里就没做家务了吗?

他怎么能说人家是吃闲饭的呢?

这多让人寒心呢,难怪人大妈要离婚。

“大叔不是我说你,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

李老太打断陈慧芳的话 ,“同志我知道你是好心,但你也不用再说,不用再劝了。这个婚我们今天是离定了!来之前我们都说好了,谁不离谁是狗娘养的。”

“对不对?”李老太扭头嘲讽地看着林永年问,故意激他。

林永年气得吹胡子瞪眼,大声说:“对,谁不离谁是狗娘养的!”

这个该死的老娘们儿,真当自己不敢跟她离吗?

那就离,看离了之后谁会后悔。

“哎呀,还是不要冲动……”

陈慧芳和王双又劝了一下,但两人离婚的态度都很坚决,两人也就没再劝了。

陈慧芳还帮忙写了离婚协议,写了家里存款的分割,还有孩子的归宿。

还是跟李老太先前说的一样,存款一人一半,儿子归林永年,女儿归李书萍。

走出民政局的时候林永年还有些恍惚,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绿本本,这就真的离了?

李书萍就不是他婆娘了?


南山养老院

“七十二床李老太的费用都拖半个月了,还没交呢?”

“交个屁,打给她大儿子,她大儿子说上个月是他交的,这个月该她家老二交了。打给她家老二,她家老二一听是我们养老院的电话,立马就挂。”

“她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

“她女儿去年打电话还接,隔个把月还会来看看,给老太婆擦洗,今年再打电话就打不通了。”

“怎么这么臭,准是这死老太婆又拉了。”护工撸起袖子,走到七十二床,对着脸色苍白,满脸皱纹的李老太就是两巴掌。

“让你要拉了叫人,叫人!听不懂人话是吧。”

“哎呀,你轻点儿,要是脸肿了,她家里人知道了,该找你麻烦了。”另一个护工嗑着瓜子说。

“放心吧,这老太婆都来养老院两年了多,就去年她女儿偶尔还来看看,今年都过去大半年了,还没一个孩子来看她,打死了都没人管。”

“她这两个儿子,也太不孝顺了。”嗑瓜子的护工有些唏嘘。

“一看她就是当妈的不慈,对孩子不好,所以孩子才不孝顺。要是她是一个好妈妈,孩子能这么对她妈?这种人就是活该。”

“呜呜呜……”李老太呜咽着哭了起来,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角滑落。

她从来没有对孩子不好,她为孩子们倾其所有,付出了半生,能为孩子做的,她都做了,孙子外孙,也都是她帮忙带大的。

她也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落得这个下场?

老头子退休后,他们是跟老大一家住的,老头子有退休金,她没有。老大两口子对老头子很好,拿她确实当老妈子一样使唤,也很是嫌弃,但这日子也勉强能过得去。

老头子一走,老大就赵老二商量起了她的养老问题。

老房子拆迁,老幺作为女儿,没有分到钱,说她没分家产没义务养老,不参与。

老二说老大是老大,之前老头子在世的时候,也是说的跟老大一起生活。且老头子的退休工资,都补贴给他们家了,就该他们养。

老大说她偏心老二,把工作让给了老二,该老二养,他养了父母这么多年,他的责任已经尽够了。

两兄弟互相推诿,吵的翻天覆地,最终决定一个人养三个月,轮着来。

说是养她,可不管是在老大还是老二家,她都是要干活的,还要被儿媳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嫌弃。

不是说她菜炒咸了,就是地没拖干净,衣服没洗干净,这也干不好,那也干不好,老了一点都用都没有,

尤其是老二媳妇,对她最是恶劣,还直接骂她老不死的。

她在老二家,呼吸都不敢重了。

就这么过了三年,两年前她在老二家打扫卫生,拿起老二媳妇放床上的衣服时,钱掉出来落地上了。

她弯腰去捡,老二媳妇儿进屋看到了,一把推得她摔地上,说她偷钱。

不管她怎么解释,老二媳妇就说她是想偷钱,偷了拿老大家里去。

这一摔,让她摔断了腿。

她疼啊,忍了两天,求老二送她去医院,老二媳妇说她装怪,老二也让她消停些,然后她就瘫了。

再然后,两兄弟商量,把她送到了养老院,选的最低的标准,一个月一千八,两兄弟轮着给。

头一年给得还算及时,今年不知道怎么的,轮到老二那个月就总是拖欠了。

她也成了经常被护工打的老太太之一了,饭不给吃,拉身上了不给换裤子,屁股和大腿上长满了褥疮。

她甚至能感受到屁股上面有东西在爬,在往她的肉里钻,应该是长蛆了。

她怕呀,她最怕的就是虫了,可现在她的身上却长满了虫。

除了她那姑娘,头一年来看过她几回,给她擦洗。

她在养老院里待得太痛苦了,求姑娘把她接出去,被拒绝后,她又气又伤心,把姑娘骂了一顿,姑娘就再也没来过了。

“自己妈没当好,还有脸哭,既然还有力气哭,那今天也别吃饭了。”

说完,护工就叫上另一个护工出去了。

李老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在饥饿和恐惧之中身子渐渐变凉。

在意识消散前,她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

难道真的是我这个妈当得还不够好吗?

不,不是她这个妈当得还不够好,而是她用自己的血肉,喂养出了两个不孝的白眼狼。

……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李老太在一阵鞭炮声中睁开眼,旁边的小姑子林秋芳推了她一把,“嫂子,还愣着干啥,新娘子都到门口了。”

李老太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只是眼尾有些细纹的小姑子林秋芳,一时没反应过来。

林秋芳死的时候不是都四十多岁了吗?怎么到了地府,看着才三十出头。

说起她这小姑子林秋芳也是可怜,嫁了个家暴男,起先没看出来,打得也少,再等几年,那男人下岗了,就开始对林秋芳频繁动手了,打起来也没轻重。

林秋芳怕外人知道了丢人,也不说,直到被打死了她们才晓得。

她那几个孩子,还出具了谅解书,她男人没判几年,就出来了。

“嫂子,你看我干啥?”林秋芳皱眉“你二媳妇儿到了,赶紧去迎新娘子呀。”

迎新娘子?

李老太回过神来,扫了一圈张灯结彩的堂屋,又看了一眼外头摆满桌子的院子,左手摸右手,热的,不是鬼。

再掐了一把,会痛,不是梦。

她竟然重生了!

重生到了老二娶媳妇的这一天!

“喜婆婆在这里,喜婆婆在这里……”

李老太还没反应过来,一群不认识的年轻人,就冲她跑了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脚。

“诶,你们干什么?”被挤开得林秋芳喊着。

“结婚三天无大小,我们闹喜婆婆呢,你们可别管。”说话的是新娘子刘琴的弟弟,他手掌全是锅底灰,脸上带着赤裸裸的恶意。

“放开我,我们这片可不兴这些。”李老太用力挣扎。

上辈子的今天,是她二儿子结婚的日子,也是她最屈辱的日子。


上辈子的今天, 因为她在老刘家狮子大开口要了888的高价彩礼后,打听道刘家一家人品不行,刘父年轻的时候骚扰女职工,被厂里开除一直赋闲在家。

刘母是个扫厕所的临时工,贪婪爱占小便宜。

刘琴这个弟弟刘勇更是个混不吝的小混混,是派出所的常客,就反对了这门亲事。

劝老二算了,给他掰开了揉碎了讲,刘琴这样的家庭,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弟弟,以后会成为他的负担。

可老二就像是着了魔一样,非要跟刘琴结婚,还说她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瞧不起刘家人,还说刘琴的爸爸是冤枉的。

是那个女职工勾引的刘父,刘父不从,那女职工就诬陷了刘父。

坚持要是不能跟刘琴结婚,他就一辈子都不结婚了。

她心疼老二下乡吃过苦,拗不过他,也只有捏着鼻子答应了。

但她不知道老二把这些话都告诉了刘琴,她弟弟刘勇为了出气,故意在结婚这天,闹她这个喜婆婆,收拾她。

这还是后来住老二家了,刘勇到老二家走亲戚,亲口给她说的。

刘勇得意的笑着说:“你们这片没有,我们老家可有,闹喜婆婆可不能生气,不然就是不吉利。”

说着,刘勇满是锅底灰的手,就在李老太脸上一通乱抹,李老太被人抓着躲不开,脸顿时黑如锅底,盘过的头发,也乱入鸡窝。

“把她身上的外套扒了,挂上牌子。”

抓住李老太的人,七手八脚的扒掉了她身上的新衣裳,给她脖子上挂上了“争当老妈子,伺候媳妇儿我光荣。”的牌子。

“快快快,把人押出去。”

“你们放开我。”上辈子在床上躺了两年,刚重生回来,还没适应身体,使不上力,声音也小,就像一个犯人一样,被押了出去。

她一出现,门外一阵哄笑。

听到这些哄笑声,李老太的眼就像上辈子一样发黑,她强迫自己抬起头,就看见刘琴坐在老二的自行车上,捂着嘴笑得花枝乱颤,老二也在笑。

她扫视一圈,看到老大媳妇儿张娇抱着孙子俊俊,好像皱了下眉。

老大林国栋手里拿着烟,也跟着大家一起在笑。

原来上辈子,老二和老大看到她这样也在笑吗?

接着她又看到了老头子林永年,他年轻了好多,头上都还没白头发。

他嫌弃地撇撇嘴,往旁边挪了挪,也牵起了嘴角。

她上辈子被这样闹,只觉得丢人抬不起头,根本就没抬过头,倒是没注意到这些最亲近的人,看她被这么羞辱是这个反应。

“争当老妈子,伺候媳妇最光荣。”刘勇跳到李老太身边,念着牌子上写的字。

又引起一阵哄笑。

“哪有这么闹婆婆的,这也太过分了,我院儿可不兴这样。”王大妈一脸气愤。

赵大妈拍了拍她的手,“别说了,人林家结婚的大日子,书萍和老林都没说什么,我们说了,要是闹得人家结婚不高兴,还得怪我们。”

刘勇:“来,让喜婆婆再给新媳妇儿鞠个躬。”

李老太气得浑身发抖,被强行按着头,给刘琴鞠躬。

“咯咯咯……”

她听到了刘琴母鸡打鸣一样的笑声。

“好了,好了,别闹了,差不多了, 差不多了。”林秋芳站在嫂子身边,挥着手说,被新娘子的弟弟这么闹,林秋芳都替嫂子觉得难堪。

刘勇跳到李老太面前,歪着头恶劣地冲她道:“李婶你以后可得好好伺候我姐,要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了我姐,我可饶不了你。好了,放开她吧。”

刘勇的几个小弟,听令松开了李老太。

获得自由的李老太,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刘勇的脸上。

刘勇被打懵了,捂着脸怔怔地看着李老太。

不但刘勇被打懵了,其他人也看懵了,没想到一向脾气好,性子软的李老太,在儿子结婚的时候被闹了,还会动手打人。

李老太甩了甩打痛的手,终于适应这具年轻的身体了,有力气的感觉真好啊。

“林建设!”刘琴看弟弟被打顿时炸了,大声尖叫着。

“妈,你怎么能打人!”林建设皱着眉大声呵斥。

林永年也扒拉了李老太一下,“大喜的日子你发什么癫。”

老二结婚呢,就算被这么闹她心里不高兴,也应该忍着,怎么能打新娘子的弟弟呢。

李老太胸口剧烈起伏着,她的好儿子,她伺候了半辈子的男人,都在指责她呢!

他们只看到她打人,却跟眼瞎一样,看不到她是怎么被人羞辱的!

“死老太婆,你敢打我……”刘勇反应过来就要还动手,刘家送亲的其他亲戚见状,连忙拦着劝。

“勇子别动手,你姐结婚呢。”

“消消气,忍一忍……”

他们就说别这么闹的,勇子非说林家的老太婆瞧不起他家,瞧不起他姐,他就要收拾老太婆一顿出气,还让这老太婆只能忍着。

看吧,现在闹出问题了吧。

要说琴琴这个条件,能找到林建设这样的已经很不错了,虽然她模样是好,但其他人只要一打听到她爸妈和弟弟是啥人,早就跑远了,不然她也不会拖到二十二了才遇到林建设。

“林建设你妈必须跟我弟弟下跪道歉,不然这个婚我就不结了。”刘琴气得浑身发抖,她这还没进刘家门呢,她弟弟就被打了,这不是打她的脸吗?

她以后在这大院,还怎么住?

这个场子,她必须要找回来。

弟弟要闹未来婆婆的事她是知道的,她也气李书萍瞧不起她家,想让老太婆在婚礼当天被收拾得抬不起头,也知道她刘琴不是好欺负的。

她以为这老太婆就算生气,也不敢在婚礼当天闹起来,受了羞辱还要笑呵呵的,没想到却超出了她的预料。

“对,必须让这死老太婆给我下跪道歉,不然我姐就不嫁了。”

李老太压抑着胸腔里的怒火,全身都在颤抖,一一观察着周围人的表情。

林建设黑着脸跨坐在自行车上,老大两口子虽然皱着眉但却没说话。

林永年面色阴沉的看着她,仿佛她做多错的事,给他添了多大的麻烦一样。

李老太的心一点一点的凉透。

“这哪里有让长辈给晚辈下跪的?也不怕折寿。”王大妈实在忍不了,指着刘勇说。


刘勇:“关你屁事,再指掘了你的手指头。”

王大妈的双胞胎儿子,赵文和赵武从她身后站出来,“你掘一个试试。”

虽然他们一个叫赵文,一个叫赵武,但是两人都很强壮,都进了钢铁厂的保卫科。

在这个工作紧张的年代,两人能进厂里的保卫科,靠的都是实力,不是关系。

刘勇看到两兄弟这么大块头就怂了,往后退了两步。

赵武鄙夷地哼了一声。

刘勇歪嘴摸脖子,给他等着。

刘琴跳下自行车后座,转身就要走。

“走,这个婚不结了。”

既然林家的人还不表态,那她就逼他们一把。

“琴琴……”林建设连忙一把拉住刘琴琴,扭头气急败坏地冲李老太喊,“妈,你还不快跟琴琴弟弟道歉。”

这就是她把自己的工作转让给他的好儿子呀,三个孩子,就他下了乡,她心疼他下乡吃了苦,心里头有亏欠,所以对他格外迁就。

可他竟然为了刘琴,让她下跪道歉。

“林建设,我是你亲妈呀,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竟然为了一个女人,让我下跪道歉?”

林建设:“……”

让妈下跪道歉确实有些过分,但是他总不能不结婚吧?

而且本来就是他妈打人不对,他好不容易才能娶到琴琴,今天任何人都不能破坏他们的婚礼。

“刘琴呀,今天这事儿确实是你婆婆打人不对,但她毕竟是长辈,是你婆婆,下跪就算了,就让你她给你弟鞠躬道个歉吧。”林永年沉着脸说。

他林永年的婆娘要是给儿媳妇的弟弟下跪道歉了,他也没脸。

刘琴看了一眼林永年,知道林家都是他做主的。

而且他还是钢铁厂的八级焊工,一个月有一百二十多块钱的工资呢,他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看在您老的面子上,只要她鞠躬给我弟道个歉,再给我弟包五十块钱的大红包,再给我包两百的下车红包,这事儿我们就算了。”

林永年皱眉,“两百块钱的下车红包,会不会太多了?”

刘勇大喜的日子送姐姐出嫁,挨了打,给他包个五十的红包没啥。

但是这下车红包,要两百就有点不合适了,他们这一片下车红包就没要过这个数的,老大结婚下车红包才二十。

“哟,这林家老二媳妇可真厉害,我家嫁闺女,彩礼才两百呢。”

有人说:“人家光彩礼钱就是888了,这家里越穷的,要这些就要得越凶。”

这些话传到了刘琴耳朵里,她咬着下唇狠狠瞪了那些说闲话的人一眼。

她们家女儿要不到那么多彩礼和下车钱,那是她们女儿没本事,依她看这些人就是嫉妒。

林国栋也看着二弟说:“老二两百块下车钱太多了, 你劝劝你媳妇。”

林建设不说话,他才不劝呢,来的路上琴琴都跟他说好了,下车红包要两百,他得支持。

要来都是他们两个的小家的,反正爸妈的钱,他不要的话,也要给大哥。

他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儿,也是同意的。

刘琴板着脸说:“我没想要这么多的,可她打了我弟,我咽不下这个口,下车红包没两百我也不嫁了。”

下车红包,其实是她家里一早就说好的,她妈说,结婚的时候要这种钱是最好要的,婆家碍于面子都会给。

正好这死老太婆又打了勇子,还可以把锅甩在老太婆身上,让林老头子也埋怨她。

张娇抱紧了怀里的儿子,两百的下车红包,她当年结婚下车红包可才二十呢。

李老太愤怒地瞪着刘琴,她简直就是放屁,上辈子没这档子事,她一样要了两百的下车红包。

为此老大媳妇还跟她闹,带着孩子回了娘家,她给老大媳妇补了四百块钱,才把人哄回家。

林永年眼神冷厉地瞪着李老太,这个老娘们儿今天也不知道是抽了哪门子邪风,人家闹一闹她,也是为了婚礼热闹一下,她还生气动手打了人,害他要多出这么多血。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跟人刘勇鞠躬道个歉,回屋包两个红包出来!”林永年没好气的低喝道。

李老太看着林永年凶巴巴的脸,就想跟他老脸上来一巴掌,这就是她伺候了一辈子,过了一辈子的男人。

上辈子,不管是跟儿子儿媳还是亲戚,有了什么矛盾,他选择的永远都是让她出来道歉,息事宁人,永远看不到她的委屈,从来不会站在她这一头。

美其名曰是想家庭和睦,她这个当妈的,当婆婆的要大度,要宽容,不能跟晚辈们计较。

他现在让被羞辱的她当着亲朋四邻的面,跟刘琴弟弟道歉,就没想过她以后在这大院里能不能抬起头来。

还有老大,刘琴姐弟这么羞辱他妈,他们就站在一旁看着,话都没有一句。

“呸。”李老太对着林永年的脸啐了一口,啐了他一脸口水。

林老头:下雨了?

不是,是老太婆冲他吐口水了!

她怎么敢!

“我道你娘的歉,我包你大爷的红包,林永年你个老不死的,刘琴弟弟故意羞辱我,给我挂牌子,押着我像个犯人一样,给刘琴鞠躬,你是眼瞎 ,是看不到吗?”

李老太压抑在胸腔里的怒火喷薄而出,音声都破了。

上辈子她忍了一辈子,憋屈了一辈子,重活一世她不会再忍了。

四周寂静无声,所有人都一脸震惊地看着李老太和林永年。

不敢相信,李老太竟然骂林永年,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谁不知道李老太最在意老林了,老林爱吃热饺子,她饺子都五个五个的跟林老头煮。

这大院里的男人,那个不羡慕老林有个这么贤惠的妻子。

林永年还没反应过来,李老太又指着林建设骂,“还有你,林建设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老娘为了你能娶媳妇儿, 把还差五年就退休的工作都转给你了,你为了这个女的,让老娘下跪道歉,简直不是人。”

“没良心的白眼狼,生你还不如生一块叉烧。”

林建设被骂得一愣一愣的,长这么大,他还是第一次被他妈骂。

李老太持续输出,瞪着刘琴,“这个婚你爱结不结不结滚蛋,还要200的下车红包,你配吗?”

“你……”刘琴气得说不出话来。

林永年气得满脸通红,“人家闹一闹,开个玩笑,也只是为了婚礼能热闹一些而已,又没有恶意的。你动手打了人,你还有理了!”

“那他们怎么不闹你?他们没有恶意,那你来呀。”李老太把脖子上的牌子取下来挂林永年脖子上。

“你去给你儿媳妇当老奴才,伺候你儿媳妇最光荣。”

林永年黑着脸把牌子取下来扔地上,还踩了两脚,眼底迸发出慑人的冷光。

“你怎么不继续戴着了?多好玩儿呀,戴着让大家乐一乐呀!怎么轮到你,还没给你抹锅底灰呢,你脸就黑了!”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林永年抬手一巴掌扇在了李老太脸上。


李老太被扇得转了个圈儿,被小姑子扶住了才没摔倒。

李老太只觉得半边脸都木了,木了过后就是麻,麻了过后就是疼。

“老林,你怎么能动手打书萍呢!”王大妈愤怒地瞪着林永年。

林永年年轻的时候脾气暴躁,就没少打书萍,看着孩子们大了又有了孙子,稍微收敛了一些,现在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了。

“嫂子你没事吧?”林秋芳关心地问,“你说你平时脾气挺好的一个人,今天怎么还闹起来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哥的脾气。”

她哥的脾气随了她爸,对自己媳妇儿比较暴躁,稍有不顺就是甩巴掌。

林永年半点不觉得心虚,反而理直气壮地冲李老太吼,“大喜的日子你非要闹什么!丢不丢人。”

李老太缓缓抬起头,望着震怒的老头子。

林国栋一言难尽的看着他妈,虽然刘琴姐弟是有点过分,但是她也确实不该在老二大喜的日子闹成这样。

把爸惹怒了,能有她啥好果子吃。

李老太摇摇头,轻轻拍了拍王大妈抱着自己的手,示意她松开自己。

王老太松开她,刚要开口,就见她像矫健的猫一样冲了出去,对着林永年的脸就是两巴掌,然后就是毫无章法的乱挠。

“林永年你个老不死的我跟你拼了。”李老太气疯了,对着林老头又打又踹。

“哎哟,哎哟……”林永年痛得直叫唤,往后退着躲避的时候,左脚绊到了右脚,摔倒在地。

李老太乘势而上,跨坐在林永年的身上暴力输出。

大家都看呆了,反应过来,才将李老太拉开,将林永年扶起来。

李老太的小女儿林小玉身上围着围裙,蹲在厨房的地上洗菜,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根本没无暇顾及外头 发生的事。

“小玉,打起来了, 你妈和你爸打起来了。”大院的小姐们郭小春跑进厨房。

啊?

林小玉抬起头,不能吧,她妈最听她爸的话了,连跟她爸拌嘴都少,她爸都好几年没动过手了,这怎么又打起来了。

而且,今天可是她二哥结婚!

“你还愣着干啥?快出去呀,你妈今天发威了,骂了你未来二嫂,骂了你爸,还骂了你二哥。”

那真的是她妈不是别人?

林小玉连忙起身,在围裙上擦了擦水,跟着郭小春一起跑出去了。

刚走到大院门口,就听见她大哥在说:“妈你疯了,你怎么能打爸呢?”

然后是二哥:“妈我看你是真的疯了,打了琴琴弟弟又打我爸,我看你就是想让我结不了婚!”

“我是疯了,被你们逼疯的!”李老太歇斯底里的大喊。

她被人羞辱的时候,他们爸打她的时候,他们屁都没放一个,轮到她打他们爸,他们都站出来指责她了。

她好恨,好气,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翻涌。

突然,她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倒。

“妈。”

在失去意识前,她好像听见是小玉在喊。

李老太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了老二媳妇儿进门那一天,她大闹了一场,也彻底看透了自己的两个儿子。

她总觉得,儿子们是因为娶了媳妇儿才变的,其实不是,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把她这个妈放在心上,把她的付出当理所当然,从来不觉得她的付出是有价值的。

在梦里闹了一场虽然很痛快,但李老太对自己的发挥并不满意,她应该把那两个白眼狼都打一顿。

她把这个梦,当做死前老天爷给的最后的奖励,却还听见有人在喊:“妈,妈,妈。”

李老太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张年轻稚嫩还带着婴儿肥的脸。

圆圆的脸庞,大大的眼睛,担忧的神色,是小玉,十七岁的小玉。

别说,小玉还是这个时候好看,连圆圆的肉肉的一看就很有福气,不像四十岁的时候为了保持身材减肥,人都瘦得皮包骨了。

等等,皮包骨,一个正常人保持身材减肥,怎么可能瘦成皮包骨呢。

李老太再次回忆了一下,去年小玉还到养老院看自己时的样子。

她脸色很苍白,夏天都还戴着帽子,穿着长袖,一次比一次看着都要憔悴消瘦。

小玉最后一次来看她的时候,她哭着求小玉带她回家,小玉跟着她一起哭,还说也想接她出去,但没有那个条件,也没办法照顾她。

她生气了,骂小玉是白眼狼,让她滚别再来了。

后面小玉就捂着嘴跑出病房了,当时,她似乎还听到了呕吐声。

李老太浑身汗毛竖起,难道小玉那时候是生病了,生了很严重的病,所以才会那么瘦,那么憔悴?

后面这一年,医院打电话小玉都不接,会不会是小玉已经……

李老太不敢想了,她不敢去想女儿可能走到了自己的前头。

眼泪从眼角滑落,热热的,她不是只做了一场梦,确实是回来了。

林小玉发现她妈眼皮在动,就试探的喊了几声,她妈果然醒了,睁眼看着她一动不动,然后就很悲伤的哭了。

看到妈哭,林小玉鼻子一酸,也跟着一起哭了。

“傻丫头,哭啥?”李老太想抬手给女儿擦眼泪,却发现自己手输着液呢。

她这是晕倒,被送到医院来了。

病房里只有她这一张床有人,而她的床边,也只守着小玉。

林小玉抽噎着道:“看见妈哭,我心里也难受。”

“妈不哭了,你也别哭。”李老太吸吸鼻子,收了眼泪。

林小玉低头擦了擦泪。

“你爸他们呢?”

林小玉嘴唇嗫嚅,小声回道:“他们在家待客呢,你晕倒后,爸就让大哥送你来医院,我不放心就跟着一起来了。”

妈都晕倒了,他们还有心思在家里给二哥办婚礼呢,林小玉觉得他们有些过分。

“那你大哥呢?”

“回去吃席了。”她不让大哥回去,大哥说有她守着就够了,等会儿让大嫂送饭来就走了。

“呵……”李老太冷笑。

都是她的好儿子,好儿子。

不出意外,她晕倒后,林永年应该跟刘琴弟弟赔了不是,拿了红包,把刘琴迎进门儿了。

她闹那么一场,最终也还是成了笑话,但她心里憋着的郁气散出去了。

所以,她以后还要继续闹,她不痛快,谁也别想好过!


“咕——”林小玉的肚子发出一声长鸣。

“饿了?”

林小玉红着脸点点头。

李老太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红包来,这是给刘琴准备的改口红包,里头是二十,她抽了一张大团结出来。

“拿去食堂打点吃的回来。”

林小玉没接,“大哥说了会送饭来。”

李老太冷笑,“我们饿死了,你大哥都不一定送得来。去买吧,打点肉,没有票可能要贵些。”

他们三爷子都在家里,大鱼大肉,没理由她们俩娘在医院喝稀饭。

林小玉拿着钱去了医院食堂,借了食堂的饭盒,打了一个炒白菜和一个红烧肉,买了四个大馒头。

总共花了一块五,剩下的八块五林小玉还给了李老太。

李老太把钱揣回兜里,坐在床上和女儿一起吃饭。

把最后一个客人送走,已经是下午四点了,从邻居家借的桌子凳子,邻居们都搬回去了,就剩下碗筷,等着洗完才还回去了。

碗筷就放在两个大木盆里,堆在厨房门口,院子也没扫,厨房和屋里都乱糟糟的,也没收拾。

“忙活了一天,可真累啊。”林成才瘫坐在凉椅上。

林国栋也走过去坐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拍额头,“哎呀,我忘记给妈送饭了。”

回来后忙着吃席,吃完又忙着送客人,都把送饭的事情忘了。

林永年嘴角朝下一耷拉,扯到脸上的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嘶,你妈身上有钱,自己晓得买饭吃,饿不死她的。”

林国栋想了想,“也是。”

“老林。”邻居赵大妈走到门口,“我来拿我家的碗,晚上要用。”

中午在林家吃的席,家里用不上碗,晚上要在自己家吃,就要用碗了。

“碗?碗好像还没洗吧?”林永年看着大儿子。

林国栋:“没有吧……”

问他干啥,洗碗又不关他的事。

赵大妈皱眉,“你们家这么多人,还没人洗碗呐,该不会是想等书萍回来洗吧?”

这人都被气晕进医院了,这一家子人还等着她一个病人回来洗碗,也太不知道心疼人了吧。

书萍总夸她这几个儿子能干又孝顺,这哪里孝顺了,她都去医院了,也没见一个人担心她,去医院看她,还等着她回来收拾呢。

林永年:“谁想她回来洗了,这不是忙嘛。老大,喊你媳妇儿出来把碗洗了,好还给邻居们。”

张娇在房间里听到公公让自己洗碗,本来就因为刘琴的彩礼和下车红包比自己高的她,当即便拿起自己的小皮包,抱起儿子走了出去。

“媳妇儿你这是要去哪儿?”林国栋起身。

张娇板着脸,阴阳怪气地说:“这个家都没人看得起我,当然是回娘家。”

林永年一脸懵,“老大媳妇儿,你这话怎么说的,这个家谁看不起你了?”

“就是啊。”林成才也跟着说。

赵大妈一听,立刻靠门框吃瓜。

“你和我婆婆。”张娇说,“我跟老大结婚彩礼才多少,下车红包才多少。你们二老给刘琴彩礼888,下车红包200 ,不就是看不起我,觉得我不如刘琴吗?”

“既然你们看不起我,那我就走。”张娇说完,就抱着孩子走了。

现在不借题发挥离开,难道还要留在家里收拾吗?

林国栋怔了三秒,抬脚追了出去,“媳妇儿,你别走。”

他才不待在家里,待在家里要洗碗。

林永年一脸懵,没想到会因为老二媳妇的彩礼和下车红包,把大儿媳给得罪回娘家了。

赵大妈是个明白人,“哟,你家老大媳妇这是想让你们把差的彩礼补上呢。”

林永年皱眉,“家里的钱,给老二娶媳妇儿都花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有钱给她补?再说了,这彩礼是她家要的四百,又不是我们提的。”

其实家里还有些钱的,但给老大媳妇儿全补上,他舍不得。

赵大妈:“不管谁提的,差这么多,搁谁心里都不痛快的。有句老话怎么说的,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怕少,就怕不平均。”

要是搁她公婆,给她的彩礼比给妯娌的少,她也不痛快的,所以她和她妯娌进门的时间虽然差了四五年,但彩礼却是一样的。

林永年:“……”

在新房跟刘琴腻歪了一阵的林建设走出来说:“爸,我大嫂也小肚鸡肠了,你可别惯她。过不了两天,她就灰溜溜的回来了。”

林建设觉得她大嫂就是屁事多,他媳妇儿彩礼高下车红包多关她什么事儿,她还闹起来了。

这不是给他们两口子找不痛快吗?

他大嫂娘家两个嫂子呢,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哪里能容得下她在娘家多住,多吃半碗饭怕是都要受白眼。

真是头痛,林永年摸了摸头。

“哎呀,你们也别坐着了,赶紧把碗洗了还给我。”赵大妈又催了起来。

林老头抬头看着林建设,后者往后退一步,“那有新郎官儿和新娘子结婚第一天活的。”

赵大妈看得直摇头,这林家的男人都是懒鬼,都怪李书萍把他们照顾得太好了。

一个大院住了这么多年,他就没见过这林家的男人干过家务。

“老林……”

“老林我来拿碗了。”

其他邻居也来要碗了,林老头认命的站了起来。

医院李老太的水已经输完了,“没什么事了,你要是觉得没有不舒服,就可以回家了。”

回家,回家干嘛?回家洗碗收拾吗?

她可没忘记,上辈子林建设结婚,她和小玉两个一直收拾到晚上九点。

林永年几爷子都说忙了一天累坏了,都不动,张娇因为彩礼的事情闹,抱着俊俊回了娘家。

她才不回去呢,那个家谁爱收拾谁收拾。

“我觉得我头还有点晕。”

护士:“那你就再住一晚上观察一下。”

“行。”

林小玉说:“那我留在医院守着您。”

“好。”李老太笑着摸了摸女儿的脸,还是小棉袄知道心疼人。

林小玉怔了一下,记忆里妈妈最喜欢的一直都是两个哥哥,会抱他们,摸他们的头,还给他们擦汗。

妈妈这么温柔的笑着摸她的脸还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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