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张重生张浩的现代都市小说《北宋小人物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易水寒007”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客栈里乱成一团。胆大的过来围在王掌柜身边,议论纷纷,胆小的站在远处,指指点点。刘平把王掌柜身子扶平,让他躺下。王掌柜已经气若游丝,他大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刘平凑近王掌柜,耳朵贴过去,王掌柜在他耳边说:“万……”然后头歪向一边,气绝而亡。“万……万固寺?”刘平喃喃自语。刘平看着张瑰,似乎在询问什么。张瑰蹲下,仔细查看王掌柜的伤口,片刻后抬起头,朝向刘平点点头。躁动一下子忽然没有了,喧闹一下子停了下来,刘平看向门外。从大门涌进一群差役。为首的长官模样的差役走到刘平身边,傲然问道:“走开,官府办案。”刘平看了一眼长官模样的差役,起身,向门外走去,张瑰也一言不发,跟出去。张皓正从门外进来,看见刘平和张瑰出来,迎上去,低声在刘平耳边说:“他...
《北宋小人物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客栈里乱成一团。
胆大的过来围在王掌柜身边,议论纷纷,胆小的站在远处,指指点点。
刘平把王掌柜身子扶平,让他躺下。王掌柜已经气若游丝,他大张着嘴,似乎想说什么,刘平凑近王掌柜,耳朵贴过去,王掌柜在他耳边说:“万……”然后头歪向一边,气绝而亡。
“万……万固寺?”刘平喃喃自语。
刘平看着张瑰,似乎在询问什么。
张瑰蹲下,仔细查看王掌柜的伤口,片刻后抬起头,朝向刘平点点头。
躁动一下子忽然没有了,喧闹一下子停了下来,刘平看向门外。
从大门涌进一群差役。
为首的长官模样的差役走到刘平身边,傲然问道:“走开,官府办案。”
刘平看了一眼长官模样的差役,起身,向门外走去,张瑰也一言不发,跟出去。
张皓正从门外进来,看见刘平和张瑰出来,迎上去,低声在刘平耳边说:“他们去了普救寺”。
刘平愣住了,看着张瑰。
“去普救寺!”张瑰干脆地说道。
在去普救寺的路上。
刘平问张瑰:“大哥,你发现了什么?”。
张瑰沉思了片刻,坚定地说:“应该就是契丹人!王掌柜身上的伤口是棱状短刃所伤,凶手极为凶残,刺入脾脏位置,然后还旋转一周,意图很明显,就是不想留活口!”
“棱状短刃?怎么判断就是契丹人所为?”张皓好奇地追问道。
“我们宋人,不喜欢用这种短刃!这种短刃刺入身体,造成的创伤不像一般匕首刺入形成的伤口,一般匕首造成的伤口是平滑的,而这种棱状匕首是一个窟窿,在应州城,我见过的几乎都是契丹人在用!”张瑰说道。
“他们为什么要杀死王掌柜?”张皓依旧很好奇地问道。
“或许是王掌柜发现了他们的什么秘密吧?”刘平说,“王掌柜是河中府人,是我们皇城司的人,他知道河中府人的习性,那两个和尚来河中府有什么企图?”刘平百思不得解。
张皓忽然有一个疑问:“我们现在去普救寺有什么用?我们没有两个和尚完全的证据,而且去到普救寺,怎么找到那两个人?凭胖和瘦能找到那两个和尚?”
张瑰看着张皓,微笑着说道:“你似乎说得有道理!但是……”。
“那两个和尚中有一个惯用左手,按照正常的伤口状态,要么正面刺入,要么左斜侧刺入,但王掌柜的伤口是在右侧方斜刺入的,在王掌柜没有防备的情况下,力道很大,一击致命。”刘平解释说道。
张皓不禁咂舌,大哥和刘平只是看了几眼,就初步判断出来了行凶者的模样。
说话间,普救寺出现在眼前。
普救寺建在峨嵋塬头,依山势而建,山门前的台阶很是陡峭,沿着台阶走到山门前,刘平忽然问张皓:“大哥,有多少级台阶?”
“108级!”张皓毫不犹豫地回答,刘平心中一动:张皓还是一个很心细的人!
普救寺在朦胧夜雾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刚入夜,来寺庙烧香拜佛的人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夜色迷蒙,香烟缭绕,檀香的味道弥漫整个寺庙。
当他们刚走到天王殿前面,这时,从左前方的鼓楼中传出三通缓慢的鼓声。
张皓知道,这时僧人们做晚课的钟声。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张皓问刘平。刘平心里暗暗叫苦,僧人做晚课,差不多要一个时辰,怎么办?
“我们等着吧!”张瑰叹口气。
三人在天王殿前面侧方站定,聆听着里面传出的诵经声。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诵经声停了下来,刘平第一个快步走进天王殿,疾步走到一个年长的身穿黄色袈裟的和尚面前,双手合十,恭敬地行礼道:“智能主持,请留步!”
那年长的和尚回礼,见是刘平,很是惊喜地说道:“刘施主,多年不见。”
张皓暗暗称奇,想不到刘平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被称作智能的和尚要请刘平往里走,刘平又把张瑰和张皓向智能作了介绍:“这是我的两个朋友王贵白亮。”
张皓听到刘平说的这两个名字,一愣。张瑰扯了扯张皓的衣袖,赶紧双手合十回礼。
智能主持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一笑。
领着三人到偏殿,看看四下为人,智能主持停下脚步,回头转身问刘平:“刘施主无事不登三宝殿,要问老衲什么事?”
刘平略带歉意地微笑,把刚才在王记客栈发生的事简单陈述了一遍。
智能主持似是吃了一惊:“刘施主所说这两个和尚,本寺却有这两个人,只是他们是最近才来我普救寺参学。并非本寺僧人!”
刘平看了张瑰一眼,张瑰点点头,两人确定了那两个和尚就是契丹人。
“敢问主持师父,他们刚才有来做晚课吗?”刘平问道。
“他们……有来做晚课。”智能主持想了一下,很肯定地说。
“麻烦师父带我们过去他们的住处看看!”张瑰急切地说。
智能主持见三人很紧张急切的样子,赶紧带着他们去寮房。
寮房就是僧人们住的地方,对于云游参学的僧人,寺庙主持往往会给予一定的优待。普救寺建在山上,寮房的后面是一片密林,掩映着寮房,安详而静谧。
当智能主持带着三人来到后院寮房一间亮着灯的门前,门虚掩着,张瑰不等智能主持说话,一个箭步冲过去推开门!
屋内被褥折叠整齐,空无一人!
刘平看着智能主持,智能主持也是吃了一惊,用手指了指张瑰左侧没有亮灯的房间。张瑰举起两根食指和中指,很疑惑,意思是隔壁一间也是?
智能主持点头。
张瑰慢慢靠近隔壁房间。
刘平跟上去,手中的火折子在张瑰破门而入的时候打开点燃,床上人很警觉,发现有人闯入,腾身而起,一个鱼跃翻过窗户,只听闷哼一声没了动静。
张瑰和刘平很奇怪发生了什么,只听张皓在他们前面——寮房窗户外边得意地说:“你这秃驴,你倒是跑啊!”
刘平拿着火折子走到窗边,张瑰跳过窗户,看见张皓拿着一根木棍,还有一个躺在他脚下的胖和尚!
原来张皓看见寮房后面的密林,他就想到可能会发生破窗逃跑的。
张瑰拍拍张皓的肩膀,表示赞赏。
忽然智能主持惊呼:“刘施主……”。
刘平一听,糟了,还有一个和尚!
刘平跨出房间门,就看见智能主持指着左侧一个地方说:“茅房那边,那个……”
智能主持的话还没说完,刘平已箭一般,蹿了过去!
但刘平过去已经晚了,因为他奔过去,发现眼前是一片林海!晚上,阴森可怖的林海,这怎么找人,我在明处,他在暗处!
刘平垂头丧气地回来,张瑰和张皓已经把那胖和尚押着跟了上来!
胖和尚一脸的不屑,看着刘平。张皓上去就给胖和尚一脚。胖和尚纹丝不动,转头看着张皓,斜着眼睛,冷笑着。
张瑰拍拍刘平的肩膀,安慰道:“我们先回去!”
王记客栈已经恢复了平静,门上贴了封条。没办法,只能在旁边找了间客栈。
关上房间的门,刘平看着双手被捆绑的胖和尚,问道:“你们是契丹人,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要杀了王掌柜?还有一个同伙去哪里了?”
胖和尚脸上一直保持着不屑一顾的表情,任刘平怎么问,他就是一言不发。张瑰怒火中烧,一拳挥过去,胖和尚像一个风筝一样,飞了出去!
胖和尚慢慢挣扎着站起来,啐了一口鲜血,还是一脸的满不在乎!
张瑰正想上前在来几拳,张皓一把拉住他:“哥,我来!”
张皓冷笑着走到胖和尚跟前,从怀里摸出一把牛皮封套的匕首,打开封套,慢慢拿出匕首,一股寒气逼向胖和尚,胖和尚打了一个冷战。
寒光一闪,还没等胖和尚明白怎么回事,张皓手上多了一块肉!
胖和尚很吃惊地看着张皓,然后看到自己的左手臂少了一块肉!鲜血正慢慢一滴一滴落到地面上!
胖和尚大骇!脸上渗出了汗珠!
寒光再一次闪现,张皓的手上又多了一块肉!
胖和尚发现右臂又少了一块肉!
张皓慢慢举起手中的匕首,胖和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
张皓蹲下,一把扳住他的头,恶狠狠地问道:“你们是谁?来干什么?”胖和尚哭丧着脸说:“我说,我说,我们是契丹人,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为了……王……”话没说完,他的头忽然歪向一边!
刘平惊叫一声,捏住胖和尚的嘴,试图掰开他的嘴,晚了,胖和尚的嘴角流出的鲜血淋漓!
胖和尚自尽了!
一阵疼痛袭来,张皓醒过来了,被掐醒的。他看到了张瑰刘平和周文质都看着自己。
张皓环顾四周,没有父亲张重生,他一骨碌爬起来,抓住张瑰急切地问道:“父亲呢?”
张瑰神色黯然,望向西南方向,不说一句话。
张皓转头看着周文质,周文质低下头,不说一句话。
张皓又看着刘平,刘平也直直地看着张皓,不说一句话。
张皓瘫软在地,把头埋在双臂间,眼泪肆意流淌。
等了一会儿,张瑰一把拉起张皓,声音低沉沙哑:“我们该上路了,还有好多事要做!”
张皓仰起头,天空已渐渐明朗起来了,昨天已经过去了,好像是一场梦一样,可是父亲已经不在了。
周文质在决定撤离云州之前,已经安排好城外的接应,只是没有想到契丹人的反应也很快。
为了避免再遇到契丹人,周文质一行人决定放弃官道,走山路。
群山起伏连绵,沟壑纵横的勾注山脉。峡谷两侧峰峦叠嶂,怪石凌空险恶,翻过一道陡峭的山梁,雁门关跃入眼帘。
到达雁门关之后,周文质得到消息,因为杨无敌被俘绝食殉国,皇帝非常震怒,潘美王侁被调回东京。潘美连降三级,王侁被除名流放金州。
现在难题出现了,接下来该做什么?
众人经过商议,周文质回京复命,因为张皓坚持去金州找王侁,张瑰和刘平决定同行。
周文质将马车和车夫教给张瑰,于是,三人同周文质告别,踏上去金州之路。
金州隶属京西南路,位于东京的西南方向,也算是在东京所能覆盖的范围之内。
在路上,张皓向张瑰了解王侁的情况。
张瑰告诉他,王侁的父亲王朴,曾任后周枢密使,因上筹边之策而名噪一时。王侁出身名门,但没有靠先辈的功劳吃饭,他本人也有战功,只可惜王侁有些刚愎自用。
张皓没有再问什么,他不关心王侁的先辈怎么样。他把手伸进胸口的衣服内摩挲着那把匕首,他只关心能不能找到王侁,能不能替父亲张重生报仇!
从雁门关到金州,一千六百多里,马车起初连夜赶路,最后车夫和马都受不了,张瑰一行人只能走走停停。
夜幕时分,经过一整天的赶路,一行三人来到河中府。
城中沿街商铺已挂起了灯笼,街道上人流川流不息,市井繁华,走卒,商贩,老人,小孩,男人,妇女,脸上神色从容,轻松悠闲。
张皓心里感叹,身在应州多年,很久没有看到这样的景象了,这些远离契丹铁蹄的人,可能无法想象边关将士和百姓的生活。
“我们去哪里落脚?”张瑰问刘平。
刘平看着张瑰,想了想,看看周围,说:“我们去王记客栈。”
刘平指引着车夫,在城中来回绕了几圈,来到一间临河的一间挑挂“王记”招牌的客栈。
刘平让车夫去马厩安顿车马,自己带着张瑰兄弟俩来到客栈门口。
客栈前没什么人,刘平带着张瑰和张皓走进客栈,来到柜台前。柜台里坐着一中年人,身穿黑色长绸衫,面白短须,修长的手指快速地低头拨弄着算盘。
“王掌柜,别来无恙?”刘平朗声笑问道。
中年人听到声音,似吃了一惊,抬头看见站在柜台外正笑盈盈地看着自己的刘平,慌忙站起,拱手行礼道:“啊,刘兄弟,好久不见!”
张皓看着眼前的中年人,细眉细目,眼神里似乎透着狡黠。
刘平指着中年人向张瑰和张皓兄弟俩介绍道:“王恩泽,王掌柜。”
张皓和张瑰看着王掌柜,点头抱拳,自报姓名。
王掌柜从柜台里走出来,拉着刘平,很是亲热的样子,两人在前,往楼上走去,张皓和张瑰跟在身后。
来到一间房间前,开门,王掌柜请众人进去。关上门,落座。
王掌柜看看张瑰和张皓,再看看刘平,欲言又止。
刘平点点头,意思是但说无妨。
王掌柜问刘平到河中府是公干还是闲游。
刘平简单介绍了应州和云州的经历,并探听最近在河中府有没有发现异常情况。
王掌柜想了想,有些忧虑地说道:“河中府最近没有什么大事,但我感觉最近可能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看到了什么?”刘平问道。
“我看到有一两个异常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王掌柜说。
张皓从进门,就明白了,刘平和王掌柜是皇城司的人,不然,刘平不会在这里投宿,刘平和王掌柜也不会那样亲热。
他们又是谁?张皓有些疑惑。
“你能确定是他们吗?”刘平问。
王掌柜低着头,想了片刻,抬起头,看着刘平说:“我不能确定!”
刘平不再说话。他知道车夫应该在下面等着他。他起身交代王掌柜给车夫再安排一个房间,就在隔壁。
王掌柜点头,下楼。
在楼上休息了片刻,有店小二上来禀报刘平,说去楼下吃饭。刚下楼,张皓就看见王掌柜站在下面。
看见刘平等人下来,王掌柜迎上来,指着柜台旁边的一个敞开门的房间,请过去吃饭。
王掌柜请刘平上座,然后坐在刘平的旁边,其余人都依次坐下。刘平可以看到客栈一楼所有出入的人。
外出闲游的人陆续回到客栈,客栈里渐渐热闹了起来。刘平慢慢吃着饭,王掌柜几乎全程没吃什么,手架在桌子上,拿着筷子,看着外面。
忽然王掌柜指用筷子着外面,轻声说道:“就是那两个人!坐着的!”
刘平还是吃着饭,眼睛的余光顺着筷子的方向看去。张皓不由得停下筷子,向外搜寻。张瑰已经慢慢起身,走到了一边。
在一楼柜台斜对面的一张桌子边,坐着两个人,一胖一瘦两个和尚!
两个身穿皂色衲衣的和尚正坐在桌边,正跟店小二说着什么,不一会,店小二端过去几个装有食物的碟子。两和尚慢慢吃起来,但他们似乎食兴不高,时不时四下看看。
刘平放下手中的筷子,拍拍王掌柜的手,站起身,一副酒足饭饱的样子,慢慢踱出房间。其他人也慢慢走出房间。王掌柜没有跟出来。
刘平走出客栈门口,站在门外,看着左侧不远处的浮桥,回头问张皓:“大哥,你知道那是什么桥吗?”
张皓莫名其妙地说:“我第一次来河中府,哪里知道那是什么桥?”
“蒲津桥。桥头现在已经没有铁牛了!”刘平叹息着说道。
刘平向张皓介绍蒲津桥的历史,蒲州自古为畿辅重镇,蒲津渡很早的时候就架设过浮桥,唐开元十二年,唐玄宗下诏修建新的蒲津浮桥,并在渡口两侧各铸四头铁牛作为固定锚地。牛在古代象征着坤,坤代表大地,从五行上来讲,土能厌水。将铁牛放置在河岸两侧,希望铁牛能够震慑黄河水,镇水安澜,造福百姓。在铁牛身边有四尊身着不同服饰的铁人,而他们身后还有以北斗七星排位的铁柱,牛像征地,星象征天,天地合一,是人们在祈求天地保佑,也是人们希望借助天地之力,驯顺桀骜的黄河之水。
张皓奇怪刘平怎么能如此清楚地知道河中府的这些过去的事情。
刘平微微一笑,说:“我是河中府人。我知道这里的历史,也知道这里的人。刚才我们看见的那两个和尚,他们是外地人,他们是尖细!”
张皓大惊,看着刘平,又转头看着张瑰,张瑰点点头。
身后忽然一阵骚乱,有人高喊:“死人了!”
张瑰转身蹿进客栈,王掌柜倒在柜台外的地面上,殷红的血液从他的腹部汩汩流出来。
刘平窜过去,扶住王掌柜,试了试他的鼻息,转头看着周围纷乱的人群,搜寻着。
那两个和尚,已经不见踪影!
翌日。
张皓从客栈出来,他便看到了街上几个衙役拿着什么在沿街商铺门前张贴着,他凑过去,看到上面写着:案犯马珠格携王侁纵火杀人,十恶不赦,均州州衙奉命缉拿,赏白银千两,如有藏匿或知情不报者,视为同犯。
布告上面画着王侁和一个面容瘦削头戴逍遥巾的人的头像。那应该就是马珠格了!
张皓记住了马珠格的相貌。
这布告是什么意思?
王侁不是在均州吗?
贼喊捉贼?
张皓正纳闷,忽听前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随即他看到了一群差役从他面前跑过去,好像是要去抓捕某个人。
街上的路人看到差役好像要去抓捕案犯,兴致也来了,纷纷一路小跑,跟在差役的后面。
张皓也心生奇怪,跟了上去。
张皓跟差役和路人,转过几条街,出了东城。刚出城门口,张皓就看到对面不远处的树林里走出一群差役,押着一个人。
等走近一点,张皓吓了一跳,被几个差役五花大绑的人,竟然是王侁!
王侁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神情沮丧,这是怎么回事?
再看押送差役中为首的那人!
张皓吃惊地张大了嘴巴!
张瑰!
张瑰押送着王侁从张皓身边走过,目不斜视,好像完全不认识张皓一样!
张皓想起昨天周文质对王侁说的话,周文质说要王侁辛苦一下,难道是要用王侁引出马珠格?
马珠格能上当吗?
围观的人看到差役押送的人,就是布告上的其中一个人,都议论纷纷。
进入城内,在城门口,张瑰让差役停下来,指着王侁向围观的百姓说道:“各位父老乡亲,金州纵火杀人犯王侁,潜逃至均州,现已抓获,择日将带案犯巡街示众,另有一案犯在逃 ,如有知情者,报告官府,重赏!”
围观的百姓纷纷叫好。
张瑰说完,押送着王侁向州衙走去。
人群中的张皓正想跟上去,后面有人拉住了他。
张皓回头,看到一个戴着箬笠的人站在身后,那人走近张皓,低声对张皓说道:“你谁也不认识,连你大哥也不认识!记住了!”
是周文质!
张皓刚想问为什么,周文质已经转身离开。
张皓有点蒙。
张皓回到客栈,等了一天,周文质和张瑰都没有回来。
他们应该不会回来了,周文质说过张皓不认识任何人!
张皓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自从应州出逃到今天,他经历的事情是他以前从没有经历过的,他看到过死人,他经历过痛苦,他也曾面临死亡,几乎每一天都在忐忑不安焦灼中度过,那时,他身边有父亲,有刘平,有大哥张瑰……想到父亲和刘平,张皓心里忽然就想到了王侁!
就是这个人,让张皓失去了太多!张皓想去看看这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出了客栈,外面是一个繁华的世界,虽然没有明月高挂。均州因为水道畅通,气候宜人,虽然已经进入初冬时节,夜晚出来游玩的人还是很多。
张皓往州衙方向走去,他也不确定,能不能发现什么,他觉得还是去看看。
州衙院狱在府衙的西侧,均州山高水险,是一个天然的监狱,所以州衙院狱并没有多么的高大宏伟,就一排房子紧邻府衙,那排房子的后面是一排高大的终年常绿树木,大门口有两个差役在值班。在院狱的旁边不远处有一些高声叫卖的商贩,一间小酒馆,一间客栈。
张皓装作闲逛,从院狱旁边走过,他自然看不到里面的任何情景,甚至他都不知道王侁在哪一间牢房。
张皓转了一圈,走到靠近小酒馆的树下,坐下仰头看看天,他觉得腹中空空,站起来走去小酒馆,要了一壶均州黄酒,一斤牛肉,慢慢自斟自饮起来。
张皓喝着喝着,感觉有点醉意,他站起来,叫店小二过来算账。这时,从门口进来一个乞丐,弓着腰,年纪很大的样子,看不清模样,脸上乌漆嘛黑的,他走到店小二面前,伸出枯瘦的手,颤巍巍地说:“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店小二很嫌弃地驱赶着老乞丐。老乞丐哀求着。
张皓听他的口音,忽然想起了什么,随口问道:“老人家是哪里人氏?”
“金州!”老乞丐回答说。
金州?张皓心里一动。
“老人家是金州人,怎么来均州了?”张皓有些疑惑地问道。
“唉,我这把老骨头差点没死在江上!”老乞丐叹息着说。
“老人家贵姓?”张皓感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继续问道。
“免贵姓蒋,蒋劲。”老乞丐说着想坐一会儿,店小二把他拉起来。
蒋劲?
张皓差点跳起来!
蒋劲,金州那艘渔船的主人?
“老人家在金州是以打渔为生么?家中是否还有其他人?”张皓急切地追问道。
“我糟老头子一个人,在金州靠打渔为生!”老乞丐叹息着说。
张皓一把拉着老乞丐,说道:“你跟我走!”
老乞丐挣脱张皓,疑惑地说:“我们素不相识,你怎么叫我跟你走?”
张皓知道自己冒失了。
张皓吩咐店小二再上酒菜,他让老乞丐坐下说有事相问。
店小二把酒菜送上来,张皓一边给老乞丐倒酒一边询问,老乞丐哪里听张皓说话,酒菜一上来就开始狼吞虎咽,他似乎好多天没有吃饭了!
不一会儿,桌上的酒菜一扫而空。
等老乞丐吃完,张皓又开始询问。
老乞丐这才慢慢讲述他的经历。
他在金州以打渔为生,十余天前的某个晚上,他和发小冯七在自己的船上聊天,有四个人找到他,其中有一个瘦和尚,说想租用他们的船看看金州的夜景,然后拿出两块银锭,他和冯七从没见过那么多的银子,心里很高兴。
于是两艘船载着五个人往江下游去。一开始他很高兴地向五个人介绍金州。
他的船在前面,他忽然听到身后有人落水,他回头,看到冯七在水面上挣扎,他知道坏事了,他赶紧跳入水中,潜入水里,那四个人在水面上搜了一会儿,没发现人,就返回了。
当他从水中钻出来,浮浮沉沉,他发现自己已经快到均州地界了,所以他便开始了在均州的流浪生活。
张皓听完老乞丐的陈述,走到小酒馆的门外,撕下贴在门边的布告,拿给老乞丐,问认不认识。
老乞丐看着布告上的人,有些激动,指着头戴逍遥巾的人说有这个人!
张皓又问其他人的相貌,听到老人的描述,他发现除了马珠格、王恩怀、瘦和尚,还有一个人!
而那个人自始至终都没有再出现过,连同另一艘船,好像凭空消失了!
为什么在王恩怀和马珠格去新罗寺的时候,他没有出现?为什么在瘦和尚那里也没有再出现?
那个神秘人是谁?
张皓很好奇那个人的长相,老乞丐又描述了一遍:长脸,三角眼,鹰钩鼻,薄嘴唇,不喜欢说话。
这个老乞丐说的这些话,是真的吗?
张皓看着眼前的老乞丐,思索着,然后说道:“老人家,你也没有住的地方,要不去我那里住一宿,明天,我让我朋友送你回金州?”
老乞丐看张皓态度很诚恳,觉得张皓也不像坏人,自己也流浪多日,没有办法回金州,于是答应了。
张皓带着老乞丐走出小酒馆,门外来来往往的人流中,他看到了张瑰!
张瑰正往州衙方向走。
张皓犹豫了,他是不是该将老乞丐的事情告诉他?
张皓灵机一动,他对老乞丐耳语了几句。
老乞丐忽然就往张瑰那边跑去,张皓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道:“老东西,别跑,偷了我的银子还想跑,我打断你的腿!”
老乞丐一边跑,一边喊冤。
张瑰回头,看到了张皓在追一个老乞丐。
老乞丐跑到张瑰身边,张瑰一把拉住他,张皓这时也赶了上来。
张皓骂骂咧咧的,看到张瑰拉住了老乞丐,作势要踢打老乞丐,张瑰拦住了,指了指州衙,恶狠狠地说了一句:“给我进去说!”
张皓装出一脸无辜的样子,张瑰一脚踹在张皓的屁股上。
张皓怏怏地跟着张瑰和老乞丐走进州衙。
河中府距离金州,八百余里,路途遥远,张瑰和张皓,单凭双腿,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
张皓建议先回河中府,再做决定。
张瑰左右为难。
契丹人挟持刘平的目的是什么,还不清楚,刘平生死不明,逃走的瘦和尚要做什么?
还有那个王恩怀,他去了哪里?他是什么人?张世杰怎么死的?
一系列的问题,纠缠在一起。让人头痛不已。
兄弟俩正在为去金州发愁,忽然听到前方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
不一会儿前方一队人马出现在眼前,张瑰看清了,那是张世杰的手下。
张世杰清晨临走之前交代手下,如果两个时辰之内,他没有回来,就去万固寺接应。
为首的差役看到了张瑰和张皓,唯独没有发现张世杰,向张瑰询问之后,得知张世杰惨死,那些手下一个个暴跳如雷。
张瑰好生劝慰,才将众人的愤怒平息下来。
张瑰和张皓带着众人将张世杰的遗体移出来,交代带回复命,好好善后。
张瑰向为首的差役借了两匹马,然后同他们告辞,去往金州。
官道上。
张瑰和张皓正纵马疾驰,忽听背后有人高声喊道:“张兄,等我!”
张皓回头,飞扬的尘土中,一匹快马飞驰而来,马上人风尘仆仆,原来是周文质!
张瑰大惊道:“周将军!”
两人勒住缰绳,周文质已经到了跟前。
前方刚好是一处驿站,三人下马歇息。
张瑰问周文质怎么会出现在此处。
周文质讲述原委。回京复命不久,王掌柜遇害的消息就被送到了内内侍省,周文质了解缘由,预感事态严重,便决定到河中府了解情况。
赶到河中府,又得知捕快活阎王张世杰惨死,刘平不知所踪,周文质忧急如焚。
听说张瑰兄弟正赶往金州,周文质便急匆匆来追赶张瑰兄弟。
张瑰向周文质讲述了河中府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说到王掌柜,张皓想起一件事,周文质也是河中府人,和王掌柜相识多年,他应该知道王掌柜的一些事情。
“周将军,王掌柜是否有一个兄弟?”张皓问。
“是的,很小的时候被过继给他沧州的叔父,几乎很少回河中府,兄弟俩应该有几十年未曾相见了!”周文质回答说。
“那契丹人又是如何知道王掌柜的?”张皓好奇地问。
“他的兄弟,王恩怀!”张瑰冷冷地说。
张皓吃惊地看着大哥。
“王恩怀,说不定早就和王掌柜有联系,只不过很隐蔽,在沧州,他可能已经投敌了!他可能是契丹人的狗!”张瑰恨恨地说。
张皓默然。
王掌柜是内内侍省的人,熟悉朝中大员,接近王掌柜就是接近朝廷。
可是为什么要杀死王掌柜?把他劫走,换王恩怀登场,不是更合乎情理?杀死王掌柜,等于暴露了目的!
“他们为什么要杀死王掌柜?”张皓喃喃道。
“那是个意外!”周文质坚定地说。
“意外?”张皓疑惑地问。
“因为没有查明原因,王掌柜又是内内侍省的人,张世杰没有马上安葬王掌柜。我到河中府,去查看了王掌柜的尸体。”周文质说。
“发现了什么?”张皓问。
周文质却看着张瑰。
张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王掌柜的指甲断裂了。王掌柜虽然经常拨弄算盘,但他很爱惜他的指甲!”
张皓明白了,如果不是拼死想抓住和尚,用力过大,王掌柜的指甲不会断裂!情急之下,和尚动了杀心!所以第二天清晨那些人便想下山逃逸!
“刘平……”
张皓又开始担心刘平的安危了。
“刘平暂时不会有什么问题!”周文质拍了拍张皓的肩膀,似是安慰。
“为什么?”张皓疑惑地看着周文质。
“因为他们要利用刘平接近某个人!”周文质若有所思地说。
“利用刘平?接近某个人?”张皓更奇怪了。
周文质伸出右手,把衣袖拉上去,露出手臂。在手腕上方,张皓看到了一个刺字:周。
“这代表什么?这个刺字也可以假冒啊?”张皓继续问道。
“代表身份!可以假冒,但是我们还有密语,以口相传的密语是唯一的,不能假冒。”周文质微笑着说。
张皓终于明白了,刘平被劫持,是因为契丹人发现了他的身份,以他来接近某个朝中大员,再图谋不轨!
那由此,王恩怀的轨迹就差不多清楚了,他不可能再回河中府。他能去的地方,就是他的同伙劫持刘平想去的地方!
只有一个地方!
金州!
周文质微笑着看张皓,他知道张皓已经想明白了!
周文质站起来,招呼张瑰兄弟上马,因为情况紧急。
周文质遥望金州方向,心里暗暗祈祷刘平能等到他们三人的到来,否则,后果有点严重!
八天后的清晨,三人到达金州。
金州,北依秦岭,南靠巴山。
汉水横贯东西,穿城而过。
这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地方,两山之间的金州,因为西魏时期出产麸金而闻名,也因为三国时期的孟达,更因为慧能高徒,深得六祖衣法的怀让禅师而出名。
万春寺曾是怀让禅师修行的地方,因为这个原因,万春寺几乎可以说是金州的招牌。
周文质带着三人来到万春寺。
张皓很奇怪怎么不去金州城的客栈,却跑到万春寺来停宿。
周文质笑而不语。
掩映在绿树丛中的万春寺,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苍绿色的参天古木,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走进万春寺,香烟缭绕,张皓看到了络绎不绝的朝拜者,他们双手合十,举过胸、额、头,然后平扑在地上。
张瑰看着那些香客,似乎在搜寻什么。
张皓想起来了,劫走刘平的那几个契丹人中有和尚,和尚一般不会在客栈落脚,寺庙是他们的最佳选择。
周文质也仔细审视着香客,还有那些念经的和尚。
张皓想起契丹人中有一个人曾乔装宋人的事,便悄悄附在周文质耳边说道:“他们会不会没来这里?”
周文质也不能确定,现在香客这么多,要找到那些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契丹人在暗处!
周文质这时也不敢确定。但他想赌一把。
周文质找到万春寺主持,说是借宿一晚。主持看他文质彬彬的样子,跟在后面的几个人,看上去也算老实本分,就让寮元(主管香客留宿的和尚)把他们带去寮房。
在去寮房的路上,周文质问寮元最近有没有香客留宿,寮元说没有香客留宿,但有一两个参学的和尚。
张皓听说有参学的和尚,心里一动。
香客留宿的寮房和寺里和尚的寮房是分开的,一个在东院,一个在西院,香客留宿的寮房在西边。
当寮元把三人带到一排简陋的房子跟前,指着其中的三个房间说就是这里,然后交代了几句禁忌的事,就离开了。
和尚的早课早已经结束,和尚们开始自己的事情,寺院的大殿里,院子里,道路上,都有和尚在清扫。
三人都在各自的房间里,周文质到张皓的房间,告诉他不要出去,然后又到张瑰的房间,告诉他注意院子里来往的和尚。
然后,周文质自己一个人背着手,慢慢踱出房间。
张皓在房间待了一会儿,有点闷,他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
院子里有个和尚正在打扫地面,皂青色衲衣,手持一把宽大的竹叶扫帚,一起一落,刷刷声单调而枯燥,他将落叶扫到一个角落,然后走到另一边,重复着刚才的动作。
张皓觉得有点无聊,伸了一下懒腰,等他再看时,那和尚已经不见了。
奇怪的是,扫帚还在原地!
悦来客栈。
静塞军回到易州,易州人的底气也回来了,悦来客栈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机,熙来攘往的人进进出出,悦来客栈热闹非凡。
萧掌柜忙得不可开交,范若云也几乎没有歇息的时间,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客人安顿好,萧掌柜回到柜台后面,坐着喘息一下。
范若云也在柜台旁边的座墩上坐下来,擦了一把脸上的汗,虽然只是初春,范若云还是感觉有些燥热。
门外传来马的嘶鸣声,萧掌柜赶紧招呼范若云,有客人来了!
范若云小跑着来到门外,他看到了两个头戴帷帽的人,还有一个怀孕腆着大肚子的女子!
两个男子一左一右扶着怀孕的女子。其中左边男子的肩上还背着一个大包裹,貌似很重。
范若云看着三人走过来,赶紧问道:“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
“住店!”左边的男子快速地回答说。
范若云把三人带到柜台前,萧掌柜早已拿出店簿,准备登记三人的身份信息。
门外又传来马的嘶鸣声,范若云只得对萧掌柜说:“我先去门外招呼客人了!”
萧掌柜点头,示意他先出去招呼客人,客栈内有自己在就可以。
“客官,把牙牌给在下看看!”萧掌柜说道。
三人把牙牌掏出来,递给萧掌柜,萧掌柜看了一眼,还给他们,然后问询名姓来路,左边的那人似是刻意压低声音说道:“我们都来自定州,我和兄弟,萧小七,萧小九,内人冯媛媛,两间上房。”
萧掌柜在店簿上写好信息,发现范若云还没有回来,萧掌柜有点愠怒:这孩子是不是偷懒了?
正准备出柜台找范若云,范若云自门外一路小跑进来了。
萧掌柜瞪了一眼范若云,范若云笑嘻嘻地没有一点害怕的意思。
“你领的客人呢?”萧掌柜奇怪地问道。
“客官在外面,马上就到了,我担心掌柜叫我带这几位客官,先回来了!”范若云说道。
萧掌柜脸色不好看,责怪道:“外面的客人也是客人,里面的也是客人,赶紧带这三位去二楼9号和10号房间!”
范若云答应一声,带着三人往楼上走去。
范若云上了二楼,有意无意地回头看了看,身后的三人一直一句话也没有说,两个男子还是像进来时一样,一左一右扶着女子上楼,很小心的样子。
走到9号房间门口,范若云打开门,右边的男子刚要跨进去,被左边的男子一把拉住,低声说道:“你去10号房间。”右边的男子只好站定。左边的男子扶着女子,说道:“进去吧!”语气生硬且冰冷,范若云怔住了:这不像是一对夫妻!
站在右边的男子看着走进房间的男子,忽然惊呼一声:“你……”但随即又闭上嘴。
范若云又似乎吃了一惊。
男子进了屋子,看了一眼范若云,转身关上房门!
范若云看着站在门口的男子,他看到男子的拳头握紧!
打开10号房间门,范若云请男子进去,然后退出来,把门带上。
范若云几乎是跑着下楼的,他刚跑到楼下,萧掌柜在柜台里面向他招手。
范若云跑到柜台边,他看到了柜台里面坐着一个人。
张皓!
张皓坐在柜台里面,正笑眯眯地看着范若云。
“张大哥……”
张皓示意范若云不要说话。萧掌柜指了指柜台后面的里间,张皓走向里间,范若云也跟了进去。
里间。
范若云开心地拉着张皓,不停地问这问那。张皓拍着范若云的肩膀,说道:“兄弟,你在客栈门口不是见到我了么?”
“我在客栈门口看见大哥,我真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易州了?周将军呢?”范若云兴奋地说道。
张皓简单讲述了东京的经历,以及在狼山遇到的事情。
范若云一脸的羡慕与惊奇。
“周将军呢?”范若云又问道。
“他已经在我之前,和狼山首领孙长生来易州了,在州衙。但是他们可能不知道我来了悦来客栈!”张皓解释说。
范若云看着张皓,问道:“要去通知周将军么?”
张皓想了想,说道:“让萧掌柜去吧,他比较熟悉!你注意盯着楼上今天来的两男一女!两个契丹人男子和一个大宋女子!”
“啊?契丹人?”范若云迷糊了,怎么会有契丹人?难怪那两个男子戴着帷帽!
张皓没有时间跟他解释,让他赶快去告诉萧掌柜。
“大哥,你呢?”范若云问道。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暂时不便露面。你们打探到消息马上来告诉我!”张皓说道。
范若云答应一声,出了里间。
范若云来到柜台后面,萧掌柜正盯着楼上的动静。
范若云附在萧掌柜耳边,告诉萧掌柜赶紧去州衙找周文质。
萧掌柜领命,出了悦来客栈。
范若云一边招呼着客人,一边观察着二楼的9号和10号房间,他奇怪地发现,两间房间的门一直紧闭着,没有看到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出来!
将近正午时分,范若云坐在柜台边休息,萧掌柜从客门外进来,神色有些慌张。
范若云起身,准备问萧掌柜出了什么事。
萧掌柜却径直走进里间。范若云也跟了进去。
张皓看到萧掌柜进来,萧掌柜神情紧张,张皓忙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大事不好!”萧掌柜抹了一把头上的汗,说道。
“何事?”张皓也有些紧张地问道。
“我今天去州衙,看到了周将军正和刺史大人在商量事情,知道了一件不好的事情,我之前移交给刺史的两个契丹人,逃了!”萧掌柜惊恐地说。
范若云也一脸惊恐,好不容易在小鬼庙抓住了两个契丹人,又让他们跑了!
张皓脸上的紧张消失了,脸上没有任何变化,萧掌柜惊讶地看着张皓,问道:“你不觉得意外么?”
“我已经知道了!”张皓淡淡地说道。
萧掌柜睁大眼睛:“你早就知道?”
“是的,今天来住店的,头戴帷帽的人,其中有一个就是逃跑的契丹人!”张皓说道。
萧掌柜脸上现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竟然没有发现!
“他们是怎么逃脱的?”张皓问道。
“我把那两人交给刺史大人,刺史大人让牢头把契丹人关进大牢,但没料到,那牢头也是契丹人,某天晚上,他们三个人一起逃脱了!”萧掌柜说道。
张皓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契丹人是用这种方法逃逸的!
那个牢头也是契丹人,是契丹人劫掠之后留下来的谍探?还是刺史大人来易州之后混入的谍探?
张皓有点想不明白。
“刺史大人没有缉拿逃犯吗?”张皓又问道。
“刺史大人当日全城搜捕,但那三个人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点消息!易州城在契丹人逃脱之后,也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所以刺史大人认为契丹人已经逃出了易州城。没想到……”萧掌柜继续说道。
张皓站起身,走到范若云身边,拍着他的肩膀,说道:“白天,他们不敢有什么大动作,太显眼,你去外面,看住楼上!”
范若云赶紧出了里间,刚从里间出来,他看到一个戴着帷帽的人走出了悦来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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