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尸手中紧攥的考卷上，“景泰二年”的朱砂印已洇成血团。
吕生轻笑一声，折扇敲在掌心：“晚生赴京赶考，身无长物，唯有一腔肝胆可照幽冥。”
话音未落，槐根处窜出数十条血藤，藤蔓尖端生着人眼般的瘤节。
瘤节忽地睁裂，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珠，瞳孔中映出二十口薄棺的倒影。
棺椁自地底缓缓升起，棺头铜镜折射冷月寒光，正照北斗七星方位。
镜面忽现涟漪，映出的却不是星月，而是武周明堂的九重金阙——那正是载初元年，则天皇帝以狐妖血祭天的场景！
我欲扬蹄嘶鸣，吕生掌心忽透来灼热，低语如蚊蚋入耳：“且看东南角棺椁。”
凝目望去，铜绿斑驳的镇魂钉上，乾封泉宝的铸纹在月光下若隐若现。
这分明是武周年间的镇邪古钱，当年铸此钱时，曾熔炼终南山锁妖塔的断剑为胚，专克狐族精魄。
老丈的灯笼却在此刻暴涨青光，照见钉头缠绕的几缕白毛——那是带着龙涎香气的狐尾毫！
“好个借阴养阳的局！”
吕生折扇忽展，扇面泼墨山水竟化作《推背图》第四十二象——“美人自西来，天朝中日渐安”。
图中美人回首处，朱砂一点恰落在老丈眉心。
槐树骤然剧震，万千灯笼同时吐出青烟，烟中浮现历代暴毙举人的残影：或七窍流血紧攥考卷，或胸腔空洞爬满蛆虫。
他们的官袍补子上，“显庆景龙开元”等年号的绣纹，正与人皮灯笼的印记一一对应。
血池忽地沸腾，腐尸手中的考卷腾空而起，展开竟是一幅《太阴炼形章》的经络图。
吕生咬破指尖凌空画符，血珠凝成“敕令”二字压向图卷。
霎时间，地底传来狐啸，东南角的棺盖猛然掀开，一具身着景泰蓝宫装的女子尸身直挺挺立起，手中握着的，正是与吕生腕上一模一样的北斗铜钱链！
老丈喉间发出咯咯怪笑，面皮如蛇蜕般剥落，露出青灰的真容——额间“崂山弃徒”的黥印已溃烂生蛆。
“这局从显庆三年摆到景泰二年，等的就是你这具纯阳骨！”
他手中招魂幡一挥，满树人皮灯笼应声炸裂，灯芯中的婴儿心脏如雨坠落。
血池翻涌成浪，将我们卷入一个猩红的漩涡……第二章盲驴开眼吕生勒住缰绳，青驴的蹄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