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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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谢长离江清瑟 更新:2025-04-19 17:5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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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长离的身子明显僵住了,许久,他才低声道:“自然……是爱的。”
他在撒谎。
江清瑟太了解他了,他每次说谎时,指尖都会无意识地摩挲袖口,就像现在这样。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
他是太子,她是丞相嫡女,慕流萤是国公府千金,他们三人自幼一起长大。可从小到大,谢长离眼里永远只有慕流萤。
年少时,他们三人一同在御花园玩耍,谢长离的目光永远追随着慕流萤;宫宴上,他总是第一个发现慕流萤酒杯空了;先帝赐婚慕流萤给他那日,他欣喜得喝了一夜的酒。
他如此爱慕流萤,她认了。
可慕流萤呢?
他被贬流放,她几乎是第一时间送来退婚书,扬言一刀两断。
那日,谢长离攥着那封信在雨里站了一夜,肝肠寸断,目眦欲裂,慕流萤却连府门都未曾打开。
是她撑着伞找到他,是她衣不解带地守着他,是她陪他走过漫漫三千里,在他哽咽着说“别丢下我”时,一遍遍在他耳边说:“我在,我永远都在。”
可他的心,终究是捂不热的。
好在,她看清了,也不会再捂了。
江清瑟轻轻笑了笑。
兴许是心虚,听见这笑声,谢长离心头莫名一紧,刚要开口,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慕姑娘心口疼得厉害,请您快去看看吧!”
谢长离立刻松开江清瑟,清冷的面容染上一抹急切:“瑟瑟,孤去去就回,她要是死了,日后孤还怎么报复?”
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江清瑟望着那扇晃动的殿门,轻轻笑了。
而他这一走,就再没回来。
接下来的日子,东宫处处流传着太子宠爱慕姑娘的佳话。
他为慕流萤重建了摘星楼,只因她说喜欢看星星;他命人从江南运来新鲜荔枝,只为博她一笑;他甚至亲自为她描眉梳发,做尽了一切恩爱夫妻才会做的事……
“姑娘!那些贱婢竟敢在背后嚼舌根,说您这太子妃之位迟早是慕流萤的!奴婢这就去撕了她们的嘴!”丫鬟青吟气得眼眶发红。
“不必。”
江清瑟平静地绣着嫁衣,
那是为和亲准备的。
“随她们去吧。”
她本就不会是谢长离的太子妃。
这天,她正在院中修剪花枝,忽听几个侍女议论——"
江清瑟没有说话。
谢长离当她默认,转身欲走。
“谢长离。”她忽然开口。
他回眸:“嗯?”
“再见。”她轻声道。
他怔了怔,随即失笑:“瑟瑟,明夜见。”
“日后,你我日夜相见。”
江清瑟望着他挺拔的背影,轻声道:“日与夜,都不再见了。”
可惜这句话,消散在了关门的余音里。
翌日,出嫁的时辰到了。
东宫张灯结彩,喜乐喧天。
宫门外,两顶一模一样的喜轿并排停放。
慕流萤早已候在轿前,见江清瑟出来,红唇勾起一抹得意的笑。
她今日亦是凤冠霞帔,虽为侧妃,排场却不输正室。
“姐姐。”她娇声唤道,指尖轻抚尚未显怀的小腹,“长离哥哥答应我了,今夜会来我宫中。”
她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而你,只能独守空房。”
江清瑟静静看着她,眼底无波无澜。
慕流萤见她毫无反应,眼底闪过一丝恼恨,又笑道:“不过姐姐放心,日后……这样的日子还多着呢。”
江清瑟终于开口,声音极轻,却字字清晰:“慕流萤。”
“嗯?”
“祝你和谢长离,百年好合。”
慕流萤一怔,随即笑得花枝乱颤:“姐姐真是大度呢。”
江清瑟不再多言,转身走向喜轿。
“起轿——”
喜乐骤响,两顶轿子同时抬起。
没人发现,两顶轿子驶向了不同的方向。
一顶向东,驶入东宫,红烛高照,洞房花烛。
一顶向北,驶出皇城,风雪漫天,远嫁和亲。
江清瑟坐在北狄使团的喜轿上,最后掀帘看了一眼皇城。
谢长离,此去经年,
从此你我日月不相见,山海不相逢。
"
江清瑟醒来时,眼前一片朦胧。
她眨了眨眼,视线里浮着一层血色薄雾,像是隔了一层纱。
青吟扑到床边,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小姐!您终于醒了!太医说……只差一寸,您的眼睛就……”
她没说完,但江清瑟懂了。
只差一点,她就要瞎了。
她缓缓抬手,指尖轻触缠在眼上的纱布,忽然笑了:“青吟,别哭了。”
“小姐,您疼不疼?”青吟眼泪砸在她手背上,“您疼就哭出来,别憋着……”
江清瑟望着帐顶绣的鸳鸯,想起昏迷前那一幕——
谢长离挥剑斩断琴弦,木刺飞溅入她眼,而他头也不回地抱着慕流萤离去。
心脏确实疼,可眼泪却流不出来了。
她轻声道:“哭,也得有人心疼啊。”
没人疼,就不哭了。
青吟哭得更凶,几乎要背过气去。
就在这时,殿门被推开,谢长离大步走了进来。
青吟再也忍不住了。
她猛地扑跪到他面前,重重磕头:“太子殿下!求您垂怜小姐一次吧!”
“当年她为了陪您流放,挨了相爷和夫人整整九十九鞭!鞭鞭见血啊!”
“相爷至今不肯原谅她,放言与她此生不复相见!小姐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您了啊!”
谢长离身形一僵。
他看向床榻上的江清瑟,她安静地躺着,纱布下的眼睛不知是睁是闭,唇色比宣纸还白。
他忽然想起流放路上那个雨夜,她发着高烧,却把最后一件干衣裹在他身上。
那时他问她为什么跟来,她笑着说:“因为殿下在这里呀。”
他不知道,原来陪她流放之前,她竟挨了整整 99 鞭!
谢长离心头颤了颤,将她冰凉的手包在掌心。
“瑟瑟,孤没想到琴弦会伤到你。”他声音发紧,“当时只顾着她腹中孩子……”
意识到失言,他急忙改口,“孤是说,那孩子留着还有用……”
江清瑟静静看着他眼底的慌乱,多可笑,连谎言都编不圆了。
“往后绝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他抚着她的脸,承诺道,“这几日孤休沐,只陪你一人。”
接下来的日子,谢长离像是要把亏欠的都补回来。
尚宫局送来十斛南海明珠,他一颗颗挑出最亮的,嵌成盏灯放在她床头:“这样夜里就不会暗了。”
她喝药怕苦,他便让人在蜜饯里裹上药丸,哄孩子似的喂她:“最后一颗,乖。”
慕流萤的丫鬟来请了三次,他一次都没见,连奏折都搬来她殿里批。
可江清瑟的心,却像一片荒芜的雪原,再也生不出一丝温度。
她只是沉默地绣着嫁衣,一针一线,仿佛要把所有的痛都缝进去。
谢长离从身后抱住她,吻了吻她的耳垂,低笑道:“总是绣嫁衣,就这么迫不及待嫁给孤?”
江清瑟指尖微顿,轻声道:“是很迫不及待。”
但不是嫁给你。
这件嫁衣绣好之际,就是她彻底离开他的那天。
晚膳时,谢长离明显心不在焉。
慕流萤的丫鬟又来了,在殿外哭哭啼啼。
江清瑟放下玉箸:“殿下去吧。”
“不去。”谢长离夹了块虾仁放在她碗里,“上次是孤疏忽了你,孤对她只是报复,只要她肚子里的孩子便好,平日里,自然是要留在你身边。”
江清瑟垂眸看着碗里的虾仁。
说要留在她身边,却连她吃了虾仁便会浑身起疹都不记得。
"
第一章
“太子殿下,您当真要瞒着江姑娘剜出她的心头血,给慕姑娘治病?”
老太医握着匕首的手在发抖,烛火映着他额角的冷汗。
床榻上,江清瑟单薄的身子陷在锦绣被褥里,脸色白得像是冬日的初雪。
谢长离的语气比殿外积雪还冷:“是!孤已给她喂了麻沸散,如今她昏睡过去,不会醒来,你速度快些!”
老太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不忍道:“太子殿下,微臣实在下不去这手……江姑娘当年陪您流放三千里,早已病痛缠身,如若再剜心头血,她醒后必定痛不欲生啊……”
“够了!”谢长离厉声打断,眼底寒意慑人,“既然你下不去手,那孤亲自来!”
他一把夺过太医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江清瑟的心口。
“唔……”
床榻上的人儿指尖微微一颤,却无人察觉。
鲜血涌出,谢长离迅速用玉碗接住,待盛满后,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太医也踉踉跄跄地跟上,殿门重重合上,脚步声渐远。
床榻上,江清瑟缓缓睁开眼,冷汗浸透了鬓发。
她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那声痛呼溢出来。
疼,好疼……
没人知道,她根本没昏睡过去。
半个时辰前,谢长离亲手端给她一碗琼脂玉露,她刚饮下便觉不对,硬生生呕了出来,却没想到,原来里面加了麻沸散。
为的就是让她昏睡,好剜了她的心头血去救慕流萤?!
她颤抖着抬手,捂住心口处狰狞的伤口,鲜血仍从指缝间渗出,染红了雪白的寝衣。
多可笑啊……
三年前,太子谢长离惹怒龙颜,被贬流放,满朝文武避之不及,昔日围着他打转的王孙贵女们避如蛇蝎,连他青梅竹马的未婚妻慕流萤都当众退婚,生怕被他牵连。
唯有她,不顾家族反对,执意追随他而去!
流放路上,山匪劫道,是她替他挡下一刀;寒冬腊月,食不果腹,是她省下口粮全留给他;他高烧不退时,是她割了自己的手腕以血为引给他喂药……
她陪他吃过馊饭,睡过草垛,熬过三千里风霜雨雪。
可如今,他复位东宫,慕流萤不过跪在宫门前哭诉几句苦衷,他便心软了,甚至不惜剜了自己的心头血去救她!
她踉踉跄跄地下床,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心口的伤随着动作撕裂般疼痛,却比不上心中万分之一。
慕流萤的寝殿灯火通明,透过半开的窗棂,她看见谢长离正小心翼翼地将那碗心头血喂入慕流萤口中。
“疼……”慕流萤紧闭双眼,盈盈含泪,“长离哥哥,我好疼……”
谢长离身形一僵:“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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