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虫卵。”
马向阳摘下手套拍死只飞蛾:“夜蛾幼虫,专啃花铃。”
“用糖醋液诱杀。”
我扯过记录本画示意图,“废糖蜜兑水,加敌百虫......敌百虫早用完了!”
二虎急得跺脚,“供销社说月底才到货!”
马向阳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串钥匙:“开我柜子,最底下那坛。”
坛子里腌着缸酸黄瓜,底下压着个油纸包。
我抖开纸包,呛得连打三个喷嚏,是攒了半年的烟叶末子。
“拌上废机油,撒地头。”
马向阳抓了把烟末搓碎,“夜蛾怕这个味儿。”
二虎捏着鼻子往铁桶里倒机油:“组长你不过了?
这烟叶比白面还金贵!”
马向阳往我这边瞟了眼:“总比棉苗绝收强。”
晌午,我拎着铁桶沿地垄撒药。
马向阳不知从哪钻出来,草帽檐往我头上一扣:“吴老让你去接电话。”
公社总机转了三道线,我妈的声音尖锐刺耳:“永强带人把咱家门槛踏破了!
非说你藏私!”
“让他翻。”
我攥着电话线打结,“缝纫机底板夹层有惊喜。”
挂电话时瞟见马向阳在门口晃悠,手里端着碗绿豆汤。
我仰头灌下半碗,才发现碗底沉着两颗红枣。
“二虎放的。”
他扭头看墙上的育种图,“说是补血。”
虫害控制住的第二天,县里的吉普车卷着尘土冲进了试验站。
农业局领导握着我的手直晃:“高小芸同志!
你的抗病棉种通过部里认证了!”
大红奖状铺在办公桌上,马向阳用镇纸压住卷边:“今晚加餐。”
二虎他们起哄要喝酒。
辣酒烧得喉咙冒火,我扒着窗框透气。
马向阳忽然挨过来:“县农科院来调令,请你去当技术顾问。”
“你推荐的?”
他笑了笑,“是吴老,所以你要去吗?”
夜风吹散了酒气。
我揪了片窗台上的野草:“这的虫还没治完。”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一脸担心,“手怎么了?”
“配药灼的。”
我抽回手藏背后,“死不了人。”
庆功宴闹到后半夜,杨永强又来扒门缝。
马向阳拎着泔水桶出去,回来时袖口沾着泥:“他鞋底抹油跑得挺快。”
我递给他湿毛巾:“不值当动手。”
“没动手。”
他擦着手指关节,“给他看了咱的结婚申请。”
酒劲轰地冲上了脑门。
我攥着酒瓶子瞪他:“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