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全是虚妄命数!”
船底棺椁轰然洞开,涌出的不是尸气,而是我当年被抽走的七情六欲。
怒魄化作赤蛇缠住北斗灯笼,哀魄凝成寒霜覆满锁魂链。
最痛的是那团爱魄,竟是只被拔光羽毛的相思鸟,它撞进心口时,我尝到苏青唇间残留的合欢酒味道。
冥府开始坍缩,忘川水倒灌进天空。
在末日般的景象里,我终于握住那截生锈的棺材钉。
钉身的咒文在掌心游动,竟是苏青用百年香火写的和离书——她早将真正的婚契刻在我的脊骨上,那些摆渡时被亡魂刻下的往生印,每一笔都在临摹她未写完的聘礼单。
我攥着棺材钉扎进左眼时,听见了琉璃碎裂的脆响。
混着水草的假眼珠在掌心蠕动,淌出的不是血,是苏青绣嫁衣时用的金丝线。
右眼陷入黑暗的刹那,那些被忘川水模糊的记忆突然锐利起来——八百年前中元夜,我们确实共饮过冥河之水。
河底三生石从逆流中浮起,石面上浮现的却不是前世今生,而是密密麻麻的签文。
每道裂痕都是我曾为亡魂刻下的往生印,最深的沟壑里嵌着半块龙凤喜烛,烛泪里封存着苏青被撕碎的合婚庚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