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口问:“你怕死吗?”
赵梓幽没有说话,微眯冷眸。
“倘若,将你四肢砍断,喉管割断,任你窒息而死呢?”
我接着问。
赵梓幽看我的眼神,越发冷厉。
“又倘若,一支箭一支箭地射穿你的身体,十支、百支之后,才让你血尽而死呢?”
我继续问。
乱战之中,这样的死法,算是幸运了,我还见过更惨烈、更痛苦的死法。
我对赵梓幽道:“世子,你有喜怒哀乐,你是血肉之躯,便要别人去做无感无情的硬铁兵器。
可他们的血也是红的,是热的。
他们知道痛苦,他们更怕痛苦。
兵器,会流血吗?
会痛苦吗?
不会——所以,从来都没有兵器,只有人。”
赵梓幽视人命如草芥,战场作台,人命为舞,以满足自己疯狂的嗜好。
若反过来,他不是世子, 没有权势,还敢轻描淡写地将人当作“兵器”吗?
说来说去, 无非是权贵与蝼蚁, 一个能肆意,一个被碾碎。
25回府路上,赵嘉煜趴在马车的小桌后, 撸着袖子奋笔疾书。
他最近已经很用功了,但这样的架势, 我也是头一次见。
“……军武学院?”
我看见了打头的几个字。
“嗯,”赵嘉煜略微停笔, 笑着看我, “媳妇儿, 你会打仗, 武功高强。
我会画图, 能做弓弩。
我们创办一个培养军武将领的私塾。
江山代有人才出,并不是只有打仗才能强国。”
我垂了垂眼眸, 没说话。
赵嘉煜迟疑道:“你觉得,不好?”
我缓缓道:“赵嘉煜, 你的这个学院,可收女子?”
“你要求的话, 可以收呀。”
赵嘉煜点头。
“不是可以,是本就该,”我定定地看向他, “指挥作战,画图设计, 原就不拘男女。”
赵嘉煜想了想,大笔一挥。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所以, 学院的名字便叫作——劝降学院!
……嗷疼……劝、劝人学院也行啊……那——你说什么都行,媳妇儿, 你轻点打……!”
……26“赵嘉煜。”
“诶!”
“你将来是要做皇帝了吗?”
“那是皇伯父才能决定的事,他认同我, 我便做, 他不认同我……如何?”
“那日的话, 虽天真可笑, 我却不愿收回。”
做皇帝, 能帮千万人。
做亲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