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整理遗物时衣橱里突然多出来的空间。
<铅笔尖在素描本上游移，画出的问号一个比一个尖锐。
第三个问号的尾巴戳破了纸面，铅芯在下一页留下深灰色的印记——那里原本记录着张砚每次借书的时间：15:07、15:12、15:05，精确到秒的数字旁还画着天气图标。
现在这些数据被疯狂增殖的问号淹没，像暴风雪中迷途的坐标。
当她第十次描摹同一个问号时，指甲边缘的倒刺突然勾住了版权页。
泛黄的纸张上，“2018年11月张芳捐赠“的印章洇着淡紫色印泥，张字最后一捺有些晕开，像是盖章时有人手抖。
这个发现让她的呼吸凝滞——张砚写在书签背面的字句突然浮现在脑海：“1995年秋，我在儿童区摔碎过一个蓝色马克杯。
“当时钢笔在“杯“字上洇开的墨迹，和此刻印章晕染的痕迹，在她眼前重叠成同一个女人的轮廓。
窗外的雪下得更密了。
小满无意识摩挲着书脊烫金的山茶花纹，突然触到一道几乎不可察觉的凹痕。
对着光线倾斜四十五度角，才看清是极浅的铅笔字：“砚砚的第七个生日“。
她的拇指猛地缩回，仿佛被这行字烫伤。
原来这不是普通的旧书，而是张砚母亲留给他的时光胶囊——每一处折角、每一片花瓣、每一个铅笔标注的日期，都是母子之间无人知晓的密语。
素描本上的问号突然被水渍晕开。
小满才发现自己的眼泪滴在了“周三三点借阅者“的标题上，墨水化开成蓝色的雾。
她慌乱地合上书，却看见封底借阅卡的最后一行：张砚的名字后面跟着铅笔写的“调休，下周归还“，字迹比平时潦草，像是匆忙间留下的路标。
在雪光映照的寂静里，小满突然听见十二岁那年的声音。
父亲在病床上指着窗外说：“满满，你看那些雪，每片都带着它出发时的云的温度。
“此刻她终于明白，有些人就像雪，你以为他消失了，其实他只是带着所有的记忆，在你看不见的地方，静静等待重逢的坐标。
第四节：锁孔里的光闭馆铃声响起前的十分钟，小满的指尖悬在借阅卡上方。
张砚的名字后面那行“调休，下周归还“的字迹比平时潦草，钢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