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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门丑女:养个夫君好种田后续+全文

湘君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国东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指向唐氏,咬牙道:“那个谁,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谢家,生是我谢家人,死是我谢家鬼,你休想和离。”唐氏听到这话,难得的她还能站着对上谢国东的眼神,然而她全身都发着抖,虽挡在谢宁身前,她却仍旧感到她深入骨子里的惧意与愤怒。是有多大的怨恨,到了这个年纪拼死都想要和离。谢宁瞧着谢家这么多人,打是打不过了,恐怕连闯出谢家院都成问题,她朝左右看了看,看到墙角放着的一把锋利的砍柴刀,她眼睛一亮,乘着所有人都盯着唐氏去了,她二话不说冲过去捡起了砍柴刀护在了唐氏的面前。谢宁用刀指着谢国东说道:“今天我和奶奶若是不能走出这谢家,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她手中的刀子左右晃动,刀锋反射出的光茫照在人的脸上很是吓人,谢家人吓得连连后退,瞧...

主角:唐氏谢宁   更新:2025-04-16 16: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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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唐氏谢宁的其他类型小说《农门丑女:养个夫君好种田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湘君”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国东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指向唐氏,咬牙道:“那个谁,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谢家,生是我谢家人,死是我谢家鬼,你休想和离。”唐氏听到这话,难得的她还能站着对上谢国东的眼神,然而她全身都发着抖,虽挡在谢宁身前,她却仍旧感到她深入骨子里的惧意与愤怒。是有多大的怨恨,到了这个年纪拼死都想要和离。谢宁瞧着谢家这么多人,打是打不过了,恐怕连闯出谢家院都成问题,她朝左右看了看,看到墙角放着的一把锋利的砍柴刀,她眼睛一亮,乘着所有人都盯着唐氏去了,她二话不说冲过去捡起了砍柴刀护在了唐氏的面前。谢宁用刀指着谢国东说道:“今天我和奶奶若是不能走出这谢家,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她手中的刀子左右晃动,刀锋反射出的光茫照在人的脸上很是吓人,谢家人吓得连连后退,瞧...

《农门丑女:养个夫君好种田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谢国东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指向唐氏,咬牙道:“那个谁,你永远都别想离开我谢家,生是我谢家人,死是我谢家鬼,你休想和离。”

唐氏听到这话,难得的她还能站着对上谢国东的眼神,然而她全身都发着抖,虽挡在谢宁身前,她却仍旧感到她深入骨子里的惧意与愤怒。

是有多大的怨恨,到了这个年纪拼死都想要和离。

谢宁瞧着谢家这么多人,打是打不过了,恐怕连闯出谢家院都成问题,她朝左右看了看,看到墙角放着的一把锋利的砍柴刀,她眼睛一亮,乘着所有人都盯着唐氏去了,她二话不说冲过去捡起了砍柴刀护在了唐氏的面前。

谢宁用刀指着谢国东说道:“今天我和奶奶若是不能走出这谢家,我也要拉一个垫背的。”

她手中的刀子左右晃动,刀锋反射出的光茫照在人的脸上很是吓人,谢家人吓得连连后退,瞧着她烧毁的半张脸血肉模糊的样子,还有她嘴角留下的血迹,以及她手上的砍柴刀,都相信她是一定敢下狠手的,如今的谢家五丫头与以前的果然不同了,敢反抗了。

谢国东原本还气势凌人的,这一刻也焉了,许是刚才被撞得摔倒腰痛得厉害,这会儿往谢义身后躲。

谢义也是暗自心惊,这个丫头敢拿刀指着长辈,看来不是善茬,于是退后了几步温声劝道:“五丫头,听话,将刀放下,你奶奶要和离那就和离,咱们好好商量。”

“答应我奶奶和离,现在就写和离书。”

谢宁说话时很激动,手中的刀感觉能随时甩出去,谢家人惊心胆颤的,生怕甩自己的身上。

谢义只好回头小声向谢国东劝道:“今天这事一但传开,咱们谢家族人的希望就没了,你要为文生和文全着想一下,既然要和离,你就答应算了,这么大年纪,到时在外头吃了苦头,指不定又求着回来呢。”

谢国东盯着唐氏,脸上的横肉却是抖动了几下,再看到孙女那仇恨的眼神与手头的砍柴刀,他冷哼一声,“离开我谢国东,且看你怎么活,不知死活的东西,将来反悔,便是饿死在外头我也不会再收留你的。”

随即谢国东气愤的转身出去。

于是谢义叫来村里的老童生当着全村的面写下和离书,唐氏与谢国东终于和离了,这年唐氏已经五十岁,玉兰村的村民都不明白她一个五十岁做奶奶的人了,为何还要与谢国东和离,再忍几年也就过去了,但看到祖孙两受伤的模样,也就默了声。

待唐氏拿到和离书的那一刻,谢宁感觉自己握刀的手都失去了知觉,不紧张是不可能的,尤其刚才她真的生了同归于尽的心思。

唐氏拉着谢宁要走,谢宁却是站着没动,她手中的刀指向谢家人,眼神却看向谢义,说道:“村长,我和奶奶自立门户,可是我的脸伤成了这样,谢家必须给我赔偿。”

谢义意味不明的看了谢宁一眼,尤其看到她那股子狠劲,心头气愤,却不好发作,只好问道:“你要什么补偿?”

“补偿看病的银子,还有我们落脚的地方。”

谢宁才开口,那边李氏躲在丈夫背后激动的回嘴:“你做梦,家里哪里有银子,想都别想。”

谢家人下意识的都朝前走了几步,那模样,要是谢宁手上没有刀,对面的人怕是要冲上来了。

谢义此时开了口:“将东边山脚的茅屋给你们,那儿有一大块荒地,也够你们俩生活了,再说那儿隔着村里远些,也免得再产生误会。至于脸上的伤,家徒四壁的能有什么银子,我家里尚有几两桐油,你们拿去抹伤。”

谢义果然只帮着谢家人,此时他带着警告的眼神看着谢宁,谢宁再看向村里人,见全村这么多看热闹的,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看来这个村里被谢家族人管控起来了,外姓人想要在村里生存下去,都不敢得罪村长。

谢宁不仅左脸痛,此时脑壳也是痛的,刚穿越过来的不适之感令她手中的刀都有些握不稳,而旁边唐氏的身子却仍旧在颤抖着,想必能和离,于她来讲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不待谢宁再发狠,唐氏一把抱紧谢宁,夺下她手头的刀,朝谢义应了一声好,接过村长手中的地契,就强行拉着谢宁往院外走去。

祖孙两人出院门,村民们纷纷让开一条道,看着两人,无尽唏嘘,一老一少两女的,这要如何生存下去?

谢宁被唐氏强行拉着往山脚下去,离开了村里,唐氏忽然脚步一顿,“啊”的一声哭了,“我等今日等了三十多年,这简直就是一场噩耗。”

谢宁默默地看着唐氏,她有前身的记忆,记忆里,唐氏一直被谢家男丁凶,谢国安不在乎这个妻子,从来没有喊过名字,都是喊那个谁,而底下的儿子也是有样学样,对母亲是没有半分恭敬的,几个儿媳妇也当这个婆母不存在似的。

只是看着两鬓生了银发的唐氏不怕死的与谢国安和离了,可想而知她逃离谢家有多不容易。

“奶奶,以后我会孝顺你的。”

谢宁忍不住开口,不为前身,就为刚才她用生命护她的那一幕,她决定了,以后她就是自己唯一的亲人了。

唐氏一脸欣慰的看着她,拍了拍她的手,便又大步朝山脚下去。

谢宁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魂穿到这个朝代来的,看着自己身上穿的右衽粗布衣裙,她不得不承认,她回不去了,不过她也不想回去,上一世她是孤儿,大学毕业后她拜入资助他的师父门下,跟着师父做美容业。

利用所学,她跟师父研制出一张秘方正是疤痕修复术,然而在他们第一次准备给客户做疤痕手术测试的路上,小车被大货车撞翻,她就来到了这个时代,不知师父怎么样了?

正在谢宁发呆之际,茅屋里的唐氏喊她进去。

唐氏打开带出来的包袱,将里头一块白净还绣着一枝梅花的手绢放她手中,“孩子,带上这个,以后你好出门。”

谢宁看着漂亮的手绢,她朝脸上比了比,大小合适,带在脸上,露出灵动的眼睛和光洁饱满的额头,若不看脸,凭着一双眼睛,她长得还是挺漂亮的。

随即唐氏又从包袱里拿出一件衣裳,瞧着是用一块麻布包裹了几层,很是珍惜的样子。

“你明个儿就去一趟县城,将这件衣裳给当了,有了银子,咱们就能过日子。”

谢宁将衣裳展开,只见是一件大红绸缎喜服,上面用金丝线绣的花绘栩栩如生一般,不仅绣功了得,便是这衣料也是上乘。

谢宁摸着柔软的绸缎衣料,心想着这衣裳要是放在前一世,那必定能拍卖出高价钱。

此时唐氏开了口,说道:“这是我当年出嫁的时候自己绣的,一直藏着,好在没被人偷了去,你明个儿就将衣裳当了,这衣裳留在咱们手上恐怕会惹祸上身。”

谢宁应了一声好,没想此时茅屋外有了动静,闹闹哄哄的似乎来了几人。


李氏看着两人的背影离去,跺了一脚,就回谢家院里向丈夫煽风点火去了。

从村里走过去,不少村民都看到了,谢宁带着面纱,而那少年郎却是一身粗布衣裳,头发凌乱,也是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模样的。

玉兰村里外姓人这么多,再多一个也没什么,村民的包容性是极强的,唯独姓谢的原住民却是看不惯的。

到了山脚下,萧煜将粮食放在厨房里,看到那破旧的灶台根本没法烧火,再瞧着这家徒四壁的茅屋,萧煜打量了一眼,随即便往后山去。

而谢宁没有注意到他,花了这么多的银子买了一个奴隶,她心里正虚着,于是赶紧入屋禀明原委。

唐氏一听她当的是活当,心头便不痛快了,再听到她救了一个奴隶,将银子全部花完,便生了气。

唐氏坐在破旧的木床上,看着孙女儿,气得脸都白了,“谁让你擅自作主将银子花了的,你以前那么听我的话,今个儿胆子这么大,这些银子转眼没有了,咱们吃什么?”

谢宁忙将粗粮拿出来,“奶奶,我想好了的,这些粗粮虽然味道差一些,但还能填饱肚子,我一定会尽快想出赚钱的法子。”

唐氏听着,心情仍旧不好,说道:“你买来一个奴隶,你就得多养一张嘴,若是遇上不听话的,不但不护主,还会恶奴欺主,咱们两人在村里本就势弱,非要找来这么一个不齐心的人放在身边,你现在赶紧放他走。”

谢宁心想着那少年瞧着心地还好,不知道他怎么就沦落到奴籍去了,但也着实可怜。

此时谢宁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一声,原本面色严肃的唐氏见状,心疼的问道:“你回来的路上没有吃呢?”

谢宁点头,“我想做一些青菜汤就着馒头与奶奶一起吃。”

她将带回来的不少野菜给唐氏看,原本还想斥责一番的唐氏这一下心软了,事已至此,先让孩子吃饱要紧。

于是唐氏接过野菜和馒头,便一同出了屋,就见原本破烂的灶台此时已经用泥石码好,灶台没干,那少年却又在修着厨房见天的棚顶。

这一下唐氏和谢宁都惊了一跳。

少年仍旧是一头乱发,看不到他的真容,但他显然很勤快,就这么短短时间,他做了不少事,谢宁终于露出笑来,不愧是她花了重银买下来的人,这一下她看向唐氏,想来她会同意少年留下的。

然而唐氏却是冷哼一声,说道:“倒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以后跟着我们,我们有一口吃的就不会落下你,但是我们是主,你是奴,你就得勤快,一但被我发现你偷懒,我就将你卖给牙人。”

唐氏面色严肃,可不是说假的。

少年明显的动作一顿,他没有作声,随即又忙碌起来。

有了灶台,又有萧煜捡来的柴禾,很快野菜汤就做了出来,馒头蒸热了出锅,谢宁给萧煜也送上一碗热汤和两个馒头,萧煜正准备拒绝,毕竟自己今个儿吃了那么多,他正要说话,谢宁便说道:“你也一直跟着我没有吃,今个儿粮食也是你扛回来的,就吃了这两馒头当晚饭了。”

萧煜朝唐氏看去一眼,唐氏板着脸并没有说话,他便接住了,他这个年纪正是能吃的时候,其实今个儿吃的馒头根本没有吃饱,但他害怕不被两人收留,所以不敢放开了肚子吃。

三人坐在石头上吃着,饿得不行的谢宁感觉馒头都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吃食了,没想这个时候李氏带着谢家人过来。

谢家两兄弟直朝唐氏走过来,谢二虎压着性子问道:“娘,我听媳妇说你今个儿卖了那嫁衣买了粮食,我先前还不信,眼下看着你们吃馒头我倒是信了,爹说了,那嫁衣也是咱们谢家的,娘就将余银拿出来吧。”

“娘是知道我们的,谢家一大家子,两孩子还在读着书,手头最是缺银子,娘既然能心疼宁姐儿,也得心疼心疼全哥儿和生哥儿。”

谢二虎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唐氏才吃了两口的馒头忽然觉得哽在了喉咙上,她的眼神看向两儿子,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果然是不假的。

“对,新嫁衣我拿去当了,买了粮食,但这件嫁衣是我当年自己亲自绣的,也是我的随嫁之物,怎么就成了你们谢家的东西了?”

唐氏心头虽然难过,但人却比在谢家时硬气了不少,这么些年在谢家隐忍,她终于自由了,她的胆子也大了些。

谢二虎眼看着就要发飙,李氏听着这话就走了过来,有些不满的说道:“娘,你一直偏心宁姐儿我们都不说什么,如今生哥儿和全哥儿多有出息的人,娘不疼他们就算了,还要将谢家的嫁衣给偷偷拿走,这是什么道理,什么随嫁之物,人都是谢家的了,哪还有自己的东西,不然我们就将这荒地收走,将这茅屋收走。”

唐氏气得面色铁青。

谢宁二话不说将脸上的面纱摘下,那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同时她也站了起来,盯着李氏和谢二虎,说道:“可别忘记了这个伤疤是怎么来的,真是知书达理的读书郎怎么会恶毒的将堂姐推入灶台烧伤了这张脸,你们非要计较,那我现在就去县衙,去敲冤鼓。”

谢宁的伤不流血了,可是比昨个儿更加难看,这两口子看着吓了一跳,也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萧煜在看到谢宁那受伤的半张脸时吃了一惊,他的眸里似有触动,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放下手中的碗,上前将谢宁和唐氏护在身后,眼神冷漠的盯着谢二虎夫妻。

谢二虎原本还心虚,如今被一个少年盯着,横蛮气就上来了,二话不说,上前就朝萧煜推了一把,没想手还没有碰到少年的肩膀,手腕就被少年扣下,接着一个扭转,谢二虎吃痛,痛得哇哇叫。

李氏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拍打萧煜的手,没想萧煜身形一动,谢二虎凭空飞起,再落下时摔了一个狗吃屎。

明明一个长年干农活的壮汉却敌不过一个瘦弱的少年,而且这少年一头乱发,只能看到一双凶狠的眼睛。

谢三虎有些震惊,于是捡起一根棒子就朝少年袭来,谢宁见状连忙提醒,“萧煜,小心。”


旁边围着看的百姓有的同情有的嘲笑,然而他们似乎都已经见惯不惯。

奴籍是最低下的,连穷苦的庄户都不如。

眼看着那少年终于承受不住爬在了地上,谢宁忍不住大喊一声,“住手,你们这么打下去,他就真的死了。”

那壮汉朝谢宁看来一眼,冷笑一声,手未停,说道:“死了便死了,如此还能少个人的吃食。”

谢宁见那少年忽然朝她抬头看来,一双细长的丹凤眸里是漆黑的眼瞳,此时像是带着恳求的眼神看着她似的,谢宁被他的眼神震憾住,一条生命就这样在眼前消失么?

谢宁于心不忍,开口说道:“要怎么样才可以不处死他?我买下他怎么样?”

她知道奴隶是可以买的,只是都很贵,不知她手头的银子够不够。

那壮汉一听到这话,立即收了手,左右这少年一路反抗,又毁了容,也卖不了好价钱,若能卖钱,那也不错。

只是那壮汉看到谢宁这一身瘦小的模样,还有她这粗布衣裳,一看就是个没钱的,壮汉扬着头开了口,“三十两银子,你可有?”

谢宁听到这话郁闷了,她哪有这么多银子,再说眼下手中的二十两银子也是她和唐氏拿来生存的,她初来乍道,还没有想到生存下去的法子,她岂能全部将银子花掉。

谢宁犹豫的表情全部落在那壮汉的眼中,壮汉又扬起了鞭子。

“等等,十五两银子,我只有十五两银子了。”

谢宁的话却是让周围围观的人很是惊讶,这么小一个孩子,手里头有十五两银子?

于是这些人都朝那壮汉看去,壮汉再次停了手,他冷笑道:“十五两就买走,我收下他的时候也不只这个数,可不做亏本的生意。”

“那你若是不卖,将人打死了,十五两银子也得不到了。”

谢宁铁了心。

围观的众人也附和出声,十五两银子在庄户中那可是一笔大数目,买这么一位少年,还得管他吃喝,怎么看也不划算。

不过壮汉听着谢宁的话似乎也有道理,打死了可是一文都没有。

“二十两银子,不能再少了。”

壮汉看着谢宁,且看她到底有多少。

谢宁一脸的为难,壮汉却立即叫人抬了那少年丢河里喂鱼,眼看着少年要被人甩下河去,谢宁只好再次张口,“十九两银子,我真的没有这么多,全部家当在这儿。”

那壮汉还想将人丢下,可是谢宁再也没能开口了,壮汉叫停护卫,收走谢宁十九两银子,解了少年的铁链,随即就要走,那少年看向壮汉开了口,“留下身契,钱货两清。”

壮汉仗着这小姑娘不懂,不交代身契,到时候再往官衙里一报,叫她人财两空。

没想这少年当面提醒,又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壮汉只好将身契拿出来,谢宁到这会儿才明白,若是她没拿身契,他就是个黑户,自然也不能留在她的家里,这壮汉真阴险。

少年看向谢宁,半张脸被凌乱的头发遮住,只露出凌厉的眼神,谢宁反应过来,赶忙收下身契,于是两人匆匆挤出人群,上了堤岸往官道上走去。

这一处人少,少年停下脚步,他走不动了,在地上盘膝而坐。

谢宁也坐了下来,她原本是打算看了码头就赶回去,到时与唐氏一同吃馒头的,眼下的钱全拿来买这少年了,她只剩下包袱里的馒头,还有那几百文现钱。

“可有吃的?”

少年忽然伸手朝谢宁的小包袱袭来,谢宁来不及反应,包袱就落入他的手中,翻开一看见是吃的,少年二话不说就一手拿一个馒头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谢宁要去抢包袱,少年显然会功夫,她根本近不了身,转眼看着他将馒头全部吃了,谢宁的肚子就这么不合适宜的咕噜一声,她又气又尴尬。

少年看向她,疑惑的问道:“你没有吃?”

“没,不都被你吃了么。”

她不仅没吃,唐氏还在家里等着她,也没有吃呢。

少年有些不好意思了,将空空的包袱还她。

“我叫萧煜,以后我跟着你。”

那意思是她就得养着他不成?他这么能吃,她可没有这么多钱养他。

谢宁气愤的起身,快步朝前走,少年也跟了上来。

到了县城,谢宁也没有理他,而是在包子铺前买了几个馒头,而后又去粮店买了两斗粗粮。这一次花了她三十文钱,看着手中这一点儿钱,她心头就不痛快了。

不过这少年带眼力见的,主动帮她扛着粮食往回走。

走回去仍旧要两个时辰,走得快些,一个多时辰也能到,谢宁故意走得快些,那少年吃了馒头后倒也有力气,不管她走得多快都能跟上。

半路上谢宁在路边看到了野菜,她高兴的停下脚步,于是小包袱里装得满袋野菜背回去。

眼看着村口要到了,谢宁也打起了精神,她朝少年看去一眼,仍旧见他有头发遮着脸,人也看着很瘦弱,不过还算有精神头,她忽然觉得家里有这么一个少年镇镇场子也不错,刚才看他反抗那壮汉,还能将壮汉扯到河里去,许是有些手脚功夫。

两人进了村,没想在村口就遇上了谢家二房李氏,李氏看到谢宁带着个陌生人进村,立即将人拦住,尤其看到少年身上扛着的粮食,心头疑惑,哪来的银子买吃食,莫不是那件新嫁衣果真在婆母的手中。

“二婶想要做什么?”

谢宁看到李氏便没有好脸色,她的脸还痛着呢,结了血痂,昨个儿只有唐氏用桐油给她抹了一下,好了一些,但这个仇她可是记得的。

李氏来到少年身边,伸手就要去夺那粮食,少年却是身姿灵巧,很快避开。

谢宁大声喊道:“二婶这是要抢我们的吃食不成?萧煜,我们走。”

现在她可不怕他们,有人镇场子了。

于是避开李氏后,两人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这十多两银子没有白花,便是让她从县城里扛回粮食也是困难,何况还要与李氏干架,她现在这么瘦弱怕是打不赢的。


唐氏的脸刷的一下变白,两人手忙脚乱的将衣裳藏好,谢宁从屋里出来时,就看到谢家两房的人都来齐了,她家那个便宜的爹谢大虎还在外头做竹篾师傅,十天半月回来一次,钱都是给二房两侄儿读书去了,此时人没有回来,自己的女儿却被人赶出家门,着实好笑。

此时的谢二虎和李氏没有半点自知,拿了大哥的钱救济自己一家,却来欺负侄女儿。

李氏指着屋里说道:“我记得婆母有一件当年的新嫁衣,是绸缎料子的,我刚才入屋翻了,不见了,一定是她们带走的,那可值不少银子,难怪走得这么快速。”

谢二虎是个种田的庄户汉子,手脚力气大,听到妻子这话,立即朝茅屋里走。

三房夫妻却是站在那儿看热闹,若真如二嫂所说有这么一件好料子的衣裳,那自然卖了钱得几房人分了。

眼看着谢二虎就要冲进茅屋里来,谢宁二话不说从墙角捞起一根棍子,像尊门神似的站在门口,她已经有十四岁的年纪,却看着像个十岁的孩子,又矮又瘦,如今还毁了容。

谢二虎自是不将侄女放在眼中的,对上谢宁,他吃痛一棍,上前就将她手中的棍子给夺下了,随即还双手一用力,将棍子从中折断,颇有些威胁的看着谢宁,这可不是她先前抓在手上的砍柴刀,一根小棍子根本派不上用场。

谢宁很生气,却真是打不过他的,看来她把这时代想简单了,如今没有村里人在这儿,这谢家人想要怎么来就怎么来,这山脚离村里远着,她想要去找村长也不是容易的事。

好在谢二虎不是为打人,他只想进去搜查一下,于是一把推开谢宁就闯进茅屋。

屋里传来唐氏的责备声,谢二虎面色不改的说道:“娘,对不住了,爹说了,除了你们身上穿的衣裳,其他的都是咱们谢家的东西,娘不能带走的。”

于是谢二虎将包袱全部提了出来,李氏见丈夫如此厉害,一脸的高兴,快步上前相迎,接过包袱,李氏立即打开翻找,却并没有看到那件新嫁衣。

李氏记得没错,她曾经从窗口偷看过一眼,明明看到婆母藏了一件新嫁衣,而且那料子,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是她摸都不曾摸过的绸缎衣料。

“不在里面,一定是被婆母藏起来了,二虎,快去找找看。”

李氏的话一出,谢二虎起了身。

谢宁一想到那件新嫁衣,她心头着急,眼角余光看到到茅屋旁边长着的一株普通树木,她立即仔细看去,这不正是野漆树么?她二话不说从怀里拿出唐氏刚给的手绢握在掌中,随即上前一把折断野漆树,树桨都流了出来,她便用树桨那头对着谢二虎抽了上去。

那粗布衣袖半挽着的谢二虎忽然被侄女抽了一荆条子,心头恼火,徒手抓住野漆树树枝一扯,谢宁站立不稳往前一扑,谢二虎一脚踢在她的小腹上,谢宁差一点儿痛晕过去,此时爬在地上起不来。

谢二虎并没有将她看在眼里,丢了手中的树枝,接着往茅屋里走,只是此时他忽然感觉到掌心和手臂上没来由的一痒,他没好气的用力一抓,没想手摸到哪儿哪儿就痒,越抓越红。

谢二虎还记挂着这件新嫁衣,没有理会手背上的异样,冲进茅屋一看,就见唐氏目光呆立的盯着他,这眼神忒吓人的,谢二虎心头一惊,脚步一顿,将屋里里里外外看了一眼,根本就是家徒四壁,哪还能藏什么?

唐氏此时开了口,“儿媳妇是什么时候看到我有一件新嫁衣了,当年你们几个还小,日子过不下去,早已经拿去当了,怎么可能还收着,我这一把老骨头,你们想我死那就直说。”

谢二虎附和着:“娘说的什么话,家里多是爹做主,娘也是知道的。”

他一边说一边朝唐氏走来,瞧着这意思是将仅有的一张木床给翻过来寻找了。

唐氏坐在那儿不动,藏在袖下的手不由得颤抖,不知多紧张,这三个儿子,老大没主见性子软都听两个弟弟的,两个弟弟却是横蛮不讲理的性子,哪将她这个母亲放在眼中。

眼看着谢二虎要将唐氏推翻,谢宁忍着痛抚着腹部冲进来,上前就抱着谢二虎的手臂下嘴。

谢二虎吃痛,气得面色铁青,抬掌就要朝侄女拍过去,旁边坐着的唐氏一着急,取下头上的铜簪朝儿子胸口刺入,布衣裳被刺穿,谢二虎吃痛,下意识的退后,而谢宁却被甩向床头一撞,随即摔倒在地再也起不来。

谢二虎不敢置信的看向唐氏:“娘,你竟然对我下手?”

唐氏全身发抖,看着孙女倒地不醒,她没起身,却是双手用铜簪指向儿子,想了想又将铜簪指向自己的脖子,颤着声道:“你要是再上前一步,我就死给你看。”

谢二虎吓到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他冷静下来,朝地上不醒人事的侄女看去一眼,转身出了屋。

李氏见丈夫两手空空,冲过来就问怎么没寻到,谢二虎怒不可遏的瞪了李氏一眼,“都是你起的头,能有什么好东西,走。”

谢二虎一边走一边挠痒痒,不知不觉全身都发痒了起来,然而谢二虎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却是率先离开了。

茅屋前一片寂静,唐氏将谢宁抚起来抱在怀里,眼泪一滴一滴往下落,用桐油抹着她的脸伤,伸手温柔的揉了揉她的肚子。

好半晌谢宁才醒过来,身上淤青不少,她却鼓着一口气起了身,唐氏松了口气,好在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好。

谢宁将屋外翻得乱七八糟的包袱捡回茅屋。

唐氏从屁股底下拿出新嫁衣,原本整洁的衣裳如今揉成一团了,她再次用粗布将之包好,说道:“明个儿五丫头就去一趟县城,将这衣裳给当了,咱们万不能再有闪失。”

谢宁忍着痛点头,原来唐氏将东西藏在屁股底下,当真是用命护下的东西。

这一夜,谢二虎叫苦不堪,他全身发痒,抓痒时手劲又大,皮肤全部被抓破,于是又红又肿,好生痛苦。


“娘,五丫头已经死了,你这么抱着她也不是个事儿,再说事已至此,文全就算做了错事,他也是谢家的孙子。”

谢家二房媳妇李氏看着正屋地上瘫坐着的婆母,婆母此时怀中抱着大房家的五丫头。

大嫂生五丫头时难产而亡,从小到大是婆母一手拉扯长大,她偏心着大房就算了,如今人死了还抱着不放,难不成要她家儿子陪葬不成?她家小儿子今年已经中了童生,这失手碰了一下姐姐,姐姐掉灶里烧伤了半张脸就这么死了,也怪不得她家小儿子。

这边谢家三儿媳妇赵氏也开了口,“娘,让三虎将人抬走,就往后山送一趟,这孩子福薄。”

赵氏上前要拉开婆母的手,终于唐氏有了反应,此时的她坐在地上,披头散发,一身布衣早已经皱成一团,她含泪的双眼看向两儿媳妇,正要发话,屋外传来声音。

“那个谁,你给老子滚出来,你抱着五丫头也想跟着去死呢?说了她都断气了,你这得多膈应,呆会老子冲进来打死你。”

谢国东的声音传入屋中,声音之大便是悬梁上的灰尘都掉落了一层,若不是两个儿子拉着他,谢国东早已经冲进去打唐氏了,这么些年来也不是没有打过的。

屋里两儿媳妇不说话了。

而地上坐着的唐氏却是身子颤了两颤,原本还想说的话咽了回去,接着抱着怀里的少女,目光呆立的哼起了儿歌:“我的娃娃要睡觉,抱一抱,摇一摇,我的娃娃要睡觉,小花被,盖盖好,两只小手要放好……”

唐氏的声音传来,屋里的两个儿媳妇脸色大变,外头的谢国东听到,一气之下冲了进来,上前一脚踢在唐氏的身上,怒道:“唱什么唱,人都死了,扫把星,晦气。”

唐氏的身形不稳,倒在了一边,可臂弯里却仍旧抱着孙女不放。

两儿子也跟着冲进来了,谢二虎生气的上前责备道:“娘,人死了就埋了,你这唱得多膈应,这是要让谢家不得安宁么?”

谢三虎的性子有些随父亲,脾气有些爆躁,他是打铁匠,力大如牛,上前拽住唐氏的手想夺人,眼看着怀里的少女就要被人夺去了,唐氏慌了。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看着已经断了气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吓得谢三虎手一抖,连忙松手,他也是连连后退,不小心撞到了二嫂身上,双双绊了一脚差一点儿摔倒。

“活……活了?”

这一下整个谢家都惊住了,谢国东也是后退了一步,看向地上自己爬起来的孙女儿,震惊的问道:“你……你没死?”

谢宁刚才将醒未醒时,她听到了唐氏哼着的小曲,还有这些吵闹的声音,她虽然不明白什么情况,但出于前身的本能上前护在了唐氏的面前,怒目瞪着这些人。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谢家院外已经有村民围了过来,外头闹哄哄的,有村民翻上矮墙过来一瞧究竟。

谢国东从小在外走南闯北,学了点功夫,回来时还带回来一位美娇娘,听人说是谢国东东家的女儿,这一回来就再没有出过这玉兰村,成了当地一霸,村民都不敢惹他们一家,唯有村长家是不怕的。

这会儿翻墙进院的正是村长家的大儿子谢建勇,他听到里头的声音不对翻进来看看,可别闹出人命。

玉兰村里重男轻女严重,这谢家院里更加厉害,带回来的美娇娘唐氏,这些年在谢家连生十个孩子,最后只剩下三个,其他的全夭亡了,而且留下的三个尽是男儿,遭不少人怀疑。

谢三虎脾气不好,刚才被侄女吓一跳,这会儿与二哥一同朝她围上去,谢宁哪是两个大男人的对手,两人上来就将她按在地上,原本生痛的左边脸这会儿被按在了地上摩擦。

唐氏惊了一跳,连忙朝孙女儿扑过来,没想两儿子学了父亲的样,对这个母亲也不太在意,于是三虎将母亲一把推开,说道:“不吉利,死的人怎么可能还能活下来,快抬山上去,让山神收了她。”

堂前的两儿媳妇一听觉得有道理,于是也上前帮忙。

唐氏彻底急了,不顾儿子儿媳妇出手,硬是将顾宁抱在了怀中,不管谁要动她孙女儿她都不准,除非从她的尸体上踏过去。

从来不反抗,在谢家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唐氏这一次拼了老劲,她将谢宁护在怀中,背上是儿子们落下的拳头,儿子打母亲,简直是万恶不赦。

好在这个时候谢建勇翻墙进来了,看到这场景,怒不可遏的开口说道:“你们是不想要文生和文全的功名了,儿子打母亲,你们要不要脸。”

顾家两兄弟到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从小到大,谢家男儿在家就是天,就算是母亲也只能顺应着,那是父亲教的,他们从来不觉得什么,但是现在谢家二房出了两个读书郎,他们终于知道要收敛些了。

谢宁初醒,全身无力,左脸又痛,刚才被人按压着摩擦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又死了一回,这会儿被唐氏以死相护的感觉令她心头一热,上一世为孤儿的她第一次感觉到这种无私的爱,她很珍惜。

看着唐氏苍白的脸,她豉着一口劲从地上爬起来,同时也上前将唐氏扶起在长凳上坐下。

前身临死前的怨念与记忆全部涌入她的脑里,她努力压制住快要爆炸的脑袋,来到谢建勇的身边,指着自己的左脸说道:“今日谢文全将我推进灶台烧了我半边脸,我被吓晕过去,奶奶护着我,他们为了毁灭证据,要强行从我奶奶手中将我夺走,将我活埋。”

“今天这件事,我不会善了,我现在就去县城告官,二房两读书郎的功名是绝不可能留下来的,谢文全身为童生要谋害亲堂姐,他不配为读书郎。”

谢宁话音才落,谢二虎就气得上前,一巴掌甩过来,谢宁刚要躲闪,谢建勇便将他的手给捉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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