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卿想都不想，答道，“算了，租出去又没几个钱，还得为了租房的事和人扯皮，还不如就这么放着，落个清净。”
“反正咱家还有一块地呢，以后真不够住了，再盖一栋得了，难不成还能搬回老宅住？这老宅只能放着等拆迁咯，我这一辈人是看不到的咯。”
林深听罢，忍不住笑了。
她调侃道，“妈，看来最近老爸没少挣，瞧你这财大气粗的模样，还再盖一栋哩。老宅的租金再少，一年也有大几千吧，你要不乐意挣，那回头我自己在网上放租，我来挣这几千块。”
徐凤卿被女儿的天真逗乐了，哈哈嘲笑了几声。
“傻小妹，这种老宅子，一年哪有大几千租金，最多收个一两千。要不是那些实在太苦的人家，谁租老宅呀？能出大几千的那些，都去租楼房了。”
林深没想到这些老宅行情这么差，不敢置信得确认道，“真的，那么大一套宅子，一年五六千的租金都没有？”
“嗐，妈骗你干什么，这一块的老宅确实不吃香。对了，你二叔那套，直接就借给别人住了，一毛钱租金没有。”
“这么大方？一毛钱租金都不收？”林深再次刷新了对老宅房租的认知。
“嗯嗯，有一家和咱们同宗的远亲，原本家境还不错，出了个爱赌的儿子，把家里的钱败光不说，还借了高利贷，还不上，只能把楼房卖了。你二叔看他们可怜，想着老宅又不用，就让他们借住，就当给老宅攒个人气呗。”
“咦，这种做好人的事，咱爸不是一向最积极嘛，这回怎么轮到二叔了。”
“你爸最讨厌赌棍了，连带着对这家都没有好印象，不太想掺和这家的事，正好你二叔先站出来，他也不抢着做这个好人了。”
“哦哦哦……”
两人说话间，已经来到了苏奶奶家门口了。
还是那两扇熟悉的铁门，只不过上面锈迹斑斑，岁月的痕迹显露无疑。
铁门两旁墙面的绿竹图案早已模糊不堪，小部分露出底下土坯的原色。
门槛与门口地面的缝隙有点大，从里头伸出倔强的小草，看起来好像前不久刚被修剪过，顶部结着黄色的痂。
与这满目的陈旧相比，屋檐下那两只崭新的红灯笼显得太突兀了，艳丽得不像该出现在这里的物件。
大门洞开，朝里望，天井中，一道岣嵝的身影正在洒扫地面。
即使已经多年没见过苏奶奶了，也没看到正脸，林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她比印象中矮小了许多，全身散发着跟这座老宅同样的气息，暮气沉沉。
徐凤卿不像林深那样感慨良多，她很快得迈进了门，随手接过苏奶奶手中的水扫，“婶子，你去忙别的，我来帮你扫。”
苏奶奶不防这一下，愣了一秒后，这才眯着眼睛望向来人。
“咦，这不是凤卿嘛，这是……额，小妹么？”
林深连忙凑上前，笑意盈盈道，“苏奶奶，我是小妹，好久不见，你身体可还康健？”
苏奶奶立马咧开嘴笑了，露出缺了几颗牙的深粉色牙床。
“小妹呀，哎呀，都长这么大了，出门子了没有呀？”
徐凤卿立刻接茬，“嗐，还没有呢，过了年都28了，还挑挑拣拣，都成老姑娘了。还是你家晓晓有出息，才14岁，就快当妈……”
“了”字还没出口，林深连忙用手肘碰了碰她妈，示意她别往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