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总和将军不对付,故意找茬,我也着实气愤,这口恶气不出不解气,就想和你要两副泻药,加到他们饭食里,让他们好好拉上两日,难受难受。”程甄眼珠一转,心里正盘算着。
徐扶桑将泻药递给程甄。
程甄继续道:“溜出军营找夜食本就违反军规,纵使拉肚子,他们见旁人没反应,估计也只会怀疑是自己吃夜食吃的,不会声张。”
徐扶桑眉眼一弯,笑道:“什么都被你算到了。”
程甄眼睛一沉,冷静道:“报仇这种事当然需要精打细算,一步踏错,步步错,后果不堪设想。”
捣药的手忽然停顿,徐扶桑觉得程甄这话话里有话,但她没有多问,她知道就算她问,程甄也会糊弄过去。
与其如此,不如不问。
泻药被抛至空中,程甄抬手稳稳接住,扭头冲徐扶桑一笑,道:“谢啦。”
徐扶桑眼眸一弯:“与我何须言谢。”
程甄又朝她一笑,明眸皓齿,好不阳光。
见程甄这副模样,徐扶桑心头的疑云逐渐散去,也冲她笑了笑。
接下来两日,那几个和杨梦朝作对的副将,拉肚子拉到起不来,连日常操练都没法参加。军营里的军医治不好,王施安也未帮他们去求杨梦朝,让杨梦朝请徐扶桑给他们医治。
徐扶桑也未理会。
刚走进主营,就见一双凌厉目光扫了过来,程甄见帐内无他人,问道:“将军,有何吩咐?”
杨梦朝放下兵书,右手支着下颌,好整以暇看着她,凌厉的目光稍缓,开口道:“你在他们饭食里下药了?”
他还是知道了,就知道瞒不过。
程甄挤出一个干笑,挣扎道:“前几日我就发现他们总是夜间偷溜出去夜食。”
杨梦朝眉梢一挑,严肃的语气并未减缓:“阿甄,军事上的事是很严肃的,不要避重就轻。”
就知道撑不了多久,程甄垂下头,坦然道:“是我下的,他们一直和将军作对,我看不过去,就略施小惩,想着...”
杨梦朝打断她,语气严肃起来:“阿甄。”
见杨梦朝神情愈发严肃,程甄一懵,抿唇不语。
“将士犯错,自有军法处置,还轮不到你用这种伎俩去对付自己人。”杨梦朝语气严厉,丝毫没有缓和的意思,“他们夜间溜出军营夜食,违反军规,该罚;你将泻药下在他们饭食中,害他们拉了两日肚子,违反军规,也该罚。”
“药是扶桑给你的吧?”
程甄还没反应过来,不由自主点头。
杨梦朝剑眉蹙起,语气颇有些无奈道:“她不是军中人士,没法按军规处置,但我会和她说清楚,这事她办的不对。”
“什么叫对付自己人?”程甄堪堪回神,心里有些不服气,明明她是帮杨梦朝,杨梦朝不领情就算了,还要军法处罚她,她气不过,“他们是王施安的人,又不是...”
“一个阵营,何分彼此。”杨梦朝语气愈加严肃,“我是主帅,若是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如何统领全军。”
见她不吭声,一脸不服气又委屈巴巴地僵愣在那里,杨梦朝剑眉微舒,心下一叹。
他何曾不知她的心思,可这是军营,军营有军营的规矩,每一个决策和举动都关乎军营数万将士的性命,军事上的事容不得胡来。
“你自行下去领罚吧,至于那几个人,我自会军法伺候。”
副帐内弥漫着浓烈药香,程甄趴在小塌上,徐扶桑正在给她上药。
看着血肉模糊的背,上面足足有十道军棍印,徐扶桑边上药边不忍心道:“杨行昭也真是下得去手,你背上本就有诸多旧伤,刀伤、箭伤的疤痕还在呢,现在又添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