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世民程俊的其他类型小说《选我当御史,李世民你哭什么李世民程俊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张无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世民回过神,无名之火涌上眉梢,垂在眼前的冕旒玉串都在震动,怒声呵斥道:“你们还没有试,怎么知道不行?”有人实话实说道:“陛下,我们是武官之子,我们平日里学的都是上阵杀敌之术,不怎么读圣贤书,陛下不怕选我们当言官,我们却怕给陛下丢人,毕竟我们不会骂街!”李世民瞪他道:“谁叫你骂街了?是要你们参人!”“我们骂街都不会,更别说参人了!”李世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得看向那些穿着朴素的少年们,问道:“那你们呢?你们就不想试试看?万一当上御史,岂不是能光宗耀祖?”有人不卑不亢说道:“臣等有幸被陛下称为坊中才俊,但是,臣等有自知之明,论读书,我们读过的书,还不如这里的一些人家中收藏的书多,论见闻,我们也只能从书中窥探一二,和文官之子相比,俨若云...
《选我当御史,李世民你哭什么李世民程俊完结文》精彩片段
李世民回过神,无名之火涌上眉梢,垂在眼前的冕旒玉串都在震动,怒声呵斥道:“你们还没有试,怎么知道不行?”
有人实话实说道:“陛下,我们是武官之子,我们平日里学的都是上阵杀敌之术,不怎么读圣贤书,陛下不怕选我们当言官,我们却怕给陛下丢人,毕竟我们不会骂街!”
李世民瞪他道:“谁叫你骂街了?是要你们参人!”
“我们骂街都不会,更别说参人了!”
李世民被噎的说不出话来,只得看向那些穿着朴素的少年们,问道:“那你们呢?你们就不想试试看?万一当上御史,岂不是能光宗耀祖?”
有人不卑不亢说道:“臣等有幸被陛下称为坊中才俊,但是,臣等有自知之明,论读书,我们读过的书,还不如这里的一些人家中收藏的书多,论见闻,我们也只能从书中窥探一二,和文官之子相比,俨若云泥之别!和他们比才学,我们如何比得过?故而臣等决定放弃,回去再历练几年,再来报效圣恩!”
李世民面部肌肉抽搐起来,现在这个结果,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好好好,你们心意已决,朕也不难为你们,退下吧!”
“臣等告退!”
霎时,武官之子和坊中才俊后退到了殿外。
李世民发现他们当中个头最高的那位少年没有离开,看见他腰间明晃晃挂着的木牌,就气不打一处来,抬手指他道:“你不快走?”
程俊正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杰作,闻言愣了一下,反问道,“陛下要选我当御史?”
“朕什么时候说过要选你当御史?”
“陛下今天不是要在这里选拔御史吗?”
“没错啊。”
“臣是来参加御史选拔的啊!”
李世民听明白了,抬手撩开垂在眼前的冕旒玉串,上下打量着他,问道:“你跟他们不是一伙的?不是一伙的,你腰间为何也挂着一块木牌?”
程俊沉吟两秒,从怀中取出一串木牌,说道:“陛下你也想要?我这里还有一些!”
“……”
李世民看着他提溜在手中的一串木牌,陷入沉思。
如果没猜错,其他人腰上的木牌,都是他给的。
其他人拿了木牌,然后就弃考了?
所以这个少年,是武将之子和平民之子弃考背后的主使?
想到这,李世民气笑了。
把朕的如意算盘摔在地上,你还想当御史?
“你叫什么名字?”
李世民压着火气问道。
“臣叫程俊,字处侠,家父程咬金!”
宿国公的儿子?
李世民眼中掠过一抹异色,属实没想到武夫的儿子竟然有这等心计。
但一想到自己的计划被他打乱,心中就上火,决定等会找个理由,让他滚蛋。
“既然如此,今天的御史选拔,现在开始吧。”
李世民语气淡淡说道。
“且慢!”
程俊上前一步,微微拱手道:“陛下,臣有本要参!”
“你不是御史,你参什么?”
李世民瞪他说道:“等你成了御史再参吧!”
我没惹他,他针对我干什么.....程俊有些不解的看了李世民一眼,问道:“敢问陛下要选什么样的人当御史?”
李世民脱口而出道:“自然是德才兼备者。”
程俊肃然道:“臣是君子!”
李世民摇头说道:“没看出来。”
“木牌上面不写着吗?”这时,站在殿外的尉迟宝琳小声嘟囔道。
李世民瞪了他一眼道:“木牌上刻着君子两个字就是君子了?”
说完,他回头对着程俊严厉批评道:“程俊,你要明白,仅凭一块木牌,证明不了自己是君子!”
程俊沉声道:“但可以证明谁是小人!”
“怎么证明?”
“敢问陛下,反复无常,是小人吗?”
“是!”
程俊抬手指向旁边的文官之子,说道:“臣此次前来,给每一个人都准备了一块木牌,祝愿他们能从此次御史选拔中脱颖而出,成为国家之栋梁。”
“他们都收了臣的木牌,接受了臣的心意,可是有一些人,拿了臣的木牌,却因为某些人的三言两语,怕了对方的背景权势,把接受的木牌扔在了臣的脚下,这种人,是不是畏威不畏德的小人?”
李世民望向文官之子,皱了皱眉头,如果是这样,确实算得上是反复无常的小人!
文官之子们见李世民脸色不悦模样,心里一慌。
有人连忙叫屈道:“陛下有所不知,我们之所以接受他的木牌,是因为他在宫门外的所作所为,所以我们不敢不收!”
李世民好奇问道:“程俊做了什么?”
“他把魏公气晕了!”
“气晕?”
李世民怔然,转头看了一眼程俊的体格,迟疑道:“你们确定魏爱卿是被气晕的,不是被他打晕的?”
“陛下,是这样.....”站在殿内的紫袍太监赶忙在他耳边将宫门外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李世民听得目瞪口呆,好小子,比魏征还会骂啊,倒也是,换做谁被他这样指桑骂槐,也要进太医署!
“要是这样,那就不奇怪了。”
李世民微微颔首,“程俊,你气晕魏征在前,他们畏惧于你,难免会如此,此乃人之常情。”
程俊问道:“陛下的意思是,即便是御史,只要对方权势够大,不管对方做了什么都要闭嘴?”
李世民赶忙摆手,“当然不是!”
“可是陛下刚才说,这是人之常情!”
程俊摇头道:“刚才陛下也说了,一个御史,想要说真话,就要不畏权势,现在他们因为畏惧我,收了不值钱的木牌,假若换做王公国戚,他们收的怕就是真金白银了!臣常听人说御史乃是天子耳目,选这种人做御史,陛下是想双眼失明,双耳失聪吗?”
李世民张了张口,竟不知该怎么反驳。
这话说的太有道理了!
看着文官之子一个个噤若寒蝉,体若筛糠,面色苍白的模样,李世民就知道不能选这帮人当御史!
要是选了他们,肯定后患无穷!
可是下一秒,李世民犯难了,那就没几个人了啊,忍不住对着文官之子问道:“你们当中,有没有从开始就不接受程俊木牌的?”
“有!”
“臣魏叔玉,家父魏征!”
“臣封言道,家父封德彝!”
魏叔玉,封言道自信的走了出来。
他们刚才一直没有说话,就在等待这一刻!
同时心里万分庆幸,幸好没有接受程俊的木牌,不然这些文官之子的下场,就是他们的下场!
李世民眼眸一亮,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终于有两个合适的人选了!
魏征的儿子和封德彝的儿子?不错,没给他们父亲丢脸!
就在此时,程俊大步走到了封言道和魏叔玉的身边,抬起筋脉贲张的手臂,充满力量的食指紧绷如弦,指着文官之子们的鼻子呵斥道:
“你们不觉得丢人吗?看看你们,再看看魏叔玉和封言道,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呢?”
说完,他摊开手掌,带着力劈泰山的气势,重重拍了拍魏叔玉和封言道的后背。
砰!
魏叔玉、封言道同时感觉整个人好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魏叔玉感到后背一阵剧痛,脑袋发蒙一头栽地,封言道直接鼻血飞溅,脚下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不省人事。
文官之子望着被一巴掌拍晕的二人,脸色更白了。
李世民更是大惊失色,蹭的一下站起身,怒斥道:“程俊,你胆子也太大了,这里是皇宫,你敢当着朕的面打人,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程俊一脸无辜道:“陛下,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没想到这两个人竟然跟纸糊的一样,拍了一下就晕了!”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体格,他们是什么体格!”
“什么人经得住你这么拍!”
李世民又惊又怒,“来人,把他们送去太医署!”
“诺!”
四名皇宫侍卫快速走了进来,背起魏叔玉和封德彝往太医署而去。
李世民瞪了一眼程俊,对着文官之子们说道:“没有收过程俊木牌的留下,其他人可以走了!”
“臣等告退!”
文官之子们如释重负,纷纷退到殿外。
霎时,偌大的太极殿中,只剩下坐着的李世民和站立的程俊二人。
“……”
李世民一脸茫然看着空荡荡的大殿,朕精心策划的御史选拔,就这样收场了?
这时,耳畔传来轻声细语。
“陛下,该出考题了。”
李世民瞪向程俊,拍案而起怒声道:“出什么考题?”
“御史选拔就剩下你一个人,朕出考题还有什么意义?朕除了选你当御史,还有的选吗?”
程俊收回目光,对三人行礼道:“下官见过温大夫,刘中丞,崔副端。”
副端,是殿中侍御史的别称。
和后代称呼官员为“大臣”不一样,“大人”在唐代时指的是父亲,唐人对官员的称呼,是姓氏加官职。
“今日下官迟来拜会三位上官,实在是有事耽搁,还望三位上官见谅!”
崔仁师闻言,冷笑了一声:“我们是不是还要感谢你,让你在百忙之中抽出空过来一趟啊?”
程俊看着他问道:“崔副端是对下官有成见?”
“你说呢?”崔仁师声色俱厉道:“你唆使武官之子殴打我儿,还有刘中丞的儿子,还想本官对你和颜悦色?”
这就不奇怪了......程俊斜看了一眼脸色阴沉下来的御史中丞,将目光定格在崔仁师身上,摇头说道:
“下官听不懂崔副端的话,什么叫我唆使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
崔仁师瞪着他呵斥道,“君子不重则不威,是不是你说的?”
他从儿子崔擢口中得知,程俊虽然没有动手,但离开前在尉迟宝琳耳畔说了这句话。
也正是因为这句话,才导致他儿子被尉迟宝琳打的不轻。
程俊点头道:“确实是我说的。”
“那就是了!”崔仁师咬牙切齿道:“就因为你说的这句话,尉迟宝琳才对我儿跟刘中丞的儿子下的重手,你说的这句话,就是你唆使武官之子殴打文官之子的证据!”
温彦博抬头严肃望向程俊,等待他的回话。
刘祥道正襟危坐,神色淡然,好像此事跟他无关一样。
处侠兄被拿到把柄了......堂外,马周脸色一变,萧翼暗道不好。
一旦坐实是程俊唆使武官之子殴打的文官之子,怕是不单丢官罢职这么简单。
刘中丞的儿子被打,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以他的性格,很可能会将程俊送进大理寺牢狱。
这也得亏御史台没有设狱,不然程俊今天就要回不去了。
想到这,萧翼扯了扯旁边马周的衣袖,小声道:“宾王兄,刘中丞和崔副端看样子是不想放过处侠兄,我即刻去一趟程府,将此事告知宿国公,不然处侠兄今天难走了。”
马周微微摇头,悄声道:“你不能走。”
“为何?”
马周叹息道:“你还没想明白吗?刘中丞认定咱们跟处侠兄是一伙的,刚才叫咱们站在这里,而不是叫咱们走,就是不想你去通风报信啊。”
萧翼闻言,立即明白他的意思,现在一走必然会被刘中丞刁难,搞不好可能会被安个忤逆上官的罪名,脸色一变道,“那怎么办,眼睁睁看着处侠兄跳进火坑啊?”
马周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我们来之前,不是已经很清楚这里是火坑吗?”
“我们总要做点什么吧?”
萧翼急了。
马周闭上眼睛,几秒后,他睁开眼睛,将目光放在堂内首席位置上的温彦博,眸光闪烁说道:
“此事还有转机......温大夫态度暧昧,我有预感,他想保处侠兄!”
萧翼想了想,没想明白,低声道:“何以见得?”
马周不着痕迹的凑到他的身边,小声说道:“你想想看,处侠兄是陛下上午选的御史,下午御史台就将他治罪,陛下颜面何存?”
“何况武官之子殴打文官之子一事,发生在宫中,陛下焉能不知?可陛下却没有惩治处侠兄。”
“局势已然洞若观火,陛下惜才,所以对处侠兄网开一面。”
马周抬头望向温彦博,小声道:“以温大夫的眼力,必然已经看透了这点,所以他很可能会保下处侠兄。”
“孟子说过,恻隐心、羞恶心、恭敬心,是非心,乃人皆有之。”
“恻隐心是仁,羞恶心是义,恭敬心是礼,是非心是智。”
“即是说有同情心就是仁爱,有羞耻心就是明道德,有恭敬心就是知礼仪,心里明辨是非是有智慧。”
程俊语气一顿,继续说道:
“孩童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了这个逃荒来的流民,皇后娘娘说孩童做得不对,可见皇后娘娘懂仁爱,明道德,知礼仪,有智慧!”
程俊的一番夸赞,长孙皇后并没有感觉喜悦,反而隐隐感觉到不对劲。
程俊继续说道:“圣人云‘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变成流民已经够惨了,却还要遭受谩骂,可见这个孩童没有同情心,不懂仁爱!”
“在大庭广众之下无故谩骂,可见孩童没有羞耻心,道德缺失。”
“以幼骂长,可见孩童没有恭敬心,不懂礼貌。”
“流民既没有伤害孩童,也没有招惹孩童,却招来孩童谩骂,可见孩童心里不会明辨是非,这是愚蠢!”
说着,程俊抬起头,盯视着长孙皇后,问道:
“公主殿下打了人,和臣所说的孩童骂流民有什么区别呢?”
长孙皇后一瞬间脸色大变。
李丽质更是懵了,属实没想到程俊绕了一圈,竟然是在骂她!
她眼眶一下子红了,看向了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蹭的一下站起身,脸色清冷的望着程俊,“程爱卿,你这次入宫来见本宫,就是要当着本宫的面,说本宫女儿的不是吗?”
猜对了一半......程俊迎上她充满愤怒的目光,丝毫不惧,掷地有声说道:
“臣是在讲道理,说事实!”
“流民遭到孩童谩骂,何其无辜?我二哥挨了公主的打,又何其无辜?”
“公主殿下年少,可以不懂,但皇后娘娘已是成人,不仅不管教,反倒是再三包庇,常言道慈母多败儿,皇后娘娘是打算当这样一个慈母,让公主殿下成为一个无仁,无义,无礼,无智之人吗?”
“你放肆!”
长孙皇后气的脸色发红,指着他斥声道:
“公主是替父打抱不平,此乃孝道!圣人说过‘仁者人也,亲亲为大’,就是说爱护父母便是最大的仁爱!你怎可说她不懂仁爱?”
“圣人说要爱护父母,公主行的是圣人之理,为父打抱不平,你又怎可说她无义,无礼,无智?”
程俊忽然露出温和而善良的笑容,问道:“若是如此,臣为兄长鸣不平,就有错了吗?”
长孙皇后脸色一变,心道不好,程俊绕了这么大个一圈子,就是在借她的口,来证明他参皇后的这一本没有错!
千防万防,还是上了程俊的当!
这小子是属鸟的吗,怎么这么能绕!
长孙皇后气怒难消,程俊的话还在她耳边萦绕。
“公主为父出头,臣也是为兄长鸣不平,按照皇后娘娘之言,公主没有错,臣也应该没有错。”
“那皇后娘娘为何要召家父入宫?”
“是挟私报复,还是说公报私仇?”
长孙皇后呵斥道:“笑话,本宫身为皇后,何必对一个臣子挟私报复,更遑论公报私仇?”
程俊沉声道:“因为臣参了皇后娘娘一本!”
长孙皇后气的胸口起伏不定,拿起桌上宫女端来的茶杯喝了一口,瞪着程俊说道:
“程爱卿,你刚才说,你为兄长鸣不平是对的,所以你参了本宫一本也是对的,那公主为父出头打了你兄长,应该也是对的才是!”
程俊摇头道:“这一点,不对!”
“你们刚才的行径一点都不君子,尤其是你,宝琳兄!”
尉迟宝琳带着身为武官儿子的少年们跑出去没多远,就被程俊全部叫了回来。
程俊一边捡起木牌,一边严肃对尉迟宝琳道:“你怎么可以扔靴子呢?”
尉迟宝琳刚刚将靴子穿好,闻言反思道:“我是不该用靴子丢他……”
“对,那边有砖,你怎么不用?”程俊指着旁边不远处的一块地砖说道。
“……”
其他武官之子和坊中少年才俊目露古怪。
尉迟宝琳愣了一下,迟疑道:“用砖头的话.....万一砸中,他不得头破血流啊?”
“君子不重则不威。”
程俊教导道:“你下手太轻,就不会让对方感到你的威严,所以要下重手,明白吗?”
尉迟宝琳有些犹豫,“不好吧.....被他爹找上门怎么办?”
程俊耐心开解道:“史记云‘君子祸至不惧’,就是祸难临头不带怕的。”
“可是我害怕啊。”
尉迟宝琳怕他误会,赶忙解释道:“你不知道我爹动起手来有多狠,我弟弟躺床上都快一个月了!”
都是武官的儿子,我能不知道吗.....程俊肃然说道:“所以你还要记住,君子不居恶地。”
“圣人都知道小杖受大杖走,人家都找上门了,你还待在你爹面前干什么,他在等拳头硬,你在等什么,等死吗?”
尉迟宝琳一阵摆手,“不行不行,我爹跑得快,你不知道,我爹逮我比他夺马槊还要厉害。”
程俊笑道:“那你就更应该扔魏叔玉!”
尉迟宝琳好奇道:“为啥?”
“魏叔玉他爹这会躺在太医署,你忘了?”
“你说的有道理……”尉迟宝琳细细品了一会懊恼道,“我刚才应该下死手的……”
程俊安慰道:“像这种人天底下多的是,以后有的是机会。”
这时,他看到众人目瞪口呆望着自己,程俊镇定自若,平静如常,丝毫没有感觉哪里不对,笑吟吟说道:“咱们走吧,御史选拔快要开始了!”
“好!”众人见魏叔玉、封言道他们这时已经走进第二道宫门,纷纷应道。
武官之子们和坊中才俊们个头都没有超过一米八的,程俊的身高冠绝众人,此时俨然众人的老大哥,走在最前面。
经过嘉德门,前往太极门的路上,程俊边走边思索程咬金对李世民的评价.....这是一位对“名君”二字向往到极点的帝王,也正因此,他才听得进去别人的话,即便对方的话难听,只要说的有道理,就不会把对方怎么样,有时甚至还会犒赏、夸赞对方。
拿领导出气不仅没事,还能得到表扬,得到好处.....程俊忽然觉得当御史是一个挺光明的职业。
这时,他发现尉迟宝琳不停地左顾右盼,问道:“宝琳兄,你在看什么?”
尉迟宝琳收回目光,语气带着羡慕说道:“文官真是一帮老狐狸,你看房玄龄的儿子房遗爱,杜如晦的儿子杜荷,长孙无忌的儿子长孙涣,今天都没有来,他们几个的爹真有办法,不来都没事。”
原来少的是他们三个人.....程俊沉吟道:“很正常,那三人的爹不是在朝中红得发紫,就是管陛下叫姑父,能跟咱们一样?”
他仔细观察过,这次来参加御史选拔的文官之子,只有封言道他爹官阶最大,是当朝三品宰相。
其他文官儿子的爹,顶死四品官。
武官这边也一样,到场的人中,除了尉迟敬德是右武候大将军,正三品的武官,来的其他武官品阶都不高。
但武官这边没有花花肠子,都在按照圣旨行事,把他们的儿子都派来参加御史选拔。
不像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这三个老狐狸,不仅他们不来,还不让儿子来.....
尉迟宝琳语气发酸道:“真是儿子比儿子,气死老子,爹比爹,气死儿子啊……”
程俊笑道:“所以圣人说,‘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只要你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你就不会生气。”
尉迟宝琳不由多看了他几眼,称奇道:“处侠兄,咱们都是武官的儿子,怎么你就跟我们不一样?”
“因为我读的是论语。”
坊中少年才俊们目光怪异看着他,总觉得读的书都白读了。
尉迟宝琳困惑道:“我也读过啊,我不仅读论语,我还过读中庸、大学、孟子、诗经呢!”
程俊看了他一眼道:“你读的书多,我不一样,我只读论语。”
说完,他走进最后一个宫门。
“我怎么感觉他在骗我?”尉迟宝琳愣了半晌,然后偏头看向旁边的坊中才俊们问道。
坊中才俊们都转过头不去看他,但每个人耸动的肩膀,出卖了他们的心理。
…………
御史选拔在太极殿举行。
太极殿是朝议大殿,每天的早朝,就是在这里进行。
将御史选拔的地点放在这里,足以可见这件事在李世民心中的分量。
此时,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头戴冕旒,身穿衮服,神态庄严的坐在大殿之中。
他一手抚着胡须,一手握着奏折,低头仔细看着,唯恐漏掉一个字。
唐朝还没有椅子,胡凳在正规场合会显得不庄重,所以在正式场合,都会准备坐垫,以供人跪坐。
御史选拔所需的物件,都已在殿内备齐。
只等百官之子、坊中才俊入场。
这时,一位身穿紫色圆领窄袖袍衫的中年太监脸上带着喜悦走进来说道:“陛下,入宫的俊才们已经进了太极门,现在正往这边来了!”
李世民放下手中奏折,抬头看向殿外,脸上露出笑容。
“终于来了!”
今天的御史选拔,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的。
登基两年,他仍旧觉得朝中人手不足,尤其是能作为天子耳目的御史。
如今朝堂中的御史也不算少,但是,在庙堂这座大染缸里沉浸久了,难免会出现结党营私,包庇同僚之人。
想要打破这个现象,就必须隔一段时间,提拔一批年轻御史。
这些人在朝中没有根基,年纪又轻,有初生牛犊不怕虎之态,敢说真话,不怕得罪人。
所以御史的人选最为重要。
这次来参加御史选拔的,一共有三类人。
一类是文官之子,一类是武官之子,还有一类是有才学的平民之子。
言官是文职,所以选用文官之子来担任御史,是正常且合理的。
选用平民之子,看重的是这些有才学的年轻人在朝中没有根基,同时也是做给天下人看,只要德才兼备,即便不参加科举,也是可以入朝为官!
至于为什么还要选用武官之子,是李世民想要借此机会告诉满朝文武,做官不能文武泾渭分明,应该文武兼备。
这次是御史选拔武官之子在列,下一次选拔贴身侍卫百骑,也会出现文官之子的身影。
李世民要告诉百官,“不会厚此薄彼”这句话,不是一句虚言。
所以,这一次的三位御史人选,会分别从文官之子,武官之子,平民之子中分别选取一人。
这也是在听到魏征前来谏言,把他拒之于宫门外的原因。
朕的心思,魏征这个田舍汉怎么可能猜的透!
李世民得意的抚着胡须。
很快,李世民便看到乌泱泱一片人朝着这边走来。
每个人都足够年轻!
“咦?”
这时,李世民敏锐发现人群中很是泾渭分明。
一帮腰间挂着块木牌的少年走在东边,腰间没有木牌的少年走在西边。
这是怎么回事?
李世民有些茫然,御史选拔还没开始,怎么这帮人就开始拉帮结派了?
程俊走在人群最中间,一米八五的身高,在一群少年当中显得鹤立鸡群。
走入太极殿,程俊就看到身穿衮服,头戴冕旒的大唐天子。
李世民年纪三十岁左右,面色不怒自威,目光如同藏在鞘中的宝剑,不带锋芒的平静审视着每一个人。
“臣等拜见陛下!”
众人作揖到底行礼道。
程俊也有样学样的跟着作揖,跟着高喊。
“免礼平身。”
李世民声音不失威仪的说道。
他将所有少年的神色尽收眼底,发现他们都很拘谨,唯有一个少年例外,显得轻松自在,与众不同。
那人身穿绣有云纹的青衫,身材最高,浓眉大眼,剑眉入鬓,唇方口正,俊朗非凡。
李世民收回目光,压下心头的疑惑,脸上露出微笑说道:“今日乃是御史选拔,你们当中会有三人,将成为我大唐御史。”
“监察百官,风闻奏事,乃御史之权,所以想要成为御史,必须德才兼备,同时还要敢于在朝堂上不畏权贵,掷地有声!尔等可明白?”
这时,一帮身材魁梧的少年忽然向前一步,抱拳同时说道:“陛下,臣等才疏学浅,不足以担任御史之职!”
话音刚落,又有一群穿着朴素的少年走了出来,作揖到底异口同声道:“陛下,臣等未经历练,恐负陛下圣恩,不敢担任御史之职!”
李世民的笑容顿时僵硬在了脸上。
朕还没出题呢,就有一多半人弃考了?
而且,这些少年的腰上,怎么都挂着一块木牌啊?!
程咬金坐在地上摸着被打的脸颊愣神半天,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自己被程俊给打了。
“逆子!”
程咬金大吼一声,猛地一跃而起。
程俊心里也是吃了一惊。
明明挨了他一拳,竟跟没事人一样,啥体质啊他!
早知道用砚台了.....
这时,程咬金已经一个健步飞冲到程俊面前,面目带着六亲不认般的狰狞,举起沙包大的拳头,整条臂肌同时发力,朝着程俊身上猛捶过去!
铛!!
程俊后退几步,安然无事的看着程咬金。
程咬金却是神色痛苦的蹲在地上,左手捂住右拳拳面,疼的眼眶都红了,瞪着他道:“你怀里揣着什么东西?”
程俊敞开衣服,露出里面的铜镜和砚台。
程咬金看见后,呼吸都乱了:“你没事揣这些东西作甚?”
我没事就因为揣着它俩.....程俊露出温和而善良的笑容说道:“我刚才说了我是君子,你还不信,爹你记住,这叫君子藏器于身,有备而无患!”
“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回见!”
说完,程俊趁他们没有反应过来,转身溜之大吉。
堂屋中,程处默、程处亮同时看向程咬金。
程咬金将二人神态看在眼里,气笑道:“佩服了?这会心里一定是在想,这才是英雄好汉是吧!”
“你们两个混账东西,还愣在这作甚,把他找回来!”
程处默肃然道:“爹,我觉得三弟不会回来了。”
程处亮附和道:“就是,三弟要是回来,你不打死他啊?”
程咬金拳头都硬了,走过去揪住二人的衣领,凶神恶煞怒声道:“你们两个孽障,是不是觉得老子上的火还不够大?”
二人浑身一个激灵,异口同声道:“我们现在去找!”
程咬金冷哼一声,松开手掌放他们下来,说道:“告诉那个逆子,老子有要事找他,不会对他动手!”
“是!”
程处默、程处亮连忙应诺,转身快跑离开堂屋。
从仆从口中得知,程俊已经离开程府,二人立即追了出去,很快在府邸外不远处追上了他。
程处默边追边叫:“三弟,你要逃啊?”
逃?
读书人的事能叫逃吗?
那叫避避风头!
而且也要逃得掉才行.....程咬金是宿国公,以他的能量想要找一个人,超过两天还没找到,铁定是下边的官吏在跟他对着干.....
我只是出去躲两天,等熬过这两天,程咬金再怎么动手,我也不至于被打的掉线.....程俊一边腹诽,一边停下脚步,回头望着二人问道:“咱爹让你们来找我的?”
他忽然发现程咬金的态度有些奇怪。
要知道,程咬金打他儿子时,另一个儿子在旁边笑,他能拉过来一块揍。
程俊在堂屋给了程咬金一拳,以程咬金的脾气,应该气急败坏,拿着马槊满府邸的找他。
可是他却没有,只是派了程处默程处亮过来!
程俊有些琢磨不准程咬金到底是居心叵测,还是别有用心。
总之程咬金派程处默和程处亮找他,而不是亲自过来,说明情况有变,他打算看看再说,情况不对,再跑也不迟。
程处默点头道:“咱爹说有要事找你,不会对你动手,让你放心过去!”
程俊呵道:“你信他是真的,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要我过去也行,你让咱爹立个不会打我的字据!没有字据,我绝对不过去!”
程处默若有所思几秒,转头看向程处亮,“二弟,你去跟咱爹说一声!”
“好!”程处亮点头,走向堂屋。
许久,程处亮捂着腮帮子一脸痛苦走了过来。
程处默一副早知如此的表情问道:“咱爹立字据了没有?”
“立个屁啊!”程处亮骂道:“差点没打死我!”
“不过,咱爹打完我之后,让我把这个东西给三弟看看。”
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玉佩质地晶莹,绿如夏荷,表面光滑细腻,显然被贴身珍藏了很多年。
程俊感觉身体留下的那段记忆如同扬蹄的野驴,狠狠踹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一下子想起这块玉佩的来历。
据说这块玉佩,是程咬金和孙氏第一次约会时,买来作为定情信物送给了她。
这些年孙氏一直佩戴在身上,去年弥留之际,交还给了程咬金。
程处默看到玉佩,眼眶一下子红了,转头望向程俊说道:“三弟,你知道的,咱爹很珍重这块玉佩,他让你二哥将玉佩带过来,足以说明一切,你快去吧!”
程俊也信了几分,但为了以防万一,摊开手掌说道:“大哥,你把那块玉佩给我,我给咱爹带回去!”
“好!”
程俊从程处默手中接过玉佩,紧握在手心,然后回到程府,走向堂屋。
堂屋之中,程咬金负手而立,低头不知在想什么。
听到脚步声,他抬头一看,见程俊走向这边,冷哼一声道:
“你来了?”
“我来了。”
程俊紧攥着玉佩说道。
程咬金冷声道:“你不该来。”
程俊认真道:“我可以走。”
“……”
沉默,良久的沉默。
仿佛泥塑木雕的两人,在堂屋对峙着。
许久,程咬金紧攥着拳头,咬牙切齿道:“孽障,你觉得你还能走得了?”
“爹,你也是一位君子!”
程俊耐心辩解,同时手臂向外伸展,与肩膀平齐。
五指摊开,掌心朝上,露出那块鲜绿色玉佩。
一副一有不对就手心朝下,任由玉佩摔在地上的架势,注视着程咬金,语气诚恳说道:
“子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你应该像我一样心胸坦荡,不要学小人斤斤计较!”
程咬金盯视着他手心的那块玉佩,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但还是耐住火气道:“老子以前怎么没有发现你这么能说会道?”
“过来坐下!”
程咬金不仅没有对他动手,反而盘腿席地而坐,见程俊还站着,也不强求,揉着被他一拳打到的左边脸颊,哼道:“把你叫过来,是有要事相说,不是要打你!”
你猜我信不信?程俊默不作声,等他的下文。
程咬金见他保持掌心朝上的动作没变,扯了扯嘴角道:“你对你老子动手,老子不仅没还手,还叫那两个孽障去请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打了你,明天程家就没人能去皇宫了,陛下怪罪下来,老子也吃罪不起!明白了吗?”
他不会是诈我,想我放下手里的玉佩好动手吧.....程俊有些拿捏不准程咬金的真实用意,保持姿势不动,问道:“明天去皇宫做什么?”
程咬金淡淡道:“今天早朝上,陛下降了一道圣旨,长安城的每个坊都要选出一位少年才俊,文武百官也要派个儿子,满十五岁就行,嫡庶不论,在明天早朝时分前往皇宫。”
“陛下会从这些人当中,选拔三人来担任御史!”
程咬金忽然咬牙道:“本想叫你大哥去,结果那个混账东西,不是一问三不知,就是叫他往西他往东,不打不长教训!”
难怪程咬金下朝回来发这么大的火,把程处默他们都揍了,原来是因为这事.....程俊恍然大悟,又觉得奇怪道:“御史选拔,有武官的儿子什么事?”
御史是文职官,也是言官,需要一定的口才。
武官的儿子舞刀弄剑还行,动嘴皮子?他们就不是这块料!
程咬金解释道:“陛下说不想厚此薄彼。”
“反话吧?”程俊挑眉,根本不信当今天子的这个说辞。
“臭小子你油盐不进是吧?”程咬金气的咧嘴,“天子一言九鼎,能是反话?”
“本来老子想派你二哥去,结果那个混账东西,比你大哥还可恶,竟敢在老子教训你大哥时,蹲在门口笑得那么大声,不打都不行!”
“所以明天只能由你代表咱程家去一趟皇宫了!”
“你心里不用有负担,你们三个什么德行,老子很清楚,都不是当言官的料,只当是去见见世面,回来之后,老子重重有赏!”
说完,程咬金摆手说道:“好了,玉佩放下,你可以回去了!”
程俊警惕看着他,说道:“这玉佩是二哥给我的,我得先还给他!”
“孩儿告退!”
“……”
程俊走出堂屋,还不忘紧握玉佩一步三回头望向程咬金,一副严防他突然冲出来的架势。
程咬金看的络腮胡一阵抽抽。
…………
看样子,程咬金没说谎.....程俊回到屋中,见他没有追来,悬着的心彻底放下了。
关好屋门,他一边将砚台和铜镜物归原位,一边回想着堂屋中的对话。
长安城分为长安县和万年县,共有一百零八坊。
满朝文武的儿子加上各坊的少年才俊,少说有二百人.....明天的御史选拔竞争会很激烈啊!
反正我是过去凑数的....把这个过程走完了,也算是给老程一个交代.....程俊手里把玩着玉佩,心里没有一点负担的默默想道。
“三弟,你快出来,有事告诉你!”
就在此时,屋外忽然响起程处默的嚷嚷声。
程俊紧握住砚台起身走到门口,并没有开门出去,他有些怀疑是不是程咬金恼羞成怒,联合他的长子跟次子,给他玩引蛇出洞。
“我就不出去了,大哥你若有事,就进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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