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姜姝宁萧凌川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重生悔婚,阴鸷王爷破大防!姜姝宁萧凌川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漫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姜夫人得知姜丞相准备将姜瑶真抬为次嫡女,心中不悦。她面上不动声色,来到姜姝宁房中却沉下脸来质问:“你父亲说,抬真儿为次嫡女是你的主意?”“是,母亲。”姜姝宁平静地答道。“你糊涂!”姜夫人恨铁不成钢,“真儿自幼丧母,养在我身边,我难道没教导她大家闺秀的规矩吗?她和她那早逝的生母一个性子,恣意妄为,是个庶女也就罢了,若是成了嫡女,岂不让人笑话我们姜家没规矩?”“女儿明白母亲的担忧,只是如今三皇子求娶姜家嫡女,女儿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母亲就当帮女儿一次,同意抬瑶真为次嫡女吧。”“宁儿,你这是何苦?”姜夫人不解道,“三皇子母妃熙贵妃正得圣宠,他本人文韬武略,一表人才,是多少京城贵女梦寐以求的良婿。他想求娶你是何等光宗耀祖的事,你为何要把这...
《嫡女重生悔婚,阴鸷王爷破大防!姜姝宁萧凌川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姜夫人得知姜丞相准备将姜瑶真抬为次嫡女,心中不悦。
她面上不动声色,来到姜姝宁房中却沉下脸来质问:“你父亲说,抬真儿为次嫡女是你的主意?”
“是,母亲。”姜姝宁平静地答道。
“你糊涂!”姜夫人恨铁不成钢,“真儿自幼丧母,养在我身边,我难道没教导她大家闺秀的规矩吗?她和她那早逝的生母一个性子,恣意妄为,是个庶女也就罢了,若是成了嫡女,岂不让人笑话我们姜家没规矩?”
“女儿明白母亲的担忧,只是如今三皇子求娶姜家嫡女,女儿也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母亲就当帮女儿一次,同意抬瑶真为次嫡女吧。”
“宁儿,你这是何苦?”姜夫人不解道,“三皇子母妃熙贵妃正得圣宠,他本人文韬武略,一表人才,是多少京城贵女梦寐以求的良婿。他想求娶你是何等光宗耀祖的事,你为何要把这天大的好事拱手让给真儿?”
“母亲可知,三皇子虽未娶正妃,后院姬妾的数量却比其他皇子的加起来都多?他还是春香楼的常客,那里的头牌都是他捧出来的。女儿若嫁给这样的人,往后哪有安宁日子可过?”
姜夫人叹息:“皇家最重子嗣,皇子哪有不纳妾的?你既在赏菊宴上得了太后青睐,今日拒了三皇子,也未必能避开其他皇子。”
姜姝宁眸光流转,笃定道:“母亲只需帮我这一次,其他的事,女儿自有打算。”
“你打算怎么做?”姜夫人追问道。
她摩挲着皓腕上的翡翠镯子:“自然是,求太后给我一道旨意。”
姜姝宁特地选了初五这天,带着一食盒亲手做的杏仁干酪饼,进宫拜见太后。
太后一见她便眉开眼笑:“哀家正念着你呢!自从赏菊宴上你指点御厨在七珍汤里加了陈皮,哀家这咳嗽生痰的毛病便不治而愈,真是省了喝苦药的罪!”
姜姝宁低头行礼:“能为太后分忧,是臣女的福分。”
太后笑着拉过她的手,低声问:“哀家听说熙贵妃遣人去相府提亲了,你可答应了这门婚事?”
姜姝宁心神微动,提亲果然是熙贵妃的意思。
她款款跪下:“臣女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臣女自知才貌平庸,配不上三皇子,恳请太后做主,让三皇子收回求婚贴。”
“这哀家可做不了主。若是坏了孙儿的姻缘,他会怪哀家这个皇祖母的!”太后神色慈祥,声音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姜姑娘,你还是起来吧,莫要让哀家为难!”
姜姝宁早就料到太后会拒绝。
她明白,自己虽治好了太后的病,得其喜爱,却还不足以让太后为了她去得罪熙贵妃和三皇子。
要打消三皇子娶她的念头,还需要一个更强有力的契机。
姜姝宁敛起眸中失望,顺从地站起身。
太后随即温声安抚道:“哀家那三皇孙并非强人所难之人,你若对这门亲事有异议,可当面与他说个清楚。正巧,他和几位皇子今日都来了,待会儿哀家安排你们见见。”
“臣女遵命。”
不多时,几位皇子便来到太后前殿行礼:“孙儿参见皇祖母,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笑逐颜开:“快快请起!”
她转向身侧的姜姝宁,向皇子们介绍道:“这位是姜丞相的爱女,姜姝宁姜姑娘。想来,在先前的赏菊宴上,你们也见过了吧?”
姜姝宁盈盈下拜:“臣女姜姝宁,见过各位皇子。”
“见过姜姑娘。”皇子们齐声应道。
姜姝宁不动声色地将几位皇子打量一番,发现除了萧凌川,其他皇子皆已到场。
“四皇孙怎么没来?”太后似是随口一问。
七皇子连忙上前一步,恭敬答道:“回皇祖母,四皇兄晚点到。”
太后不以为意地摆摆手:“那我们便不等他了,先烹茶吧!”
太后让五名皇子落座,吩咐宫人准备茶点。
姜姝宁则侍立在她身侧,一同烹茶。
太后的茶艺堪称一绝,据说当年先帝便是饮了她亲手烹制的茶,这才对她一见倾心,力排众议,将她迎娶入宫。
如今的圣上虽非太后亲生,却自幼由太后抚养长大,对她这位母后极为敬重。
皇子们也对这位皇祖母十分孝顺,每月初五都会前来养心殿侍奉太后,陪她品茗聊天。
前世姜姝宁深居宅院,无事便潜心研习茶道,不知不觉间竟练就了一手精湛茶艺。
她冲泡的茶香气馥郁、滋味醇厚,连太后品尝后都赞不绝口。
这番称赞引得殿中皇子们纷纷将目光投向她,眼中满是欣赏之色。
三皇子萧修湛的笑容最为意味深长。
这位向来被京城佳人追捧的皇子,想必误以为她今日特意来慈宁宫是为了见他。
姜姝宁对众人的注视视若无睹,神情专注地继续着手中的茶事。
两盏茶后,窗外突然传来异响,一道黑影破窗而入,竟直奔太后而来。
宫人们被吓得不知所措,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姜姝宁心中暗道:来了!
千钧一发之际,她闪身挡在太后面前。
前世,刺客冲进殿内,二皇子挺身而出,当场制服刺客,从此声望大增,几乎取代太子之位。
若能在这次刺杀中成为太后的救命恩人,事后向太后请求一道旨意,想来她定会应允。
说时迟那时快,刺客的剑尖即将刺穿姜姝宁单薄的后背,却被另一把利剑迅速挡开。
姜姝宁松了口气,回头一看,出手的竟不是二皇子,而是萧凌川!
他剑法凌厉,招招狠辣,逼得刺客毫无还手之力。
二皇子虽也提剑在侧,却根本没有发挥的余地。
眼见刺客就要毙命于萧凌川剑下,太后忽然高呼:“四皇孙,手下留情,那是哀家的人!”
此言一出,殿内众人皆惊,唯有萧凌川神色浅淡,波澜不惊。
刺客摘下面罩,露出一张清秀的面容,竟是太后身边的内侍。
七皇子吓得脸色发白,颤声问:“皇祖母,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太后笑着安抚众人:“吓到各位皇孙,实在抱歉。哀家只是想试试哪个皇孙武艺高强,遂用了这个法子。你们虽是皇子,可却时常可能遭到算计,习武断不可荒废啊!”
皇子们连忙行礼:“是,皇祖母!”
姜姝宁这才回过神来。
前世她只知道此次刺杀并未伤亡,没想到竟是太后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看来,太后是想借此试探哪个皇子会在危难关头护住自己。
难怪前世刺杀过后,二皇子会得到太后一党的拥戴。
可今生,救太后的却是萧凌川......
姜姝宁下意识看向萧凌川,正对上他尚未敛去的凌厉目光,那眼神中竟透着几分煞气,吓得她慌忙避开。
“让哀家始料不及的是,姜姑娘不会武功,竟在刺客冲进殿中时第一时间挡在哀家面前。若今日刺杀之事为真,姜姑娘便是哀家的救命恩人了。”太后轻拍着姜姝宁的手,笑意盈盈,“姜姑娘,你可要什么赏赐?”
姜姝宁敛了敛神,跪在太后面前,语气坚定:“臣女想要太后给臣女一道旨意,准许臣女的婚姻大事,由臣女自己做主!”
濒临死亡之际,姜姝宁似乎回到了十六岁意外落水的那一刻。
冰冷的湖水灌入鼻腔,呛进口中,窒息的感觉让她痛苦万分。
有人朝她游来,强有力的双臂托起她瘫软的身体,将她从水底带到水面。
她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本能地紧紧抱住他。
那是长公主的生辰宴,世家贵女们都铆足了劲凑到皇子们跟前,只有她兴致缺缺走到荷花池边,却不慎一脚踏空,跌入池中。
是萧凌川救了她。
因这一救,她对他萌生了爱慕之心,从此便如同中了邪一般对他念念不忘,甚至不顾父母的劝说和反对,毅然决然嫁给他一个大邺最不受宠的皇子。
此时,看着这张和记忆中一模一样的清隽少年脸庞,姜姝宁红唇微启,吐出两个字:
“晦气!”
萧凌川:“......”
都快死了,竟还梦见自己和萧凌川初遇时的画面。
那可是她一生不幸的源头啊!
姜姝宁再次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母亲那张喜极而泣的脸。
“谢天谢地,宁儿你终于醒了!”
姜姝宁怔怔地望着母亲。
那张熟悉的面容肌肤光洁,银丝稀少,这是一张还未被岁月摧折的脸。
她的心猛地一震,意识到一个不可思议的事实——她重生了!
泪水刹那间模糊了视线,她扑进姜夫人的怀里,泣不成声:“母亲......”
前世在景王府受尽冷落和折辱,她怕母亲担心,一句都未曾说出口。
如今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压抑许久的委屈顷刻间溃堤而出,她哭得不能自已。
“宁儿别怕,没事了!”姜夫人以为她受了惊吓,轻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幸好四皇子正巧路过荷花池,将你救了上来......”
姜姝宁一怔:“母亲,你说什么?谁救的我?”
“四皇子,你不记得了吗?”姜夫人语气更为温柔,“他亲自抱着你回了府,还怕你着凉,特地取了件衣服给你披上。这四皇子在皇宫里虽然不受宠,没想到行事竟这般细致周到。”
姜姝宁只觉得难以置信。
前世,萧凌川分明对救她之事避之不及。
救起她后,因顾虑男女大防,立刻将她托付给路过的宫中嬷嬷,并叮嘱对方绝不许对外泄露,态度冷漠疏离,急于撇清干系。
而今世,他竟亲自送她回府,特意在她父母面前留下细致入微的印象,究竟是出于何种目的?
正百思不得其解,姜丞相来了。
“宁儿,你可还好?”姜丞相关切地问。
他在官场上雷厉风行,可在姜姝宁眼中却是个性情温和、疼爱子女的父亲。
多年来与姜姝宁的母亲姜夫人感情笃深。
唯一一次荒唐便是十几年前迷上了一名容貌美艳的歌姬,并将其抬进门当了姨娘。
后来那名歌姬难产而死,生下来的女儿便是姜瑶真。
姜丞相对嫡庶一视同仁,无论是姜姝宁、她的大哥,还是庶妹姜瑶真,他都不曾偏颇。
“女儿无碍,让父亲挂心了。”姜姝宁见他有些欲言又止,便道,“父亲有话不妨直说。”
“宁儿,是四皇子救了你,虽然此事只有他和相府之人知晓,但毕竟事关你的名节。如果四皇子有意迎娶——”
“父亲,四皇子绝无此意。”姜姝宁急忙打断他的话,语气笃定。
前世若非她以名节相逼,萧凌川根本不会娶她。
被迫娶了她,他待她凉薄至极,在床笫之事上更是让她吃尽了苦头。
好不容易重生一次,她绝不能再重蹈覆辙。
“既然您说此事仅限于他与相府之人知晓,女儿的名节自然无虞。想必四皇子只是出于善意,我们只需送一份厚礼表达谢意即可。”
姜丞相点了点头,言语间有几分欣赏:“我跟你母亲都觉得,他此番行事十分周到,既救了你的性命,也顾及了你的清誉。”
听出父亲对萧凌川的赞许,姜姝宁淡淡道:“或许他只是想给你们留下好印象,以便将来可以迎娶相府其他女儿。”
姜丞相一愣:“你是说,他想娶的是真儿?”
姜姝宁不置可否。
萧凌川素来城府深沉,若他特意表现出恭敬周到,定是有意讨好。
姜丞相对这个可能性颇为满意,若能将庶女嫁给这位不显山露水的四皇子,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你先好好休息,我去见见真儿,顺便让管家备份谢礼给四皇子。”姜丞相说着,起身离开。
看着父亲离去的背影,姜姝宁如释重负。
今生,她终于能彻底斩断与萧凌川之间的牵绊。
才躺下不久,就听婢女冬梅说姜瑶真要来见她。
姜姝宁一想到前世她和萧凌川的种种,心里就一阵烦闷:“跟她说我身子还没好利索,让她改日再来。”
“是,大小姐。”
冬梅应声退下,不过片刻,窗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异响。
姜姝宁抬眸望去,只见姜瑶真正从窗外探身而入。
她顿时眉心紧蹙,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姜瑶真看到她,立马大声道:“姐姐,快来拉我一把!”
姜姝宁面色清冷,站着不动。
若是从前,她见庶妹跳脱可爱,定要拉她一把。
可重生回来的她,却比谁都清楚,她的这个庶妹并非表现出来的这般天真无邪。
她身为姜府嫡女,自小被教导必须优雅端庄,气度得体;而姜瑶真则大不相同,她是庶女,又幼年失母,姜夫人对她管教素来宽松。
加之天性活泼外向,容貌又极为明艳,倒比身为嫡女的姜姝宁更惹人注目。
姜姝宁垂眸望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姜瑶真,一时间心绪翻涌。
相比之下,她的容貌仅能算得上清丽,性情又过于寡淡内敛,实在没有半分夺人目光之处。
也难怪前世她铆足了劲都走不进萧凌川的心里。
姜瑶真古怪地打量姜姝宁一眼,自顾自爬了进屋:“姐姐为何不见我?”
姜姝宁敛了敛神:“不知妹妹找我有何事?”
“爹爹说,要把我许配给四皇子,姐姐,你怎么看?”
即便重活一世,听到这话,姜姝宁心口仍不免泛起一丝酸涩。
她提醒自己,今生,萧凌川是她的准妹夫,而她也将寻找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
她强打起精神,笑着说:“恭喜妹妹。四皇子虽不受宠,但毕竟是个皇子,妹妹若是嫁给他,日后定能享受荣华富贵。”
谁料姜瑶真却撅起嘴,明明眼中难掩得意之色,嘴上却故意道:“可我不喜欢四皇子!”
顾亦庭步来到萧凌川所在的酒席前。
他拱手一礼,朗声道:“在下顾亦庭,见过四皇子殿下。”
萧凌川斜倚在座上,手执杯盏,俊美无俦的面容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
他眼皮微抬,声线低沉:“顾公子有何贵干?”
顾亦庭身为御史之子,虽非显赫高门,但在朝中也算有些薄面,寻常皇子与他交谈时多半会客气几分。
可这位传闻中最为落魄的四皇子,却散发着一股无形的威压,叫他心头微凛,不由生出几分怯意。
他暗自腹诽:姜家嫡女怎会钟情于这般冷漠之人?
莫非只贪图他这张脸?
想到此处,他对姜姝宁的印象又添了几分鄙夷。
定了定神,顾亦庭道:“在下受人之托,想请殿下移步荷花池旁的偏殿一会。”
萧凌川语气依旧淡漠:“何人相邀?”
顾亦庭不愿直言姜瑶真的名字,怕坏了她的清誉。
他目光一转,落在萧凌川身旁的食盒上,心中灵光一闪,笑道:“是送这盒杏仁饼给殿下的人。”
此言一出,萧凌川眼中寒霜似有消融之势。
他放下杯盏,缓缓起身:“荷花池边哪座偏殿?带路。”
“是,殿下请随我来。”顾亦庭应声,又想起姜瑶真的叮嘱,低声道,“那位姑娘特意嘱咐殿下尝尝她的手艺,不知殿下可曾吃过那杏仁饼?”
闻言,萧凌川唇边竟漾起一抹罕见的笑意:“还未尝过,现下便试试。”
他伸手掀开食盒,里面却是一堆碎得不成形的杏仁干酪饼,模样堪称惨不忍睹。
萧凌川脸色一僵,顾亦庭瞥见此景,也替他感到尴尬。
这姜姝宁的手艺竟如此不堪?
连给心上人做的点心都这般潦草,三皇子到底看中她什么?
顾亦庭心中嘀咕,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
萧凌川沉默片刻,终是拿起一块碎饼送 入口中。
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神色渐缓,阴霾尽散。
吃完杏仁饼,萧凌川便起身跟顾亦庭一起离开酒席。
不远处,秋月瞧见这一幕,急忙来到姜姝宁身旁。
她故作慌张,俯身在姜姝宁耳边低语:“大小姐,二小姐刚刚被三皇子骂哭了!如今躲着不肯回来,奴婢不敢惊动老爷夫人,您快去瞧瞧吧!”
姜姝宁一怔,蹙眉道:“怎会如此?”
“奴婢也不知详情,只听三皇子斥二小姐不自量力,竟抬出嫡女身份想做他的正妻,还让她别痴心妄想!”
姜姝宁心下一沉,暗道不妙。
今夜她本想撮合姜瑶真和三皇子的,没想到计划未动,这边已生波澜。
她顾不得细想,匆匆起身,随秋月离开酒席。
秋月引着姜姝宁来到荷花池畔。
姜姝宁脚步微滞,这里曾是她落水的地方,那日冰冷刺骨的记忆如影随形,心中不由升起一丝不安。
“瑶真呢?她究竟在哪儿?”她皱眉问。
秋月低垂着头,语气却故作茫然:“奴婢也不知晓,方才分明瞧见二小姐在这附近晃悠。”
她说着,眼角余光一瞥,忽然指向不远处一座偏殿,“大小姐,您瞧,那里有人影晃动,二小姐定是在里头!”
姜姝宁未起疑心,抬步便朝偏殿走去。
她推开那扇殿门,刚迈进殿里身后骤然传来“砰”的一声,木门竟被人猛地关上。她心头一紧,转身推门,却发现门板纹丝不动,仿佛被什么锁死。
就在这时,偏殿深处传来一阵粗重的喘 息声,低沉而压抑,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姜姝宁猛地转身,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了那道逐渐逼近的身影——萧凌川。
他的脸色泛着不正常的潮 红,眼尾湿红,步履虽稳,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急迫。
“四皇子,您怎会在这?”
萧凌川目光灼灼地锁住她,嗓音低哑:“不是你约我来的吗?”
“我何时......”
姜姝宁话未说完,便见他又朝她靠近一步。
昏暗的光线下,他脸上那抹诡异的红晕愈发显眼,呼吸急促得近乎失控。
她心念电转,猛然忆起前世新婚之夜,他饮下交杯酒后便是这副模样——他被下药了!
“殿下,您方才可是吃了什么?”她强压住慌乱,试探着问道。
萧凌川似也察觉自身异样,喉结滚动,眼底的炽 热却不由自主地落在她嫣 红的唇瓣上:“我吃了你送来的杏仁饼。”
杏仁饼?
姜姝宁脑中轰然一震,骤然想起秋月方才故意将她引至此处,又迅速关门离去的举动。
她瞬间明白过来——是姜瑶真算计她!
“殿下,我们中了圈套!若臣女所料不差,片刻之后便会有人推开这扇门,到那时,你我便是百口莫辩,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污名!”
萧凌川闻言,唇边笑意更深,带着几分玩味:“若果真如此,倒也未必是坏事。”
言罢,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竟猛地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俯身欲吻上她的唇。
姜姝宁早有防备,眼疾手快,扬手便是一记清脆的耳光,“啪”的一声,在空寂的偏殿中回荡,格外刺耳。
萧凌川猝不及防,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盯着她:“你竟敢动手打我?”
“殿下息怒!”姜姝宁强压住心中的慌乱,神情冷峻,一字一句道,“臣女此举是为殿下着想!若你我在此被人撞见,误以为苟且,殿下可曾想过后果?陛下最厌作风不检的皇子,殿下的处境本就艰难,若再添此污点,想翻身谈何容易?”
萧凌川被这一掌打得恢复了些许清明。
他揉了揉发烫的脸颊,嘲弄一笑:“我不在乎。还能有什么比眼下更糟?”
“殿下不在乎,我却不愿!”姜姝宁冷冷打断他。
前世她以清誉为筹码逼他娶她,换来的是十年冷落。
今生若以这般不堪、名节尽毁的方式与他牵连,下场只会更惨。
她绝不重蹈覆辙,此生,她要风风光光嫁给值得托付之人!
就在此刻,门外忽传来姜瑶真那故作柔弱的哭腔,细声细气却字字清晰:“姐姐方才在这儿走丢了,皇宫如此之大,她人生地不熟,还请各位好心帮着找找她吧!”
声音渐近,夹杂着杂乱的脚步声,分明是带人来了。
萧凌川低笑一声,带着几分戏谑:“姜姑娘,看来你我已是瓮中之鳖,逃不掉了。”
殿门吱吱作响,眼看就要被推开。
姜姝宁双手紧握,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绝望如潮水般袭来......
七皇子自然不希望她和四哥以外的皇子有接触,他还未想到借口推脱,姜姝宁就望向他的身后,欣喜地喊了一声:“五皇子!”
七皇子心中一咯噔,循声望去,果然见五皇子萧怀瑾正带着和煦的笑容朝他们走来。
“姜姑娘,原来你在这。七弟也在啊!”萧怀瑾笑着打招呼。
“五皇兄!”七皇子赶忙行礼,心里暗暗嘀咕,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啊!
“臣女见过五皇子。”姜姝宁微微屈身施礼,态度温婉。
“姜姑娘无需多礼。”五皇子温声道。
五皇子萧怀瑾,与姜姝宁年纪相仿,生得俊朗周正,性情温润如玉。
其母族乃是江南望族,富甲一方,于朝堂之外自成一片天地。
前世萧凌川登基后大肆清洗宗室,唯有五皇子得以幸免。
想来许是因为五皇子并无夺嫡之心,不构成威胁,又因他母族家财帛丰厚,乃整个大邺国力的根基,萧凌川不愿与其为敌。
若是能嫁给五皇子,远离朝堂纷争,余生过平安喜乐的日子,倒也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正想着,五皇子将几朵菊 花递给姜姝宁:“这是我方才采来的新鲜菊 花,请姜姑娘收好。”
在众多皇子中,就只有他一人按照太后的吩咐,有认真在采摘菊 花。
姜姝宁接过他手中的菊 花,心中对他更添了几分好感。
两人并肩而行,七皇子跟在他们身后,虽面露不悦,却无从插话。
萧怀瑾忽然问道:“姜姑娘,赏菊宴那日的杏仁饼,不知是如何做出来的?那般香浓可口,我带回殿中给厨子们品尝,却始终做不出那天的味道。”
姜姝宁一愣,尔后莞尔:“五皇子也喜欢杏仁饼?不如改日我做些杏仁干酪饼给您尝尝?”
“这怎么好意思?”五皇子听后眉眼舒展,面露欣然之色。
“无妨,臣女平日里闲来无事,以做糕点为乐。”姜姝宁自然而然地答道,心中暗想着,反正她也要为萧凌川准备,不妨一同做好了。
“如此,便有劳姜姑娘了。”萧怀瑾温润一笑,心中甚是欢喜。
太后站在窗边,将不远处正谈笑风生的二人收入眼中。
她轻声对身旁的嬷嬷说:“哀家的这个五皇孙真是有福气,竟入了姜姑娘的眼。”
嬷嬷面露欣慰:“如今熙贵妃盛宠加身,想嫁给三皇子的京城贵女多如过江之鲫,姜姑娘却能淡然处之,实在难得。看得出五皇子也对姜姑娘颇有好感,太后娘娘今日可谓功德圆满了。”
太后的目光飘向远处神色沉郁的萧凌川,神情复杂:“姜姑娘未必能如愿以偿啊。”
嬷嬷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微微惊诧:“太后是说四皇子对姜姑娘也......那太后打算帮哪位皇子?”
太后微微一笑,话语间隐含深意:“再看看罢。”
若今日的刺杀为真,那萧凌川和姜姝宁都是她的救命恩人,她自然希望这两人都能得偿所愿。
只是眼下,他们的心意各不相同,最终结局如何,恐怕只能交给命运了。
众人回到殿内稍作歇息。
太后身边的嬷嬷将姜姝宁花篮里的菊 花洗净,用以烹茶。
少顷,菊 花茶端了上来,殿内众人皆有些口渴,纷纷端起茶盏饮用。
太子略一迟疑,也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却忽然咳嗽不止,原本苍白的脸庞更显病态。
“太子可是旧疾犯了?来人,快把太子的药拿来!”太后一声惊呼,殿内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侍从立刻奔出殿外取药,太子强撑着身子,竭力维持着储君的体面。
姜姝宁望着太子虚弱的模样,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怜悯。
这个太子自幼身体孱弱,前世,他登基不久更是重病缠身,皇位被萧凌川与萧修湛觊觎,最终引发了夺嫡之争,导致二皇子和六皇子丧命。
今生太子若是能平安康健,这大邺江山定能稳固太平,避免生灵涂炭。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开口提醒道:“太子殿下身子虚寒,这菊 花茶太过阴寒,恐怕不能多饮。”
“是哀家思虑不周,忘了太子身子虚寒,本不该给你喝菊 花茶的。”太后脸上掠过一丝愧色,没想到这区区花茶竟会让太子如此难受。
“皇祖母不必自责,”太子虚弱地笑了笑,“孙儿每月都十分期待初五这日,不仅能见到皇祖母,也能见到各位皇弟,心里十分高兴。”
这话透着几分显而易见的心酸,可几位皇子神情依旧淡然,无动于衷。
姜姝宁看得出,他们虽是血脉相连的兄弟,感情却相当疏离。
她主动开口道:“臣女恰好知道一个温补的方子,或许对太子殿下的身子有所裨益。殿下若不嫌弃,臣女这就写下来,殿下每日服用,不出半年,定能见效。”
太子闻言,眼中流露出感激之情:“那便有劳姜姑娘了。”
太后吩咐人备上笔墨纸砚,姜姝宁提笔写下了方子,很快一张纸上便密密麻麻地罗列出诸多食材。
前世,她嫁给萧凌川,经常用这些食材为他调理身体,十年间,萧凌川的体质逐渐增强,其中少不了她的功劳。
太后接过这张方子,发现竟是一张食谱,心中顿时多了几分欣慰:“本以为会是些苦涩的药方,没想到竟全是补身的食材。这上面写的八珍糕哀家殿里正好有,待会让太子带些回东宫。”
“谢皇祖母!”太子眼中一亮,竟露出了喜色。
姜姝宁这才意识到,太子的生母皇后与太后之间素来不和,导致太子少有机会感受到来自皇祖母的关爱。
看来这八珍糕于他而言,不仅仅是食物,更是稀罕的温情。
她不由得心生感慨,偌大的皇宫,虽然表面光鲜亮丽,但亲人间的关系如此疏离冷淡,竟不及寻常百姓家来得温情浓厚。
离开皇宫后,她乘马车回姜府,不料路上竟被人拦了下来。
随行的冬梅急忙下车查看,紧接着神色紧张地回到马车里。
“大小姐,是四皇子殿下!”
萧凌川,怎么又是他?
姜姝宁心生恼意,却不得不下车见他。
萧凌川容貌出挑,即便穿着不华贵,站在街道中依旧十分惹眼,惹得路人频频偷瞥。
姜姝宁有些恍惚,不知前世的自己是不是被这张过分好看的皮相迷惑住,才跟中了邪似的非他不嫁。
她收敛心神,微微屈膝行礼:“臣女参见四皇子。不知殿下拦下臣女的马车,所为何事?”
“我只提醒你一句。”萧凌川敛眉注视着她,声音低沉,“太子妃之位不是你能肖想的!”
太后一眼便洞悉了姜姝宁的心思,她当即吩咐身边嬷嬷:“拟旨!姜氏女姝宁,蕙质兰心,胆识过人,其婚事由她自主,任何人不得干涉,钦此!”
姜姝宁喜不自胜,叩首谢恩:“臣女谢太后隆恩!”
“起来吧。”太后亲切地扶起她,目光扫过一众皇子,意味深长道,“姜姑娘如此聪慧又勇敢的女子,无论做哀家哪个皇孙的正妻,哀家都高兴!”
太后这番话无疑抬高了姜姝宁的地位,也暗示了在场的皇子们,她对姜姝宁十分喜爱,希望他们之中有人能娶姜姝宁为妻。
此言一出,皇子们都纷纷朝三皇子萧修湛投去艳羡的目光。
三皇子笑容里带着几分得意,仿佛姜姝宁已是囊中之物。
唯有萧凌川,神色阴鸷,眸光深邃难测。
嬷嬷很快拟好懿旨,加盖印玺,双手呈给姜姝宁。
姜姝宁双手接过,目光落在鲜红的章印上,心头的激动难以言喻。
有了这道懿旨,今生,她定能觅得良婿,与之举案齐眉,白首偕老。
太后望向萧凌川,眼神慈祥:“凌川,你救驾有功,想要什么赏赐?”
萧凌川恭谨行礼:“孙儿斗胆,想求皇祖母一道旨意,准许孙儿的婚事由孙儿自己做主。”
此话一出,其他皇子忍不住朝他投去诧异的目光。
就连姜姝宁也替他汗颜。
他为何同她求一样的旨意?
她忽然想起,萧凌川这次赏菊宴后,竟没有像前世一样登门提亲!
难道跟他求这道旨意有关?
太后含笑道:“你身为皇子,婚事本来应当由你父皇定夺。念在你生母早逝,无人为你操持的份上,便允了你吧。”
太后话音刚落,三皇子便迫不及待地开口:“皇祖母,倘若四弟心仪的女子已经心有所属呢?”
太后爽朗一笑:“自然要两情相悦才行。哀家赐凌川这道懿旨,可不是让他强娶豪门贵女,而是让他寻觅心仪佳偶的。”
萧凌川再次行礼:“谢皇祖母恩典。”
姜姝宁心中五味杂陈:莫非,他执意求娶这道旨意,是为了迎娶姜瑶真为正妻?
以姜瑶真庶女的身份,的确难登皇子正妃之位,即便萧凌川有意,皇家也断不会应允。
但若有了太后的懿旨,一切便截然不同。
没想到为了姜瑶真,他竟如此费尽心思......
酸涩的滋味涌上心头,姜姝宁默默安慰自己:幸好,今生她不嫁给他。
那种爱而不得的锥心之痛,她再也不愿体会了。
将懿旨交给萧凌川后,太后笑盈盈地对皇子们说道:“御花园的菊 花开得正艳,不如你们去为哀家采几朵泡茶吧。”
皇子们齐声应道:“是,皇祖母!”
太后又转过身,轻拍姜姝宁的手:“你也去吧。”
姜姝宁心中明白,太后这是有意让她与皇子们多接触,正巧她也有想了解的人,便欣然应允:“谨遵太后懿旨。”
随即她同几位皇子来到御花园,正细心地在花丛中挑选菊 花,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没想到姜姑娘不仅糕点做得美味,茶艺精湛,这胆识更是非凡!”
姜姝宁转身,赫然见到三皇子萧修湛站在她身后。
“臣女见过三皇子!”她微微屈膝行礼。
“姜姑娘不必多礼。”萧修湛伸手欲扶,却被她不动声色地避开了。
“三皇子过奖了,糕点茶艺只是小技艺,至于胆识......”她淡然一笑,“臣女相信,若三皇子在太后身旁,也同样会为太后娘娘挡刀的。”
“说得好!”萧修湛目光如炬,迈近一步,“不愧是本皇子看上的女子!”
姜姝宁被他的直白与热切惊得微微一怔,不禁后退了一步。
心中暗暗思忖,此时若提及退婚事宜,势必让这位信心满满的皇子难堪。
她垂下眼帘,礼貌地说:“三皇子请恕罪,臣女还需为太后选取菊 花,先行一步。”
说罢,她匆匆提起花篮,快步走开。
萧修湛看着她的背影远去,轻笑道:“居然害羞了?”
却丝毫没有察觉,远处早已有一双幽深的眼眸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因三皇子对姜姝宁势在必得的态度,其他皇子十分识趣地避开她。
姜姝宁采摘着菊 花,总觉得心神不宁,手中的花篮不慎跌落,菊 花散落一地。
她正欲俯身去捡,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先一步捡起篮子。
看到那只手,她心跳猛然加速,慌忙低头行礼:“臣女见过四皇子!”
萧凌川略带磁性的声音响起:“姜姑娘,你怎知是我?”
姜姝宁哑然,抬头对上他那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脸颊不由得染上一层晕红。
前世她与他同床共枕了十年,深谙他修长手指的厉害,只需一瞥便能认出是他的手。
可今生,他们并没有熟悉到这种程度。
她深吸一口气,平复紊乱的思绪,轻声答道:“臣女认得四皇子的靴子。皇子之中,唯独四皇子的靴子最为简约。”
其他皇子的靴子不是镶了金就是镶了玉,只有生母去世又不受宠的四皇子靴子最显朴素。
姜姝宁自认这样的回答得体,孰料萧凌川竟轻笑出声:“原来姜姑娘如此留意于我,连我穿着何靴都暗记心中。莫非,姜姑娘对我有意?”
姜姝宁难以置信地抬眸看他,竟在他含笑的眼眸里看到几分揶揄。
前世的萧凌川长相俊美却不苟言笑,在她面前更是时常冷着一张脸,唯有在鱼水之欢时方能见其情绪波动。
而如今,他竟跟自己调笑。
他不是心悦姜瑶真吗?
这是对未来妻姨该有的态度?
姜姝宁神色瞬间从诧异变为气恼。
她冷声道:“四皇子误会了,臣女绝无此意。若无其他要事,臣女先行告退。”
就在她转身的一瞬,萧凌川的声音幽幽传来:“姜姑娘,这就是你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
姜姝宁转身,脸上带着嘲讽之色:“四皇子说笑了,今日刺杀是太后测试各位皇子武艺的手段,四皇子不过是通过测试罢了,谈不上救了臣女的性命!”
“我指的不是今日之事。”萧凌川上前一步,神色晦暗,一字一句道,“是那日把姜姑娘从荷花池里救出,险些毁了姜姑娘名节的恩情。”
姜姝宁的脸刹那间烧得通红,眼前的萧凌川在她眼中变得陌生至极。
前世他分明急于撇清与她的关系,如今为何如此......放肆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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