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琉璃陆陨深的其他类型小说《妻女葬身火海,陆总夜夜忏悔跪破了膝盖沈琉璃陆陨深》,由网络作家“沈琉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下午两点,珍宝拍卖行。沈琉璃穿了身青色修身旗袍,外面披着白狐披风,清冷又神秘。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子挽起,盘成一个简单的低发,缓缓走到拍卖行门口。今天沈赫并没有跟在她身边,说是要留在陆家陪陆子逸,所以拍卖行前只有沈琉璃一人。她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原因无她,那张惹人注目的脸,还有她竟然是从出租车上下来,这一点比她那张脸还要惹人注意。拍卖行门前,最差的车都是兰德酷路泽,其他的豪车都是千万起步,甚至还有一台劳斯莱斯浮影。这辆出租车,实在是不够看。“坐出租车来拍卖行?真是开了眼了,这是谁家的人?这么不懂规矩?”“怕不是谁家在外面养的金丝雀偷偷跑了过来,想在这地方重新找个金主吧?”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难听,沈琉璃神色淡然,仿佛议...
《妻女葬身火海,陆总夜夜忏悔跪破了膝盖沈琉璃陆陨深》精彩片段
下午两点,珍宝拍卖行。
沈琉璃穿了身青色修身旗袍,外面披着白狐披风,清冷又神秘。
墨色的长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子挽起,盘成一个简单的低发,缓缓走到拍卖行门口。
今天沈赫并没有跟在她身边,说是要留在陆家陪陆子逸,所以拍卖行前只有沈琉璃一人。
她一出现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原因无她,那张惹人注目的脸,还有她竟然是从出租车上下来,这一点比她那张脸还要惹人注意。
拍卖行门前,最差的车都是兰德酷路泽,其他的豪车都是千万起步,甚至还有一台劳斯莱斯浮影。
这辆出租车,实在是不够看。
“坐出租车来拍卖行?真是开了眼了,这是谁家的人?这么不懂规矩?”
“怕不是谁家在外面养的金丝雀偷偷跑了过来,想在这地方重新找个金主吧?”
众人的议论声越来越难听,沈琉璃神色淡然,仿佛议论中心的人并不是她,径直走向入口。
她正打算开口时,身后一道惊讶的女声忽然想起。
“云烟大师?”
沈琉璃应声看去,看到温蔓青时,眸底掠过一抹惊讶。
还真是冤家路窄!
温蔓青这时已经来到她面前,一身毛呢小洋装将她衬得玲珑可人,精致的妆容更为她添了几分妩媚。
“云烟大师,没想到真的是你!”
沈琉璃唇角微勾,从容大方地跟对方打招呼。
“温小姐,真巧。”
温蔓青此刻的心情无比复杂。
因为沈云烟的话,昨天她被迫离开陆家。
可是陆陨深却对她更加愧疚,不但将副驾卡给她无限刷,还在海边给她买了一套别墅,就连她一直想来的拍卖行也终于愿意带她过来。
可是,这些并不是她想要的。
虽然陆陨深陪了她一晚上,可他是在客房睡的,甚至不愿意跟她同床。
这样的陪伴她要来有什么用?
只不过她离开陆家倒也不是没有一点收获,至少陆陨深对她的态度,整个京都圈子的人都知道。
可以说,现在整个京都都知道她和陆陨深的关系。
除了陆家的认可,陆陨深给了他所有未婚妻的权利。
想到这里,温蔓青眼中的得意再压不住,她故意挽住沈琉璃的手,将人往前推了推。
“云烟大师也是来参加拍卖会的吗?那要不快点进去吧,正好轮到你了,别让别人久等。”
说话间,她眼底的鄙夷再藏不住。
沈云烟以为找到拍卖行就能踏足京圈豪门?
真是搞笑!
别人不知道沈云烟的想法,难道她还不懂吗?
肯定是不知道从什么小道消息知道今天陆陨深会来拍卖行,所以特意来这里碰运气的吧?
不过还真是可惜了,这家拍卖行采用的是邀请制,每一个得到邀请的人都是京都的一方人物。
就连她都是陆陨深特意给的邀请函,所以她才能来参加。
至于沈云烟,她怕是连拍卖行的规矩都不懂!
一个山野村妇,也好意思踏足豪门的圈子?
也不看看她配吗?
见沈琉璃距离侍者越来越近,温蔓青眼中不由多了几分期待。
她不经意地撩了撩头发,顿时引起几声惊叫。
“天呐!蔓青,你手上的不是陆家的真爱之心吗?听说这可是只有陆家儿媳妇才能拥有!”
说话的人是陈雪,家里是做房地产生意的,对陆陨深一直颇有好感,但也知道自己没有那个资格。
她向温蔓青投去暧昧的目光,“看来,你和陆总是好事将近了?”
短短几句话,众人看向温蔓青的目光里充满了羡慕。
那可是京都陆家,京都的顶级豪门。
虽然陆陨深几年前因为那件事丢了家主之位,但陆家对他的看重明眼人都知道,说不定哪天这家主继承人的位置又会回到他手中。
大家都是一个圈里的人,免不了跟陆家有合作。
想到这一点,众人对温蔓青更加尊重。
“看来我们不能再喊蔓青了,得喊一声陆少奶奶!”
温蔓青眼中的得意再控制不住,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可她面上还是羞涩地笑笑,佯装不解地看向手上的钻戒。
“原来这就是真爱之心?我以为只是一颗普通的宝石,昨天晚上陨深特意拿来送给我,让我戴着随便玩玩的。”
“啧!”陈雪倒吸了一口凉气。
“就这还随便玩玩?陆总可真够宠你的,拿未婚妻的身份给你玩?”
温蔓青扭捏地想藏起手上那枚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故意在沈琉璃面前露了一圈,又一脸凝重地叮嘱。
“陨深说要保密,你们可不要说出去。”
众人一副我懂的表情,眼中的羡慕让温蔓青十分受用。
这是陆家的真爱之心,只有陆家继承人才有资格拥有。
陆陨深将真爱之心送给温蔓青,不就是当众宣布她未婚妻的身份吗?
看来,他们以后对温蔓青的态度也要有所改变。
沈琉璃视线在那颗真爱之心上停留了片刻,那一片死水般的心忽然泛起波澜。
原来,这就是真爱之心。
她想起刚和陆陨深结婚时,陆母曾经问过她陆陨深有没有将真爱之心给她?
她那时刚知道真爱之心的意义,马上期待地向陆陨深询问。
可陆陨深当时是什么回答?
他说,她不配。
所以,整整三年,哪怕她是陆陨深明媒正娶的妻子,哪怕她和陆陨深领了结婚证。
在陆陨深眼里,她连踏入陆家的门都不配。
可是现在,陆陨深轻而易举就将真爱之心给了温蔓青,让温蔓青当着京都所有人的面炫耀自己的身份,给足了她安全感。
这两人还真是真爱啊!
沈琉璃唇角勾起讽刺的笑,不过一瞬就转移了目光。
渣男配狗,天长地久。
她的确没有必要再为过去的不甘而伤心,她要做的,是让陆陨深和温蔓青一无所有。
见沈琉璃不开口,温蔓青那股想炫耀的心顿时卡住,让她只感觉一股气上不来也下不去。
“云烟大师,说起来还要多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的话我被迫离开,我也不知道陨深想娶我的心这么急切。”
陆子逸身体依旧紧绷着,面对温蔓青时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只能任由她将胸口的符拭去。
见状,温蔓青终于满意了。
她轻轻地揉了揉陆子逸的头发,“子逸真乖。”
陆子逸难得看到她这么温柔的一面,脑海中忽然想起沈琉璃的身影,下意识地往她手边靠了靠,很快就沉沉睡去。
温蔓青的笑容却越来越冷,眼底都是算计。
无论明天是什么结果,她都不会让这个云烟大师继续在陆家待下去!
十几分钟后,等陆子逸彻底睡熟,她特意将他身上的被子掀开,只给他盖了一个薄毯子。
见陆子逸好不容易正常的体温渐渐冰凉,温蔓青唇角笑意扩大。
“子逸啊!你可是妈妈的好宝宝,明天一定不能活蹦乱跳的。”
翌日,晨光熹微。
沈琉璃起得很早,今天天气难得放晴,她的心情也稍微轻松了两分。
她每天早上起床都会打坐,然后去厨房给沈赫做早饭。
想到陆子逸的身体情况,沈琉璃煮粥时特意多做了一份。
沈赫乖巧地守在旁边,“妈妈,今天子逸弟弟要跟我们一起吃饭吗?”
沈琉璃动作微顿,“我们可以等会儿给他送过去。”
“好好好!”
沈赫开心地鼓掌,“我等会儿要去找弟弟玩。”
看着她开心,沈琉璃心里也高兴。
她将锅里的热粥盛出来,打算晾凉让沈赫自己吃。
这时,温蔓青忽然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根本不管正在旁边玩耍的沈赫,直接推开他满脸怒火地来到沈琉璃面前。
“沈云烟!我到底跟你有什么仇?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的孩子?”
“我看你就是故意算计,以为我没了孩子你就能上位?”
“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说话间,她抬手就想打沈琉璃。
沈琉璃冷笑勾唇,“温小姐,请嘴上积德!”
她抬手拑住温蔓青的手腕,狠狠将人往后推。
这时意外突生,温蔓青往后退时,不小心带动旁边的那碗热粥,瞬间整碗粥都往沈赫身上撒去。
好在沈琉璃反应极快,迅速抱住沈赫,右臂硬生生地挡住那碗滚烫的粥,手腕皮肤瞬间通红一片。
温蔓青见状更加得意,“沈云烟,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报应!”
“老天都看不下去你的所作所为,所以特意来惩罚你!”
沈琉璃神色淡淡,似乎对她的反应早有预料。
“既然老天有眼,那温小姐一大早跑来这里闹什么?难道也是老天的意思?”
“你!”
温蔓青被她的话气得有些心梗,蓦地想到什么,眼泪突然又控制不住滚落。
“云烟大师,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意,可孩子是无辜的。”
“你昨天晚上明明说今天起床以后,子逸肯定会恢复正常,可我刚刚过去儿童房看子逸时,他小脸烧得通红,温度都已经到四十度了。”
“什么?”
身后的男人声音惊讶,“子逸又开始发烧了?快带我过去看看!”
陆陨深刚下楼就听到这样的消息,好不容易一夜好眠的喜悦瞬间消散,神色凝重地进了儿童房。
看到小床上睡得昏昏沉沉的陆子逸,一张小脸红得异常,连嘴唇都烧得发白。
他身形恍惚了一瞬,看到沈琉璃时瞬间如同看到了救命稻草。
“云烟大师,子逸这是怎么了?”
温蔓青在旁边委屈开口,“陨深,要不我们带子逸去医院看看,昨天晚上云烟大师明明说过子逸会好,可是现在的情况……”
话还没有说完,温蔓青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
“陨深,我们还是带子逸去医院好吗?他的病情反反复复,我这心就跟刀搅一样,实在是不好受……”
陆陨深沉默片刻。
就在温蔓青以为陆陨深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时,男人却说出一句让她无法接受的话。
“云烟大师,我相信你的能力,如果你都无法替子逸看病,那整个京都估计没有人能够治疗子逸了。”
温蔓青气得心口抽疼。
“陨深,子逸就是因为她才会变成这样的,你怎么能再次把子逸交到这样一个女人手里?”
陆陨深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闭嘴!这件事肯定跟云烟大师无关,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你不要轻易下结论。”
通过昨晚,陆陨深现在对沈琉璃已经十分信服。
这数月来他第一次真正进入沉睡状态,没有做梦,也没有再梦到火海,让他真正的睡了一觉。
光靠这一点,陆陨深就很确认这位云烟大师很有能力。
温蔓青气得脸颊扭曲了一瞬,看着床上昏迷的陆子逸暗骂废物。
沈琉璃却已经坐在床边开始替陆子逸检查。
看到沈琉璃去检查陆子逸胸口的那道符时,温蔓青表情惊慌了一瞬,生怕她会发现什么。
很快,沈琉璃的注意力移开,开始为陆子逸把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琉璃目光越来越冷。“我昨天晚上特意叮嘱过,让你们不要擦拭他身上的符,你们为什么不听话?”
陆陨深神色十分凝重,“云烟大师,你的意思是有人故意不想让子逸好?”
沈琉璃微微颔首。
还好,陆陨深还算是稍微有点智商,不至于傻到无法交流。
温蔓青脸色有些苍白。
她没有想到沈琉璃这么强,她只是用湿纸巾擦拭掉一部分,没想到沈琉璃竟然这么快就会发现。
她唇角扯起牵强的笑,“小孩子晚上睡觉汗多,你那符说不定是被汗水冲刷掉的,凭什么认为是有人故意?”
沈琉璃瞥了她一眼,又抚摸着旁边的被子,仔细查看下出结论。
“除了符,还有另外一件事。陆子逸昨晚睡觉的时候并没有盖被子,一直到今天早上。”
温蔓青对此也早就找好了理由。
“我昨晚上来看过很多次,就是怕子逸会踢被子,没有想到最后还是疏忽了,这都是我的错。”
沈琉璃笑了。
“温小姐,你的意思时子逸身上的符,还有被子都是他自己破坏的?一个高烧到几乎昏厥的孩子能做这么多事情?。”
沈琉璃淡淡地睨了他一眼,“有事直说,他的身体情况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陆陨深薄唇微抿,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
他的确对沈琉璃有想法,却不是那方面的想法。
沈琉璃能帮他压制身体症状,还可以照顾陆子逸,比那个云烟大师更合适。
且他们在峨眉山寻了一日,并没有找到云烟大师的行踪。
继续耽误下去,陆陨深担心陆子逸的情况会越来越差。
他没见过云烟大师,对沈琉璃勉强也算是了解。
沈琉璃嘴硬心软,对待孩子非常温柔。
最重要的一点,陆子逸很喜欢她,甚至比对他亲生母亲温蔓青还要喜欢。
他认为以陆子逸现在的情况,待在沈琉璃身边肯定有好处。
只是,如何让这位沈小姐跟他们离开确实是个难题。
想及此,陆陨深态度不由诚恳了许多。
“沈小姐,只要你愿意跟我们下山,帮我照顾陆子逸,无论你提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你。”
沈琉璃眸光微冷,“是吗?你真的什么都愿意付出?也包括你的命吗?”
陆陨深不解她为何会忽然问出这样的问题,但陆子逸是他的孩子,他无论如何都会救他。
“如果有需要的话,我愿意为了我的孩子付出生命。”
呵!
还真是伟大的父爱啊!
如果不是她知道陆陨深的真实面目,她说不定也会被他这副伟大无私的父爱所感动。
可惜,他这份伟大的父爱因人而异。
沈琉璃冷笑着伸出一根手指,红唇微启。
“一个月,一千万。”
“并且在下山期间,你要负责照顾我们母子一切,我这个人脾气不好,不喜欢有人对我指手画脚。”
她勾了勾唇,笑容越来越冷。
“但凡让我有一点不顺心,我马上就走。”
“好!我答应。”
陆陨深毫不犹豫地答应,再开口时语气带着恳求。
“钱不是问题,我只是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帮我治好子逸。”
沈琉璃面露讽刺。
为了他和温蔓青的私生子能这么低声下气,面对他们的亲生女儿时却是那么狠心。
她的栀栀,到死都没有享受过他真正的父爱!
就连那双鞋子,也是陆陨深微不足道的顺手为之!
沈琉璃美眸中盈出一股怨恨。
下一秒,房门外偷听的温蔓青再也忍不住。
“不行!我不同意!”
温蔓青气得双眼通红,她好不容易才把那个女人弄走,怎么愿意陆家又多一个女人?
她咬着唇委屈地看向陆陨深,“陨深,我才是子逸的妈妈,你让一个外人照顾他,别人怎么想我?”
“而且,她不过就是刚好救了子逸一次,又是个没什么认知的村妇,根本没有什么高深的医术!”
陆陨深冷眉紧蹙,“这件事已经决定了,不可能改变。”
他皱眉看向温蔓青,眸底汹涌着怒火。
“子逸的情况有多危险你不知道?这次如果不是沈小姐,那他肯定凶多吉少。”
“你既然是他亲妈,那更应该多为他考虑。”
温蔓青内心不满。
她早就巴不得那个小贱种快点死!
那个小贱种不死,她怎么有机会和陆陨深生自己的孩子?
可陆陨深已经下定决心,她如果再反对那肯定会让陆陨深对她更加厌烦。
温蔓青抿了抿唇,柔顺地靠在陆陨深怀里,眼中泪水大颗滚落。
“陨深,你知道的,我也也是担心子逸的情况,怕有人会趁机害他。”
“而且一个月一千万的价格,实在是有些太离谱了。”
她故意压低了声音,音量却能够让房间中人刚好听清。
“我怕到时候子逸的情况更加严重,那我们岂不是被人骗了?”
陆陨深眼神制止了她想继续往下说的话,“我既然请了沈小姐,那就是相信她,谁都不允许质疑她。”
温蔓青怨恨地瞪了沈琉璃一眼,故意亲昵地靠近她。
“大师,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沈琉璃勾了勾唇,轻吐出三个字。
“沈云烟。”
什么?!
她就是沈云烟?
温蔓青不可置信,那他们找了这么久的云烟大师算什么?
这个女人是故意看他们笑话的吗?
现在的温蔓青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她精致的小脸有些扭曲,偏偏她还不得不扬起微笑。
“原来沈小姐就是云烟大师,真是让人惊讶。”
陆陨深眼中的惊讶不比她少,只是想到沈琉璃并不待见他,也就没有多说。
“云烟大师,今天雪小了许多,我们能否在今日下山?”
沈琉璃微微颔首,“可以。”
她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需要收拾,除了随身的法器,就只是简单地带了几件换洗的衣裳。
她让他们惊讶的事,接下来只会更多。
桂林苑八号别墅对面,西山别墅九号。
看到陆陨深如今的住所竟然是这里,沈琉璃眸底掠过一抹讶然。
这栋房子的对面,就是曾经是她葬身火海的地方。
她以为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看到这里,陆陨深肯定更是连看都不愿意看。
可是,陆陨深现在却将这里当成自己的家?日日夜夜面对那栋别墅?
为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愧疚?
沈琉璃根本不相信,她不相信陆陨深的冷血心肠中会存在这种东西。
将要踏进别墅时,沈琉璃突然停住脚步,手中罗盘上面的指针飞快转动。
她抬眸看向陆陨深,转身看向对面那套破败的别墅,冷声道:“此处,发生过火灾?”
陆陨深停住脚步,神色间染着一抹痛苦。
“云烟大师,你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温蔓青不屑地冷笑,“那场大火,你就算是想骗人也不用这么迫不及待,至少先调查清楚来龙去脉再说话。”
的确,那场大火当天,几乎整个城市的新闻都在报道。
毕竟,事关陆家,还关系到陆陨深,稍微上网随便一搜就知道。
温蔓青料定了她就是想趁机再要钱。
在她看来,沈琉璃就是个掉钱眼里的女人。
嗡!
陆陨深的脑海一片空白,车子在剧烈的刹车声中停了下来,却又在片刻后急转掉头,疯狂的往桂林苑疾驰而去。
沈琉璃打碎了酒窖里所有的酒,关闭了所有的窗户,燃气的味道越来越浓。
男人恨她用卑劣的手段当上陆三夫人,别墅里一个佣人都不给她配。
这样也好,不连累任何人。
她坐在客厅里,抱着怀里小小的尸骨,毫不犹豫的点燃了打火机。
火光瞬间爆起。
皮肤被灼烧的疼,让她下意识蜷缩起身体。
她的栀栀啊,原来被烧死这么疼啊!
硕大的落地窗映出男人疯狂冲下车的身影,却又被高温扭曲了视线,看不真切。
陆陨深……这辈子,下辈子,生生世世,都不要让我看再看到你!
“妈妈……”
奶声奶气的呓语将沈琉璃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
她下意识放缓了手掌的力度,轻轻哄着床上的睡意渐浓的儿子。
三年了,那场噩梦始终未散。
火光彻底燃起以后,她体内的禁锢自发松动,真气流转保护了她的五脏六腑,只有一张脸被烧毁了。
回归总宗门后,师父给她换了一张容貌,也解开了她自封的记忆。
原来她是星宗门的嫡传弟子,天赋奇高,却命里带煞。
末法时代,灵气稀薄,根本没办法自行化解。
师父动用禁忌为她卜卦,唯一破解的办法就在陆家。
她自封灵穴,不仅封存了功法也封存了关于星宗门的记忆,以孤女的身份进入陆家,生下陆陨深的孩子以后,灵穴松动。
星宗门的人出现。
她才知道原来自己当年生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其中一个命数为伐。
“伐”的命格,属天妒英才,必须偷偷养到五岁,才能瞒过老天,以后一帆风顺,不然出生可能就得死。
星宗门的人带走了“伐”。
无论是陆陨深还是重新封存了记忆的沈琉璃都不知道,陆栀栀还有个双胞胎哥哥。
如今沈琉璃回归,丧女之痛,锥心刺骨。
如今“伐”的命格已经稳固,她要那些伤害过她们母女的人,血债血偿。
……
院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沈琉璃给儿子掖了掖被子,起身走了出去。
漫天的雪花下了足足一尺厚,星宗门避世,这两年,师父已经将大部分事务教给她掌管。
这种天气来找她的,应该是同门之人。
她裹上白狐披风,踩过厚厚的积雪走出去开门。
门外数米之外,穿着大氅的男人缓缓转过身,风雪压在他挺括的肩头,那张风华卓然的脸,三年未改分毫。
陆陨深!
恨意如烈火一般,在冰天雪地中,焚烧着眼底的光。
白狐披风的帽子包裹着一张瓷白的小脸,绝色倾城。
如山中灵狐,幻化成形。
男人染了雪花的眉宇微微皱起。
这女人……好熟悉。
注意到他眸色变化的温青蔓忍不住出声打断。
“陨深,好冷啊。”
说话间抱住了男人的胳膊,亲昵关系尽显。
沈琉璃压下眼中如刀锋般的凌厉,收回目光看向门旁。
敲门的是陆陨深的私助胡卓。
特种兵出身,满身萧杀,武力值爆表,是陆陨深最信任的心腹。
她淡淡开口。
“你们是什么人?敲我家的门做什么?”
胡卓还没解释,温青蔓就叫嚣出声。
“大雪天的我们敲你的门还能干什么?借宿啊!赶紧让我们进去。”
沈琉璃漫不经心的裹了裹身上暖呼呼的披风,漂亮的眸子缓缓掀起,扫过女人被冻得发红的脸。
“我这里不是饭店,不留人住宿。”
说罢就要关门。
胡卓立刻抵住院门,用了些力道。
沈琉璃并未抵抗,神色漠然的瞥了他一眼。
“你要硬闯?”
胡卓只觉得一股寒意从后背升起,这种危机感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顿时愣在当场。
温青蔓被冻得鼻涕都快掉在了嘴里,吸溜了两声面露不屑。
“想要钱就直说,一晚上一万块,够了吧?”
一个住在穷山沟里的乡下女人,能见过什么世面。
一万块的巨款,她不信这女人不谄媚低头。
回答她的是砰的一声,门被狠狠甩上。
态度显而易见,想留宿,没门。
温青蔓气的肺都要炸了,想冲过去砸门,却又被积雪困住了双腿,行动不便。
“胡卓,你还愣着干什么,把门砸了,大不了赔钱就是了。冻坏了小少爷,你负得起责任吗?”
胡卓没理她,眸光看向陆陨深。
男人盯着紧闭的院门,心绪莫名起伏不定。
刚刚那个女人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好像认识他,而且……恨他!
久久等不来他的指令,温青蔓抖着身体开始撒娇。
“陨深,我好冷。”
陆陨深紧了紧大氅,低头看向怀中沉睡着的男孩。
三年前,沈琉璃失踪,陆栀栀死在了大火之中,从那以后,这孩子的身体就越来越差。
他遍寻名医依旧没任何气色。
经玄学大师指点,峨眉山中有一隐世宗门,高人辈出,或有办法。
谁知刚进山不久就下了大雪将他们困在了山中。
大人尚且能忍一忍,可孩子……
“胡卓……”
他刚要下令,怀中的孩子似感知到什么一般忽地哭了起来。
此刻院内的沈琉璃也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心口被拉扯着,停下了脚步。
温青蔓和陆陨深的孩子她见过,跟陆栀栀一个幼儿园却不是一个班。
她去接栀栀的时候,每次遇到,那个男孩都会跟她打招呼,奶呼呼的喊她阿姨,有时候还会伸着手臂央求她抱抱。
大人的孽不该孩子来受。
大雪中,孩子的哭声隔着院门清晰传来,似乎很是痛苦。
沈琉璃想起死在大火中的栀栀,终究是不忍心。
胡卓正准备硬闯,院门再次打开。
他尴尬的收回抬起的脚,拱了拱手。
“抱歉,我家小少爷发了高烧,还请行个方便。”
温青蔓却嗤之以鼻。
“我看她就是舍不得那一万块钱,你放心,我说给你,就不会赖账。”
说着就去拉陆陨深的胳膊,却被陆陨深避开。
男人抱着啼哭不停的孩子大步而来,裹着风霜,带着熟悉到骨髓的冷冽气息。
沈琉璃的手缓缓握紧,下意识的伸手挡住。
男人凌厉的眸子扫了过去,视线锁在女人白皙如玉的脖颈,带着骇人的威慑力。
“还有什么要求,你提。”
依旧不可一世的强势态度,如记忆中一般无二。
沈琉璃周身的杀气有些压不住,就连几步之外的胡卓都感受到了,浑身紧绷,狐疑的看着她。
“妈妈。”
孩子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凝滞的气氛。
陆陨深迅速低头。
怀里的男孩不知何时已经醒了,歪着小脑袋直勾勾的看着沈琉璃。
被烧的通红小脸上竟然还带了一丝笑意,只是眼神有些涣散。
他又喊了一声。
“妈妈。”
男人大喜。
这孩子已经一年多没有再开口说话,没想到到了峨眉山竟然能开口了。
温青蔓看着沈琉璃那张绝美的小脸,嫉恨难平。
这个贱种,从小也不肯叫她妈妈,如今竟然乱认妈。
她立刻冲过去挡在了二人中间。
“你这女人心肠怎么这么狠?我儿子都烧的说胡话了,你还拦着不让进,是非要先拿到钱吗?”
这已经不能算是碰巧了。
陆陨深眉心微拧,却并没有多说。
旁边的温蔓青见状,双眸瞬间泛起一层水意。
“陨深,既然云烟大师也喜欢那枚玉佩,那就让给她吧,我没事的。”
她咬着唇说要放弃,可眼中的渴望让人动容。
陆陨深薄唇微抿,“既然你喜欢,那就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话音刚落,陆陨深就抬手比了一个手势。
瞬间,全场哗然,沈琉璃脸色也很难看。
因为陆陨深那个手势的意思代表点天灯。
拍卖场上,只要这个手势一出,那就代表拍卖场上所有的东西,不管是什么价格,陆陨深都包圆了。
呵!
沈琉璃眸底掠过一抹冷色,倏然讽刺地勾了勾唇,陆陨深对温蔓青还真是偏爱啊!
看来还是她的药下得不够重,让陆陨深还有机会来打扰她。
温蔓青一直注意着沈琉璃的脸色,见她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中的笑意再也压不住,可她表面上还是一副善良体贴的模样。
“陨深,要不我们还是把玉佩给云烟大师吧?她似乎很喜欢这枚玉佩,她现在又在照顾你和子逸,我们还是不要惹她生气了。”
她这副故意将自己置身于下位,以退为进的做法,沈琉璃还真是百看不厌。
温蔓青以为她会拒绝?
如果是以前的沈琉璃,那说不定还真会气愤地拒绝。
不过这次她要让温蔓青失望了,她不止不会拒绝,甚至还会接受。
“好啊!”沈琉璃忽然开口接受,“既然温小姐这么大方,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有人上赶着送东西,那她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温蔓青的表情瞬间就呆住了。
她没有想到沈琉璃竟然连装都不装,直接答应了下来。
这个女人,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但越是这个女人想要的,那她就越不会给。
想到这里,温蔓青咬了咬唇,苍白的唇色染上一抹潋滟的色彩,双眸中水光波动,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陨深……”
她小心地扯了扯陆陨深的袖子,看上去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
陆陨深皱了皱,不悦地看向沈琉璃。
“云烟大师既是修行之人,又何必非要夺人所爱?你若是喜欢玉佩,等拍卖会结束以后我让人送一枚其他的给你。”
“不必。”
沈琉璃冷冷拒绝,似笑非笑地看了温蔓青一眼。
“我也是看温小姐这么热情的想送玉佩,不忍心她的热情被辜负。”
“只不过,我没有想到温小姐表现的热情和大方都是假的,明明舍不得还想往外送,温小姐到底是希望我拒绝还是接受呢?”
“云烟大师,我不是这个意思……”温蔓青咬着唇瓣开口,看上去已经快要哭出来。
“我只是见云烟大师很喜欢那枚玉佩,所以才会出口询问。”
“可我真的很喜欢那枚玉佩,那枚玉佩又是陨深对我的心意,希望云烟大师体谅,我不是故意不给。”
见她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陆陨深眼中掠过一抹心疼,再看向沈琉璃神色更显烦躁。
“蔓青年纪还小不懂事,说出的话自然不能做数。”
“云烟大师是修行之人,对这些凡俗之物应该不是那么感兴趣。”
短短两句话,是威胁,也是警告。
沈琉璃听出来了,所以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陨深还真是好样的!偏爱温蔓青这个好习惯还真是一点都没有改!
只要有人和温蔓青起冲突,那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偏向温蔓青那边,任何人都无法打破。
她倒是要看看,到时候儿子和心爱的女人同时出现矛盾,还是温蔓青在私底下偷偷虐待陆子逸,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地偏爱!
拍卖结束,沈琉璃没有多说就准备离开,却在门口被温蔓青拦住。
温蔓青正炫耀着她新得的玉佩,看到沈琉璃过来后马上说道:“还是云烟大师眼光好,这玉佩戴在身上后我感觉身体都轻松了很多。”
陈雪满眼艳羡,有些揶揄地说道:“这让你轻松得恐怕不是玉佩,而是某位送玉佩的人吧?”
温蔓青羞涩地笑笑,“不许胡说,那位云烟大师可是有真本事的人。”
陈雪轻啧了一声,“你们陆家将她捧得跟什么世外高人一样,我看也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乡野村妇,跟你半点都不能比。”
温蔓青余光瞥了沈琉璃一眼,才笑着打断陈雪的话。
“不许你胡说,她现在可是我们陆家的恩人,我感谢她还来不及。”
陈雪不可置否,只觉得她是被骗了。
话音刚落,温蔓青似是这时才发现旁边的温蔓青一般,惊讶捂嘴。
“云烟大师,真是不好意思,我真的不是故意想抢你想要的东西。”
“可这是陨深对我的心意,我真的不能让给任何一个女人。”
沈琉璃神色淡淡,“既然这是陆先生对温小姐的心意,那温小姐自然该日日佩戴,片刻不离身,方能彰显陆先生对你的真爱。”
温蔓青以为她是故意露怯,唇角瞬间勾起得意的笑。
“云烟放心,我肯定会好好保管,日日佩戴。”
“毕竟,这是陨深爱我的证明,别人想抢也抢不走。”
沈琉璃冷冷勾唇,不再多说离开了。
临走时,她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玉佩,眼神讽刺。
这玉佩的确含有灵气,可普通人却用不了。
因为这玉佩中除了有灵气外还藏有阴邪之气,长久佩戴会伤女子根本。
轻则不育,重则丧命。
沈琉璃是死过一次的人,自然不在乎什么阴邪之气,随手就能去除。
可温蔓青不一样,一个普通人,能压得住玉佩里的阴邪之气?
她就是拭目以待,看温蔓青最后的结果。
沈琉璃离开后,陈雪羡慕地凑到温蔓青身边,低声道:“蔓青,你现在已经是陆总的未婚妻了,还是要加快速度赶紧进门,这陆总身边的莺莺燕燕太多了,你还是要警惕。”
温蔓青扯了扯唇,没有多说。
她的确拥有了陆陨深所有的偏爱,甚至连真爱之心也在她手上。
温蔓青依旧还在死死地扯着陆子逸的袖子,坚持不让她察看。
“我不管!子逸本来就身体虚弱,你这个时候还要脱他的衣服,不就是想让他病得更严重吗?”
沈琉璃冷淡地眸子中出现一抹波动,目光意味深长地落在她手上。
“你这么在意我脱子逸的衣服,莫非是在隐瞒什么?”
温蔓青瞬间就炸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是子逸的妈妈,难道我还能害她不成?”
她边说边委屈地哭诉,“陨深,我知道云烟大师一直不喜欢我,但我也不能这么污蔑我啊!”
“子逸是我的孩子,我就算是伤害自己,也绝对不会伤害她半分!”
陆陨深温柔地将她揽进怀里,神色心疼。
“云烟大师也是为了子逸着想,只是露楚一小截皮肤,子逸不会有事的。”
陆陨深都发话了,温蔓青就算心底再不同意也不能再反驳。
否则,陆陨深肯定会有疑心。
见她满脸勉强的模样,沈琉璃心底对她的表现不由更加疑惑,思索间抬手将陆子逸的袖子挽起,看到他手腕上的青紫痕迹时瞳孔倏然一缩。
“这是?”
温蔓青目光躲闪了一瞬,脸上的笑容都十分勉强。
“小孩子调皮,谁知道是撞在什么地方了,竟然撞得这么严重!”
“是吗?”
沈琉璃勾起唇角,“我还以为是有人故意掐的呢?”
她现在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温蔓青在虐待陆子逸。
她亲自带大栀栀,回宗门后又扶养沈赫,对于小孩子的撞伤无比了解,根本不是这样的。
还有陆子逸发烧的情况。
陆家浴室的布置类似,以陆子逸的身高连舆洗池的台子都勾不到,那就排除陆子逸故意去玩水的可能。
那他体内的寒邪就只可能是有人故意将他的衣服浸透让他受凉,所以他才会受凉发烧。
陆家的佣人没有这个胆子,再结合温蔓青的表现,确定是她所为无疑。
只是,为什么?
沈琉璃不明白,陆子逸不是温蔓青的儿子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
听到她的话,温蔓青眸底掠过一抹惊恐。
她就知道这个云烟大师肯定会坏她的事!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这么仔细,连陆子逸的手腕都要特意检查!
她那张妆容精致的脸颊有一瞬的扭曲,再抬眸时已经哭得似快要昏过去。
“陨深,云烟大师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子逸的妈妈,难道我还会伤害他吗?天底下那个妈妈会忍心去伤害自己的孩子?”
她越哭越伤心,紧紧攥着陆陨深的衣领,梨花带雨。
“陨深,既然云烟大师对我这么不满意,那我还不如带着子逸离开。”
“反正,那几年我就是一个人养大子逸的,我能把他养三年,那我也能一个人把他抚养成人!”
说话间,温蔓青抱住陆子逸就要往外走。
陆陨深紧拧眉头,将陆子逸重新放回床上,紧紧地拉着她不让她离开。
“不要胡说八道!云烟大师并没有说这样的话,她只是担心子逸。”
他的确看到陆子逸胳膊上的青紫痕迹,但并没有怀疑温蔓青。
小孩子磕磕碰碰很正常,毕竟以前栀栀也有磕伤的情况。
想到陆栀栀,他不可避免地想到沈琉璃,脑海中蓦地闪过别墅燃烧的熊熊大火。
她抱着栀栀的尸骨燃尽在火海,让他连最后一面都见不上。
那个狠心的女人!
陆陨深倏然抿紧唇瓣,轻拍着温蔓青的背安抚着。
“子逸身上的青紫痕迹的确不正常,刚好这段时间家里的监控出了问题,说不定是有人故意虐待子逸也不一定,这件事我会让人去仔细调查,绝对不会放过对方。”
温蔓青脸色白了一瞬,见他一脸凝重严肃的模样,还是扯起唇角回应。
“陨深,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这事儿说起来也怪我,如果我对子逸多关注一些,他说不定就不会遭受这么多苦难了。”
沈琉璃冷“呵”了一声,发出低低的轻笑。
原来,在陆陨深这里,只要和温蔓青有冲突的事,无论是否和温蔓青有关,最后都会和温蔓青有关。
哪怕,是一听就非常拙劣明显的谎言,陆陨深面对温蔓青时,也根本无法发现。
见她表现异常,温蔓青不由心头一颤,殷切地拉住她的手,神色恳求。
“云烟大师,希望你原谅我刚才的冒犯,我也是太担心子逸的情况,求你看在我也是太担心子逸的份上,救救他好吗?”
陆陨深也在旁边请求,“云烟大师,请你救救子逸。”
沈琉璃定定地看了他一瞬,倏然勾起唇角。
“放心,我不是拿钱不办事的人,我既然收了陆家的钱,肯定会救陆子逸。”
陆子逸是陆陨深和温蔓青的孩子,他遭受什么样的虐待和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换句话来说,陆陨深和温蔓青害死栀栀,他们本来就不配得到幸福,他们的孩子会遭受这样的待,也是他们当父母的自食恶果!
就是不知道,有一天陆陨深发现深爱的白月光竟然在虐待自己的孩子,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想到这里,沈琉璃都忍不住有些期待见到陆陨深的表情了。
她从口袋里找出毛笔和朱砂,持笔在陆子逸胸口笔走龙蛇,一笔大成画了一道暖身符。
“这道符可以迅速驱走路陆子逸体内的寒气,对他身体恢复有帮助,在这期间不要擦掉。”
见状,温蔓青忍不住低声嘟囔。
“这个时候不应该给子逸用药吗?就这样几针和一道符就能救子逸?这不是村里的骗子吗?”
沈琉璃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所说的情况的确有效,可那只是针对一般儿童而言。”
“陆子逸的身体情况,你们作为他们的父母,对他的情况应该非常了解。”
温蔓青脸颊再次扭曲了。
这个云烟大师,就非要跟她对着干?
她还打算再开口,沈琉璃却已经收了银针起身准备离开。
临走时,沈琉璃特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翌日,晨光熹微。
陆陨深下楼时,恰好看到沈琉璃在厨房忙碌的身影。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觉得在厨房忙碌的人是她。
可仔细看后才知道不是。
沈云烟美得清冷,似一朵冰雪之花,让人不敢亵渎。
沈琉璃却是太会伪装,一面伪装着对他的深情,另一面心里想得却是另外一个人。
陆陨深眉心微拧,冷声道:“云烟大师。”
沈琉璃将早已准备好的药膳端上桌,“陆先生,这一份是我特意为你做的药膳,你可以试试效果。”
陆陨深神色微动,他以为她特意起这么早是为了给两个孩子做早餐,没想到竟然是为了他。
他薄唇微抿,“云烟大师,你是我特意请来的客人,不需要做这些,有事吩咐保姆去做就行。”
闻言,沈琉璃眸底掠过一抹讽刺的笑。
果然,男人骨子都有一种名为贱的基因。
曾经她嫁给陆陨深的时候,陆陨深不但没有给她准备任何保姆佣人,甚至连家政都不让她请。
那栋硕大的别墅,每周每天都需要她来打扫。
别墅里的窗帘,每周就要清洗一次,还有床上用品,每三天就要清洗一次。
客厅里的那块手工地毯,她每隔半个月就要手洗一次。
可是,这些陆陨深都看不到。
沈琉璃也从小心翼翼的陆家养女,活成了陆陨深的老妈子,为了那个家付出一切,最后却一无所有。
可是现在呢?
陆陨深对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都会小心讨好!
他会对任何人都释放善意,唯独对她和栀栀没有。
所以沈琉璃才会出现在这里,这就是他的报应。
想及此,沈琉璃淡漠的脸上多了一丝柔和。
“此汤名为眠宁,有助眠宁神之效,早晚各一次,连续服用一周可安魂魄,到时候陆总的睡眠情况肯定会有所改善。”
“陆先生不必因此而感到抱歉,我既然收了你的钱,那就肯定会办好你的事。”
陆陨深眼中感激更深,“谢谢云烟大师。”
他急着出门去公司,仰头一口喝完汤,又跟沈琉璃道了声谢后离开。
连续三天,沈琉璃每天早晚都会给陆陨深制作安眠汤。
陆陨深对她越来越感激,哪怕夜里的睡眠情况没有一点改善,他也没有一丝怀疑。
温蔓青也难得安静了几天。
她这几天每一次回想起那天晚上沈琉璃和陆陨深抱在一起的场景,就忍不住教训陆子逸一次。
要是这个贱种有用一点,她怎么可能现在还没和陆陨深结婚!
想到这,温蔓青就忍不住又在陆子逸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下。
陆子逸连哭都不敢哭,只是在温蔓青打完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我今天能去找沈赫玩吗?”
“找什么找?!”
温蔓青气得扬起手想打他巴掌,又怕陆陨深忽然想起要见他,终究还是不敢在太明显的地方下手,在他胳膊上又拧了一下。
“我是你妈还是别人是你妈?你连自己的妈都不管,长大后肯定是忘恩负义的混蛋!”
“早知道你这么没用,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应该掐死你!”
她也是倒霉,好不容易把这个贱种抢过来养大,结果一点用没用,只会给她添乱!
看来,她还是要尽快怀上属于自己的孩子。
可最近陆陨深在公司忙得脚不沾地,她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她怎么怀?
甚至她亲自去公司给陆陨深送饭,陆陨深也只是叮嘱让她好好照顾陆子逸。
一个小贱种,值得她费什么心思?
陆子逸缩在角落里,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他的视线透过阁楼看向不远处的客厅,幻想着此刻的沈赫在做什么。
沈赫妈妈那么温柔,肯定会把他照顾得很好。
见他一动不动的沉默,温蔓青脸色更差。
“真是晦气!你就是个傻子!半点用处没有!”
“你给我在这里待着好好反省!”
话音落下,正准备关上阁楼小门的温蔓青不知道忽然想到什么,突然勾起一抹柔和的笑,目光温柔地看向陆子逸。
“子逸,你想不想让爸爸妈妈好好的?”
陆子逸认真地点头,“想。”
温蔓青很满意他的回答。
“那你想不想要个小弟弟?”
陆子逸小小的脸蛋皱在一起,充满犹豫和纠结。
“我不想要弟弟,我有哥哥,沈赫就是我哥哥。”
温蔓青好不容易维持温柔的脸色瞬间变了,手上的巴掌刹那就甩出去,落在陆子逸的小脸上,将他扇得摔倒在地。
“我是你亲妈!”
她恶狠狠地指着陆子逸的脑袋,一遍又一遍地重复。
“我才是你亲妈!你这个小贱种果然犯贱,有妈还天天想着去找别人当妈,还想让别人当你哥哥,也不看看别人能不能看得上你!”
陆子逸垂着脑袋不再说话。
温蔓青不再说话,扯着他来到浴室里,直接打开开关,将冷水往他身上浇。
陆子逸被冻得浑身哆嗦,打着冷颤看向温蔓青,第一次主动开口喊了声“妈妈”。
“妈妈,我冷……”
温蔓青轻声安抚着她,手里的冷水却是一点都不客气,一次又一次浇在陆子逸身上,直到他唇色开始泛白才停手。
“乖!等爸爸回来,妈妈带你去找爸爸。”
“子逸是个好孩子,肯定希望妈妈和爸爸好好的,对吗?”
陆子逸乖巧点头,颤栗着身体默默忍耐。
温蔓青将他身上的衣裳全部淋湿,又在特意等了半个小时,直到陆子逸开始发高热才将他从浴室弄出来,特意给他换了身干衣服。
将表面功夫做好后,温蔓青才一脸惊慌地给陆陨深打电话。
“陨深!怎么办?子逸发烧了……”
话还没有说完,她眼中泪水滚落,声音中混着抽抽噎噎的哭声,让陆陨深心底一揪。
“别担心,我马上从公司回来。”
另一边,沈赫待收起积木玩具,神色明显低落。
“妈妈,我们不是来找陆子逸玩的吗?那为什么他总是不在家里?”
已经三天了,他除了吃饭的时候可以看到陆子逸,其他时间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陈雪眼中的喜色再藏不住,“好!云烟大师你放心,只要你帮我解决好这件事,我肯定会好好报答你。”
沈琉璃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放心,我肯定会将事情替你办好。”
话音刚落,沈琉璃抬脚就进了杂物间。
在沈琉璃转身进杂物间的同时,陈雪当机立断就锁上了杂物间的门。
“云烟大师,你在里面好好解决事情,我肯定会替你把门看牢。”
说完这句话,陈雪转身就走。
她倒是要看看,这个沈云烟要是被别的男人碰了,还有什么能耐占在陆家一动不动!
却不知,在陈雪刚刚转身离开时,沈琉璃忽然抬手,笑着看向角落的黑暗处,轻轻地勾了勾。
藏在暗处的男人顿时心花怒放。
他本来听说要睡的是一个生了孩子的女人心里还颇为嫌弃,却没有想到这女人容貌竟是这般绝色。
这身姿,就是十八岁少女也比不上,果然是生了孩子的女人,更有韵味。
如今看到沈琉璃主动朝她勾手指,当下就控制不住激动跑过去,想一把将沈琉璃抱住。
“啪嗒——”
沈琉璃忽然打了个响指。
在男人疑惑的目光中,她迅速拿出一道符纸在空中点燃。
很快,男人的神色就变得惊恐。
随着符纸的燃烧,他和沈琉璃之间也多出一道身影。
是一个短头发女人,眼中滴落血泪。
在男人因为惊恐而剧烈颤栗时,她忽然脑袋一歪,整颗头颅一百八十度扭转,面向男人咧开嘴笑得灿烂,一不小心连舌头都掉了出来。
原本还处于惊讶状态的男人瞬间发出一声惨叫,惊慌失措地想要夺路而逃,下意识地往门口窜去。
就在他抓住门把手的瞬间,短发女人来到身后,忽然抬手抓住他的肩膀,在他身后阴恻恻冷笑。
“我抓到你了哦!”
“啊啊啊!!!”
刹那间,男人的惨叫震天动地。
杂物间外,陈雪冷冷地啐了一口。
“呸!不要脸的贱蹄子!还真会玩!”
看着还挺良家妇女的,结果玩起来叫声这么大,果然人不可貌相。
还好她提前让人把这层楼的人先清理了,特意留给今天来商量合作的两大豪门作为临时休息的地方。
否则,沈琉璃的事儿恐怕早就被人发现了。
想到这里,陈雪立即给温蔓青打去电话。
“蔓青,事儿我已经办好了。”
温蔓青眼中的惊喜几乎要控制不住溢出来,“真的?那你看住门,我现在就想办法把人带过去。”
挂断电话,温蔓青直接出了咖啡店。
她从上午九点开始就一直等在这里,没想到这件事还真能成功。
沈云烟不是自持清冷孤傲,一副世外高人的形象就让人忍不住相信吗?
那她就毁了她世外高人的形象!
到时候,陆陨深亲眼看到她和其他男人不清不楚,甚至还骗了司慎,她就不信陆家还能允许她继续留下。
今天,她就要将沈云烟彻底送走。
进入皇家酒店,温蔓青一路直接去了顶层会议室。
这时,会议室的项目刚刚宣布最终和司慎合作。
陆陨深几乎瞬间就攥紧了手中的文件。
他不明白,分明这人前几天还对司慎爱搭不理的,结果转眼就决定和司慎合作。
明明前不久,他们的合作还谈得很好。
见他满脸阴沉,司慎忍不住扬起眉,心里却是忍不住开始想:云烟大师真是太厉害了,只是一个简单的聚财阵,没想到就直接帮他拿下了项目?
要知道,在不久前这次的合作商对他非常看不顺眼,而他出门谈合作也总是背运。
不是忽然堵车就是被人碰瓷,最倒霉是大马路上随便一走就会遇到楼上掉落的花盆,司慎好几次差点被砸个正着。
但现在,他运气真是好到爆,属于出门都能捡钱的那种。
当然,他也并不需要那几百块钱。
可这两天的好运气,真是让他非常愉悦。
司慎微笑着朝陆陨深伸出手,“陆总,多谢承让,希望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
陆陨深脸色阴沉,却也不得不挤出一抹微笑。
“恭喜司总。”
两段对话,一道喜气洋洋,另一道明显不是那么情愿。
但司慎却根本不在乎这点。
这时,一身肉粉色羊绒长裙的温蔓青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陨深,你结束了吗?”
话音刚落,她似乎才意识到会议室中还有其他人,马上扬起一抹甜美的微笑。
“司总,你也在呀?”
司慎看到这女人就心底烦闷,但想到沈琉璃的话,还是不得不勉强装出一副好脸色。
“温小姐也来了。”
“正好我们刚结束,温小姐要不要一起参加庆功宴?”
闻言,温蔓青眼中多出一抹愕然,她以为今天的合作陆陨深是势在必得。
可很显然,最后的赢家是司慎。
怎么会这样?
不是说司慎这段时间很倒霉?
不过温蔓青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她亲热地挽住陆陨深的手臂。
“庆功宴就不必了,我想着你们谈合作也辛苦了,要不先休息会儿,整理一下。”
“我让陈雪给你们安排了房间,你们正好过去休息。”
司慎扬起眉,唇角勾起恶劣的笑。
“既然温小姐这么体贴,那我们当然要去好好休息一下。”
他倒是要看看,这女人打算做什么小动作?
见司慎答应下来,温蔓青眼中笑意更深,贴近陆陨深耳边体贴开口。
“陨深,你这几天晚上都没有休息好,正好去好好歇会儿。”
陆陨深的确有些疲惫,闻言便答应下来。
“好,那我们就先去休息会儿。”
正好,他也需要想想接下来要怎么承受董事会的怒火。
一群人有说有笑地上了电梯。
在下电梯时,早已准备好的陈雪马上迎了过来。
“蔓青,房间都准备好了。”
温蔓青温柔地笑笑,“麻烦你了,陈雪,不过司总也打算一起,不知道房间够不够?”
陈雪自是巴不得事情闹大,连忙点头。
“够的,我准备了很多备用房间。”
说话间,已经服务员上前带着往前走。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男人的惨叫。
看到这只黄金盆,沈琉璃不由深深地看了司慎一眼。
“令尊很有想法。”
能用黄金打造一只金盆,一般人可想不到这个做法。
闻言,司慎神色担忧起来,“怎么?是这黄金盆不能用吗?”
“当然可以。”沈琉璃微笑着回答。
甚至可以说,黄金盆是拿来房当聚宝盆的最好工具,也是聚财阵的最好阵眼。
只不过一般人都会选用铜盆铁盆,这样对于聚财阵已经足够了。
东西准备好以后,沈琉璃开始着手布置聚财阵。
只见她提笔沾了朱砂,一气呵成在黄金盆上花了一道符。
同一时间,她手中的五帝钱应声而落。
分明只是随意一掷,落在地上的瞬间又立起,原本阴沉的客厅忽然掠过一抹清风,之前那种浓重的压抑感顿时烟消云散。
司慎感觉怪怪的,但他又说不上来哪里怪怪的。
就像是这段时间一直背负在身上那股沉闷的感觉,在此刻尽数消失不见。
甚至,他还觉得脑袋也清明了许多。
抬眼一看,沈琉璃竟然已经收了手,那只黄金盆就那么孤零零摆在桌上,看起来似乎比之前还更闪了。
重点是沈琉璃竟然已经将她那些东西全部收拢起来。
可他们不是正在布置招财阵?
见她甚至已经收了朱砂,司慎眼中愕然再藏不住。
“这就完了?”
沈琉璃皱眉点头,“自然是结束了,难道你没发现身体变得很轻快?”
司慎被她问得一梗。
他的确是发现了,身体变得轻松,前所未有的充满活力。
可就是因为发现了才会惊讶。
这聚财阵怎么会这么简单?而且见效还如此之快?
司慎忍不住疑惑,“可是我之前见过的聚财阵,还需要什么貔恘金蟾吗?”
云烟大师布置的聚财阵,怎么最后只剩下一个盆?
沈琉璃神色淡淡,“所以他们的财运改变了吗?”
司慎沉默,好像没有改变。
该富的依旧很富,该破产的依旧会破产,并没有什么区别。
“你说的龙、龟、麒麟、貔貅、金蟾是配合聚宝盆布局的八灵兽,它们的存在是为了稳定聚财阵的财气,尽可能地为原主人吸纳财气。”
“但这也说明一个问题,原主本身福德并不深厚,所以自然是需要布置八灵兽,还要越多越好,用来收拢那点为数不多的财气。”
话到这里,她又淡淡地瞥了司慎一眼。
“你本身福德深厚,财运亨通,只不过这段时间时运太低,又有人在你家中布局故意暗害,所以你才会这么倒霉。”
“原来是这样。”
司慎一脸佩服地看着沈琉璃,“云烟大师果然不亏是玄门天才,传闻果然没有错。”
沈琉璃神色微顿,“天才?”
“对啊!”司慎理所当然地回道。
可沈琉璃眼中仍有疑惑,看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奇怪。
“司总,我之前一直没有问你一件事,你是从什么地方得知我的能力?又是怎么会来陆家找我的?”
她本以为这件事是意外,现在忽然觉得这件事没有这么简单。
在她严肃的目光下,司慎也不敢多做隐瞒。
“这段时间整个京市豪门圈里,到处都是关于云烟大师的传说。”
“陆陨深外面养的那个女人是叫温蔓青吧?她逢人就说云烟大师有多么厉害,帮了她很多,形容得跟个女菩萨一样。”
不可否认,司慎跑去陆家找沈琉璃是一时冲动,更是死马当活马医。
更重要的是,他想看看这女菩萨长什么样?
他这辈子什么美人儿没见过,还没见过真正的女菩萨。
这如今一见,司慎倒是有些感激温蔓青替沈琉璃打出去的名声了。
还好有她的大肆宣扬,否则他恐怕真会错过云烟大师。
“原来如此。”沈琉璃唇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
看来,温蔓青的打算是让她惹恼司慎。
司家和陆家都是京市的豪门,两家能力几乎旗鼓相当。
如果她得罪司慎,到时候司慎想强行将她赶出京市,那就算是陆家也没有任何办法阻拦。
顿了顿,她抬眸看向司慎。
“司总,我恐怕又要麻烦你一件事。”
司慎巴不得她开口,当即回道:“云烟大师有事尽管说。”
沈琉璃美眸微沉,“劳烦司总放出去消息,就说你被人骗了,现在正要找人算账。”
“最好,让温蔓青亲耳听到。”
司慎一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正是因为明白才更加不解。
“云烟大师若是对那个叫温蔓青的女人不满意,我可以让人悄无声息地将她解决,为什么要这么复杂?”
在他看来,这种跳梁小丑就应该一次性踩死,根本不需要反反复复让他们在雷区蹦哒。
陆陨深那个男人也是个没脑子的,之前好好的老婆女儿放任不管任由被大火烧死,现在又对这个情人和私生子宠得如珍如宝,简直分不清轻重。
最重要的一点,那个女人竟然敢算计云烟大师,莫非是不想活了?
闻言,沈琉璃笑得神秘。
“一次性踩死固然也是一种报复的方式,但我要的,是让这些人眼睁睁看着最想要且唾手可得的东西,一步步从掌心溜走。”
司慎闻言赞同地点头。
“明白,云烟大师这是以攻心为上。”
从司家别墅离开后,时间已经来到下午三点。
沈琉璃计算时间,现在陆子逸和沈赫应该差不多午睡刚醒,拿起药材就要回陆家。
司慎在旁边神色恳求,“云烟大师,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我怎么可能让你自己一个人回去?”
他那双桃花眼无辜可怜,看上去就让人容易心软。
“云烟大师,你就让我送送你?好吗?”
沈琉璃红唇微抿,目光疏离。
“司总,你还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处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闻言,司慎也不好再阻拦。
“那云烟大师慢走。”
看着沈琉璃远去的身影,司慎脸上轻松得的表情渐渐凝重。
“来人,让人去那个叫温蔓青的女人身边传几句话。”
另一边,沈琉璃回到陆家时,一眼就看到陆家多了一道不怀好意的气息。
说完这句话,陆铭直接转身就走。
可沈琉璃还是看到他眼角泛起的红色和流动的泪花。
这是第一个,因为她和栀栀的离开而伤心的人。
沈琉璃并没有阻止陆铭的离开,她刚才的动作已经引起陆陨深的怀疑,如果现在继续追出去,那恐怕后面解释很难让陆陨深相信。
果然,在陆铭离开房间后,陆陨深幽深的眸子直接落在沈琉璃身上,眼神狠厉。
“我倒是不知道,云烟大师对我这个二哥这么好。”
“你们今天才第一次见面吧?你对他就这么关心?”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你的事主。”
陆陨深也说不清他心底那股隐约的不甘心到底从何而来,只觉得看着沈云烟担心陆铭,他就忍不住想起沈琉璃那张脸。
从前的沈琉璃,每一次也是这样担心陆铭,每一次受到指责的,也都是他。
场面瞬间凝滞。
在场的人脸色不好看的人不止有陆陨深,就连陆母的脸色也是同样难看。
就凭刚刚沈云烟指责陆陨深的那些话,她对这个云烟大师就再也喜欢不起来。
明明她儿子才是出钱的人,这个沈云烟竟然帮别人?甚至帮着别人来职责她儿子,凭什么?
“云烟大师,麻烦你给出一个解释。”
如果给不出来,那就别怪她动手把人赶出去。
至于治疗陆陨深和陆子逸,大不了她再请其他大师!
沈琉璃目光淡淡地看了母子俩一眼,倏然有些讽刺地勾了勾唇。
“陆夫人的意思是在责怪我刚才没有站在陆总身后帮他说话?”
“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我非常理解,但如果我也站在陆总身后,那现在指责陆先生的就是三个人。”
看着陆母眼中的不解,沈琉璃继续缓缓解释。
至于陆陨深的臭脸,她根本不想理,直接当做看不到。
“我会帮陆先生,不能所有人指责他这一点,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能看出他和陆总的前妻关系亲厚,两人感情胜过血亲,不是亲人胜似亲人。”
“陆总如今的情况很严重,多日无法休息好也跟惨死的妻女有关,如果陆总继续刻意针对前妻身边亲近的人,那最后伤害的反而会是陆总自己。”
她抬眸浅笑着看向陆陨深,语气淡淡,“陆总,不知道我这样解释,你能听懂吗?”
听起来,她似乎真的是为了陆陨深着想,可现在陆陨深并不想相信她的话。
他总觉得,沈云烟看陆铭那副关心的模样太熟悉,让他根本不想去相信。
“谁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你说我的失眠之症能治疗,可我现在失眠的时间越来越久,根本没有办法入睡。”
沈琉璃抿唇,她给陆陨深下得药果然还是太少了。
“陆总,我之前提醒过你,治疗一旦开始药膳必须坚持服用,是你自己私自断开,让好不容易有点效果的身体又恢复原状。”
“不出两日,你的睡眠效果就会有大改变,但只是能睡着,并不代表能睡好,希望陆总能注意这点。”
母子俩的注意却已经被沈琉璃彻底转移。
尤其是陆母,她担忧地看向陆陨深。
“那云烟大师,陨深这样该不会是那对母女故意闹腾的吧?陨深可没有对不起她们,是她们自己福薄,怎么能伤害陨深?”
“实在不行,云烟大师要不去哪个地方镇压一下?”
她所说的那个地方,自然就是沈琉璃放火自杀的地方。
陆陨深眉心微拧,却也并没有说什么,明显对她的话表示认同。
沈琉璃微微一笑,“现在还不到时候。”
“陆总必须继续服用药膳,等身体情况有所改变,我才能去镇压。”
闻言,陆母有些失望,却也知道这一行讲究颇多,并没有多说什么。
沈琉璃的目光却在两人的沉默中越来越冷。
她本以为陆陨深对她和栀栀的死非常愧疚,至少不可能生出这种镇压的心来。
可现在她才发现,陆陨深对她除了有愧疚,竟然还有怨恨和愤怒?
真是可笑!
他又有什么资格来怨恨她?
还有栀栀……她的栀栀从始至终都那么懂事,只是想要她的爸爸能够多爱她一点。
可陆陨深实在太过吝啬。
既然他那么想好好睡觉,那就别怪她……
这个想法才刚刚在心底冒头,陆陨深突然脸色难看,原本还处于愤怒的脸色迅速苍白,整个人气息微弱,疼得几乎在扭曲。
沈琉璃心中一动,上前一把就掀开陆陨深的衣服。
当她看到陆陨深皮肤下隐约将要暴起的纹路和陆陨深异常的体温时,淡然的脸色倏然变了。
陆陨深体内的毒再次发作了!
可不应该。
她上次施镇到现在过去的时间连半月都没有,而且他这段时间一直在服用药膳,她所制的药膳会增大陆陨深心底的愧疚,也会让他的失眠之症越来越严重,但对他体内的毒有抑制作用,不可能这么快发作。
除非,陆陨深身边出现了什么东西,这样东西故意引起他体内的毒发作。
想到这里,沈琉璃直接取出银针封住陆陨深三处大穴,又从包里拿出小刀,面无表情地割开陆陨深的中指。
陆母惊呼了一声,死死地咬着牙不让自己喊出来。
云烟大师现在是在救陆陨深的命,她绝对不能打扰。
直到陆陨深中指的血液从黑色变成鲜红,沈琉璃才抬手为他止血。
也就是这片刻的时间,陆陨深体温恢复正常,就连苍白的脸色都逐渐红润。
陆母眼中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云烟大师,谢谢你,谢谢你又救了陨深一次。”
她后悔了,她不该产生将沈云烟赶走的想法,她应该把沈云烟供起来,只要她能救陨深。
沈琉璃对她态度的忽然改变神色淡淡,目光落在陆陨深心口的三根银针上,神色无比凝重。
“陆夫人,陆总这样的情况绝对不是意外,我希望你们能将这几天他贴身接触的东西交给我检查。”
“当然,如果有服用的药物,也一并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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