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张香艳的照片旁边,我都用彩笔注明了时间、地点、次数。
一笔一画都夹杂着眼泪,一帧一幅都表达着快乐。
傅若谷,你知道么?你追求的刺激和快乐,全部都建立在我的眼泪和悲痛之上?
他也许意识到了,因为他搂着手账本跪倒在地上,哀嚎着喊出了我的名字。
“林青荷!”
看到这里我只觉得无趣,原来看到男人后悔和忏悔并不能消减我心里的伤痕。
能让我重拾希望的只有事业和理想,只有年少时未曾追逐的梦想。
三个月后,我正在工作室修复一幅明朝的《燕雀闹枝图》,此时已经到了接笔的阶段,需要全神贯注精准还原画家的行笔节奏。
我新招的小助理走到红木桌案前,屏气凝神不敢出声,直到我画完最后一笔,她才小心翼翼地走到我身侧。
“青荷姐,有一个男人找你,看起来挺急的。”
我一边收拾修复工具一边观察古画的晾干情况,随口道:“修复画作需要提前预约,这个月已经排满了,下个月吧。”
“不是的。”
小助理着急地指了指外面,“那人说他是你老公!”
我浑身一紧,随即放松。
“我没有老公,只有前夫。”
一个月前,我和傅若谷已经通过远程法庭裁定离婚,他充其量算是我的前夫,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走出工作室,我的目光搜寻了一圈,在会客厅角落的狗屋前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熟悉是因为他身上穿着我曾经为他挑选的墨蓝色西装,陌生是因为他足足瘦了一大圈,原本合体的西装像是包裹在枯枝上般空空荡荡。
他双颊深深凹陷下去,眼睛陷入眼窝,眼底的淤青暗示着他已经极度疲乏。
此时他正趴在狗屋前逗弄着狗狗,眼角偶尔折叠的鱼尾纹是他由衷的笑容。
“狗宝,乖,我是爸爸啊!”
狗狗认出了他,扑到他怀里,用毛茸茸的脑袋顶他,嘴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我知道狗狗想他了,毕竟他曾经极度宠它。
这时狗狗发现了我,迅速从他怀里挣脱,跑到我腿边蹭我的脚。
傅若谷转过身,灰暗的眼睛里燃起亮光,怔怔地看了我好久。
“青荷,我找了你好久!”
话未说完,他眼眶已经红了,一步一步走向我。
在他走近我时,我往后退了两步。
傅若谷身上的松木淡香被浓烈刺鼻的烟酒味取代,我闻不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