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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唐:太子他强势夺权李承乾李世民小说结局

一堆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李世民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做慈父,李承乾为何会打哆嗦。“叫太子妃与象儿进殿,陪朕用膳。”皇帝高坐上首,李承乾一家三口严格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苏氏是儿媳要避嫌,儿子李承乾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同李承乾说话太费劲了。转了一圈,就只剩下年纪最小的李象。李世民的孙儿不少,留在京师长安的只有李象和李欣,他的印象里李象性格怯懦,沉默寡言,全然不似李欣嘴甜讨喜,活泼可人。不过,今日似乎不一样了,这小孙儿一改往日怯懦,答话口齿清晰,落落大方,美中不足的就是学了李承乾那副德行,问一句答一句,惜字如金。李世民随便对付两口,就离开东宫,打道回甘露殿。李承乾等了大半夜,都没等来父亲允许他休沐日出宫的手诏,李承乾瞪大了一双眼睛失眠了。翌日早朝,李承乾顶着黑眼...

主角:李承乾李世民   更新:2025-04-25 16: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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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承乾李世民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大唐:太子他强势夺权李承乾李世民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一堆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世民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做慈父,李承乾为何会打哆嗦。“叫太子妃与象儿进殿,陪朕用膳。”皇帝高坐上首,李承乾一家三口严格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苏氏是儿媳要避嫌,儿子李承乾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同李承乾说话太费劲了。转了一圈,就只剩下年纪最小的李象。李世民的孙儿不少,留在京师长安的只有李象和李欣,他的印象里李象性格怯懦,沉默寡言,全然不似李欣嘴甜讨喜,活泼可人。不过,今日似乎不一样了,这小孙儿一改往日怯懦,答话口齿清晰,落落大方,美中不足的就是学了李承乾那副德行,问一句答一句,惜字如金。李世民随便对付两口,就离开东宫,打道回甘露殿。李承乾等了大半夜,都没等来父亲允许他休沐日出宫的手诏,李承乾瞪大了一双眼睛失眠了。翌日早朝,李承乾顶着黑眼...

《重生大唐:太子他强势夺权李承乾李世民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李世民一头雾水,不明白他做慈父,李承乾为何会打哆嗦。

“叫太子妃与象儿进殿,陪朕用膳。”

皇帝高坐上首,李承乾一家三口严格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

苏氏是儿媳要避嫌,儿子李承乾总是一副淡淡的样子,同李承乾说话太费劲了。转了一圈,就只剩下年纪最小的李象。

李世民的孙儿不少,留在京师长安的只有李象和李欣,他的印象里李象性格怯懦,沉默寡言,全然不似李欣嘴甜讨喜,活泼可人。

不过,今日似乎不一样了,这小孙儿一改往日怯懦,答话口齿清晰,落落大方,美中不足的就是学了李承乾那副德行,问一句答一句,惜字如金。

李世民随便对付两口,就离开东宫,打道回甘露殿。李承乾等了大半夜,都没等来父亲允许他休沐日出宫的手诏,李承乾瞪大了一双眼睛失眠了。

翌日早朝,李承乾顶着黑眼圈出现在太极殿。众大臣一副了然于胸的神色,李承乾满眼无语,这些老头子就差没把“纵欲过度”拍到他脸上了。

“太子殿下尚在孝期,怎可如此不加节制?”

李承乾看向说话的人,孔颖达!

“右庶子百忙之中还能挂心于孤,孤感激不尽。只是您这样单凭臆测,凭空指责,有失为臣之道啊!”

孔颖达不以为然,道:“陛下广开言路,遇不平之事,臣自当直言不讳。臣身为东宫右庶子,有辅佐储君之责,规劝太子正是为臣之道。”

李承乾点点头,笑道:“陛下昨日驾临东宫,说是晚间有一封手诏给孤,孤等陛下手诏,等到了三更前后都没睡下,多谢右庶子为孤不平。”

人在龙椅上坐,锅从儿子处来,李世民当然不可能承认他回甘露殿之后把手诏的事儿给忘了。

“前息隐王与海陵刺王多行不轨之事,朕深受其苦,故朕登基之后下诏东宫太子,无诏不得随意出入宫禁。如今太子长成,久在深宫,难晓民间疾苦,朕觉得此项可废。昨儿告诉太子,晚间会有手诏到东宫,往后太子凭手诏出宫。后又觉得不妥,想着今日早朝当朝下诏,免得哪位爱卿不知内情,上疏弹劾太子私出宫禁。”

父亲解释完了,李承乾继续将矛头对准孔颖达,孝期纵欲是大罪,老匹夫欺人太甚!

“右庶子,孤如何不加节制,您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孔颖达道:“臣方才已经解释过了,陛下登基伊始曾下诏,百官进谏,直言不讳!太子殿下那时不过八岁,想来是忘了。”

李承乾看着孔颖达,淡淡笑着:“右庶子是孔夫子的后人,最重忠孝。皇后殿下是孤之生母,更是大唐君后。右庶子一句话,扣一顶‘不忠不孝’的帽子给孤。”说到这里,李承乾冷笑一声:“依照《唐律》污蔑反坐,孤以为右庶子是目无王法,如今才知你不是目无王法,你是有恃无恐的曲解上意。到底是饱学之士,没白念这么多年的书。”

孔颖达脸色铁青,跪倒在大殿向李世民喊冤,李承乾面带戏谑之色,语气嘲讽:“孤这被冤屈都还没喊冤,右庶子先喊冤了。”

李世民看了眼李承乾,道:“太子,你这一张利嘴,得饶人处且饶人!”

前脚承诺不拉偏架,这才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李承乾默默叹了口气,果然老板的饼吃不得!

李承乾起身离座叩首在地,道:“宫中有侍御医,臣请验明正身,若臣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请陛下严惩不贷,臣愿自请废太子。反之,依律治右庶子污蔑储君之罪。还有,依照《唐律》,诬告反坐,请治右庶子不忠不孝大不敬之罪。”

李世民气极反笑,大唐太子公然被逼验身是否行房事,他这个皇帝的脸面要不要?太子的脸面要不要?

“此事到此为止,都不许再说了!”

李承乾跪直身子,目不转睛看着座上的君父。上次收拾了于志宁,这次孔颖达又跳出来,他今日但凡退半步,往后这种事情就会屡见不鲜。他不惧御史上疏,却是懒得麻烦!

众人见太子摘下头上金冠,都不由得抽了一口凉气,李承乾再度拜下:“陛下不肯辩明是非曲直,想来已经默认臣大不敬之罪,不忠不孝之人,难承天子七庙之重,更不堪担起社稷苍生之责。不用陛下废了臣,臣即刻上交陛下立太子的诏书及金印宝册,戴罪东宫,静候陛下圣裁。”

李世民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李承乾:“太子,你在威胁朕!”

李承乾轻笑,对上父亲的眼睛,毫无畏之色:“孝期纵欲是不忠不孝的大不敬之罪,放在普通人身上都要脱一层皮,何况臣还是一朝太子。今日之是非若无公断,臣必定会受朝野非议,陛下要臣以何颜面面对朝野臣工?”

孔颖达早已汗流浃背,自他成为东宫右庶子,没少给太子进谏,言辞比今日犀利的不在少数,太子哪怕被气的魂飞天外,也没像今日这般疯狂。

“太子殿下适才说忠孝,身为人子,威胁君父,难道就是忠孝吗?”

李承乾笑了,看向孔颖达道:“原来为自己求一个清白,使自己免受非议,就是威胁啊!”说着,李承乾看向座上濒临暴怒的父亲:“右庶子连废太子的理由都给陛下想好了。”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孔颖达脸色瞬间惨白,磕头如捣蒜的喊冤。

李世民脸色冷肃,他若处置孔颖达,岂非默认了李承乾的逼迫,给了李承乾可以辖制君上的软肋,往后这混账只怕更加无法无天。

“承乾,不要逼朕!”

这句话,从前也听父亲说过,那时他暴怒委屈,明明是父亲用李泰逼他,却成了他的错。今日确实是他在逼迫父亲处置孔颖达,时隔千年,这句话终于落到实处,他竟觉得有种莫名的痛快。

“陛下明鉴,臣只是要一个清白,要一个公道。”

李世民扫了眼大殿众臣,却无一人出面解围。在座的个个猴精,太子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是铁了心要用孔颖达立威。

大唐不需要一个不忠不孝的太子,所以无论结果如何,太子一定是清白的。太子清白,孔颖达就是诽谤储君,还要反坐不忠不孝的大不敬之罪。

皇帝迟迟不处置孔颖达,无非是太子的行为冒犯到天威。可以皇帝对太子的态度,暂时不至于废太子。孔颖达是在劫难逃,这个时候谁多嘴,就一定会被论罪。

僵持许久,到底是李世民退了一步:“右庶子孔颖达污蔑储君,罪不可赦,着罢免其一切官衔爵禄。依律,诬告反坐,孔颖达流放岭南,终身不得录用,带下去吧!”

言罢,李世民下了座位,捡起李承乾摘下的金冠,亲自为李承乾加冠。这兔崽子,下了朝有的是机会收拾。

“起来,归座吧!”

李承乾顿了一顿,当着这么多人让领导失了面子,与其让领导秋后算账,倒不如算了明账,免得后续吃更大的亏,他膝行后退一步,叩首拜下。

李世民拳头一紧,他今日已经十分火大了,这逆子还想做什么?

“臣方才为证清白,对上态度多有不恭,请陛下降罪。”

李世民挑眉,打一巴掌给甜枣,当他这么好哄的吗?

“太子求一个公道有什么错,这会子来请罪,当不起!”

这语气,李承乾基本能想到这口恶气不当庭出了,父亲私下里要怎么收拾他,他忙道:“臣求公道无错,可求公道的过程言语间的确冒犯了陛下。陛下为臣主持公道,严惩祸首,臣感激不尽。臣冒犯天威之罪,绝不推脱,请陛下降罪。”

李世民点点头,行,本来就愁这口恶气该怎么出,兔崽子自己撞上来。

“列为爱卿做个见证,太子自己请罪。朕今日不治罪,怕太子食不安寝。昨日才答应太子做个慈父,不好失言。”

众大臣面面相觑,天家父子斗法,有孔颖达的前车之鉴,他们才懒得掺和呢!

“太子承乾罚俸五年……”不能禁足,禁足了这兔崽子窝在东宫里逍遥,不用上朝,每天还能多睡几个时辰,睡醒了贤妻佳儿在侧,这哪里是惩罚。“略作薄惩,下不为例。”

“昨日翻阅太子的功课,这半年进益确实不小。右庶子有大功,赏金五百。朕看太子每日早早地做完窗课在东宫闲着,无所事事,右庶子辛苦些,太子的功课翻一倍。”

李承乾谢恩归座,五年的工资没了,工作量还翻倍了,这比打他一顿都狠,打工人心在滴血。


李世民捡起策论,又看了约么半盏茶功夫,最后目光定在李承乾身上。

“这策论是你写的?”

李承乾点了点头,道:“是臣写的,写篇文章,不至于冒犯陛下吧?”

李世民怒极反笑,摇摇头道:“不至于,朕只是不理解太子为何不愿意让朕看到你的策论?”

李承乾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早知道一篇策论能引起这么大的风波,他也不会写啊!

“有的时候,朕真的怀疑,你是承乾吗?”

李承乾眨巴眨巴眼睛,生产厂家没问题,产品如假包换,绝对的正品,就是生产日期和保质期对不上。

“你这个文风,倒是与当下不太一样。”

李承乾道:“自汉魏以来,文章多以词藻堆砌,善用典故,引经据典,极力追求文辞华美。不过臣以为做学问,就是要学以致用,魏晋以来盛行的文风,华而不实,所以臣不喜欢。”

作为历史的轮回者之一,李承乾深知文风改革的艰难,中晚唐之后韩愈、柳宗元打响了第一枪。唐朝灭亡以后,北宋以欧阳修为首的一众文人再次担起文风改革的大任。前后历时两百年,无数文人前仆后继的结果。

可惜,任何事物都逃不过固化消亡的命运。这种实干型文风,到了明清被八股文取代,内容受到极大的约束。他这篇策论,用了八股的格式,整体内容还是早期的实干风,也不能算严格意义上的八股文。

“求真务实是好事,为什么不愿意让朕看到?”

父亲不是什么好脾气,李承乾知道父亲在极力压制脾气,他但凡有一句失言,今天都别想竖着出去。他不惧一顿打,但不想挨打。

“右庶子前些日子病了,陛下又加重了臣的功课,臣看他一把年纪备课、授课实在辛苦,于心不忍。就让他指出今日课程范围,布置下窗课,臣完成了功课交给他。臣也没想到闹这么一出,他说要把策论给陛下,要给臣换师傅。右庶子是饱学之士,他能有这样的反应,臣才知闯了大祸。不瞒陛下,臣心下惊恐。古人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臣怕右庶子闹出去,自己太过独树一帜,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这才上手去抢策论。”

听罢李承乾的解释,李世民心底的火气散了几分,可早朝的气没散完,现在有了借口,少不得呛李承乾几句。

“朕还以为太子藏拙,怕朕知道你的本事。”

听这个说话的语气,李承乾紧绷的神经稍微松了些许,却仍旧不敢大意。

“陛下误会了,您是一代天骄,臣这些拙劣的本事哪里还需要藏?”

李世民道:“难得太子恭维朕一次。”

李承乾:……

“您下次来,能不能先让人通报,每次都吓得臣胆战心惊。”

李世民不接这个话茬,冷哼一声:“朕勉强相信你的解释,起来吧!”

悬着的心差点儿就死了,李承乾背心浸了一层冷汗,起身挪到一侧落座。

“朕让你落座了?”

李承乾顿了顿,起身垂首侍立。

“张玄素肯定是不愿意再教你了,要给你重新找个师傅,你可有人选?”

李承乾道:“臣没有人选,您做主就好。”

“你觉得房玄龄,做你的太子少师如何?”

李承乾摇头,不如何!

第一世他大摆宴席拜师,结果被鸽了!这种丢人现眼的事儿,一次就够了,还来第二次?

好马不吃回头草,就是房玄龄这一次不鸽他,他也不想和房玄龄扯什么关系!房遗爱可是李泰的门客,他不主动和李泰争,不代表他会把一个间谍放在身边。

“眼光挺高,房玄龄你都看不上!那,魏征?”

李承乾摇头,大唐第一喷子,迎面扑来,那就是年级主任的气质,惹不起!

“你舅父长孙无忌?”

李承乾仍是摇头,长孙无忌有一颗做权臣的心,押宝的“仁孝听话”的雉奴,这种人做师傅,随时有被背刺的风险,他还没活够呢!

“你不是说,朕做主就好吗?”

李承乾道:“陛下给的几个人,都是三省宰相,朝廷重臣,一个不小心,臣都得被御史参一个结党朝臣,图谋不轨。臣现在的日子挺舒服的,可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李世民气结,看李承乾这畏首畏尾的样子,一时有些恨铁不成钢。

“朕的耳根子就那么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李承乾道:“陛下的耳根子不软,是臣没出息。”

李世民:……

“朕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出息的东西?”

李承乾不以为然,千古一帝原装太子都没啥好下场,他现在就一个目标,苟过二十六岁。苟的过再想出路,苟不过就是把苏氏和李象的后路安排好。

“你的新师傅朕慢慢儿给你物色。”

李承乾沉默片刻,觉得还是老人安全。

“臣觉得,张玄素就挺好的。”

朝廷卖直的官员一堆,刚直的凤毛麟角。

“人家现在不乐意教你,你觉得杜正伦怎么样?”

李承乾摇头,道:“他和孔颖达差不多,给臣上疏不少,不乏有子虚乌有之事,臣怕忍不了污蔑,再送一个右庶子去岭南。”

李世民:……

“那你的师傅,就先空着。”

李承乾心下大喜,这就意味着下了早朝,往后都是他可支配时间。父亲在又许了他可以随时出入宫禁的特权,自由的空气,太美好了!

“你新师傅出来之前,你陪朕一起,同三省长官议政。”

李承乾:……

“陛下,臣觉得……”

父亲的目光,大有他多说一句,就打到他说不出话为止的意思,李承乾默默闭上嘴巴!

打工人的自觉,坚决贯彻老板的指示,跟老板过不去,那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来人,取鞭子来!”

李承乾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这又唱哪出?

“陛下,臣……”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太子,要朕找人给你解释?”

李承乾麻利的背过身,解了腰带,褪了外袍上衣,屈膝跪下,等候鞭子落下来。

宫人递上鞭子,李世民落了数鞭,却没有落在脊背上,李承乾面颊羞得通红,却不敢躲。

父亲是存心的,鞭子不会伤筋动骨,只会造成皮肉伤,明日他上朝落座,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都压在伤口上,李承乾不敢去想那个滋味。

李世民一连打足二十鞭,将鞭子丢给李承乾,道:“高明收好了,往后用上的地方还多着呢!”

言罢,李世民拂袖出了显德殿,临走前带走了李承乾的策论。

李承乾疼得直冒冷汗,丢开鞭子,只觉晦气的不行。


又碰了一鼻子灰,李世民直接开门见山,道:“那高明想要什么?”

李承乾咬着嘴唇,他想要什么?他想要,万一第一世的他穿回来造反,父亲能饶过他的妻儿,使他们免受流放之苦,再送他们去岭南避祸,但这决不可能。

“臣只愿,臣在乎的人都能平安一生。可这些,是陛下给不了的。”

李世民愣神,心里头怪怪的,总觉得李承乾在乎的人里头没有他!

“吃酒,怎的一人独酌?”

李世民发出了共饮的邀请,半醉的李承乾没有意识到:“心里闷得慌,吃了几盏。臣知道自己的身份不应该这样,早朝叫大臣们嗅到酒味不好,往后不会了。”

“烦闷什么呢?”

李承乾笑了一笑,他烦闷的哪里是能说的,说出来父亲还不得把他当妖邪,用桃树枝把他烧成灰啊!

“兴许是入夏之后,有些怯夏,没来由的烦闷,让陛下见笑了。”

李世民道:“你我父子之间,不必这么客套。”

李承乾摇摇头,把领导当爹,纯粹活得不耐烦了。

“陛下是天子,是君,臣子守臣子的规矩,这不是客套,是朝廷的法度。”

眼看李承乾听不懂话,李世民干脆挑明了话:“象儿还小,哪能陪你吃酒?朕陪高明吃两盏,借着酒劲,回去也好歇着。”

李承乾正欲倒酒,又似乎想到什么:“怕是不成,臣答应了象儿,陪他完成功课,不能言而无信。”

又一次被拒,李世民心下觉得没意思,道:“朕乏了,要回去歇着了,你也早些就寝,明日早朝不要迟了。”

李承乾起身将人送出去,心里默默松了口气。领导的心,六月的天,阴晴不定,实在不理解父亲今晚过来想干什么。

闲来无事,李承乾整理了自己的小金库。

贞观年间太子俸禄是八千钱,母亲长孙皇后为了培养太子节俭的品德,对李承乾的俸禄有限制。

没穿回来的他平日里花钱也没个计划,月俸花的不剩下几分,穿回来之后只领了一年左右的俸禄,就因孔颖达的事情被罚了五年俸禄。

不过,东宫太子的俸禄,哪怕被节制,也不是普通人能比的,这大一年左右俸禄没怎么花,他的小金库现下也有四五万多钱。

李承乾不由得想到李泰,几十州府的封邑,每个月收上来的租子就已经富得流油,还有父亲赏钱,月俸一度达到一万六七,褚遂良为此上疏,说李泰月俸数倍于他,庶子欺嫡。

投胎果然是门技术活,他要是李泰,有那样的财力,夺嫡这种脑袋别裤腰上风险投资,还没有任何风控措施,他坚决不干,拿钱出去旅游嗨皮,神仙日子啊!

这厢又想起自己的俸禄,当初俸禄不够用,他拿东宫份例的布匹出去卖了换钱,还是褚遂良上疏,父亲大抵是觉得丢人现眼,父亲才下令取消了对他俸禄的限制。

李承乾只觉得好笑,母亲去世后,李泰在父亲的默认下彻底放开手脚夺嫡,为了应付李泰的攻势,不得已拉拢朝中大臣,一堆的人情往来,少不得用钱。

现在没那个需求,这点钱,还能省下一些。

唐朝的长安,现代的北上深,主打一个物价高。这点子钱拿出去,根本不够看的,可带苏氏和李象逛一圈,只是吃个饭,小小的娱乐一下,还是可以的。

李象终于等到了师傅的休沐日,不用去弘文馆上课,天还没亮他就从榻上翻身起来,宫人伺候他洗漱更衣,一路去父亲的显德殿前等着。


“承乾,当着陛下的面打了青雀?还说了那些诛心之言?”

李世民点点头,不住地按压胀痛的右鬓:“这两个孩子,真不叫人省心。象儿那事儿,朕该听你的,召承乾过来问一问,否则也不至于闹这么大的误会。还有承乾,朕总觉得他不像朕,竟是看走眼了”

看走眼的何止是皇帝一人,他也看走眼了,长孙无忌不由得感慨,道:“常言道:伴君如伴……承乾是陛下的儿子,是只小山君,陛下拿小山君当猫盘,惹急眼了,抡过来一爪子不稀奇。”

李世民道:“朕现在愁的是承乾和青雀两兄弟,朕眼皮底下都能打起来,朕万年之后,他们二人如何共存。”

长孙无忌道:“眼下应该不至于到那个地步,臣倒是没想到,承乾那般疼爱李象。”

门阀士族,联姻讲究门当户对,嫡子背靠强大的母族势力,更能为家族前途助力。婢妾生下的庶子,背后没什么助力,自然也不得家主重视。

“青雀刻薄他的吃食,他淡然处之,好似没那回事。李象挨了一顿打,他直接冲到两仪殿来跟青雀互殴。”

李世民道:“朕要不是他的君父,或者说殴打君父不会牵连妻儿,无忌你信不信他会冲上来跟朕打一架。”

长孙无忌尴尬一笑,道:“这个应该不至于。”

李世民摇摇头,道:“你啊,不了解那兔崽子!”

长孙无忌点点头,他的确理解不了。在他看来,李承乾忍了那么久,必定有所图。为了一个毫无助益的庶子,打破全盘局势,的确是他无法理解的。

“承乾打了一顿青雀,下了狠话,但也说明了一个问题,此事就揭过去,他不想继续追究了。他若不跑来甘露殿和青雀打架,而是直接在太极殿质问陛下。承乾为太子期间,从贞观六年开始,四次监国从未出差错,届时朝野沸腾,陛下要如何平息议论?若承乾像处理孔颖达那样,半步都不退,是陛下您承认指使人作践太子,还是把青雀拉出去平息朝野议论?”

一语惊醒梦中人,李世民猛的从座上翻身,长孙无忌继续补充道:“青雀一顿打挨得不冤枉,承乾手下留情退了一步,依臣看陛下也别再追究了。您要是实在心疼青雀,就多给他些财帛赏赐。”

李世民摇头,道:“无忌,你还是不了解这个兔崽子,他不怕朕废了他,更不怕朕杀了他,他是怕鱼死网破,太子妃和李象受他牵连。所以,他才手下留情。朕打了他的儿子,他过来打一顿朕的儿子,还当面打,就是要朕心疼,把公事变成私事,要跟朕私了。”

长孙无忌道:“那您打算私了还是公了?”

“如你所言,不管朕喜不喜欢承乾这个太子,东宫的分量都在那里摆着,没有人指使,哪个奴婢敢刻薄东宫的吃食?哪个禁卫不知死活,阻止东宫请医问药?逼得太子手握白刃?以及敢公然算计皇长孙?兔崽子,他是算准了朕是只能私了!”

说到这里,李世民冷哼一声,一掌拍到座椅扶手上,道:“敢这么拿捏朕的人,一个做了太上皇,两个长眠高阳原,还有一个从草原的狼变成了长安的困兽。”

长孙无忌:……

李渊、李建成、李元吉、颉利,以上几位坟头草都几丈高了。

“陛下,您……”

李世民抬手打断长孙无忌的话,笑盈盈道:“换做别人,朕肯定不会留情。可那是承乾,朕慢慢儿陪他玩儿。”


李唐皇室的男人,就没几个长情,骨子里薄情至极。李渊嘴里深情念着太穆皇后,然后纵容宠妃坑害自己儿子,在自己几个儿子之间挑拨离间。

世人称颂凤凰夫妇,父亲三宫六院一堆,母亲死后也没断宠妃。做男人时,他对女则和女戒奉为圭臬。做过女人之后,他深恶痛绝。李承乾不信,一个妻子真的幸福,能写的出女则。

况且,母亲临终前声嘶力竭,含泪喊出“陛下废太子慎重”,父亲标榜爱母亲,又是怎么作践母亲最挂心的他的?谋反不赐死,大概就是作为母亲儿子最后的情意了。

九五夫妇,李治也曾谋划废武后。后面那一堆,李显长情,最后被亲女儿毒死了,其余的皇帝,表面深情,现实换媳妇儿速度比换衣服都快。

李象要套圈,李承乾收回愁绪,上前付了钱,带着苏氏和李象一起玩了起来。

甘露殿,李世民命人备了宴席,又取了上好的葡萄酒拿冰镇着。张阿难回来,却不见内侍通传太子候召。

李世民不由得皱眉:“朕请他赴宴都请不来,太子这么大架子?”

张阿难道:“太子不在东宫,听东宫的宫人说,太子一早换了常服,带着太子妃与皇孙出宫去了。”

“不务正业的东西,就知道玩乐。”李世民冷哼一声,道:“请魏王进宫。”

李承乾的马车停在宫门口,正巧碰上李泰。

夺回宠爱,步辇上的李泰十分得意,居高临下,微微拱了拱手,并不打算下辇向太子见礼。

“我赶着回去,还请太子殿下恕本王礼数不周。”

李承乾笑了笑,拉着苏氏和李象退到一侧,抬手示意李泰先行。

苏氏愤愤,道:“太子殿下,您……”

李承乾摇摇头,示意苏氏不必多言。

李象年纪小,只觉得魏王高高在上的样子讨厌,并不知这其中的深层意思。

苏氏憋红了脸,自己夫婿身为太子,被一个亲王屡次挑衅,她心里只为夫婿委屈。

李承乾带着苏氏母子回东宫,打发了李象回宜春殿歇息,清了场,意味深长的对苏氏道:“我知道你为我不平,觉得我委屈,可你猜一下,魏王为何敢公然挑衅羞辱于我?”

苏氏道:“自是仗着陛下宠爱。”

李承乾点点头,道:“这就对了,长安城发生的事情,陛下怎会不知?上一次禁足,东宫吃食遭刻薄,象儿更是挨了一顿冤打险些丧命。魏王在背后手段,陛下都知道,可陛下又做出什么处置了吗?我今日同他争长短,明日陛下就会来东宫找麻烦。我倒是不惧陛下磋磨,实在不想连累你和象儿,为我担惊受怕。”

闻言,苏氏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李承乾继续道:“为了象儿挨打的事情,我去甘露殿打了一顿魏王,陛下把我往死里作践,你看在眼里,不必我多言。”

苏氏面如死灰,无声啜泣。

李承乾道:“往后见了魏王,尽量避开他,别跟他争锋。从前我有母亲护着,尚且战战兢兢,如今母亲过世,一个不得帝王宠爱的太子,注定走不长远。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会尽全力为你和象儿安排。万一哪一天我英年早逝了,或者走上了不归路,尽量让你们母子衣食无忧,远离是非。”

苏氏含泪点头,她知太子不如魏王得宠,却不晓得太子处境如此之恶劣。

“夫妇一体,妾身自当与殿下同心。”


李承乾替她拭泪,道:“不哭了,哭多了容易脑袋疼,我还要看会儿书,你早点回去歇着。”

苏氏点点头,心事重重离开显德殿。

李承乾叫人打水进来,出去逛了大半日,一身的灰,黏糊糊的实在难受。

正要睡下,宫人殿外通传,父亲召他甘露殿见驾。

李承乾一头雾水,他今天没招惹李泰啊!

硬着头皮到甘露殿,看到父亲阴沉的脸色,李承乾就知道这一关不好过。

“臣拜见陛下,愿陛下……”

不等李承乾说完,李世民就道:“太子真有孝心,就不会带着妻儿出去不三不四的鬼混,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休息日,带着妻儿出去逛街还能被扣这么大一顶帽子,李承乾深吸一口气,道:“臣知道了,多谢陛下教诲,往后绝无再犯。”

长安城物价高的离谱,大半日逛下来,小金库少了五分之一,他还要给妻儿存体己,不出去正好省钱。

“你……就没有一句解释?”

领导都已经盖章定论了,解释那就是说领导错了,碰到个小心眼儿的领导,小鞋穿的有你难受的时候,合格的牛马绝不给自己挖坑。

“陛下比臣年长,见识和阅历远在臣之上。陛下说错了,自有陛下的考量,臣记在心里就是。”

李世民冷哼一声:“太子倒是说说,朕有什么考量?”

李承乾无语,他又不是领导肚子里的蛔虫,他怎么知道领导的考量?再说了,他要是成了领导肚子里的蛔虫,让领导了失去了神秘感和威严感,纯粹找死。

“陛下心中考量,臣怎能探知?臣回去慢慢想,总能想通。陛下若愿意指教,臣敬听陛下教诲。”

李世民心梗,但凡李承乾解释一句,他也能就坡下驴。

“朕说你错了,你就觉得自己错了?你是太子,就不能有点主见?”

工作尚未开展的领导:你在质疑我的决断?我是领导还是你是领导?要你坐这儿来?

工作开展没办好的领导:你是猪脑子吗?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能不能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毛列马格都学到哪里去了?

李承乾腹谤: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臣无错,陛下为何要责问臣游手好闲,不务正业?”

李世民气结,他当然不好意思说,自己今日设宴被爽约,心情十分不痛快!

“行了,你赶紧滚,别在朕这儿碍眼了。”

什么叫做“如听仙乐耳暂明”,现在就是,李承乾施了礼,脚底抹油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

看李承乾对他避之不及的样子,李世民更觉得郁闷。

“阿难,你说太子是怎么想的。今日魏王那般挑衅,朕瞧着他是一点都不在乎。”

张阿难大脑短暂的停滞,他一个内侍宦官,哪敢评价太子!

“朕叫你说你就说。”

张阿难思索片刻,道:“太子殿下超然物外,非是荣宠富贵能动其心。”

李世民道:“他以前不这样的,以前朕宠魏王,他都是惶恐不安,生怕在朕面前行程踏错。避开朕,他与魏王针锋相对,半步都不肯让。现在的太子,是一点血性都没有。”

张阿难摇摇头,不敢苟同,道:“陛下莫不是忘了,孔颖达之事,还有此前皇孙受罚……”

李世民扶额揉着眉心,道:“休沐带妻儿出游,不是什么错事,他为何一句解释都没有?”

张阿难明白了,皇帝要太子解释给个台阶,顺势提出自己今天请客被“爽约”很不开心。太子顺理成章的哄几句,这事儿就结了,偏偏太子不上道。


外头的雨淅淅沥沥,李承乾呆望着天花板,他回来已经大半年了。

李承乾翻了翻身子,有些硌得慌。唐初胡人家具尚未在中原汉民地区流行开,人们席地而睡。

门外有脚步声,李承乾默默闭上眼睛,重挖过去的记忆并不难,可他这大唐太子的第一世太过荒唐与可笑,他还没想好怎么面对。

一双温热的大手覆在额上,李承乾下意识皱眉,却是心道不好。殿门“咯吱”一声被关上,李承乾心下一沉,父亲那样精明的人,他露馅了。

“皇后病倒,大郎射雁为母祈福,尚未开弓,突然口吐鲜血倒地。皇后苏氏后,大郎在灵堂前泣血昏倒,苏醒后便人事不知,听宫人说大郎这个把月都不怎么开口说话。”

李承乾缓缓睁开眼睛,该来的始终要来,他在人世间轮回千年,此刻这具躯壳之中,是李承乾亦非李承乾。

“臣承乾,拜见陛下。”

李世民落座,细细打量着李承乾,一股难言涌上心头,总觉得眼前的李承乾不对劲,却又说不清哪里出了问题。

“朕这些日子忙,实在抽不出时间看你。今日散朝早,想着过来瞧瞧你。”

李承乾俯首在地,他与父亲从贞观七年之后就开始疏远了,从前有母亲从中调和,现下没了母亲他们父子关系就显得十分微妙了。

“回陛下,臣思及母亲,一时悲怵。”

提到已故的长孙皇后,触及到李世民心底的柔软,他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皇后三子四女,生前最疼爱的便是你了。”

一千四百多年,二十几世轮回,足以磨灭太多东西,一如他和父母的爱恨情仇。母亲,那个温柔入骨的女子,如今竟也激不起他心底的涟漪了。

“太子如今这般荒唐颓废,如何对得起皇后?”

李承乾顿了一顿,这个时候是贞观十年末,他还不曾开始荒唐颓废。不过,领导说你错了,那你就一定错了。

“臣谢陛下教诲。”

一拳打在棉花上,倒叫李世民有些恍惚,他顿了半晌,道:“起来吧!”

李世民目不转睛看着李承乾,道:“承乾病了一场,同从前不一样了。”

李承乾笑了一笑,现在这具躯壳里是经历了一千四百年轮回的李承乾,怎会同从前一样。

“《诗经》上说:无母何怙,臣自然是不一样了。”

李世民盯着李承乾,想从儿子脸上寻找些许蛛丝马迹,可那一双眸子静默若幽深的寒潭,探查不出一丝一毫情绪,心口蓦地一痛,仿佛有什么东西从他心底抽离一去不返。

“你母亲不在了,还有朕在,哪里就让你这般惶恐不安。”

李承乾拜了一拜,语气疏离又淡漠:“令陛下忧心,是臣之过,请陛下恕罪。”

李世民望着眉眼间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长子,心中千言万语都被堵在喉咙里,最终却只是一叹:“明日记得上朝,参你懈怠朝政的折子满天飞,烦的朕头疼。”

李承乾道:“臣遵旨。”

躺平月余,迟早都要面对,李承乾在李世民离开之后,唤了宫人进来,烧了热汤沐浴。

最后一次轮回到二十一世纪,李承乾的家境条件并不太差,独生子女,一家三口在编人员,无房贷车贷压力,日子过得极其松弛舒心。一朝回到解放前,哪哪儿都是不得劲儿。

苏氏进来拜见,李承乾看向这个女人,前世那场开玩笑式的谋逆注定失败,可他决意反扑父亲,苏氏受他连累,颠沛流离半生。他轮回也曾为女子,感同身受,对眼前的女子更添了几分愧疚与不忍。

“前殿摆了膳,殿下可要用一些?”

李承乾摇头,拍拍苏氏肩膀,道:“你同象儿一起用,我不饿。”

见状,苏氏也不多言,屈膝行了礼退出殿外。

李承乾沐浴过后,整个人清爽了不少,临近年关但逢上皇后薨逝,宫里头不似往年张灯结彩。

外头的日头不错,落在身上暖融融的,李承乾叫人端了碗米粥过来一饮而尽,旋即叫人唤了李象过来。

唐代贵族男子十二岁就有房事启蒙,已而他在贞观四年的年末就有了长子李象。

皇子房事启蒙的宫人地位不高,那女子也不是什么好命的,生了李象便撒手人寰。

贞观八年及冠,贞观九年迎娶太子妃武功苏氏女。

这一年六月祖父去世,他为祖父守孝。

贞观十年母亲去世,依照唐代丧礼,又为母亲守孝九个月。

一直到贞观十二年,他才有了苏氏所出的嫡长子李厥。贞观十年的年关,他膝下暂且只有李象这么一个孩子。

执着于父子之情,惊恐于东宫危机四伏。

贞观十四年前只想着如何笼络人心,眼见父亲越发的偏爱青雀,贞观十四年之后,他不堪巨大的压力疯魔,一直到贞观十七年谋反事败,自始至终也不曾真的教导过李象,自不必说后来的李厥、李医。

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于他的孩子而言。

李象今年不过六岁,长得粉妆玉砌,很是讨人喜欢。

李承乾弯腰抱起儿子,道:“往后在东宫,只要没有阿耶与阿娘之外的人,象儿不必行跪拜之礼。”

李象似懂非懂的点头,李承乾捏捏儿子的小脸,脸上笑意愈发的柔和。


“陛下执意拿走也行,万一这些手稿丢失了,被火烧了,被水泡了,或因其他导致手稿不全。臣的功课完成的不尽如人意,您不能打臣。”

李世民轻笑,拍拍李承乾肩膀:“无忌说你什么都不在乎,说你什么都不怕,朕看也不尽然。”

李承乾苦笑,他不在乎身外之物,但他想好好活着,保护好自己的妻儿。

“总之,在臣功课结束之前,您不能拿走这些手稿。非要拿走,必须立下字据,责任不在臣,您不能打臣。”

李世民起身往殿外走,道:“那高明自己留着,时候不早了,高明早些安寝。”

李承乾随驾送走父亲,回到显德殿继续整合完剩下的资料,这才去休息。

翌日是休沐,不需要上朝,李承乾起了个大早,继续为功课奋斗。多云且有风,十分适合出游,也十分适合下地干活。

李承乾看向原上出游之人,不觉露出羡慕的眼神,今日是休沐,要不是父亲布置下的功课,他可以带苏氏和李象出来玩儿。

李世民用过早膳,让人带来雉奴与兕子过来,李泰殿外求见,换做往常不必李泰进宫,他自己就叫人去接李泰了。

甘露殿李承乾和李泰互殴过后,李世民对这两个儿子十分头疼。

李承乾态度冷淡,问一句,说一句,不问就活脱脱一个哑木头。

李泰进来,李世民已经想到次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诉自己委屈的样子了。

禁足李承乾,本是惩治李承乾阳奉阴违,结果李泰从中作梗,搞得他因误会打了李象,后续闹出一堆事端,冷一冷李泰些日子,略做薄惩。

李泰求见被拒,却也没有出宫,而是去了弘文馆,与一众博士讨论文学经义。

逗弄完幼子幼女,李世民又想起了李承乾整理出来的文稿,遂叫人请了魏征、马周二人到东宫显德殿。

不要李承乾的东西,也不把这些文稿拿出东宫,但看一看没有问题。

魏征与马周原本还在奇怪,今日为何不见长孙无忌和房玄龄二人,待看到李承乾关于约束限制京兆几大世家的举措过后,瞬间清明。

长孙无忌和房玄龄出身名门,皆有郡望,只怕士族之间心有戚戚,他和马周庶民出身,自是另当别论。

马周翻来覆去看了三遍,最后向座上的皇帝道:“臣有一言,不知当说不当说?”

李世民笑道:“但讲无妨!”

马周道:“太子殿下这篇手稿,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能写出来的。”

魏征也道:“太子曾经四次监国,处理政务倒也妥帖。可这几篇文稿,问题的分析深刻,几乎无微不至,提出的举措以及落实,老辣程度几近亲身经历,不像是久居高位的太子,倒像是官场经年累月治理地方的干吏。”

李世民点点头,道:“这是太子完成了一半的功课,《孟子·梁惠王上》:河内凶,则移其民于河东,移其粟于河内。河东凶亦然。朕让太子以此为题,写一篇关于京兆地区治理的条陈上来。玄成所言,朕也有疑惑,可他以领了功课过后,日日出宫,身边只带一个赶车的内侍,朕怕他遭险,命玄甲军乔装保护。这些日子,他走访京兆地区,晚间挑灯整理文稿,确实是太子所写,无人代笔。”

马周道:“太子走访京兆地区,搜集事实依据,整理文稿。臣觉得太子久居高位,能有这样的心性不易,这是幸事。”


长孙无忌摇摇头,他看得出李承乾万事不上心,不在乎,但他不理解。皇帝不让魏征授课,又不许太子参加两仪殿朝议,换做任何一个太子都要着急。

李承乾现在只想尽快完成老板要的企划报告,继续做他的隐身太子,苟过到贞观十七年寿终正寝,死之前把妻儿送岭南去。

早朝后照常出宫,赶在宵禁之前回东宫,整理当天调研结果,做出报告分析。

殿外内侍高声通传,李承乾看了眼一侧漏刻,亥时正,晚上九点前后,这个时候不好好休息,来他这做什么?

这一次好歹让人通知,不是突袭,李承乾放下笔,起身尚未离座,父亲已经迎面过来,他下拜见礼。

“起来吧!”

李世民在李承乾座前停下,落座之后开始翻看案上的东西:“早朝过后,京兆尹求见,说太子登门,翻了京兆地区的县志。”

“一方治理,河流水文,自然灾害就要考虑其中。这些东西,非一朝一夕能得来,眼下最好的途径就是县志。”说着,李承乾上前从镇尺下抽出几张纸来,双手奉给父亲:“这是臣在翻阅县志之后,对京兆地区水文特点,结合自然灾害发生的时间,总结出各中关联因素,以及防患的手段。请陛下御览,若有不足之处,还请陛下不吝赐教。”

领导翻阅的空隙,李承乾又整理了另一摞资料,等着领导看完,继续向领导汇报工作进度。

李世民看完,不由得吃了一惊,李承乾对信息的整合分析,相应问题对应措施的制定,落实,每一步各级官员该做什么,突发问题如何处理等。有理有据,考虑充分,处事老辣,不像个初出茅庐的太子,倒像是久经官场沉淀,厮杀出来的封疆大吏。

“还有这个,这是臣整理出来,京兆地区几大门阀他们的田亩情况,名下佃农的数量,背后牵扯的势力范围。还有京兆地区有地可耕百姓的数量,无地流……”险些脱口而出一个民字,李承乾暗道好险:“流离百姓的数量,还有数年来京兆地区,门阀士族兼并土地的次数,田亩数量等等。臣也做了分析,以及如何着手……”

李世民懒得听场面话,直接接了李承乾递过来的资料,翻阅起来。

李承乾又取出一摞子资料出来,等着李世民看完,继续汇报进度。

半个时辰左右,李世民看完了李承乾送上来的资料,仍是意犹未尽,道:“没了?”

李承乾道:“京兆地区土壤情况,关联粮食种类合理分配种植,山川地势是否能够因势利导解决夏季的干旱问题,保证农业灌溉,这个臣还得继续查,需要一些时间。”

李世民示意张阿难上前,道:“东西朕拿走了,高明要查的,继续查,时间管够。”

李承乾拦住张阿难,李世民皱眉,道:“高明,这是何意?”

“陛下,这些东西臣还要用,等结果全部出来,臣需要将所有的信息进行整合,包括治理的措施,也必须根据最后整合的条件进行适度调整,您现在不能把他们拿走。”

李世民道:“朕不要你的东西,只是抄一份留用,抄完了叫人给你送过来。”

李承乾摇摇头,拒绝,万一中途出了问题,相当于加班加点查了一堆资料,分门别类做了一堆的world文档,结果最后整合关头,电脑炸了,所有文件灰飞烟灭,牛马的命也是命。


李世民道:“那你做儿子的责任呢?”

闻言,李承乾离座跪直身子,道:“儿打了青雀,又同几次父亲出言不逊,的确有失为人子体统。父亲若气不过,儿认罚,儿往后会尽量谨言慎行。”

李世民厌恶极了李承乾这副冷冰冰的样子,道:“尽量谨言慎行,那也就是说往后还会出言不逊?”

李承乾道:“将来的事情,臣不敢作保。”

情绪再怎么稳定,也有破防的时候,万一牵扯到妻儿,他可不保证自己能心平气和。逼急了,他当着父亲的面手刃李泰也不是不可能。

“你也歇了不少时间了,朕有件事情要你去做。”

李承乾长长的舒了口气,要下发任务了,他的俸禄有救了!

“父亲吩咐就是,儿全力以赴。”

李世民道:“自门阀士族形成以来,两晋之后,朝廷数次限制,朕登基后也屡有约束,可他们却始终能够死灰复燃。高明,写一写你的看法,同论述京兆地区政治治理一样,事无巨细,写一篇政论上来。”

李承乾进行了一下现代化翻译:根据所给题目,围绕社会历史等因素,剖析该问题产生的原因,提出解决措施,进行归纳总结。

论文啊!

“儿这就回去写。”

这才是好领导,直接下发任务,不打感情牌!

“不要声张,上次你那篇条陈只魏征和马周知道,这一次这个,只有你我父子知道,明白吗?”

李承乾明白父亲的意思,写一篇关于如何逐步瓦解门阀士族影响力的政论,朝中那些出身门阀士族的大臣,还不把他撕吃了。

“太子妃出身武功苏氏,你就在甘露殿写,写完了回去。”

坐领导办公室写,李承乾如遭雷击。

“儿回去写,保证不让太子妃看到。”

李世民似笑非笑看着李承乾,道:“高明这么怕留在甘露殿,难不成东宫里有人帮忙,这可是欺君,可大可小,朕脾气不好,不保证不牵扯到其他人。”

李承乾:……

质疑他的人品,质疑他的素质,都行!

质疑他的业务能力,还拿妻儿威胁他!

“好,儿在甘露殿写!”

李世民笑笑,唤了张阿难进来:“告诉三省长官,朕今日身体不适,两仪殿朝议解散。”

领导亲自做摄像头了盯着他写?

李承乾生无可恋!

多年写论文和工作报告的工作经验,李承乾很快将大纲罗列出来,开始着手论述。

李世民凑上前去,瞟了一眼:“别人写文章都是一气呵成,你这个写法倒是少见。”

牛马电脑前面码字,老板背后死亡凝视,饶是李承乾定力不俗,此刻整个身子也是僵的。

“谁教你的法子?”

李承乾大脑飞速运转,找背锅侠!

陆德明?

不行,陆德明是启蒙恩师,又是父亲十八学士之一,陆德明的行文风格,父亲多半知道。就是不知道,十八学士还有一堆活跃在朝堂,父亲一问就露馅了。

李纲?

不行,李纲教他写文章,可李纲历经两朝,李纲的行文风格,无人不知!

“儿见朝中有六部,其下又细细分工,明确各自职能。故有感而发,写文时,先列出大概轮廓,再进行分析论述。”

李世民道:“举一反三,高明……”

“陛下,司空长孙无忌、中书令房玄龄、侍中魏征求见。”

张阿难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李世民不由得皱眉,能到甘露殿来求见,必是要紧之事。

“传!”话音刚落,李世民看向李承乾:“把你写的东西收好。”

闻言,李承乾将打好的大纲折了揣进怀里,又将案上文房四宝归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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