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玥裴玄的武侠仙侠小说《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小说》,由网络作家“沈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裴玄浑身无法动弹,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俊脸上瞬间红出五指印。他漆黑的眼里几乎喷火。“沈玥——!!”沈玥反手又是一巴掌,扇红了他另外半张脸,仍然不解气。她转身抄起桌上茶壶,狠狠不留情地砸在裴玄头上。砰!茶壶当头四分五裂,碎片划伤了裴玄的额头脸颊,茶水茶叶淋了他一头一脸。他惊痛得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疯了?!!”“这是我还给你的!”沈玥蓦然一把掐住他的喉咙,五指卡紧他的喉结,嘶哑的声音犹如寒冰,杀机涌现。“裴玄,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啊……”角落里的裴卫氏吓得尖叫,又惊恐捂住嘴,浑身发颤。这骤然反转的一幕,让丫鬟们眼珠子都差点突出来,原本满脸喜色的沈嫣然整个僵住了。屋子里鸦雀无声。门外的护院看得傻眼,呆若木鸡。裴玄死死瞪...
《想求我回头?先问问君上吧小说》精彩片段
裴玄浑身无法动弹,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俊脸上瞬间红出五指印。
他漆黑的眼里几乎喷火。
“沈玥——!!”
沈玥反手又是一巴掌,扇红了他另外半张脸,仍然不解气。她转身抄起桌上茶壶,狠狠不留情地砸在裴玄头上。
砰!
茶壶当头四分五裂,碎片划伤了裴玄的额头脸颊,茶水茶叶淋了他一头一脸。
他惊痛得瞳孔震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疯了?!!”
“这是我还给你的!”
沈玥蓦然一把掐住他的喉咙,五指卡紧他的喉结,嘶哑的声音犹如寒冰,杀机涌现。
“裴玄,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啊……”
角落里的裴卫氏吓得尖叫,又惊恐捂住嘴,浑身发颤。
这骤然反转的一幕,让丫鬟们眼珠子都差点突出来,原本满脸喜色的沈嫣然整个僵住了。
屋子里鸦雀无声。
门外的护院看得傻眼,呆若木鸡。
裴玄死死瞪着她,额头划伤的血迹混着茶水流淌下来,衬得他眉眼冷戾,俊美的脸庞一寸寸涨红,眼白里泛起血丝。
“你敢……试试……看!”
裴玄从喉咙里生生挤出音调,眼神宛若噬人。
沈玥手上力气不足,却精通人/体构造。
她猛地扼紧手指。
呃!
裴玄顿时尝到了和她刚才一样的窒息滋味,喉咙火烧般刺痛,眼前骤然发黑。
无法挣扎,无法抵抗。
犹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裴玄从未落到如此耻辱的境地,竟然被自己轻视的女人压制。
强烈的屈辱感下,哪怕身体不能动,他浑身的血液也如火烧般沸腾,额角青筋狰狞跳动。
沈玥,你给我等着——!
他狠戾的眼神有一种自尊心受挫的狂怒。
“故意听不懂人话,激怒我,然后趁我情绪波动松懈时,出手控制我。你的武功和力气都在我之上,所以你很自负的认为,只要你出手,我便如蝼蚁般难逃。”
沈玥直视着他赤红的眼眸,五指缓缓收紧,红唇森然,“那你又怎么知道,我的松懈,不是在引你上钩?”
裴玄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看着她。
她是故意的?!
“兵法言,攻其不备,出其不意。”
沈玥幽冷地道:“我尚未恢复,身上带伤,正面交手毫无胜算,唯有你主动靠近,且放松警惕时,我才有一击制胜的机会。不拿下你,裴府与我而言,就不算真正安全,我又怎么可能松懈?”
裴玄和这府里所有人都不同,沈玥一开始就清晰知道,自己打不过他。
挟持裴老夫人、裴思薇和沈嫣然,只是第一步。
裴玄未必会受她威胁。
万一他心狠手辣,不顾人质直接动手,她只怕连命都保不住。
横竖都是死,不如放手一搏!
沈玥从始至终的目标都是裴玄,她需要一个让裴玄主动靠近的机会。
其他人不过是棋子。
裴玄心里从未如此难堪过,自以为胜券在握,其实早就落入了别人的陷阱,像个跳梁小丑一样惹人发笑。
高傲的自尊心不允许他向一个女人认输。
即使濒临窒息,裴玄的眼神也如狼一样凶狠,他料定了沈玥不会杀死他。
这个女人看似疯狂,实则精明又狡诈。
所有行为都是为目的铺路。
这样的人,不会自寻死路!
沈玥也看出了裴玄的心思,她冷笑,“你们母子差点杀了我两次,你竟然还觉得我不会杀你?”
她手指缓缓收紧,卡着裴玄的脖子,修剪圆润的指甲刺破皮肉,殷红的血顺着裴玄的脖颈慢慢往下流。
裴玄冷峻的脸庞已经涨成了紫黑色,额头青筋鼓胀,仿佛要破皮而出。
窒息感达到了极致——
他也撑不住凶狠的神色了,目光狰狞地瞪着沈玥,看到她眼里清晰冰冷的杀意。
那一瞬间,心里的笃定被击碎了。
裴玄猛然意识到,他实在不该激怒沈玥。
这女人根本不按常理出牌,他的生死只在她一念之间。
说杀,可能就真的杀了!
即使她要为此付出代价,可对于死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裴玄的喉咙咯吱作响,骨骼将断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哪怕是在战场上,他也从未离死亡如此接近。
她差点被勒死的时候,也是这种感觉吗……
“放……开!”
裴玄从渗血的喉咙底艰难挤出两个字,浑身内功沸腾,疯狂冲击着封堵的穴位。
“没用的。”沈玥冷冷地说。
“我封住的穴,不知窍门乱冲,只会反噬五脏,自绝而死。”
话音刚落。
裴玄额头青筋蓦地突起,窒息的喉咙里止不住地涌出鲜血,顺着下巴流到沈玥手上。
沈嫣然惊骇地看着,在地上挣扎大喊。
“沈玥,他吐血了你没看见吗!裴玄是朝廷从三品将军,你要是杀了他,沈家剩下的人都要陪葬,你快放手啊!”
沈玥冷笑,“让我放手?你求我啊。”
裴玄绝无可能开口求饶。
他丢不起这个脸。
沈嫣然心惊肉跳,顿时朝门外大叫,“你们是死人吗!快救人啊——!!”
她是真的害怕了。
皇上并没有因为沈家长房的过错,牵连沈氏全族,二房和其他族人尚且能够保存。
但如果沈玥杀了裴玄,谋杀亲夫,以及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名,她一条命都不够赔。
到时候沈夫人、沈家二房,乃至沈氏所有族人,都会被她连累。
裴府护院反应过来,立刻要冲进去。
“谁敢进来,他就死!”
沈玥冷声道。
所有护院顿时僵住,不敢进屋。
“你们是傻子吗!不进来一样死,快救人啊——!!”
沈嫣然简直要被气吐血。
护院们正犹豫不决时。
阿婵和阿絮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抓起地上的斧头,直指门口。
“都不准动,退回去!”
又是斧头。
护院们直接怂了,连连后退。
沈嫣然眼睁睁看着机会错过,崩溃地尖叫,“沈玥!你自己不想活,不要把我拖下水!你娘还在沈府病着,沈氏全族两百余人,难道要我们一起死吗?你对得起沈家列祖列宗吗?算我求你了,你快收手啊……”
沈嫣然说着说着大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比乞丐还惨。
沈兆良震怒的表情滞在脸上。
清漪院门前,一片骇人的寂静,所有人都呆呆傻了眼,看着站在院门口,神情锐利锋芒的少女。
她仅有十七岁,碧玉年华,清丽纤瘦,站在火把光亮下,整个人仿佛笼罩着光,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强大和坚韧气息,从她单薄的身体里倾泻出来。
瑰姿艳逸,耀眼灼目,而又意气风发。
连藏在暗中的数名黑衣人,都不由被震撼了,呆呆看了好一会儿。
“这真是……”二统领低声喃喃,“沈侯爷这个女儿,不得了。”
好高的心气,好迫人的气势。
沈兆良一个当朝二品高/官,在位多年养出的气势,竟然被压的毫无还手之力。
“这样一番话,竟然出自女子之口,连我这等局外人都震撼。”旁边一名黑衣人小声嘀咕,“我要是沈家二房,羞也羞死了,简直毫无家传骨气。”
沈兆良僵滞了好一会儿,神情被迫缓和下来。
他皱紧眉头,“沈玥,不要说这种大话,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这是沈兆良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因为不简单,所以就不去做了吗?知难而退,说得理直气壮。”
沈玥不客气地道,“二叔与我父亲从小相依为命,长辈早亡,所以长兄如父,我父亲当年为了支撑家业,十三岁便从了军,难道就简单?他庇护二叔不必入伍,以科举晋身朝堂,一路官运亨通,二叔今年未满四十,已是朝中二品大臣,这难道不是我父亲的功勋庇佑?”
沈兆良面色沉沉看着她,一言未发。
沈嫣然忍不住争辩,“我爹爹在朝中尽心尽力,升官不是理所应当吗?”
沈玥不屑跟她争辩,看着沈兆良,“所以,二叔也觉得这是理所应当?从不认为这是我父亲照拂亲弟弟,因此,在我父兄尸骨未寒时,你忙着撇清关系,纵容妻女欺压兄长遗孀,无情无德,理直气壮?”
她一字一句地问:“沈大人,你就不怕阴司报应,不觉得良心难安吗?”
沈兆良脸皮抽搐了一下,却问:“欺压?从何说起?”
沈玥都不屑说,在她看来,沈兆良受了兄长多年庇护,却在兄长一家蒙难时,对仅剩的长嫂不闻不问,连沈夫人受了欺压都不知道。
足可见薄情。
她不屑跟这种人诉说冤屈。
康嬷嬷却忍不住,语气怨愤道:“二老爷,您扪心自问,侯爷在时是如何待你?夫人这些年对你又如何?如今侯爷公子尸骨未寒,夫人一病不起,你不闻不问也就罢了,竟然还纵容二夫人,封锁夫人的院子,断水断粮,发卖夫人身边的下人,连大夫都不许请,活活想拖死夫人。”
阿婵咬牙切齿,“要不是小姐担心夫人,命我们回来照顾,夫人只怕都没命了!”
“小姐和离回府,还被二夫人挡在府外,硬生生把门撞开才进来,二夫人甚至还把夫人身边的丫鬟卖进了青/楼,这不是故意羞辱夫人吗?”阿絮红着眼睛斥道。
沈兆良听得脸色一变又一变,最终变得阴沉无比。
他走到脸色难看的胡氏面前,只问了一句话。
“这些事,你做是没做?”
胡氏脸色青白交错,颊边隐隐有冷汗,衬得一双含着血丝的眼神格外怨毒,宛如毒蛇。
她神经质地笑了一声,好似破罐子破摔,毫不客气地看着沈兆良,抬起下巴。
“我做了又怎么样?沈家长房招了祸,蒋氏那个贱人丧夫又丧子,终于是没了靠山,我就是要一点点磋磨死她,让她死都不痛快!”
沈玥眼神一冷,看着胡氏怨毒疯态的神情,心底却闪过一丝暗疑。
胡氏对她母亲的怨恨,似乎不止是因为当年的旧情,难不成……这里面还有隐情?
沈兆良平静地和胡氏对视了一会儿。
蓦地,“啪!!”
他毫不迟疑地扬起手,当着所有下人的面,重重甩了胡氏一巴掌。
男人的手劲和女人不一样,沈玥清楚地看见,沈兆良宽大衣袖里露出的手臂,肌肉紧绷,青筋毕露。
他打得非常狠。
胡氏连惨叫都来不及,瞬间被打歪了身子,头发都散开了,要不是李嬷嬷扑过去接着,只怕都要摔在地上。
“夫人!”
李嬷嬷看着胡氏半张脸又红又肿,牙齿松动,嘴里全是血。
“二老爷,夫人也是为二房考虑,您原谅她一回吧。”李嬷嬷惶恐的跪在地上。
沈嫣然被吓得紧紧捂住嘴,惊恐后退,大气不敢出。
二房的丫鬟下人也吓傻了。
二老爷平时不管事,西院所有事情都是二夫人说了算,他们也都习惯听从。
可没想到,二老爷骤然发起火来,竟如此可怕……
沈兆良看着胡氏头发散乱的样子,语气没有半点情绪,“你是想毁了沈家的名声?没有下一次。”
说着,沈兆良便转头看向沈玥。
“这些事情我并不知情,委屈你们母女了,以后不会再有。”
“一句委屈就算完了?我娘可是差点没命。”沈玥眯起眼睛,她这个二叔,看起来也不简单。
都说他不管事,西院就是胡氏的一言堂,一副妻强夫弱的样子。
但真正教训起来,他可没有半点手软。
沈兆良道:“你想如何?”
沈玥不客气地道:“经此一事,我不放心让母亲继续住在沈府,跟想害她的人同住一方屋檐下。二叔应该也明白,害人之心防不胜防,我母亲只有一条命,赌不起。”
“你想分家?”沈兆良好歹是做官的,一点即通。
“对,就是分家。”沈玥也不掩饰,“我父兄不在,长房名存实亡,分不分家本质都一样,我要把母亲接出沈府,从此互不相干。”
她实在不放心让沈夫人和胡氏住在一起,因为她无法保证,接下来能时时刻刻守着母亲,即使有康嬷嬷她们护着,也未必保证安全。
想害人的方法太多,想保护却太难。
隔离危险源,是最简单有效的措施。
沈兆良深深地看着她,“你恐怕不止这一个要求吧?还有什么?”
即便后来沈侯爷凭着自己的心意,定下了蒋家的大小姐,并与之成婚,一连生下了三子一女四个孩子。
胡氏这颗心也没能收回来,只是嫁入沈家后,她就不再念叨了。
李嬷嬷本来都以为她忘记了。
毕竟过去几十年,不过是一面之缘的旧情,年少轻狂罢了。
二夫人现在有夫君有儿女,怎么都不至于为了这点旧情耿耿于心。
尤其是沈侯爷父子战死后,胡氏并未表现出任何伤心,只是一门心思的谋划起长房的家产。
李嬷嬷本来觉得这样也好,长房已经倒了,二房总得为自己考虑。
即便胡氏想逼得沈夫人病死也无妨,做的干净些就是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大小姐竟然和离回来了。
而自家夫人一看到大小姐的脸,就跟疯魔了一样,又念叨起跟沈侯爷的旧事,还说她像沈侯爷。
哪里像了?
李嬷嬷心里暗暗撇嘴,府里谁看不出来。
大小姐的那张脸,分明长得跟沈夫人一模一样,半点侯爷的影子都没有。
现下人多眼杂,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李嬷嬷抓紧了胡氏的手,生怕她乱说乱道,高声命令道:“夫人累了,马上送夫人回院子休息,其他人都散了吧。”
翠喜捂着脸,满眼怨毒地说:“那大小姐那边,咱们就不管了?她竟然敢这么对夫人。”
“闭嘴。”
李嬷嬷狠狠瞪她一眼,“别以为我看不出你那点小心思,大小姐再怎么样也是小姐,轮不到你说三道四,退下!”
翠喜顿时白了脸,讪讪地低头退下。
“李嬷嬷,府门怎么办?大小姐叫人把门都撞倒了,外面还有很多百姓看着呢。”府里的的二管事不停擦着冷汗,神情惴惴不安。
李嬷嬷问:“二老爷回来了吗?”
“没呢。”
李嬷嬷一时也没办法,咬咬牙,“叫人把府门扶起来,先挡一挡,等二老爷回来再说。”
二管事松了口气,赶紧叫上人手,匆匆往府门口去了。
另一边,沈玥在康嬷嬷的带领下,直奔母亲的院子。
“现在沈府里的下人,都听胡氏的命令吗?”
她皱眉道:“我看她带着的人也不少。”
康嬷嬷脸色难看,“原本府里是夫人管事,二夫人插不上手,但夫人病倒之后,府里人心惶惶,下人们也跟着乱了手脚。二夫人就趁机出来揽权,把忠心夫人的那一批人全给换了,还赶出去不少,现在府里留下的,基本都是二房那边的人。”
“原来如此。”
沈玥又问,“原本府里管事的人呢?”
“都被二夫人赶出去了。”康嬷嬷咬牙说,“奴婢也是回来才知道,夫人常用的几个管事,还有院子里的杂事嬷嬷,全家老小都被二夫人赶出了府,连管家都换了。很多忠心的下人丫鬟不肯走,担心夫人的病情,竟都被二夫人抢了卖身契,一捆绳子全卖了。”
“奴婢回来后本想去找他们,但夫人这边又离不开人,实在是分/身乏术。”
沈府如今没有大长辈,整体上只分成东西两院。
长房住在东院,二房住在西院,中间还有一套空置的小型院落,连着花园。
原本是给姑太太沈秀英住的。
沈秀英出嫁后,院落就空了出来,平时都是封锁着,正好隔开了东西两院。
沈府里的管家权一直在沈夫人手上,按理说,府里一切大小事务也该由沈夫人说了算。
但胡氏的性格掐尖要强,又一向和沈夫人作对,根本不许她插手自家的事。
二房后院也不是个省心的,姨娘妾室多,经常为了一点吃穿用品闹口角。
沈夫人实在是不想管,就干脆让胡氏自己打理。
胡氏的脸皮也厚,吃的用的住的都是府里出,连自己丫鬟裁衣服都要公中出钱,其他事情一点不许沈夫人插手,俨然把二房变成了自己的一言堂。
沈夫人不爱计较这些小事,也不愿两房嫌隙闹大,被人看了沈家的笑话,因此便只管着东院的事务,对西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正因如此,沈府的下人也分作了东西两派。
两房夫人不和,下人们之间也不敢来往,反而隐隐敌对。
东院这边的管事,本身也是沈府的总管事,自然是效忠沈夫人,事事以沈府为先。
而西院那边也有自己的二管事,平时没少因各种分配琐事,与大管事作对,各种勾心斗角从来都不少。
随着沈夫人重病不起,东院众人都慌了手脚,又要担心朝廷问罪。
胡氏就趁机跳出来揽权,仗着自己二夫人的身份,不仅强行夺走了府里的对牌,还把沈夫人院子里忠心的丫鬟婆子全赶了出去。
管事和嬷嬷们自然不同意。
但他们只是下人,没有沈夫人支撑,根本没法和胡氏对抗。
胡氏就仗着自己的身份施压,带人强行搜了沈夫人的院子,翻出了这些人的卖身契,将不肯走的忠心下人一根绳子全捆了,发卖给了人牙子。
康嬷嬷当时被沈夫人送到了沈玥身边,并不知晓这些事。
等她带着人赶回沈家时,东院的下人都快被胡氏卖完了,连院子里值钱的摆件都被搬走不少,活像是被抄家一样。
康嬷嬷想起这个就忍不住恼恨。
“奴婢是真没想到,二夫人会做到这种地步,要不是小姐不放心,让奴婢及时带人回来,只怕连夫人床上的被子都要被人抢走了。”
沈玥听完,扯了扯嘴角,“胡氏好歹也出身高门,不至于眼皮子浅到连家具摆件都抢,她这么做,无非是想折磨母亲。”
“就因为二夫人这种用心,才更加狠毒,她就是想活活磋磨死夫人。”
“现在我回来了,她没有这种机会。”
沈玥说着,一行人已经到了清漪院门口。
清漪院是东院的众多院落之首,也是沈府的主院,占地面积极大,甚至有一座精巧的花园和大小不一的清泉流水。
据说当年,沈观山求娶沈夫人时,蒋家担心沈家命格有缺,家中男丁都不长命,因此以两人八字不合为由,婉拒婚事。
两位头发花白的护院,一左一右,站在沈玥身边。
他们一个姓周,一个姓陈。
周伯独臂,单手握棍立在身前,布满皱纹的脸上神情轻蔑。
“你这种走狗小人,知道什么?侯爷曾救我于刀锋下,允我活路,夫人公子良善,养活了我一家老小。我周某人贱命一条,如今就是为小姐战死,又有什么可惜?“
“跟这种畜生啰嗦什么!”
陈伯瞎了一只眼,右脸布满刀疤,两只手上各有残缺,狰狞可怖。
他仅剩的一只独眼通红,像淬了边关沙场的血,声如洪钟响亮。
“这里的每一个人,谁不曾受沈家大恩?本就是侯爷从阎王殿上捞回来的命,如今还给小姐,也不算亏!”
“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身后众多各带残缺的护院,神情杀气腾腾,“有我们在,看谁敢动小姐和夫人一根头发!”
“大不了就是拼了,下到黄泉地府,我们也有脸去见侯爷。”
“没错,跟他们拼了!”
“拼了!”
这些护院都是在边关杀过人、见过血的,气势和血性就与京中养出的护卫不一样,此时群情激愤,杀气腾腾,衬得一张张带有疤痕的脸庞格外狰狞,看着就吓人。
二管事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说要报官的威胁,不仅没有吓住这群人,反而激起了众怒。
被五十几双狼一样凶狠的眼睛紧盯,他后背直发毛,冷汗唰唰就下来了,忍不住连连后退。
“你们……你们别乱来,这里可是京城,你们敢轻举妄动,都不想活了吗?”
周伯轻蔑地冷笑,“孬货,别以为我们跟你一样,在京城养的骨头都软了,死又如何?脑袋掉了碗口大的疤。”
“不让我们站着活,那就拼到死!”陈伯厉声道,“武安侯军下,没有怕死的孬种!”
剩下的护院无人说话,气势越涨越高,大有小姐一句话,抄起棍子就是杀的气势。
胡氏和沈嫣然简直目瞪口呆。
李嬷嬷吓得脸都白了,心里不由埋怨二管事,好好的提什么报官?
这群人根本不讲道理,跟大小姐一样,骨头又硬。
吓唬他们是没用的。
暗处里,数名黑衣人冷汗都下来了,“沈家这军心当真可怕,都离开军营这么久了,还有这么强的凝聚力。”
“个个悍不畏死,这样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二统领,咱们真不管吗?”
唯一一个脸上带着鬼面的男子,暗自蹙眉,审视的目光落向沈玥。
“这个沈家小姐有点古怪,她似乎有意聚集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把事情闹大,对她有什么好处?
男子看得出来,这些护院虽然忠心,但真正调动起他们悍不畏死的决心,将他们团结成一股力量的关键,是沈玥。
她是这群人的主心骨。
没有她的存在,其余人哪怕忠心,也不过一盘散沙,没有这样的威慑力。
天生的领袖人物。
问题是,她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男子暗自思忖,目光不由停留的久了些。
沈玥猛地抬起头,清冽乌黑的眼眸似一柄利刃,笔直而又锐利地望来。
男子心底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已经本能地侧过藏进阴影里,心跳骤然加速。
……被发现了?
沈玥目光快速扫过。
天色已经全黑,除了众人手里的灯笼与火把外,清漪院周围都笼罩进了黑暗中,灌木与树丛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她暂时没空追究,目光便又回到二房等人身上,挑了下眉。
“不是要去报官吗?怎么还没人动?”
二管事被护院紧盯着,后背衣衫都湿透了,根本不敢说话。
早知道就不出来当这个出头鸟了。
骑虎难下!
沈嫣然忍不住呛声,“沈玥,你别以为有人保护就了不起,京城是天子脚下,不是容你们放肆的,要是真报官,你们所有人都得进大牢。”
她自幼在京城养尊处优,对边关军队毫无概念,根本不相信这些护院敢动手。
无知者无畏。
她也不信这些人真的不怕死,就看不惯沈玥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
沈玥嘲道:“别光站着说大话,赶紧去,我在这里等着。”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沈嫣然气急败坏,她就是想不通,沈玥为什么一点不害怕。
她要是不怕,她的威胁就没有意义,岂不成了跳梁小丑?
“你敢你就做,请。”沈玥嘲讽地做了个手势。
康嬷嬷等人虽然不解其意,但出于对小姐的信任,哪怕知道报官对他们不利,也没有人站出来阻止。
沈嫣然一下被架在了半空,受不了这种羞辱和嘲讽,她恨恨跺脚,扭头就朝二管事怒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她都这么说了,直接叫人去报官,把他们都抓起来!”
二管事有苦难言,只能求助地看向胡氏,“这,夫人……”
李嬷嬷连忙道:“二小姐,不可,报官事情就大了,家丑不可外扬啊。”
“丑的又不是我们,怕什么?你没看到她一副有恃无恐,认准我们不敢报官的样子吗?”
沈嫣然气急地跺脚,“我偏不如她的意,马上去报官,把他们抓起来!”
李嬷嬷简直头疼。
她知道沈嫣然被胡氏养歪了,只懂些后院手段,大道理一窍不通。
因此也不跟她解释,李嬷嬷压低了声音,对胡氏道:“二夫人,夺家产这事不能传开,否则只怕对老爷官声不利,影响声誉啊。”
沈嫣然耳尖听见了,更加气急。
什么官声不官声的,她不管,她就是看不惯沈玥这幅得意的样子,非要把她踩下去不可。
“娘……”
还没等沈嫣然说服胡氏,沈玥便嘲讽道:“不过是报官而已,瞧你们为难的样子,要不然,我帮你们去报好了。”
她说到做到,转头就对康嬷嬷说,“找个腿脚利索的人,去京兆府报官,请他们过来一趟。”
康嬷嬷微怔,很快应下,“是,奴婢这就安排人去。”
说着,康嬷嬷直接选了一个腿脚健全的护院,叮嘱他快去快回。
沈嫣然尖叫着跌在地上,捂住脸都惊呆了。
“娘……你,你打我?”
她从小到大被娇养,还是第一次被胡氏打,委屈的眼泪立刻下来了。
胡氏铁青着脸站在她面前,用一种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看着她,“我精心教你这么多年,你连一个乡下长大的贱人都斗不过,还有脸哭?”
沈嫣然心里发寒,顿时不敢委屈了,哭着爬到胡氏脚边上。
“娘,我真的已经尽力了,是沈玥那个贱人突然发疯,她差点连裴玄都杀了!还把裴老夫人和裴思薇打得头破血流,我实在没办法对付她啊。”
胡氏平时教她的那些手段,都是后院伎俩,对付正常人还行。
哪里对付得了沈玥这种疯子?
她连裴府的桌子都掀了,差点就大开杀戒,连身边的丫鬟都敢抄起斧头砍人……
沈嫣然哭得眼泪鼻涕直流,“娘,我差点就死在裴家,回不来了!沈玥就是个疯子,她脑子不正常,我没办法啊!”
京城里哪见过像沈玥这样的女子?谁家的女眷遇到负心汉,是抄起棍子杀穿全府的?
正常人怎么跟这种疯子斗?
她办不到啊。
胡氏冰冷地俯视她,眼里看不见一丝对女儿的心疼。
“沈玥不过是个乡下长大、冲动无脑的贱丫头,你年轻貌美,又饱读诗书,自幼看遍后院手段,却斗不过一个无脑的贱货?”
“我没有……”
沈嫣然哭着摇头,实在不知道怎么解释。
没有亲眼看过沈玥掐着裴玄的脖子,眼眸杀气凛冽的样子,谁都不会相信,一个纤瘦弱小的少女,竟然有这种胆量。
“娘,你相信我,连裴玄都不是她的对手。”
沈嫣然只能哭着说:“裴玄可是从小习武的,是将军啊!他都差点被沈玥杀了,我怎么可能斗得过她?”
胡氏冷笑,“那也是裴玄无用!一个从军习武的大男人,连一个丫头片子都制不住,这就是你挑男人的眼光?”
沈嫣然哭声一滞,神情十分难堪。
她、她也没想到……裴玄会这么没用啊!
“废物!”
胡氏气急败坏地一脚踢开她。
“大好的局面都被你毁了,现在沈玥当众和离,连嫁妆都搬回来了,你还怎么取代她拿走嫁妆?我怎么就生养了你这种废物,连乡下长大的沈玥都不如!”
沈玥是沈夫人蒋氏的女儿,虽有沈家血脉,却从来没在府里长大过。
沈家对她没有一丁点培养。
她甚至可能连字都不认识,连书都没看过几本。
但就是这样一个下贱坯子,却能直接掀了她们母女的棋盘,把原本大好的局面砸个稀巴烂。
凭什么?
胡氏眼睛渐渐发红,心里翻涌的怨毒难以平息。
蒋氏那个贱人的血脉,真就这么好吗?
先前生的三个儿子,个个肖父、文武双全就算了,连从小流落在外的女儿都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压得她亲手养大的女儿一败涂地。
这简直就像是她和蒋氏当年的翻版。
她输给了蒋氏。
她的女儿,也同样输给了蒋氏的女儿……
沈嫣然肚子挨了一脚,痛得蜷缩在地上,哀哀惨叫,脸上精致的妆容被泪水冲得一塌糊涂,显得狼狈又可怜。
胡氏本就愤恨的怒气,看到她这幅没用的样子,更加火冒三丈。
她控制不住脾气的冲过去,劈头盖脸就朝沈嫣然脸上打,又撕扯着她的头发,重重踹她的肚子,一边打一边愤恨大骂:
“我怎么就生了你这种废物东西,早知道你这么没用,我当初就该活活掐死你,没用的东西!”
沈嫣然猝不及防被打得满脸开花,又被重重踹了好几脚,痛得她哭着惨叫起来。
“娘,好痛啊……别打我!别打我,我知道错了呜呜呜……”
“你还有脸哭!沈玥敢发疯,你为什么不敢?还不就是因为你没用!你爹是个没用的东西,连你也一样,全都是废物!”
胡氏眼睛越发赤红,疯狂打骂着,仿佛恨不得将沈嫣然活活打死,手脚也没了分寸。
沈嫣然吓得又哭又叫,拼命挣扎喊救命。
声音惊动了院子里的丫鬟。
李嬷嬷带着丫鬟冲进来,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赶紧扑上去拦人。
“夫人!不能打啊,这是二小姐!”
“快把夫人拉开!”
一顿兵荒马乱的动静后,胡氏红着眼睛喘着粗气,被几个丫鬟连拖带拽的拉到一边。
李嬷嬷赶紧扶起地上的沈嫣然,看到她两边脸颊都被扇肿了,头发也被抓得乱糟糟,衬得脖子上渗血的纱布,整个人凄惨的不行。
“二小姐,你没事吧?”李嬷嬷看着都心惊。
怎么就打成了这样。
沈嫣然抓着李嬷嬷的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呜,嬷嬷……我好痛啊,娘她是不是疯了?她想活活打死我!”
“没有的事,二小姐别多心,夫人就是一时气急了,奴婢这就找大夫过来。”
李嬷嬷一看她还有力气哭着告状,心就放下了一半。
想来夫人平时养尊处优,也没多少打伤人的力气。
沈嫣然却是真的吓到了。
她紧紧抓着李嬷嬷不放,惊恐地摇头,“不,李嬷嬷你别走……你一走娘又要打我了,我害怕。”
李嬷嬷倍感无奈,“二小姐,你到底跟夫人说了什么?让夫人这么生气?”
沈嫣然特别委屈,“我就说沈玥是个疯子,做事不讲道理,娘就骂我没用,还打我……呜呜呜!”她说着又哭起来。
李嬷嬷嘴角抽了抽,心想难怪。
打从见过大小姐一面后,夫人情绪就不稳定,她哄了半天才哄好,都不敢提大小姐的名字。
二小姐偏在这个时候告了大小姐一状,可不就戳到二夫人的肺管子了?
夫人自己都在大小姐手上吃了亏,正憋着火呢。
李嬷嬷又哄又劝,好不容易将沈嫣然从地上扶起来,就听到胡氏阴恻恻的声音,“裴家真的把嫁妆都退回来了?一点都没扣下?”
沈嫣然像只可怜的鹌鹑一样,缩在李嬷嬷身后,“是,都退回来了,一点都没少……”
胡氏冷笑,“这么说,长房现在所有的家产,全在沈玥那个贱人手里?”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