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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奔前一天,疯批帝王截胡我全文免费

江晚余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沈长安盯着晚余看了两眼,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应该没见过吧,臣离京五年,回来后,许多年纪小的同辈或晚辈都认不得了。”“巧了,你离京五年,她正好也入宫五年。”祁让掐指算了下时间,“你们前后脚,她入宫没几天你去的西北。”“是吗?”沈长安微微一笑,“皇上连这位姑娘入宫的时间都记得如此清楚,想必这位姑娘深得圣心,臣确实鲁莽了。”“这不怪你,是淑妃鲁莽。”祁让说道,自动跳过了“深得圣心”那句。淑妃忙起身告罪:“臣妾多嘴了,但臣妾是打心底里觉得晚余姑娘和沈小侯爷很般配。”她告罪还不忘加把火,祁让面上平静无波,暗地里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其他嫔妃都佩服淑妃的勇气,却不敢和她一样直言不讳。祁让不想理她,目光扫视一圈,落在角落里的徐清盏身上:“掌印今晚怎...

主角:江晚余祁让   更新:2025-04-19 12: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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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晚余祁让的女频言情小说《私奔前一天,疯批帝王截胡我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江晚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长安盯着晚余看了两眼,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应该没见过吧,臣离京五年,回来后,许多年纪小的同辈或晚辈都认不得了。”“巧了,你离京五年,她正好也入宫五年。”祁让掐指算了下时间,“你们前后脚,她入宫没几天你去的西北。”“是吗?”沈长安微微一笑,“皇上连这位姑娘入宫的时间都记得如此清楚,想必这位姑娘深得圣心,臣确实鲁莽了。”“这不怪你,是淑妃鲁莽。”祁让说道,自动跳过了“深得圣心”那句。淑妃忙起身告罪:“臣妾多嘴了,但臣妾是打心底里觉得晚余姑娘和沈小侯爷很般配。”她告罪还不忘加把火,祁让面上平静无波,暗地里想杀人的心都有了。其他嫔妃都佩服淑妃的勇气,却不敢和她一样直言不讳。祁让不想理她,目光扫视一圈,落在角落里的徐清盏身上:“掌印今晚怎...

《私奔前一天,疯批帝王截胡我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沈长安盯着晚余看了两眼,心情复杂地摇了摇头:“应该没见过吧,臣离京五年,回来后,许多年纪小的同辈或晚辈都认不得了。”

“巧了,你离京五年,她正好也入宫五年。”祁让掐指算了下时间,“你们前后脚,她入宫没几天你去的西北。”

“是吗?”沈长安微微一笑,“皇上连这位姑娘入宫的时间都记得如此清楚,想必这位姑娘深得圣心,臣确实鲁莽了。”

“这不怪你,是淑妃鲁莽。”祁让说道,自动跳过了“深得圣心”那句。

淑妃忙起身告罪:“臣妾多嘴了,但臣妾是打心底里觉得晚余姑娘和沈小侯爷很般配。”

她告罪还不忘加把火,祁让面上平静无波,暗地里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其他嫔妃都佩服淑妃的勇气,却不敢和她一样直言不讳。

祁让不想理她,目光扫视一圈,落在角落里的徐清盏身上:“掌印今晚怎么如此安静?”

徐清盏刚饮尽一杯酒,突然被祁让点名,呛得咳了两声。

“臣一个阉人,谈婚论嫁的事和臣没有半文钱关系,大伙说得越热闹,就显得臣越可怜,臣何苦凑这个趣,不如一醉解千愁。”

“哈哈哈,好一个一醉解千愁。”祁让笑道,“来来来,朕与诸位臣工陪你一杯。”

“多谢皇上,还是皇上心疼臣。”徐清盏委屈又感动地说道。

祁让和他打趣了几句,便让孙良言安排歌舞乐伎上场为宾客助兴。

大殿中一片欢声笑语,之前种种大家全都心照不宣地抛到了脑后。

宴席到二更方歇,祁让安排孙良言送宾客出宫,自己带着晚余回了寝殿。

他面色很平静,即便饮了酒,步伐也很沉稳,帝王气度丝毫不减,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之处,

可越是这样,晚余心里越是没底,总觉得前面有一场狂风暴雨在等着自己。

她知道沈长安在看她,她也很想回头去看一眼,理智却告诉她,打死都不能回头。

她就这样僵硬着身体,挺直着脊背,跟在祁让身后,一步一步地走出了沈长安的视线。

沈长安看着那一抹瘦如纸片的背影朝着和自己相反的方向渐行渐远,双手在袖中紧握,心如刀绞,鲜血淋漓。

“快走!”他母亲伸手抓住他的手腕,强行拉着他随其他宾客向宫门而去。

一口气走出乾清宫,再回首时,偌大的宫殿已经安静下来,只剩下满院子阑珊的宫灯,和不知从哪里刮过来的夜风。

他的心像被掏空了一样,风从空洞的胸腔穿过,寒意渗透每一寸肌肤。

这一夜,他的姑娘将如何度过?

这五年,他的姑娘又是如何度过的?

他不敢想,但又不能不想。

这吃人的皇宫,他一定要带她离开,以命相搏也在所不惜。

……

祁让回到寝殿,并没有第一时间让晚余为他更衣。

他穿着龙袍,坐在床沿,狭长凤眸带着些许醉意盯着晚余,似要将她身上盯出一个洞。

晚余垂手侍立,心中忐忑不安,来自帝王的凝视让她感到窒息。

“你以前见过沈长安吗?”祁让突然开口问道。

晚余指尖微动,摇了摇头,垂着眼皮不敢看他。

这个问题他已经问过沈长安,现在又来问她,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他们了?

他真的很多疑,很敏感,心理阴暗到令人发指。

晚余不禁庆幸,幸好让她嫁给沈长安是淑妃先提出来的,要是沈长安主动提起,后果将不堪设想。

“抬起头来,看着朕。”祁让命令道,声音阴冷如寒夜里刮过深巷的风。

晚余只好抬起头,谨慎地向他看过去。

祁让盯着她的眼睛,锐利的目光似要望进她灵魂深处:“朕再问你一遍,你和他从前当真没见过吗?”

晚余又摇了摇头,打着手势说:“没进宫之前,我和阿娘住在很偏僻的巷子里,父亲怕人知道,不许我们出门。”

祁让看了她一会儿,又问:“假如沈长安非要娶你,你愿意嫁给他吗?”

晚余身子僵住。

她当然愿意嫁,她一千个一万个愿意嫁。

可她若说愿意,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可她若说不愿意,就等于彻底切断了她和沈长安的路。

祁让甚至都不用再征求父亲的意见,只要和沈长安说她不愿意就行了。

方才在宴席上,那么多人发表意见,祁让都没问她一句,就是怕她会当众答应,难以收场吧?

现在,他窝着一肚子火,背着所有人问出这个问题,如果答案令他满意也就罢了,如果不能令他满意……

晚余不敢想那会是什么后果。

她陷入这左右两难之地,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在她犹豫的瞬间,祁让已然冷了脸:“怎么不说话,莫非你看上他了?”

晚余濒临崩溃,硬着头皮比划道:“小侯爷身份高贵,奴婢配不上他。”

“配得上你就愿意了是吗?”祁让的脸色更冷了几分。

晚余不能说愿意,也不能说不愿意,斟酌着回他:“方才太后说会安排奴婢出宫,奴婢这样的哑巴,出了宫,若能跟着小侯爷,对奴婢来说算是个不错的归宿。”

“那就是愿意了?”祁让咬牙切齿,额角的青筋都冒出来,“你不愿跟着朕,却愿意跟着他,在你眼里,他比朕好是吗?你心目中的如意郎君就是他这样的,是吗?”

晚余见他动怒,连忙就要往地上跪,跪到一半,被祁让一把捞起,猛地拽进怀里。

“他比朕好?他哪点比朕好?你说,他怎么就是好的归宿了,跟着朕就是坏的归宿吗?”

他将她死命禁锢在怀里,一只手如同铁钳钳住她的下巴,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捏碎她的骨头。

“你们都嫌弃朕,你和你姐姐一样,都嫌弃朕,朕明明和祁望长得一模一样,父皇偏说他是福星,朕是灾星,你姐姐偏说他好,朕不好,现在,在你眼里,朕连沈长安都比不上了是吗?”

“成王败寇,朕再不好,如今也是这天下的主宰,祁望不过是朕的手下败将,至于沈长安,他不过是朕的奴才,有什么资格和朕比?”

“你觉得他好,你想跟着他,朕偏不让你如愿,朕今晚就要了你,让你成为朕的女人,朕倒要看看他沈长安长了几个胆,连朕的女人都敢接手!”

他恨上来,双目泛起血丝,回身将晚余扔上龙床,不管不顾地欺身压上,一只手野蛮地去扯她的衣襟。

晚余吓得面无人色,双手死死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得逞。

她好不容易才等到她的长安,好不容易才看到一丝光亮,她不能让人毁掉她的希望。

哪怕皇帝也不行。

大不了就是一死!

她绝不妥协!

可她的力量是如此渺小,祁让很轻松就挣脱了她的手,反将她双手抓住压在头顶,曲起一条腿抵住她的小腹,一只手狠狠撕开了她的衣裳。

刺啦一声,雪堆般耀眼的肌肤暴露在灯光之下,也暴露在男人赤红的目光之下。


尖细的嗓音唤醒了祁让的理智,也让他本就阴沉的脸更阴了几分,仿佛暴风雪欲来的天色。

他深深地盯着晚余看了两眼,紧绷着下颌线,迈步向殿外走去。

晚余死里逃生一般,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

晋王就是三皇子,晋王妃就是姐姐。

没想到紧要关头,竟是姐姐救了她一命。

看来祁让还是放不下姐姐,听说姐姐晕倒,就迫不及待地去看。

可是,姐姐为什么要跪在宫门外?

是为了给晋王求情吗?

小福子说姐姐惹皇上发脾气,也是这个原因吗?

她坐在地上缓了一会儿,等到手脚终于不再发软,爬起来又回到龙床前,把那条被子拿下来,重新换了一条。

不管上面是不是真的有头发,祁让都不会再盖这条被子,直接换下来,免得他又借题发挥。

她把龙床里里外外又检查了一遍,这才走出大殿。

小福子和另外两个小太监守在殿门外,见她出来,笑着对她说:“晚余姑姑,皇上今儿个怕是睡不成午觉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晚上再来伺候。”

晚余点头向他道谢,回了值房。

乾清宫的司寝女官本是两个人轮值,这间值房也是她和另一个叫雪盈的女官同住。

前几日雪盈不慎染了风寒,吃了几天药不见好转,反倒越发严重,为防止传给别人,按宫规挪去了专供宫人养病的太平所。

因此,晚余只能一个人先撑着。

如果雪盈的病能好,等她走后,这几个新来的宫女中,只有一个能留下来。

如果雪盈好不了,就会留下两个。

谁学得好学得快,谁就有胜出的可能。

几个女孩子学得都很认真,晚余知道她们都想留在乾清宫当差,指望着有一天能被皇帝看中,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她们不知道,祁让从来不动身边人,越是近身伺候的,他越不会碰。

因为当年害死他母妃的容嫔,就是个爬了先帝床的司寝女官。

这也是自己在祁让眼皮子底下做了五年司寝女官,每天被他冷嘲热讽,百般刁难,却从未被他临幸的原因。

可祁让这两天不知为何突然变得很反常,总是一副想把她占为己有的样子,让她实在不知该如何应对。

眼下离天黑还有好长时间,她在房里枯坐了一会儿,索性往身上加了件半旧的夹袄,去往太平所探望雪盈。

天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雪的样子。

入了冬,太平所里住的全是染了风寒的宫人,一进院子,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雪盈住在离门口最近的房间里,因是圣上跟前的司寝女官,这里的人对她还算照顾,汤药饭菜也都送得及时。

可惜喝了那么多药,病情却不见起色,几天下来,那么标致的人儿已经瘦得脱了相。

见晚余过来,她急得什么似的,拿帕子掩着嘴连声咳嗽:“不是不让你来吗,你怎么又来了,这里住的全是病人,万一过了病气,皇上跟前没人伺候不说,你自己也遭罪。”

晚余笑着在她床前坐下,打着手势告诉她不用担心,自己身体一向很好,轻易不会生病。

“哎呀呀,这话可不能乱说,好的不灵坏的灵。”雪盈连声制止她,“你还有两天就要出宫了,千万不能生病。”

晚余又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涩。

雪盈已经开始替她畅想出宫后的幸福生活:“到时候你阿娘会来接你吧,五年没见,今年终于可以和家人过个团圆年了。

等到来年春暖花开,让你祖母在春日宴上给你相看一个好女婿,小两口和和美美过日子,再生上几个胖娃娃,要多幸福有多幸福。”

晚余笑出两眼泪,手指比划着:“你也快了,明年这个时候你也可以出去了,到时候咱们在外面见面。”

宫女出宫不是按每个人的生辰,而是一年放一次。

之所以赶在年前放人,就是为了让她们和多年不见的家人过个团圆年。

雪盈想着自己明年就可以出去,病恹恹的脸上也有了些许神采。

“到时候你来接我吧,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让我看看你有多幸福。”

“嗯。”晚余用力点了点头,朝她伸出纤细莹白的尾指。

雪盈笑起来:“你都多大了还拉钩,幼不幼稚。”

嘴上这么说,还是伸出手指和她勾了勾:“晚余,我们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的。”

晚余怕自己失控,不敢再待下去,抱了抱她,就起身告辞。

雪盈也怕她染病,催着她快走:“去吧去吧,出宫那天再来看我一眼就行了。”

晚余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走了。

日暮时分,天越发阴沉起来。

晚余回到乾清宫,伺候皇帝安寝。

经过这两回,她一想到祁让就本能地害怕,可是没办法,再怕也得硬着头皮去。

祁让就像专门让人盯着她似的,她这边一铺完床,祁让就回来了。

不等几个宫女下跪,祁让便摆手将她们挥退,只留晚余一人。

他看起来似乎很烦躁,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江晚棠的事。

晚余跪在地上,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过来,给朕更衣。”祁让在龙床上坐下,疲倦地捏了捏眉心,灯光下看起来竟是罕见的脆弱。

晚余犹豫了一下。

从前的司寝女官确实要替皇帝更衣,但祁让不喜欢被宫女近身伺候,继位后就把更衣的差事派给了太监。

可人家是皇帝,别说让她更衣,就算让她去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

晚余膝行两步,挪到祁让脚边,跪直了身子去解他衣领上的金扣子。

皇帝的衣裳被褥用的都是天底下最好的料子,司寝女官的手必须精心养护,时常修剪,以免刮坏了那些金贵的布料。

晚余的手本来就纤细白皙,日日用玉肌膏涂抹着,养得如水葱般又嫩又白,指甲也修剪得整整齐齐,呈淡淡的柔柔的粉色。

比起后宫嫔妃留那些能戳死人的指甲,这种反倒更清爽,更赏心悦目,让人有种想握在手里揉一揉的冲动。

祁让垂在身侧的手微微动了动。

但也只是动了动,并没有实际行动。

可是下一刻,晚余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他的喉结。

那微凉的,柔软的,不经意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跳,低头往女孩子嫣红的嘴唇凑了过去。

昨晚被咬的疼痛还记忆犹新,晚余本能地偏头躲开。

就这么一个下意识的动作,祁让的脸色蓦地阴沉下来。

“你在嫌弃朕?”


晚余瑟缩了一下,垂着头默不作声,等着祁让对她的宣判。

她猜的没错,胡尽忠果然是祁让指使的,祁让这么着急想杀香蕊灭口,就是为了保胡尽忠。

因为他还需要胡尽忠替他干缺德事。

胡尽忠抹了一把汗,又开始苦口婆心的劝晚余:“晚余姑娘,你就别犟了,快点向皇上服个软,跟皇上回去吧,你瞧瞧,没有皇上护着你,你在掖庭一天都活不下去。”

他只顾着在祁让跟前表现,却忘了现在是在永寿宫。

淑妃一听他要让江晚余跟皇上回去,顿时勃然大怒:“狗东西,你在说什么?”

胡尽忠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抬手给了自己一嘴巴:“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奴才不是那个意思,奴才就是说顺嘴了,以为晚余姑娘还在乾清宫。”

“你哄谁呢,当本宫是傻子吗?”淑妃不买他的账,怒冲冲道,“本宫先前还觉得你是冤枉的,现在看来,那个香蕊说的只怕是真的,就是你个狗东西出的鬼主意,想让江晚余吃尽苦头,转而念起皇上的好,本宫说得对不对?”

胡尽忠忙跪在地上磕头,死活不能承认:“娘娘冤枉奴才了,奴才不是那样的人。”

“我呸!”淑妃啐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本宫还不清楚吗,你一肚子的坏水,整天净干缺德事,本宫现在怀疑皇上那块玉佩就是你偷的。”

此言一出,晚余瞬间绷紧了身子。

祁让也下意识捏紧了佛珠。

徐清盏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不动声色地看向胡尽忠。

胡尽忠脸色大变,大喊冤枉:“娘娘,您可冤枉死奴才了,奴才就是长一百个胆,也不敢偷万岁爷的东西呀!”

淑妃冷笑:“你为了讨好皇上,敢拿本宫当垫脚石,还有什么是你干不出来的?自作聪明的狗东西,老天有眼叫你今日犯在本宫手里,看本宫不剥了你这身狗皮!”

说罢也不管祁让同不同意,厉声吩咐自己身边的大宫女甘菊:“去给我掌他的嘴!”

“是。”甘菊领命上前。

淑妃又道:“拿竹板子打,别让他的狗脸脏了你的手。”

另一个叫铃兰的宫女及时递来竹板子,甘菊接过来,对着胡尽忠的脸就是一板子。

胡尽忠被打得嗷一嗓子,差点没蹦起来。

甘菊示意铃兰摁住他,又左右开弓打了他好几板子。

“万岁爷救命,万岁爷救命啊!”胡尽忠疼得鬼哭狼嚎。

祁让握拳抵在嘴上轻咳了两声,对淑妃道:“他就是嘴贱,胆子没多大,朕相信玉佩不是他偷的,且他好歹是朕的二总管,脸打烂了,不好管教底下的人。”

“那也是他活该。”淑妃说,“江晚余这回确实是被冤枉的,臣妾虽然讨厌她,但臣妾是赏罚分明的人,今天便不罚她,单罚胡尽忠个狗东西,臣妾要叫所有人都知道,算计臣妾是什么下场。”

“……”祁让意外地看了江晚余一眼,颇有些意犹未尽。

他还没开始审呢,胡尽忠个狗东西就弄巧成拙,先把自己绕进去了。

这下好了,淑妃的怒火全发泄在胡尽忠身上,倒叫这丫头逃过一劫。

“随便你吧!”祁让失了兴致,“你想怎么罚他都行,只是别把人弄死了,朕还要留着使唤。”

淑妃气哼哼道:“那臣妾就给皇上一个面子,罚他当一个月的更夫,这总可以吧?”

胡尽忠一听,被打得红肿的脸苦哈哈地皱在一起,像个熟透的苦瓜。

白天当差,晚上打更,这天寒地冻的,不熬死也得冻死他。

淑妃娘娘好狠的心!

胡尽忠像条被抛弃的老狗一样可怜巴巴的望着祁让:“万岁爷,您别不管奴才呀!”

祁让板起脸:“这是淑妃娘娘的恩典,你还不快磕头谢恩。”

胡尽忠无奈,只得磕头谢恩。

淑妃难得给了晚余一个好脸色:“滚回你的掖庭去,今日之事本宫不和你计较,记住以后别碰本宫的衣裳!”

晚余也向她磕头谢恩,又给祁让磕了头,爬起来要走,跪久了的膝盖处传来一阵刺痛,疼得她又跌坐在地上。

徐清盏和祁让同时倒吸一口气,却是谁也没动。

晚余坐在地上缓了缓,重新爬起来,一瘸一拐地退了出去。

祁让的目光追着她出了门,随即也站起身来。

“皇上要走吗?”淑妃立刻拉住他的袖子,“皇上再陪臣妾说说话吧,臣妾心里还气着呢!”

祁让不动声色地抽出袖子:“朕还有朝政要处理,晚上再来陪你说话。”

“此话当真?皇上可不许骗我。”

祁让本是一句敷衍的话,换作别的妃嫔,这会子已经识趣地谢恩了。

可淑妃不是别人,非缠着他要个准话。

祁让无奈,只得点头道:“朕金口玉言,不会骗你的。”

淑妃这才满意,娇笑道:“那臣妾等着皇上,皇上不来,臣妾就不睡。”

“好。”

祁让应了一声就急急忙忙往外走。

等他出了永寿宫,白茫茫的宫道上已经没有了江晚余的身影。

他闷闷地呼出一口气,低头去看雪地上的脚印,心说不是膝盖疼吗,怎么跑得这么快,眨眼就没了影儿。

跑这么快,明显是在躲他了,难道他是什么吃人的妖怪吗?

“皇上在找晚余姑娘的脚印吗?”徐清盏跟出来似笑非笑地问,“这么多脚印,只怕是不好找的,要不要臣替皇上效劳?”

“你很闲吗?”祁让拂袖上了肩辇,“你有这闲功夫,不如多抓几个乱党余孽,叫朕安安生生过个年。”

“臣谨遵圣命。”徐清盏收起嬉笑,有意无意地往后瞥了一眼,伴着肩辇往乾清宫而去。

胡尽忠垂头丧气地跟在后面,像霜打的茄子。

他们走后,晚余从永寿宫的宫门背后走了出来,看看四下无人,忍着膝盖处钻心的疼痛,朝着和祁让相反的方向快步离开。

祁让坐在肩辇上,忽然想到什么,猛地回头向后看去。


“这事说来话长,我以后再告诉你,总之你要小心,我会尽快安排人到你身边。”徐清盏说着话站起身来,“我走了,你起来把门闩好。”

晚余一愣,比划道:“这就走了吗?”

“怎么,你舍不得我?”徐清盏邪气一笑,“你说你舍不得我,我就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晚余推他:“快走吧,别让人发现了。”

徐清盏从怀里摸出两个瓷瓶递给晚余:“你手上的伤还没好,要接着擦药,这一瓶是伤药,这一瓶是防冻疮的,每天晚上都要擦,别忘了。”

晚余点点头,接过药,珍重地塞在干草底下。

徐清盏又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给她:“这是他从西北带回来,让我带给你防身用的,这刀特别锋利,你小心点别伤着自己。”

晚余愣了下,接过匕首捂在胸口,思念如潮水直往眼眶里涌。

“你怎么不早点拿出来?”她打着手势问道。

“早点拿出来你就没空理我了。”徐清盏笑着起身向外走去,笑容里藏着的落寞稍纵即逝。

晚余忙下床去送他。

房门打开,寒风又见缝插针地灌进来。

徐清盏出了门,正要把门关起,晚余突然想到一件事:“那个搜我身的嬷嬷,你有没有让人问问她?”

徐清盏一顿,几息后才道:“她死了。”

晚余心下一沉:“怎么死的?”

徐清盏说:“屋檐上的冰溜子掉下来,正好从她头顶插了进去。”

晚余打个激灵,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怎么这么巧,怕不是有人杀她灭口。”

“我知道,我会查清楚的。”徐清盏推了她一下,“你快回去睡,把门闩好。”

晚余张张嘴,却一点声音都没发出,默默地把门从里面闩好,摸黑回到床上躺下,蜷缩成一团在被窝里止不住地发抖。

冰溜子杀人,多歹毒的心思才能想得出来?

为了陷害她,不惜搭上其他人的性命。

除了祁让,还有谁这么不拿人命当回事?

徐清盏就算查清楚了又能怎样,天底下谁能治皇帝的罪?

晚余一阵阵发寒,祁让不就是看她和嫡姐有几分相似吗,实在不行,她也学紫苏狠狠心毁了这张脸,看那疯子还有什么念想?

可是,毁了容的她,又该如何面对那个苦等她五年的人呢?

想到那个人,她的眼泪又流下来,五脏六腑都疼得绞在一起。

她将那把匕首紧紧搂在怀里,抚摸着刀鞘上的花纹,想着那个人久违的怀抱,枕着哭湿的枕头睡了过去。

天蒙蒙亮时,雪终于停了,晚余被人叫起来,到伙房吃了些寡淡的饭菜后,就换上下等宫女的衣裳去了浣衣所干活。

以前她虽然也是奴婢,却从未干过浆洗衣裳的活计,如今面对堆成小山的衣物和刺骨的冷水,一时不知从何下手。

只是一个犹豫的瞬间,领班的宫婢香蕊就一戒尺抽在她后背上:“发什么呆,还不快点干活!”

晚余被打得一颤,后背火辣辣的疼起来,比昨天挨的那几鞭子加起来还要疼。

这时,梅霜走了过来:“香蕊姑姑,晚余姑娘刚来,还不得要领,让我和她一起吧,我带着她,教她怎么洗。”

“姑娘?你叫的倒亲热,她是哪门子的姑娘?”

香蕊手里的戒尺朝梅霜狠狠抽去。

晚余扑上来抱住了梅霜,戒尺再次抽打在她背上。

“姑姑……”梅霜刚一张口,就被晚余捂住了嘴。

这傻丫头,她再不改口,只怕今天一顿好打是跑不了了。

梅霜也不是真傻,她只是叫习惯了,一着急就脱口而出。

这会子被晚余捂住嘴,便省悟过来,再不敢吭声。

晚余松开她,双手合十对香蕊拜了拜,表示自己可以独立完成,不需要别人帮助。

香蕊翻了个白眼,对梅霜骂道:“还不滚回去干你自己的活!”

梅霜只得躬身应是,默默走开。

晚余蹲下来,拿起一件衣裳放进水盆里。

手背上的烫伤遇到刺骨的冷水,疼得她咬紧牙关。

香蕊冷哼一声:“这就对了,甭管先前在哪儿当差,到了这里,就得放下身段,老老实实干活,别说你一个铺床丫头,在掖庭服役的,千金小姐都不知道有多少,获了罪,就是最下等的奴才,心气再高有什么用,一个馒头都换不来。”

话虽刺耳,也不是没有道理。

晚余默默听着,手上动作一刻不敢停。

香蕊见她不敢还嘴,得意道:“仔细着些,你今儿个要洗的可都是永寿宫的衣裳,永寿宫住的谁知道吗,是紫禁城最得宠的淑妃娘娘,洗坏了淑妃娘娘的衣裳,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满院子的浣衣女都朝晚余这边看过来,有同情的,有庆幸的,也有幸灾乐祸的。

淑妃娘娘是后宫最难伺候的主子,也是最挑剔的主子,洗她的衣裳要比别人多十万分的小心,但每回还是能被她挑到错处,掌嘴罚跪都是轻的,掉脑袋也是有可能的。

可是眼下,香蕊居然把她的衣裳给新来的江晚余洗,这不是摆明了把人往死里整吗?

听说江晚余是因为偷了万岁爷的玉佩才被发落到掖庭来的,如果消息属实,她受这罪倒也是活该。

大家都心照不宣地等着看淑妃娘娘会不会找她的麻烦。

天寒地冻的,晚余洗了一天的衣裳后,整个人都冻透了,每个关节每个骨头缝都像结了冰,动一动就咔咔作响。

原以为过去的五年是最难熬的,到了这里,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度日如年。

这一天还没结束,她就感觉像过了一年那样漫长。

晚饭仍旧是清粥馒头,萝卜白菜,她和梅霜端着碗坐在角落里说话,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梅霜也累了一天,但那张疲惫的小脸却难掩喜色,对晚余小声说:“姑姑,我刚刚去给紫苏送饭,她的烧竟然退了,气色也比昨天好了很多,瞧着像是要熬过来了。”

晚余闻言松了口气,心里明白是徐清盏的功劳,面上却装着惊讶的样子,打着手势说:“真的吗,这可太好了,肯定是菩萨显灵了。”

梅霜点头:“嗯,紫苏也说是菩萨保佑的,我倒觉得是您给她带来的好福气,她都快死了,您一来,她就好了。”

晚余摆摆手,叫她不要乱说,又提醒她不要再叫自己姑姑,以免又惹事端。

梅霜忙改了口:“那我以后叫你姐姐,我和紫苏说你也来了掖庭,她急得什么似的,要不是病着,非得来看你不可。”

晚余笑了笑,让她转告紫苏不要乱动,先把病养好再说。

两人洗了碗,眼看天要黑,便各自打了一壶热水回去睡觉,否则天一黑就什么也看不见了。

两人谁都没有留意香蕊一直在暗中盯着她们,等她们一走,香蕊便趁着宫门还没下钥,偷偷跑出去见胡尽忠。

胡尽忠听说晚余洗了一天衣裳,还能和别人说说笑笑,不禁大失所望。

“我叫你打她骂她,给她派最累的活计,你是不是没照我说的做?”

“冤枉呀公公!”香蕊说,“公公的吩咐奴婢都照做了,可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奴婢也没有办法。”

“这才哪儿到哪儿,你就没办法了,你收我银子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胡尽忠拉下脸道,“她不是负责洗淑妃娘娘的衣裳吗,你把衣裳弄烂,就说是她弄的。”


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祁让心里说不出的烦躁,冲晚余斥道:“还不退下!”

晚余磕了个头,不动声色地将放行条攥在手心里,躬身退了出去。

淑妃顿时眉开眼笑:“臣妾就知道皇上不是那样的人,这贱婢一进宫臣妾就看她不顺眼,倘若皇上真的看上她,将她留在宫里,臣妾不得恶心一辈子。”

“行了。”祁让抬手捏了捏眉心,“你们两个先回去吧,朕和徐掌印有要事相商。”

淑妃依依不舍:“皇上答应晚上来赴宴臣妾就走,皇上要是不答应,臣妾就不走了。”

“朕知道了,朕会去的。”祁让无奈道。

“多谢皇上赏脸。”淑妃和李美人一起向他道谢,心满意足地走了。

徐清盏看了半天戏,这才慢悠悠道:“看来媳妇儿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像臣这样的,倒是省了好些麻烦。”

“……”祁让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也就你敢拿朕打趣,换了旁人,朕让他脑袋搬家。”

徐清盏笑道:“臣还不是仗着皇上的偏爱吗,若非皇上栽培,臣一个阉人,哪有今日的体面?”

“你知道就好。”祁让语气随意却充满警告,“好好办你的差,别做对不起朕的事,否则朕绝不轻饶。”

徐清盏单膝跪地:“臣至死效忠皇上。”

“起来吧!”祁让虚虚抬手,“这个时候过来所为何事?”

徐清盏起身道:“前天晋王妃在宫门口长跪不起的事,皇上不是让臣查查是谁在背后给她出主意吗,臣查出了一些东西,特地来向皇上禀报。”

祁让听他提起晋王妃,眸光暗了暗,脑海里浮现的却是江晚余那张惊慌失措的脸,还有那双满是哀求的眼睛。

晋王妃的样子,反倒有些模糊了。

他定了定神,走到南窗前坐下,缓缓道:“说吧,都查到什么了?”

徐清盏跟着他走过去,小声和他讲起了自己查到的情况。

两人在殿里说了许久,不知不觉就过了午歇的时间。

祁让索性也不睡了,又去了南书房批折子。

可不知为何,心绪总是静不下来,接连看了三道建议他早日立后的折子,越发心烦,扔了笔,干坐着生闷气。

过了一会儿,从袖袋里掏出先前从晚余手上抢来的小本子,一页一页翻看。

上面也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全是她用嘴说不出,用手又比划不来的话。

祁让不禁想,如果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会是什么样的语气,什么样的音色?

想当初,她刚进宫没几天就冲撞了淑妃,被淑妃一碗药毒哑了嗓子。

五年下来,他早已忘记她的嗓音是什么样的。

他翻着翻着,就翻到了她写给几个宫女的话。

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明天一早就走”那几个字上,眉心不自觉拧成了疙瘩。

他扬手就要把小本子往炭火盆里丢,眼前突然闪过那女人不顾一切去火盆里捞放行条的画面。

他心里更烦了,小本子在掌心攥成一团,到底没扔出去,对一旁伺候的小福子没头没脑地吩咐一句:“去送点烫伤膏给她。”

小福子愣住。

他当时不在殿里,不知道晚余被烫伤的事,小心翼翼道:“皇上说的是谁呀?”

祁让一个眼刀子扫过去,吓得他激灵一下,顿时明白过来,忙躬身道:“奴才这就去。”

孙良言守在外面,见小福子出来,就问:“你上哪儿去?”

小福子一手挡在嘴边,小声道:“师父,皇上叫我去给她送点烫伤膏,您说说看,这个“她”是谁呀?”

孙良言也愣住,片刻后才道:“八成是她了。”

师徒二人心照不宣,小福子又道:“可我也没听说她烫伤了呀,就是额头好像磕破了皮。”

“你没听说的多了。”孙良言说,“皇上叫你去你就去,记得到御药房去拿,别去太医院,太医院人多眼杂,你前脚去,后脚满宫的主子娘娘都知道了。”

“哎!”小福子应声往御药房而去。

到了傍晚,淑妃早早的打发人来,请皇帝去永寿宫赴宴。

祁让到了地方一看,才知道后宫的嫔妃几乎都来了,莺莺燕燕花枝招展地坐了一屋子。

就连庄妃也带着嘉华公主来凑热闹。

淑妃难得大方一回,把李美人打扮得光彩照人,让她挨着祁让坐在主位,说这是寿星的特殊待遇。

大家都这么赏脸,李美人很是开心,带头给祁让敬酒。

其他妃嫔不甘落后,也纷纷过来给祁让敬酒。

祁让五更就起来上早朝,中午没能休息,也没有吃饭,只在南书房用了几块点心,这会子被一大郡妃嫔轮番敬了十几杯,很快便酒意上头,昏昏欲睡了。

淑妃趁机道:“李美人,皇上不胜酒力,快扶皇上去你寝殿歇息吧!”

李美人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兰贵妃和其他妃嫔。

“去吧去吧,好生伺候皇上歇息。”兰贵妃也是难得大方一回。

其余妃嫔的态度更是出奇的统一。

在侍寝这方面,整个后宫头一回如此和谐谦让,不争不抢。

李美人谢过众位姐妹,叫上自己的贴身宫女,扶着祁让离开。

淑妃又吩咐自己跟前的宫女秋禾去帮忙。

孙良言象征性地拦了一下:“贵妃娘娘,淑妃娘娘,咱们是不是问问皇上的意思?”

“就你话多!”淑妃不悦道,“今儿个是李美人生辰,皇上在她这里留宿一晚有何不可,难道她还能吃了皇上不成?”

“可不是吗?”兰贵妃也道,“这天寒地冻的,皇上吃醉了酒,自然是就近歇息方才稳妥,乾清宫那么远,路上受了风寒你担待得起吗?”

“奴才担待不起。”

孙良言从善如流地让了步,心说皇上您千万不要怪奴才,奴才也是尽了力的。

过了一会儿,跟去帮忙的秋禾回来,说李美人已经服侍皇上安寝了。

“皇上睡觉惯常要点安神香的,李美人可晓得?”淑妃意有所指的问了一句。

秋禾说:“娘娘们请放心,李美人已经点了安神香。”

大伙这才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心里巴望着皇帝能一觉睡到天明,再不要节外生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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