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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遁回归后,我把偏执前夫骨灰扬了苏楚霍绍梃

醋花生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识破了她的局促。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她遮掩的地方,“苏楚,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她太了解霍绍梃了。只要她不说,他一定会自己找个答案,还不如自己招了。“......我,我在擦我的长笛。”霍绍梃眉心一蹙。结婚前,他和苏楚并不熟悉。爷爷不喜欢林漫漫,他这个婚又非结不可。苏楚长的算是漂亮,性格也软,无论从个头还是身材,和他很般配。娶归娶。但他不爱她。也从未试着去了解过她。她会吹长笛这事,他还是从爷爷口中听到过一次。“怎么突然,擦起长笛来了?”“好久没吹过了,都不知道怎么吹了。”她热爱的事业,早已经不复存在。眼眸不知不觉地黯淡了下去。霍绍梃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女人的目光,又深了几分。苏楚站起身来。“你........

主角:苏楚霍绍梃   更新:2025-04-21 19: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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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楚霍绍梃的其他类型小说《死遁回归后,我把偏执前夫骨灰扬了苏楚霍绍梃》,由网络作家“醋花生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识破了她的局促。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她遮掩的地方,“苏楚,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她太了解霍绍梃了。只要她不说,他一定会自己找个答案,还不如自己招了。“......我,我在擦我的长笛。”霍绍梃眉心一蹙。结婚前,他和苏楚并不熟悉。爷爷不喜欢林漫漫,他这个婚又非结不可。苏楚长的算是漂亮,性格也软,无论从个头还是身材,和他很般配。娶归娶。但他不爱她。也从未试着去了解过她。她会吹长笛这事,他还是从爷爷口中听到过一次。“怎么突然,擦起长笛来了?”“好久没吹过了,都不知道怎么吹了。”她热爱的事业,早已经不复存在。眼眸不知不觉地黯淡了下去。霍绍梃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女人的目光,又深了几分。苏楚站起身来。“你........

《死遁回归后,我把偏执前夫骨灰扬了苏楚霍绍梃》精彩片段

他识破了她的局促。

墨色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她遮掩的地方,“苏楚,你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我......”她太了解霍绍梃了。

只要她不说,他一定会自己找个答案,还不如自己招了。

“......我,我在擦我的长笛。”

霍绍梃眉心一蹙。

结婚前,他和苏楚并不熟悉。

爷爷不喜欢林漫漫,他这个婚又非结不可。

苏楚长的算是漂亮,性格也软,无论从个头还是身材,和他很般配。

娶归娶。

但他不爱她。

也从未试着去了解过她。

她会吹长笛这事,他还是从爷爷口中听到过一次。

“怎么突然,擦起长笛来了?”

“好久没吹过了,都不知道怎么吹了。”

她热爱的事业,早已经不复存在。

眼眸不知不觉地黯淡了下去。

霍绍梃没再说什么,只是看向女人的目光,又深了几分。

苏楚站起身来。

“你......回来,有事吗?”

“没事,不能回家?”

他没好气地走到她面前,大手握住了她的腰,“爷爷又让人送来了补养身体的食材?”

苏楚嗯了一声。

这些东西,价值不菲。

她也没吃过,霍绍梃也没用过。

月月送,在她这儿实在是浪费。

“要不,你带到林漫漫那儿吧,她应该需要。”

苏楚没有想到,就这句,她认为,霍绍梃会很喜欢的话,令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她怕他发火,刚要再解释些什么。

他便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以前,霍绍梃不爱跟她接吻。

不过。

自从准备跟他离婚。

她已经不愿意再跟他有肉体上的接触。

“霍绍梃,你别......你在拒绝我?”

他很不喜欢苏楚写满厌恶的眸子,“你在嫌弃我?”

苏楚确实很嫌弃。

他这张嘴,不知道亲过多少女人。

她不喜欢。

“要离婚的夫妻,实在没必要,接吻。”

“苏楚,你最好收起要离婚的心思,否则......”他的话未完,苏楚就涩笑着,看向了他,“......否则什么?

对我们家赶尽杀绝?

霍绍梃,我现在跟家破人亡没有区别。”

她其实不是一个爱哭的人。

或许是不幸的婚姻,折磨的她太久了,她时常觉得委屈。

眼眶动不动就红,鼻头动不动就酸。

“霍绍梃,你又不爱我,何必呢。”

她愿意给林漫漫腾地方,“爷爷急着抱重孙子,我们......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孩子的。”

他从一结婚开始,就没要打算跟她生孩子的。

这些营养品送到林漫漫那儿。

或许,她会很快给他生个大胖小子。

留在这儿,跟扔垃圾筒里没两样。

霍绍梃听得上火。

把苏楚摁到床上,重重地掐着她,“不是把节育环摘了吗?

那我倒要试试,我们能不能生出孩子。”

“霍绍梃......”苏楚的小手抵着他的胸口,脸色煞白,“......你别乱来。”

“乱来?”

他唇角勾起嘲讽的弧度,“怎么,霍太太还没有离婚,就想着为别的男人,守身如玉了?”

“霍绍梃,我跟你不一样。”

她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衣襟,眼眸轻颤,“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他笑得轻蔑。

大手扣住她的手腕,一口咬在她耳后的软肉上,“你哪里跟我不一样?

跟屈墨睡过了?

嗯?”

“我没有......”她疼得蹙起眉心。

这时。

霍绍梃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单手扣着苏楚的手腕,另一只手将手机接起,“喂?”

他的声音里透着低哑的欲。

这种音色,很容易令人联想到活色生香的画面。

手机那头的女人,明显愣了一下,“绍梃,你......回家了吗?”

“有事?”

女人咳嗽了两声,声音越发的低浅脆弱,“我......心脏有些不舒服,好像呼吸也变得困难了许多,你可不可以......”霍绍梃的手机离苏楚很近。

近到,她可以清晰地听到手机那头林漫漫的呼吸声。

这林漫漫是霍绍梃的心头肉。

她猜,男人应该会马上离开。

毕竟。

林漫漫那弱柳扶风的身子,是他最紧张的关注。

“我让知南过去看看。”

男人意犹未尽,并不想这么快离开。

霍绍梃把手机丢在一旁,吻着苏楚,纠缠起来。

他和苏楚的声音,传到林漫漫的耳朵里,她嫉妒地发疯,“绍梃,我真的好难受,我,我......我感觉我要死了......”手机里,是林漫漫大口喘息的声音。

苏楚强行推开男人,“你......去忙吧。”

男人迷离的眸子。

情欲还未散去。

“你想我离开?”

她掀起卷翘的睫毛,看向他,“我不想你离开,你就不离开吗?”

苏楚可笑的扯了扯唇。

结婚这三年,那么多日日夜夜,他没在意过她的感受。

问这个不觉得多余。

既然他心里装着别人。

她就成全他。

爱,她已经没有了,人留下来,她还觉得恶心呢。

男人没了兴致,扯过外套,淡然穿上,“我去看看什么情况,你先睡,不用等我。”

车子轰着油门,离开了别墅。

霍绍梃离开后。

苏楚松了口气。

今晚,他应该不会回来了。

苏楚托自己以前的朋友,找了份在酒店吹长笛的工作。

每天工作两个小时。

再加上一份一对一的家教工作,她一天有四个小时可以赚钱。

算下来。

收入还是很可观的。

今天在酒店表演完后,她便带着乐器,坐上公交车,去了负责家教的雇主家里。

工作完后。

雇主特意把她叫到一旁,“苏小姐,我看你每天这样,也蛮辛苦的,是不是生活方面,有什么难处啊?”

苏楚以为自己做得不够好,生怕被解雇。

忙起身解释,“不好意思,金先生,我今天迟到了十分钟,下次我一定注意。”

金先生摆了摆手,态度温和,“迟到没关系的,我是看你年纪轻轻的,如果是遇到什么难处,我希望可以帮到你。”

苏楚不知道他所谓的帮是什么。

陌生人的好意,她通常只会拒绝。

“不用。”

“你别误会,我不是坏人,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介绍生意。”

金先生请苏楚坐下,“是这样的,有一位华城的富豪,他呢,过两天要给自己心爱的女人庆祝生日,我想着,请你去演出。”

听到演出。

苏楚拎起的心,这才慢慢放下来,“演出是可以的,就是......”金先生明白她的意思。

“报酬是十万,不过你得演奏完至生日宴会结束,可以吗?”

十万。

对于急需用钱的苏楚来说,这是天降甘霖。

她忙不迭地点头,“可以的。”

“我看苏小姐也是讲信用的人,这样,我先把钱打给你。”

金先生很大方的,把款直接转账给了苏楚,“后天,在云顶别墅,到时我会派车来接你。”

苏楚微愣。

云顶别墅?

手机到账的声音响起,苏楚失神的问向金先生,“那边好像是富人区,是什么人过生日啊?”


如果她违约,就要付五百万。

她付不起。

可她现在无路可走。

仔细阅读了合同的条款,还好,是一年一签。

就算再怎么困难,一年的坚持,她还是可以坚持下来的。

苏楚深吸了口气。

提起笔,在合同和借据上都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方同伟看了屈墨一眼,旋即微笑着,接过了苏楚签好字的合同。

“苏楚,欢迎你的加入,五十万,我会让会计打进你的账户,正好下周五,有一个演出,记得要到乐团来报道。”

苏楚点头。

有人肯在她困难的时候,帮她一把。

她其实是感激的。

“谢谢你方老师,我会准时去的。”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们慢慢聊,苏楚,期待你的加入。”

方同伟离开前,又跟苏楚寒暄了几句。

送走方同伟。

苏楚这才向屈墨道谢,“谢谢你屈墨,促成了这件事情,我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楚楚,你本就应该站在舞台上发光的,你不必谢我,我更希望你能快乐,能幸福。”

屈墨真诚的眼神,令苏楚感动。

其实他也没怎么变,还是像从前一样,习惯性地给出鼓励和赞美。

或许他还是清澈的。

但她知道,是人情是要还的。

“屈墨,我知道你不缺钱,但你促成这件事情,也是搭上了人情......要不,我转十万给你吧,算是中介费。”

说着,苏楚就拿手机转钱。

屈墨抬手摁在了苏楚的小手上,“我们之间,已经生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他眼睛里写满了痛苦和伤害。

苏楚轻轻地把手,抽了出来。

垂眸,不敢看他的眼睛,“屈墨,我真的感激你,但我不想欠你的。”

“你不欠我的,你也不欠任何人的,楚楚......”他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只想说,“......我知道,我们错过了,但是,地球是圆的,时间也可以轮回,我真的......”苏楚摇头,后退了两步。

她的婚姻一团糟。

她的家人,正在遭受痛苦。

她没有心思,也不会再续什么前缘。

“屈墨,抱歉,我们......真的是,不可能了。”

屈墨失落地望着她。

眼底写满了遗憾和不甘。

他抿唇,强迫自己挤了抹笑,“别有负担,我们依然是同学,是很好的朋友不是吗?

我帮你,就跟帮别人是一样的,只因为我这个人就喜欢帮助人。”

苏楚没再说话。

她也并没有把屈墨的话当真。

“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楚走出咖啡厅。

屈墨也跟着追了出来。

“楚楚,要是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千万别跟我客气。”

苏楚点头,“嗯。”

“那我送你回去。”

他拿了车钥匙,快走几步去开车。

刚刚走到车旁边。

他的车子就被后方的疾驰过来的迈巴赫,直接撞飞了出去。

车子被撞击着,发出巨大的声响。

路人都惊呆了。

苏楚急忙跑到跟前,确定屈墨没事后,这才放下心来。

“吓死我了。”

肇事的迈巴赫前脸,被撞得变了形,冒着灰白的烟。

苏楚扭头望过去。

烟雾的后面是一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脸。

她吓得心口攥住,指尖紧张地蜷起,不安地后退着......霍绍梃为什么会在这儿?

现在这个时间,他不是在集团开会吗?

屈墨也看到了霍绍梃。

他往前一步,把苏楚挡在了身后。

这种明显的护着的动作,激怒了坐在车里的男人。

他推开车门走下来。

苏楚刚要上前,被屈墨伸手拦住,“别怕,我会保护你的。”

霍绍梃讥笑。

他漫不经心地解开了西装的扣子,脱下,直接扔给了跟在他身后的陈佑。

陈佑赶紧接住,“霍总,有话好好说,太太她......她都快跟别人私奔了,你看不到吗?”

他松开领带,把白色衬衣的袖子撸到手肘处,“陈特助,去把苏楚叫过来。”

陈佑抱着外套,三两步就跑到苏楚面前,“太太,霍总叫您呢。”

“哦。”

苏楚不敢惹怒霍绍梃。

屈墨再次拦下她,“你怕他干什么?

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还能杀人放火不成?”

“屈墨,你先走吧。”

苏楚倒是不怕霍绍梃怎么着她。

她怕屈墨再挨打,毕竟,他上次被打的伤痕还在脸上。

苏楚跟着陈佑,来到霍绍梃的面前。

她知道,霍绍梃肯定会动手,便大胆地抱住了他的腰,“对不起,我可以解释的,你能给我个解释的机会吗?”

“苏楚,我给你过你太多的机会,你不珍惜的。”

他也不是非要打人。

想要收拾一个人,他有的是办法。

他生气的点,是这个叫屈墨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挑衅。

在华城,敢挑衅他的人,还真不多。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霍绍梃捉着苏楚的手腕,推给陈佑,“先带她回家,我跟屈先生好好聊聊。”

“霍绍梃,你别打人了,求你......”苏楚呼喊着。

但是没用。

她被陈佑带进了另一辆豪车里,带离了现场。

她无望着地望着窗外,觉得自己特别倒霉。

“太太,你何必总是惹霍总生气呢,答应过的事情,不能总出尔反尔,你知道霍总脾气的。”

陈佑摇头。

苏楚木然。

不是她总出尔反尔,是她得生存,得救人,她不得不。

“陈特助,我不是一只养在笼子里的鸟,我有自由的,我不可能在我家人受苦的时候,安心做我的霍太太......”她嘲弄地笑着,“......我算什么霍太太,不过就是一个傀儡罢了。”

甚至,连傀儡都算不上。

他不爱她。

现在她也不爱他了。

这样的婚姻,真的没必要再存在。

陈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憔悴无力的女人。

有很多事情,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但他......又不能讲太多。

车子在拥挤的华城大道上,行驶缓慢。

红绿灯交替前行。

苏楚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苏楚被送回了家。

她不知道霍绍梃会怎么收拾屈墨。

她又连累人了。

这令她十分内疚。

方同伟的钱到了她的账户。

二百万,她凑齐了,她还有许多的事情要做,不可能囹圄这里被软禁。

苏楚抓起自己的包,准备出门。

却被孙妈和几个下人拦下了,“太太,刚刚陈特助特意交代了,先生让您在家里等他回来。”

“我有急,要出去一趟。”

孙妈很为难,但她没有权利放苏楚离开。

“太太,您有什么急事,还是等先生回来再说吧,我们实在是做不了主。”


苏楚望着男人愠满怒气的眼睛。

他有什么资格生气?

他在她身上打什么算盘,她又不是不知道。

她不说话。

他怒火升级,扣着她的下巴,去吻她的唇。

她很抵触,躲不过,也推不开。

恰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摁了免提,扔在桌上,继续跟她接吻。

“绍梃,今天不是要搬去云顶的别墅吗?

你什么时候过来啊?

你也知道,我的身体不太好,一个人实在有些吃力......”娇柔造作的声音,还是吸引了男人的注意力。

他没了接吻的兴致,放开苏楚,关了免提,拿起手机往外走,“我马上过去。”

苏楚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结婚三年,她都不如一个小三,来得被重视。

白月光的杀伤力,是真大啊。

眼眶突然有些泛酸。

她抬手擦掉眼尾不争气的水汽。

不重要了。

一点都不重要了。

反正,她已经决定不再爱他了。

现在的霍绍梃,应该更迫不及待地想跟自己离婚才是。

苏楚拿出手机,给霍绍梃发了条信息,“请把属于我的劳动报酬,及时支付。”

发完信息。

她便收起手机,走出了霍氏集团。

回家的路上。

她给贺知南打了个电话。

“贺医生。”

“不好意思楚楚,你的申请书,刚好被绍梃看到,所以......”贺知南的语气中,有些许的抱歉。

苏楚冷漠地盯着马路上的车水马龙。

刚好被看到?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贺医生,何必自欺欺人呢?”

贺知南不知道该如何道歉,“楚楚,对不起。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我的申请还有效吗?”

“如果,你坚持要参与这个项目,我可以把你的申请,递交上去。”

贺知南听得出来,苏楚在生气,低声解释,“其实,你和霍绍梃没离婚之前,他作为你的丈夫,是要在这份申请书上签字的。”

苏楚明白贺知南的意思。

他是想表达,即便是申请交上去,最后关头,她也做不了这个实验。

“他不签字,我就无法完成,是这样吗?”

贺知南嗯了一声,理论是这样的。

苏楚有些失望。

明明,刚开始她和贺知南谈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并没有把这事说得这么艰难。

她猜,一定是霍绍梃从中作梗。

算了。

她是不该来求贺知南帮忙的。

他和霍绍梃是发小,他怎么可能会帮她。

“我再想别的办法吧。”

苏楚准备挂断电话。

贺知南急忙出声,唤住她,“楚楚,你有难处可以跟我讲,我可以帮你的,如果你需要钱,我可以借你,不着急还地。”

“不用了。”

苏楚冷冷拒绝了贺知南递来的好意,挂断了电话。

她似乎,走进了一条死胡同。

可是,苏阳得救。

再回去求霍绍梃吗?

他不会帮她的,如果他当她是一家人,苏阳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他是罪魁祸首。

她怎么可能,让凶手再有行凶的机会呢。

她不会的。

在路边站了一会儿。

她接到了云顶别墅那边下人的电话。

让她去云顶别墅一趟,拿一下属于她的一些东西。

霍绍梃是要腾笼换鸟了。

三年了,他想要给林漫漫一个名分了。

“好。”

她声音淡得不像话。

云顶别墅位于华城最顶级的富人区,交通便利,四周被树木环绕,又具有极高的私密性。

当初霍绍梃的爷爷,把婚房选在这儿,就是看中了,它的地理位置。

可惜啊。

她这个明媒正娶的妻子,在结婚的第二天,便被通知,她没有资格入住这里。

苏楚不是贪恋这个价值连城的别墅。

就是觉得自己可怜。

回想起来,在霍绍梃母亲出事前,虽然他待她很冷淡,但不至于恨。

恨?

她涩笑,他是恨她的。

就如她恨他一样的。

相互带着仇恨的人,真的没有必要再纠缠在一起。

打了个车,苏楚出现在这个,从未属于过自己的婚房。

下人搬着一个纸箱子走过来,还算礼貌,“太太,先生说,让您把自己的东西带走,我粗略地给收拾了一下,您看还有什么没有收拾到的,您可以去二楼的书房再看看。”

箱子放下。

苏楚看到了里面,各种材质的长笛。

她似乎都忘记了,结婚以前,她是一位长笛演奏家。

她有光鲜的事业。

她曾经是那样的骄傲,站在属于自己的那片舞台,光芒四射。

箱子底部,还乱七八糟地扔着她很多获奖的杯和证书。

这些荣耀,现在已经被灰尘覆盖。

苏楚叹息。

如果她不嫁给霍绍梃该多好。

可惜......没有如果。

搬着箱子,苏楚走出云顶别墅。

一辆车子,驶了过来。

她抬眸望过去。

驾驶室的男人走下来,同时望向了她,四目相对,他唤她,“楚楚。”

是屈墨。

她有些错愕,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男人走过来,接走了她抱在胸前的纸箱,“我带你走。”

苏楚刚要动唇说些什么。

话未出口。

另一辆墨色的豪车,急刹在了她的面前。

从副驾驶里下来的是林漫漫。

她抱怀看向苏楚,鄙夷地扯了扯唇,“苏楚,你还真的是大胆,在自家门前,就跟男人约会上了?

你让绍梃情何以堪啊。”

霍绍梃从驾驶室走下来。

脸沉如墨,瞥向苏楚的那一眼,带着要死人的杀气。

她心口慌得厉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绍梃,你看苏楚,我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了。”

林漫漫斜着眼睛,嘲弄地笑着。

苏楚觉得有必要,跟霍绍梃解释一下,“我是过来取我的东西的。”

霍绍梃自始至终没有说话。

只是眼神凌厉的,令苏楚害怕。

她刚要再多说几句,屈墨走了过来。

“霍总,我只是路过,看到楚楚她搬着箱子很吃力,举手之劳而已,希望你不要误会。”

霍绍梃嗤笑。

他扭过脸来,看向屈墨,眸底透着阴狠,“举手之劳?

屈公子的手,伸得够长的。”

“我想霍总,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屈墨与他眼神碰撞,并未惧怕,“我看霍总也挺忙的,我就先带楚楚离开了,不打扰了。”

说着。

屈墨便把苏楚带到了自己的车上。

车子轰着油门离开。

霍绍梃的眸子越压越低,牙根狠狠地动了一下。

“我听说这个屈墨是苏楚的初恋,绍梃,你说,他们之间不会早就暗度陈仓了吧?”

林漫漫挽上他的胳膊,话里话外,全是替他委屈。

霍绍梃垂眸,冷睨了林漫漫一眼。

她有些害怕的,松开了男人的胳膊,声音软软的,“你别误会,我只是猜测而已。”

屈墨开着车,载着苏楚,很快离开了云顶别墅。

苏楚脸色很难看,屈墨的突然出现,令她不得不多想,“我知道,上次我利用了我们的关系,帮了霍绍梃,让你和你的父亲起了争执,你想要报复我,也不用着这么着急。”


别墅里。

男人指尖掐着颗烟,双腿交叠。

苏楚走进来时,他刚好把指尖的烟卷,摁灭在精致的烟灰缸里。

他抬眸看她,没什么温度。

“这几天跑哪里去了?”

苏楚觉得他有点明知故问,清冷的小脸微微抬起,“都要离婚了,当然是搬出去住了。”

“离婚?”

男人把苏楚留下来的离婚协议书,拍在了面前的茶几上,眼中愠色渐浓,“苏楚,你以为留下个离婚协议书,就跟我划清界限了?”

苏楚被这动静吓得心口一攥。

不安的指尖,握紧了斜挎在身上的包带,“我不要你的任何财产,我净身出户。”

男人眼眸森然,轻笑中,压抑着怒气,他把捐卵的研究书,和她抵押手表的收据,全部拍到了苏楚的面前。

“这些呢?”

他面含怒气,起身,走到女人的面前,“苏楚,你挺能耐啊,背着我干了这么多的事情?

这叫净身出户?

你当我霍绍梃是摆设吗?

嗯?”

霍绍梃像发怒的狮子。

苏楚吓得抱头。

她有想过霍绍梃会知道这些事情。

但没有想到,他会知道得这么快。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她胆颤心惊的,背过身子,不敢望他,“如果你觉得对你造成了影响,那就赶紧把离婚协议书签了,这样对谁都好,也不会坏了你的名声。”

“为什么想要钱?”

他脸色阴沉,握住她的下巴,“想保释苏阳?”

苏楚没有否认。

她大胆地抬起微垂的睫毛,看向男人,“没错。”

“所以就去卖手表,找贺知南捐什么科研卵?”

他真想撬开这个女人的脑子,看看里面是什么做的,“苏楚,你这么需要钱,为什么不来找我要呢?”

苏楚像听了个笑话。

找他要?

“你会给吗?”

男人摇头,透出一抹戏谑,“不会。”

苏楚苦笑。

他从来不是什么善人。

总想在她最狼狈的时候,再把她踩进尘埃里。

她到了嘴边的脏话,硬生生地被压了下去,她不敢得罪他,苏阳一天没有保释,霍绍梃就有可能,让她们一家人一辈子都见不到。

“问完了吗?

问完我就回去了。”

苏楚转身要走,被霍绍梃扣住手腕,扯到了身前。

他凌厉的眸子,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女人,因为害怕和紧张,而紧绷着的小脸。

“苏楚,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贺知南不可能跟你达成什么合作,你惹急了我,我可以让你一辈子都找不到苏阳在哪儿。”

苏楚双眸瞬间染上血红。

她不过是想凭自己的能力,去把哥哥保出来。

他为什么还要这样紧追着不放。

非要把她们一家赶尽杀绝吗?

她好累啊。

他为什么老是像那块遮挡太阳的云彩一样,把她的人生遮得一点光亮都没有。

“霍绍梃,要我怎样,你才能放过我们一家?”

就算再恨,她们苏家已经是这样破败了,他还要怎么出气?

才肯甘心?

把苏家人一个个地都逼上绝路吗?

那她可以第一个死。

“我都同意跟你离婚了,离婚后,你可以娶了你心爱的女人,如果你怕爷爷怪责,我可以跟爷爷解释......”她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抵住自己的脖子,“如果你觉得还不够,我现在就可以死在你面前。”

苏楚的激进。

令霍绍梃眉心紧紧地蹙起。

“苏楚,你给我把刀放下。”

他厉声喝斥。

苏楚摇头,她只求霍绍梃能放过她,“霍绍梃,我们好聚好散的,不行吗?

我们苏家不欠你的了。”

看着女人流满泪水的脸。

男人的脸色越发的暗沉和冷峻。

他几步走到她面前,轻轻的一抬手,苏楚手中的水果刀便飞了出去,他抬脚踢走,“别整天要死要活的,乖乖回家,我可以保证,苏阳会一直呆在你的视线里。”

他抬手替她擦脸上的泪。

她偏过脸,躲开了。

他沉下气来,声音也变得平和,“去洗个脸,换件衣服,有个应酬,你陪我去。”

苏楚是不想去的。

结婚三年,他也没让自己陪着出席过,任何一个公众场合。

倒是林漫漫,经常会跟霍绍梃出现在新闻画面里。

她狐疑地看向男人。

他轻嗤一笑,“干嘛这种眼神,我卖不了你,只不过想让你帮个小忙而已。”

苏楚就知道,霍绍梃这种功利心强的男人,是不可能单纯地让她参加什么无关紧要的应酬。

“我帮不上你什么,你还是找别人吧。”

苏楚拒绝了。

霍绍梃也没有生气,挑唇笑了一下,“报酬五十万。”

苏楚微愣。

他在跟她谈生意。

可笑吧,对没爱的女人,剩下的也只有利用而已。

“要陪睡吗?”

她声音轻轻的。

男人并没有立即给出答案。

苏楚便又补了句,“要陪睡的话,这点钱不够。”

“......你想的还挺美。”

他嘴上轻嗤,眼神却不由自主的落到了女人耳后的那枚血痣上。

苏楚心底哂了一口。

她不傻,知道霍绍梃口中所谓的应酬是什么。

她倒也没那么难过,只是淡淡的,“如果需要陪睡,那麻烦你让秘书,准备好套子,我可不想染上什么不干净的病。”

男人望着她的侧脸,眸色深沉,越发地看不到底。

他没再说什么。

只是眼底似乎燃起了一股淡而不自知的火苗,烧得他愈发的难受。

苏楚被霍绍梃带上了她的商务车。

化妆和换衣服,都是由霍绍梃的女秘书主导,在车里完成的。

苏楚是美的。

平时素面朝天,她都是美的发光的存在。

今天的妆很淡,虽然只是打了一层薄薄的粉底和闪着光泽的唇釉。

已经很是惊艳。

栗色的长发,随意地散在肩头,像极了出逃的城堡公主。

她的美是独一二无的存在。

霍绍梃就那么看似随意地打量着她,目光肆意,又透着欣赏。

抬手,他捏了捏她小巧的耳垂,面色柔和地说,“想知道,今天这位合作的伙伴是谁吗?”

“不想。”

苏楚没有兴趣知道。

身子往外坐了坐,离霍绍梃远了远。

男人没再说什么。

车子一路前行,到达了应酬现场。

一个隐私性极强的私人会馆。

苏楚被霍绍梃牵着手,走进去。

见到对方人时,苏楚错愕得一时失去了所有的反应。

屈墨。

她的初恋。

准确地说,是她情感懵懂时,双方都有好感的人。

只不过,那时年少,羞涩,也不懂感情,谁都没有捅破那层窗户纸。

后来......屈墨出国。

她嫁给了霍绍梃,也跟他没有再联系过。

屈墨看到精致动人的苏楚,也是一时愣住,他想要动唇问个好,喉咙哽咽,愣是没有发出声音。

“霍总你好。”

屈墨的父亲屈长平,率性伸出手来,客套地打招呼,“霍总,这是我儿子屈墨。”

屈长平被漂亮的苏楚吸引,笑着又把手伸向了她,“这位是......苏楚。”

霍绍梃冷声介绍,似乎又不太喜欢屈长平看苏楚的眼神,没等苏楚握上他的手,就把女人摁在了椅子上。


“你这么凶干嘛?

又不是我让你爸病的。”

林漫漫双手抱怀,嘲弄地看着苏楚,“像你这种倒霉体质的女人,真不应该嫁进霍家,败气运,坏风水。”

苏楚没心情跟林漫漫在这儿吵架。

她转身往外走,准备出去给父亲买一些住院用的东西。

林漫漫被无视,不死心地又跟了上去,“苏楚,你们家的人,对于霍家来说,就是拖累,我还没有见过你这么厚脸皮的女人呢。”

“我觉得你还是识趣一点,尽快离开霍绍梃吧,反正,他也不爱你,霸占着霍太太的位子,你既得不到人,也得不到心,有什么意思呢?”

“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绍梃有三百天会陪在我身边,你不觉得你很失败吗?”

林漫漫越说越起劲。

苏楚突然停下脚步,回手就甩了她一个响脆的耳光。

林漫漫当场被打懵,“你,你......怎么还打人啊?”

苏楚性格柔软,不爱发脾气。

但也不是任由林漫漫揉捏的主。

林漫漫以为得了霍绍梃的偏爱,就可以不把她这个原配放在眼里。

处处挑衅。

苏楚可不惯她脾气。

“打你是轻的,一个小三,哪来的脸,跑到我面前叽叽喳喳?”

“你,你......”林漫漫抬眼看到走过来的男人,立马眼眶一红,哭了起来,“......绍梃,苏楚她打我......”苏楚闭了闭眼。

怎么哪都能见到霍绍梃。

霍绍梃看了看林漫漫被打红的左脸,脸色一沉,问向苏楚,“这是你打的?”

“没错。”

苏楚没有否认。

“绍梃,你一定要替我做主啊,上次她故意吹长笛让我生病,这次又趁着你没在,就甩我耳光,我,我......我就那么好欺负吗?”

林漫漫哭得梨花带雨。

楚楚可怜。

霍绍梃的墨色眸子,也越压越低,质问道,“为什么打人?”

苏楚没有解释。

她知道的,就算她解释,霍绍梃也不会信她。

何必费这些口舌。

“打就打了,还要什么理由。”

苏楚捏紧了手上的检查单子,“你要想为林漫漫讨个公道,等晚上我回去,再讨吧,我现在没有时间。”

苏楚很快走出医院,不见踪影。

林漫漫气得差点跳脚,“你看她......”她抱着霍绍梃的胳膊,委屈巴巴的不甘,“苏楚真的是越来越过分了,绍梃,我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咳咳......还没等换心脏,我就被她欺负死了。”

林漫漫早一点把心脏换了。

霍绍梃却一直以没有合适的心脏为由,拖着。

她不想再等下去了。

“绍梃,前段时间我和苏阳做了配型,他的心脏最适合我,你看什么时候......”霍绍梃闻言,冷睨了林漫漫一眼。

她心口一拎,忙捂着心脏,躬起了身子,“如果我再换不到合适的心脏,我可能......也活不长了......”他一直没说话。

林漫漫艾艾戚戚的叹息了口。

“我知道这些年,你也尽力了,其实,只要你陪在我身边,哪怕让我明天就死,我也心甘情愿。”

林漫漫想让霍绍梃松口。

但霍绍梃始终就那么冷眼看着她。

最终。

林漫漫越哭越起劲,眼前一黑,晕倒在了霍绍梃的怀里。

他打横抱起女人,往车边走。

“我不会让你死的。”

这是他十三年前的承诺。

......苏楚在医院里安顿好父亲。

才拖着一身的疲惫回了家。

苏成业被确诊了脑部的肿瘤,恶性的,就算是手术,也只不过是延长一到三个月的生存时间。

运气差一点的话,可能都下不了手术台。

她想,算了,陪着父亲过完他最后的时光。

她知道父亲的心事,就是苏阳。

她想尽快的找人,把苏阳从里面保释出来。

客厅里。

灯火通明。

站在门口,苏楚的脚步有些沉重。

孙妈看到苏楚,赶紧替她拉开了门,“太太,您回来了?

先生等您好长时间了。”

“嗯。”

她浅应了声,走到了霍绍梃的面前。

她知道,他憋着一口气,要替林漫漫讨个公道。

她也没想着躲过去。

苏楚垂着脑袋。

不说话。

霍绍梃抬眸,看着她,许久,他才动唇,“你那些本事呢?

怎么蔫了?”

她本不想解释的,但又觉得实在憋屈。

这憋屈的日子,她真的是够了。

“是她说话不好听,我才打的她。”

“她是个病人,你这一巴掌下去,万一她猝死了呢?

你赔得起吗?”

霍绍梃指责的意味明显。

苏楚心里叫嚣着。

死了正好,一了百了。

但她不敢说出来。

“你不是要给她换心脏了吗,她应该会活很久很久。”

提到这事。

苏楚不免又想到苏阳。

她是不会让霍绍梃,拿着苏阳的心脏救林漫漫的。

“霍绍梃。”

她走到男人的面前,扑通一下给他跪下了。

男人眉心一紧,“苏楚,你又想干什么?”

“霍绍梃,我求你,不要把我哥的心脏拿去给林漫漫,你那么有钱,你可以为她找别的合适的心脏,我哥他已经半死不活了,不要再剥夺他活着的权利,求你了......”苏楚望着男人冷俊的侧脸。

小手抓着他的腿边,情绪激动,“霍绍梃,如果你真的非得用我们家人的心脏,就用我的,求你了,放过我哥,行吗?”

“他是个活死人,心脏给需要的人,也是积德行善,不好吗?”

他握着女人被泪水打湿的小脸,目光逡巡,“苏楚,你们苏家人,是要付出点代价了。”

“那就用我的,等我送走我爸,你拿我的心脏,我绝无怨言。”

苏楚哭泣着。

如果真的要一命抵一命,那她可以做那个牺牲者。

死了,就不会这么累了。

她愿意的。

“你爸?”

男人敏锐地察觉了苏楚话里,有一些不同,“你爸又怎么了?”

“他病了,最多活三个月,你等我送走我爸,我就给林漫漫换心脏,我说话算话。”

苏楚满脸泪痕地举手发誓,她希望霍绍梃能相信她,“我可以签合约,我可以画押签字。”

“苏楚,你以为换心脏是换螺丝帽呢?”

他抬手把女人从地上拽起来,“想谁换就谁换?”

苏楚眼泪汪汪。

她没太明白霍绍梃的意思。

他还在坚持要用苏阳的心脏?

“霍绍梃......苏楚,我决定的事情,不是你说改变就能改变,这事与你无关,你少操心。”

男人冷冰冰的。

苏楚抓住霍绍梃的衣袖,唇齿打颤,“这事怎么与我无关呢?

你们想要拿走的是我哥的心脏,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霍绍梃,你真的非要把我们家灭口吗?”


听到这些东西,要霍绍梃报销。

苏楚更不敢收了。

来回推脱了几次后,她便趁着霍程程离开的时候,把首饰重新放进首饰盒里,收到了一旁。

老宅的聚餐,并不频繁。

霍绍梃的父亲,在他母亲去世后,就跑到国外去了。

活着,就是不回来。

霍绍梃的爷爷霍英鸿,单方面跟他解除了父子关系。

几个叔叔个忙个的,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聚到一起。

这次,霍程程回国探亲,大家倒是都来走走过场。

人一多,就显得苏楚有些多余。

除了霍程程跟她聊了几句天,那几个叔叔婶婶表哥表弟表妹们,都视她为无物。

也是。

一个孙媳妇,自然是比不了这些嫡亲的孙子孙女。

苏楚并不介意大家无视她。

反而让她觉得,无人关注很是轻松。

屈墨给她打来了电话。

她抱着手机,跑到小花园里接。

男人的声音听起来沙哑中透着疲惫。

苏楚对他是有些抱歉的,自从霍绍梃打了他,她一个问候的电话都没有。

“抱歉啊屈墨,我真不知道,他会那么冲动。”

屈墨咳嗽了两声,“我好多了,这几天一直在担心你,怕他伤害你,你还好吧?”

“我没事的。”

那头放下心来,“楚楚,我约了方老师,这周末见面,聊你的事情,你有时间吗?”

“有啊,我有时间。”

苏楚忙应下来。

“那好,那我到时把时间和地点发给你,方老师他很期待这次的见面,我觉得这事一定能成。”

苏楚心口一阵畅快。

如果这事成了。

那她就真的,很快把苏阳接出来了。

“太好了,屈墨,那我们到时见吧。”

“好。”

苏楚是开心的,唇角的笑意明显。

她抱着手机一回头,就撞上了男人胸膛。

她吓得尖叫一声,忙后退了两步,看到是霍绍梃,唇角的笑意凝滞。

心虚地把手机背到了身后,“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是霍太太你,打电话打得太投入了。”

霍绍梃语气冷得像是要发怒。

苏楚抿着唇,想解释一下,“也没有聊什么,一个,朋,朋友而已。”

“手机给我。”

他冲女人伸出了手。

苏楚摇头,手机紧紧地抓着。

他失去耐性,命令式的,“我说,手机给我。”

苏楚转头就想跑。

霍绍梃在她起飞前,抬手扣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回原地。

生硬地抢过了手机。

手机号码,并没有备注。

上面并没有显示,人名。

霍绍梃握着手机,摁着第一个号码,回拨了回去。

“楚楚。”

是屈墨。

这个声音,让霍绍梃彻底的怒了。

他刚刚跟她讲过,不要再跟屈墨联系,他会生气。

她一点也没有当回事。

挂断电话,霍绍梃把苏楚的手机,重重地摔在她的身上。

他眼中喷着火,抬手就攥住了女人的脖子,“当我说话是放屁是不是?

苏楚,你想跟屈墨旧情复燃?

是不是?”

苏楚摇头。

他指尖的力度很大。

掐得她呼吸困难。

“我,我没有,霍,霍绍梃,你放开我,放开......”苏楚想呼叫救命,但又不敢,只能不停地拍打男人的大手,“你,你听我,解释......”在苏楚觉得自己,跟死亡只有一线之隔的时候。

男人松开了握在她颈间的大手。

苏楚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差一点就被掐死了。

“我听你解释。”

男人的气息平稳了一些,眼神的凛冽却也没分消减,“你最好想一个,可以让我信服的理由。”

“你把他打成那样,我只不过是关心一下,免得他报警,把你抓走。”

虽然这个胡编乱造的理由,苏楚自己也不信。

霍绍梃明显有些动容。

但他也不是傻子。

“这种鬼都不信的理由,你觉得我会信?”

他大步走到女人面前,握住好的下巴,“苏楚,做好你的霍太太,别妄想给我戴绿帽子,否则,你以后一步都无法离开家门。”

苏楚微颤的眸子,望着眼前的男人。

她觉得自己可悲。

霍绍梃更可悲。

“霍总只会州官放火,不让百姓点灯,你觉得公平吗?”

“公平?”

男人轻嗤,“苏楚,你想要什么公平?

跟男人夜夜笙歌的公平?

还是说,要花着我的钱,去养男人的公平?”

“这些年,你养过多少女人,我计较过吗?

做人,何必这么无耻。”

她第一次,把这些破烂事摆在台面上讲。

她没讲过,不代表,她心里没委屈,更不代表,他没有做错。

只是她在委曲求全而已。

“霍绍梃,你也没有对得起我过,何必用你做不到的事情,来要求我呢?”

苏楚一把推开了霍绍梃,摸了摸还疼的脖子,“别用你肮脏的心来揣测我,我跟你不一样。”

“有了下家的女人,就是硬气。”

霍绍梃笑了。

笑得令人毛骨悚然。

他一步步地把女人逼到墙角,“看来,对霍太太,得上点强度了。”

“你想干什么?”

她知道霍绍梃非善类。

她不是有意激怒他。

是他太欺负人了。

“霍绍梃,你别乱来,这是老宅,我会喊人的。”

“苏楚,不如这样吧......”他性感的薄唇,慢慢地靠近女人的耳际,“......把你哥哥,送到更好的医院治疗怎么样?”

“霍绍梃,你......”她害怕了,紧紧地抓着他胸前的衬衣,慌得厉害,“......别,求你了,别这样,别这样好吗?”

“怎么?

怂了?”

他像一个睥睨天下的王者。

唇角讥诮的勾起,嘲笑的弧度,“苏楚,你别怂啊。”

苏楚认了。

她痛快嘴的下场,就是让家人承受一次又一次的伤害。

她错了。

她不该。

苏楚像泄了气的皮球,软软的,又不得不认命的垂下脑袋,“我错了,对不起,霍总,我,我不该顶撞你,我不该说那么多,惹你生气的话,我错了,错的离谱,求你,求你原谅我......”她哽咽的说完道歉的话。

泪水蜿蜒,爬满了脆弱的小脸。

他得逞了。

他知道,如何让她变乖。

“知道错了?”

女人无力地点头,“错了。”

“吻我。”

她掀起湿漉漉的睫毛,望了他一眼,便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吻上了他的唇。

她很笨拙。

不知道该如何吻,才能让他开心。

他个头太高,又不肯弯腰,她费力地一次次踮高脚尖,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笨死了。”

他握着她的腰,往身上一提,女人便稳稳地被他抱了起来,“苏楚,学着点。”

他扣着她的后脑。


“大哥。”

霍诗筠看到了霍绍梃的背影。

她小跑到二人跟前。

没想到他们在接吻。

脸色一红,“大哥,你们......不该看的别看。”

霍绍梃把苏楚的小脸摁进怀里,不悦地看向霍诗筠,“什么事?”

“爷爷叫你呢。”

霍诗筠又更正,“只是叫你一个人,没有叫她。”

霍绍梃把苏楚小心翼翼地放下,揉了揉她的头顶,“走吧,一起去。”

“大哥。”

霍诗筠不满地看向苏楚,“她又不是咱们霍家人,你干嘛带她进去?

她也配。”

霍诗筠鄙夷的神色明显。

她瞧不上苏楚。

但,这在霍绍梃的眼里,就是对他的不尊重。

男人眸色暗了暗,“她不是,你是?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在这儿大呼小叫了?”

“我说的不对吗?

咱们霍家这几十口子人,谁承认她了?

结婚三年,连个孩子都生不出来,就是养只鸡,也下了几百只蛋了。”

霍诗筠说话很难听,一点面子都不给。

霍绍梃岂容得了她胡言乱语,抬手就给了她一个耳光。

“放肆。”

“大哥,你干嘛打我?

你怎么还胳膊肘往外拐......”霍诗筠被打了个猝不及防,眼眶通红。

男人脸色已十分难看,“再没大没下,不放尊重,以后休想再进老宅的门。”

霍绍梃的眼神骇人,霍诗筠不敢再出声。

她狠狠地瞪了苏楚一眼。

苏楚没想到,霍绍梃会在霍家人面前维护她。

当然。

也不是在维护她,是在维护自己的脸面。

霍诗筠算不上是霍家人。

她是霍绍梃小叔家的女儿,福利院里收养的,所以姓了霍。

论血缘,半点没有。

就是顶了个霍姓。

她在霍家没有放肆的资本,尤其是对霍绍梃,更没有指手画脚的权利。

这一巴掌,只能说挨的活该。

霍英鸿找霍绍梃,聊的最多的就是他的生活。

谈到生孩子的事情。

苏楚通常只需要一言不发地,装聋作哑就好。

霍绍梃会把这事圆得无懈可击。

但,今天霍英鸿不想听他,说了几百遍的说辞。

“你就说,你还行不行吧?”

这话问得在场不少人,掩唇暗笑。

尤其是那几个叔叔家的弟弟,更是时不时的揶揄上几句,“大哥,你现在可是龙精虎猛的年纪,不会真不行了吧?”

“爷爷,我看呢,大哥就是工作太忙,劳心劳肺还劳了肾,是得好好补一补了。”

“大哥,我认识几个医术高明的中医,要不介绍给你,不好好调养,可是会留下后遗症的,那大嫂的幸福可就......”大家嘻嘻哈哈的。

霍绍梃的脸色也很难看。

霍英鸿用拐杖重重的杵了下地面,“行了,你几个还好意思取笑他?

你们有本事,抱个重孙来给我?”

大家笑声戛然。

乖乖地听老太爷训话。

霍英鸿抬眼,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苏楚,“楚楚啊,爷爷送去的补养品,有认真在吃吗?”

“爷爷......”这种情况下,苏楚不能说实话,“......有在吃。”

“那就是绍梃的问题了。”

霍英鸿看着不争气的孙子,“你要是真不行,明天就去挂个男科,爷爷出钱,好好治,治病不丢人。”

“爷爷我......可以。”

霍绍梃眉头皱成了山。

霍英鸿气不打一处来,“你可以的话,楚楚肚子怎么没动静?”

霍绍梃不说话了。

霍英鸿交待苏楚,“既然他有问题,你就好好陪他治病,别嫌弃他,争取早点生个小乖孙孙。”

“哦,知道了,爷爷。”

苏楚应着。

霍英鸿看着自己的孙子。

明明长的高大,模样俊俏,怎么就不行呢?

空心瓤子,绣花枕头?

他一脸同情的看向苏楚,言语中带着抱歉,“楚楚啊,你受苦了。”

苏楚:......她苦笑不得。

头一次,霍绍梃没有在老宅用餐,带着苏楚回家。

一路上。

霍绍梃的脸色都难看得厉害。

苏楚偷笑被他发现后,更是火冒三丈,“你还笑我?

苏楚,我行不行,你不知道?”

“我又没说你不行。”

他要是不行,怎么可能左一个女人,右一个女人。

怎么可能会让林漫漫,心甘情愿地跟在他身边那么多年。

他不止行,还能力超群,这点,苏楚承认。

但这种房中秘事,别人怎么可能知道。

有误会,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在不避孕的情况下,超过一年没怀上,就是不孕症。

她托着腮,强忍着笑,看向外面。

男人有气没地出的,也撇脸,望向了相反的方向。

自从老宅回来后。

霍绍梃便没有再回过家里。

他不在家,连空气都变得轻松。

一大早。

苏楚收到了屈墨发来的信息。

是跟方老师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她用了最短的时间,洗个澡,吹了头发,化了个淡妆,换了件得体的衣服。

出了门。

地点,在一个小资情调浓郁的咖啡厅。

一进门,蓝调的音乐在空气中飘荡,每个音符都会让人产生莫名的舒畅感。

她握着长笛,快步走了过去。

屈墨起身,冲苏楚招手,“楚楚,这里。”

苏楚有些紧张。

小的时候,她算是老师最得意的门生。

而现在,糟糕的自己......“屈墨。”

屈墨起身,向苏楚介绍,“楚楚,还记得方老师吗?”

“方老师你好。”

苏楚礼貌地伸出手来,“方老师算是我的启蒙老师,多年不见,您真的是一点都没变。”

方同伟看着面前,漂亮知性的女孩。

有些惊喜,“苏楚啊,你可真的是越来越漂亮了,多年没见,听说都是知名的演奏家了,我真的很欣慰啊。”

“方老师,您过奖了。”

大家客气的落座。

方同伟介绍了自己的这个乐团,同时也向苏楚抛来了橄榄枝。

“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一年五十万的底薪,如果有演出,还会有额外的奖金,你觉得怎么样?”

以苏楚以前的名气。

一年一百万,她也不会看在眼里。

如今。

物是人非。

她的处境来说,五十万,就是救命的钱。

“方老师,您肯让我加入,真的太感谢了,我愿意加入您的乐团,我会好好工作的。”

只是,她现在急需钱,就是不知道,可不可以预支一些薪水。

苏楚有些为难地看向了屈墨。

他便把苏楚的难处,跟方同伟说了说。

“这样啊,没问题,但是需要签一个借据,还有......”方同伟拿出一份合同,“......苏楚,这是咱们乐团的合同,你也需要签一下,如果违约的话,违约金是年薪的十倍。”

方同伟把钢笔递给了苏楚。

苏楚,突然犹豫了......
“我报复你?”

屈墨觉得可笑,又替自己委屈,“苏楚,我是那样的人吗?

我知道你有苦衷。”

“我没有苦衷。”

她不希望自己乱糟糟的生活中,再加入进其它无关紧要的人。

霍绍梃不是什么宽容大度的人,一旦他生气,遭殃的是自己。

“你和他在一起,根本就不幸福。”

屈墨踩了一脚刹车,将车子停在路边,眸底尽是对苏楚的疼惜,“楚楚,你完全可不必这么委屈自己。”

“我不委屈。”

苏楚很烦。

这个突然出现在屈墨,很可能搅乱她的生活,“屈墨,无论我和霍绍梃的关系,将来变成什么样子,这都与外人无关,希望你不要再说了。”

屈墨到了嘴边的话,便咽了下去。

许久,他才动唇,“好,我不说了,我跟我爸的关系闹僵了,会在华城呆些日子,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只管跟我讲。”

苏楚没有给他回答。

她想得更多的是霍绍梃。

他的脸色很难看,她怕他会做一些令她始料未及的事情。

她现在还没有胆量与他硬碰硬。

车子行驶在华城的大道上。

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沉闷。

“我看你的纸箱里,有很多你过去吹过的长笛,既然婚姻不幸福,何不把自己的专长重新捡起来,那样,你就会快乐很多。”

苏楚眼神茫然。

或许吧。

这是她赖以生存的工具。

她沉默着,一直没有说话。

将她送到家门口的时候,屈墨还想说些什么,苏楚没有给他机会。

下雨了。

苏楚站在阳台上,望着那些长笛发呆。

夜幕下。

水气蒸腾,有一种烟雾缭绕的浪漫感,美的不真实。

手机突然响起。

苏楚吓得心口一攥。

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霍绍梃打来的。

他不是去云顶别墅了,这个时间,不应该跟林漫漫在一起吗?

犹豫了一会儿。

苏楚接起电话,“喂?”

“在哪儿?”

他声音冷得骇人。

“在家。”

他沉声,“在哪个家?”

“有事吗?”

她声音浅浅淡淡。

“苏楚,你记得你只有一个家,马上给我回来。”

男人动了气,手机很快挂断。

结婚三年,霍绍梃从未问过她去哪儿,也不关心,她有没有危险,更不会在意,她是活着还是死了。

如今......苏楚涩笑。

她猜,可能是屈墨的出现,令他在林漫漫面前丢了一些面子,才急不可耐地,要她回去,施展淫威。

她和他之间是婚姻吗?

她更像是一只被囚禁的鸟。

苏楚撑着伞出了门。

风很大,好在,她很快打到了出租车。

但是下车的时候,伞还是让风给吹跑了。

别墅的大门关着。

她用包挡在头顶,急促地摁门铃。

等了差不多十几分钟,才有下人来给她开门。

“太太。”

孙妈递了把伞给她,“雨下得这么大,怎么不打把伞啊?”

雨丝随着温度的降低,慢慢变成了夹着冰棱的小雪粒,噼里啪啦地敲着伞面,“风太大,吹跑了。”

在苏楚要进屋的那一刻,孙妈伸手拦下了她。

“太太,先生说,让您在外面等一下。”

苏楚微愣。

不解的看向下人,“孙妈,这么冷的天......太太,先生是这样吩咐的,他说是......”孙妈不敢乱言,把霍绍梃说的话,一字一句地还原给苏楚,“......先生说,天气冷,刚好让您的脑子清醒一点。”

苏楚明白了。

她退了两步,果真,他是生气了。

黯然道,“那他说,要我待多久了吗?”

“没,没说。”

孙妈看着苏楚可怜,回屋拿了件披肩,递给她,“太太,先生只是心情不好,天气这么冷,他不忍心看您在外面受凉的,您稍微忍耐一下。”

苏楚点头。

她心里比谁都明白。

霍绍梃面对她的时候,心比石头还硬。

裹了裹身上这件还算厚的羊毛大衣,垂眸看了一眼脚下。

雪粒已经变成了雪花,洋洋洒洒地落到脚边。

风像刮骨的刀,比这雪花要冷不少。

二楼书房里,站在窗边的男人,手上握着热气腾腾的咖啡,递到唇边轻轻啜着。

孙妈走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先生,外面下雪了,冷得很,太太她身子弱......您看什么时候让太太进来?”

“孙妈,不该管的少管,去做事吧。”

霍绍梃语气微冷。

孙妈便不敢再多言,微微弯了下身,便退了下去。

雪越下越大。

苏楚脚被冻得几近麻木,失去知觉,她频繁地来回跺着脚,想让自己暖和一点。

好冷啊,她感觉自己快要受不住了。

抬头望向二楼的窗户。

隐约看到了霍绍梃站在窗边的身影。

已经两个小时了,他的气还没有消吗?

男人转身从窗口,回到自己的书桌前,抬腕看了眼时间。

咖啡已经冷掉。

可他的脸色,依旧没有半分温暖。

苏楚虚无缥缈地在雪中晃了两下,人就栽了下去。

“太太......”她耳边只有孙妈焦急的呼喊声。

她想,她可能是要冻死了。

这样就要离开吗?

她感受到有人从雪里抱起了她。

怀抱好温暖,可能是死神来了。

然后......她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苏楚晕倒了。

等她醒来时,已经隔天的早晨。

她好像发烧了,这一晚,她冷得发抖,又热得发晕,人在死去活来里,折腾了一晚上。

她挣扎着坐起身来。

看向了床头柜上,还冒着热气的退烧冲剂。

没有多想,她便端起来喝了下去。

孙妈端了早餐进来,“太太,饿了吧,先吃点饭。”

苏楚看向她,眼底尽是感激。

“孙妈,谢谢你照顾我,药,我也喝了。”

孙妈神色一顿,视线落到那刚刚被喝空的杯子,她想解释些什么,最终话走到唇边,又给咽了下去。

“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苏楚揉了两下太阳穴,勉强挤了抹笑,“还好,幸亏昨天晚上,你为我退烧,要不然,估计得死掉了,辛苦了孙妈。”

“那您先吃早餐吧。”

孙妈尴尬地咧了咧嘴。

苏楚点头。

其实,在这个家里,其余的下人,都只会看霍绍梃的脸色。

只有孙妈还拿她当个人。

她是感激的。

“孙妈,他呢?”

苏楚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孙妈抿了抿唇,“先生,他在客厅里呢。”

苏楚一怔。

他......没走?

这是还等着跟她秋后算账吗?

苏楚顿时没有了食欲。

她把牛奶放下,“哦,知道了。”

苏楚下床,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这才去了客厅。

男人双腿交叠,坐在客厅的沙发里,没有抽烟,脸色也谈不上多严肃和冷冽。

但,生人勿近的气息明显。

他突然抬眸。

她吓得心口一颤。


“你做事会留证据吗?”

他那么精明,怎么会留下证据呢?

但,现在讲这些,还有什么用呢。

纤瘦的女人,从藤椅上起身。

她双眼无神,头发稍显凌乱,身上只套了一件单薄的睡衣,身子很是瘦弱。

没有哭,也没有闹,赤着脚,走到卧室,开始往行李箱里装东西。

霍绍梃看得来气。

抬脚把行李箱,踢了出去。

“苏楚,就算凶手是我,就算苏阳他真的死了,也不过是一命抵一命,你有什么好委屈的。”

他大手抓着女人削瘦的肩头,重重地握着,眼中喷出凶狠,“你们苏家人做过什么,不会都忘了吧?

嗯?”

苏楚苦涩地笑了。

他口口声声地跟她讲着,说话得讲证据。

他没有证据,却疯狂地报复着她的全家。

这个男人,她还那么深爱过。

苏楚,你真的傻透了。

“霍绍梃,你承了认是吗?

你承认我哥现在的境况,都是你一手造成的对不对?”

她咬着颤抖的双唇,任由眼眶的泪水在脸上肆意,“你赢了霍绍梃。”

她不爱了。

她的爱,并没有为她的父母和哥哥,换来半点的周全。

苏楚伸手把自己的行李箱,拉到自己面前,往里面收拾自己的衣服。

男人咬了咬牙根,扣住她纤瘦的手腕,重重地摔到了大床上。

他的大手握住她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墨色狭长的眸子,透着前所未有的怒气,“苏楚,你们苏家人欠我的,想要跟我离婚,门都没有。”

他的手扣住她的下巴,逼着她对视,语气有些狠地说,“别跟我闹脾气,我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你知道的。”

他低头去吻她的唇。

她躲,躲不过,就咬破了他的唇。

血的咸和腥,很快就在两人的口腔里蔓延。

他再次吻住了她的唇。

她木然绝望地接受着。

半分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她想,就这样死去吧。

从此以后,也不用担惊受怕,也不会被别人笑话。

更不用面对父母,不知道该何宽慰这突如其来的一切。

可他似乎并不满意,她的逆来顺受。

俊美的面容因为情欲和怒气,染上了些许的狠厉。

她像块坏掉的抹布,绝望又安静地由着泪水布满了双眼。

一早,苏楚便把收拾好行李。

离婚协议书,她放到床头柜上了。

清晨的阳光,落到她有些憔悴的小脸上。

她唇角是淡而平静的弧度。

苏楚回到娘家后,先安顿了母亲,而后确认了父亲没事后。

这才给贺知南打去了电话。

“是我。”

贺知南有些错愕,苏楚会找他,顿那么三秒后,才急忙回道,“嗨,楚楚,找我,有事吗?”

“贺医生,我有点事情,想请你帮忙,不知道......”还没等苏楚说完,贺知南便抢先,“你说。”

“能帮我打听一下,我哥送到哪个医院去了吗?

你是医生,我想你应该比较容易查到......”苏楚怕给别人添麻烦。

但是,除了贺知南,她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更快地帮到她。

贺知南听出了苏楚的难处,“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我哥他......受了点伤,就是......”苏楚并不想说太多。

贺知南便一口答应下来,“你别急,我马上打电话去问,一会儿给你回电话。”

“谢谢你,贺医生。”

“跟我就别客气了。”

很快,贺知南给苏楚查到了苏阳治病的医院。

苏楚赶过去时,这才发现,苏阳病房的门口,有人在看守的。

看起来,又不太像是警察局的人。

她尝试着要进去,结果被拦了下来,“你不能进。”

“苏楚。”

有人叫她。

苏楚忙回头,是霍绍梃的白月光,林漫漫。

“想来看你哥啊?”

林漫漫语气傲慢的,把苏楚从头打量到脚,“这些看守的人,都是绍梃派过来的,你来,没有跟绍梃讲吗?”

苏楚不知道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小三,在这里跟她讲什么理所当然。

唇角微凉,刚要动唇怼她两句。

林漫漫又迫不及待地开口,“今天,绍梃过来陪我看病,他就在医生办公室里呢,如果你想见你哥,也可以过去跟他讲一声,不过,我好心提醒你一句,绍梃因为我的病,心情不怎么好,别去撞枪口。”

林漫漫一脸的炫耀。

苏楚嗤笑。

自己的丈夫,除了没有行使对她的丈夫职责。

在别的女人那里,倒是知冷知热的。

“哦,对了苏楚。”

林漫漫走到苏楚面前,得意中掺着挑衅,“绍梃说,会把云顶庄园的别墅给我住,想让我住得舒服一些,他呀,真的爱惨了我,你没有意见吧?”

林漫漫极力地向苏楚炫耀,专属于霍绍梃的偏爱。

云顶庄园的别墅,是霍家给霍绍梃和苏楚准备的婚房。

而苏楚从未有过入住的资格。

她哂笑,唇角漫上一抹苦涩......不重要了。

她现在只想见到苏阳。

她刚要转身,林漫漫又着急开口,“苏楚,其实在你心里,应该很清楚,霍绍梃不爱你,我也是不知道,你老霸占着霍太太的位子,干什么?”

苏楚目光依然冷淡。

唇角噙起的冷笑,越发鄙夷。

“有本事就让霍绍梃娶了你,跟我说这么多干什么?”

林漫漫涨得脸色通红,不甘道,“苏楚,你在骄傲什么?

你只不过是寄居在别人屋檐下的蝼蚁而已,霍绍梃想让你活,你才能活,想要你死,你就得死。”

这时。

霍绍梃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林漫漫听到脚步,身子一歪就要倒。

霍绍梃大步来到她身边,紧张地扶住了她。

“没事吧?”

林漫漫扶着额头,整个人倒在霍绍梃的怀里,“可能是刚刚跟苏楚说了几句话......所以......不怪她,都是我关心错了人。”

苏楚:......霍绍梃扭头看了苏楚一眼,那一眼,似乎要吃人。

她不在乎。

她已经决定不爱他了,他对她做什么,她都不再难过。

“你来这儿干什么?”

霍绍梃察觉到了什么,“谁告诉你,你哥住在这间医院的?

苏楚,这不是你来的地方,你见不到苏阳的。”

“我只想知道我哥的情况,霍绍梃,请你......别做太绝了。”

苏楚红着眼。

男人大概没有意料到,苏楚会跟他讲这种没轻重的话。

旋即,眉心一紧,将林漫漫交给了陈佑,“你先带她去车上。”

“好的,霍总。”

林漫漫还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化成了一句顺从,“绍梃,我去车里等你。”

霍绍梃拾起步子,带着危险的讯息,向苏楚走了过去。

她下意识攥紧包带。

她强迫自己硬气起来。

但脚步还是认命地往后退,再退,直到退到无路可退......
陈佑往旁边看了一眼。

有些错愕,“霍总,好像是太太。”

霍绍梃望过去。

就看到了跟屈墨有说有笑的苏楚。

他眉心一凛,眸底愠满了怒气,“她今天不是去医院照顾林漫漫吗?

怎么坐上屈墨的车了?”

这话问得陈佑无法回答。

“我也不太清楚。”

信号灯变绿。

屈墨的车子,第一个蹿了出去。

陈佑开着车,不知道霍绍梃的意思,“霍总,那......跟上去。”

霍绍梃眸底如墨,似是暴风雨前的厚重云层。

陈佑一脚油门。

车子便紧追着屈墨的车子,开了上去。

车子一路七拐八拐的,拐进了一个小区。

屈墨将车子停下。

从驾驶室下来后,绅士的替苏楚打开了副驾驶的门。

苏楚颔首,“谢谢,那我就回去了,如果方老师那边有了回音,麻烦你跟我说一下。”

“放心吧楚楚,我一会儿就联系方老师......”他走到苏楚面前,张开双臂,“......如果不介意的话,可以给一个礼貌的拥抱吗?”

苏楚想想,还是算了。

虽然加上了礼貌两个字,但还是拥抱。

她不想凭空生出一些误会。

“还是,不要了。”

为此,她还后退了一步。

屈墨眼底有一些受伤,“我没有别的意思,你别想多了,就算是普通朋友。”

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要去拥抱苏楚的时候。

屈墨的后脖领突然被攥住,整个人后仰着倒了下去。

紧接着,有力的拳头就挥在了他的左脸上。

苏楚愕然。

她急着去劝架,却被霍绍梃抬手扫到一旁。

陈佑眼疾手快地扶住苏楚,“太太,您怎么......还跟别人抱上了,也别怪霍总会生气。”

苏楚看着屈墨被霍绍梃打得招架不住。

心急火燎地解释,“我们根本就没有抱。

陈特助,你让霍绍梃赶紧住手啊,这样打下去,要出人命的。”

陈佑哪里敢上前劝。

霍绍梃的拳头,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了的。

“霍绍梃,你给我住手。”

苏楚没了办法,闭上眼睛,只身挡在了屈墨的前面。

霍绍梃挥下来的拳头,要打到苏楚鼻尖的时候,猛地收住。

“苏楚,你在维护一个野男人?”

苏楚不知道霍绍梃为什么发疯,就算她和屈墨拥抱了,那又怎样。

这光天化日的,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要真觉得丢了面子,可以打她,干嘛打别人。

“霍绍梃,平白无故的,干什么要打人?”

“平白无故,我要是不过来,你们一会儿是不是还在这儿激吻了?”

霍绍梃气得头顶冒烟,“苏楚,你也太心急了吧?

我他妈还没跟你离婚呢?”

霍绍梃啐了句脏话,扣住苏楚的手腕,丢给陈佑,“把她带到车上,一会儿再收拾她。”

霍绍梃走到屈墨面前,狠狠地踢了男人一脚。

屈墨擦了擦唇角的血,反而笑了,“霍绍梃,你拳头是挺硬的,但你知不知道,楚楚她不喜欢野蛮的男人,怪不得结婚三年,她一点幸福的样子都没有,有你这样的老公,她能笑得出来才怪。”

霍绍梃咬了咬牙根。

屈墨这是真的把自己当救世主了。

“她跟你诉苦了?

她说,她跟我过得不幸福?”

“女人幸不幸福,从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霍绍梃,苏楚的眼里没有光了,你不爱她,就放过了她,有的是等着娶她的男人。”

屈墨踉跄着从地上站起来。

虽然他个头没有霍绍梃高,也没有他那般盛气凌人的气势。

但他可以大胆地跟这个男人讲,“你给不了的幸福,有人可以给。”

“呵。”

霍绍梃笑了一口。

挥手又是一拳。

墙角挖到他墙根了。

当他霍绍梃是个摆设了?

“屈墨你给我记住了,只要我不死,苏楚就成不了你的人,再让我看到你骚扰她,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她面前消失。”

霍绍梃回到车上,重重地摔上了车门。

苏楚被他吓到,往车门边坐了坐。

他嗜血的眸子,充满了杀气,苏楚惶恐地垂下睫毛,身子缩成了一小团。

“苏楚,你告诉我,几次了?”

苏楚摇着头,眼眸轻颤,“我没......没有......我问你几次了?”

他抬手攥住了女人的脖子,无法冷静,“你们这样约会,拥抱,亲吻......”他呼吸变得不畅。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苏楚会给他戴绿帽子。

苏楚不想背这种莫须有的罪名,“我们没有拥抱,没有亲吻,我们什么也没有,霍绍梃,你别污蔑我,行不行?”

“没有吗?

那你告诉我,今天,为什么没有去医院?

你把我的话,都当成耳旁风了是不是?”

男人怒吼着。

苏楚明白了。

他因为自己没去照顾林漫漫,才把气出在了屈墨和她身上。

“我现在,现在就去,可以吗?”

她怕。

怕霍绍梃扭断她的脖子。

男人粗喘了两口,下一秒就吻上了女人的唇。

苏楚吓得眼眸瞪圆。

随着隐私帘慢慢升起。

苏楚也被霍绍梃压在了身下。

他的占有,更像是发泄身上的怒气。

空间逼仄,她的挣扎,起不了多少的作用。

车子在华城的马路上,慢慢地开着。

“苏楚,别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和屈墨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很快乐吗?

笑啊,笑给我看。”

苏楚抓扯着他的胸口,眼泪肆意,“霍绍梃,你够了没有,我和屈墨清清白白的,你以为所以有的人都跟你一样,喜欢跟别人上床啊。”

“嘴硬。”

他吻住她的唇。

苏楚不知道,霍绍梃非想让她承认什么。

承认和屈墨情投意合?

还是承认,她爱上了别人?

他到底是想借什么样的理由,把她打入地狱?

她不是已经在地狱了。

苏家现在没人折磨了,他觉得她活着也碍他眼了是吗?

苏楚的心在流泪。

这是她当初爱上的男人,现在却成了折磨她的恶魔。

苏楚闭起眼睛。

眼泪变得越来越凉......车子不知道在华城转了几圈,才开回了别墅。

霍绍梃下车,把失去力气的苏楚抱了出来,顺手用自己的外套,将她裹好。

对陈佑说,“你先回去吧,会议推迟到明天。”

“是,霍总。”

“还有......”他墨眸微沉,“看好屈墨。”

“明白。”

看到霍绍梃抱着苏楚进来,孙妈赶紧将拖鞋递到了男人的脚下。

“先生,太太怎么了?

是不是病了?”

霍绍梃换好拖鞋,把着苏楚往楼上走,“她没病,就是累了。”

孙妈瞧见了苏楚小脸上的泪痕。

自从她进霍家。

她就没见太太,欢喜过一天。

夫妻吵架,更是家常便饭。

她很心疼这个年轻的女孩。

可她是下人,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跟着难受。

“那要不要我炖一些安神的汤,给太太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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