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宇翔观玲的女频言情小说《魔存在世界周宇翔观玲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光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夜幕下计量学院,粗粗看去有些诡异。周宇翔下了车,正眼看向学校的时候,莫名地竟然觉得这里根本不像学校——反而更像一座弥漫着诡异气息的墓园。那些教学楼的教室所发出的光芒,苍白而无力,像是凝结在深黑幕布上的点点亮斑。在灯光之外,黑色反而更加浓稠起来,让这些光芒更加地飘渺恍惚。沿着学校正大门一路走去,昏暗的灯光与夜晚的影子黄黑交错着。他能感觉到周围有人不断和擦肩而过,绰绰的暗影在光照下一闪而过。自从青年期就与幽灵观玲相伴的他,觉得那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们倒更像是幽冥的鬼影。之前,周宇翔在战场上所担心的是突发的异变。那片处处杀机的战场上,时常有人会因为猝然而至的爆炸而死地不明不白。他不敢想象,要是没有幽灵观玲的观察,他不可能活到现在。而现在,这...
《魔存在世界周宇翔观玲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夜幕下计量学院,粗粗看去有些诡异。周宇翔下了车,正眼看向学校的时候,莫名地竟然觉得这里根本不像学校——反而更像一座弥漫着诡异气息的墓园。那些教学楼的教室所发出的光芒,苍白而无力,像是凝结在深黑幕布上的点点亮斑。在灯光之外,黑色反而更加浓稠起来,让这些光芒更加地飘渺恍惚。
沿着学校正大门一路走去,昏暗的灯光与夜晚的影子黄黑交错着。他能感觉到周围有人不断和擦肩而过,绰绰的暗影在光照下一闪而过。自从青年期就与幽灵观玲相伴的他,觉得那些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们倒更像是幽冥的鬼影。
之前,周宇翔在战场上所担心的是突发的异变。那片处处杀机的战场上,时常有人会因为猝然而至的爆炸而死地不明不白。他不敢想象,要是没有幽灵观玲的观察,他不可能活到现在。而现在,这里距离澳大利亚的战场远隔万里,根本不可能有战争。他却鲜有地恐慌起来,这里太平静了,那些光芒与声响简直就是被平静所压抑的无力呻吟。仿佛再走下去,他自己也会被黑暗与寂静所融化。
伴随着忐忑不安和旅途的疲惫,周宇翔穿过了大半个校园,总算找到了报道的地方。这或许是周宇翔这倒霉的一天的所剩不多的幸运。负责新生登记的教师和学生正准备撤去报名摊点,周宇翔竟匆匆忙忙地赶到了。
“怎么那么晚?”负责学籍报道的老教师拆开了他递过去的信封,逐行扫视着录取通知书上的信息。
“不认识这座城市,半路迷路了。”周宇翔如实说道。
老教师抬起头,端倪了周宇翔一会儿。周宇翔体型健硕,穿着一件黑色短袖,搭配上一条颜色发旧的牛仔裤,一双还未从战场上换下的靴子还残留着些许已经发干的泥土。
他显然不会将这身装束和战场上的士兵相联系,按照和平世界的理解,他倒觉得周宇翔更像从工地上走来建筑工。
“奇怪,家长也不跟过来,果然不是亲生的么?”老教师轻声嘟哝着,全被周宇翔听了个真切。当然,并不是周宇翔的听力过人,相反常年在爆炸声不断的战场混迹,周宇翔的听力较之常人而言是孱弱不堪的。这些声音全是观玲听到的,然后一字不差地传到周宇翔的脑海中。
对此,周宇翔以沉默回应,带着一双淡然无光的眼神盯着老教师,看得他有些发毛。
“这个学生,看起来好成熟啊……”老教师阅人无数,从周宇翔的举手投足之间看出了他的年龄。但是再看看学生的详细信息,他开始怀疑起来自己的判断。
灰王,18岁,毕业于XXX高中……
后来他也不想那么多了,急着收工吃夜宵的他巴不得快点处理掉这个问题。一连串的红章敲击了下去,像是瞬间绽放在录取通知书上的红花。他又从脚边拉出了一叠文件,找出了其中的一份,交给周宇翔,说道:“诺,拿着这个东西到生活区的9号宿舍楼报道,在买些被褥,先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就要召开新生大会了,晚上6点不要再迟到了。”
“嗯……”周宇翔刚刚接过文件,忽然浑身僵直。一直松弛的警戒再次紧绷起来。
就在报到处旁的教室中,观玲看到了一个黑影,一直朝着这边张望着。就算那座教室漆黑地不见五指,但是观玲还是能“看到”那个黑影的轮廓。那是一个矮小的女孩,动作轻地悄无声息。
被盯梢了!周宇翔立刻意识到这个问题。成百上千次的反侦察经验,让他对看向他的每一簇目光都警觉不已。更不要说有人在如此近的距离观察他了。讽刺的是,周宇翔最喜欢观察别人,却最厌恶别人从暗处观察他。
“还愣着干嘛 ,去宿舍报道啊!”老教师看着一动不动的周宇翔,不明就里地催促到,“晚了就关门了!”
周宇翔决定将她引出来,至少他要看到那个人的真实面目。他嗯了一声,假装若无其事地朝着走廊走去。行走的时候,刻意靠在了那个教会的墙壁之外。
如同观玲所看到的那样,教室中影子聆听着他的脚步声,也在教室中悄悄移动着。
周宇翔冷笑一声,在教室的后门——离开,然后拐向这座教学楼的拐角。
盯梢者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她不该将自己的位置选在距离周宇翔不近不远的隔壁教室中。虽然从隐蔽程度而言,教室的黑暗为她提供了绝佳的掩护。但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种位置的选择只适合监视固定的区域,一旦周宇翔进行了移动,那么她就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
想要继续跟上周宇翔,要么从教室另一侧的窗户翻出去,但是那样的话,盯梢者将不得不绕过半个教学楼,重新监视周宇翔。要么就从黑暗中现身,从教室的后门中离开,回到走廊上,继续跟着周宇翔。
周宇翔在拐角处的阴影处停留,让无形的观玲死死地盯着教室后门。他认为盯梢者选择从黑暗中现身的几率更大。因而,他便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监视者的脸。
观察与被观察,其实在一定情景下可以反转。这也是周宇翔能够无数次地死里逃生的异能力的强大之处。
他等了好一会儿,教室中却没有动静。周宇翔的明白,他和她之间陷入到了一种尴尬的对峙中。教室中的暗影就好像箱子中的薛定谔之猫,在未被观察时处于未知的状态中。
然后,令周宇翔整晚都百思不得其解的异变出现了,就在他全神贯注地盯着教室门口的分秒间,从他所背靠的墙壁中伸出了一只反拿着匕首的手。匕首的刀尖沿着他的胸膛一路向上游走,直到他感受到了来自喉头间的丝丝凉意,这才发现了自己脖子上横着的刀刃,反射着他头顶的走廊灯光。
周宇翔的第一反应是诧异,他的眼神稍微向下瞟,清晰地看到那只白皙的手臂连同末端的刀刃。顺着手臂反向移视,他更惊讶地看到,这只手竟然是来自他身后的实心墙壁,
“你以为你能看到我吗?”周宇翔耳边响起了一个女人轻灵的声音,就在右眼视野的尽头,他一撇到了一张娇小玲珑的女孩侧脸。不消说,这颗头颅也是从墙中钻出来的。
“怎么做到的……”周宇翔下意识地问了出来。
“我很早就知道你要来了,结果让我苦等了一天。不要轻举妄动,这里处处是眼睛。”平淡的语气中,透露着让人无法反抗的恫吓。
“女鬼妹子,我只是一个学生,用不着这样吧?”周宇翔半开玩笑地说,但是内心却颤抖不止:“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
“我不跟你废话了,上头曾派过很多的精锐特工来,结果都没了。不过不出我所料,这一次果然是一个异能者。”墙后的人开门见山地说道,“我只和你这种间谍菜鸟说一次,今天凌晨3点我要和你接头,就当我们第一次见面。地点就在你身后。”
“现在不就可以吗?”
“我时间不多,有很多事要和你交代。到时候我会在这里放一个装置,一旦探测到有生命体的进入,装置就会自毁。当然情报全在这个装置里,你自己想办法来观看。操,她过来了……”女人忽然暗骂一声,一直架在周宇翔脖子上的刀刃骤然消失。
周宇翔看到自己的脚边流过了一条银白色的水渍。银色的细流因为教学楼走廊不平的地势流向了走廊东边的尽头,最后消失在了周宇翔的视野中。
周宇翔越发地搞不清楚状况,内心的深处却升腾起了恐慌的迷雾。就在这最平常不过的教室走廊间,他看到了这一生中最吊诡的两件事。
其一,便是墙壁之后的接头人。
其二,他忽然反应过来,这座教学楼的平面走势是东高西低的。也就是说,刚才的那团液体竟然直接违反了重力原则 ,向着高处流去。而且它还会拐弯,在楼道的拐角处下楼了!
这座学校该不会闹鬼吧?他曾经自诩为牢不可破的理性思维开始动摇起来。
忽然间,周宇翔忽然像被打了一剂强心剂一般,朝着银白色液体消失的楼梯口狂奔起来。因为疾跑速度过快,他不得不狼狈地抓住了楼道口的扶手。就在通往楼道上方的的楼梯上,他看到了残留在台阶上的银白色液体颗粒。
所见的异像大大出乎周宇翔所料,那摊诡异的液体不光能向高地势处流动,还能走楼梯!
他也没有多想,迈着慌乱的步伐在楼道上攀爬起来。那摊液体在爬梯的过程中,不断留下了一颗颗闪着银光的液滴。零零散散的液体随着他爬上了教学楼的2楼,3楼,不断减少 。直到第4楼,周宇翔懊恼地发现——液体消失了!
从楼上走下了一位穿牛仔短裤的苗条学姐,但是周宇翔没有心思欣赏学姐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曼妙身姿。竟然语无伦次问她:“有没有看到一条水银!会爬楼梯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双手比划着溪流潺潺流动的样子。学姐右手抱着一大坨书,一脸迷茫地看着他。
周宇翔没有再耽搁时间,又再次吭哧吭哧地朝着楼上急奔。
而学姐缓缓地走下楼梯,面对着周宇翔急匆匆的背影,嘴角狡黠地扬起,最终消失在茫茫的夜幕之海中。
“那个女人会穿墙!”观玲的声音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而周宇翔直到爬上了教学楼楼顶,也没有再次发现那摊水银的痕迹。
但是,他却愣住了,站在楼顶,迎着呼呼而过的晚风,看着2具七窍流血的躺尸,心中的乱线更乱了。
从之前所遇到的那摊诡异的流动液体,周宇翔猜测,那种不明的液体应该是水银。银灰色的液体流动缓慢,就仿佛粘在地面上。面对着天台上的三具尸体,他有理由相信他们是死于水银中毒。
昏沉沉的月光照在天台顶,加上飒飒的的晚风呼啸着,发出鬼哭狼嚎般的低沉鸣音。整个天台诡异万分。皱着眉头的周宇翔看不清尸体的死状,只好打开了手机灯光。
紧接着,他的眉头更加紧缩,三人死亡现场的惨烈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鲜血的像是从打翻着的油漆桶中倾倒了出来一样,流的到处都是。于血泊之中,他还发现了数十颗子弹壳。
麦格尔式军用左轮手枪,从子弹壳的口径可以判断出。子弹的来源并不是袭击者,相反,他却发现原来这三名死者都是武装的。两个人携带的手枪和另一个人携带的突击步枪都加装了消音器。
搞不清楚在战斗的过程中,他们到底是先袭击的一方还是处于防卫。现场曾经发生了枪战,但是最终,袭击者以割喉的方式杀死了他们。现场的鲜血全是来自他们的喉咙间。
他没有在三名死者的身上找到枪伤。
随后,周宇翔在现场发现了一块残缺的刀片。刀刃的碎片很有意思,周宇翔认出来,这块菱形的刀片是一块军用刀的碎片。只有特种部队队员才会使用这种罕见的武器。这种叫做弹簧刀的军用单兵装置,它的刀刃末端连接着一条钢丝,匕首刀柄中加装着气喷发射装置。只要按下刀柄的按钮,刀刃便会飞将出来。
但是他觉得还是有解释不清的地方,比如在混乱的枪战中,手无寸铁的袭击者是如何做到以一把弹簧刀杀死对方的。从三具尸体所携带的武器判断,受害者可不是简单带枪暴徒,而是训练有素的军人,乃至间谍人员。
间谍,幽灵,以及莫名其妙的异象……周宇翔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卷入一场无法用逻辑解释的巨大混沌中。而计量学院也不是一座普通的大学,在学校看不见的地方,黑暗中有他所未知的势力在相互角逐着。
继而他想到了袭击者可能的身份,猛然间,周宇翔回忆起来了,就在自己慌忙地追踪水银的过程中,一个来自楼上的女人和她擦肩而过。只不过当时情况太混乱,他也没有去深究这个女人的身份。那名身材高挑的学姐是最有嫌疑的人。
但是……周宇翔很快又陷入到了抓狂中,因为在尽力回忆起来的画面中,他并没有发现学姐身上的血迹。
在如此激烈的战斗中不沾一丝血,那是不可能的。
就在周宇翔还在绞尽脑汁地思考现场的状况时,他完全不会想到此时的凶手,其实就在他的脚下。
新生报道的教学楼共有6层,周宇翔其实和真正的杀人者只有一个天花板之隔。而他正安然地坐在6楼的教室中,用机械身体所分泌的清洁剂,洗刷着身上的血迹。
凹凸受婳羽结社幕后社长和美丽叔的委托,来到这座学校。在夜晚的时候,他完成了“友好”结社的委托,让三个调查者“永远”地闭上了嘴。
凹凸所身穿的流行汉服上的血迹逐渐被溶解剂溶解消去。整个过程在黑暗和无声中进行。而此刻的凹凸,依然在回味着那电光火石的一颗。大局上的谋略其实很无聊,他刻意让军方的三名探员锁定了他,然后以自己为诱饵,带他们上了天台。
讽刺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婳羽结社方面依然不放心凹凸,还派出了两名社员在楼内监视。
婳羽结社和秘结社在这几年合作的过程中同床异梦。双方都对彼此抱有戒心,但是表面上却保持着一副你我都是兄弟的和气。对于婳羽结社,凹凸嗤之以鼻。在他的认识中,婳羽结社不过是城市东沙区的一个异能者黑帮。无论从结社的理想上还是结社成员的组成上,凹凸始终认为,婳羽结社远远不如秘结社。
“这些黑帮分子。”凹凸自言自语地嘲笑着,“毫无技术含量!”
婳羽结社利字当头,所谓“异能者的尊严”在凹凸看来也不过是一块破破烂烂的遮掩布,来掩盖他们为了非法获益而不折手段的肮脏嘴脸。肮脏地就好像刚刚发生的战斗,人类的探员为了掩人耳目,而在枪支上加装了军用消音器。
暗杀到了最后变成被狩猎。回想起刚刚的战斗,凹凸依然意犹未尽。他所信奉的是那种杀人的艺术。猎杀的过程就好像在进行着一场美妙的舞蹈。而证据的掩盖,不过是在这场舞蹈的末尾,拉上剧终的幕布而已。
黑暗中三名探员步步紧逼,三束枪火在夜空中亮起。子弹穿梭之间,凹凸手心中的改造弹簧刀飞了出去。菱形的刀刃在空中回转,呈现弧线状地飞行,依次划过三个人的脖颈。刀刃所反射的月之寒光在转瞬即逝间消失,最后这片受磁力控制的刀刃在沾染上了三个人喉头间的鲜血之后,完美地落地。
须臾之后,自以为狩猎者的人类探员捂着脖子倒下了,鲜血一直在喷,仿佛是天台上的三簇喷泉。临死之时,他们的食指还紧紧地扣在扳机上,试图射出生命中最后的子弹。
“完美落幕,感谢你们的演出!”凹凸朝着三人略一欠身,向他们报以崇高的敬意。
学姐踪迹,周宇翔已经无法追踪了。她已经走出了教学楼,消失在学校返回宿舍的学生大军中,再次披上了伪装,隐秘而静谧地栖息在周宇翔所找不到的地方。这个学校将近2万名的在读学生就是她最好的伪装。
有的时候,生活在平静世界的我们根本就无从知晓,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消失在我们的周围。他们在黑暗中被扼杀,安静的死亡过程仿佛是黑暗深渊之下的漩涡。也许就在前一天,我们还与他们,或是杀死他们的人擦肩而过。茫茫人海是他们的伪装,而这林林总总的平静时光,我们还在思考着自己的生活该如何进行下去。大学的时光里,我们应该如何找到自己,甚至是更细节性的,明天应该如何逃课,明天的午饭在那里吃。光是这些琐碎,便已经占据了我们思考的所有空间。
我们怎么可能会去想象,在人群中惊鸿一瞥的那个人实际上已经被死亡的威胁所迫近,又或者是他/她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种族,只不过是一具披着人类皮囊的——异能者。
周宇翔根据老师给他的报道文件,按图索骥般地找到了自己所在的寝室。不知道是上头的组织有意为之还是纯粹的巧合,他被安排到了一个单独的寝室。对此,宿舍楼的管理者也丝毫没有怀疑。周宇翔在他们看来,也不过是每年那些无数的被安排到单独寝室的余数之一。一个大学实际报道生人数总是不会除尽的,剩下的余数,便会被安排到一个空的寝室。运气好的话,他或将独自一人度过整个大学4年。
墙后的女孩对周宇翔说,接头的材料放置在一个装置中。矛盾的是,这个装置不能被生命体所打开。装置中的生命探测系统会因为生命体的靠近,而让装置中的存储数据在瞬间化为乌有,更极端地说,装置自毁的方式是直接爆炸也说不定。
周宇翔陡然间明白一个现实,而这个现实也让他在等待的过程中坐立不安,如坐针毡。自己还在疑惑的涡流挣扎而无从着手的纠结间时,接头人甚至是上头已经知晓了他的一切。
例如自己特有的能力,在这一生中从来没有和任何人提起过。与自己身体联接的幽灵观玲是一个绝对无法被探测到的存在。周宇翔曾经试过种种办法来测试探测观玲的手段,但是没有一次是成功的。观玲——他不知道这是一种思维场还是真的幽灵,一方面可以穿越任何障碍,哪怕是厚达几十厘米的防护核弹闸门,另一方,只要他所想,观玲可以飘向任何他想看到或是听到的地方。小到一个人的头颅,大到地球的同步轨道。宇宙中的物理规则根本无法束缚观玲。
她,不生亦不死,不灭亦不存。既是绝对的无形,也是绝对的观察者。就连最威严和客观的时间流逝,也无法触及到她的灵。她是无发与任何物体解除的真空,也是全知的“上帝”。
可是现在,周宇翔却发现,其实上头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所以接头人才会选择这么一种方法,来和周宇翔交换情报。宿舍熄灯之后,周宇翔凝望着寝室墙上所悬挂的夜光钟,急迫地看着荧光的指针在表盘上蠕动爬行。等待的期间,每一秒都漫长地像一个世纪。
一直快到翌日凌晨3点的到来,周宇翔忽然一个激灵。
随着镜头的切换,周宇翔看到一艘庞然大物静静地停泊在港口旁。这艘巨物就好像牢牢扎根在海岸边一样,任由一波又一波的浪头拍打,它依旧归然不动地面朝着碧蓝的大海。港口上簇拥着的人们与它相比,渺小地就仿佛一座海上宫殿下的蝼蚁。
周宇翔从那艘海上巨兽如平原的甲板间认出了它。那是一艘10年前从海军退役的航空母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它竟然停泊在这里。
他忽然对魔术师的身份产生了好奇。这艘退役的航空母舰曾经永久地停在大连军港,作为海军的军事博物馆。在走上战场之前,周宇翔还参观过它的内部。军方曾说,这艘航空母舰的核动力引擎被永久地拆卸了下来。而现在,号称这个国家最伟大的魔术师以及他背后的支持团队,竟然有能力让它再次航行起来,并停在在电视直播中所报道的舟山某港口。
而后,周宇翔对于魔术师的身份更加疑惑了。这艘航空母舰竟然沦为了他的道具。
魔术师站在人群的正中心,朗声宣告着。昭告般的声音透过十多家的电视媒体被传到全国各地,连仙都也不例外。
“20多年前,这艘名为瓦良格号的中型航空母舰为我们的中华开辟了海上的霸权。我们改造了它,让它成为我国海军历史上的第一艘航空母舰。后来,随着时代变迁,10年前它虽然被无情地淘汰了,但是我们不会忘记它。”
“我说过,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谎言,但是在此我想说它应该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真话中的一句。它的确是真实存在。而所谓的谎言,其实却可以掩盖真相。比如它的存在……”
魔术师扬起手,指向航空母舰停泊的地方。应景的是,无数海鸟像是配合着他的演说时的高潮一般,纷纷扬扬地飞了起来,在天空中排成了一个硕大的圆形盘旋了起来。远远地看去,这些海鸟白色的影子连了起来,就像是苍穹中漂浮的光环一样。
“我们——这个世界上古往今来的魔术师,不断以种种手段掩盖着我们自己创造的海市蜃楼。但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更推崇的是阳光下的欺骗。像是烟火,强光,幕布,彩条等等这样常规的障眼法,在今天我将摒弃他们,就像这个时代已经摒弃了那些数不胜数的落后者一样。他们固执己见,墨守成规,抱着百年之前的眼光在这个时代苟活。而我,必将打破这层已如薄暮般的可笑伪装!”
魔术师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而雷鸣般的掌声像是巨人的低吼般响起。
周宇翔莫名地感觉到了一丝诡异的气息。那是魔术师说话时的眼神,作为一名老道的士兵,他曾经在战场上见过数不胜数的敌人,其双目中所闪烁的光芒正如他一样。
一种有别于和平世界生活着的人们的狂热和狡黠。很多反政府武装头目眼神,和他何其相似。谈笑间,仿佛就有无数人因他们而死,生命堕入永恒的冰冷深渊中。他们的一个念头,一个眼神,远处的战场上就会有一颗高爆炸弹绽放,让数十名的士兵和无辜者粉身碎骨。
“各位,请尽情地去看,去听,去感受。如神迹般的变化将会发生。而你们的双眼终将欺骗你们。”魔术师背对着人们,指着航空母舰:“不要分散你们的注意力,凝视着它!”
在现场的几百双眼睛,顿时如打向庞然大物的探照灯光一样,一刻不停地的观察着它。
然后,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光是魔术现场的几百个人,还有电视直播之外的观众们。正在同时观看节目的几千乃至几百万观众。这其中,也包括正在望着电视大屏的周宇翔。
周宇翔一度以为自己看错了。可是揉搓着双眼,依然发现情况依旧。同样的反应也出现在了与他抱着同样心情被震撼的观众们。
它消失了。
这艘航母在几万双眼睛的观察下,凭空消失了。消失的过程用一瞬间来描述都过于漫长。此时的港口,除了孤零零的几架港口起重机一字排开,空无一物,仿佛是那里原本就没有东西一样。人们——观察者们,只看到波光粼粼的绿色海浪在海港的岩壁上起起伏伏,像是一张张讥讽着的笑靥。
有如魔术师所言那般,异变发生时候,海港上既没有遮蔽烟火,没有炫目的强光更没有做障眼法的幕布。他真的做到了“凭空”让它消失。几十万吨重,几百米长的海上巨物就那么从空间中消失,荡然无存地不剩下丁点渣滓。
人们已经被震惊地忘记了鼓掌,忘记喝彩。就好像失去了发条的人偶一样,在短短几秒间保持着凝视的姿势,奋力盯着那片海域,试图看穿“幻想”,以强而有力的观察的让这只钢铁巨兽再次回到他们的视野中。
“它……还会回来吗?”直播现场的人们中,一个海军军官颤颤哟哟地问道。
“不会。”魔术师微笑着摇了摇头,“因为它本来就不在这里啊。过去的景象,才是我给你们看的谎言。”
“那里本来就没有东西啊。”周宇翔的耳边响起了幽灵观玲的话,“这个魔术师好搞笑,什么都没有做啊,为什么你们都是这样的衣服表情。”
夏末秋初的下午,周宇翔顿时感到后背一阵没来由的凉意。些许察觉不到的恐惧,逐渐地蔓延上他的心头。
他是怎么办到的?
巧合的是,就在此时,位于周宇翔旅行包深处的那个手机屏幕幽然地亮了起来,来自未知号码的讯息传到了。
后来,就在这个悲催的日子的黄昏阶段,周宇翔总算重新回到正轨。戏剧般的错误行程之后,他冷静了下来,等到了一辆的士。当载着他的轿车逆着夕阳落下的方向,在快捷高速公路上朝着东沙区急驶时,他那颗一直躁动不安的内心总算沉静了下来。
那个黑色的旅行包,他一直没有机会打开。现在,他总算有机会真正搞清楚包中装的到底是什么了。
当他将手伸进包中,发现果然不出观玲所说的,包裹中有一把手枪,两份证件,一个信封,以及一个本机号码不明的手机。两份证件一真一假。真的证件是上头留给他明白自己身份的东西,而假的则是一张在现实中并不存在的身份证。
看着身份证上自己圆圆的脸蛋,周宇翔自嘲地一笑,他18岁入伍时拍的照片比现在足足要胖了一圈。这是这张假证上唯一说了实话的东西,可是在其他人看来,这却是违和无比。
“灰王?”他看着身份证上的名字,暗自嘟哝着:“好他妈奇怪的名字。”
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好像某种在暗雾中蛰伏的恶魔一般。初听起来,似乎在这笔画简单的两个字之间,潜藏着意味深长的不明内涵。灰色是一种介于希望之白与绝望的黑之间的暧昧不清的颜色,绝望的人看到它会心燃希望,而希望中的人看到它却会心生不满。它既有着黑的昏暗也有白的地光。这更像是亦正亦邪的绝对理性者。既不会因为幻想的自欺欺人而盲目欢愉,也不会因现实的残酷无情而绝望悲伤。
与此同时,车辆穿过东沙区的工业区,灰蒙蒙的天空一下让夜幕提前到来。无数硕大的烟囱坐立在高架道路的两侧,于昏暗中闪烁着丁点的灯光。一片片工业区的灯光亮了起来,就好像是黑暗中虎视眈眈的野兽的双眼所发出的荧光。
还有那个信封,周宇翔打开一看,发现里面的东西也是一派胡言。当然这些胡诌是对于他记忆中所认识的自己的身份来说的。一张子虚乌有的家乡的户口迁移证,一本厚重的红色高中毕业证,一封来自计量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以及一份附在录取通知书夹层页中的新生手册。
没想到我周宇翔连高中都没读完,就能上大学了,而且还是在25岁这个不尴不尬的年龄段。
他多少有点明白魔术师的那句话了:“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谎言。”
于是身份地位,家庭背景,乃至一个人的过去,都可以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想到这里,他刚刚打开手机,发现那条未读信息时,不由地觉得这个世界越来越不真实了。
一个做魔术师的家伙窃取了海军的东西,可是调查部门却拿他毫无办法。更为可笑的是,这个魔术师的偷窃过程竟然是在几百双眼睛的注目下进行的。案发之后,无论是探员还是检查机关,发现他干脆连可以查找线索的证据都给一并变没了。
短讯中的大段论述基本可以总结如上。
嫌疑人代号炎火,姓名不详,,于2032年9月23日下午15:31分,窃取了原瓦良格号引擎上的铀棒两根,如果在技术具备的情况下,铀棒中的浓缩铀可以用来制作当量为1000吨TNT级的核弹头。不过,根据以往的情报综合,他连同他的犯罪团伙竟隐藏在一座大学校园里。
周宇翔一拍大腿,险些叫了出来。操,瓦良格号航空母舰,那不是今天发生的事嘛?
讯息继续往下翻,周宇翔刚刚燃起的兴奋忽然冷淡了下去。嫌疑人的脸和电视上的那个魔术师对比,根本就是两个人。
沉思间,计量学院最醒目的图书馆出现在高架桥的南侧,目的地马上要到了,周宇翔却觉得那幢高楼上的霓虹灯光诡异万分,像是在黑夜中张牙舞爪的神秘恶灵。
无数希望在绝望中绽放,熠熠生辉。无数梦想在现实中闪耀,璀璨缤纷。无数坚持在困境中燃烧,温暖四溢。但是终嫣,所有在他们心中持续的光和热化成了失落的灰烬。最后他们中的绝大数放弃了,拖着麻木的身躯,营营苟且在这个对他们存在抱有怀疑的世界。
一部分人的绝望化作了不满与愤怒。他们选择以暴力对抗,以狡诈生存,以背叛复仇。一部人的失落化作了新的动力,他们选择以沉默对话,以正直证明,以隐忍共存。
他们从出生之日起,身上就被打上了特别烙印。垃圾DNA序列的异常表达赋予了他们不同的能力。随着他们长大,异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他们在人类的恐惧,质疑,冷漠,不满中成长。人类称他们为异能者,在他们看来这个词语等同于——魔。
他们曾试图期望得到认同。可是人类却好像看待瘟疫一般对他们的存在抱有敌意。他们中的许多人的努力都化为泡影。后来他们厌倦了,就像一个个失望至极的孩子一般,不再对周围人展现他的聪明,勇敢与好奇。他们发现能力就像是命运中无法抹去的诅咒,只有隐藏才能让他们和正常人一样继续活着。
一些异能者错失了自己的角色,他们以幻想来逃避现实。幻想着自己其实活在一个动画与漫画的世界里。他们是被赋予了特殊使命的角色。越是沉溺在这种幻想之中,他们就越发地将能力与身份混淆起来。他们穿上来自不同世界的奇装异服,在众人异样的目光中忘情地自我表演。讽刺的是,在这时,人们竟然不会因为他们千奇百怪的能力而抱有恐惧。在无知者的眼中,他们只是在cosplay而已。这也是在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异能者组织,通常以动漫社团作为外表掩饰的原因之一。
人们不能接受异类,却能接受异类身披奇装异服的表演。人们抱着优越感十足的眼神,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演出,赞叹的同时却又一次心照不宣地暗想:这条cosplay之路是无法走远的。当年华远去,岁月流逝,他们终究不能靠这个‘业余爱好’维持余生。而他们却在cosplay的过程中得到了片刻的,来自人类的认同。
节选自《我们为什么是二次元》,作者:美丽叔。
“美丽叔这家伙。”看书的人嘟囔着,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胡说八道些什么呢?”
这时,看书人所乘坐的高速列车忽然呼啦一下窜上了一座宏伟的大桥。从索桥上方倾泻而下的阳光像是绝了堤的洪水一样,纷纷从列车南侧的窗户中涌了进来。顿时整个车厢内白茫茫地一片,被纯白色的洪流所沐浴着。车窗旁人们纷纷遮住了眼镜,极力适应这让人惊叹的强光。
“美丽叔啊美丽叔,这真的是你写的东西么?简直不像你的作风啊”看书的人难以置信地用手指不断敲打着封面,那一丝丝叩响在硬质铜版纸封面上的哒哒声很快被淹没在高速列车内部的嘈杂中。
这也好像当列车驶上高桥时,当所有人都捂着眼睛以防止骤然而至强光闪着自己的双瞳时,看书人双眼所放射出的诡异的蓝光很巧妙地隐藏在炽白色的光明中,谁也没有发现。
同样不被发现的,还有那只机械爬虫。此时此刻,它正扭动沾有血迹的纤细躯干,拖曳着银白色的尾刺,在车厢的座位底自如地穿梭。灵巧的它躲过了人们不安分的双脚,以及列车上层层的车载监视器,向列车的那一头爬去。
车窗外,宏伟逶迤的江面仿佛是凝固住了一般,任凭列车在江桥上飞驰而行,它就那么不紧不慢地,久久停留在人们的视野中。看书人就像大多数第一次来到这座城市里的人一样,支着自己的腮帮,侧过头去,忘我专注着凝望着这泛着波浪与粼光的江面。
机械爬虫继续爬动,在车厢与车厢的接驳处,它停了下来,遵照着几节车厢外的遥控指示,等待自动门的开启。几秒钟之后,车厢门哗啦一声打开了,一名身着制服的女乘务员踏着职业的步伐经过了。
“不是现在!摄像头还没转过去!”看书人在远端的车厢里默默地想着。
机械爬虫潜伏不动。当1秒的时间周期走过时,车厢接驳处的摄像头转了过去,观察向另一边。
车门开始关闭。
“now!”
机械爬虫倏悠一下,穿过了两扇强化门的缝隙,继续来到下一个车厢。
不过列车还是穿过了这条江,驶入到城市的中心城区。乘客们这时开始明显感觉到车速的下降。他们就要到达目的地了。看着轨道两旁的的高楼林立,看书人想起了另外的事。回忆和假想也开始交杂起来。
“这娃已经废了,双手双脚都截肢了,还能做啥。”
“不要说走路,可能日常的起居饮食都成问题了,只能靠营养液活着了。”
“你真坚强,这样都能挺,要换做我,早就撑不下去了……”
他脑海再次回响起了哪些声音。来自不同的人不同声音,共鸣着一曲名为怜悯的哀歌,不间断地在他的耳边奏响。他试图关掉自己的听觉中枢模块,但是那没有用。因为这些声音的源泉来自于他的记忆。这首他厌恶至极的歌,一直不停地在他的脑中伴随着过去的痛苦舞蹈着。
“够了没?”他自言自语地暗暗说道。像是一下棒喝,直接将这首歌给叫停了。
机械爬虫又穿过了一截车厢,来到了目标所乘坐的车厢。目标是一个并不重要的官员,他并没有携带保镖。透过机械爬虫的针孔摄像,他倒是看到了官员双手紧抱着的公文包,那里面有业务介绍人的管制组织所忌惮的审计文本。
想杀人。很浓烈的愿望。倒不是出于钱和意识形态的目的。就在3个小时之前,结社智囊团的中的一个人和他交代了这个任务。出于某个比较复杂的嫁祸计划,他必须要死。
看书人下达命令了,机械爬虫照办。
目标还在忘我地看着窗外的风景,那幢非常有特色的环形建筑物在他眼前略过。他就那么入神地回头盯着它,看着它逐渐渺小下去的宏大背影。
机械爬虫爬到目标脚边,对准他的脚踝一针扎下去。
“擦。”目标感觉到自己被叮咬了,连忙俯下身去。就在他低下身子的1秒钟内,神经性麻痹毒药也淋漓尽致地发挥了作用,让他佝偻着的姿态凝结成了永久。
目标死了,致死的化学药剂沿着他的脚踝神经一直贯穿到脊椎中枢。伴随着植物性神经的永久失效,他死于顷刻间的心脏骤停。戏剧性的是,他临死时的另一个姿势有些丑陋不堪。
那张嘴巴就那么一直张开着。
就这么完了?不好玩啊。看书人看到了机械爬虫的影响,兴致索然。
还能来个更刺激的。看书人的心中诞生出了一个更为有趣的想法。
“凹凸,你这家伙,有的时候玩地太过了。”此时,看书人莫名其妙地又想起了另一个人对他的埋怨。
对了,那个人其实就是这本书的作者啊。凹凸心有不甘,美丽叔总是太谨慎,谨慎到可以用胆小形容了。既然大家都拥有常人所不能有的,那么为什么不能按照自己想要的方式来玩呢?
机械爬虫钻进了目标尸体的口腔,沿着食道一路向下爬行,在胃部的地方钻开了一个缺口,直接钻到进了肠道。
“美丽叔,我跟你说,这个结社没我凹凸不行。老子做事就是这个风格,你别指手画脚。反正人类这帮蠢货也查不出来。”在记忆中,凹凸气呼呼地反驳美丽叔道:“我们都是人魔!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能让我玩地痛快点。”
机械爬虫在目标的十二指肠中开始闪光,凹凸也在心中倒数着秒数。
5,4,3,2……
“你知不知道,虐杀人者,终有一天下场会和被你虐杀的人一样?”美丽叔反驳地毫不留情面。
“噗”,机械爬虫爆炸了,连带着目标的十二指肠被炸地稀烂无比。目标的肚腩在那一刻臌胀了起来,但是很快又憋了下去。爆炸的威力被凹凸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炸烂他的内脏也能保证不炸破他的肚皮。
“有意思!”凹凸嘴角上扬。
“这样没意思,真的。”记忆中的那场争吵,美丽叔的语气缓和了下来,“凹凸,我的好兄弟,你要明白,我们不可能过这种日子一辈子,秘结社不过是我们年轻时的避风港,不可能存在一辈子。我们终将有一天,要过上正常人的生活的。“
“你想太多了。”凹凸争锋相对地反驳道,双眼的蓝光在美丽叔可以称得上是精美的面庞上来回扫过,“异能力就是他妈的一个诅咒,我们就是人魔。人魔你懂么!自出生的那一刻,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命运是可以改变的……”
太天真了,凹凸边想着,将书放进了他宽大的袖子中,手臂上转动的机械利刃在无声中将它捣碎成了纸屑。
再多的救赎也无济于事。他眺望着一旁的铁轨,愤恨地想着。那一条条通往车站的轨道,象征着凹凸心中关于异能者永世不变的命运。
除了杀伐,无路可选。我们是异能者,是这个世界上存在的魔!
美丽叔在设计凹凸的身体结构时候,几乎用上了当年最尖端的微电子设备和机械装备。而后,经过了将近2个月的组装,凹凸成为那个时代最精密也是最具杀伤性的武器。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要建立在凹凸身体的特异性之上。最脆弱的部分——美丽叔为整个系统的中枢设计了一套堪比主战坦克的装甲微防护系统——恰恰也是凹凸身体所有电子机械模块的控制中心。
作为系统的设计者,美丽叔伟大的地方并不是在于他将这些设备全都组合在一起,形成了今日的凹凸。由于这些微形设备:无论是武器模块,还是遥感模块,还有探测甄别模块,以及协调传动模块,乃至最核心的模块数据库,相互之间的数据接口都是互不兼容的。为了统一接口,美丽叔几乎改装重做了所有的电子和机械模块。
之后,凹凸便诞生了。凹凸原本没有名字,而这个名字是美丽叔所赋予他的。他形象地将凹凸各个模块系统的组合过程,形容成中华锁的凹槽与凸出部的结合。凹凸之名便由此而来。
美丽叔因此而成就感颇深,凹凸的存在实际上就好比他以家用电器的电路为原材料,“拼凑”出了一台粒子加速器!不同设备的有机结合,不就是好比将原本就规格不一的乐高积木组合成器一般。
那个夜晚,无论是墙后神秘的女人,那缠黏流动的生命水银,还是能洞悉一切的周宇翔,都不曾发现在整个教学楼的墙角边爬动的电子蜘蛛。它们是凹凸四处晃动的眼睛,长度不过几毫米。这些电子蜘蛛栩栩如生地足以以假乱真。它们匍匐在墙角的蛛网辐线上,小到如沙粒般的电子摄像镜监视着下方的走廊。同时蜘蛛腿上的声音传感器也在而敏锐地捕捉着声音。大到人声鼎沸的嘈杂,小到教室中大学生情侣互相之间的默默耳语,它们全都一丝不落地记录了下来。
一批蜘蛛从监测点爬回,另一批新的电子蜘蛛代替了它们的岗位。这批返航的精巧仿生监视器回到了母体,也就是凹凸的右手臂,轻灵地卡回手臂深处密密麻麻的巢穴中。源源不断的影音数据传回到凹凸的处理中枢。而后,凹凸布满了机械纤维的人造面庞上,嘴角的两边轻轻上扬。
他微微地一笑,从浩瀚的数据中找到了那个时间那个地点。
墙后女说的矛盾,不光是幽灵观察的周宇翔,其实他也能完美地解决。因为他生命的本源在隐蔽的远处,而此时的凹凸,不过是一架精密无比的遥控机器而已。
“我即是受线所控之偶,亦是操线弄偶之人。”凹凸自言自语到。
凌晨三点的时钟上,时针和分针所呈现的是标准的直角。而在分针尚在缓缓地靠向表盘上的12点位时,苦苦熬夜的周宇翔便已经放出了自己的“眼睛”。
观察体观玲从宿舍楼上飘了下来,秋夜的冷风穿过了她的无形身体。观玲一路向北飘去,以直线的距离向目的地靠近。她飞过了空寂无声的凌晨街道,越过了校园布满玻璃渣滓的围墙,穿过了教学楼最外层的墙壁,来到了那座昏黑而静谧的教室中。
混合着月光与一旁道路上的路灯光的微光照了进来,观玲作为周宇翔的眼睛看清了教室中的布局。果然如那个女人所说的,一个长方形的投影盒子正放在教室讲台的右侧。而整个教室中,无论是窗户还是前后两扇紧缩的房门,都被一条条纵横交错的无色激光所覆盖。一旦这些光束中的一根被生命体所遮挡,位于投射仪中的微型炸弹便会被引爆。
但是周宇翔已经无所谓了,观玲只用了几分钟不到便越过了这侧探测的光束,来到了教室中。周宇翔剩下所要做的,便是等待这个时刻的到来。
教室前门忽然响起了开锁的声音,周宇翔心头一惊。
凹凸的电子探测器透过那堵他认为可笑无比的墙体,看到了如蛛网般辐射开来的探测光束。藉此,凹凸不由得鄙夷万分。那是在他看来可笑无比的防御措施。
他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进入教室内而不触发防御装置。继而,他选择了其中的一种,最简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直接撬锁而入。
来自他食指间的柔性金属丝在几秒之内便撬开了教室的防盗锁。这扇购买于20年前的老式防盗门应声而开,凹凸果然看到了讲台上的投影仪。
恰在此时,3点整的秒针走过了表盘的正上方,光亮了起来。一张面无血色的面庞出现在了黑板上,伴随着投影仪中的声音响起。
“我希望下面这段影像能被观看者所铭记,下面的情报我只透露一遍。
2030年6月,也就是据现在2年之前,国际刑警拦截到了一条来自中国舟山的武器走私船,于船上,他们发现了将近6000余把中国军用武器,但是诡异的是,受捕的走私者在他们的关押下逃脱了。而后,国际刑警发现了更多的来自中国的走私军火。这其中不光包括士兵用的轻武器,甚至还有无人机在内的高端军事设备。随着追踪的进一步深入,国际警方发现军火的来源地位于中国浙江省内。
这条线之后便被中国军方无情地掐断了,更深次的原因在于,中方早就发现其实走私的不光有军火。核武器库的频繁失窃,让一部分即将销毁的核弹头无端消失了。最为严重的一次便是最近的一次海军航空母舰铀裂变反应棒失窃事件。
其实早在2年前,人力资源社会保障局下属2部的异能者档案部门便发现,这一系列的军火失窃以及走失事件的最初源头,竟然是一所大学。随后,大量的异能者探员被派往这所学校。我便是其中一个。
探员们最后的情报显示,学校本身是没有问题的,而在于这所学校中的一个无形而庞大的异能者犯罪集团。随后在2年时间里,
大部分探员都下落不明,直到现在,仅剩我一个。
大量探员的失踪,让国防部门也不得不重视起来。这也是曾经作为军人的你,被卷入到这场事件的原因。军方认为,查明这个组织的方式可以用一种“以异能克制异能”的战略方式解决。一方面是异能者军混充作数,尽可能地拖延犯罪集团的时间,并且掩盖其在暗线上派遣更为精锐的人类间谍来进行调查。
身为异能者的我却成功了,以杀死昔日的同事作为代价,成为了他们中的一份子。之后我发现,这个犯罪集团表面上一盘散沙,背后却有一个‘无法被看清’的人操控着一切。说他无法被看清是因为,这个主谋似乎具有一种特意的能力,能够让自己在其他人观感中的认知被混淆。想必在你来的时候,这个人的相关信息就已经发至你的个人手机上。
接下来就是我们未来共同的任务,找出这个犯罪集团的幕后主谋,然后杀掉他,彻底完成这个痛苦的任务。
PS今天之后,我将不和进行任何情报上的沟通和交流。作为最后一个即将失踪的倒霉探员的你,我将定义一个口头暗号,名为‘婳羽万岁’,以防止我在未来遭遇你的时候,不会将你误杀。
最后,对你的一点忠告是,如果想要活地更长,切记不要奇怪于你即将看到的异象。
“谢谢你的信息提供!”凹凸打了一个响指,得意地说道。
投影仪顶端冒出了一缕青烟,声音和影像顿时消寂于虚无。而身在几百米宿舍楼之外的周宇翔却已经浑身湿透。那是止不住的冷汗从他的脊背所蔓延出来。
他总算大致明白了一切的缘由,结果任务还没开始,他发现更辣手的事出现了。有人已经开始冒充他的身份,并且知道这个致命的间谍任务。周宇翔此时发觉,就连那一系列的伪装身份也不能带给他足够的安全感。假冒的间谍一定会事先追踪他的身份,继而将他杀死在黑暗中。
而且这个人,周宇翔还和他打过照面。这个诡异的男人在列车上杀死了一个人之后,将自己大卸八块,成功从列车隔间的密室中逃脱了。
这一夜的后半段,周宇翔无心睡眠,睁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在莫名的惶恐和忐忑不安中迎来了早晨。忽然间,周宇翔觉得自己的周身布满了杀机。
必须要找到那个人的行踪,然后尽一切可能躲过他的追踪,有必要的话,也要杀死他。至于找出炎火的身份,都见鬼去吧。周宇翔现在明白了,自己不过是从一个战场来到了另一个战场。前者的致命,是喧嚣而可见的,而后者却是平静而隐形的。
他暮然想起了天台上见到的三个探员,太阳穴突突地狂跳,仿佛那三人的下场就是他未来的写照。
“观玲,要是我死了,你会怎么样?”鲜有地,他地对自己所联接的幽灵问道。
“我会换一个寄主,但是在此之前,我会尽可能地去看,在危险来到之前,让你躲开的。”观玲的回答,竟然让他心中涌起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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