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谨央崔承的其他类型小说《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瑾瑾有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握着拳的手,如雨点般打在崔琥的身上。“咱们的孩子,我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没了,没了……”崔琥任由娉婷发泄,深吸一口气,逼退眼底的热潮。云氏在崔琥进来的时候,便侧身退了出去。宋谨央起身向外走去。离开前,她又去耳房看了眼晚秋。晚秋面如纸金,胸膛微微起伏。她叮嘱小丫头好生照顾着,这才转身离开。身后紧紧跟着秦氏和云氏。院外的阴影里,长孙崔永华垂首而立。看到她,想上前却又不敢,羞红着脸举步维艰。宋谨央能对儿子狠下心,对孙子难免心软。她放缓了语气,轻声道:“永华,有事明日再说!”崔永华精神一振,暗地里松了口气。母亲让他明日再找祖母道歉,说祖母累了一日了,不便再打扰她。但他思来想去,觉得不妥。今日事今日毕,兴许和祖母说不上几句话,但他必须摆出自己...
《和离当天,她认祖归宗做回长公主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握着拳的手,如雨点般打在崔琥的身上。
“咱们的孩子,我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没了,没了……”
崔琥任由娉婷发泄,深吸一口气,逼退眼底的热潮。
云氏在崔琥进来的时候,便侧身退了出去。
宋谨央起身向外走去。
离开前,她又去耳房看了眼晚秋。
晚秋面如纸金,胸膛微微起伏。
她叮嘱小丫头好生照顾着,这才转身离开。
身后紧紧跟着秦氏和云氏。
院外的阴影里,长孙崔永华垂首而立。
看到她,想上前却又不敢,羞红着脸举步维艰。
宋谨央能对儿子狠下心,对孙子难免心软。
她放缓了语气,轻声道:“永华,有事明日再说!”
崔永华精神一振,暗地里松了口气。
母亲让他明日再找祖母道歉,说祖母累了一日了,不便再打扰她。
但他思来想去,觉得不妥。
今日事今日毕,兴许和祖母说不上几句话,但他必须摆出自己的态度。
果然,他做对了。
躬身一礼后,他缓步走到秦氏身边,搀扶着她一起告退。
宋谨央吩咐云氏也早些安置,便回到了主院。
刘嬷嬷吩咐人端来膳食,忙到现在,王妃连一口热汤都没喝上。
“阿留,咪咪安葬了吗?”
刘嬷嬷微微一愣,立刻回答葬在崔家祖坟里,选了个偏远的角落,没有立碑。
宋谨央“嗯”了一声,咪咪替她遭了罪,是她的贵人。
她心中默念:咪咪,你放心,我不会让你白死!害你的人,我一定会让他付出代价。
晚膳端了上来,可宋谨央一口也吃不下。
刘嬷嬷好说歹说,她才用了小半碗饭,喝了一碗汤。
身子疲累至极,脑子反而活跃起来。
刘嬷嬷伺候她洗漱安置,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无法入眠。
刘嬷嬷睡在床前脚榻上,刚迷迷糊糊要睡着,听见王妃的话瞬间清醒。
“阿留,明日记得问一问马车夫,马车到底出了什么状况,怎么突然失控了?”
刘嬷嬷也很奇怪。
一直伺候王妃出行的马车夫,前日突然吃坏了东西请了假。
怎么这么巧?是得好好问问了。
“啊,”宋误央突然想起了中宗交代的事,“有件事差点忘记了!明儿上晌,你带人去一趟集市,买两个丫头回来。”
“王妃,您想要伺候的人,府里的家生子不是更好?”
知根知底的,外面买的哪有府里的贴心?
王妃苦出身,早年老爷还没发达的时候,什么活都是自己干,所以正院里的下人一向是不足的。
“是皇上给的人,不好直接从宫里带出来,安排在集市交接,好避人耳目。”
刘嬷嬷一惊。
行事如此小心,难道防着府里的几位爷?
“不早了!睡吧!”
风雪呼呼得吹,窗棱上映着在风雪中舞动的枝条,宋谨央不禁想到傍晚做的那个梦。
她竟然梦到崔理?
他到底有什么话想和自己说呢?
思绪纷乱,东想西想,不知不觉间沉入梦乡,却迷迷糊糊的,睡不深沉。
隔日一大早,宋谨央便醒了。
刘嬷嬷伺候她洗漱更衣,用了早膳,便带着几个家丁,匆匆赶往集市。
宋谨央静静地坐在窗前抄经,一部金刚经抄完,刚刚放下笔,便有小丫头进来禀报。
“王妃,孙少爷来了。”
崔永华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态度极为恭谨。
“祖母,孙儿永华特来致歉。”
“坐吧!可用过早膳了?”
“谢祖母关心,孙儿已用过了。”
宋谨央打量着眼前的长孙。
他吸收了父母的优点,长得眉清目秀,长身玉立,端的是好相貌。
太医全神贯注地把脉,先是右手,继而左手,最后又回到右手。
终于,太医松开手,满面笑容地站了起来,躬身一礼。
“恭喜小主,贺喜小主,是喜脉。”
丽贵人一喜一忧。
喜的是确诊了,自己的猜测没有错。
忧的是,如今东窗事发,她要怎样才能保住这个孩子?
忧虑,愁得她脑壳疼。
下一秒,小李子激动地蹦了起来。
“小主有喜了,皇宫要有小皇子啦。”
高声嚷嚷着就往外跑去。
吓得丽贵人腾地站起来,却因起身太猛,眼前一黑,又跌回贵妃榻上。
她强撑着一口气,不让自己晕厥,白着一张脸吩咐香玉。
“快,拦住他!”
香玉刚刚一动,便被刘嬷嬷拦住了去路。
“小主,有喜可是大事!天大的喜事!今儿还是元宵节,妥妥的双喜临门啊!老奴恭喜小主,贺喜小主。”
这一耽搁,小李子便跑出了院子,一路叫嚷着往太极殿去了。
刘嬷嬷一边说着恭维话,一边冲小李子的背影白了一眼。
小兔崽子,又不是你当爹,哪那么开心?
太极殿里的气氛极为热闹。
大殿上,教坊司正在献舞,舞娘们腰肢轻盈,体态柔美,举手投足间,风韵极佳。
优雅怡人的丝竹声中,间或间杂着中宗开怀的笑声。
这个元宵节,格外不一般。
一曲舞罢,诚王妃带着大儿媳去更衣。
大殿另一侧,同时有几位夫人起身,向外走去。
宋谨央喝着果酒,尝着美食,心情前所未有的轻松。
“汝南王妃,宫中的御酒滋味如何?”
“陛下,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哈哈,哈哈,好,好,好,还是汝南王妃会说话!朕今日高兴,特敬王妃一杯,王妃不必起身,坐着饮酒便可。”
说完,中宗举起案桌上的酒杯,用眼神遥祝阿姐安康。
宋谨央亦端起酒杯,目光交错,倍感欣慰。
她眨了眨眼睛,逼退了涌入眼底的热潮。
“陛下,天大的喜事啊!”
冯远跌跌撞撞地跑进来,嘴里高声喊道。
“皇上大喜啊!丽贵人有喜了!”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中宗笑意瞬间消失无踪,有些紧张地看向皇后,就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很是手足无措。
皇后始终保持着淡笑,一言不发。
冯远满脸喜气地跑过来,却在看清中宗的神色后,尴尬的退也不是,近也不是,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祝贺话,全部堵在喉间,上不上下不下,堵得慌。
宋谨央见状,立刻提议举杯庆贺,算是替冯远解了围。
“今日可是双喜临门啊!不如我们端起酒杯,一起恭贺皇上和皇后吧!”
说完,她率先站了起来,端起酒杯,眼神扫过整个大殿。
宋谨央明明看着很是温和,可不知为何,被她视线扫过,所有人顿觉后背一凛。
再定睛一看,发现宋谨央仍是那个面带三分笑的老妇人,顿时松了口气,不敢耽搁地举起酒杯,纷纷说起吉利话。
“皇上大喜,皇后大喜!”
“添丁可是天大的喜事,我们大乾来年定然风调雨顺。”
“上天佑我大乾,皇上安康、皇后安康、王妃安康,百姓顺遂。”
不知谁喊了声王妃安康,显然说的就是宋谨央。
中宗的面色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下来,他端起案上的酒杯,先递到皇后手中,接着自己再拿起另一杯,大声回应。
“天佑大乾,朕与皇后一起,感恩天地之赐。”
余光中,他看到皇后坦然地喝干杯中酒,心中一喜一松,也一仰头喝了酒。
世子崔瑜沉着脸回到院子。
屋里,秦氏低着头,坐在罗汉榻上缝衣衫。
见他进来,立刻放下活计,起身相迎。
眼见世子情绪低落,她的动作更加小心翼翼,生怕惹他不高兴。
秦氏是母妃做主娶的。
成亲后,两人也算融洽,一共生育了一子三女,长子崔永华颇得他心,能文能武,是个有用的。
往日里看秦氏,顺从听话,事事以他为先,自己还算满意。
可毕竟家世过低,一旦有事,帮不上自己任何忙。
不像二弟和三弟的媳妇,只消回娘家说一声,就有大把的资源捧到他们跟前。
秦氏见崔瑜始终一言不发,心里直打鼓,神色间越发凄惶。
崔瑜暗暗叹了口气,拉着她重新落座。
“夫君,明日我陪母妃入宫,您且放心!”
秦氏以为他担忧王妃入宫的事,所以主动开口。
崔瑜一怔,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直看得她心里发毛。
这才目光灼灼地开口:“娘子,母妃年纪大了!她入宫,我不放心啊!”
秦氏刚想回答,入宫是皇上的口谕,岂可不遵?
一抬头撞入黑沉沉的眸子,表面平静,底下却蕴藏着狂风暴雨。
她脑中瞬间涌现一个想法,惊得她险些叫出声来。
王妃是爷的亲娘啊!
他怎么可能想向王妃下手,就为了阻挠她入宫?
她被这个想法吓得瞪大眼睛,脸色发白,呼吸急促,浑身发冷,如坠冰窟。
彻底震惊!
不,不,不,不会的,世子绝不可能是这个意思。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几度想开口却根本发不出声音。
“可有法子?”
崔瑜眸中透出厉光,追着她逼问。
冷汗顺着她的额角慢慢滑下,双唇止不住地抖动,开口也不是,不开口也不是。
她想说不!王妃心慈,向来待他们不薄。
可终究还是败在夫君的淫威之下。
她脸色灰败,神情颓丧,目露悲凉,抖着嘴唇,结结巴巴地吐出两个字:“巴……巴……巴……豆?”
话刚出口,崔瑜立刻收敛眸中的厉光,恢复老成持重的模样。
呵呵!
别看秦氏平日里小心谨慎的模样,真到下手时,还挺狠的!
“如此甚好!那就辛苦娘子好生照顾母妃!母妃身子不好,你也该时不时地尽尽孝心,亲自做些吃食送去正院。”
秦氏嘴里应声,心中发苦,手脚发软,试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
“颂莲,扶世子妃去小厨房。”
眼见秦氏吓成一滩泥,他掩起眼底的不屑,叫来屋外的丫鬟。
门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颂莲,而是他的长子崔永华。
“父亲,且慢!”
崔瑜眉头一皱,他并不想让儿子参与此事。
下一秒,崔永华淡然开口:“母亲,我想吃枣泥糕,您能为儿子做些吗?”
边说边伸手扶起了秦氏。
看见儿子,秦氏像是溺水的人找到浮木般,死死攀着他的胳膊不放手。
崔永华用眼神安慰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细心地替她披上斗篷,笑着把她扶到门口交给颂莲,自己则重新返身,在母亲的位置上坐下。
崔瑜脸色阴沉,他疼爱儿子,却并不表示愿意被儿子干涉决定。
崔永华像是一无所觉般,笑着说道:“父亲!有些事,何必脏了您的手?祖母入宫一事,不该是二叔、三叔比您更着急?”
崔瑜闻言眸光微闪,心中大震。
“父亲,您是王府世子,进可攻、退可守。即便明日祖母入宫告了状,皇上就算雷霆震怒,还能夺了爵不成?
只要不夺爵,那这事与您,又有什么关系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
他定定地看着儿子,片刻后,哈哈大笑了起来。
出生时软软小小的一个,不知不觉间,已长成一棵参天大树,能挑起大梁了。
“哈哈哈!不愧是我崔瑜的儿子!好!咱们父子俩好久不曾对弈,今日不如连战三局,如何?”
“遵命!”
秦氏一出门,立刻打发颂莲先去小厨房准备,自己则站在屋外,将屋里两人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
刚刚恢复些的血色,一刹那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软软地靠在廊下,任凭泪水哗哗地打湿前襟,转眼凝结成霜。
老二崔琦心里喜滋滋的。
他原本还担心升迁一事,被父王跳崖搅黄。
今日冯掌事亲自来宣旨,说明皇上对母妃很是看重,他担着的心不由放下一大半。
心事没了,就不急着回院子,而是去园子里逛了逛,赏了赏景。
回去的岔道上,意外遇到了老六崔琅。
崔琅脸色不佳,步履匆匆地而来,显然六弟妹又给他脸色看了。
“六弟,冯掌事来宣旨,你没让他们父女俩说说贴己话?”
崔琦停住脚步,同他寒暄起来。
崔琅见是他,脸色缓和下来。
正施着礼,突然听到二哥的问话,顿时心生一计。
既然冯氏不愿陪母妃入宫,那就让母妃也入不了宫吧!
“二哥,冯掌事有公务在身,怎好处理私事?”
崔琦点点头,表示理解。
“那明日不如让六弟妹陪母妃入宫,正好一举两得。”
崔琅没有接话,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人,这才凑到他耳边说。
“二哥,你真的放心让母妃入宫?”
崔琦一怔!
他巴不得母妃入宫!
只要母妃入了宫,在皇上跟前求一求,自己升迁一事绝计黄不了!
他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他放心得很!
“母妃毕竟是女人,是女人心量就小,怎么可能容忍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突然多出来一个平妻?哪怕是死人,也不行!”
崔琦一惊!
心猛得一沉。
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他光想着,母妃向来替他们谋算,这次也一定如此,却偏偏忘记了平妻之事。
崔琅见他神色有异,打蛇随棍上,继续忽悠。
“二哥,你想想,明日母妃入宫,万一说漏了嘴,把平妻一事往皇上跟前一送……”
崔琦一激灵。
皇上最不能容忍平妻。
到时候,别说升迁了,便是王府的爵位是否能保住,还要看皇上的心情呢!
他焦急万分地脱口而出:“入宫是皇上的金口玉言,岂可不去?”
“明面上的方法的确不行,可万一母妃身子不适呢?”
说完,不等他回答,崔琅淡施一礼,转身离开。
崔琦瞬间石化!
他失魂落魄地走回院子。
刚刚走到围墙边,便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吆喝声。
“下盘太虚,马步必须扎稳,出拳才有力。”
“来,换你,嗯,不错,继续。”
李氏又在指点小丫头们练功了。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自己是个文臣,偏偏母妃为他定了一个舞刀弄枪的妻子。
两人别说琴瑟和鸣,就是共同语言也少得可怜。
他心乱如麻,连院子也不想回了,顶着风雪,继续漫无目的地踱步。
却忽略了背后一道由热切变黯淡的眸光。
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三弟的院落。
原本想敲门,可犹豫了良久,还是颓丧地放下手,有气无力地离开了。
走着走着,他的眸子刷地亮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转身,脚下生风地向大哥崔瑜的院子走去。
宋谨央在祠堂里跪了很久。
将她对先帝的愧疚、对先帝的谅解、对先帝的思念,娓娓道来。
最后,她说到了自己的一生。
“父皇,我错了!当年我处处与您顶撞,只要您说好的,我都不喜;您说不好的,我就觉得好。您说崔承并非良配,我偏偏要嫁他。事实证明您是对的,而我错得离谱!父皇,崔承早在四十年前,就背叛了我。”
她说到了最近发生的事,又说到了被替换的亲生儿子小七。
“父皇,我不知道那孩子在哪里,有没有吃饱穿暖,我悔啊!”
“啪”的一声,惊得宋谨央一震,抬头看去,祭台上先帝的牌位,无风自倒。
她彻底震惊,后知后觉地起身,将牌位扶了起来。
耳边似乎响起了先帝愤怒的声音。
“我的女儿不能孬,立刻报复回去。”
宋谨央含泪的眼角微微向下弯了弯。
“父皇,您的女儿,骨头硬着呢!就是被欺了,也定然讨要回来。更何况,还有弟弟相帮,哪里就会受人欺?您就放心吧!”
良久,牌位稳稳地站立着。
宋谨央眼眶一红,最后恭敬地行了大礼,步伐坚定地走了出去。
两人重新登上龙辇,回到了上书房。
中宗传了膳,宋谨央也不客气,她的确有很多话要说。
食不言、寝不语,两人默默地用了膳、漱了口,冯掌事带人上了第二遍茶,才真正说起贴己话。
中宗兴奋极了,胸膛里的喜气怎么压都压不住。
“阿姐,正月十五,宫中大办筵席,我那日正式诏告天下,迎大长公主回朝。”
宋谨央敛容正气,神色慎重地看着中宗,惊得他亦收了笑,忙不迭地端正身子。
“陛下,臣妇有一个不情之请!臣妇乃大长公主之事,还望陛下暂且保密。”
中宗大惊。
“阿姐,这是为何?”
“臣妇家中遇上点事,想先处置了家事。”
中宗不以为意。
“阿姐,你府上的事,父皇早就预料到了,时刻对我耳提面命。你放心,只要弟弟还有一口气,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宋谨央摇了摇头。
中宗诧异地看着她,怒火瞬间被点燃,腾地站了起来。
“阿姐,这样的夫君,你还不舍得扔?还要维护他?还想留着过年?”
宋谨央白了他一眼。
伸手拉了他一把,让他重新落座。
“弟弟,你的性子还是这么急!你误会我了,我怎么可能还对他有感情?仇,得自己报,才有乐趣。”
中宗顿时长舒一口气,满腔的愤怒转瞬消失无踪。
他立刻给冯远一个眼色,后者恭敬地弯了弯腰,悄悄退下去安排。
他就知道,他们宋家没有孬种。
父皇在世时,常说阿姐的性格像他,杀伐果断,有勇有谋。
可他愣是没看出来。
这四十年来,阿姐太过软弱,为王府付出太多太多。
无数次,暗卫将崔承的言行,递到他的龙案上,气得他食不下咽、夜不安寝。
阿姐却浑然未觉,依旧尽心尽力地为那个家倾尽所有。
有好几次,他忍无可忍,想将事实告诉阿姐,却在看到她满是幸福的笑靥时,长叹出声,打消了念头。
阿姐觉得幸福,他又怎么忍心戳破这道泡沫,将现实撕开一道血淋淋的口子,让她受到惊吓,承受痛苦呢?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汝南王竟然有胆替换阿姐的亲子,简直猪狗不如!
“弟弟,阿姐的亲生儿子小七,如今下落不明,还望你施以援手,将他找出来。”
宋谨央再度哽咽落泪。
中宗义愤填膺:“阿姐,你放心!我已经命人查找,只不过年代久远,很多当年的人、物皆不在了,恐怕得废些时日。”
宋谨央的心再次绞痛起来,痛得连呼吸都疼。
都是她的错!
蓦地,手上一暖!
她泪眼朦胧地望去,中宗神色微凛地看着她。
“阿姐,这不是你的错!谁能想得到,有些牲畜,连自己的儿子都能下得去手?!”
中宗的眼神格外清透有力,透过那双眼睛,她似乎再度看到了父皇。
历经浩劫,她再次与父皇相遇,也是在这上书房里,她不肯下跪认他,他就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良久,说了一句话。
“不管你认不认我,你总是我唯一的女儿!你且记住,这世上只有我能欺你,其他任何人只有被你踩在脚底的份,你可记住了?”
年幼的她,茫然地点了点头,木然地离开了。
如今想来,倍感伤情。
父皇得有多爱她,才能说出这句话呀!
当时,父皇的心被她伤透了吧!
她真的后悔了!
若找回的小七,也不肯原谅她,她只怕会心碎至死!
中宗见自己的话非但没有安慰到她,反而越发勾起她的伤心往事。
立刻焦急起来,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
冯远悄悄提醒他,先帝还有一份遗诏,是特地给大长公主的。
一经提醒,中宗立刻激动起来,命他拿来遗诏,忙不迭地塞进宋谨央手中。
“阿姐,莫哭!父皇的遗诏,指名给你的,快打开看看。”
宋谨央抹了把泪,又擦了擦手,这才将遗诏缓缓打开。
遗诏的内容是册封她为大乾大长公主,封号端央,封地是北疆的一百零八城。
宋谨央的泪水哗哗地流,再也忍不住号啕大哭起来。
父皇懂她!
将整个北疆给了她。
她却使着小孩子脾气,一次次伤透父皇的心。
中宗想劝解,终于什么话也没有说。
整整一炷香,宋谨央的哭声才渐渐小了,重新洗漱整装后,将遗诏递回中宗,让他暂且保管,待她处置了家事,再来讨要诏书。
收起遗诏,宋谨央刚想开口,讨要和离圣旨,中宗却先一步动作了。
他清退了所有伺候的人,包括冯远,解下腰带扯开,掏出藏在里面的几张纸,无比慎重地递到宋谨央手中。
“阿姐,这是多年前,暗卫截获寄往波斯国的一封密函,只可惜是部分内容。”
宋谨央疑惑地打开纸一看,眸光猛然缩起,整个人瞬间坐直,嘴巴微张,激动无比。
“火枪!是火枪!”
“没错,正是火枪构造图!只可惜,那封密函里只有部分图纸。”
中宗告诉她,当年截获这封密函后,密函的主人因为事情败露,当场割喉自尽,线索就此断了。
这么多年来,他不肯放弃,一直追查蛛丝马迹。
因为他有预感,剩下的图纸还在大乾。
果然,多年后,有一条线索隐约指向了汝南王府。
“崔承?”
宋谨央恍然大悟,怪不得中宗要先一步开口,他怕自己提出和离的要求,怕痛失在汝南王府查找火枪图纸的机会。
因为,只有她还是王妃,才能名正言顺地搜寻府邸。
她理解中宗,换作是她,也一定以国事为先。
更何况,她虽然想和离,但更不想让府里那几个没良心的,有好日子过。
宋谨央的嘴角慢慢地向上扯起。
“陛下,您忘记了一件事!”
中宗不解地看着她。
宋谨央傲然地站起来,就这么短短的一瞬间,她的身上已有了皇家的威严。
她一字一字道:“您忘了,汝南王府是臣妇的陪嫁,臣妇和离后收回,谁也无法说一个‘不’字。”
中宗的眸光瞬间亮了。
“陛下,臣妇不和离,臣妇要析产分居,臣妇要睁大眼睛,亲眼看着汝南王府覆灭。”
“呵呵,那人仗着家世横行霸道,简直就是‘坟地里的夜猫子——不是好鸟’。”
“薛编修有时间的话,咱们下衙后一起聚聚,也好叫咱们沾沾喜气。”
耳边不断传来的赞美声,气得他肝疼,窘得他恨不得有道地缝钻。
那些人太过分了,又不是他宣错旨,怎么成了他抢功劳?
他向来守礼谦逊,什么时候仗着家世横行霸道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崔琦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懊恼、羞耻、愤怒、痛悔、遗憾……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心被击得粉碎,整个人全凭意志支撑。
“唉!崔兄真可怜,丢人啊,祖宗十八代的脸面都给他丢尽了。”
“要我是他,立刻躲回王府再不出来。”
“你过分了啊!回王府多远,直接挖条地缝钻得了!”
讥讽的话纷涌而至,将他团团围住,死死地捆住他的手脚,令他呼吸困难。
他就像被海浪冲上海滩的鱼,艰难地张着嘴,胸腔里填满了恨。
公公笑吟吟地宣了旨,离开前还不忘恶狠狠地看了一眼崔琦,嘴里发出冷哼声,猛地甩了甩袖子,气愤地离开了。
“什么东西?竟敢抢别人的功劳!汝南王是个孬的,儿子个个不要脸。”
崔琦的脸色唰的一下惨白。
这公公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汝南王是个孬的,儿子个个不要脸?
他怎么不要脸了?
收他荷包的时候,怎么不说他不要脸?
明明不是他的错,怎么人人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他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大学士送走公公,回来后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几句安慰话。
意思很明确,宣错旨是常有的事,不足挂齿,希望他胸怀宽广,不予计较,日后好生与薛至共事,毕竟都是一个衙门的同僚,万事不能闹得太难看。
大学士的话明着是宽慰,实则是警告。
警告他别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谁的脸面都不好看。
他气得脸色铁青,手脚冰凉。
他不知怎么回的座,一坐下便发现自己浑身冒着凉气,后背上全是冷汗。
众人各自回到原座,处理公务。
他怔怔地看着手上的书籍,却一个字也读不进去。
心里恨得牙痒痒。
都怪老四,若非他不管不顾地打他,伤了他脸面,他怎么可能因此请假两日?
若不请假,上次皇上派人来寻,自己就能应对自如,今日宣的旨就是给自己的。
自己的功劳被抢了,害自己的却是亲兄弟。
他心里的那个气啊,怎么都顺不了。
下衙时,他像往常一般寻找小林,约他一起离开。
小林家贫,雇不起轿夫,他的轿子宽大,坐两个人绰绰有余,所以平日里,他总是带小林一段,等到三岔路口,再放他下来。
每次小林都能少走一半路。
可今日他怎么也寻不到小林,问了人才知道,小林早就离开了。
他气得倒仰。
一朝落难,人人喊打。
连小林都那么对他。
他沮丧至极,有气无力地独自离开。
走着走着,身后传来呼唤声。
“崔兄,请留步。”
来人正是薛至。
崔琦大怒,咬牙切齿地问。
“怎么,今日你给我的羞辱还不够,还要特意追来看我的笑话?”
薛至一怔,摇了摇头。
“非也!崔兄误会了,我岂会如此想?其实,我只是沾了你的光,你的才华是有目共睹的,这份圣谕的确该给你……”
“哈哈哈……”崔琦仰天长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果然是来笑话我的!薛至啊薛至,你装什么好人,什么宣错旨,什么弄错人,全是假的,全踏马是假的。分明是你们联合起来,有心戏弄我。这下你可称心如意了?踩了我,你的升迁路定通畅无比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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