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老夫人也知不可太过,她这吃穿用度皆是被人看在眼里的。
江老太适时的叹息,“他们是怨着我大姐啊。”
“别说了!”梁老夫人抬起头,嗔怪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姐,这事那么多年了,你也是为了梁家啊,你看她一回来这梁家成了何样,可他们还怨你,我是为你不值啊。”江老太义愤填平,为自个姐妹抱不平。
沈老夫人知这其中有内情,谁家内宅没些腌臜事呢。
但人的本性是八卦的,精神一来,担忧道,“有什么事可得说出来,憋在心里憋坏了可如何是好啊?”
江老太拍着她的手,“就是,就我们姐们几个,说出来疏解一番,总好过自个难受无人诉说啊。”
梁老夫人装模作样的难受了一阵,“都是家事,传出去总归不好。”
江老太责怪的看了她一眼,“姐,你说这什么话,这又没外人,我们可不爱嚼舌根子的人。”
沈老夫人这下可来了精神,这内宅的八卦可是她与其他贵妇人交流的资本。
假意道,“老姐们,你这是多大的事啊,苦得你。”
梁老夫人叹息,只得说道,“这事怪我,老大媳妇生丫头的时候,天有异相,加上那时老伴又病倒了,我便起了些心思。”
沈老夫人一听,拐杖也不拄了,三步并两步挨着她坐。
“这天有异象可是大事,这府里可又出事?”沈老夫人忧心问道。
“可不是嘛,我那苦命的姐夫没两日便走了。”江老太不等梁老夫人回话,自顾自的说道。
“出殡那日,有道士上门说这丫头与梁家相克,若想保这梁家安稳,便将那丫头送到道观中,到及笄时再接回,梁家便可躲过一劫。”
梁老夫人像想到什么痛苦的事,掩面哭泣。
“我便鬼迷心窍的把孩子让那道士带走了。”
沉老夫人听的一愣,“这也怪不得你,毕竟关系到梁家的安稳。”
随即又道,“如今这孩子是接回来了?是刚才那孩子?”
想着刚才那身着灰色道袍逃跑的身影。
梁老夫人点头,“昨日回的。”
沈老夫人一惊,昨日?一脸震惊的看着梁老夫人。
梁老夫人只能无奈的摇头叹气。
沈老夫人一想不对,“不是说及笄后接回便可躲过一劫吗?难道那道士诓骗你?”
也不对,没必要啊!
“我家那丫头啊,下个月才及笄。”梁老夫人有气无力道。
沈老夫人这才恍然大悟,“那为何不多等等,及笄才接回,这样皆大欢喜不是。”
梁老夫人摇头,“不说也罢,孩子想回来便让她回来吧。”
说着又低下头,揉着太阳穴,“如今这家若是能和和睦睦的,便由着他们吧,老了,管不了了。”
沈老夫人哪能不懂,这孩子回来第一日,梁家老大被革职,还被没收了家财。
第二日,便闹得家宅不宁,梁老夫人都被气的差点晕倒。
这可真真是扫把星啊,得赶紧传出风声,切记跟梁家这女娃娃走得太近,这准倒霉啊。
梁老夫人说了几句,便道乏了,告了声罪,不能给二人作陪。
两位老夫人心中了然,直说家中有事,便要告辞。
梁老夫人还千叮万嘱,今日谈话万不可外传。
对方直点头称是,便让婢女送客去了。
待二人走后,梁老夫人阖上眼,让王嬷嬷给她按按头。
王嬷嬷赶紧轻柔的将手放在梁老夫人的太阳穴,手法娴熟。
不一会,去而复返的江老太入了内堂。
“可走了?”梁老夫人睁眼,那眼里哪还有一点伤心愧疚,满眼的阴蛰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