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畅许七的女频言情小说《开局被退婚,符修后他跪求复合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一本不正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既已选择,何必念念不忘?”“我和宁师姐天造地设,情深似海,你死心吧!”不知为何,说这些话时,他的心头有一阵撕裂的痛楚。隐约感觉这话如此熟悉,似乎……曾有人也如此对他说过的感觉。“放你娘的屁!”温周破口大骂:“我家小畅想谁也不会想你,当初要不是你……”宁虞脸色顿变,厉声低喝:“收!”温周的口型在动,却没有任何人听到他的声音,只听到了最后火冒三丈的斥责:“渣男!”宁虞捂嘴咳了几声,手指缝中渗出鲜血。不比江畅,温周目前的修为比她高太多了。即使是她强行动用仙决,也受了极强的反噬。就算这样,也不过困住温周几息之间。“宁师姐!”柳辞境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宁虞,眼中充满心痛和自责:“你别气着身体,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仅仅不过相识。”宁虞不便解释,...
《开局被退婚,符修后他跪求复合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既已选择,何必念念不忘?”
“我和宁师姐天造地设,情深似海,你死心吧!”
不知为何,说这些话时,他的心头有一阵撕裂的痛楚。
隐约感觉这话如此熟悉,似乎……曾有人也如此对他说过的感觉。
“放你娘的屁!”温周破口大骂:“我家小畅想谁也不会想你,当初要不是你……”
宁虞脸色顿变,厉声低喝:“收!”
温周的口型在动,却没有任何人听到他的声音,只听到了最后火冒三丈的斥责:“渣男!”
宁虞捂嘴咳了几声,手指缝中渗出鲜血。
不比江畅,温周目前的修为比她高太多了。即使是她强行动用仙决,也受了极强的反噬。
就算这样,也不过困住温周几息之间。
“宁师姐!”柳辞境大惊失色,连忙扶住宁虞,眼中充满心痛和自责:“你别气着身体,我和她之间是清白的,仅仅不过相识。”
宁虞不便解释,只是握着他的手,轻声说道:“嗯,辞镜,我是信你的。”
也只有看着柳辞境时,她的凌厉和傲慢才会尽数化为温柔低语。
“言出法随?”温周若有所思的皱起眉,忽然震惊看着江畅:“小畅,她……”
江畅点点头:“她定我,要我下跪。”
“我的灵根,是被她挖走的。”
“混账!”温周怒不可遏,伸出的手指尖上青蓝焰火跳跃,须臾之间结成数道法印,灵气狂野涌动。
八尊神像的石眼中浮现红光,地面浮现出无数符文,凝结成法阵,一时天浮宫尽是肃穆杀机。
天浮地煞阵,青虚山九宫杀阵之一。
宁虞三人无不表情凝重,严阵以待。
“谪仙又如何?当我青虚山,欺我真传弟子,至少今日我还是能杀你的。”
温周看着宁虞的眼神杀气腾腾:“跪下,饶你不死。”
“师兄,先住手……”
“闭嘴!”温周厉喝,再一次对宁虞冷冷说道:“跪下,饶你不死。”
徐慕寒脸上没了笑意,对宁虞附耳低声说:“师妹,此地不宜久留,少说两句,来日方长。”
宁虞俏脸闪过几分怒意,却还是压着,微微点了点头。
徐慕寒对温周沉声道:“堂堂如温老,也要仗阵欺人?我三人固然死不足惜,但你可想清楚后果?”
“我三人若长眠于此,这便是对灵清宗,对五大宗门宣战,青虚山承受得起?”
“那又如何?”一边的徐承业眯起了眼:“有我守山大阵在,就是你们五大宗联手,也要大伤元气吧?”
徐慕寒毫不示弱:“若我只是封锁,就算修行资源你们勉强自给自足,但南玄境内,凡你们弟子有出青虚山者皆杀之,无人再敢拜入青虚山。敢问长老,青虚山还能撑个几百年?”
秦白羽等人神情凝重,没想到徐慕寒不仅修为天资卓绝,连心计都狠毒。
“那宁虞如此折辱我宗弟子,就这么算了吗?”温周怒极了:“我先杀了你们三个狗东西再说!”
楚燕赵不知何时站在温周身后,举臂跟着高喊:“对,先杀了再说!温长老,让我试试。”
没人回应他真挚诚恳的诉求,楚燕赵感到很失望。
“何来折辱?”宁虞忽然高声道:“是你宗弟子江畅嫉妒我与辞镜仙缘,偷袭出手,断我衣袖,我没追究,你们却想要杀人灭口?”
“我堂堂谪仙,你们宁愿信区区一个真传的话,也不信我的名声?你们青虚宗,就是这般不分是非护短的?”
“颠倒黑白!”温周快气炸了,抬手就要引动阵法。
却被秦白羽及时拦下。
“师兄,确实没有证据,真相难解。”秦白羽脸上青白不定,却还是说:“请为宗门考虑。”
远方传来一道声音:“师弟,要走了。”
柳辞境转身离去,头也不回。
江畅喉间发出骇笑:“喂,江畅已经死了。”
柳辞境停顿一下。
“是吗?那就当……柳辞境也死了吧。”
他越走越远。
江畅看了会,缓了很久,才直起身,继续向城门走去。
原主与她已彻底融合,她继承了原主的所有情感和记忆,不是没有一点伤心的。
只是没走多远,便察觉身后有几个人紧跟着她。
“娘子,你可找的夫君好苦呀!”
小巷中,许七带着五六个随从一脸邪笑的冒出头。
江畅往后看了一眼,果然,也有五六个人堵住了退路。
“我不是江家的人了,你也在场。”江畅佝偻身体,将重量都压在刀上,垂着头:“我们的婚约已经作废。”
“我知道呀。”许七嬉皮笑脸地走到江畅面前,轻挑用手指挑起她下巴:“嘬嘬嘬,江家老头心可真狠呐,打成这样。”
“但是爷就喜欢你这样的,耐玩。给你个机会,不如还是跟了我。”
江畅虚弱地勾起唇角:“如果我不同意呢?”
“我算过了,灵根被毁,你顶多只有炼气三层的实力。”许七玩味的欣赏她这张脸片刻,笑容更深。
“没了江家,你不过一介民女。而在庆安,许家强抢一个民女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他转身准备回家,抬手招了招,两边的家仆如狼似虎地扑向江畅。
虽是随从,都也有炼气三层以上的修为,抓一个重伤的江畅绰绰有余。
最近的一个随从向江畅伸手之时,江畅眼中掠过锋芒。
脚蹬长刀,双手紧握刀柄,上撩,刀光扬起如弯月!
谁也没想到江畅的虚弱居然是伪装,竟还有能力反击。措不及防之下,随从上半身直接撩飞,鲜血炸裂。
江畅不停留,上步,下劈,又斩一头。
横扫,拦腰扫断,再杀生!
几息之间,长刀舞动,利用麻痹对手的优势,江畅手上多了人命五条。
剩余的随从惊吓地全都后退,连许七都震惊转身,正对上江畅的眼睛,心中一凛。
“许睿!你个狗东西还不出来!”
他身后骤然射出一道人影。
江畅只能勉强看清他的残影,刀刚抬起挡住来剑,腹部传来剧痛,身体倒飞而出。
砸裂巷子的墙,趴跪在地上吐出鲜血。
炼气……巅峰?
“江畅你看清楚,他是炼气巅峰,巅峰!你越境而胜能越得到巅峰吗!垃圾!哈哈哈哈!”
和刚才那些随从不一样,许睿只是往那一站,就有一种强大的气场压制着江畅。
江畅已想过十几种方式,最后居然都无从下手。
炼气期对比前世,其实只是体魄比常人强健得夸张些。
但炼气巅峰似乎不一样,应该隐隐窥见到了灵气的门道。
才刚刚勉强站起,许睿在江畅眼中嗖地一下消失,下一刻手掌已经按着江畅的脑袋。
“放下刀,跪下。”
江畅低身,身体横贴着地面绕走,一刀全力劈向许睿后背。
许睿眼里掠过一丝讶然,负手一剑挡住。
两人飞快地过了两三招,许睿一记沉肩重重将江畅击退。
江畅单膝跪地,知道肋骨已经断了两根。
“招式倒有些特别。”许睿赞许地微微颔首:“不过用刀,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打不过……
但是江畅并没有绝望,也不打算放弃,她决定试一试。
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前世最后的记忆一点点浮现。
平静的深蓝海岸,沦为一片废墟的基地,不修边幅的中年男子顶着乱糟糟的鸟窝发型,单手握刀,仰望着天空划过的白色尾焰。
那是核弹头,正向他们来。
“徒儿,刀不在利,而在刀意。你是天地,你想什么,你的刀就是什么。”
中年男子转头对着她笑嘻嘻:“看好了,为师给你演示的最后一刀。”
他斜斜将刀指向地面。
江畅一手正握一手反握,将刀身收在腰后。
许睿微微皱眉,他眼里的江畅似乎……在下沉,仿佛她是一道漩涡,周围一切气息都悄无声息地被卷入,然后静谧的悄无声息。
许睿刷地一下抽出剑,冲向江畅,他认真了。
师父跃起如龙,刀光如半月。
湛蓝天空波动阵阵气纹,刀意山崩地裂,正面硬抗核弹,破出平滑的横截面。
巨大的蘑菇云在天空升起,然后才是摧枯拉朽的冲击波和震到失聪的爆炸声!
江畅遽然睁眸,和师父同一时间挥刀!
刀光如半月。
在许七眼里,江畅只是用尽全力劈出了一刀。
但许睿脸色惨白。
他看到的不是江畅的刀,而是仿佛看到一条奔腾江河在眼前,咆哮着,摧毁着,裹挟着所有挡在面前的一切障碍,往前!往前!往前!
他在这一刀面前,何其渺小。
而他的灵根识海旋动,开始吸纳天地灵气。
生死一刻,许睿苦修三十年的修为破境,达到筑基!
只是破境的惊喜连一瞬都没有,江畅的刀扫断他灌注所有灵气的剑,扫过他的腰,平滑光整的将他腰斩!
江畅以刀撑地,喘着粗气,身体内空空如也,感觉下一秒就要散架。
这就是她穿越来的最大倚仗。
前世师父的那一缕刀意。
今日用了半缕。
就是这副作用……实在有点大……
这次,她真的连走一步路的力气都没有了。
许七吓得瘫坐在地上,全身的寒毛都炸了,一遍又一遍。
炼气三层斩筑基!他一定是在做噩梦!
“你……你……”声音发抖,神智都丧失了表达能力。
但这时江畅还是没有撑住,忽然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许七惊疑不定观察在地上挣扎爬起的江畅,他不确定江畅是不是又在装死,于是他示意剩下的三个小弟上去试探。
随从们战战兢兢地伸脚点了点江畅,发现这回是真的,于是飞起一脚把江畅扫出一米远。
“七爷,七爷!她真废了!”
“哈哈哈哈哈!”许七仰天大笑,腿脚也有力气了,看着江畅的目光充满了亢奋贪婪:“江畅啊江畅,没想到你是这么大的宝贝!尤物啊!你一定是最禁得起爷玩的宝贝!”
“来人……”
他的话还在空中飘,人头也在空中飞,血溅起三尺如涌泉。
有人从他身边走过。
一袭云纹镶边紫衫,冰肌玉骨,行走间风姿卓越。
他唇角浅笑,仿佛什么都没有做,仿佛只是路过这条街巷。
而他每经过一个随从身边,人头便随之飞起,溅起的血却没有一滴沾染衣裳。
“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喜欢刀。”徐慕寒无奈地说:“剑乃百兵之首,对灵气的感应也更加灵敏。别的不说,就兵修之中,十有八九就是用剑。”
江畅一直知道很多人嫌弃她用刀。
但相比于剑,她更爱刀的凌厉杀伐。
“这刀我很喜欢,多谢徐兄。”江畅展颜笑道:“本当礼尚往来,仓促之间也没有准备,下次补给你。”
徐慕寒不置可否,提议道:“既然觉得用刀,那还是给取个名字吧。”
江畅想了想,说:“既然是徐兄所赠,那就叫它徐刀吧。”
次日温周授业结束后,诧异发现江畅在画完符箓后又加练了刀术。
“小畅,昨日差点伤了宁虞的那刀,你是如何做到的?”
一直以来,温周都以为江畅日复一日的早起练刀是她的兴趣爱好。温周向来看不上任何兵修,何况是在兵修中处于鄙视链底层的刀。
但不理解,他还是尊重。修行本就是个极其枯燥的过程,没有一些其余爱好调节,反而更难登顶。
何况江畅每日都出色完成了功课。
“师尊,那不是我的力量。”江畅也不隐瞒:“但我能感觉到,只要坚持练下去,就会拥有属于我的那种力量。”
江畅向来言出必行,从不打嘴炮,说了要与谪仙斗,那就要斗到底。
前世圈子里人尽皆知,代号首席的那位女杀手,如果说谁会死,那么那个人就已经死了。
所以就算是明虚泣声认错,她也要将他断发代首。
目前为止,她能够伤害宁虞的手段,只有领悟刀意。只是虽然刀意呼之欲出,却迟迟不见真容。
当日温周没有见过江畅挥刀的样子,是以也无法想象,是怎样肉体凡胎挥出的一刀,竟能险些伤到谪仙。
所以他对此并不太上心,只是沉吟片刻:“你本就是水属性,昆吾峰终年积雪有奇寒,是适合水属性兵修的修炼场所,你不妨去试试。”
一语惊醒梦中人,江畅眼睛一亮:“多谢师尊提醒!”
她迫不及待要去昆吾峰,却听温周轻咳了一声:“咳咳,换新刀了?”
江畅微怔,随即笑着说:“之前那把不是碎了嘛,这把更趁手。”
“你这先天体质真是天生神力。”温周啧啧称奇:“南海的云海精铁,那可是会自主强化密度的,也是最有概率生出器灵的材料之一。就算是寻常筑基初期的人,都未必拿得起,你却挥洒自如。”
“你从哪里弄到的?青虚山可也只有一把这样的兵器。”
江畅抿唇,眨眨眼:“从前一位故人赠我的。”
“故人?”温周冷哼一声:“是徐慕寒那臭小鬼吧?倒是舍得给,这道灵山封禁阵阵符你拿着,下次回礼给他。”
江畅觉得有些不妥:“师尊,我自己准备就行。”
“你哪有什么东西配得上这云海精铁?咱们不欠他的。”温周气呼呼地道:“一看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你别被他油腔滑调给骗了。”
温周当然记得他和徐慕寒有过称兄道弟忘年交短暂的三天,但昨天就凭他站宁虞那边不站自己宝贝徒弟这边,温周心里就不爽。
而且忘年交吊儿郎当是真性情,但要是想泡自家徒儿,温周觉得他不稳重不靠谱不像样。
江畅显然没想到这一层,只觉得好笑:“您想哪去了?人家可没这个意思。”
“那最好不过!”温周显然不相信。
师尊年纪不小,倒是个恋爱脑。
江畅哑然失笑。
昆吾峰的雪又细又密,天寒地冻,江畅依照经验做了测试,这里至少零下三十度。
温周很硬气,还记得行云对宝贝徒弟做的坏事,瞪眼道:“不坐,谁……”
却被秦白羽暗中拉了拉衣袖。
“那就烦劳道友了。”
“师弟你……”温周想骂人。
秦白羽表情为难,小声说:“师兄,我们还欠上明宗六万灵石。”
温周就此闭嘴,站在一边生闷气。
等上了飞舟,温周就更加郁闷了。
“什么破船,一点吃的都没有。”
行云已到辟谷,更看重炼化丹药,飞船上根本没准备凡间食物。温周心心念念让江畅做菜,结果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师尊,只有这个了。”江畅空间袋也没余粮了。
“这是啥?”
“烧饼。”
温周总算眉开眼笑:“我就喜欢烧饼。”
江畅笑着看他像个孩子似的啃烧饼,一边问:“师尊,你创造过新的符文吗?”
温周眉飞色舞:“那当然,我的八荒镇山符在地品符箓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那么师父,已经都看清了那段文字吗?”
温周一怔:“什么文字?”
果然。
江畅笑了笑:“我是说那些符文结构。”
“新符可不比旧符,旧符还能够苦练感知。”温周说道:“但新符,往往都是经过无数次尝试,探索新的结构,直到有一天心有所感,一气呵成。”
他颇为得意扬了扬下巴。
“这是需要机缘的,现今符修中,新创地品符箓的,也就为师一人。”
江畅若有所思,她的猜想是对的。
除了她,修仙界没有人能够能看到那些解构符文,而是通过前人不断摸索,探索出符文纹路以及不同神识分布的作用。
这就相当于,她在符修一道上,有了一个解码器。
只要她用神识将解构文字的数值调整,就会自动生成新的符文。
只是她目前也只不过看到解构文字的其中一行。江畅相信,随着她不断练习,最终一定会完全解锁符文结构。
“师尊,我去透透气。”
温周笑呵呵的像对待个孩子:“去吧,别走远了。”
江畅走出房间,在飞舟甲板上眺望云海,独自深思。
试道大会有太多异常她来不及细想,比如登天梯出现的画面,江畅并没有这段记忆,但她相信,绝不可能凭空而来。
前世,她和师父反攻nous核心基地,最终杀死了组织最大BOSS,但也在一轮接一轮的核弹洗地下,和基地同归于尽。
而符文的解码能力应该原主也没有,直到她穿越才拥有。
没有太多线索……
“江姑娘。”
江畅转身看见明虚正站在他身后。
和当日的盛气凌人不同,他的目光闪躲,神情踟蹰。
江畅目光落在他双手捧着的灵芝上。
“恭喜江姑娘成为青虚山真传弟子。”明虚垂着头,声音又轻又温和:“明虚有眼无珠,多有得罪,这株百年雪山灵芝就当赔罪和贺礼,请姑娘赏脸笑纳。”
昨夜明虚一夜未睡,脑海中总是回响起江畅当初对他说的话。
“下次见面,还请需知,我想杀你。”
他当然知道江畅既不入五大宗,灵根重塑希望渺茫,但他仍然是惊惧到风声鹤唳。
当初谁又能想到,江畅除了灵根,其余方面竟还有如此资质?
谁又能想到,江畅如今会成为青虚山的真传弟子。
恰好明虚跟着行云时间久了,也知道在南玄众多宗门中,青虚山是何其特别的一派。
他不敢断定江畅的将来是毫无希望的。
他亲眼见证了江畅已经创下了好几个奇迹。
所以他怕了。
江畅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怕我今后杀你?”
明虚身体微颤,咬牙承认:“是。”
江畅伸手:“拿过来吧。”
明虚心神一松,长舒一口气,弯腰双手呈上。
比想象中的要轻松。
乡野村妇,果然轻易就能收买。
不想递过去时,江畅忽然松手,灵芝掉落在地上。
明虚一怔,猛地抬头看向江畅。
“不好意思。”江畅微笑说道:“手滑了。”
明虚脸上一阵红一阵青。
此情此景,犹如彼时彼刻,不过双方角色逆转。
江畅没有弯下腰捡起来的意思,明虚暗自握紧了拳头,牙快咬碎了。
他最终还是弯下腰去捡,一如当初江畅般卑微如狗。
但寒意自耳畔呼啸,江畅骤然拔刀,刀光如匹练,声势浩大。
明虚全身瞬间僵硬,眼眸恐惧到颤抖。
他颤抖看着那柄又长又沉的刀从咽喉掠过,快到一眨眼刀已入鞘,只留寒意犹弥漫在四肢。
下一秒,他瘫坐在甲板上,无比惊恐的捂住自己咽喉,骇然慌神将双手在眼前展开。
没有血,他没有死……
明虚仰头望着江畅。
江畅手里握着他被斩断的一绺发丝,扬了扬。
“你已经死了。”
她唇角微勾,从明虚身边走过,不再看他一眼。
前世经纪人总说江畅分明是杀手,但有时很文艺,所以有时很装。
每每这时,江畅便冲他眨一眨眼,笑问你奈我何?
她从前厌恶过明虚,也确实想过将来要杀他。
无他,她总要一个交待。明虚不交待,那她就得给他一个交待。
但今天明虚交待了,不管是出于畏惧还是真心。
所以江畅想,那就这样吧。
她斩下明虚的头发,以此为他项上人头,此事就此圆满结束。
但是江畅忘了,这个礼仪,在这个世界……它并不存在。
明虚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
他不明白江畅是什么意思。
赔礼不收,是拒绝和解?
抹他脖子断他头发,是先给一次警告?
说我已经死了,意思是她今后必杀我?
明虚慌成了狗,茫然无措地举目四望,害怕趴在地上失声呜咽,眼泪一把一把的流。
“就算只是道仆,但也是上明宗内之人,你这样成何体统。”
明虚抬起头,泪流满面看着面前之人,悲泣道:“仙长……”
“现在知道她当日被你羞辱的感受了?”行云冷哼一声。
明虚哭着以头抢地:“仙长,明虚知错了。”
“你可知你错在哪?”
“弟子不该仗着宗门欺凌她,轻易树敌。”
“不,你错在有辱宗门,身为上明宗弟子,怎可轻易屈膝?宗门在你身后,我在你身后,天下之大,你有何惧?”
“青虚山真传弟子,要杀一个道仆。若她修为在金丹以上,我护你一时护不住你一世,宗门也的确会很可能选择息事宁人。”
“但明虚,今日起,你不再是我道仆。”
“本尊破格收你为真传,但今后你与江畅的恩怨,两宗均不插手,生死在你们自己的手上。”
“明虚,想清楚了,你是要我一时庇佑,还是要自己把生死握在手中?”
“如今江姑娘入青虚山,自然不会再有人逼你成婚。”
“身不由己就能打我小师妹?”周黎恼怒说道:“你问问整个青虚山,谁敢打她?”
江畅莞尔,将他拉到身后,摸了摸师兄的小脑袋:“多谢师兄,我可以应对。”
“柳辞境,庆安江家从没有人能受三十六棍,大宗宁州江家倒是出现过,每一个无不把江家差点连根拔起。”江畅神色冷淡:“江德明不是有悔意,他只是怕,怕我江畅有天会在他面前开杀戒。”
“还请你转告江德明,若他送来的是我娘的遗物,我和江家仇怨一笔勾销。只是这点他应该知道,我当日脱离江家便已警告过。如今不见遗物,是否他已拿不出?”
“那便不好意思,少一件,我便总要从江家讨回一些。”
“至于逼我成婚,笑话,我欠江家的早已还清,天地之间,我不需听从任何人安排我的命。”
“我想嫁谁,就嫁谁,想不嫁,没人能逼着我嫁。”
她顿一顿,凝视着柳辞境:“只是我成婚那日,想来柳公子是不会心痛的。”
周黎满眼崇拜地看着小师妹,心想不愧是我的小师妹。
柳辞境收敛笑容,竟有片刻的恍惚,胸口不知为何竟然感觉仿佛被什么堵住似的。
他下意识的回想江畅最后的话。
为何我不会心痛?
不,我难道不是本应该就不会心痛。
他心下微惊,悚然发觉道心隐然有不稳迹象,不禁惊疑不定的看向江畅。
江畅不想和他再多纠缠,目光却瞥见柳辞境腰间悬挂的香囊。
柳辞境还随身带着。
“柳公子,这包香囊不配你的身份,还请你……”江畅斟酌一下,改口道:“送我吧。”
柳辞境表情惊愕,周黎也震惊的瞪大了眼睛。
她为何要这香囊?
莫非是……她动情了?
柳辞境对这个是有自信,自入宗门以来,虽有谪仙宁师姐在身前,但依然有不少桃花飞蛾扑火。
而周黎也深感痛惜,对柳辞境充满了嫉恨。
小白脸,他到底凭什么迷住谪仙还不够,怎么还敢来撩他纯真的小师妹?
他怎么配!
柳辞境面带为难,迟疑一阵,这才说道:“相识多年,竟没有送过江姑娘见面礼,那就当补一回。只是还请江姑娘换一个礼物,其他都可以,唯这香囊不可。”
江畅不耐烦说道:“一个破香囊有什么好不可的。”
“姑娘有所不知。”柳辞境行礼,眼神变得温柔,轻声细语:“这香囊随我一同出生,也是我与宁师姐历经九世还能彼此成缘的信物。”
柳辞境有些惭愧,想起那时他都忘了这香囊从何而来,只是莫名坚定的觉得它很重要。
若不是宁师姐告诉他,他都险些忘了。
“这谎你也信?”江畅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柳辞境:“要是它和你一起在娘胎,就会腐烂感染你,你会变成你娘的炎症。”
柳辞境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天选之子,小小什么炎症,怎能伤他。
“只要是我说的,辞镜都会相信。”
空灵如幽林琴音的声线,渺渺飘来。
柳辞境温柔的看着来的人,柔声轻唤。
“宁师姐,你来了。”
宁虞有凌厉之美。
黑发又长又亮,明眸剑眉,隐含锋锐。虽细腰长腿,然而却超凡脱俗到让人不敢生出亵渎念头。
江畅凝视她,却觉得她的面容仿佛隔着一层浅浅屏障,以致于美丽的不太真切。
宁虞也在凝视她,在她眼里,江畅面容寡淡宁定,但她却隐约看到她蛰伏在从容表面下的野性暴戾。
“求见仙长,庆安江家女,同意退婚。”
江畅立在雪中,嗓音嘶哑。
这是她第七十二遍,替原主说这句话。
身后,流言不断。
“她的前未婚夫辞镜公子,已被上明宗收为真传,仙长亲自替他退婚,愿出一大笔补偿,江畅竟还不满意,以死相逼!现在怎么又同意了?”
“被强行斩断姻缘线,再求,也无可能了。”
“哎,这江家姑娘曾身怀庆安府第一水灵根,最有希望被上明宗破格选入,如今却这般卑微……”
“谁叫她前两日灵根被毁?”
雪中,江畅冷笑。
她苦苦求了这么久,不可能是为了一个男人。
实在是她缺钱。
灵根被毁,又丢了上嫁的婚事,江家急着将她另许他人。
不愿嫁,就得拿到底牌,好和江家谈谈。
门这时终于打开了,走出一个道仆,手里提着一大箱子。
“道长不想见你,要是你要的是补偿,已十倍在此,过来拿。”
不是不见,而是不想。
道仆脸上挂着嘲弄笑容松手,哗啦一声,箱子银票洒了一地,吸着地上的雪水,湿透了。
“凡人忤逆仙门,总要付出代价。没有杀你,你就该感恩戴德。”
江畅动作微顿,抬眼看了道仆。
沉下身子,一张一张,把银票收回了箱子。
直到江畅合上箱子转身时,道仆又叫住她,脸上挂着促狭微笑:“站住,你还没说,谢谢呢。”
江畅转身凝眸与他对视,身姿挺得又直又正。
道仆一怔,这才认真打量眼前这个削瘦的年轻少女,面孔又小又白,一对丹凤眼狭长如狐,凝视如渊,平静的伪装下隐约有蛰伏的凶兽。
她眼眸深处的锋锐让他心中莫名有些慌乱。
“你这眼神,难道还想杀我不成?”
江畅沉默注视着他,“是。”
话音刚落,一道强横霸道的威压猛然重压加身!
江畅暗暗咬牙,却依然被迫双膝跪下。
这是行云道长在警告她,纵然是道仆自作主张羞辱她,但仙门之人,凡人岂可放肆?
江畅死死咬着牙,小脸因用力而略显苍白,盯着那股威压一寸一寸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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