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穆长安宋律的现代都市小说《郡主一夜荒唐,渣了满京城的权贵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鱼十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郡主一夜荒唐,渣了满京城的权贵》是作者“鱼十山”的代表作,书中内容围绕主角穆长安宋律展开,其中精彩内容是:穆长安自小便是个祸害。她仗着皇帝和太后的宠爱,不服管教、不敬师长,不尊礼法、不怕告状。十六岁敢向太子表白。十七岁抢了贤王的未婚妻。十八岁琼林晏上掌掴探花郎原配。十九岁更是哄得定国公世子为她私奔殉情……她做尽荒唐事,将京城搅得乌烟瘴气,只为了——逃离剧情。没错,她穿书了。穿成了十级虐文里的倒霉女主。女主幼失怙恃,还被仇人软禁在宫中,因长得太过漂亮受尽宫人欺负凌辱,典型的柔弱无助小白花人设。小白花爱上了救命恩人贤王。贤王却将她送给太子。太子又将她扔给探花郎。……女主在三个男人之间辗转磋磨、催肝断肠,最后魂消魄亡…而太子登基为帝。贤...
《郡主一夜荒唐,渣了满京城的权贵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啪!”
宋大人打断二人。
他看了穆长安一眼,对王婉道:“安平郡主说的没错,若要告她强抢人夫,除了受害人的证词,还要有其它证据。”
宋大人看向云儿:“你二人可有证据证明安平郡主抢了你夫婿?”
“这……”
云儿无措地看向王婉。
王婉温和道:“云儿姑娘别怕,你有什么证据便都拿出来吧,宋大人铁面无私,定会还你公道。”
“可、可我没有证据……”
“什么?”
王婉脸色微变。
衙门口听审的百姓也是哗然变色。
昨个儿这姑娘哭得那般惨,怎会连一点证据都没有?没有证据这如何能告倒安平郡主?
王婉深吸一口气。
怪她昨日没有问清楚这二人的情况。
她看着云儿,冷静道:“云儿姑娘你再想想,除了你们婆媳二人,还有没有其他人能证明安平郡主抢了你夫婿?”
“其他人……”
云儿喃喃重复,突然,她希冀地看向王婉:“太子妃殿下,安平郡主抢我夫婿时,我们村全村人都看见了,这……能证明吗?”
王婉大喜:“能,这当然能!”她当即对宋青云道:“宋大人,只要派人去云儿的家乡查探,便能找到其它证人,届时……”
王婉看向穆长安:“不知安平郡主是否还能如今日这般嘴硬!”
穆长安冷哼一声不语。
“对,派人去云儿姑娘的家乡!”
“我看她就是心虚了,一定要将穆长安这个恶女绳之以法!”
“我方才听说这女人在圣上面前立了军令状,如果太子妃和云儿姑娘赢了官司,她便以死谢罪!”
“真的假的?”
“哈哈哈她死定了!”
围观人群幸灾乐祸地看向穆长安。
在众人看来,她的沉默不语就是心虚了,只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穆长安也真是倔啊……”
人群外,段景瑜看着公堂内发生的一切,啧道:“她若此时交出那云儿姑娘的夫君,以陛下对她的宠爱,顶多就受点责罚,可若等宋大人的人从梅州回来,她便真要以死谢罪了。”
站在他身旁的少年没吭声。
段景瑜回头便见他一双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穆长安。
“怀安?”
段景瑜眼珠转了转:“你该不会是喜欢上穆长安了吧?”
“铿!”
少年手中的剑发出铮鸣。
段景瑜立即闭嘴。
宋律突然开口:“她方才是故意的。”
“什么?”
段景瑜不解。
宋律却皱起了眉头。
那个女人方才是故意气走他。
为什么?
……
因证据不足,宋大人只得暂缓结案,退堂调查。
王婉当即领走了云儿和李氏。
穆长安风轻云淡地从衙门里出来,刚走了两步,就发现东宫的人站在她的马车旁。
她皱了皱眉,那宫人上前道:“郡主,太子有请。”
穆长安径自上车:“没空。”
那宫人立即道:“太子殿下说若您不去赴约,他便亲自前往郡主府。”
穆长安拧起眉头。
李云泽想干什么?
“地点。”
半晌,马车中传出一道清冷嗓音。
宫人面上一喜:“殿下在广和楼等您。”
马车徐徐往广和楼而去。
而另一边。
王婉将云儿和李氏带回了太子府,安顿好二人后,她脸上温和从容的笑,瞬间消失。
甚至整个人有些阴沉。
宫人们全部噤若寒蝉,一个个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王婉上前推开窗户。
从她寝宫的窗子里看去,能看到花园的一角。
那里盛放着一株腊梅。
红梅点点,沁人心脾,在满园萧瑟的花丛中,一枝独秀。
那是太子最喜欢的梅花。
是他十六岁开府时,穆长安陪他一起种下的。
王婉看着那株梅花,忽然轻声笑了起来:“阮嬷嬷,我方才在大理寺门前看到了太子身边的福寿,你说太子是不是又去见那个贱人了?”
阮嬷嬷惊恐抬头:“殿下……”
“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
毫无预兆地,王婉歇斯底里的一声嘶吼,将所有人吓了一大跳。
只见她努力维持的平静表情,像湖面上被敲碎的冰层,一寸寸龟裂。
暴怒、恨意、疯狂……
扭曲的情绪充斥了她整张脸。
人前温婉贤淑的太子妃,此时仿似换了个人,宛如恶煞般吓人。
“殿下息怒!”
宫人们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吓得瑟瑟发抖。
王婉抬起那张可怕的脸。
她扫了一眼满地宫人,视线定格在中间抖得最厉害的宫女身上:“你,过来。”
那宫女脸色刷地变得惨白。
“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她猛地往地上呯呯磕头。
然而已经有嬷嬷上前将她抓起,押到王婉面前。
王婉命令道:“阮嬷嬷……”
阮嬷嬷一个激灵,上前将一个布包摊开在太子妃面前。
只见布包里躺着一排银针。
寒光闪烁间似是精心打磨过。
王婉拈出一根银针,在小宫女惊恐的视线中,猛地扎进她手臂!
“贱人!一回来就勾引太子!”
“啊——”
宫女痛得惨叫。
王婉却像是听到什么美妙音乐,拔出银针再度扎进她肩膀:“叫啊,你给本宫再叫大点声!”
“当年你就是这般不要脸地勾引太子的吧?”
“既然走了为什么还要回来?”
“你怎么不去死!”
一声声惨叫中,王婉面容扭曲地拿着银针,不停地在小宫女身体上扎进去、拔出来、再扎进去……
直到宫女昏死过去,她终于吁了口气。
“行了。”
扔掉银针,王婉再度恢复了温婉贞静的模样,她看着小宫女衣衫上沁出的血迹,怜惜不已:“天可怜见的,快将她带下去好生将养,可别落下什么病根了。”
广和楼。
穆长安在福寿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厢房。
李云泽坐在屏风后面沏茶。
听到响动,他温声开口:“大乾人爱喝清茶,只有你喜爱把茶叶碾碎打成泡沫,再辅以牛乳,叫这个……奶茶?”
似是想到什么,男子笑了一下。
他抬眸看向屏风后的穆长安,熟稔招手:“怎么还站在那里?过来。”
穆长安没动。
男人就是这样自信,自认为展现出了温柔宠溺的一面,就以为自己魅力无边,认为招一招手,女人就会变成小狗。
她从前为了攻略李云泽,只要李云泽一招手,她就屁颠屁颠跟着走。
给他当了好几年的狗。
也难怪他还在做梦。
都是惯的。
穆长安心里腹诽,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单纯无害小白花的模样。
隔着屏风,她屈膝行礼:“安平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唤安平前来,可是有事?”
李云泽透过屏风看她。
女子身形婉约,娴静温柔,和从前天真活泼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知道,这不是安安真实的样子。
她不过是在伪装。
李云泽长叹一声:“安安,你还在生孤的气?”
穆长安心里直翻白眼。
这话从她跟李云泽分手后,他就问了无数遍。
她的答案永远都是一个:“不敢。”
偏狗太子不信。
李云泽端起一杯打好的茶,绕过屏风走到穆长安面前。
他垂眸打量着她。
女子虽然戴着面具,却依旧难掩绝色。
眸如秋水,唇含朝露,一颦一笑皆能让人魂牵梦绕。安安这张世无其二的脸……怕是所有男人见了,都想据为己有。
李云泽一时有些出神。
穆长安蹙起眉头,提醒道:“殿下?”
李云泽这才如梦方醒,将手中的茶递到她面前,温柔的语气有丝讨好:“这是孤亲手为你做的,尝尝?”
穆长安看了那茶汤一眼。
当年她为了讨好李云泽,便用茶叶和牛乳做出了简易版的奶茶,讨他欢心。
但李云泽并不喜欢浓茶。
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李云泽苦笑一声说道:“当年不识茶香,如今倒是怀念起你为孤炮制奶茶的情形……”
说着,他一双黑眸看向穆长安的眼睛。
情意涌动,满怀期待。
穆长安却并不想跟他碰撞小火花,她垂下眼睫:“殿下,昨日之日不可留,您当珍惜当下。”
“珍惜当下……”
李云泽怔怔地看着穆长安:“安安是让我珍惜太子妃么?”
穆长安沉默不语。
男人却较真道:“若安安当真要孤珍惜当下,又为何一回京便与太子妃作对?”
穆长安:“?”
她抬眸看向李云泽,解释道:“殿下,是太子妃找我的麻烦。”
“是吗?”
李云泽看着她,显然不信。
穆长安不欲再废话,退后转身:“若殿下没有其它事,安平告退。”
“慢着!”
手臂忽然被人捉住。
李云泽气急地开口:“你就这般不愿同孤在一起?你知不知道这三年,孤是如何度过的?安安,把面具摘了,让孤好好看看你……”
“咔嚓!”
突兀的轻响打断了二人。
两人同时看向屋顶,李云泽警惕道:“谁?”
半晌,一道人影破开屋顶落下。
来人抱剑,玄衣黑发。
俊美的脸又冷又煞。
“宋律?”
李云泽眼中闪过错愕,随即蹙眉:“宋将军何时做那梁上君子了?”
宋律的眸光落在穆长安手臂上。
穆长安心中一跳,竟莫名有些心虚。
现任遇到她私会前任?
这是什么修罗场?!
她立即甩开李云泽的手,仰起一张笑脸对宋律道:“阿律,你怎么现在才来接我?”
“阿…律…?”
李云泽怔怔地看向穆长安。
方才对自己一直冷冷淡淡的女子,此刻满脸笑靥地走向宋律。
就像从前她捧着一颗真心。
欢喜地跑向他。
可如今……
李云泽看着那片华美的衣角从眼前掠过,他下意识伸手——
“殿下。”
宋律突然上前挡住他:“我们告退。”
李云泽眼睁睁看着那片衣角消失在眼前。
直到穆长安跟着宋律离开。
他都没有回神。
半晌,他才冷冷开口:“下来!”
趴在屋顶正欲悄悄离开的段景瑜,吓得一个哆嗦,从屋顶滚了下来。
“砰!”
他摔倒在太子身边。
“殿、殿下……”
段景瑜狼狈地从地上爬起,一脸希冀地看向李云泽,嘿嘿笑道:“我说我路过的您信吗?”
李云泽面色阴沉地盯着他。
段景瑜心如擂鼓。
天可怜见的,他就是好奇跟着怀安一起来看看那穆长安在搞什么鬼,却不想发现她和太子私会!
简直胆大包天。
可是他又莫名好激动。
结果一不小心就踩碎了瓦片,弄出了声响。
原以为怀安下去危机解除。
谁料想太子殿下竟然知道他还在屋顶上!
乖乖个咚!他会不会被太子杀人灭口啊?
段景瑜心里七上八下。
李云泽突然开口询问:“孤听闻你与宋将军关系匪浅?”
段景瑜立即颔首:“还好还好。”
“宋将军为人如何?”
“还好还好……”
“安平……”
李云泽唇线紧抿,开口:“她当真喜欢宋律?”
“也还好还好……啊?”
段景瑜茫然抬头,就见太子殿下眸光如刀地射了过来。他瞬间吓得一个激灵,连连摇头:“不喜欢不喜欢,就怀安那小子毛都没长齐呢,怎么能与太子殿下相比?太子殿下光风霁月英俊潇洒,我要是安平郡主,定然也是喜欢太子殿下……”
“滚吧。”
“好嘞!小的这就滚了……”
正绞尽脑汁的某人如蒙大赦般滚了。
李云泽却是走到窗前,看向下面。
穆长安正扶着宋律的手上马车。
不知道宋律说了什么,女子霎时展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李云泽眸色微深。
看着逐渐远去的马车,他低低喃道:“安安,孤不放手,你永远别想走……”
与宋律的冷沉漠然相比,穆长安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
马车急速狂奔着。
车夫也早已被甩了出去。
颠簸中,穆长安却并不太担心自身小命。
毕竟这是在宫里,若是连一匹受惊的马都制服不了,那这皇宫不成纸糊的了?
她伸出双手撑住车壁,以防摔倒。
心中却有些郁闷。
没想到宋律竟敢在朱雀门前对她出手,他就不怕万一有什么好歹,他得给她赔命?
定国公府可经不起折腾了。
“哐当!”
突然,马车朝前倾倒停了下来。
穆长安一个趔趄险些摔出去。
“郡主!”
春色和红杏急急掀开车帘。
穆长安扶着她们的手下车,才发现那匹受惊的马已经倒在地上。
脑袋被人砍了下来。
春色低声道:“是太子的人……”
穆长安抬眸看过去,就看到太子的仪仗队停在不远处。
当先一道明黄色的身影,正负手立于人前,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穆长安:“……”
回京第一天就遇上初恋情人?
怎么破!
穆长安左右看了看,两侧都是朱红色的高墙和琉璃瓦,没法装作看不见。
她深吸一口气,上前。
“安平见过太子殿下。”
穆长安低鬟垂眉,声音柔顺,与方才在朱雀门前让宋律自戕的嚣张样子判若两人。
太子看着她这副温婉的模样,有片刻恍惚。
“安安……”
他伸手欲扶,穆长安却受惊般后退。
太子的手停在半空。
半响,他喉头滚动:“你还在生孤的气?”
穆长安:“安平不敢。”
太子笑了一下,神情却有些哀伤:“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安安不敢的?”
穆长安垂眸不语。
宫人们更是大气都不敢出。
当年,穆长安不要脸地在东宫前向太子殿下表白,这事整个皇宫的人都知道。
可这个女人惯会勾三搭四。
刚向太子表了白,转头又去追求贤王,害得太子殿下伤心欲绝,甚至不顾身份跑去王府与贤王大打出手。
最后还惊动了陛下。
陛下当着群臣的面斥责太子毫无储君德行。
并将太师之女许给了太子。
再后来太子奉旨成婚。
穆长安也抛弃了贤王,甚至被赶出京城。
这么多年,原以为太子殿下早已忘了安平郡主,没成想郡主刚回京两人就遇上了。
看太子殿下这模样,似乎仍对郡主……
“安安现在是连同孤说话都不肯了吗?”
太子看着那道在记忆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倩影,他忍不住动情道:“你可知这些年孤……”
“太子殿下请慎言!”
穆长安终于抬头,她绝美的脸庞让宫人们眼前一亮。
仿若冬日里的一缕阳光。
照亮了这冷肃又腐朽的皇城。
即便心中对这位臭名昭著的郡主嗤之以鼻,也不得不承认她那张脸,的确世无其二,有倾国倾城之貌。
也难怪太子殿下念念不忘。
穆长安先是看了一眼太子身后的宫人,这才将眸光落到太子脸上,男子俊美温柔,气度卓绝,一如从前光风霁月。
穆长安神色淡淡:“安平奉命回京,还要去向陛下请安,就不叨扰太子殿下了,安平告退。”
说完,她施施然转身离开。
直到走出很远,身后那道紧随的视线才逐渐消失。
穆长安停下脚步。
回头望去,太子的仪仗队已经消失在宫道上。
红杏有些感叹:“这么多年了,没想到太子殿下还记挂着郡主,看来是个痴情人呢!”
“痴情?”
穆长安轻哂:“吃人还差不多。”
红杏疑惑道:“郡主从前不是很喜欢太子殿下吗?”
“呵!”
穆长安嗤笑一声,撇嘴:“郡主我喜欢的人多了去了……”
“可是……”
见小丫头还是一副茫然的模样,穆长安无奈:“春色你说。”
春色想了想,认真道:“太子若当真痴情,当年就不会娶太师之女了,而且方才那么多宫人,只怕东宫那位太子妃……心中要不爽利了。”
“不爽就不爽!”
红杏当即握拳:“咱们还怕她不成?”
穆长安直摇头。
还是太单纯。
太子李云泽,原文中女主的第二个男人。
温柔强势、体贴霸道,明知道女主是贤王安插在身边的棋子,却一直装作不知道,坚持用深情打动了女主。
可最后却又将女主赏给别人。
足见其冷心绝情!
为了逃脱剧情,穆长安想到的第一个方法,就是攻略李云泽。
李云泽身为太子,又是原文中最大的赢家,若是能得他庇护,必能逃脱虐文结局。
所以穆长安为李云泽挑选了一个——冷心冷情霸道缺爱太子X温暖治愈人间太阳花的剧本。
她前世选修的心理学。
根据互补理论,人们往往会被拥有自己缺乏的特质的人吸引。
而像李云泽这种从小在深宫勾心斗角,长期戴着面具生活在高压下的人设,最容易被纯粹简单的小白兔打动。
所以穆长安从小便在李云泽面前,扮演了一个情绪透明化的直球系真诚舔狗。
关心他、温暖他、治愈他。
喜欢他、仰慕他、告白他。
任何情况都毫无理由地坚定选择他!
这样热烈执着又单纯的情感,没人能拒绝。
李云泽也不例外。
穆长安舔了李云泽八年,终于撬开了他那颗石头心肠。
从一开始拒绝穆长安的靠近,到默许她跟在身边。
从无动于衷到关心爱护。
再到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向她诉说烦恼心事。
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那些年,有李云泽的照拂,穆长安在宫中的境况改善了许多,没有原主那么惨了。
穆长安以为自己改变了剧情。
然而……
“郡主?”
春色看着前方,小声提醒:“陛下身边的汪公公来了。”
穆长安顿时收回思绪。
她一秒变脸,趾高气昂地道:“走吧,去给皇帝叔叔请安。”
宋律:“……”
这女人,也太口无遮拦了。
但心中郁气却莫名消散不少。
“谢谢。”
少年生硬地吐出两个字。
穆长安却叹了口气。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突然知道自家父母兄长的死亡真相,而凶手就是他们一直誓死效忠的那群人。
任谁都会受不了。
宋律也不过是个十九岁的少年,他做出任何冲动的行为,都是正常的。
穆长安能理解。
谁还没个脑子发热的时候?而且此番一闹也不完全是坏事……
“对不起……”
半晌,宋律低低的声音在马车内响起:“我并非不信你,我只是……”
“不见棺材不掉泪呗!”
穆长安截断他的话,耸肩:“现在棺材见了,泪也掉了,能做决定了吗?”
宋律缓缓握紧了拳头。
是的,他就想再试探一次,只可惜……
那位终究还是让他失望了。
“我早已做了决定。”
少年俊脸依旧苍白,却不再是太医院中那副倔强的小可怜模样。
他眸色漆黑深邃。
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静。
“穆长安,我要活着!”
宋律看向穆长安,神色坚定:“定国军……也要活着!”
穆长安顿时就笑了。
“好巧~”
她轻轻勾唇:“我也是,想活着。”
……
宋律险些被穆长安毒死的事,很快便传得人尽皆知。
虽然她在朱雀门前震慑了不少百姓,但背后骂她的人,依然不在少数。
与她形成对比的,则是大家对宋律的心疼和同情,几乎达到顶峰。
自从她将宋律带回郡主府后。
郡主府便变得无比热闹。
今日丞相前来慰问宋小将军伤情。
明日骠骑将军上门探讨兵法。
六部尚书更是轮流送来补品。
还有御史台、光禄寺、鸿胪寺、大理寺……
总之,朝中官员但凡在京的,没有一人不来探望宋律。甚至还有不少百姓,日日在郡主府门前探头探脑。
从前鬼影都不来一个的郡主府,近日竟是门庭若市、宾客迎来送往络绎不绝。
郡主府的门槛都踩坏了好几个。
红杏看着管家又送走了一批大人,忍不住感叹道:“这宋小将军人缘可真好,受伤了竟有这么多大人关怀备至。”
穆长安躺在院子里晒太阳。
她手里捧着一把瓜子,闲闲地磕着:“不是宋小将军人缘好,是你家郡主人缘太差。”
春色拿着一只小碟子站在她身旁。
专门帮穆长安接着瓜子壳。
她赞同道:“各位大人是怕郡主弄死了宋小将军,所以轮番来监视郡主。”
“哼!”
穆长安扔掉手中的瓜子。
她突然站起身道:“走吧,今日又到了给我那病弱的未婚夫婿送药的时间了。”
一行人到达后厨房。
元宝正端着一碗药从厨房出来,看到穆长安,他眼角瞬间抽了抽。
得,这碗药又白煎了。
果然——
穆长安朝他伸出手:“给本郡主吧。”
他没好气地将托盘往前一送:“劳烦郡主将药给我家主子送去。”
转身,又进了厨房。
起先几天,元宝还会同穆长安争论一番,现在已经学会多煎几副药备用了。
只不知今日遭罪的又是谁……
穆长安接过药后,就当着众丫鬟仆从的面在碗里加了点料,然后高高兴兴往宋律厢房而去。
春色&红杏:“……”
郡主当真是乐此不疲。
半刻钟后。
穆长安端着药出现在宋律的厢房。
“宋小将军,该喝药了。”
听到她的声音,房中所有人包括宋律,齐齐地眼角一跳。
“郡主,你怎么又来了?”
王太医当先跳了出来,指着穆长安手中的药碗道:“老夫跟郡主说了多少次了,宋小将军身子虚弱,经不得这般折腾!”
王婉忽然心情大好。
甚至觉得穆长安和宋律这桩婚事也极好。
“走吧,去看看太子那边如何了?”
王婉神色愉悦地带着宫人们离开。
宋律漠然地看了她一眼。
便收回了视线。
他盯着匕首上的血迹,神情晦暗难明。
他从未想过,穆长安竟能做到那一步……
所有人都说安平郡主嚣张跋扈、兴妖作怪、恃宠而骄,铺张浪费。
吃穿用度皆是顶级。
宋律知道这都是她迷惑众人的假象,真正的穆长安就藏在这些假象之后。
可有一点她却从未隐藏。
她嚣张是假,张扬却不假。
她恃宠是真,骄矜也是真。
尽管只见过几面,他却深深知道那个女人,绝不是个肯吃亏的主。
他以为方才那番表演,穆长安只是想弄伤他,以此来骗过上面那位……
却不想在听到太子到来时,她忽然塞了把匕首到他手中,让他刺伤她。
他自是不肯。
她却握住他的手,亲自将匕首送进了自己胸口。
“小打小闹不足以取信,唯有真的伤及性命,那位……才会对我们放心。”
她笑着对他说出这句话。
他身上却沾满了她的鲜血……
那一刻,宋律无比震动。
他上过无数次战场,杀过无数人,双手染过无尽鲜血。
却从未发现,原来有的血……
是会像火焰一般灼人。
她的血落在他手上、脸上,却透过皮肤浸入他的骨血,一路灼烧到灵魂。
兄长,这就是你喜欢的人吗?
她——
究竟是怎样一个人?
王婉赶到穆长安居住的听雪苑时,正巧碰到王太医出来。
她上前询问道:“王太医,不知郡主伤势如何?”
“回太子妃,郡主伤了心脉,又失血过多,恐有性命之忧……”
“什么?”
穆长安要死了?
王婉脸色震愕:“太……”好了!
意识到什么,王婉立即控制住脸上表情,神色哀戚接口:“…太可怜了,没想到郡主年纪轻轻就……”
“不过太子妃放心,只要熬过今晚,再多加休息调养,便可慢慢恢复。”
王太医又道。
王婉面色一滞。
很快又换上担忧的神色:“有劳太医了,请一定要医治好郡主,若有什么缺的,尽管去太子府找本宫拿。”
待太医退下,她脸上关心的神色立即消散不见。
伤了心脉都还没死。
穆长安这小贱人命怎么那么硬?
宋律也着实没用。
杀个人还能杀不死?!
他这些年是怎么带兵打仗的?
王婉往走进院子,刚进去就发现阮嬷嬷站在外面,正伸长了脖子往内院里看。
王婉脸色微变。
“阮嬷嬷!”
她急急上前,厉声道:“不是让你看着太子殿下吗?你怎么在这儿?”
阮嬷嬷噗通一声跪到地上。
“娘娘恕罪,非是老奴不愿跟着殿下,是殿下他、他……”
“殿下将你赶出来的?”
“是……”
阮嬷嬷急道:“殿下不仅将老奴赶出来了,还将春色和红杏也赶了出来……”
王婉呼吸一滞。
好半晌,她才呐呐道:“这么说现在里面只有殿下和那贱人两个人……”
王婉感觉一阵头晕目眩。
孤男寡女…她根本不敢想象两人会在里面做什么……
过了片刻,她咬牙道:“你在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本宫倒要看看,他们是不是当真不管不顾了!”
穆长安不要脸,她还要。
她绝不能让太子犯下大错!
王婉冷着脸踏进内院。
这内院竟然也一个仆从都没有!
她急急往寝房而去,刚到门口就听到穆长安的声音响起:“太子哥哥,我不想嫁给宋律了,你可不可以求皇帝叔叔收回赐婚圣旨?”
乾帝低头喝了口参茶。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叹息般开口:“安平那孩子最是受不得气,宋家那小子也是个刺头儿,这以后二人若是成了亲,只怕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汪公公愣了下。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圣上脸色,一时竟有些揣测不出帝王的心思。
……
穆长安被禁军赶出了御书房。
但她并未出宫,而是转身带人进了太医院。
“郡、郡主?”
太医院的人看到她皆吓了一大跳。
院首王大人挡在了宋律的病床前,冷着脸对穆长安道:“不知郡主莅临太医院,有何指教?”
穆长安直接忽视了王大人。
她看向王大人身后的宋律,抬起下颌:“你,赶紧起来跟本郡主走!”
宋律刚刚醒转,脸色还很苍白。
闻言抬眸看了穆长安一眼。
他神色冷淡:“郡主还要做什么?”
穆长安冷哼一声,满脸不情愿:“皇帝叔叔说本郡主害你受伤,罚本郡主闭门思过,要本郡主亲自照顾你,所以现在带你回郡主府!”
宋律神色微动。
王大人却是大惊失色:“不可!”
宋小将军就是被这安平郡主害成这般,若再让他去郡主府,只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陛下怎可下这等旨意?
王大人当即道:“郡主,宋小将军刚受了杖刑,又中过毒,身子现下虚弱的紧……”
穆长安:“所以呢?”
“所以不宜挪动啊……”
王大人急切道:“郡主,不如等宋小将身子好点……”
“来人,将宋律带走。”
穆长安根本不听人话,当下命人强行将宋律抬走。
“你、你……”
看着穆长安强盗一般抢人,王大人气得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指着穆长安骂道:“镇南王那般忠烈仁德之人,怎生出你这么一个祸害?宋小将军乃我大乾常胜之师的主帅,你怎可如此对他?我、我要去告御状!”
穆长安微微一笑:“去吧。”
气得王大人当场昏厥。
乾帝听闻此事,皱眉道:“安平不过是小孩子心性,王远同竟也同她计较?依朕看他这太医院院首的位置也该换别人坐坐了……”
汪公公心下一惊。
就听帝王继续吩咐:“你去让余钧盯着点,可别真让那丫头弄死了宋家小子……”
“是。”
宋律被抬上了穆长安的马车。
二人坐在车内,春色和红杏驾车,身边再无旁人。
看着趴在榻上的少年。
穆长安叹道:“为何要这么做?”
余钧虽然在乾帝面前打了小报告,但宋律完全可以否认,以他如今的身份,只要不行差踏错,圣上不会对他怎样。
可他却默认了要杀她。
以那位对外对她的‘宠爱’之名,必然是要责罚他的。
只是没想到那么重。
受了八十大板还要在这冷风冻骨中跪在朱雀门前反省,并且不让太医医治。
就算宋律今日挺了过去,以后这身子骨怕是也废了。
宋律闻言看了她一眼。
如果他没猜错,方才穆长安在朱雀门前是故意掐他,就是为了给他脖子上的伤口染上毒药。
陛下虽然惩处他,却并不想他死。
但却想让他变成一个废人…
“问你话呢?看着我作甚?”
穆长安见他不说话,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少年额头。
宋律撇开脑袋。
半晌,他闷声开口:“你又为何要帮我?”
穆长安给他气笑了。
她瞪着宋律:“宋小将军,你都在陛下面前承认了就是要杀我报仇,我除了帮你坐实,还能干什么?”
“难不成替你解释昨夜我俩是去你兄长墓前谈情说爱了?”
“铿!”
长剑出鞘,风雪骤停。
宋律的身影忽然出现在穆长安面前,挡住了她的去路,他手中的利刃闪烁着寒光,直抵穆长安咽喉。
“郡主,你跑什么?”
少年掀眸看她:“兄长在下面等了你三年,如今你终于回来了,怎么不去看看他?”
穆长安:“……”
看?去哪看?去地府看么?
宋玉都死三年了,怎么还放不下?
“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眼前的宋律心思难测,与穆长安回京后每次遇见的那个少年完全不同。
他剑指穆长安。
逼得她一步步后退。
直到背后抵上一片冷硬的冰凉。
穆长安才惊觉自己退到了那块墓碑旁。她下意识回头,就看见墓碑上黑色而醒目的几个大字:定国公世子宋玉之墓。
这竟是宋玉的墓!
宋律这是要拿她祭奠他哥?!
“你不能杀我。”
穆长安让自己冷静下来,她抬起下颌睨向宋律:“宋小将军应当知道,在赐婚期间我若是死了,陛下定会追究,届时你可得给本郡主陪葬。”
当初就是为了预防宋律弄死她,她才故意在信中加了一条:生同衾、死同穴。
宋律真想跟她埋在一起不成?
“我兄长为你殉情,而你在看到他的墓碑后,一时情难自抑,随他而去,这也算是一段佳话,陛下怎会怪罪呢?”
宋律讽刺地看向穆长安。
一脸风轻云淡。
穆长安:“???”
他这是想让她自绝于宋玉墓前?那岂不是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这么倒霉的吗?
穆长安心道弟弟就是麻烦!
就在她脑子急速运转怎么解决眼前这个麻烦时,抵在她咽喉的剑又往前送了一分。
“穆长安,你当真以为你死后,陛下会为了你……杀我?”
穆长安眸光微动。
宋律冷嗤一声:“定国公府虽然没了,但定国军还在,而你……不过是一个声名尽毁、人人喊打,甚至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落魄郡主,如何与本将军相比?”
穆长安垂眸思索。
宋律说得没错,定国军二十万,个个骁勇善战,能以一敌百,且只认宋家人。
如今宋家只剩下宋律一人。
而他从小在军中长大,排兵布阵、沙场点兵皆无人能出其右。由宋律所带领的定国军,更是大乾的常胜之师,为大乾守住了半壁江山。
恐怕在陛下眼中,甚至天下人眼中,她穆长安死一百次都抵不上宋律一根汗毛。
但……
关她什么事?
这小子叭叭这么多难道是在跟她炫耀?等等!
穆长安狐疑地看向宋律。
少年对她面露不屑,却依旧俊美。
半晌,她忽然轻笑出声:“宋小将军当真是想让我给你兄长殉情吗?”
别是苦情戏玩脱了,又来激将法。
还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当真是缠人的紧!
穆长安无视眼前长剑,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宋律,不如我们开诚布公,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弄到郊外来,究竟……想做什么?”
宋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片刻后,他收了长剑,漆黑的眸子望向穆长安身后的墓碑。
“我兄长是怎么死的?”
寒风再次呼啸而起。
刮得人脸上刺骨的疼。
穆长安却是松了口气,整个人放松下来。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
她身子一软靠在宋玉的墓碑上,轻飘飘吐出三个字。
“淹死的。”
众所周知,三年前她拐了定国公世子宋玉私奔。
被发现后双双跳河殉情。
结果可怜的宋世子魂断沧澜河,至今尸骨无存。
而她却好好的活了下来。
这事整个大乾的人都知道,穆长安也是借由此事在三年前逃离了京城,为何宋律突然明知故问?
穆长安疑惑地看向宋律。
宋律却忽然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扔到穆长安面前,他冷冷道:“兄长自幼会泅水,怎会淹死?穆长安,我要知道真相。”
什么?宋玉会泅水?
她怎么从未听他说过?
穆长安懵了一瞬,随即捡起地上那封信。
她拆开信封。
里面只有一页纸。
纸上只有一句话:
若侥幸活了下来,就去找安平郡主。
穆长安:“???”
她翻来覆去将这封信看了一遍,除了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再没其它。
连落款都没有。
“这是兄长的笔迹。”
宋律的声音徐徐响起:“三年前,定国公府出事之时,正遇上蛮人攻打北地边境,我率军出击,却中了埋伏……”
“待我重回军中才知道,定国公府出事了,父母和兄长……尽皆亡故……”
少年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一般,平静地讲着自家悲惨往事。
他漆黑的眸子望向穆长安:“安平郡主,北地与京城相隔万里,为何我们宋家之人,会在同一时间出事?”
“……”
穆长安撇开视线:“本郡主怎会知道?”
“那这封信又怎么解释?”
宋律早料到她不会轻易开口,他上前一步,逼问道:“这封信兄长藏在我院子里那棵梧桐树下,若不是我想起从军那日曾和兄长一起,在树下埋过一坛酒,根本不会被发现!”
“我从小离家,院子一直空着,所以即便定国公府被人翻了个遍,也不会有人注意那里……”
“为何兄长在信中让我找你?”
“穆长安,你到底知道什么!”
少年一叠声的质问砸下来,直将穆长安砸懵了头。
她心里叫苦不迭。
千想万想,没想到宋玉竟给宋律留了信。
当真是死了也不安生,还给她挖了这么大个坑,这不是害死人么!
“我什么都不知……”
“告诉我!”
宋律突然伸手,将穆长安困在墓碑和他之间,他眸色猩红地盯着她,一字一咬牙:“我要知道真相!”
穆长安:“……!”
这么近的距离,真的好吗?
宋律俊脸冷白,眸底潜藏着千军万马般汹涌的情绪。
他就那么死死盯着穆长安。
仿似得不到答案就不罢休。
穆安长看着他红通通的眼,心中纠结不已。
她最受不了这种困兽般的小狗了。
还是长得这般俊的。
叹息一声,她愁眉苦脸道:“知道了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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