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盛锦初祁予安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逼签下认罪书,我揭棺而起告御状!盛锦初祁予安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柠檬小丸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盛锦初迎上前,冰凉的手反握住赵氏手掌:“母亲怎么醒了,可好些了?”赵氏掌心温热蓦然被冰块般的手攥着,下意识想要一把甩开,触及对方湿漉漉的眼神时,强行忍住了。“咱们母女三年不见,也该坐下聊聊了。”“好。”两人坐下。盛锦初对着丫鬟吩咐:“准备些吃食来。”“不用了,我不饿。”赵氏挥手,她现在哪还有心思吃,只想着尽快回京城。方嬷嬷看不过去了,提醒道:“姑娘今日滴水未进,老奴给您下碗面条如何?”“多谢嬷嬷。”赵氏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转移话题看了眼窗外:“这么晚了你还去粥棚?”盛锦初没有解释,算是默认了,赵氏语气晦暗不明地说:“你这性子倒是随了你父亲,一样的心地善良。”提及父亲,盛锦初很想问问,父亲那样好的一个人,为何就没有好下场?她强忍...
《被逼签下认罪书,我揭棺而起告御状!盛锦初祁予安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盛锦初迎上前,冰凉的手反握住赵氏手掌:“母亲怎么醒了,可好些了?”
赵氏掌心温热蓦然被冰块般的手攥着,下意识想要一把甩开,触及对方湿漉漉的眼神时,强行忍住了。
“咱们母女三年不见,也该坐下聊聊了。”
“好。”
两人坐下。
盛锦初对着丫鬟吩咐:“准备些吃食来。”
“不用了,我不饿。”
赵氏挥手,她现在哪还有心思吃,只想着尽快回京城。
方嬷嬷看不过去了,提醒道:“姑娘今日滴水未进,老奴给您下碗面条如何?”
“多谢嬷嬷。”
赵氏闻言脸上露出了一抹不自然,转移话题看了眼窗外:“这么晚了你还去粥棚?”
盛锦初没有解释,算是默认了,赵氏语气晦暗不明地说:“你这性子倒是随了你父亲,一样的心地善良。”
提及父亲,盛锦初很想问问,父亲那样好的一个人,为何就没有好下场?
她强忍住了。
“锦初,我准备带你回京城,你年纪不小了,也该相看相看了。”
赵氏打量着盛锦初,巴掌大的容颜娇艳欲滴,眉目如画,精致得像个瓷娃娃,这样的容貌放在京城,必定是翘楚。
怕是要越过嫣嫣,赵氏转念一想,到了京城,就由不得她说了算。
“女儿听母亲安排。”
盛锦初一如既往地顺从,这让赵氏很满意,想起了白天发生的事,赵氏脸色稍沉:“锦初,白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忤逆我,是不是有人教唆你的?”
盛锦初眼尾泛红,委屈道:“怎么会呢,女儿只想着和母亲撇清关系,将来母亲在京城也不会被盛家主母的身份禁锢,还有,陇西都在传母亲忘恩负义,自私凉薄,夫家刚死就变卖了家产私会情郎,女儿这么做都是为了保护您的名声,不得不说您已经死了。”
左一句忘恩负义,自私凉薄,又一句私会情郎,还咒她死了,赵氏听着心肝儿都疼,呼吸紧促。
“这都是一派胡言!”
这么一说盛锦初不认母也是情有可原了,赵氏原本想借机质问盛锦初,现在也没法苛责了。
人家不认母,反而是孝顺,成全了赵氏的名声。
谁让她变卖家产是事实呢。
赵氏深吸口气,脸上扬起了温柔笑容:“锦初,那些都是流言,不能当真的,你我是亲母女,应是天底下最亲密的人。”
说着赵氏揉了揉心口:“都怪我犯了病,一时错认了人,委屈你了。”
“母亲哪里话,女儿心疼您还来不及呢,怎会怪您。”
母女俩互诉衷肠,赵氏几次想要开口询问关于盛家家产,刚一开口,盛锦初便拉着赵氏询问:“母亲能不能说说这三年在京城过得如何?
外祖家可有人欺负您,父亲逝后,您一定很伤心吧?”
赵氏被堵得哑口无言,甚至还有些心虚。
她伤心?
三年前坐上马车离开陇西的那一刻,她心情极好,一路上笑容不断,回了京城后也没有半点伤心难过,反而还有些恼,用了足足十三年才回京城。
时间太久了。
久到京城都快忘了她这个人了。
面对盛锦初的询问,赵氏心虚地别过眼,拿着帕子假装伤心地擦了擦眼角:“都过去了,不提了,日后我有你在身边就足够了。”
盛锦初看着赵氏装模作样,也没有拆穿。
又聊了会儿,方嬷嬷送来了膳食,赵氏想起了盛嫣嫣到了该上药的时候了,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目送对方离开。
盛锦初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最后在方嬷嬷的劝说下吃了小半碗面条才作罢。
回了屋,小丫鬟来禀报:“夫人换上了丫鬟的衣裳去了盛嫣嫣的院子,给上了药,还送了吃食去,呆了大半个时辰。”
盛锦初一点儿也不意外:“继续盯着,吩咐下去任何人这几日都不得擅自靠近祠堂。”
那些人不配给父亲上香。
丫鬟得令离开。
“夫人既然来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姑娘接下来可有什么打算?”
方嬷嬷问。
“等!”
等那人上门。
等她开口求自己回京城。
夜色渐浓盛锦初手攥着热茶,一脸平静的坐在了桌旁,面色恬静的捧着卷书瞧,屋子里静悄悄的。
偶尔有翻页的声音,方嬷嬷看了眼漆黑的天,道:“姑娘,歇一歇吧,当心累坏了眼睛。”
“嗯。”
她心不在焉地应了。
心想着或许今夜不来了,匆匆洗漱后上了榻。
次日天不亮方嬷嬷就喊醒了她:“姑娘,姑娘。”
盛锦初睁眼。
“今儿一早老齐在老爷的牌位前有发现。”
一句话让盛锦初瞬间困意全无,掀开被子套上衣裳,去了趟祠堂。
齐肖见人来赶紧将东西递上。
一块绯黄玉佩,中间雕刻着湛字,触手细腻质地通透,绝非凡品。
“姑娘,这是太子的玉佩,老奴......我,我绝对不会认错的,昨夜太子殿下来祭拜过老爷。”
齐肖老泪纵横,也不枉老爷拼死帮了太子一把。
“如今太子战胜归来,又是储君,姑娘也算是有了靠山。”
盛锦初紧握住玉佩,同样很激动。
士农工商,商人身份低贱,父亲死后,多少人远离盛家,赵氏要是存了心对付她,够她喝一壶的,更别说还有个祁国公府也参与其中了。
贸然去了京城,她也没有多少信心扳倒赵家和祁国公府,如今,算是有了点底气。
“老奴不明白,太子殿下为何不正大光明来祭拜呢?”
方嬷嬷想着的是,太子从正门进,不就等同于直接给姑娘撑腰吗?
盛锦初道:“太子未娶,我未嫁,一旦露脸,保不齐就会被人利用了,留下玉佩是要我危难之时,凭借玉佩上门求助。
再者三年前太子运送粮草被烧的事还有蹊跷,此事并未外泄,他也是为了避嫌,不给我添麻烦。”
留下玉佩,又亲自取证送上门,已经证明诚意。
方嬷嬷恍然大悟。
盛锦初收起玉佩,又听说陆大人来了,她立即赶往,果然看见了陆大人穿着湛蓝官袍,身后跟着数十个狱卒,那架势过于正经了。
她眼皮跳了跳,徒步上前:“陆大人。”
陆大人看了眼来人,沉声说:“盛姑娘,三年前自私变卖盛家家产的人有线索了。”
盛锦初不解,就为了这事儿大清早这么大阵仗来了盛家?
“什么线索?”
闻讯赶来的赵氏皱着眉来了,质问看向了盛锦初:“你去报官了?”
“不是盛姑娘报案,只是一桩案子牵扯上盛家其中一间铺子,恰好那间铺子是三年前被夫人贱卖。”
陆大人说得一本正经地从怀中掏出赵氏亲笔画押的字据:“这间字画铺,夫人可有印象?”
赵氏双眉紧锁,久久没有回应。
盛锦初上前解释道:“父亲当时刚逝,母亲又得了癔症,未必记得仔细,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陆大人却道:“这是一间古玩字画铺,几个月前流传在市面上有一幅字画上落下印记便是云墨斋。”
“云墨斋卖字画有什么问题吗?”
赵氏忍不住问。
陆大人环顾一圈,让其他人都退下,冷声说:“字画里还夹杂着边防图!”
边防图三个字让赵氏内心一震,直接摇头:“不,不是我,这件事我不知情。”
“还请夫人将名单上的人交出来。”
陆大人掏出名单,上面赫然写着几个人的名字,全都是赵氏的亲信。
赵氏拧眉:“这件事会不会有误会?”
“此事事关重大,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放过一个。”
陆大人的脸色极其难看。
赵氏也不敢忤逆,边防图的事一旦泄露,那就是抄九族的大罪,她承担不起后果。
偏不巧,这些人都跟来了陇西。
也只能将人交出去。
陆大人直接将名单上的人全部带走,人一走,赵氏上下打量着盛锦初:“锦初,陆大人怎么会无缘无故来了盛家,是不是你?”
“母亲慎言!”
盛锦初立即反驳:“边防图可是要抄九族的,女儿怎么敢?”
赵氏一想也是,一旦落罪是要掉脑袋的,她没那个胆子。
她的确没那个胆子,边防图的事一出,等同于是将盛家架在了火堆上炙烤。
盛嫣嫣得知祁予安来找她,在老夫人那露了脸就往回来,一路小跑,生怕跑慢了会被盛锦初抢走了风头。
那张脸,太招人嫉妒了。
来到大厅果然看见了祁予安的身影,京城的天比陇西暖和,祁予安穿着件锦色长衫,领口处围着一圈洁白狐狸毛,衬得他肤色更加白皙,五官俊朗,容颜俊俏。
“予安哥哥!”
盛嫣嫣一脸娇羞上前。
祁予安乍然看见了来人,欣喜不已:“嫣嫣,你终于回来了,两个月不见,你瘦了。”
“我......”盛嫣嫣的眼睛瞄向了盛锦初,眼珠子滴溜溜转,只见祁予安说:“你怎么会将她给带回来,晦气。”
盛嫣嫣愣了愣。
盛锦初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往外走,却被祁予安给拦住了:“我何时让你走了?”
她抬头看向了祁予安,反问道:“你是赵家什么人,初次见面为何要为难我?”
祁予安语噎。
他和赵家半点关系也没有,只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是赵家表姑娘,一开始他极不愿意,直到看见了盛嫣嫣。
一见倾心也不过如此。
但上辈子就因为盛锦初上门认亲,导致母亲对嫣嫣有偏见,让嫣嫣伤心了好些日子。
这辈子他绝不会让盛锦初有机会伤害嫣嫣。
“伶牙俐齿,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鬼主意,我告诉你,我不会让你得逞的,你休想伤害嫣嫣!”
祁予安厌恶道。
盛锦初已经确定了祁予安和自己一样,也是重生的,瞎了眼的认定了盛嫣嫣就是盛家嫡女。
蠢货!
“听这位公子的口气,大约是认识我?”
盛锦初长眉一挑,一副要追究的架势,吓得盛嫣嫣赶紧捂着心口:“予安哥哥,我突然不舒服,你能不能陪我出去透透气吧。”
祁予安闻言立即收回眼神,焦急的看向盛嫣嫣:“嫣嫣,你没事吧,用不用找个大夫看看。”
“不必了,只是有些闷得慌......”盛嫣嫣迫不及待的拽走了祁予安,生怕对方多留片刻。
“姑娘。”
方嬷嬷又气又怒,来了赵家被人轻视,还不如留在了陇西呢,至少没人敢给姑娘脸色瞧。
盛锦初耸耸肩,不以为然:“走,去给外祖母请安。”
丫鬟继续拦她,盛锦初冷了脸:“我是跟着你们姑奶奶一块回来了,看穿着打扮也不是奴婢,你究竟是授了谁的意敢阻挠我?”
丫鬟一愣。
“这就是赵家的待客之道,嬷嬷,既然赵家不待见,咱们收拾东西回陇西!”
盛锦初继续逼问。
方嬷嬷点头。
丫鬟却慌了:“奴婢,奴婢并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未见过姑娘,一时不识身份,还请姑娘恕罪。”
丫鬟悻悻让了路。
盛锦初瞥了眼丫鬟,记住了对方的容貌,一时并未发作,招来路过小丫鬟带路,到了松堂院才停下。
“姑娘,这就是老夫人的院子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
盛锦初大方地给了赏,小丫鬟又惊又喜,连连道谢后方才离开。
站在院子门口她并未进去,只是站着。
单薄小巧的身影站得笔直,方嬷嬷虽有不解,还是陪着一块站着,不知道站了多久。
直到里面走出来个老嬷嬷。
“你是?”
“我是盛锦初,听闻外祖母病了,想来看看,不知外祖母可好些了?”
盛锦初眨着水汪汪的眼睛,一脸担忧的看向了内屋方向。
老嬷嬷上下打量了眼盛锦初,暗暗点了点头,道:“姑娘稍等,容老奴进去传个话。”
“有劳嬷嬷了。”
盛锦初握住了老嬷嬷的手,从长臂褪下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
老嬷嬷推辞,盛锦初却后退一步,满脸的仰慕和胆怯:“我,我初来乍到许多规矩不懂,若是有不得当之处,还请嬷嬷日后提醒一二。”
看着盛锦初乖巧可爱的懂事模样,老嬷嬷心都快化了,这样好的表姑娘,怎么姑奶奶就不喜欢呢?
老嬷嬷点点头,转身又进去了。
盛锦初揉了揉手腕,那只玉镯成色极好,嬷嬷也是下人,也有私心,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要是推辞,那就是礼物不够贵重!
很快礼物就发挥了重要作用,老嬷嬷笑着将她引进门:“老夫人听说表姑娘回来了,让您进去。”
“多谢嬷嬷。”
“叫我谭嬷嬷就行。”
盛锦初点头,乖巧喊了句谭嬷嬷。
进了门,古香古色的屋子里燃着檀香,一旁的赵氏红了眼,见着盛锦初来,背过身去揉了揉眼。
谭嬷嬷道:“哎呦我的姑奶奶唉,怎么又掉金豆子了,老夫人可是要心疼的。”
赵氏忙止住了眼泪,谭嬷嬷转身就让丫鬟扶着赵氏去后头洗漱。
将赵氏支开。
盛锦初轻轻抬头看向了榻上的老夫人,莫约六十左右,头戴东珠抹额,手里还攥着一串佛珠,半眯着眼假寐。
“老夫人,表姑娘来了。”
谭嬷嬷小声提醒。
赵老夫人睁开眼,神色淡淡地瞥了眼盛锦初。
“给外祖母请安。”
盛锦初乖巧行礼。
赵老夫人继续打量着,许久后才抬手叫起,转过头反而问起了盛嫣嫣:“嫣嫣呢?”
谭嬷嬷一愣,支支吾吾,瞄向了盛锦初,赵老夫人又将视线落在了盛锦初身上。
“你和嫣嫣一块回来的,她人呢?”
“刚才在大厅见过一次。”
盛锦初如实回应。
赵老夫人哼哼,冲着盛锦初挥挥手:“你退下吧。”
“是。”
盛锦初乖巧退下,面上看不出半点委屈,人一走,赵老夫人瞥了眼桌子上留下的锦盒。
谭嬷嬷顺着视线将锦盒递来,打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三颗药丸,以及一串佛珠。
看清里面的东西后,赵老夫人眼眸一缩,不可置信地拿起一粒嗅了嗅:“这,这是还命丹?”
“不会错的,当年太后服用过,我曾在旁闻过,就是这个味道,还命丹极珍贵,她居然送来了三颗!”
人老了就怕死,赵老夫人身体每况愈下,最忌讳生病,如今极注意养生,得到还命丹,也就意味着至少保她十年寿命。
“锦初表姑娘有心了。”
谭嬷嬷夸道:“老奴瞧着锦初表姑娘站在门外好些时间了,就这么等着。”
赵老夫人听着又看向了那串佛珠,十八颗罗汉珠,颗颗饱满上面雕刻的人物栩栩如生。
“这是......天珠所制,集齐十八颗罗汉更是难得。”
赵老夫人惊讶不已,立即就将手上的珠子放下,爱不释手般攥紧了十八罗汉珠。
谭嬷嬷趁机道:“锦初表姑娘还真是孝顺。”
赵老夫人因这两样东西对盛锦初的印象改观了不少,瞧着性子安安静静,长得也标致。
“出身低微了些,不过,盛家就剩她一人了,出手难免太阔绰了。”
赵老夫人拨弄佛珠。
谭嬷嬷则道:“那是锦初表姑娘大方,知道孝顺。”
有些人就是有,也未必舍得给。
这话意有所指,赵老夫人拨弄佛珠的手一顿,扬眉问:“嫣嫣呢?”
“祁世子知晓姑奶奶今日回来,刚才来了府上。”
谭嬷嬷点到为止,赵老夫人立即就发现不对:“祁世子怎会知晓?”
谭嬷嬷摇头,不敢说。
赵老夫人脸色变得阴沉,怕是盛嫣嫣早早就派人给祁予安送信了,盛嫣嫣刚才来只是露了脸就急吼吼地去找祁予安,半点都没有关心自己的身体。
有了盛锦初的对比,赵老夫人心里不自觉地就偏向了盛锦初。
赵氏整理完衣裳回来就看见了母亲若有所思,也没见着盛锦初,便道:“母亲见过那丫头了?”
赵老夫人瞥她:“好歹也是你亲生养的,别厚此薄彼,我瞧锦初那丫头模样不错,将来会有出息。”
赵氏撇撇嘴,不以为然:“也就那张脸能看了,商女身份,不依靠赵家,谁能娶她?”
“你莫不是忘了,祁国公的这门婚事是属于锦初的。”
赵老夫人提点:“想要锦初丫头心甘情愿地让出这门婚事,你还要下点功夫,别功亏一篑。”
赵氏被教训的连连点头:“女儿谨记母亲的话。”
盛锦初站在半山腰眺望远方,入眼一片白茫茫,陇西的大梵山景色宜人,上辈子她住在这呆了足足三年。
冷风刮过,她骤然清醒过来,深吸口气,拢了拢身上的大氅,对身后二人说道:“一个时辰后咱们下山,回祖宅。”
翠珠满脸不赞同:“姑娘,祖宅已被烧毁,您孤苦无依回祖宅,出事了怎么办,若是夫人知晓您私自下山,会生气的,您再忍一忍,等夫人派人来接。”
盛锦初眸色一暗。
上辈子她带着方嬷嬷,翠珠两人去京城,半路上马车坏了,翠珠也不知何时消失不见了。
她急得不行,找了两日也不见人影。
直到在盛嫣嫣身边见着了翠珠,翠珠也是第一个指责她是冒牌货的人。
该死。
此刻翠珠下巴一抬,不悦地看向了方嬷嬷:“此事听我的,夫人没有来信之前,谁也不能离开大梵山!”
“啪!”
一巴掌甩在了翠珠脸上。
翠珠满脸不可置信地捂着脸,还未问出声又被盛锦初掐住了脖子,呼吸一紧,窒息感扑面而来:“姑......姑娘?”
“还要听你的么?”
语气森森,带着杀气。
吓得翠珠惶恐摇头。
盛锦初收了手,长眉一挑:“收拾行李!”
一个时辰后,三人下山。
方嬷嬷提议雇马车,却被盛锦初否定了,她要带着父亲的牌位入城,让所有人都知道,盛家独女像极了盛父!
翠珠不满地嘟囔:“姑娘,从山下一路走到祖宅,至少两个时辰,您一个孤女,若是露了脸被人盯上了,将来吃了亏,哭都没地儿,要我说还是坐马......”后半截话在盛锦初凌厉的眼神中蓦然咽了回去。
她从大氅内捧着牌位徒步往外走。
一步一个脚印,积雪融化,湿了鞋袜,纵使冰凉刺骨她也没有停下。
白皙如瓷的肌肤已被寒风吹的泛红,黝黑的眸子闪着坚毅目光。
入了城偶有百姓顺着视线看来。
“这是......这是盛大老爷的牌位!”
一人高喊起。
立即引来不少百姓纷纷探了过来。
“没想到这一晃就三年了。”
“盛大老爷好走啊。”
百姓们自觉站成了两排,有的眼眶微红,有的轻声啜泣。
盛锦初会知道父亲生前是个极好的人,带动了陇西发展,在陇西做了无数善事。
许多人都受过父亲的恩惠。
盛锦初腮边划过晶莹,两只手紧攥着牌位,跪在了地上:“不孝女盛锦初带父回家,叩谢父老乡亲还惦记着父亲生前过往。”
砰砰!
盛锦初抱着牌位连磕三个头。
身后翠珠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脸色微变,一把扶住了盛锦初的胳膊,急道:“姑娘您怎么能当众认下盛家嫡女的身份?”
翠珠慌了,这要是让夫人知晓,她没有看住姑娘,还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夫人还不得扒了她的皮?
“姑娘也忒不懂事了!”
翠珠一咬牙,伸手就要去夺盛锦初怀中的牌位。
手刚伸出,盛锦初眸光闪过狠厉朝她看来,语气宛若淬了毒:“我是父亲唯一的女儿,带父亲回老宅,有何不妥?”
杀气来袭,吓得翠珠缩了缩脖子,讪讪收回手:“姑,姑娘误会了,奴婢担心您一个孤女身份回老宅,会被不轨之人给惦记,所以好心提醒您。”
盛锦初强忍恨意,暂未发怒,在百姓的眼皮底下,抱着牌位回了盛家老宅。
看着被简单修葺过的盛家老宅,她有些意外,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中年男人,对方手提扫把弓着腰,正在打扫庭院。
中年男子颤颤巍巍地来到牌位前磕头:“老奴齐肖给老爷磕头了。”
盛锦初听父亲提过,此人天纵奇才,跟着做生意都委屈了他,她没想到会在老宅遇到齐肖。
环顾一圈,偌大的宅子里并没有人影,看来只有齐肖一人守着。
寒暄几句后盛锦初将盛父的牌位送入祠堂,点燃三柱香,默默对着牌位发誓。
她一定会重振盛家!
齐肖看了眼牌位,哽咽道:“老爷这一去,盛家的家产......齐叔!”
盛锦初打断对方,瞥了眼门外候着的翠珠眼,沉声道:“齐叔放心,我已经及笄,是时候接管父亲遗留下的几座矿产了,如今我回来,就是要重振盛家。”
齐肖一愣,顺着视线看向了翠珠,虽不明所以,识趣地没有戳破,反而跟着附和:“是该如此,您是盛家独女,老爷在世时也曾叮嘱老奴,这些家产都由您继承。”
廊下的身影动了动。
盛锦初又道:“齐叔,我想去父亲生前的院子看看。”
“姑娘放心,老爷的院子老奴日日都去打扫......”齐肖在前方引路,盛锦初紧跟其后,路过翠珠时,叮嘱道:“跟方嬷嬷一块去做些吃食来。”
翠珠被盛锦初之前吓住了,现在仍心有余悸,老实地点头应了。
将人支开,两人一前一后的来到了一处院子,大火烧过的痕迹还在,后院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冷风拂过吹起了沙沙声。
“齐叔,您是父亲最信任的人,守了盛家三年,锦初感激不尽,这次锦初回来可能要做些大逆不道的事......姑娘是指夫人?”
齐肖立即猜出。
盛锦初紧绷着脸,艰难地点头。
齐肖直言不讳道:“三年前盛家出事后,夫人变卖盛家明面上在陇西的产业,还有良田,数十个铺子,庄子,一共一百多万两,老奴心疼老爷留下的产业,不想被糟践了,所以,私底下又给买回来了。”
盛锦初眼眸一动,猜出原因:“是因为太着急,所以贱卖的?”
齐肖表情僵住,也不隐瞒,点了点头:“至少便宜了五成。”
盛锦初攥住掌心,疼意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又听齐肖道:“老爷说,只要大姑娘想问得,让老奴知无不言,不必隐瞒,盛家生意不仅仅在陇西,大部分都在京城,知晓的人极少。”
说着齐肖恭恭敬敬地递上一枚羊脂玉佩,中间雕刻着锦初两个字。
“老奴不负所托,将盛家掌令交给姑娘。”
盛锦初接过玉佩,眼泪不自觉滚落,她吸了吸鼻子,起身屈膝:“齐叔,请受锦初一拜!”
“不可!”
“没有您,盛家的产业早已经被瓜分,您是盛家的恩人,晚辈应该拜您。”
盛锦初这么说,齐肖收回了手,接受了这一拜。
盛锦初又第二拜:“恳请齐叔继续帮我打理盛家家产,也只有您能帮我了。
盛家满门被灭内有蹊跷,我身为盛家女,不能坐视不理!”
齐肖激动道:“好!
好!
老奴果然没看错人,姑娘不愧是盛家独女,老爷在天之灵也可安息了,只要姑娘用的着老奴,老奴愿一辈子效忠盛家。”
盛锦初站起身:“齐叔,往后您不必自称为奴,您也不必唤我大姑娘,就称我锦初丫头。”
齐肖犹豫了片刻点点头答应了,试探道:“你是要去京城去找夫人?”
盛锦初摇头;“从她带着嫁妆离开陇西那一刻起,就和盛家断了关系,她不配做盛夫人。”
从盛锦初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对赵氏的怨恨。
毕竟是亲母女,齐肖也不好过多介入。
“齐叔,有几件事需要您帮我打听。”
盛锦初垂眸低语几句,齐肖犹豫一瞬:“这事儿不难,我即刻派人去京城送信。”
“多谢齐叔。”
想要彻底摆脱赵氏,就必须捏住赵氏的把柄,让世人皆知,赵氏凉薄,连亲生女儿都不认了。
阴冷潮湿的牢狱内,狱卒鄙夷地看向趴在稻草堆上奄奄一息的少女,提着张认罪书:“盛姑娘说了,只要你肯认罪,念在你伺候她几年的份上,不会计较你的过错,还要将你接回身边做丫鬟。”
盛锦初攥着拳,一字一句道:“我是盛家嫡女,她才是冒名顶替!”
话音落,狱卒扯住了她的头发,加重手中力道,凶狠道:“别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心存侥幸!”
“我是盛家嫡女!
我才是!!”
她泣声哭喊,用尽全力伸手将认罪书撕毁。
狱卒恼了,起身取下墙上悬挂的马鞭,扬起手毫不手软地抽打。
一下,两下......力道极狠。
鞭鞭见血,新伤旧痕纵横交错,一圈又一圈,血流不止。
盛锦初趴在地上紧紧咬着唇不松,脸色惨白如纸,眼中还有大颗泪滴,倔强地不肯喊出声。
她蜷缩起身意识逐渐模糊,忽然看见了不远处站着的盛嫣嫣,她瞳孔一缩。
盛嫣嫣嫌恶的用帕子抵在口鼻下,吓得往身旁男人怀中缩了缩;“予安哥哥,我好怕......”男人温柔地抬起手遮住了盛嫣嫣的眼:“嫣嫣,一个贱婢而已,又差点儿害死你,死不足惜!”
“予安哥哥,可锦初毕竟伺候了我十年,盛家被灭门,我可是将她视为亲妹妹。”
男人一脸心疼地揽住盛嫣嫣。
狱卒讨好上前道:“盛姑娘,这丫鬟嘴硬得很,挨了百鞭也不肯招,我们实在是没法子了。”
盛嫣嫣急得直掉眼泪:“她若不肯认罪,国公夫人怕是不会轻易让我进门。”
祁国公夫人府执意要让盛锦初签下认罪书,并在户籍内签下贱籍身份,才同意让她嫁过来。
没想到盛锦初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千金小姐,骨头这么硬,打了十多日,愣是不松口。
“那就继续打,我就不信狱内七十二道刑罚都试了一遍,还不认罪!”
男人厌恶地瞥了眼地上的盛锦初。
盛嫣嫣紧紧地攥住了男人的衣袖,娇柔道:“这会不会太过分了。”
“给她活路偏不要,自找的!”
男人搂着盛嫣嫣的肩,嘴里还说着今日一定会给她个交代。
盛嫣嫣娇羞红了脸,低头时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对着地上的人说:“锦初,这可是你最后一次机会了,你老老实实承认自己是个丫鬟身份,霸占了我盛家嫡女身份,我会给你求情的。”
看着两人站在一块你侬我侬,盛锦初险些呕出血来,指尖嵌入掌心,半撑着身子,目光平视对方,冷笑道:“你做梦!
盛嫣嫣,你这辈子都别指望我认罪,你才是冒牌货!”
盛嫣嫣脸色微变,对着狱卒使了个眼色:“既如此,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左肩忽然传来剧痛,她疼得死死咬着牙皱紧眉头,目光一抬,狱卒居高临下地拿着烧红的烙铁,烙印在她肩上。
皮肤被烧焦沁出黑色的血迹。
剧痛让她忍不住闷哼出来,意识逐渐涣散,嘴边不断地呕出血,纵使身后的狱卒再打几鞭,脸上也没有露出任何疼痛表情。
她眼眸微闭。
“锦初。”
忽然耳边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盛锦初撑着最后一丝力气睁开了眼,费力抬头看见了身穿绛紫长裙的妇人走了进来。
她指尖一顿,激动道:“母......母亲!”
盛嫣嫣娇嚷拉住了来人的胳膊,轻轻晃了晃,语气焦急:“盛锦初不肯签认罪书怎么办?”
妇人一脸慈爱地摸了摸盛嫣嫣脸颊:“这里湿气重,你先出去,认罪书母亲会给你拿到。”
“果真?”
“母亲何时骗过你?”
盛嫣嫣将脑袋搭在妇人肩上撒娇:“母亲待女儿最好了。”
盛锦初瞪大眼。
记忆中的母亲一向都很严厉,从未对自己和颜悦色过。
还有,为何盛嫣嫣会喊她母亲?
盛锦初仰着头目光紧盯着妇人赵氏,赵氏居高临下地看了眼盛锦初,眼底还有几分不忍,弯着腰叹了口气:“锦初,你是商人女,配不上祁国公府,你要是不来京城,安安分分地待在陇西,也不会有今日。”
“要怪,就怪你野心太大,惦记不属于你的东西,还差点儿坏了嫣嫣的终身大事!”
盛锦初惊愕:“盛家满门被灭,女儿无家可归,来投奔母亲,又有何错?
还有,盛嫣嫣明明是女儿的丫鬟,怎么会喊您母亲?”
被戳破了心事,赵氏干脆不装了,不悦道:“不懂规矩,长辈的事无须你过问,看在咱们母女一场的份上,签下认罪书,我派人送你回陇西,这辈子都别来京城了。”
盛锦初脸色骤然惨白。
不可置信地看着赵氏,父亲是死在了出海的船上,整条船都翻了,尸骨无存。
不久后,盛家就被仇家追杀,被灭满门。
母亲伤心欲绝,第一时间送她去盛家祖祠,要她守孝三年,等三年后再来接她,她信了。
等了三年,迟迟不见母亲的消息。
她担心母亲会受委屈,于是就带着两个贴身丫鬟来了京城,没想到刚踏入赵家门就被人指认是冒名顶替的盛家嫡女。
被抓入狱,日日严刑拷打。
忽然眼前一阵眩晕,支撑不住趴在地上,赵氏嫌弃地拽住了她的手指,沾上她的血。
重新掏出一封认罪书,在上面按下血印。
赵氏拿过认罪书后,长长地松了口气,瞥了眼气息渐弱的盛锦初,皱了皱眉。
“母亲!”
盛嫣嫣焦急探身,看清画押后眼前一亮,转身抱住赵氏胳膊撒娇:“多谢母亲替女儿解决后患,只是......女儿担心锦初日后会不甘心再闹。”
盛锦初卸了全身的力气,趴在地上望着亲密两人,巨大的恨意袭上心头,用尽全力嘶吼;“你对不起父亲,对不起盛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赵氏闻言脸色一变,不悦道:“既然你这么执着盛家嫡女,我成全你!”
“母亲......”盛嫣嫣急了。
赵氏却道:“给盛锦初准备红棺,即刻埋入盛家祖坟!”
盛锦初瞪大眼,来不及挣扎便被人捆住手脚,堵住口鼻拖了出去。
噗!
被人丢入棺中,身子急速坠落,不停地旋转。
最终陷入无尽的黑暗,呼吸越来越微弱。
她不甘心地咽下最后一口气。
盛家独女回了城,买了数十个丫鬟小厮,还有看门的护院,甚至在前院单独辟出一间院子,养了上百个护院。
动静之大,陇西城的百姓路过盛家时都会忍不住伸出脑袋往里看看。
傍晚翠珠看着盛锦初换上了一袭浮光锦,还有梳妆盒里也摆上了无数头饰,就连送来的鞋尖上都镶嵌着硕大的东珠。
看得翠珠直咂舌:“姑,姑娘,老爷私底下给您留了这么多私产,您怎么从来不说?”
盛锦初没好气瞥了眼翠珠:“我是父亲独女,盛家多年经商,积攒的财富数不胜数,有些财是不能露出的,你懂什么!”
翠珠讪讪应了,眼珠子直往盛锦初的妆匣子瞟,贪婪得直咽口水。
透过镜子,盛锦初将这一幕看在眼底,她冷笑,并未拆穿。
次日,盛锦初没了睡意,一闭眼脑子里全都是赵氏和盛嫣嫣亲近的那一幕,干脆直接坐起身。
方嬷嬷听见动静,撩起帘子进来:“姑娘怎么不继续睡?”
“睡不着了。”
她披上了衣裳,坐在书桌前看起了佛经,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屋子里点燃了安神香,有助于她静心凝神。
不知不觉抄了近两个时辰的经书。
再抬头时,天已经大亮了。
“翠珠呢?”
“昨儿夜里人已经抓起来了,在柴房。”
方嬷嬷气急败坏:“您对她这般好,她怎么敢吃里扒外,竟给京城那边送信!”
盛锦初敛眉,之所以下山前没有处理翠珠,就是等着翠珠送这封书信出去,让京城那位心急。
人总是贪婪的。
赵氏要是知道她手里还有盛父留下的私产,必定心动。
在京城,她无权无势没有靠山,对赵氏没辙。
但在陇西,她有盛父生前留下的人脉,陇西的百姓也不会任由赵氏欺负她这个孤女。
她瞥了眼窗外刚刚泛白的天,喃喃道:“别动刑,别让她受伤,什么都不必说,我自有用处。”
方嬷嬷点头应了。
用过了早膳,齐肖急匆匆来了:“您让我打听的事有着落了,一个月后太子凯旋归京的确会路过陇西。”
上辈子盛锦初去京城的路上听说太子战胜归来,大军还在陇西停留半天,四年前边关打仗,曾缺粮草,当时太子求助过父亲,父亲连夜搜集了粮草送去了边关,再之后,盛家陆续又送了两次粮草去边关。
盛家对太子,对朝廷都是有功之臣!
“当时跟着老爷押送粮草的,除我之外还有阿东,阿东死了,但太子见过我两回,定能认出我。”
有了这话,盛锦初心里有了点底气。
“父亲在世时每年都会在四个城门口施粥赠衣,帮助百姓抵御严寒,齐叔,今年就由我来做吧。”
齐肖顿时领悟对方的意思:“我这就去安排,明儿一早您亲自去城东门口施粥赠布,我带人给您看守安全,防止有人作乱。”
次日一早她起身跟着去了东城门口,那里已经搭建了三个粥棚,身后排了很长的队。
北风刮起,她脸上凉飕飕的。
等施粥完毕回府时已经快傍晚了,方嬷嬷赶紧端来了姜汤,又打来了热水给她泡泡脚。
眼看着白皙的脸庞渐渐恢复了红润才松了口气,她不解地问:“姑娘施粥亲力亲为,现在整个陇西的人都认识您了。”
盛锦初眸色一顿,是啊,现在整个陇西的人都见过她了。
算算日子,还有五六日翠珠的书信就能到京城。
......不同于陇西的严寒,京城早已枝头见了绿,一名丫鬟将书信送到了后门,低声说了几句话。
婆子立即将人引入后院。
书信递到了一名美貌妇人手中时,她正含笑看着少女抚琴高歌,染着凤仙花汁的指尖挑起书信,瞥了眼陇西二字时,眉眼不自觉地皱起。
拆开书信。
看清内容后,妇人脸色徒然大变,蹭得站起身:“来人,快备马!”
正在抚琴的少女受了些惊吓,停下动作,茫然道:“母亲,出什么事儿了?”
赵氏目眦欲裂:“是陇西那边,盛锦初擅自下了山回祖宅,我竟不知盛家还有几处私矿!”
陇西二字让盛嫣嫣变了脸色,慌张地看了眼四周,急忙上前,赵氏深吸口气安抚道:“莫怕,属于你的,母亲定不会让人夺走!”
“母亲,女儿跟您一块回去。”
京城到陇西快马加鞭也要十日,乘坐马车要多两日,距离翠珠送信已经二十日了。
“姑娘,京城的马车莫约还有两个时辰就到陇西了,刚才齐管事说,让您做好准备。”
方嬷嬷道。
盛锦初深吸口气,她等这一日等久了。
下午城东门就来了一辆京城方向的马车,十分气派。
盛锦初飞速瞥了眼,又收回了视线,自顾自地施粥干活儿,嘴角却不自觉地翘起弧度。
马车停在了不远处,时隔三年多赵氏再次见着盛锦初的时候,少女穿着件颜色俏丽的绯红长裙,站在粥棚子里,亲自布粥。
少女一露脸,赵氏倒吸口凉气。
这张脸和已故的盛家大老爷有七分相似,只要见过盛家大老爷的,都不会怀疑盛锦初的身份。
“母亲。”
盛嫣嫣紧咬着红唇,看着盛锦初出落地越来越水灵,一举一动矜贵优雅,从容大方。
她自诩貌美,就算是在京城,也是小有名气,出门参加宴会任谁不夸句漂亮。
可在盛锦初面前,盛嫣嫣自觉被人比了下去。
她带着哭腔:“咱们接到书信时她已经施粥十日了,加上路上的时间,至少有二十几日了,现在,整个陇西都夸赞她,那女儿怎么办?”
赵氏拧眉,从盛锦初的脸上看不见半点不耐烦,对人和蔼。
不得不承认,三年间,她变化不少。
“先别急。”
赵氏安抚。
“女儿如何不急,翻过了年祁国公府就要定下婚事了。”
盛嫣嫣紧攥着帕子,胸口起伏,脱口而出的抱怨:“当初盛家出事时就不该留着她!”
“嫣嫣!”
赵氏冷脸打断了盛嫣嫣,不悦道:“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亲妹妹,罪不至死。”
盛嫣嫣见赵氏动了怒,脸上浮现了惊慌,赶紧乖巧认错:“是女儿一时糊涂,还请母亲恕罪。”
赵氏这才松了眉,她调整了呼吸,对着身边的丫鬟说:“去将姑娘带来。”
丫鬟点头,下了马车直径去找盛锦初。
“姑娘,夫人在马车里等你。”
“夫人??”
盛锦初皱着眉一脸疑惑:“是哪家的夫人?”
丫鬟一愣:“姑娘,奴婢是双环啊,是夫人来接您了。”
盛锦初顺着双环的视线瞥了眼不远处的马车,回想起牢狱内赵氏冰冷刺骨的话,她就浑身发抖。
死死地攥住了手中的长勺,咬紧了舌尖,才不许自己失态。
她停顿了一会后又拿起长勺继续施粥。
“下一位!”
“谢谢盛姑娘。”
“老人家不必客气。”
盛锦初微微笑,转过头对着双环说:“我不认识你说的什么夫人,也不认识双环,你认错人了,你要是想喝粥就去排队,别挡路。”
双环瞪大眼:“姑娘,您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认了?”
砰!
长勺落地。
发出巨大的声音。
盛锦初娇俏的脸颊上染上了愤怒:“你胡说八道什么,我母亲三年前就跟着父亲一块去世了,你究竟是何人,竟敢诋毁我母亲!”
话音落,粥棚子里所有人都看向了双环。
那眼神,恨不得将双环活剥。
双环傻眼了,面对无数人的眼睛吓得咽了咽嗓子,连连后退。
“这孽障,三年不见居然敢诅咒我死!”
赵氏听后怒不可遏,掀开帘子钻出去,手里提着长鞭急匆匆冲着盛锦初越过,扬起长鞭:“不孝的东西,竟敢诅咒我!”
赵氏会武,尤其耍得一手好鞭。
盛锦初曾央求赵氏教她,却被赵氏一口回绝,转头,却亲自打造了一只精致的长鞭送给了盛嫣嫣。
长鞭悬空,冲着盛锦初的面门劈下,气势凌厉。
倏然一只手腾空攥住了长鞭末端,徒手接下一鞭,掌心顷刻间见了血。
“齐叔!”
盛锦初惊呼。
齐肖松开了手,掌心的伤痕深可见骨,血流不止,冲着盛锦初摇摇头表示无碍。
他不敢想象这一鞭要是打在脸上,盛锦初的脸就会直接毁了。
当下冷了脸:“何人胆敢在此猖狂,竟光天化日之下伤人!”
看见齐肖的那一刻,赵氏瞳孔一缩,没想到还能在此处见着齐肖,她眼底浮过心虚,转而想起来时的目的,挺直了胸膛:“齐肖,你好大的胆子,竟连我也不认得了!”
齐肖蹙眉。
赵氏手指着盛锦初的鼻尖:“盛锦初,谁给你的胆子竟敢顶着盛家嫡女的身份办粥棚的,来人,给我拆了。”
“不许拆!”
盛锦初挺身而出,冷着小脸,既然赵氏不肯认,打定主意要让盛嫣嫣顶替自己的身份。
她也不稀罕认赵氏。
“你敢忤逆我!”
赵氏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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