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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妆雒妃秦寿 全集

阿姽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新嫁初行,雒妃大手一挥,首阳等人即从她的嫁妆中牵出金辂车——八匹骢白骏马所拉,华丽高雅,顶盖镶嵌数十数颗鹅卵石大小的夜明珠,四周垂下的珠帘粒粒镶金,就是车轮,也是描了金的。雒妃公主端坐其上,俯视车下的秦寿,巧笑嫣然道,“本宫先行一步。”秦寿看了看金辂车,又瞧了瞧他身边王府的黑蓬马车,不说公主,就是他都有些嫌弃了。金辂车闪过耀眼的金光,在八匹骏马嘶鸣声中绝尘而去,秦寿慢条斯理地一撩袍摆,跃上黑蓬马车,冷声喝道,“走!”他可以想见,明个府里幕僚又会把尚了公主的好处念上一遍,他头靠车蓬,在狭小的马车里,俊美面容神色晦暗,意味不明。然,待他到了驿馆,一下马车,他又是那个冷淡漠然的容王。可这种淡漠只维持到进门。驿馆厅堂内,雒妃公主眸含春色的正...

主角:雒妃秦寿   更新:2025-04-24 20:2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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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雒妃秦寿的其他类型小说《桃花妆雒妃秦寿 全集》,由网络作家“阿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新嫁初行,雒妃大手一挥,首阳等人即从她的嫁妆中牵出金辂车——八匹骢白骏马所拉,华丽高雅,顶盖镶嵌数十数颗鹅卵石大小的夜明珠,四周垂下的珠帘粒粒镶金,就是车轮,也是描了金的。雒妃公主端坐其上,俯视车下的秦寿,巧笑嫣然道,“本宫先行一步。”秦寿看了看金辂车,又瞧了瞧他身边王府的黑蓬马车,不说公主,就是他都有些嫌弃了。金辂车闪过耀眼的金光,在八匹骏马嘶鸣声中绝尘而去,秦寿慢条斯理地一撩袍摆,跃上黑蓬马车,冷声喝道,“走!”他可以想见,明个府里幕僚又会把尚了公主的好处念上一遍,他头靠车蓬,在狭小的马车里,俊美面容神色晦暗,意味不明。然,待他到了驿馆,一下马车,他又是那个冷淡漠然的容王。可这种淡漠只维持到进门。驿馆厅堂内,雒妃公主眸含春色的正...

《桃花妆雒妃秦寿 全集》精彩片段


新嫁初行,雒妃大手一挥,首阳等人即从她的嫁妆中牵出金辂车——

八匹骢白骏马所拉,华丽高雅,顶盖镶嵌数十数颗鹅卵石大小的夜明珠,四周垂下的珠帘粒粒镶金,就是车轮,也是描了金的。

雒妃公主端坐其上,俯视车下的秦寿,巧笑嫣然道,“本宫先行一步。”

秦寿看了看金辂车,又瞧了瞧他身边王府的黑蓬马车,不说公主,就是他都有些嫌弃了。

金辂车闪过耀眼的金光,在八匹骏马嘶鸣声中绝尘而去,秦寿慢条斯理地一撩袍摆,跃上黑蓬马车,冷声喝道,“走!”

他可以想见,明个府里幕僚又会把尚了公主的好处念上一遍,他头靠车蓬,在狭小的马车里,俊美面容神色晦暗,意味不明。

然,待他到了驿馆,一下马车,他又是那个冷淡漠然的容王。

可这种淡漠只维持到进门。

驿馆厅堂内,雒妃公主眸含春色的正与一唇红齿白的小侍调笑,她甚至一指挑起那小侍的下巴,拇指来回在其嘴角摩挲。

秦寿危险地眯眼,打量了那小侍一眼,后状若平常的与一旁坐立难安地恭王相互见礼。

恭王正值不惑之年,身形微胖,有点将军肚,他坐在雒妃对面,瞅了瞅进门后就不发一言的驸马,讪笑道,“蜜蜜,驸马来了。”

雒妃感到滑腻的恶心,她的小名本是母后取甜甜蜜蜜之意,望她一生都可被娇养在蜜罐中无忧无愁,可被恭王喊出来,就像是遭烂泥糊了满脸,十分作呕。

她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直起身瞥了眼秦寿,转头就对恭王道,“皇叔,今日驸马可是特意陪蜜蜜来的,蜜蜜又岂会不知。”

说完这话,她提起裙摆,抬脚就去逗弄跪在面前的小侍,“皇叔,你打哪找来这么个有趣的宠儿,小东西长的可真是好看。”

那小侍虽长的精致雌雄莫辩,可眉眼之间尽是风尘,一看便是从小倌楼子里出来的。

也只有恭王这样放浪形骸的,才在大白天干出狎浪倌妓的事,不巧,被前来的雒妃碰个正着。

风月之地的勾当,恭王再是不正经,也不好与雒妃分说,遂支吾着岔开话头,“蜜蜜,新妇三日后回门,你是远嫁虽不用回门,可怎的今日就出来了?”

他揶揄地扫了驸马秦寿几眼,昨晚容王府闹腾半宿的事,他今个也是有所耳闻的,就是不知几真几假。

雒妃不太想理会恭王,便径直问那小侍,“可有名字?”

那小侍哪里不晓得雒妃的身份,此时见公主与他很是温和的搭话,眼底忐忑,可脸上却带出了艳丽的酡红,“回公主,奴名月华。”

雒妃单手撑头,“月华吐艳明烛烛,好名字。”

话落,恭王面色瞬间就不大好了,他很是不安地频频看驸马,从始至终驸马秦寿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喝茶。

果然,下一刻雒妃就对恭王道,“皇叔,这宠儿甚的我心,蜜蜜就讨要了。”

不是央求,也不是问询,作为公主,雒妃从来就是这样恣意。

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恭王反而心安了,他板着脸盯着月华道,“你可愿随公主去?”

月华咬了咬唇,少年稚嫩的脸上漫过薄红,柔弱诱人,他满怀欣喜地偷偷看了公主好几眼,心里却自有一番思量。

公主是招了驸马的,可他亦有把握得到几分恩宠。

且跟在公主身边怎么看也比恭王强上太多,且不说公主本就是个艳色貌美的,他再是小侍,那也是个男儿身,是男儿,就没有谁是心甘情愿雌伏别的男子身下。

月华下定决心,便音色清亮大声道,“奴愿意!”

“喀嚓”轻响,却是秦寿生生捏碎了茶盏盏托。

厅堂里的几人皆朝他看过去,秦寿云淡风轻地擦了擦手,对候着的婢女道,“换盏茶。”

恭王看月华的眼神像是在看个死人,他挥了挥袖子道,“既然公主喜欢,尔当恪守本份,好生伺候公主。”

月华跪着转身面对恭王,双手着地拜了下去,“奴谨记王爷教诲。”

此行还算有收获,雒妃站起来,跟恭王拜别,并道,“后日临行,蜜蜜就不来与皇叔辞行了,皇叔晓得,蜜蜜可受不的这生离之苦。”

恭王哈哈大笑,他摸了摸将军肚,难得端起长辈的慈爱,“皇叔明白,咱们天家的娇娇公主,吃什么可都不能吃苦。”

说完,他又转头对驸马秦寿道,“驸马,本王就将公主交到你手上了,你可不能薄待了蜜蜜。”

秦寿一撩眼皮,凤眸清冷,“皇叔之言,九州铭记于心,必不会让蜜蜜受半分委屈的。”

不知怎的,秦寿那一声蜜蜜,让雒妃浑身起鸡皮疙瘩。

直到雒妃登上金辂车,她搓了搓手臂,那疙瘩才算消下去,不过,转瞬她脸上的神色就阴沉起来。

她瞧的明明白白,秦寿从头至尾都没和恭王有过眼神上的接触,除非这两人目下就已经勾结在一起了,是以在她面前才没必要暗渡陈仓。

“公主……”

期艾怯懦的声音提醒了雒妃,她一回神,就见素白绸衣的月华站在金辂车下,眸色晶亮地望着她。

雒妃皱眉,她哪里是真看上了这个小侍,不过是另有他用罢了,故而才开口讨要,这会不必与恭王等人虚以委蛇,她便没了耐心,正想几句打发了,余光却猛地瞥见秦寿缓步而来。

她眉一挑,眼梢荡起滟潋风情,勾唇对月华笑道,“小东西,快快上来,与本宫同坐。”

竟是邀约同车!

月华心头按捺不住的狂喜,阴柔的脸上泛出激动的粉色,他迫不及待地踩着脚蹬就要登上去,哪知——

一股大力袭来,不及眨眼的功夫,他整个人便被甩了出去。

水汪湿濡的桃花眼睁圆了,雒妃可是眼睁睁看着月华被后来居上的秦寿丢了出去,电光火石间,她的侍卫都还没反应过来,这人就已经跃了上来。

她眨了眨眼,长卷的睫毛像把扇子一样扑闪的人心头发痒,秦寿凑近,他想也不想两指一捏,就夹住了她睫毛,“蜜蜜,我脾性不大好,故,适可而止!”

雒妃才消下去的鸡皮疙瘩,呼啦的又尽数冒了出来。


雒妃还没反应过来,莺时便将她淤青的手腕抬了起来,两细细的手腕宛若皓玉,白皙细腻,便越发显得上面青黑的指头印子触目惊心。

她微微皱眉,没觉得疼,便不太在意,“没事,过几天就消了。”

莺时不赞同地瞥了瞥嘴,绀香直接就怒了,“如何能没事,公主身子娇嫩金贵的很,婢子平时伺候公主沐浴,都不敢用力,就怕一不小心弄伤了公主,驸马倒好,半点不知怜香惜玉,这般折腾公主,往后这日子还怎么过!”

要是以往,六宫娥谁也不敢在雒妃面前说驸马的不是,可今个那一场,公主的行事倒让人摸不准了。

是以,绀香看似大大咧咧,可话说的却十分有意思。

雒妃勾起嘴角,抬手甩了水珠到绀香脸上,意味深长的道,“好个丫头都试探起本宫来了。”

绀香见她不似生气的模样,遂笑嘻嘻的往浴桶里冲热水。

雒妃揉了揉手腕,长卷的睫毛微微颤动,就听她以一种冷淡而冰冽的语调道,“今晚洞房之时,驸马可是想要了本宫的命去,对想要自个性命的人,那便是仇人吧。”

闻言,绀香与莺时吃了一惊,两人飞快地换了个眼色,绀香顺口道,“必须是仇人!”

她说完,似乎担心雒妃有朝一日又转变了心意,紧接着说,“公主,不若让鸣蜩季夏和顾侍卫长一起出手,先下手为强杀了驸马!”

这样以下犯上的话,六宫娥里也只有绀香仗着自个那张无害的娃娃脸,敢说上一说。

雒妃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仿佛瞧穿了她的小心思,好一会才道,“驸马乃世袭容王,早年便有儒将战神的威名,一身武艺高强,又擅排兵布阵,咱们眼下还杀不了他,也不能杀他。”

同秦寿一样,她也想他死,可偏生不到时候。

毕竟容州之外,还有个东西突厥在虎视眈眈,秦寿真要死了,可就没人能上阵杀敌。

身为公主,这点见识她还是有的,且那般轻易地杀了秦寿,太过便宜他,既然容州秦家是卫国大功臣,自当为了这息氏的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待日后鸟尽弓藏,秦寿那张脸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雒妃打定主意后,整个人放松下来,便困的几乎睡趴在浴桶里,她自然不晓得不过半刻钟功夫,她想杀秦寿的心思,六宫娥三十侍卫,尽数晓得了。

以至于第二日一早,她被首阳从睡梦中抖醒过来,眼都没睁开,就听首阳在说,“公主,顾侍卫长他们和王府那群长枪锁子甲的秦家军又打起来了。”

她一愣,脸上还有迷糊,脑子更是不清楚,分不清眼前的首阳是梦还是真实。

首阳一急,很不敬的拿凉水浸过的细棉布捂了捂她的脸,“公主,鸣蜩和季夏去助战,也搅合进去了。”

这两不省心的小蹄子,虽然公主不待见驸马了,是件好事,可依着昨晚那情形,驸马分明也是在抓公主痛脚的,这会闹出事来,不是将把柄赶着往对头手里送。

不待雒妃询问,首阳就赶紧回禀道,“今个一早,婢子与顾侍卫出府寻匠人,匠人到后,依着公主的意思拆外墙,许是驸马点过头,府里无人阻拦,外墙拆后,匠人发现院后还有座十分不起眼的小佛堂,那佛堂上长满青藤,昨晚天色暗,是以婢子等人不曾发现。”

“匠人以为那佛堂也是要拆的,谁想还没来的及动手,秦家军就跳了出来,并言,除驸马外,任何人不可动佛堂。”

“婢子与顾侍卫看过了,公主要想在外墙开道门,那佛堂是非拆不可,不然,那门就只有开在外院那边,进出怕是会遇到前院男子,诸多不便。”

首阳三言两语将事情解释清楚,便等着雒妃拿主意。

哪知,雒妃却皱起了眉头,她记得上一世这安佛院根本没有什么佛堂,她还奇怪过,名字叫安佛院,可半点佛的影子都没有。

可这会不仅冒出个佛堂,昨晚听闻她要来安佛院,秦寿的反应也颇为蹊跷。

想到此处,雒妃心头倏地划过一丝兴味,她估摸这佛堂对秦寿而言,很是重要。

而对于仇人所重视的,唯两种下场,要么毁了,要么抢过来。

总归他有所失去,她就快活。

所以她从床榻下来,眸子晶亮地道,“打的好!给本宫狠狠地打,就算驸马拦着,也不用客气!”

那佛堂,她是拆定了!


秦寿忽的笑了,那淡笑似昙花,盛大而冷冽,“公主比从前要聪明。”

雒妃目光一凝,转瞬的功夫,秦寿就已经散了心头的怒意,整个人似铜墙铁壁,毫无弱点。

“今日天色已晚,公主该安置了。”他说着这话,一抬手,王府护卫率先偃旗息鼓,并收了长枪退回院子里。

三十名玄甲侍卫相继围拢过来,虎视眈眈的将秦寿隔开,这才先后不一地收剑。

雒妃自来晓得报仇这种事急不得,且日后她有的是功夫与秦寿作对到底,故而顺势道,“驸马所言甚是。”

她想也不想接着又道,“随本宫到安佛院,嫁妆一并抬过去,明日将外墙拆了开道门。”

安佛院,上一世她被软禁后,在这王府里住得最久的院落,这会儿,她也不想改了,那院子介于外院和后宅之间,又毗邻外墙,开道门,进出十分方便,她是打定主意要在这容王府建个宅中宅,不看秦寿脸色,免除日后再被软禁。

“不行!”哪知,秦寿一口反对,在雒妃狐疑看过来之时,沉吟道,“安佛院年久失修,太过简陋,公主千金之躯,怕是委屈了。”

闻言,雒妃脸上浮起嘲弄,现在想起她是千金之躯了,从前他将她赶到安佛院时,可不是这样说的。

不过,越是秦寿在意的,她就越是要夺过来!

“再是简陋,也好过回正房被你秦九州给作弄死!”她喊出他的表字,面上带着鄙夷的轻蔑,仿佛那表字脏得让她作呕。

秦寿望着她,不发一言。

“秦九州,莫以为天下人都是傻子,看不出你的狼子野心,”雒妃语调冷静舒缓,她挑着眉梢,眼尾拉出诡谲的暗芒,“九州,九州,大殷开朝以来,天下就只有九州。”

说到这,她冷哼道,“本宫今日便告诉你,只要本宫一息尚存,你就休想得逞,且,即便本宫死了,也定会拉你一道下黄泉!”

听闻这话,秦寿烟色瞳眸一缩,尔后微微低头,额前碎发投落的暗影覆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他轻声对雒妃道,“公主叫臣的表字,甚是好听。”

这还是第一次,他在她面前低头自称为臣,也不知是打算退一步还是企图唬弄雒妃。

雒妃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尔后领着侍卫和宫娥朝安佛院的方向去。

过了好一会,秦寿才抬头,他只瞥见雒妃最后消失的裙角,沉沉夜色下,他的身后凭空冒出一团黑影,那影子扭动了几下,竟是个全身笼罩在斗篷里的人。

“看来如今王爷成了司马昭,野心路人皆知。”那人的声音像是老破风箱,嗬嗬的很是沙哑。

秦寿不为所动,他弯腰将不曾清醒的方氏抱了起来,有条不紊的对王府护卫吩咐道,“安佛院偏僻,拨二十人过去守着小佛堂,除本王,任何人不得进去,公主更是不能!”

“喏。”王府管事点齐人手,动作麻利地直奔安佛院。

秦寿这才回头对那斗篷人道,“姓甚名谁,乃父母之命。本王周岁之时,便因此被御史参过。”

他抱着方氏一步一步往后宅走,斗篷人却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先皇御批,秦家处容州,抗厥五十年,实乃捍卫我大殷疆土,大殷分九州,九州成大殷,秦家,秦九州,是为大殷卫国功臣。”

秦寿拐入月洞门,人已经看不见了,可他的声音还清清楚楚地传来,斗篷人嗤笑了声,显然对这话不以为意。

若秦家真是卫国功臣,他秦寿怎的就同意尚雒妃公主了?如若他不愿,当今天子脾性软弱,又岂敢罔顾臣意,执意赐婚?

“做了女表子,还想立贞洁牌坊!”斗篷人啧啧几声,边摇头边隐入草木中,片刻便不见踪影。


容王秦寿有副好皮相,容貌昳丽见之忘俗,眉心一线丹朱色,长眉斜飞,眉色浅淡,便是连他瞳色都是淡淡的烟色,挺鼻薄唇,贵不可言,然他整个人就像是玄冰雕琢,冷冷寡情,不染尘埃,红尘万丈皆不入心。

即便此刻方氏被首阳等人掌掴,嘴角裂开,鲜血飞溅,他也只是多看了一眼,无甚表情地道,“但凭公主处置。”

这话简直是将方氏推入了深渊,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秦寿,而后朝着他的方向剧烈挣扎起来。

雒妃在秦寿的注视下,嘴角笑意越发深邃,她就晓得这人回过神来,要想再激的他愤怒失态,多半是不易的,不过,那是没踩着他痛脚,唬弄旁人的罢了。

是以,她前一刻还笑靥如花,后一瞬身边的一名侍卫突然暴起,铿锵拔剑刺向方氏!

伴随的是雒妃斩钉截铁的命令,“本宫要她死!”

长剑呼啸,宛若流星蹿过的白芒,晃的人几乎睁不开眼,电光火石间,只闻劲风拂面,再睁眼之际,便见容王云淡风清地站在方氏面前,两指稳稳地夹住了剑刃。

恰,方氏的腿一软,眼翻白,昏死过去不省人事。

秦寿皱眉看了眼,后又平澜无波的道,“公主,今日你我大婚,不宜见血。”

“哦?”雒妃拉长尾音,语调带着腻人的娇嗔,与她以往骄傲倔强的性子十分违和,“若本宫非杀她不可呢?”

闻言,秦寿凤眼一眨,一身森冷的杀气无声无息地蔓延开来,“本王唯有查个水落石出,给公主个交代。”

说完,他目光还在首阳六人身上一扫而过,威胁意味不言而喻。雒妃气极反笑,她一使眼色,那侍卫收剑戒备的缓缓退了回来。

“甚好,甚好,敢对本宫的公主令下手,驸马可定要帮本宫将那起子小人的手指头一根一根剁下来!”雒妃公主拢着手,艳丽逼人的精致脸蛋,金贵得让人自惭形秽。

秦寿面不改色,一口应承,“定当如此。”

雒妃含笑点头,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她息事宁人了,谁想,她忽然扬颌娇斥,“给本宫砍了那贱妇!”

话音方落,两列玄衣侍卫,整整三十人,呼啦拔剑冲了上去。

首阳六人福至心灵,碎步急踏,将雒妃护在中间,防备地瞪着驸马秦寿。

明目张胆的戏耍,饶是秦寿性子再冷情寡淡,他俊美面皮上还是浮起显而易见的阴沉,“雒妃公主息宓(mi),你好的很!”

从没有人敢这样戏弄了他后,还能好端端地活着!

是以,一行几十人从秦寿身后冒了出来,皆是长枪锁子甲的装扮。玄甲侍卫如临大敌,不用雒妃吩咐,纷纷利剑出鞘,短兵交接,搏命厮杀。

两人还身着艳红喜袍,在刀光剑影中,隔空相望,大有不死不休的架势。

雒妃步步上前,六宫娥跟着往前,离的很近了,近到她能听闻他的呼吸,“本宫就是喜欢看你想弄死本宫,可就是弄不死的模样。”

耳语呢喃,温情脉脉,却是淬了剧毒。

秦寿直直地看着雒妃,月下的斑驳暗影将他浅淡眉眼都染上了晦暗不明的深沉。

她饶有兴致地围他转了个圈,经过昏迷不醒的方氏身边,轻笑了声,然后当着秦寿的面,就着季夏那双锦面绣鞋,一脚踩上方氏的脸,末了她脚尖碾磨几下,像是在踏平块土疙瘩。

这就是赤裸裸地挑衅!


雒(luo)妃公主感觉到撕裂的疼!

她打了个冷颤四肢蜷缩起来,企图好受一些,然而一股大力拖拽,钳制了她的手脚,迫使她动也不能动。

冷汗不断往外冒,雒妃难受的大怒,她凤眼一睁,娇斥道,“不想死的给本宫滚开!”

话一出口,她看着身上的人,就震惊地瞪大了眸子!

“哼!”伏在她身上的男子一身大红喜袍,容貌昳昳,眉心一线丹朱红,冷淡清贵,世间少有。

此时他嘴角上勾,带出嘲讽,淡漠如冰的眸子更是森寒似刀。

他看着身下被破了身,却依然骄傲不可一世的公主,忍不住讥诮道,“公主使尽手段,不惜自毁名节,从前就想爬上本王的床榻,今日如愿以偿,又装什么清高?”

他边说边不顾雒妃初初破瓜,没命的折腾动作,总归只要她不好过了,他瞧着就舒坦了。

所谓仇深似海也不过如此嫌恶罢了!

雒妃被痛的死去活来,反而一下就冷静了。

她分明记得,此前是被这禽兽一剑穿胸,不晓得自己是生是死,就是觉得又疼又冷,连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好不容易攒了点劲一睁眼,就回到了她与这禽兽洞房花烛夜的时候。

纵使时日再久远,她依然没忘这晚上他是如何折腾她的,好生生的洞房,最后硬是鲜血横流的收场,她差点一口气就上不来。

堂堂大殷朝金枝玉叶的长公主,洞房竟差点被驸马给作弄死,传出去,丢的还不是整个皇家的脸面。

目下,她虽不明白自己怎的又洞房了一次,不过这遭罪她是不打算受了。

雒妃咬唇,忍着不适和恶心,尝试动了动手指,意料之中的无法动弹,她凤眼一眯,喘了口气,逸出唇的却是断断续续呦呦莺鸣。

于是她就见驸马动作一顿,冷笑道,“本王道你与旁的女子有何不同,上了床榻,原来竟是与勾栏伶妓一般无二,除了公主的名头,你便是连如何取悦男子都不会,比之伶妓,还不如。”

如此难堪的话,雒妃死也忘不了,她想起从前的自己,被这样的侮辱激的羞愤难当,原本心怀女儿家的娇羞期待,也散的一干二净。

自然而然,她不智的与驸马相争起来,可女子力气哪里比的上男子,换来的不过是更为痛苦的折磨。

而现在,雒妃微微狭长的眼梢一挑,本就泛红带水光的眼角刹那妩媚如春光,勾的人移不开眼。

眼前的男子,面容一如既往的昳昳无比,可到底比之她记忆中的驸马脸沿多了几分青涩的稚气,没有数十年后的诡谲沉寂,心机手段也没有那般深沉。

这样,就够了!

她轻轻笑了,水蛇细腰扭了扭,挨蹭上他的,“驸马这样用力地对待本宫,也不是与那些勾栏恩客一样,色令智昏,白长了颈上之物!”

毫不客气的反斥回去,为了他,她委屈可是吃够了。

也只有少不更事的花信之年,眼盲心瞎才会心悦上这个禽兽,甘愿为适的下嫁,跌跌撞撞数十年,得来的不是久伴长情,反而是当胸一剑,还连累了兄长。

她现在当然是恨的,这样的恨意好似烈焰焚心,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反而让她越发的镇定,晓得如何应对才能挣的一线生机。

驸马没吭声,只是越发大力的动作,雒妃见他薄唇紧抿,就晓得他是怒了。

可惜,这样的怒意还不够让人失去理智。

尽管身子很不适,但雒妃微扬下颌,讥诮又蔑视地睨着他,“今晚一试,方知驸马原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实在不若本宫公主府里头的俊俏儿郎,你我彼此罢了,还是驸马以为本宫下嫁,便真是非驸马不可?”

雒妃继续说,“若驸马不是容州异姓容王,本宫会高看你一眼?世人言,本宫心悦驸马的紧,驸马信以为真,好大的脸面,可笑!”

这样的话,也不知哪句戳到了驸马的痛处,他面容有瞬间的扭曲,转眼就又是冰寒森冷,他缓了动作俯下身,用力掐着她下颌,一字一顿地道,“雒妃,你好的很,因为本王的身份,明知本王心有所系,还要毁了本王的姻缘!”

他几乎将她下颌掐出淤痕来,“你记住了,日后但凡有我秦寿一日,你雒妃公主息宓便只能待在黄泉地狱,不得安生静好!”

回应驸马秦寿的,却是雒妃突如其来的一脚!

她卯足了劲,趁他心神愤怒不稳之际,腰身一扭,双手撑起,娇软白嫩的身子像条滑不溜秋的泥鳅,挣脱了驸马的钳制,滚下床榻时,还不忘回身一脚,挑驸马那还狰狞怒涨的子孙根踹。

狠狠的,带着她心里全部的恨意!

秦寿闷哼一声,如玉面皮红了又白,白了又青,他躬身伏在龙凤锦被上,眼睁睁看着雒妃像兔子一样,飞快地跑出喜房。

他有心不想放过她,然才起身,腿根就一阵一阵难以忍受的痛,新仇加旧恨,秦寿恨的几乎抓破身下丝绸锦被。

这厢雒妃才打开房门,就遇见了不长眼的——

“公主?”拦住雒妃的是名年约四十出头的妇人,正是秦寿的乳母方氏!

今晚是容王秦寿的洞房花烛夜,她不放心,遂拦了旁人亲自守在门口,此时见雒妃披头散发赤脚跑出来,心中鄙夷无甚恭敬,“公主可是要水?”

雒妃猛地见这老虔婆,好一阵反应不过来,她记得这婆子分明是死了,还是她下的令,秦寿当时就想杀她来着。

“公主,若不是要水,就请回房,王爷还等着您伺候。”对这上杆子适给了王爷的公主,方氏从头到尾都不待见。

“拦住她!”

雒妃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背后就传来秦寿不善的声音,不容多想,电光火石间她一挥喜袍水袖,给了方氏重重一耳光,将人扇了个趔趄。

她趁机蹿到院子里,击掌三下,只听得簌簌声响,眨眼之间,两列玄甲侍卫众星拱月般出现在她周围,并有六名身姿窈窕的宫娥,且每人手里都执着明晃晃的长剑!

眼见自个的侍卫和侍女出现,雒妃心头这才稍稍安定,她站在最中间,冷眼瞧着驸马缓步而出,他身边还有个捂着脸面露委屈的方氏。

雒妃勾了勾嘴角,目光从方氏身上一滑而过,一个跳梁小丑罢了,曾经仗着她对驸马的欢喜,一心委屈求全的心思,明里暗里好好磋磨她。

不过,她能弄死她一次,就能同样弄死她第二次!

“今晚可是公主与本王的洞房花烛夜,公主这是想要作甚?”秦寿衣冠整齐,红若烈焰的喜服,映着他眉心那一线丹朱红,当真是昳丽无双,可偏生他盯着雒妃的狭长黑眸,冷若冰川。

雒妃冷笑一声,披散的青丝有几缕拂过她嘴角,竟有惑人的风情,“驸马床榻功夫浅薄,他日练好了,本宫定会宣召,今晚么,本宫自有儿郎伺候,不劳驸马操心。”

话落,方氏当即惊呼出声,唯有秦寿一如既往的脸色未变,仿佛出了喜房,刚才那个在床笫间口出恶言的驸马就不是他。

雒妃对秦寿再了解不过,晓得他在人前惯是这样装模作样,不过她此时对自己眼下处境多有疑惑,没心思与他掰扯,遂拂袖道,“走!”

两列侍卫与宫娥当即护着她往王府外院去,方氏大惊,“王爷,不能让她走……”

秦寿一抬手,拦了方氏想说的话,他只盯着雒妃,目光森寒带杀意,“公主,切莫意气用事。”

即便他现在就想杀她,但言语之间仍是不急不缓,冷冷淡淡。

雒妃头都没回,她被亲卫簇拥着,不过眨眼之间,就出了前院与后宅的月洞拱门,很快消失不见。

“王爷,公主如此娇纵任性,若任她离去,明日外面还不晓得要传出怎样难听的话来,万万不可啊。”方氏揩了揩眼角,苦口婆心的道。

她欲言又止,有关驸马床榻功夫如何的话,到底还是问不出口。

秦寿仿佛看穿方氏,他冷冷一瞥,转脚去了西次间的小书房。

待他人走后,方氏一敛眉,收了面上的委屈,揉了揉还肿痛的面颊,恨恨地往喜房里吐了口唾沫,“再是公主又如何,进了这王府,是只凤都得给我盘着,出去了更好,别想再被抬进来。”

她方氏虽只是容王的乳母,可容王亲母早逝,又与老容王的继夫人不亲,说她是容王的半个母亲都不为过,如今这王府里头,谁敢不敬着她?

就是那继夫人都对她客客气气的,下嫁的公主进了王府,还不是合该服侍夫君、伺候公婆,自然也该多孝顺孝顺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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