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撕成两半。
“上次夫人收了你的经卷,就开始做噩梦,谁知道你做了什么手脚。”
“下月初八宫宴,大夫人要带三姑娘去。
至于你——”她抬脚碾过雪地上的碎纸。
“就留在府里照看你那痨病鬼娘亲罢。”
碎雪扑在脸上,我弯腰去捡纸屑时,忽然看见青石板上映出一道修长人影。
玄色锦靴踏碎水洼,金线暗纹的衣摆掠过满地狼藉。
“谢相安。”
刘嬷嬷的声音瞬间谄媚起来。
“这些脏东西污了您的眼,老奴这就……《妙法莲华经》第七卷。”
清冷嗓音截断她的话,“唐二姑娘字倒是漂亮。”
我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看着那双锦靴停在我面前。
“臣女愚钝,谢相见笑了。”
“雪地寒凉。”
头顶传来衣料摩挲声,带着沉水香气的鹤氅落在我肩头,“当心染了风寒。”
我猛地站起来。
鹤氅滑落在地,暗绣的竹纹沾了泥水。
谢松苍白的指尖还悬在半空,漆黑瞳仁里翻涌着我从未见过的情绪。
“臣女粗鄙,不配相爷衣物。”
我退后两步屈膝行礼。
转身时听见他极轻的笑声,恍若碎玉落在冰面。
3上元灯宴那日,我坐在西厢廊下熬药。
药罐里翻滚着褐色汁液,蒸腾的雾气模糊了檐角悬挂的红灯笼。
“姑娘!”
贴身丫鬟翠浓提着裙角跑来,“夫人派人送了这个来。”
素色锦盒里躺着一张烫金宫帖。
我指尖发颤地抚过冰凉的缎面。
前世我就是用这帖子混进琼林宴,在谢松的酒盏里下了药。
只是那张帖子,是我费尽心思从父亲那里拿到的。
“送回去。”
我将锦盒重重合上。
“就说我染了风寒,不宜面圣。”
不久,外头响起杂沓的脚步声。
大夫人扶着刘嬷嬷的手跨进院子,石榴红的织金马面裙扫过青砖积雪。
“二姑娘好大的架子。”
她拈起案上的宫帖,“连我都不放在眼里?”
我垂首盯着她裙摆上栩栩如生的金凤。
“女儿不敢。
只是母亲病重……”?“啪!”
?描金护甲刮过脸颊,火辣辣的疼。
大夫人将滚烫的药罐掀翻在地,褐色的药汁在雪地上蜿蜒成蛇。
“三日后戌时,我要在宫门前看见你。
若是误了时辰——”她弯腰掐住我下巴,“你娘怕是熬不过这个冬天。”
我知道,定是刘嬷嬷那日误以为谢松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