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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文大咖“把酒叙”大大的完结小说《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古代言情,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谢观澜闻星落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上一世爹娘和离,母亲改嫁镇北王,姐姐贪图富贵,选择跟随母亲嫁进王府,认镇北王为父,成了锦衣玉食的王府小姐。而她和三位哥哥跟着县令父亲生活。后来父亲被皇帝召回京城封为尚书,她嫁给当朝太子,而姐姐却被镇北王府草草嫁给一个粗使小吏,受尽婆家磋磨。于是她嫁进东宫的那日,父兄竟然把她绑了起来,安排姐姐替嫁太子。直到死,她才知道原来父兄这些年一直厌恶她,他们只爱单纯柔弱的姐姐。再次睁开眼,她回到了爹娘和离的那年。这一世,姐姐突然改口要跟着父亲,要嫁太子。她果断放弃父兄,随改嫁的母...
主角:谢观澜闻星落 更新:2025-06-30 08: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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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观澜闻星落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全本》,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把酒叙”大大的完结小说《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是很多网友加入书单的一部古代言情,反转不断的剧情,以及主角谢观澜闻星落讨喜的人设是本文成功的关键,详情:上一世爹娘和离,母亲改嫁镇北王,姐姐贪图富贵,选择跟随母亲嫁进王府,认镇北王为父,成了锦衣玉食的王府小姐。而她和三位哥哥跟着县令父亲生活。后来父亲被皇帝召回京城封为尚书,她嫁给当朝太子,而姐姐却被镇北王府草草嫁给一个粗使小吏,受尽婆家磋磨。于是她嫁进东宫的那日,父兄竟然把她绑了起来,安排姐姐替嫁太子。直到死,她才知道原来父兄这些年一直厌恶她,他们只爱单纯柔弱的姐姐。再次睁开眼,她回到了爹娘和离的那年。这一世,姐姐突然改口要跟着父亲,要嫁太子。她果断放弃父兄,随改嫁的母...
屑金院。
闻星落端坐在烛火下,已经换上寝衣。
她转了转那瓶宝相膏,弯起浅红如花瓣的唇。
看来今夜,是她赌赢了。
谢观澜,骨子里是个非常重视亲情的人。
他为人长兄,爱护幼弟,是以,他鄙夷闻家兄妹的所作所为。
他对她生出了一丝怜惜。
上位者的一点点怜惜,就足以令她留下来。
闻星落垂落眼睫,挖出一大块药膏,慢条斯理地涂抹在自己的冻疮上。
转眼便是年底。
书院放假,谢厌臣也从义庄回到王府,府里热热闹闹的。
因为卫姒称病的缘故,执掌王府中馈和打理庶务的依旧是老太妃。
老人手把手带着闻星落,一点点教她如何统御奴仆收买人心,如何整理账本统筹宴会,种种繁冗,全是做高门主母的必备本领。
闻星落不知自己将来是否会嫁人,是否会用到这些本领。
但她愿意用心学。
到了正月间,王府每日都有前来拜年的宾客,老太妃把闻星落带在身边,让她试着交际蜀郡的夫人小姐。
待到用过午膳,后园子开始搭台唱戏,闻星落则服侍老太妃去更衣。
老人缓缓道:“这官场上的亲疏远近和各家动向,从内宅妇人身上便可窥探一二。所以,小丫头你可别小瞧了咱们这几天的交际。”
闻星落若有所思,半晌,道:“听闻赵都护年前被大哥哥革了军职,今日他夫人携女儿登门拜访,又送了重礼,想必就是求祖母在大哥哥面前替她们家说说话,好叫赵都护官复原职?我瞧她女儿正值妙龄,她又屡屡提及大哥哥身边缺人照顾,莫非她还想……”
“是了。”老太妃赞许地看她一眼,“可赵仲之贪污军饷,犯了你哥哥的大忌。所以这些钱财美人,咱们不能收。如今她们娘儿俩还等在垂花厅,小丫头可能替我应付她们?”
闻星落知道,老人家这是要历练她的为人处世了。
她福了一礼:“愿为祖母分忧。”
陈嬷嬷送她出门,像是拉家常般笑道:“说起来,这赵都护跟了老王爷二十年,屡次三番陪着出生入死,也算忠心。也是年纪大了,临了竟犯糊涂,贪污了两万两军饷。好在世子爷念及他过往的功绩,自掏腰包补上了窟窿,也没要他的命。”
闻星落知晓这是陈嬷嬷有意提点她,莫要太给赵家母女难堪。
她领了情:“多谢陈嬷嬷。”
陈嬷嬷赞许地目送她离开,才回去伺候老太妃。
老太妃坐在榻上:“星落这孩子,先是救了老四,又百般孝敬我、哄我高兴,我是真喜欢她。若能培养出来,将来未必不能嫁进高门大户。”
陈嬷嬷叹息:“可惜出身差了些,到底不是咱们王爷的亲闺女。”
垂花厅。"
闻星落进来的时候,他正站在书案后练字。
他头也不抬,威严地命令道:“跪下。”
闻星落平静地看着他:“不知女儿何错之有?”
“何错之有?!”闻青松板着脸丢下毛笔,“我问你,你去镇北王府的前夜,为父是怎么和你说的?!”
“父亲说,要我在镇北王面前多提一提你,多讲一些你的政绩,好叫他提拔你,为你的仕途助力。”
“你可办到了?!”
闻星落沉默。
首先,她不觉得闻青松有什么政绩可言。
其次,她也不想为闻青松的仕途添砖加瓦。
他们的父女情,早在前世父亲杀她的时候就消失殆尽了。
从前总觉得父亲被母亲抛弃十分可怜。
可是直到前世去了京城,父亲喝醉后吐露心声她才知道,原来不是母亲为了荣华富贵抛夫弃子,纯粹是父亲为了前程,不惜将母亲迷晕后送到了镇北王的床榻上。
闻青松的骨子里藏着自私卑劣。
他不配为夫、不配为父,他只是个彻头彻尾急功近利的小人。
闻星落掩饰了杏眼里的轻视,柔声道:“父亲有所不知,我才刚在王府站稳脚跟,要是贸然在王爷面前提起您,只怕会引来他的反感。到时候弄巧成拙,岂不有损父亲的前程?”
少女情真意切。
闻青松眉头紧锁,捻了捻八字胡:“你说的也有道理……”
“不如徐徐图之。”闻星落温声细语,“等女儿彻底扎根王府,肯定会为父亲谋个好前程,叫您也尝尝当一品大官的滋味。父亲才高八斗政绩斐然,只不过是因为缺少机遇才会被囚困在小小的县令之位上。金鳞岂是池中物,您原本就应该飞黄腾达权倾天下的。”
少女甜言蜜语,极尽蛊惑。
闻青松被她打动,这才满意笑道:“你是个孝顺的。”
闻星落从书房出来,回眸瞥了一眼窗后父亲隐隐绰绰的身影。
慢慢等吧。
等到老、等到死,她也不会在镇北王面前提他一个字。
用午膳的时候,闻如云端坐着举起酒杯:“星落,咱们终究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妹,我宣布从前的事既往不咎,这杯酒,我敬你,敬你的锦绣未来。”
闻星落面色如常。
三位亲兄长里面,闻如云最小气也最要脸面。
她不相信他会与她和解。
余光落在闻月引身上,她正抿嘴轻笑,仿佛是在期待什么。
闻如雷朝闻月引挤眉弄眼,嘲弄地举起两根大拇指,一根指向姑母的儿子,一根指向她,又把两根大拇指意味深长地并拢在一起。
闻星落心底有了猜测。
闻如云饮尽杯中酒,意味深长道:“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咱们星落如今是大姑娘了。眼见着明年就要及笄,婚事也该积极相看起来了。”
大周国的女子十六岁及笄,一般人家会提前一两年相看婚事,若是权贵家的小姐,家中长辈疼爱宠溺,往往还会让她们在家中多留两年。
面对闻如云的催婚,闻星落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星落不敢妄议。”
“在座的都是自家人,你害什么臊?”闻如云往她碗里夹了一块肉,“依我看,你赵亮表哥就很不错。虽然他不聪明,但人老实,又是姑母唯一的儿子,你要是嫁给他,咱们两家可就是亲上加亲!将来你嫁过去,姑母肯定会好好疼你,一点婆媳矛盾都不会有。”
饭桌上静了一瞬。
"
姐姐嫌弃的东西,她不嫌弃。
姐姐不喜欢的老太妃,她喜欢!
见她真心实意,老太妃暗暗松了口气,又道:“我今日召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可想去白鹤书院读书?”
白鹤书院是西南一带最好的书院。
除了王孙贵胄,蜀郡的千金贵女也能凭借家族的面子进去念书。
上一世得知姐姐能去白鹤书院,闻星落很羡慕,曾鼓起勇气找到姐姐,求她让她以婢女身份跟去旁听,可是被姐姐拒绝了。
姐姐说她脑子不好,平日里寡言少语木讷呆笨,定然学不会读书。
几位哥哥也笑话她东施效颦。
他们说读书这种事情很高雅的,只有姐姐这种名媛贵女才配。
像她这种锯了嘴的闷葫芦,去了也只会贻笑大方。
于是她没能去成白鹤书院。
后来一年年为哥哥们忙碌奔波,整日浸淫在官场和商场里,筹谋算计呕心沥血,就更没有静下心来读书的机会了。
这一世,闻星落想安安静静读一些书。
她福了一礼,感激道:“多谢太妃娘娘栽培。”
“你瞧你,左一个谢右一个谢的,咱们如今是一家人,说这种话岂不生分?”老太妃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你应当改口唤我祖母了!”
出身将门的老妇人,利落飒爽,罗汉榻边靠着一根御赐的龙头金身拐杖,虽然面容严肃威武,可闻星落还是从她的眉梢眼角捕捉到了一丝怜爱。
闻星落弯起眉眼:“祖母!”
少女的声音又甜又脆,像是八月的薄皮青梨。
…
两日后,闻星落登上了前往白鹤书院的马车。
书院距离镇北王府约莫三刻钟的车程,是要早去晚回的。
与她同车的还有谢拾安。
谢拾安是镇北王府的幼子,比她大一岁,正是顽劣的年纪。
闻星落挑开马车窗帘,注意到谢观澜也在。
谢拾安嗤笑:“你第一天上学,祖母不放心,特意安排大哥接送。闻星落,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闻星落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望向谢观澜。
他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大约送完他们还要去官衙,穿了身绯色窄袖劲装,肩上用金扣系着斗篷,革带军靴发束金簪,一手拢着缰绳,侧脸冷漠矜贵的令人心惊。
察觉到她的视线,谢观澜淡淡瞥向她。
视线落在闻星落的手上。"
顶着那道冰冷摄人的视线,闻星落主动认错:“是我错了,我不该撺掇四哥哥参加演武比试。如果他没有参加,今日就不会受伤。”
谢观澜的目光愈发冷漠,一字一顿:“你也配称呼他哥哥?你利用他对付闻如雷,你安的什么心?”
闻星落依旧低着头,指甲深深刺进了掌心:“我不知道塔楼会塌。”
明明前世那座塔楼好好的。
怎么谢拾安一参加比试,塔楼就塌了?
“蠢货。”谢观澜声音极冷,“你以为就你知道四弟骑射功夫了得,你以为就你希望他不再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闻星落一惊,抬头望向青年。
少女从这句话中,敏锐地捕捉到了别的意思。
镇北王府的人知道谢拾安在骑射方面颇有天赋,只是碍于某种原因,无法让他参军入伍建功立业。
她不禁联想起谢观澜在白鹤书院遭遇的事。
电光火石之间,她又想起了前世谢观澜拥兵自立反了朝廷的事。
她眉尖轻蹙:“有人……要对付镇北王府?”
不仅仅是对付谢观澜和谢拾安。
而是对付,整座镇北王府。
那么去年金味斋横梁断裂的事,是否也不是意外?
那人似乎不希望镇北王府后继有人。
于是谢观澜故意“养废”谢拾安,好叫那人“放心”,以此来保护谢拾安。
是……天子吗?
闻星落后知后觉,自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
梨花如雪。
谢观澜盯着不远处的少女,指腹无声无息地搭上腰间佩剑。
剑刃出鞘半寸,被月华折射出凌厉锋芒。
那一线锋芒映照在闻星落的眼瞳里,少女清晰地察觉到了谢观澜的杀意。
她是镇北王府的不稳定因素。
所以,谢观澜想要彻底解决掉她。
“大哥!”
谢拾安被两人的争执声吵醒,拄着拐杖出现在廊下。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语气却很坚定:“是我自己想参加演武比试的,后果我自己承担,和星落无关!”
闻星落复杂地注视他。"
她说老太妃是个刻薄难缠的死老太婆,无论她怎么讨好对方都无动于衷,逢年过节赏赐的东西跟打发叫花子没什么区别。
她说几位继兄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情味。
她说最讨嫌的还是那位王府世子爷,城府极深恶毒狠戾,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无视她的百般讨好,拒她于千里之外,仿佛她是什么脏东西!
闻星落佯装不解:“那样富贵堂皇的地方,难道不好吗?”
“你去了就知道了。”姐姐意味深长,“傻妹妹,你别瞧咱们家现在落魄,一家几口挤在县衙里过日子,连胭脂水粉都用不起好的。但是三年之后,咱们家一定能飞黄腾达!我呀,将来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人!”
飞黄腾达吗?
闻星落垂眸。
这一世,没有她的帮助,她倒要瞧瞧,父亲要怎么做出斐然政绩,三位哥哥又要怎么出人头地。
“闻姑娘。”引路的王府侍女唤了一声,“您发什么呆呀?太妃娘娘还等着见您呢。”
闻星落回过神。
娘亲嫁过来已有两日。
这是太妃娘娘第一次召见她。
来到万松院,侍女叮嘱道:“闻姑娘先在廊下稍候片刻,容奴婢进去通禀。”
闻星落耳力极好。
侍女进去后不久,她听见内室传来苍老的声音:“我出身将门,膝下一个儿子、四个孙子,这辈子也没养过娇滴滴的小姑娘。你们说说,这小姑娘家家的究竟要怎么养才好?我琢磨着得娇养才成!”
闻星落捏着手帕。
说话的人大约就是太妃娘娘了。
听语气,分明很重视她。
和姐姐说的“刻薄难缠”完全不一样。
一道清越低沉的青年声音紧随而来:“祖母预备的见面礼太贵重了。她一个小姑娘,刚来府上,您给的太多,未免会令她产生负担,叫她不知如何自处。”
“子衡啊,你说的也有道理,那我便先收起这一匣银票?”
王府世子爷谢观澜,字子衡,正是姐姐嘴里那个最讨嫌的人。
大约是侍女禀报闻星落已经到了,内室的交谈声停了下来。
过了片刻,老人又叮嘱:“子衡,往后那小姑娘和咱们就是一家人了。她既成了你的妹妹,你可得好好待人家。”
“祖母说笑了,我身为长兄,自然会照顾好幼妹。衙署里还有政务,孙儿先行告退。”
随着脚步声渐近,丫鬟挑开毡帘。
闻星落垂着眼睛,看见一双黑色卷云纹靴履踏了出来。
走出来的青年锦衣革带身姿高大,绯色朱袍衬得他玉树临风金相玉质,明明五官秾艳深邃,眉梢眼角却自带疏离冷漠,仿若春日里的枯山野水。
随着他踏出门槛,浓郁的檀香气息扑面而来。"
她想着,笔尖在宣纸上游走,逐渐勾勒出一个英俊的侧脸。
皇太子……
还要再等两年,她才能跟着父亲进京,和皇太子定下婚事。
她等的可真是煎熬。
她眷恋地盯着纸上的侧脸,情不自禁叹了口气。
不远处传来闻如风关心的声音:“好端端的,月引为何要叹气?”
“没什么。”闻月引掩上那张人像,“这次游园盛会,大哥可准备好了?不过凭大哥的本事,肯定能被夫子选上的。”
毕竟,大哥可是两年后的探花郎。
一手行楷艳惊天下,书法作品流传出去,不知道被多少读书人争相模仿,就连一些未曾谋面的姑娘都因为这手行楷而对他情根深种!
闻如风端坐在书案后。
闻言,却是皱了皱眉。
他的字其实不怎么样,在白鹤书院只算得上中等。
也不知怎的,这些天他总是心神不宁,仿佛他不应该是现在这个庸庸碌碌的样子。
他总觉得身边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那个人应当为他补习功课、授他学问、教他练字,他应该成为白鹤书院的佼佼者才对。
他疑心自己没休息好才会如此错觉,因此笑道:“我选不选得上无所谓,只要月引能被选上就成了。整个蜀郡的人,都应当知道咱们家月引有多优秀!”
闻月引的心情愉悦了些,转向他,神秘道:“大哥,这次游园盛会,不仅你我会出风头,二哥和三哥也会大出风头,你信不信?”
闻如风不解:“月引何出此言?”
闻月引笑的更加神秘。
根据她前世的记忆,三哥会在游园盛会的演武比试上,遇见他此生的贵人,从此参军入伍一发冲天。
至于二哥,他会在游园盛会上开启经商之路,赚到人生的第一桶金,从此一路高歌猛进日进斗金,成为蜀郡首富。
他们家的好日子,就要正式开始了!
只是这些秘密,她还不能告诉大哥。
她娇声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阳春三月,春风拂面柳如线。
闻星落从白鹤书院回来,来到万松院西厢房,谢观澜已经到了,正坐在书案后翻看闻星落这两天练的字。
闻星落抱紧了怀里的纸包:“我今日把字呈给夫子看,他夸我进步神速,让我提前预备书法作品,到时候挂在羲和廊展示。”
得知这个消息以后,她很开心,一回到王府就直奔西厢。
许是走得急,她白皙的鼻尖沁出晶莹香汗,脸蛋也浮上一层薄红,像是洇湿的粉嫩桃花。
谢观澜看着宣纸上的字。
比起之前那手过分规矩的簪花小楷,少女如今的字要更加明丽清恬,一笔一划宛如春天里舒展开的桃花枝,似能从笔法里窥探出桃花枝头的葳蕤热闹,和藏在字迹里那份旺盛的生命力。
人如桃花,生生不息。
谢观澜淡淡道:“是进步了些。”
“听说我们女子班,只选了三个人。”闻星落压抑着欢喜,“都是世子教得好,我才有幸入选。不知如何感谢世子,这是我今日从市集里买来的龙须糖,听四哥哥说,世子喜欢吃这个。”
她把纸包小心翼翼地放在谢观澜面前。
她知道谢观澜不缺钱,从他的书房摆设来看,他对古玩珍宝也不屑一顾。
而闻星落既是诚心谢他,又想借此机会拉近和他的关系,叫他今后不再像防贼那般防她。
送他喜欢的龙须糖,叫他食用的时候就会想起她,在他心里建立起她和龙须糖之间的联系,给他留下她和糖一样甜而无害的印象,岂不是很好?
真是蠢钝如猪。
她想着,听见闻月引安慰闻如风道:“白鹤书院群英荟萃,咱们初来乍到,一次没考好也是有的,大哥不必伤怀。”
闻如风关切:“月引考得怎么样?肯定比闻星落强多了吧?当初咱们都叫她别来书院丢人现眼,她偏偏不听,还以为咱们是在害她。”
闻星落笑了一声。
闻如风这才注意到她还在学堂。
他板起脸:“你笑什么?”
闻星落挺直脊梁:“我考的比姐姐略强一些。”
闻月引整日打扮得花枝招展,在书院忙着玩耍打闹,只等着三年后直接去京城当太子妃,心思根本没有好好放在功课上。
前世父兄总说她脑子笨,说姐姐比她聪明,说她就算去读书也是读不好的。
可是事实证明,他们是错的。
学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闻星落相信脚踏实地勤勉用功是一定能获得回报的。
闻月引面色发白,攥着手帕泫然欲泣:“我知道你考的比我好,可你也不必如此炫耀吧?”
闻如风心疼地扶住她,转而斥责闻星落:“你不知道你姐姐身体不好吗?!当着她的面揭她伤疤,闻星落,你还有没有良心?!我从前教你兄友弟恭、谦让友爱的道理,你都忘记了不成?!”
闻星落很平静:“第一,是你们先提起考试成绩这件事的。第二,大哥所谓的谦让友爱,只是我一个人的谦让友爱,你们何曾谦让过我?”
“你——”闻如风气急,“你是我们的小妹妹,我们从小到大一直让着你、宠着你,只是你性子顽劣不堪,总是惹我们生气,所以我们才经常管教你,这都是为了你好!我做主,你赶紧跟你姐姐道歉,这件事就算过去了!”
闻星落没理他。
她拿起摊在桌上的贺寿词,闻如风却三步并作两步冲了过来。
他一把按住贺寿词,厉声道:“给你姐姐道歉!”
闻星落抬头盯向他。
少女这一眼冰冷无情。
闻如风心头一颤,突然对面前的闻星落产生了一丝陌生感。
仿佛闻星落不再是那个敬爱孺慕他们的小妹妹。
视线扫过那副贺寿词,闻如风又怔了怔。
他缓和了语气:“这些天,你一直在为我准备生辰礼?”
闻星落掰开他的手,将贺寿词收进包里:“不是给你的。”
“我都看见了。我的生辰就在这几天,你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对不对?”闻如风叹了口气,“星落,大哥知道你心肠不坏,只是嫉妒心和功利心太重了。你姐姐身子弱,你不能总是争强好胜惹她生气。以后在读书方面,你要让着你姐姐,不准再考的比她好,记住没有?”
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摸闻星落的头。
闻星落避开他的手。
前世她倒是事事让着姐姐,到头来也没捞着好。"
谢观澜捻了捻指腹。
面前的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少女身上浅淡的桃花香。
他有些厌烦这种香甜又缠人的味道。
谢观澜存着将闻星落赶出王府的心思,只是老太妃喜爱她得紧,再加上西北连月匪患,他带兵剿匪,一时分身不暇,因此倒把闻星落忘在了脑后。
天气渐热。
闻家兄妹打定主意要让闻星落感受到他们的冷漠,这几个月也没来找过她。
闻星落乐得清闲,如饥似渴地读书学习。
她什么书都看。
从经史子集到市井杂谈,她仿佛一块不知疲倦的海绵,竭力吸取书籍里各种有用或者有趣的东西。
这一世,不必再为父兄辛苦操持,她把时间都花在了自己身上。
到了秋末冬初,少女在女子班的成绩已经能考进前十。
闻星落很欢喜。
虽然不是第一名,但比起那些书香门第的贵女千金,她毕竟落下了太多年的功课,她很满意这个名次。
若是书院放假,她就去府里的书斋。
谢拾安偶尔会过来,不知看的什么书,在她旁边直乐呵。
她好奇去瞧,他却不肯给她看。
临近冬至。
书斋里,一只修长的手突然伸过来,夺走了谢拾安的书。
谢拾安正看得津津有味,被这么一打断,顿时气得拍案而起:“谁敢抢小爷的——”
没发完的脾气,在看见谢观澜那张脸时戛然而止。
他宛如蔫儿了的茄子:“大哥,你回府了呀……”
谢观澜面无表情地翻了翻书页:“这是你的书?”
《春宫辟火图》。
专门画男欢女爱的图册。
“不是!”谢拾安慌忙否认,情急之下目光落在闻星落身上,“这本书是……是闻星落的!是她借给我看的!是吧星落?”
他在谢观澜看不见的角度,双掌合十冲闻星落拼命乞求。
闻星落莫名其妙。
谢拾安撑死看一些市井话本子,被抓包后至于这么害怕?
闻星落抿了抿唇瓣,犹豫是否要替谢拾安顶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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