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眼头顶遮天蔽日的竹叶,突然看见枝桠间挂着个青铜铃铛,跟秦岭、鄱阳湖里的同款,只是铃铛表面刻满人脸纹,每个眼睛都在跟着他们转。
“天匣就在这儿。”
陈砚摸着手腕上发烫的蝉形纹身,地匣和人匣的纹路正在往掌心汇聚,像在指引方向。
注疏最新一页画着九嶷山主峰,峰顶有座倒悬的青铜塔,塔底凹槽里嵌着最后一块天匣残片,蝉翼上刻着山形纹。
竹林尽头突然出现条石阶,每级台阶都刻着困龙纹,却全是倒着刻的。
老周刚踩上去,铃铛突然发出尖啸,竹叶无风自动,像有无数人在头顶私语。
陈砚拽住他后领:“倒纹是镇墓阵,踩错了魂儿得留下。”
他掏出地匣和人匣残片,往石阶上一摆,残片突然悬浮而起,沿着倒纹缓缓移动,每经过一级台阶,困龙纹就转成正纹。
老周看得目瞪口呆:“龟儿子,你这是拿妖物当指南针使?”
主峰顶端的青铜塔比注疏里画的还壮观,塔身倒悬在悬崖边,塔尖插在石缝里,塔身刻满环形纹,跟三匣上的纹路连成一片。
陈砚看见塔底凹槽里卡着块菱形玉蝉,蝉翼上的山形纹正在吸收云雾,像座微型山脉在飘动。
“天匣残片。”
他刚要伸手,塔内突然传来锁链声,玉蝉妖的声音在脑子里炸响。
“找死!
主匣就在塔下,你以为收了三匣能封印?
错了,是让巫祝怨灵重见天日!”
囚笼里突然传来两声闷响,地匣和人匣的妖物同时撞击铁栏,陈砚感觉鼻腔一热,鲜血滴在塔基上,竟顺着环形纹流进塔底。
青铜塔发出嗡鸣,倒悬的塔身开始正转,露出塔底连接的青铜门。
正是他多次梦见的那扇门,门上的蝉形锁孔里,地匣、人匣的残片纹路正在闪烁,就等天匣归位。
“别动!”
熟悉的沙哑嗓音从背后传来。
陈砚转身,看见吴老头的徒弟领着两个猎妖人,手里端着改装过的弩箭,箭头全是蝉形青铜簇。
对方脖子上的蝉形疤痕比在鄱阳湖时更狰狞,几乎爬满半张脸。
“小友,你师父没告诉你三匣的真相?”
男人冷笑,弩箭对准陈砚胸口。
“三匣不是枷锁,是钥匙!
当年舜帝陵的巫祝用自己的魂魄炼成三妖,镇守主匣,现在你收了妖,就是拔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