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卓矜溪孟韶莺的其他类型小说《玫瑰香缠骨,爱恨两难全卓矜溪孟韶莺小说》,由网络作家“浅浅软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而旁边的那人卓矜溪也无比熟悉。何诗落站在靳存宥身侧,她轻声笑着,目光里全是倾慕和温柔。何诗落生得一副典型的江南美人相,肌肤白皙细腻,泛着淡淡的莹润光泽。眉眼如画,一双杏眼清澈如水,却又掺着几分清冷。靳存宥并未拒绝,甚至低头侧身听她说话时,神态漫不经心地带着点宠溺的意味。郎才女貌的一对。卓矜溪就站在靳存宥几米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聚焦到她身上。靳存宥自然也瞥到她,唇角弧度不自觉加深了几分,泛着淡淡的轻佻。旁边的何诗落顺着他目光望过去,眼底有些许不易察觉的落寞,卓矜溪依旧是那个无比耀眼的存在,她一出现,所有目光都会为她驻足。众目睽睽之下,靳存宥忽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懒散地朝她勾了勾指尖。对这位大小姐而言,是一个极具侮辱性的动作,后...
《玫瑰香缠骨,爱恨两难全卓矜溪孟韶莺小说》精彩片段
而旁边的那人卓矜溪也无比熟悉。何诗落站在靳存宥身侧,她轻声笑着,目光里全是倾慕和温柔。
何诗落生得一副典型的江南美人相,肌肤白皙细腻,泛着淡淡的莹润光泽。眉眼如画,一双杏眼清澈如水,却又掺着几分清冷。
靳存宥并未拒绝,甚至低头侧身听她说话时,神态漫不经心地带着点宠溺的意味。
郎才女貌的一对。
卓矜溪就站在靳存宥几米之外,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聚焦到她身上。
靳存宥自然也瞥到她,唇角弧度不自觉加深了几分,泛着淡淡的轻佻。
旁边的何诗落顺着他目光望过去,眼底有些许不易察觉的落寞,卓矜溪依旧是那个无比耀眼的存在,她一出现,所有目光都会为她驻足。
众目睽睽之下,靳存宥忽地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懒散地朝她勾了勾指尖。
对这位大小姐而言,是一个极具侮辱性的动作,后面走来的徐逸生看到这幕都快憋笑出声。
卓矜溪顿了顿,忽然向靳存宥笑得甜美,过往眼底的冷嘲一扫而空,弯弯的唇角弧度恰到好处的娇,如春日桃花般的莹露般清澈纯净,许多人都看得傻眼。
只见卓矜溪嘴形微张,朝他吐出无声的字,圆润的唇珠娇媚,靳存宥读出了她的唇语:
去死。
靳存宥嗤笑,给她投了一记白眼。
他悠悠收回指尖,却未直接插到兜里,而是当着卓矜溪的面,揽过何诗落的肩。
何诗落被他的动作带得凑近了些,肩与肩紧挨在一起,甚至能轻嗅到靳存宥身上淡淡的薄荷气息。
她脸颊顿时绯红,愣愣地抬眸,就看见他那张俊逸而慵懒的面庞近在咫尺。
周围突然燃起不少何诗落朋友的起哄声,同时,她们有些轻慢地睨了眼卓矜溪,唇角勾着一道有些顽劣的笑。
靳存宥袖子随意挽起,整个人透着一股随性的松弛感,却又因过于桀骜的五官,显得锋利而张扬,他就这样直勾勾地盯着她。
卓矜溪满脸看傻子一般的神情望着他,无言,她嘴角噙着抹冷嘲的笑意,掠过他们离开。
徐逸生眼睛都瞪大了,这大小姐今天是刮哪门子风,竟然就这么甘愿地走了。
直至看见卓矜溪不紧不慢地消失在视野里,靳存宥才放下了那只揽在何诗落肩膀上的手。
靳存宥:“抱歉。”
何诗落觉察到他的动作,有些许失落在眼底转瞬即逝。
“你是不是……真的讨厌卓矜溪?”她话音里带着些小心翼翼,更多的却是期待。
靳存宥闻言,冷冷地开口:“嗯,她很烦。”
何诗落一听,心底松了口气。
“所以我很喜欢给她添堵,你们不用见怪不怪。”他道。
卓矜溪走得潇洒,似是一点也没把刚才的挑衅放在心上,可她的指甲却深深嵌进掌心。
她一路踩着梧桐树落下的影子,步伐看似轻盈,心头却憋着一团说不上来的火。
卓矜溪才懒得跟靳存宥斗什么低级情绪,但想到他刚刚揽着何诗落的那只手,她还是觉得碍眼得很。
她不是没看过靳存宥莺燕环绕的样子,甚至有次还在学校角落撞见他壁咚别的女生。
可卓矜溪心头的怒火却像是一场漫长而无法熄灭的焚风,燥热地席卷着她的理智。
她不是嫉妒,而是愤怒,是恨不得将他从那种温柔假象里扯出来的偏执。
“笑够了吗?”她语调轻飘飘的,尾音微微上扬,懒得连一个完整的眼神都没施舍过去,只是随意地掀了掀眼皮。
卓矜溪穿着熨帖的酒红下裙,每道褶皱规整而完美,乌发披散在肩,腰线纤细,长腿笔直,站在阳光下美得晃眼。
她站在那里,不急不缓地睨着他,朱唇弯起一抹嘲弄的笑,慢悠悠道:
“你这群小弟倒是挺捧场的,靳存宥,打球的时候是不是还顺便收了点保护费?”
卓矜溪眼里没有丝毫的情绪,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骄矜和淡漠。
球场上的笑声一顿。
有人咳了一声,下一秒,笑得更大声了:“哎哟,靳哥,你听听,这话是不是得管管?”
靳存宥目光扫过她,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他缓缓地勾唇,笑得散漫又危险:“大小姐看得挺仔细?”
卓矜溪轻嗤:“动物园里的猴子不就是给人看的?”
围观的几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倒吸冷气的声音,有人憋着笑,有人故意“哎呀”了一声,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
卓矜溪懒得理他,抬脚就走。
可靳存宥却微微侧身,半步挡住了她的去路,带着刻意的挑衅。
他低头看着她,语气轻佻:“既然来了,不会只是翻个白眼吧?”
卓矜溪步子顿住,抬头,眼神似笑非笑地扫过他:“那你想让我做什么?给你鼓掌?”
靳存宥盯着她,眸色越发深了几分,下一秒,他忽然扬手,将手里的篮球随意地抛向她。
“行啊。”他懒懒地笑,语调吊儿郎当,“要不要试试?”
卓矜溪依旧抱着手没接,并且被朋友轻拽着后退了一步,球“砰”地一声滚到了地上,她眼尾微挑,盯着球满眼溢出的嫌恶。
徐逸生被这两人的针锋相对逗得不行,笑着摇了摇头:“行了行了,别吵了,你俩这见面就掐的劲儿,早晚得把彼此活活气死。”
何诗落站在一旁,轻轻扯了扯靳存宥的衣角,递过一条毛巾柔声道:“存宥。”
卓矜溪听着,眼睫微微一动,下一秒,她笑了一声,清脆悦耳,声音不大,但却恰好能让场上的人都听见。
“啧,何诗落,你怎么喜欢养狗啊?”
空气顿时安静了一瞬。
何诗落脸色微变,手里的毛巾愣愣地收回,其他人表情各异。
靳存宥眯起眼,看向卓矜溪,语气不善:“卓矜溪。”
卓矜溪依旧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红唇微弯,眼底却没有笑意:“怎么?说错了?”
靳存宥:“那我好像比某些人强?至少何诗落养得起我,某些人呢,天天仗着那点遗产嚣张,连根骨头都得靠死去的人喂。”
他刻意把“死去的人”四个字咬得极重,意有所指。
两道视线激烈交锋,原本炙热的空气,瞬间降到冰点。
其他人都听不太懂靳存宥的意思,唯有卓矜溪笑意顿时一敛,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半晌,卓矜溪噗嗤一笑。
“行,那你就一直被何诗落养着吧。提前培养业务能力也挺好,毕竟当鸭子这种活不是谁都能胜任的。”
话音落下,瞬然静默。
整个球场,安静得连风声都透着一股古怪的尴尬。
靳存宥没说话,只是盯着她,肆意的唇角压下,目光深邃得像是暗潮汹涌的海面。
周围几个哥们都感觉到了不妙,徐逸生赶紧出来打哈哈:“行了行了,你俩要对骂能不能回家吵?大庭广众的,咱诗落都要被吓哭了。”
何诗落:“……”
她脸色微微发白,攥紧了手中的毛巾。
卓矜溪懒洋洋地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漫不经心地掀睫,瞥了靳存宥一眼:“算了,不欺负你,毕竟你又没有家。”
话罢,卓矜溪转身离开。
靳存宥笑了,笑得混不吝,眼底却翻涌着极深的戾气。
他抄起地上的球,眼也不眨,手腕一抖,篮球划出一道极快的弧线,砰地一声,结结实实地砸在卓矜溪纤细的背部。
“还你的。”
闷痛袭来,她脚步一顿,肩膀微微一颤,背脊瞬间绷直。
场上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惊呼,何诗落掩唇低呼,徐逸生也急了,赶紧去拉靳存宥,边摆手边劝:“诶靳哥靳哥,好男不跟女斗——”
靳存宥眼底讥讽,好笑,他跟卓矜溪可没有什么男女之分,他们之间的关系,全靠一张名叫“纯恨”的网将两人紧织在一起的。
况且,只有卓矜溪最明白砸背的动作意味着什么。
他力度其实不重,但她这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大小姐,细皮嫩肉的,怕是连一滴雨点砸身上都嫌疼。
果然,下一秒,卓矜溪顿时怒目圆瞪,旁边朋友阻拦的手刚伸出就立刻落空。
她几乎是迅速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跨步到靳存宥面前,那表情像是要活活撕了他。
“靳存宥!!”她咬牙切齿地喊他的名字,清亮的嗓音被怒意灼烧,仿佛能把耳朵划破。
下一秒,所有人还来不及反应,她已经几乎瞬移般冲到了靳存宥面前,指尖毫不犹豫地狠狠攥住他额前的发丝。
她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扯住,猛地往旁边一带!
靳存宥一个猝不及防,身体失衡地被卓矜溪扯着头发拽得往前倾,他的额头“砰”地一声,结结实实磕在旁边的墙上。
这瞬间,空气彻底静滞了。
朋友们傻眼地看着这一幕,何诗落捂着嘴,脸色苍白。反应过来后立马上前要去阻拦。
卓矜溪一记含着淬霜剑光的眼神狠瞪了过去,徐逸生和其他几个兄弟伸出的手瞬间僵在半空。
靳存宥手臂撑着墙壁,发丝凌乱,额头擦破皮渗出点血迹。他缓缓抬眼,薄唇抿成一条锋利的直线,凤眼里黑潮翻滚,危险到极致。
卓矜溪微微低头与他对视,眼眸里像是氤氲起一场海啸,眼尾微微泛红,笑意反而更深,勾起的弧度带着点近乎恶劣的妩媚。
“靳存宥,你他妈真是活腻了。”
两人彼此呼吸急促交融,卓矜溪还紧抓着他的发丝不放,眼里翻涌着刻骨的狠意。
若靳存宥那个球还控制着几分力度,那卓矜溪这下拿他额头砸墙的力道就根本没收着。
卓矜溪看着他狼狈的样子,眼角那痕殷红愈发深邃,指尖轻颤,轻笑出声的时候,她眼底翻涌着克制不住的亢奋。
她猛地一把压着他头颅推开,靳存宥额头被擦着墙壁划过小段距离,洁白的水泥墙上多了抹鲜红的血迹。
卓矜溪无视靳存宥眼底想要将她撕碎的狠戾,她讥诮地甩了甩手,嫌弃地开口:“脏死了。”
她一路跟来的朋友害怕靳存宥又起身报复卓矜溪,于是那个女孩拽住卓矜溪的手,以最快速度将她拉走了。
卓矜溪报复了人,感觉神清气爽,于是心满意足地跟着朋友离开。
夕阳西下,不远处的篮球框在余晖中勾勒出柔和的橘红轮廓,弥漫着的硝烟气息随着主角离去逐渐消散。
靳存宥的朋友你一句我一句,谩骂、吐槽、安慰,唯有他埋藏于心的冷意依旧未褪,近乎要将他整个人吞噬。
今天两人下午在操场上的针锋对决,被不少人目睹,不到一个小时,迅速传遍了全校,隔壁几所贵族学校也都有所耳闻。
学生内部的校园网突然出现一篇匿名投稿,一时间被顶到了最上面,几乎每个路过或者点进去的人都能瞟见几眼。
《贵族学校的公主病,今天又撒野了》(匿名投稿)
今日爆点下午的篮球场上,我们见证了一场堪称“贵族千金暴力美学”的现场表演。
我们的卓大小姐,当着全校人的面,在众目睽睽之下,用我们校草额头砸墙。(在此我们先称呼校草为靳哥)
据目击者称,事件起因是卓小姐看不惯我们校花给靳哥递毛巾(???),然后这公主病直接扯住靳哥的头发,把人额头往墙上砸。
……这年头的千金小姐都这么生猛的吗?
更劲爆的是,有内部消息称,卓矜溪和靳存宥的梁子早就结下了。
卓矜溪的母亲,大家都知道她是靠什么上位的吧?这个我就不多说了,人人皆知,重点不是这个,而是她又改嫁给了谁——校草的哥哥。
对,你没看错。靳哥的“嫂子”,是卓大小姐的“母亲”。
这波关系,怎么形容呢?不愧是上流社会的多重修罗场。
靳存宥好像没听到她说话,周身依旧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感。
车内宽敞却静谧,卓矜溪觉得极其逼仄,哪哪不舒服,她轻扯了扯盖在腿上的外套。
“还冷?”他嗓音微凉。
卓矜溪微微皱眉,没搞懂他的意思,她迟凝片刻,不耐开口:“不冷啊。”
“就你嘴硬。”靳存宥默不作声地将温度调高,动作细微得自己都没留意到有什么不对,他嗤笑道,“不冷还拿外套盖腿?”
“喜欢,不行?”卓矜溪轻哂,语气不善。
靳存宥望着镜子冷冷瞥了她一眼,“再顶几句信不信我把你从车上丢下去。”
卓矜溪微微瞪大双眼,被他气得牙痒痒,可她从不愿落下风,只要是不爽,不分场合不分人,她嘴上永不服输。
“我就顶?怎么样。你越不让我说我越还嘴,靳存宥,你以为自己是谁?让你当个司机护送我回家还得意上了?”
原本压下的被冷风吹拂的烦躁顷刻间复燃,她叭叭地滔滔不绝讲了一大堆。
“刚刚你开车离开拂我一身灰尘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回去你给我等……我靠!”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卓矜溪猝不及防,她未说出口的话倏地被打断。
车被猛地停靠在路边,卓矜溪的身体随着惯性不由自主地往前倾。
她怔得一愣,一时间,车内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氛。
“你会不会开车?”卓矜溪不悦地低啧,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靳存宥就已冷不防地转过身,直直朝她逼近。
两人的距离骤然缩短,他的轮廓被车内昏暗的光线勾勒得凌厉分明,锋锐的眉眼沉了下来,眸色压抑而深邃。
卓矜溪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车厢内沉闷的空气像是被什么东西搅动了一下,温度被逐渐推高,燥热得叫人喘不过气。
“你是不是没搞清楚自己的立场?”他嗤笑,语调不疾不徐,尾音低哑得像是故意拖长的,“我说了,再顶我一句,就把你丢下去。”
靳存宥骤然逼近,她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吸的气流擦过肌肤,低沉的嗓音透着懒散的冷意,却又藏着一股危险的压迫感。
卓矜溪盯着他,胸口微微起伏着,被气得浑身发烫。
她以为他是开玩笑的,可他这张脸实在过于嚣张,眼底隐隐透着点兴味,仿佛真恨不得把她扔下去。
卓矜溪气笑了,眼尾微微上挑,明艳的脸上写满挑衅:“靳存宥,你以为你谁啊?说把我丢下去就丢下去?”
闻言,靳存宥笑得欠揍,“凭我是你小叔。”
“你要是敢让我走路回去,信不信我让人把你车轮卸了?”
她瞪了他一眼,齿关紧咬着,恶狠狠地仿佛要把他瞪出一个洞来,可靳存宥却毫不在意,嘴角仍旧噙着那抹欠揍的笑。
靳存宥盯着她,语气轻飘飘地带着股逗引的冷嘲:“行啊,你下去试试,看你是先把轮胎卸了,还是先被冻成冰棍。”
靳存宥不置可否地睨着她,喉结轻滚,下一秒,他骨节分明的指尖探向车门锁。
卓矜溪瞳孔微缩,立刻伸手去拽他的手腕,两人动作交错间,彼此的温度炙烫得像要将空气点燃,温度流经皮肤窜延四肢百骸。
烦躁感缠绕在卓矜溪的心头,像是挣脱不开的蛛丝,密密麻麻地缠着她。
他的目光压下来,轻飘飘地落在她脸上,眸色深得骇人,像是吞噬一切的夜色,危险而不羁。
六月的蝉鸣撞碎在玻璃窗上时,卓矜溪正倚着天台栏杆剥荔枝。
卓矜溪悠悠地哼着曲调,昨晚的事儿让她心情愉悦,浅粉甲尖掐进莹白果肉的瞬间,几层楼下偷看的男生仿佛被溅出的汁水刺得眯起眼。
“看够了吗?”卓矜溪随手把荔枝核抛进附近的垃圾桶,撞击声清脆悦耳,阳光透过她的裙摆,在地面烙下摇曳的花影。
她斜眼觑了眼那边的男生,他们心尖一颤,一窝蜂散的都散完了。
卓矜溪本来没有选体育类的活动课,但她的几个朋友都选了马术,所以她临时被拉过去看她们上课。
她看了眼时间,心想夏盈悦她们应该已经换好衣服了,于是决定下去。
下楼后,卓矜溪远远看见夏盈悦,正要走过去,忽然就被旁边的老师突然说道:“你帮我去那边拿…”
那人说了一大串,卓矜溪一个字都没听清,她蹙了蹙眉,指着自己疑惑道:“我?”
卓矜溪一直认为骄纵名头的好处就是,这学校里根本就没人敢使唤她做事。今天是她来这学校这么久第一次有人叫她帮忙去搬东西。
正在说话的是新的实习老师,显然没发觉什么不对,他点头应她话,再次肯定确认地看向卓矜溪:“同学你方便吗?”
可能是因为卓矜溪站得太近,无所事事,被误会是参加者。
卓矜溪当然不想去搬,但又碍于周围的人多,不好直接翻脸,只能不情不愿地走向器材室。
卓矜溪从没来过器材室,她观摩转悠了一圈才找到那个老师要的东西,搬起来不重,但器材室离夏盈悦她们上课的地方有些距离。
她正思虑着,刹那间,铁门突然猛地“砰”一声关上。
卓矜溪清晰地听到门锁“咔哒”一声反锁的声音,心头猛地一沉,手中的东西砰然掉落,溅起一声闷响。
她蓦地转过身,却撞上那道淬着不屑和讥笑的眼神。
那张让她笑了一晚上的面孔,此刻正逆着光,五官俊逸而张扬,噙着那抹顽劣不羁的笑,懒洋洋地睨了她一眼。
卓矜溪心头一窒,随即怒火腾起。
“靳存宥!”
靳存宥站在窗前,指尖随意地拎着钥匙圈转了转,满脸的得意讥诮,他动作不慌不忙,任由着卓矜溪上来使劲踹门。
“看上去你很喜欢我回馈给你的礼物。”
卓矜溪死死瞪着他,手已经握成拳,心头的怒意几乎要烧灼成焰。
靳存宥兴致颇浓地看着她炸毛的模样,像是被她的怒意取悦了似的,懒散地补了句:“不过放心,我多上了层锁,你可以安心在里面钻研密室逃脱了。”
话音未落,他直接抬脚往外走,身影不带丝毫留恋。
“靳存宥!你给我滚回来!!”
话音未落,靳存宥脚步一顿,竟还真退步回来瞥她,慢条斯理地站定。
他随意地扬起眉梢,眼底翻涌着恶劣至极的笑意,像极了胜券在握的猎人,在笼子外欣赏困兽的挣扎。
“我会跟老师说清楚情况的。”他语气不疾不徐。
卓矜溪怒目圆瞪,抄起旁边的器材猛地往铁门砸,力道之大,震得整扇门都发出回响。
可惜铁门冷冰冰的,毫无反应,她砸门的声音在空荡的器材室里回荡,如某种不甘的怒吼。
那力度和几年前过去她狠狠砸着靳存宥房间门的那晚极其相似。
卓矜溪气得血液都倒流了,额前的发丝随着她的喘息微微晃动。
可靳存宥却已经满意地勾唇,潇洒地转身走远了。
卓矜溪狠狠踹了两脚门,铁门纹丝不动,只有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器材室内。
——靳存宥自己都没想到。
他在不远处守了四个小时。
实际上,这并不在他的计划之内。
本来靳存宥只是想恶心她一下,最多让她在里面折腾个半小时,等她作累了,再适时地露个脸,看她咬牙切齿又不得不服软的样子。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门里却始终传来 “砰砰砰”砸东西的声音。
他靠在墙边,原本的得意渐渐变成了莫名的困惑。
这疯女人体力怎么这么旺盛?
都过了一个多小时了,还他妈在砸?!
靳存宥烦躁地抬手揉了揉眉心,心想再等个半小时,等她闹腾够了就放她出来。
他就不信她能闹腾一整天。
于是, 靳存宥决定再等一会儿。
直到砸门声持续到第三个小时才终于停了,他漫不经心地抬腕看了眼时间。
“终于消停了?”
靳存宥低嗤了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决定再晾她一会儿。
暮色渐深,他走过去,不紧不慢地掏出钥匙,却突然察觉到不对劲。
里面安静得诡异。
“卓矜溪?”
无人应答。
靳存宥眼神微冷:“卓矜溪,你别装死。”
他盯着门,随即掏出钥匙,打开门的瞬间,忍不住爆了句粗口,眸色阴沉地踏了进去。
屋内空无一人。
器材散落一地,垫子歪倒在墙角,窗户微微开着,空气中残留着微弱的风声。
“……操。”
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扫向那扇半开的窗户,眉心倏地一跳,警觉地抬脚迈过去。
靳存宥扫视里面一片狼藉,眯了眯眼,该摔的都被摔坏,该砸的都被砸烂,他脚步微顿。
不对。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要回头,然而已经迟了。
“嘭!”
手中钥匙忽空,他后腰狠狠地挨了一脚,力道之猛,直接让他一个踉跄,重重往前扑去。
门被“砰”一下地反锁带上,动作迅速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靳存宥咬牙稳住身形,猛地回头,就看到那个站在窗前栏杆边,带着狡黠笑意的卓矜溪。
她衣摆微皱,乌黑的发丝微微凌乱,看上去些许狼狈,但整个人气势嚣张,眼底燃着明亮的光,站在窗前得意地俯视着他。
在靳存宥目光冷下来的瞬间,她缓缓地,极尽挑衅地朝他竖起了一根中指。
靳存宥:“……”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开口,那女人转身就要跑。
靳存宥眸底骤然覆上冰霜,死死咬住后槽牙,一脚往门上狠狠踹过去,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怎么回事?谁在砸门?”
是路过的老师。
卓矜溪跑走的动作微滞,迅速调整了表情,理了理发丝,转身靠在窗户处,用一脸无辜的表情语气轻快道:“啊?里面没人啊。”
卓矜溪嘴角高扬着那抹人畜无害的笑容,额前发丝有些凌乱地贴着薄汗,老师有些疑惑。
靳存宥气笑了,声音冷得透骨:“卓、矜、溪。”
那老师心一惊,张了张嘴却没说话,里面这声音……是靳存宥?!
她毫不犹豫地换上一副嫌弃的表情,冲她叹了口气,煞有介事地摇摇头:“哎呀抱歉,是我养的一条狗,又在闹腾了。”
老师:“……”
她汗流浃背,站在原地进退两难。
卓矜溪的身份,她惹不起。
靳存宥的身份,她也惹不起。
空气瞬间凝固。
老师正犹豫着该怎么办时, 一道修长的手忽然从窗户里迅速探出来,精准地揪住了卓矜溪的衣服后领。
卓矜溪唇角的笑意依旧盎然,正准备和老师说些什么,后领就被猛地一扯,整个人向后仰去,后脑勺狠狠撞上栏杆。
“砰”一声闷响,卓矜溪脑袋疼意瞬间涌至头皮,伴随着她手中钥匙掉落地面的清脆声,场面一时失手得混乱。
卓矜溪头被他扯得后仰,她只能顺他强硬的力道微微踮脚,她挣扎地侧头,死咬着牙关,气得爆粗:“靳存宥你他妈放手!”
靳存宥语气森然:“卓矜溪,你最好祈祷这门今天打不开。”
卓矜溪怒极反笑,冲着他就是一通破口大骂,靳存宥丝毫不落下风, 两人隔着窗户正对骂得不可开交。
老师:“……”
老师忍无可忍,手忙脚乱地捡起地上掉落的钥匙开门,手抖得不行。
这两个祖宗,她是真的惹不起啊!!!
晚上,靳存宥回到卓家,略过随意躺在沙发翘着腿看杂志的卓矜溪,目光落在旁边的孟韶莺身上,往日吊儿郎当的劲都刻意收了起来。
他礼貌地朝孟韶莺开口,音量不高不低,却字字清晰:“嫂子晚上好。”
孟韶莺听见他称呼,笑起来时卧蚕饱满如新月,看上去方才二十五上下,她温柔道:“小宥回来了啊,你哥在楼上。”
靳存宥点点头,后方传来一道讥讽的笑,尖酸刻薄的语调如常。
“这么急着认亲,是因为家里人都死光了吗?”
卓矜溪捧在怀中的玫瑰露衬得她面容娇嫩,唇红齿白,肌肤如雪般无任何瑕疵,她勾起甜甜的唇角,笑时不经意堆积起来的卧蚕,恍神间极易从中看见孟韶莺的影子。
“卓矜溪!”孟韶莺不悦地叫了她一声。
卓矜溪手边的玫瑰露轻轻晃动,映出她微微上扬的唇角,孟韶莺这嫂子装的还挺像样的,平时在家什么时候理过她。
卓矜溪朝她觑了一眼:“孟韶莺,昨晚我的提议你好好想想,还是有道理的。”
女人懒得和她斗嘴,嗤一声后转身离开,没看卓矜溪一眼,仿佛视她如空气。
靳存宥脚步微顿,随即慢悠悠地笑了,眼神在卓矜溪脸上转了一圈,啧了声。
“我家里有没死光我不知道,但现在看来,大小姐的家里人有也胜似无啊。”
卓矜溪笑得愈发妩媚,指腹轻轻摩挲着玻璃杯,斜睨了他一眼:“你家?”
“你是说你亲妈那个对你避之不及的家,还是靳夫人宽容才肯认你的家,靳存宥?”
卓矜溪每句话都精准地往靳存宥的逆鳞上往死里碾。
空气瞬间一滞,连佣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怕被殃及池鱼。
“不愧是辩论锦标赛冠军。”靳存宥迈着步子走近到她身前,周围的空气温度骤降。
靳存宥的笑意没有消散,反而多了点兴味,懒洋洋地靠在沙发扶手上,漫不经心地拿起卓矜溪的玫瑰露,边端详边开口:
“今天怎么不喝安神汤?知道自己活得不长久,所以提前把生前的气给撒了。”
卓矜溪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杯子,恶狠狠地骂道:“别碰我东西,恶心死了。”
卓矜溪洁亮的清眸溢出嫌恶,话罢,她用两根食指尖拎着玻璃杯,直接丢进垃圾桶,玫瑰露洒入里面一片狼藉。
“你贱还怪我撒气,好笑。”
靳存宥不接她话,自顾自地道:“也是,毕竟有些人生来就只能靠脸活着,消失了也没人记得她大脑长什么样。”
“夸我好看啊?”她嘴角的弧度慵懒又讥诮。
“别自作多情了,多看你一眼我都想吐。”
“那你怎么不滚呢,靳存宥?”
靳存宥眯起眼,目光幽沉地看着她,他突然勾起唇角,笑意带着丝凉薄和邪气,“直呼名字,没大没小。”
“叫、小、叔。”
卓矜溪咬着牙冷笑,眸子蒙上一层薄霜:“我克亲戚。”
靳存宥动作微顿,片刻后,他敛起笑,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意味。
他站起身,刻意往前一步,两人气息交错,带着针锋相对的火药味。
卓矜溪没退,反而凑前挑眉看着他,嗤笑一声,轻柔道:“靳存宥,你说你有多犯贱才会跟我斗了四年,连听见我的名字都烦,看我一眼就想吐,却连分秒都不肯放过?”
靳存宥轻轻地“啧”了一声,退身回来离开和她隔出小段距离,那表情仿佛在恶心与卓矜溪呼吸着同片空气。
他嗓音低哑:“你最好小心点,别哪天被捧太高摔死了。”
“死了也比你活着更有人记得。”
卓矜溪笑着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上楼。
她张开刚刚紧攥在旁的拳头,白嫩的手心中几道红痕清晰可见。
卓矜溪甩手深舒了口气,直至洁净空气重新被吸入肺腑,她才重新睁开眼睛,双眸一如既往的清亮。
回到房间内,卓矜溪躺在床上发呆,忽然,她起身拉开梳妆台的抽屉,在层叠口红中从最底下拿出一张陈旧的塑封照片。
上面陌生又亲切的面孔她都有些记不清了。
卓矜溪总是在烦躁不安的时候,才会拿照片出来安慰自己。
照片看上去有些久远,一个清秀漂亮的小女孩扎着小辫,站在气质沉稳如山的男人身侧。
无论多少次,卓矜溪的目光总是被那抹身影吸引,那位在站在她背后的男人,在商海中有着杀伐果断的决绝,却不难看出此时几丝柔和挂脸。
他眉骨高耸,眼尾微微上扬,眉宇间透着一股凌厉的英气,冷峻而锐利,给人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感。
是她的父亲。
卓父在卓矜溪七岁时去世,她从小就被父亲溺爱娇宠着长大,卓父死后留给她的遗产足够她几辈子挥霍,拥有的资本让她天生带有呼之欲出的优越感。
这张照片卓矜溪本来用贵重的相框裱起来过。
但孟韶莺有次进门一见到这张照片后就逼她收起来,说摆一个死人多不吉利,下次再见到就拿火烧掉。
卓矜溪不是乖巧听话的性子,她硬是和她对着干摆了两次。
但两次都被烧了,仅三张照片最后只剩这一张,她因此事彻底和孟韶莺过不去。
卓矜溪呼了口气,将手中照片放回,照了照镜子整理衣襟。
她重新扬起那抹俏丽的笑颜,踩着松软的地毯下楼。
孟韶莺和靳俞清领证过后,搬进三楼同间卧室住,于是以前二楼的卧室被他当作书房,她来到靳俞清的房间前。
卓矜溪承认,她对靳俞清还残留着一点念想,毕竟她默默暗恋了他四年,所有情愫不可能一夜间被扫空。
她清了清嗓,伸出手正准备敲开靳俞清的门。
忽然,卓矜溪听见里面传来窸窣的衣服摩擦声,以及娇柔的闷哼。
卓矜溪面色一白,扬着的唇角顿时僵硬在脸上。
她清晰捕捉到指尖的瞬间轻颤,自己心脏不断往下坠的震动痛感。
“和你妈抢同个男人?”
那道熟悉可恨的声音带着戏谑,从卓矜溪后侧传来,“你德行真的被遗传得不错。”
夜色沉沉,偌大的别墅里,走廊灯光温暖柔和,映在大理石地面上,卓矜溪却觉得浑身冰冷地仿佛像被水浸泡过的落汤鸡。
对里面缠绵的愠怒、被发现心事的羞耻、被憎恶的人看见自己的狼狈……不同的情绪混杂着,毫不停歇地冲撞卓矜溪的理智,挑衅着她的神经末梢。
卓矜溪屈指敲门僵在半空的手迅速收回,心脏不停敲打着她轻薄的昂贵衣料。
这是她第一次在靳存宥面前那么狼狈不堪,输得体无完肤。
她倏忽转过身,恨不得用如锋刃般的视线将靳存宥千刀万剐地撕碎,那抹殷红恰似曼陀罗被碾碎的糜艳,眼眶更是淬了毒般瞪得疼痛。
靳存宥依旧那股混不吝的慵懒劲,懒洋洋靠在墙边。
他目光从她的脸一路扫过,故意停顿在她微颤的指尖,忍不住嗤笑出声,享受着她被激怒的瞬间。
一向对他轻蔑不屑的卓矜溪反常地强忍住愠怒,她静静站着,半晌,只吐出冷冷的一句话:“滚远点。”
靳存宥:“这是二楼。”
话音刚落,卓矜溪感觉到羞耻的浪潮在胸前肆意翻涌,在心底刻下火辣辣的疼痛,将她仅剩无几的体面淹没。
卓矜溪死死咬着牙,片刻后,她从唇缝间溢出声音,每个字似在舌面上碾碎成砂砾般的音节:“靳家人简直是同个模子刻出来的贱。”
她仿佛听见自己喉管在灼烧,仿佛吞咽的不是屈辱,而是熔化的铁水,却仍要端着这副骄傲跋扈的皮囊,任那团火在胸腔烧出焦黑的窟窿。
卓矜溪拂袖扭头朝着楼梯处走去,可刚转身踏出一步,她腕骨就被靳存宥从后面死死攫住,拽回她欲迈出的步伐。
两人皮肤相触的那刻,电流瞬间流经皮肤,窜至血液深处。
那道强硬到不得反抗的力度把少女捏得生疼,覆在腕骨的那道温度似她心中燃烧的火焰,灼烧得发烫。
“别碰我!”卓矜溪瞳孔微缩,狠狠甩开他的手掌,她极力抑制住刚刚转瞬即逝的生理性泪意,毫不掩饰地将怒意发泄出来。
“急了?”靳存宥冷冷掀起眼皮睨她,对她的愤怒视而不见,讥诮地勾唇,嗓音带着点哑。
“说几句实话就承受不住了,在学校不是很游刃有余?”
“你管我啊?”卓矜溪被气笑的唇角噙着抹寒意,“脑残。”
忽地,两人旁边投射出一道亮光,是靳俞清的书房门打开了。
孟韶莺和靳俞清听到门外的争吵声,出来看情况。
“小宥,矜溪,发生什么了?”
卓矜溪下意识转头过去看,靳俞清一向整洁的衬衫此刻被捋平后依旧带着方才凌乱的皱褶。
她的视线直勾勾落在他的脖颈,上面布满暧昧的淤痕。
所有旖旎的画面在卓矜溪眼前浮现闪过,她额角青筋微绷,齿关紧咬着,毫不犹豫地直接转身离开。
卓矜溪嘴里还不断念叨着,妈的,一对狗男女。
靳存宥深邃的眉宇间流转着懒散和愉悦,好整以暇地看着卓矜溪上楼的背影,心底的嘲弄和得意更甚。
要是她晚点看见他给她准备的惊喜,不知道这位大小姐又会炸毛成什么样。
靳存宥突然觉得住在这儿还蛮不错的,更方便他整卓矜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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