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千块的成本，换来一千块的收益，以及……一个随机个体的痛苦。
收支看似平衡，但他获得的，是这种随心所欲、惩戒他人的“权力”。
这种权力，会上瘾。
他走到校门口，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坐进车里，报出自己新租的高档公寓地址时，司机透过后视镜，用一种略带探究的眼神打量了他几眼。
大概是好奇一个学生模样的人，为何会住在那个富人区。
林峰心中闪过一丝不快。
这种被人审视的感觉，让他想起了过去的窘迫。
几乎是下意识地，他的手指在口袋里动了一下。
按！
能量-1，+1000元，副作用触发！
熟悉的流程，冰冷的反馈。
就在这时，他看到车窗外，一个和他差不多岁数的女孩，正扶着路边一个步履蹒跚、满脸皱纹的老奶奶。
老奶奶手里提着一袋水果，似乎刚从对面的夜市出来。
女孩笑着和老奶奶说着什么，画面温馨而宁静。
突然，那位老奶奶脸色猛地一变，捂住了肚子，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手中的水果“啪”地一声掉在地上，滚落一地。
女孩惊慌失措地扶住她，焦急地呼喊着。
林峰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是她？
二十米半径……随机个体……刚才按下按钮时，那对祖孙正好在出租车经过的范围内！
他看着那个女孩焦急无助的脸庞，看着老奶奶痛苦蜷缩的身体，再低头看看自己手机上刚刚弹出的一千元到账通知……那笔钱，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血腥味，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自从按钮需要充能后，他偶尔为了维持能量或者纯粹因为一点小小的刺激 而按下按钮时，受害者不再总是像赵凯那样“罪有应得”。
有时是行色匆匆的路人，有时是课堂上认真听讲的同学，甚至可能有无辜的孩童……只是这一次，他如此清晰、如此近距离地看到了后果。
那份报复赵凯的极致快感，此刻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挥之不去的寒意。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掌控者，是命运的主宰。
但现在，他看着口袋里那个依旧散发着微弱热量的按钮，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这个按钮，究竟是什么？
它来自哪里？
它所谓的“提升等级”，又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