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娘总是讳莫如深,只说母亲是家道中落的孤女,被卖入相府为奴。
但我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一个普通的丫鬟,怎会识字?
怎会懂得那些连太医都未必精通的医理药性?
怎会在字里行间,流露出一种……不属于奴仆的、淡淡的风骨?
或许,母亲的死,也并非简单的难产?
这个念头,像一根细刺,扎在我心底最深处。
但如今的我,无权无势,连自身的温饱都成问题,又谈何去追寻那虚无缥缈的真相?
唯有……隐忍,积蓄力量。
除了抄书,我便将精力都投入到刺绣上。
母亲留下的针线笸箩里,有一些极其稀有和精美的丝线,还有几张……看似普通,实则暗藏玄机的绣样。
我依照那些绣样,绣出的帕子、扇面、香囊,比市面上最精巧的苏绣还要灵动几分。
我将这些绣品,交给唯一能信任的、母亲当年的老姐妹张嬷嬷,托她悄悄带出府去变卖。
换来的银钱,一部分用来打点落梅苑看守的婆子,让她们在炭火和饭食上稍稍通融些;一部分用来收买前院洒扫的小丫鬟,换取一些……外面零星的消息;剩下的,则小心翼翼地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依附张嬷嬷,暗中积蓄:可行性73%;风险:一旦暴露,张嬷嬷与我皆无活路——心底的声音如此评估。
每一步,都需谨慎。
在这深宅,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
沈月偶尔会来落梅苑。
名为“探望”,实则是来看我的笑话。
她会穿着新制的、暖和的狐裘,带着热气腾腾的精致点心(自然,只是给我看看,并不会给我吃),然后,用那种怜悯又带着优越感的语气,说一些“三妹妹要好好听母亲的话,莫再惹事生非”之类的废话。
我只是低眉顺眼地听着,任由她那些带着刺的话语刮过耳畔,心中不起丝毫波澜。
沈月的炫耀与试探:意在观察我的反应,判断我是否甘心认命我便如她所愿,扮演一个被打断了脊梁、彻底认命的卑微庶女。
只有这样,她们才会放松警惕。
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她们的眼皮底下,悄悄地……布下我的棋局。
针尖在绣布上穿梭,留下细密的痕迹。
我的心,也在这日复一日的寂静与隐忍中,变得如同那针尖一般,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