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然陈芸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58:从守山人开始发家致富陈然陈芸》,由网络作家“陈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傍晚时分,陈然就再次找到了赵卫国。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冻硬的土路,直奔屯子外的废弃林场,隐约猜到什么的陈然忍不住开口道:“赵叔,你这是要带我上黑市去?”所谓黑市,就是附近屯子居民用于买卖一些供销社不供应的物品,从而自发组成的一个市场。陈然的父亲尚在人世时,就经常会将打来的猎物拎到这换一些钱。黑市的存在,对于整个鹰嘴屯都是公开的秘密,见陈然猜了出来,赵卫国也不瞒着,点了点头就应道:“你当了守山人,以后少不了来这卖山货,今天就当是我带你认认路了。”依着废弃林场仓库,不少当地的居民在这摆摊卖货,赵卫国一路轻车熟路很快就将陈然带到了一个左手少了半截无名指的老头跟前。老头坐在一张躺椅上,正用一把匕首削着松明子,陈然望见对方那把匕首,不由得一挑...
《重生1958:从守山人开始发家致富陈然陈芸》精彩片段
傍晚时分,陈然就再次找到了赵卫国。
两人深一脚浅一脚踩着冻硬的土路,直奔屯子外的废弃林场,隐约猜到什么的陈然忍不住开口道:“赵叔,你这是要带我上黑市去?”
所谓黑市,就是附近屯子居民用于买卖一些供销社不供应的物品,从而自发组成的一个市场。
陈然的父亲尚在人世时,就经常会将打来的猎物拎到这换一些钱。
黑市的存在,对于整个鹰嘴屯都是公开的秘密,见陈然猜了出来,赵卫国也不瞒着,点了点头就应道:“你当了守山人,以后少不了来这卖山货,今天就当是我带你认认路了。”
依着废弃林场仓库,不少当地的居民在这摆摊卖货,赵卫国一路轻车熟路很快就将陈然带到了一个左手少了半截无名指的老头跟前。
老头坐在一张躺椅上,正用一把匕首削着松明子,陈然望见对方那把匕首,不由得一挑眉。
这匕首刀柄上刻着昭和十二年的日文,怕不是这老者当年从关东军手上缴获来的战利品!
对他的身份顿时就起了好奇心,这时候,只听赵卫国帮忙介绍道:“陈然,这位是冬根叔,论辈分,你得喊一声张爷爷。”
“叫人。”
“张爷爷好。”老头身份应该不简单,陈然也不吝啬,恭恭敬敬以晚辈的身份就喊了声。
对方抬起头打量了陈然一眼,便问道:“陈德贵的儿子?来卖山货的?”
“冬根叔,今天不卖山货,想找您买点东西,您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1958年虽说是不禁枪支,但也不好就这么明目张胆,赵卫国将张冬根叫到一旁,压着嗓子就和对方说明了原委。
而对方也不墨迹,见陈然是要来买枪的,招了招手,就将两人叫进了一间仓库。
从角落的一堆麻袋里摸出一杆裹着油布的长枪,老头就直接冲陈然扔了过来。
“你要能瞧出点门道来,这枪我就卖给你。”
“冬根叔?”
老头这一句话完全出乎了赵卫国的预料,陈然一个枪都没摸过的人能看出什么门道来啊?
他下意识就要把刚刚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一旁接过枪的陈然却已经掀开了油布。
“赵叔,没事,你就让我瞧瞧。”
油布下裹着的是一杆辽造十三年式步枪,这枪仿的是日本的三八式步枪,枪托上还刻着“奉天兵工厂1934”的钢印。
枪管缠着红布条,至于准星则是被锉成了山字形的缺口,像这样的老古董,陈然前世也就只是在军事博物馆里见过,虽说是没真正上过手,但要从这枪看出点门道来,却也难不倒他。
他三指扣住枪栓一拉一推,咔嚓声清脆如冰裂,当着两人的面,行云流水般就卸下了弹匣。
“这?”
这番表现哪像是个从未摸过枪的愣头青啊?
赵卫国一脸不可思议地瞧着陈然,张冬根也瞬间对这个年轻人来了兴趣。
见陈然又是用手指轻弹枪管,又是去嗅枪油的气味,他饶有兴致看着,耐心等到陈然检查完才再次开口。
“咋样?看出点啥门道来了?”
陈然手指抚摸过枪管道:“枪的膛线被改过,老爷子,我说的可对?”
张冬根也不否认,大大方方就点了点头。
那年月,每颗子弹都得蘸着人血往枪膛里喂,为了让从关东军那缴获的子弹能在这杆辽十三里击发,张冬根用锉刀硬生生磨改了枪膛。
在现在的人看来,枪的准度和射程因此下降不少,可那又如何?
丝毫没影响他杀鬼子!
“老爷子,匕首借我使一下?”
谈话间,陈然又要来了张冬根的那把匕首。
他用匕首轻划撞针,一道细裂纹便赫然显现:“撞针淬火没回透,估计最多再打一百发就得断。”
这杆年迈的辽十三不光是准度和射程不行了,就连撞针的寿命也快到头了,见陈然把这把枪的种种问题提出来,张冬根顿时就明白了陈然的意思。
“为国说的不错,你小子确实是有点邪性。”
“说吧,这枪多少钱你肯买?”
陈然是个行家,这杆辽十三跟了他总比在自己身边吃灰要强,张冬根想着陈然只要开价不太过分他就答应了,可哪晓得……
陈然却是摇了摇头:“老爷子,我话还没说完呢。”
“还有什么问题?”
接连挑刺,张冬根不由有些不满了。
陈然手掌抚过枣木枪托下的三道刻痕,他依稀记得,他当年去军博参观的时候讲解员有刻意提过这刀痕的意义。
这三道刀痕是抗联的“断粮记号”,意思是将最后一颗子弹留给自己。
老爷子的身份,陈然若是没猜错的话,应当是抗联的好汉,对这样的英雄,陈然可干不出杀价的事来。
陈然满是敬畏道:“老爷子,你尽管开价,我一分钱都不还。”
“这枪买回去哪怕只能开三十枪我也愿意,它能镇住那群日本兵的亡魂,我大不了就当是买了件镇宅之宝。”
作为一名军人,陈然对张冬根这样的抗日英雄是怀着绝对的崇敬之心的。
他说要买,还真就不是开玩笑。
而张冬根听陈然猜出了自己的身份,也是哈哈狂笑了起来。
和陈然猜的不错,张冬根确实干过抗联,所属还是那只最有名的“春江好”。
自43年队伍被打散后他就潜伏到了敌后,专狙日军军官,这枪真就如陈然所说一样,枪下镇压了不少的日军亡魂。
将右臂的衣服撸起,张冬根直接露出了手臂上斧子镰刀缠松枝的抗联刺青:“小子你既然认得出这个,那这一杆辽十三,一百块拿走!”
“至于你说的撞针问题…”
张冬根话音一止,转身就从麻袋里翻出了个油纸包来,里头二十来根撞针叮当作响:“这是我们杨司令当年带人扒铁道炼的钢,够不够你用?”
“另外,我还再送你一百颗子弹,怎么样?”
一杆辽十三,最多能在黑市能够卖到三百块!一百块钱就肯出手,不光如此,还外带一百发子弹,张老爷子这已经算是在做慈善了。
可刚拍完胸脯的陈然却是瞬间尴尬了起来。
他敬佩张冬根这样的抗日英雄是真,可一百块拿不出来也是真……
要知道,这可是1958年的一百块啊……
陈然就算是将昨天才到手的那三十斤粮票全拿到黑市来卖了,也换不来三十块钱。
这要弄不到一百块,这人可就丢大了!
父亲用命换来的粮票和布票肯定不能卖,陈然思前想后也就只能用山货和对方换了。
他试着商量道:“老爷子,一百块我暂时拿不出来,你看这样成不成?我用山货来和你换这把辽十三。”
张冬根本来就是干倒腾山货的生意的,陈然这话倒也算是正中他下怀了,他答应道:“这当然不是问题,你打算用啥山货来和我换枪?”
“紫貂,怎么样?”
“紫貂?”
张冬根闻言瞳孔微缩,他当陈然只会和自己说兔子之类的山货呢。
好家伙,这家伙一开口竟就是紫貂!
老爷子毫不犹豫就伸出了手指:“老毛子就稀罕冬皮白针的紫貂皮子,你要是能拿来一张完整的,我给你换十五块钱。”
……
“妈,还有个好消息要和您分享呢!”
除去狼患,最让陈然高兴的事,还得是解决了妹妹上学的问题。
陈然迫不及待和母亲分享道:“王书记已经向我保证了,芸丫马上就能到农场的识字班上学!”
“芸丫不要上学!哥哥,你……你要非得这样,那奶糖就不分给你吃了!”
陈然的好消息对一个七岁大的小孩来说,那简直就是天大的噩耗!
她没上过学,但村里其他的小孩上过啊,就村里那个学堂,老先生动不动就打人手心,芸丫赌气地抱着豁口陶罐,已经开始担心自己的手被打废后,要怎么帮母亲干活了。
“你这傻丫头,你哥这是把最好的都给你了!”
孩子不懂得这个机会有多难得,吕青禾却是心知肚明!
她是听屯子里的人说过的,在农场的识字班上学,学得好了将来还能到省城考中专,到时候,一毕业就是干部编制!
多半陈然是为了给芸丫争取这次机会,才冒着生命危险上山去救人的,吕青禾下意识就要教育女儿。
可芸丫却率先开了口。
小丫头将陶罐口朝陈然一递,道:“哥哥,你给芸丫剥块奶糖吧。”
“咋的?哥给你剥了,你就肯去上学了?”
芸丫小大人似地叹气道:“哎呀,哥哥,芸丫也是要面子的嘛……”
小丫头片子最听哥哥的话了,这是在给自个找台阶下呢!见兄妹二人打闹在一块,吕青禾说不出地满足。
她就这么一对儿女,若是两人都能过得好好的,就是立马让她下去陪丈夫,她也绝不会说个不字。
“然然,要不娘明天就去找个媒婆,给你相个媳妇吧?”
这次陈然上山除去了狼患,依着公社的规矩,那肯定是要发嘉奖令的,吕青禾满心期待,她希望能趁着这个好消息,再把儿子的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你都十八岁了,这按说也是时候讨媳妇了,到时候,你就尽管生,娘给你带孩子。”
陈然:“娘,你说啥呢……”
乖乖……自己才十八岁啊…这要换在2025年,谈个恋爱怕是都得遭全校通报批评,结果这已经开始催婚了。
“娘,结婚的事,还是随缘吧。”
就自家目前的情况,怕是不会有什么女人能够看得上自己,陈然目前最大的心愿,还是凭借自身的努力,让家里过上更好的日子。
劝着母亲暂且将这事放一放,转眼就到了第二天,晌午的时候,陈然从黑市换了狼皮回来,就发现家里的变化了。
院子里的雪被母亲扫得都能照人影,堂屋饭桌上,被芸丫珍藏的大白兔奶糖也全从那个豁口陶罐里倒了出来。
这会摆在那几罐麦乳精旁,也不知道究竟是要招待谁。
陈然走进白烟袅袅的灶房里,就冲忙碌的母亲问了起来:“娘,是不是公社的嘉奖令今天就能发下来?”
若真是这样,那确实是应该好好庆祝一番,陈然来到芸丫跟前,正要帮着妹妹一块添柴火呢,结果刚坐下就被母亲拽了起来。
“然然,你就别跟着添乱了,快进屋去捯饬捯饬!”
“啊?捯饬啥啊?”
没闹明白母亲这究竟是唱的哪一出,陈然正要问清缘由,就听院子外传来了声音。
“吕婶子在家吗!”
“诶!来啦!”
母亲闻声飞快就跑出了灶房去迎客,这时候,只见小脸被烟熏成小花猫似的芸丫咯咯乐道:“哥哥,娘约了隔壁屯子的刘媒婆给你相亲!马上芸丫就能有嫂子啦~”
“啊?”
为了解决自己的终身问题,母亲这执行力简直了……
陈然倒也不抗拒结婚的事,可问题是,就自家这个情况,真能有姑娘家看得上自己?
“芸丫,你先看着火,哥去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让妹妹先看着灶房这边,陈然到了堂屋,就见一个穿着靛蓝斜襟袄的婆子正两嘴翻飞,和母亲说着些什么。
见陈然进了屋,她话音一滞,当即就朝着陈然打量了过来。
“吕婶子,这就是你家娃娃吧,长得倒是挺周正的,但就是他这个工作,连工分都挣不着……”
对方今天应邀过来,主要还是先看看陈然家的情况。
就陈然家这几间土坯房,确实也用不着多观摩,听出对方的意思,吕青禾立马就赔笑道:“刘婶子你多费费心嘛,我家然然人不错的。”
“哦,对了,公社过阵子,还会给他发嘉奖令呢!”
儿子通过守山人的工作改善了家里的条件不假,可这年头,绝大多数姑娘还是希望能找个稳定一点的人家的。
吕青禾将饭桌上那几罐麦乳精往对方推了推:“您多想想办法!”
“吕婶子,真不是我不帮忙……”
刘媒婆没瞧那几罐麦乳精不说,还直接站起了身。
她环顾了屋内一圈,便说道:“这年头的姑娘实在,嫁人那都得看看院里几间房,屋里几口箱,公社嘉奖那也当不得饭吃啊……”
“就我们屯刘麻子家二小子,人在粮站扛大包,一个月实打实能挣快四百工分,说亲的都能踏破他们家门槛。”
胖妇人话里话外总之就是不愿接这桩活,她这会表明了自己的意思,就冲陈然道:“陈然啊,你别怪婶子啊,婶子现在手里确实没多少资源。”
“等开春吧,开春了你再来找我,到时候,你把你们家这院子翻修翻修,婶子保证给你找个漂亮媳妇!”
本身就还没做好相亲的准备,陈然也懒得去琢磨对方这话究竟只是客气客气,还是认真的,当即站起身道:“婶子,我送送你吧。”
“诶诶!行!”
没办成事,自然也不会去收陈然家的好处,刘媒婆顺势跟着陈然出了屋,临走前还不忘教导陈然。
“陈然,你听婶子一句劝,这嘉奖令当不得饭吃,你趁早别干这守山人的活了,抓紧让他们给你安排一份正经工作!”
“等回头挣着了工分,就赶紧把你们家院子给翻修了,最起码的,这笆篱子的墙给换成土胚的不是?”
对方倒是热心肠,陈然也不知该不该告诉她,自己现在兜里装的钱,都能够将家里院墙换成公社大院那种青砖墙了。
……
一路上和妹妹讲着光头强和熊大熊二的爱恨纠葛,不知不觉间,兄妹二人就已经走出了鹰嘴屯,到了一片白桦林。
白桦林的积雪在晨光里泛着蓝,小丫头终于是想起自己的任务了。
她拽着陈然补丁摞补丁的单薄棉衣,央求道:“哥哥,咱们回去吧……娘说了,不让你进山。”
身上就拎着把柴刀,七岁大的妹妹还跟在了身边,陈然心再大也不可能带着妹妹和自己一块进深山里冒险。
有心逗逗小丫头,陈然故意道:“芸丫是听娘的,还是听哥哥的?”
“我…我,哥哥,还是回去吧……”
芸丫睫毛上结着白霜,鼻尖冻得像颗山楂果,大概是为了把陈然劝回去,她梗着脖子学大人模样道:“娘说了,山里有狼外婆!很吓人的!”
陈然闻言噗嗤一乐,将柴刀往腰后一别,蹲下身用掌心暖着妹妹冻红的脸蛋就问道:“芸丫饿不饿?”
他故意将声音放得轻快:“等哥逮着了兔子,给你烤得滋滋冒油!”
“到时候,撒上盐粒子,可香了!”
小丫头喉头动了动,破棉袄里传来响亮的肠鸣,她慌忙捂住肚子,眼泪直接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不要兔子!要哥哥!”
带着鼻音的哭腔在怀里响起,小丫头突然就抱住了陈然。
没怎么吃过饱饭的小丫头,嶙峋的肩胛骨像是两把生锈的镰刀,猝不及防就扎进了陈然的心口。
七岁的孩子轻得像是团晒蔫的蒲公英,陈然今天说什么也得让一家人吃上肉才成。
“行行行,哥不进山,就在这片林子里,和芸丫一块捡松塔,攒够了哥就给芸丫娶个新娘子回家。”
小丫头哭成这样,大概也就只能在这片林子里活动了。
陈然好哄歹哄,芸丫终于是止住了哭声,大概还是怕哥哥也被狼给叼去了,她挂着眼泪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就问道:“哥哥,真的就只是在这捡松塔吗?”
“当然啦,怎么?芸丫不想给哥娶新娘子了?”
“想!当然想!芸丫还要给嫂子编花环呢!”
小丫头急的直跺脚,都已经开始后悔为啥没将家里的陶罐给带来了。
“行!芸丫跟着哥,哥来找附近哪有松塔。”
借着找松塔的名义,陈然牵着妹妹,就开始在这片林子里搜寻动物出现的痕迹了。
寻思逮住几只兔子就回家,结果在林子边缘的一处河湾附近却是发现了其他动物活动过的痕迹。
前浅后深的蹄印呈圆润的水滴状,一路延伸到了河湾附近,隐约还能看到几根棕色的毛发,陈然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驼鹿经过的足印。
这一发现,直接就让他犯了难……
作为鹿中“坦克”,一头成年的驼鹿体重可达六百公斤,配合上头顶锋利的犄角,要是发起狂来,一辆小汽车都能够轻松顶翻!
这种级别的猎物,压根就不是现在身上仅仅带着一把柴刀的陈然能够去正面硬钢的。
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七岁的妹妹。
“哥?怎么啦?”
陈芸见哥哥突然神色变得凝重,忍不住攥了攥他的衣角。
陈然笑道:“我听爹之前说过,地下埋着很多的松塔,哥刨个坑给芸丫找松塔好不好?”
“好!芸丫也要帮忙!”
不能硬刚,不代表不能智取,再三思索下,陈然决定试试看能否用陷阱来猎杀一头驼鹿。
若这一计划能够成功,一整头驼鹿分割下来的肉,将足以支撑他们一家三口熬过整个寒冬!
让一家人吃上饱饭的执念,让陈然立即开始了行动,考虑到驼鹿的体重,他决定在水源附近布置一个深坑陷阱来进行捕猎。
挖坑是单纯的体力活,陈然只能硬着头皮开干。
他观察到附近有一处自然形成的凹陷地带,便决定利用它来改造陷阱。
柴刀挖掘沙土的声音沉闷如鼓,陈然虎口震得发麻却丝毫不敢停下,顶着严寒,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个一米五左右深的楔形陷坑就被他改造了出来。
这样大小的陷坑,在坑口铺上桦树枝,然后撒布落叶与积雪,是能够诱捕住一头驼鹿的,但真正要猎杀一头驼鹿,让其彻底失去抵抗力,还得再在坑内插入尖桩才行。
利用手中的柴刀,陈然在附近的桦树林里砍伐出一根根铅笔状的尖桩,以30度斜角插入坑底,很快就完成了整个深坑陷阱的布置。
芸丫学着哥哥的样子,在深坑陷阱上铺树枝,期间不小心被树枝扎了手也不哭,只是把指头含在嘴里砸吧。
很快,兄妹两在陷阱上撒上一些驼鹿喜欢舔食的黏土,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猎物的出现了!
担心自身的气味会引起驼鹿的警觉,陈然带着妹妹,找了一处逆风口的位置潜伏起来的同时,还特意用老桦树皮在两人身上刮擦了许久。
想着只需要耐心等候,就一定能等来猎物,可伴随着时间的消逝,很快陈然就意识到了问题。
他能在这林子里抗冻,妹妹可不行!
小丫头本来就没怎么吃饱饭,穿得又单薄,这要跟着自己一块在雪地里窝着,怕是很快就会感冒!
“不行,不能这么傻地守株待兔。”
两只小手都已经冻得和冰坨一样了,芸丫还贴心地贴在陈然后背给哥哥挡风,为了尽快引诱目标靠近陷阱,陈然大脑飞速旋转,很快就有了新的对策。
这会才刚刚入冬,属于是驼鹿的发情期,雌性驼鹿为了吸引雄性驼鹿进行繁衍,会发出特定的叫声,自己可以通过制作兽哨来模仿母驼鹿的叫声来进行钓鱼执法!
用柴刀裁剪出一块桦树树皮,将其卷成锥形筒,陈然很快就做出了一个简陋的鹿哨。
他将鹿哨抵在嘴边,喉结震动,很快就发出了母鹿求偶的颤声。
芸丫待在哥哥身边有样学样,竟也开始学起了布谷鸟的叫声。
模仿的呜咽声在林间回荡,伴随着木质纤维散发的苦涩在舌尖绽开,很快,远处的山坡就有了动静!
只不过……这出现的猎物,却是完全出乎了陈然的预料……
从未有过任何亲密的肢体接触经验,陈然这一个猝不及防的“耍流氓”,让白桦瞬间就绷紧了身体。
但仅仅是一瞬间,意识到这拥抱来自情郎,她身子立马软得就像是一汪春水。
彼此心跳近在咫尺,莫名的吸引力让这个大胆的姑娘情不自禁就将额头紧紧贴在了陈然的额头上。
耳尖红得几乎都能滴血了,白桦直勾勾望着陈然的双眼,道:“陈然哥,你就光抱着我呀?”
“接下来呢?”
“啊?”
这下换做陈然愣住了。
他……他其实只是因为打了两只雪豹,想要为这丰厚的收货庆祝一下而已啊!
真的啊!
“白桦,啥……啥接下来啊?”
心跳好似擂鼓!别看陈然平常怼天怼地谁也不怕,可在感情经历上和那些纯情男大没任何区别。
他单纯得很!
嗷呜!
情到深处自然浓,连五只小白狼都开始为主人这木讷的回应而怒其不争了。
五只小白狼仰头长嚎,嘹亮的狼嚎声此起彼伏,衬得白桦接下来的话愈发地诱人起来了。
“陈然哥,你明明就知道我的意思!”
白眼嗔怪的眼神让陈然心中的小野兽渐渐有了苏醒的迹象。
他瞅了眼这简陋的山洞,心跳又快了几分:“白桦,就在这啊?这……这不太合适吧?”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啊?我觉得这就挺好的啊!”
“啊?”
整个亚麻呆住的陈然,下一瞬就被白桦用双手捧住了脸颊。
白桦脸蛋红扑扑的,道:“你都叫我媳妇了,那我就是想听你说一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啊~”
?
啥……啥玩意儿?
陈然眨了眨眼,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好一会才回应道:“啊?白桦?你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那不然呢?陈然哥?”
白桦单纯且好奇的眼神让陈然一阵自惭形秽!
他连忙打起了哈哈来:“嗨!我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那要不然我为啥说这不合适呢?咱两结婚的日子,那肯定得和家里的大人一块商量啊。”
如果张彪在场,专业搞刑侦的他肯定一眼就能看出陈然这突然话多是典型的心虚表现,但白桦显然是没那么多心眼子的。
她认可地点了点头,紧跟着,就让陈然将自己给放了下来。
“也对,这事必须得和婶子一块商量才行。”
白桦家里父母都已经过世了,两边家庭加起来也就只剩下陈然母亲这一个长辈了,到时候结婚该定在什么日子,确实是应该由她来拿主意。
不单单只是定日期这么简单,到时候结婚证明该去哪扯,婚礼又该咋办,都需要陈然母亲拿主意呢。
“陈然哥,时候不早了,咱们赶紧把这只雪豹给扛回去吧。”
为了猎杀这两只雪豹,天都已经黑了,赶着回县城去交差,两人当即合力就将这只公雪豹给扛出了山洞。
沿着羊肠小道回到吉普车停靠的位置,两人一并将雪豹装上车后,很快就驱车回到了县城的公安局。
“两只?”
在县城外头道路上伤人的雪豹不是一只,而是两只,并且两只全都被陈然给带回来了,张彪着实是感到一阵惊讶!
他一开始还以为,陈然最少得三四天才能完成自己交代的任务呢!
乖乖,这眨眼的功夫,这小子就帮县里解决了大麻烦!
因为雪豹伤人的缘故,现在县里都有恐慌的迹象了,大伙无论是谁,都不敢轻易出县城,现在好了,这危机可算是解除了!
张彪笑道:“陈然,我还真是没看错人”
“你放心!答应你的奖金肯定一分钱都少不了,明天!最迟后天,我指定带着县里的嘉奖令,一并将奖金给你送到家里去!”
“张队长,那这两只雪豹我就都带走了哈!”
张彪的话陈然肯定是信任的,这会天色已经不早了,他待到县公安局对这两只雪豹拍照留证之后,便驱车带着白桦回到了鹰嘴屯。
吉普车平稳地停靠在陈家新砌的青砖围墙外,陈然与白桦下了车,还想着找母亲问问有关结婚的事呢,结果刚一进院门,家里两道身影就第一时间迎了上来。
“陈然,你两这是上哪去了啊?”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鹰嘴屯的民兵队队长赵卫国和公社书记王青山。
见两人一脸焦急,陈然还以为是母亲去农场接两个妹妹放学出了什么事,见母亲领着白翠和芸丫尾随跟了出来,这才宽了心。
“赵叔,王书记,你两这是咋了?”
赵卫国和王青山两个脸一个比一个绷得紧,也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会问起,赵卫国立马就解释了起来。
他叹了口气,就说道:“陈铁柱死了。”
“啥玩意?”
自打上次自家盖房子之后,陈然就没咋与陈德忠父子有关交集了。
这再次听到他两的消息,谁能想到人就已经死了。
王青山道:“陈德忠就这么一个儿子,结果人媳妇都没娶就死了,他肯定是啥都干得出来的。”
“你今天不在家,陈德忠一家子就来你家闹了,得亏是我们拦得及时才没让他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就陈德忠父子两干的那些缺德事,陈然说句不好听的,死了那都是活该!
见陈德忠死了儿子竟然还来自家闹,陈然脑子嗡的一下就充血了。
他慌忙冲到母亲跟前,这才发现母亲身上有好几处被打的淤痕。
“娘,他们和你动手了?”
“娘没事,就是可惜了家里这几扇玻璃窗户……”
吕青禾去农场接回芸丫和白翠,陈德忠带着一家子就来闹事了。
得亏是屯子里的乡亲们念着陈然平日的好,及时护住了吕青禾和两个孩子,这才没让陈德忠他们得逞。
但人虽然没有什么大事,家里的几扇窗户却是都被陈德忠给砸了。
“白桦,你先照看着家里,我出去一趟。”
陈德忠死了儿子,关自家鸟事?
这家伙敢来自家闹事,那自己肯定不能惯着他!
让白桦先照看好家里,陈然当即动身,就要去陈德忠家里找麻烦。
结果还没等走出院子,人就被王青山给拦住了。
“陈然,你现在还有心思去报仇?”
“你赶紧想想这事你该怎么收场吧!”
……
作为高山雪域的顶级猎食者,雪豹的爆发加速最快能达到每小时八十公里!
稍不留神,它就能将对手甩到九霄云外!
轰鸣的引擎声让这只雪豹意识到这是一场关乎生死的竞速赛,它后爪不断蹬地,溅起阵阵雪雾,一瞬间,就与陈然他们拉开了一大段的距离!
还是头一回如此近距离地追猎一只雪豹,陈然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在肾上腺素的刺激下,全身机能直接就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一刻,他周围的一切都变得缓慢了!
“白桦!坐稳了!”
必须要在雪豹的加速期紧紧咬住对方,陈然猛踩油门,一股强烈的推背感顿时袭来!
仪表盘指针剧烈震颤着往上飙升,凭借自身精湛的车技,陈然总算是勉强稳住了双方之间的距离。
他眼神中闪烁着坚定与冷静,脚掌在油门与刹车之间高频切换,虽说是未能第一时间撵上对方,但却稳稳咬住了这只雪豹的踪迹,让这只狡猾的猎食者始终都无法逃离自己的视线!
“陈然哥!这家伙变道了!”
伴随着白桦的提醒,挡风玻璃外那道银灰色的残影突然就改变了策略!
见始终无法利用速度甩开身后的吉普车,这只雪豹主动就跑进了树林之中。
它灵活地穿梭在一颗颗的雪松之间,试图利用地形来摆脱追击,可陈然却预判了它的每一个动作!
吉普车紧随其后,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气定神闲的追击,瞬间就让这只雪豹更急了!
它再次进入了更加崎岖的地形!
山路愈发蜿蜒曲折,到处都是坑洼与碎石!
吉普车在上面颠簸前行,每一次震动都仿佛要将它震散架一般!
“白桦,你还顶得住不?”
“没事!陈然哥!你尽管冲刺!我受得了的!”
车震得这么厉害,陈然担心白桦会有些受不了,便关心地问了一句。
见对方没事,这才稳下了心来。
愈发崎岖的地形不仅仅是限制住了陈然的速度,这雪豹自己也会被迫降速,陈然思路很清晰,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着急!
自己并不需要第一时间撵上对方,只要维持好车速,不撞车,不熄火就足够了!
冷静地观察着雪豹的每一个动作,始终都保持着对雪豹的追击。
就这样稳稳地咬住对方,很快,这场耐力较量就持续了将近快二十分钟了。
陆地猛兽与钢铁机器之间的这场竞速赛,天平渐渐开始倾斜了!
“陈然哥,它快到极限了!”
全程都在配合陈然紧盯着这只逃窜的雪豹,发现这只雪豹步频开始紊乱,原本优雅的八米跨步缩短到了五米,落地时后肢也开始短暂打滑,白桦第一时间就提醒了起来。
“对!是时候喂它喝急支糖浆了!”
大概是见到希望的曙光了,陈然紧绷的神经得到舒缓,突地冷不丁就想起了前世的一个洗脑广告。
广告里,一只猎豹疯狂地追杀一个美女,只为了喝一口美女的急支糖浆。
这广告说实话一点逻辑都没有,可架不住它洗脑式的播放,陈然这一记就记到了现在。
他实在是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倒反天罡,将那一遍遍循环播放的洗脑广告反着来演一遍!
趁其病,要其命!见这雪豹明显出现了颓势,陈然如同嗅着血腥味的狼,瞬间就将距离压缩到了二十个车身位。
“白桦!架枪!”
“好的!陈然哥!”
知道是时候收割这只雪豹了,白桦第一时间解开三点式安全带,就将身子探出了车窗。
五四式手枪在零下的空气中泛起寒光,白桦稳着身形就问道:“陈然哥,要不要打后腿?”
“瞄准肩胛骨三角区。”
“到时候,这身皮子给你做一件翻毛大衣!”
陈然告知白桦要往哪打,旋即开始稳住车身,尽可能地给白桦创造出更加完美的射击环境。
白桦屏息凝神,很快就扣下了扳机!
枪声瞬间撕破雪幕!
但只是将将擦在了雪豹一个身位后的雪地里。
“陈然哥,我没算好提前量。”
为自己这一枪感到气馁,但很快,白桦就重新振作了起来!
未来婆婆的收音机还等着自己这一枪给赚回去呢!自己说什么也不能让陈然哥失望!
稳住身形,白桦就要再次瞄准,可未等得她瞄准,突地疾驰的车速就慢了下来。
被晃得缩回身子的白桦连忙问道:“陈然哥,怎么了?”
车子停在了原地,白桦还担心会不会是车子抛锚了。
结果往车窗外一看,才发现那只疯狂逃窜的雪豹这会竟是停下了脚步。
它立在原地,转身朝着陈然二人就露出了獠牙!
“这家伙估计是跑不动了,白桦,开枪!”
或许是意识到今天自己很可能跑不了了,这雪豹与吉普车遥隔七八十米的距离,直接摆出了中门对狙的姿势。
它有没有大狙不知道,陈然这边可是两杆枪在等着它呢。
陈然一声令下,白桦手中的五四式手枪立即就响彻了山林!
一朵血花溅开!
打中了!
这按理来说,受伤的雪豹应该会立即反扑才对,可对方却依旧立在了原地!
这几乎放弃抵抗的态度让白桦心中感到一阵疑惑,但狩猎仍在进行之中,根本就容不得她去细想!
今天,这只雪豹必须死!
砰砰砰!
又是数枪响起!
在接连的枪声下,很快,这只跑到力竭的雪豹就倒在雪地里,彻底没了动静。
“陈然哥,我怎么感觉有些奇怪?”
这雪豹突然就不跑了,按理说应该是做好了殊死一搏的准备才对。
可白桦连着开了好几枪,它都没任何的反扑动作。
这种诡异的表现,让白桦都顾不上为到手的猎物而兴奋了。
她满是疑惑地看着陈然,只希望对方能帮忙解答一下自己的疑问。
陈然闻言,伸手朝着前方一条羊肠小道就指了过去:“这家伙明明可以通过这条路继续跑的,可它却放弃了,那么结果就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是这后面有它更害怕的存在,要么就是后面有它要用生命守护的存在。”
……
寒风裹着野兽的腥气袭来,陈然后脖颈的寒毛骤然竖起!
早在那狼王遁入山林之际,他就已经料定了这畜生肯定会来找自己,千钧一发之际,他一个标准的战术翻滚动作,就躲过了对方的扑杀!
森白的獠牙几乎贴着喉管掠过,陈然伸手摸进雪窝里,早早被他藏在其中的红缨枪瞬间带得雪屑四溅!
枪尖犹如划过夜空的流星,陈然人枪合一,这一枪直接就点向了狼王的左眼窝。
刹那间,血珠在雪地上烫出点点红梅,那白狼王快速就往后撤出了两步。
独眼泛着幽绿色磷火,陈然这一枪彻底激出了它的凶性,见它身形前躬,开始积蓄力量,陈然不由得也跟着兴奋了起来。
“到时候宰了你,用你的皮子给老子做件披风!”
枪杆如毒蛇般弹起,红缨炸开!陈然率先进攻,这一枪直接捅向了狼王的右肋!
可这畜生却早算好了角度,狼腰诡异地一扭,竟是用坚硬的头骨硬接下了这一刺!
枪尖划开头皮便再难深入,陈然瞳孔微缩,特种兵的本能让他瞬间往一旁扑了出去。
几乎是同时,防下陈然这一枪的狼王拧身反扑,庞大的身躯如炮弹般就朝陈然轰了过来!
好在陈然早早就做出了防备,躲开了这一扑,他顺着惯性翻滚的同时,便又是一枪刺向了狼王的鼻头!
“嗷!”
狼的鼻头,密布着比人类指尖还要敏感的神经,陈然这一击,瞬间疼得对方嚎啕大叫!
趁其病要其命,陈然得理不饶人,枪杆横扫千军,便抽在了狼王的后腿关节上,清脆的骨裂声混着雪沫飞溅,瘸了腿的白狼王见不敌陈然,竟是生出了遁走的打算!
陈然哪肯就这么轻易放跑了它?握紧了手中红缨长枪就要去追,可很快,就再次停下了脚步。
“这畜生倒是聪明,竟然还玩起拖刀计来了!”
沿途洒落的血滴在雪地上格外刺目,可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那狼王虽是速度大减,可受了伤的后腿却是始终保持着发力的状态。
这家伙伤得根本就没看着那么严重,它这是在等陈然来追,然后杀一记回马枪!
陈然拾起雪地上的辽十三,任由对方表演,好整以暇站在原地就开始了装弹:“今天就教教你,什么叫做时代变了。”
利用手上这一杆辽十三,陈然能轻松做到指哪打哪,哪可能没头脑地去追这起了杀心的畜生?
装弹、上膛、瞄准,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陈然数息之间就将枪口锁定上了那自作聪明的白狼王。
砰砰砰!
接连的枪声叠成了一声长啸,为了尽可能地保住这狼王的皮子,不讲武德的陈然专打这白狼王的后脑勺!
这再铁的头也顶不住这雨点般的子弹啊,很快,那白狼王栽进雪地上,就彻底没了动静。
而与此同时,悬崖那边,伴随着铁皮桶的轰鸣声,艰难打跑阻击狼群的民兵队也终于赶来了现场。
洁白的积雪早被狼血染红,到处都是丧命的灰狼尸首,这触目惊心的一幕,瞬间就让所有人停下了脚步。
他们在来的路上,为了尽可能地全歼阻击的狼群,不少人都受了或轻或重的伤,本以为这赶来恐怕也晚了,可谁能想到,到了现场却是这样的一番画面?
“二十一、二十二……”
赵卫国数着悬崖附近的狼尸,情不自禁蹲下身子就用食指在弹孔处反复比划了起来。
这每一个枪眼要么在眉心位置,要么就是在脊椎的第三节,这种堪称变态的精准度让他握着五六式的手不受控制就发起了抖来。
“你们……三百米的距离能打中狼眼睛吗?”
三百米,一枪打中狼的眼睛?
众人喉结滚动,心中一瞬间就给出了答案。
“陈然这臭小子,怕不是山神爷爷转了世。”
就这种出神入化的枪法,现在陈然若是说他是山神转世,赵卫国也绝不带怀疑的。
就这么紧急的营救行动,陈然能做到一人全歼狼群不说,甚至还在狙杀它们的同时,尽可能地保住了它们的价值,让它们的皮子回头还能卖个好价钱。
这他娘的,换了谁能做到?
想到自己先前还质疑陈然,觉得他不够格当这个守山人,赵卫国嘴角不禁泛起了自嘲的笑容。
“赵叔!”
大伙感慨着,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突地就传来了重物拖行的闷响声。
回首望去,便看到陈然如拖死狗一般拽着那狼王的尸首朝众人走了过来。
晨光将他染血的身影无限拉长,犹如逐日归来的夸父,在众人的注目下,陈然拽着那头足有小牛犊大小的狼王尸体就到了跟前。
庞大的狼王身躯坠地,溅起足有三尺高的雪雾!陈然咧嘴一笑,露出人畜无害的笑容便交待道:“待会还劳得劳烦你们帮忙,帮我把这些狼的尸首都给带回屯子里去。”
“到时候,狼肉我可以分给你们一些。”
不是陈然出马,这群狼不可能会被全歼,连带陈铁柱在内,那十来个半大小子也不可能在这场劫难中保住命来,这战利品该如何分配,自然是陈然占据着唯一话语权。
“陈然,该怎么分你说了算,毕竟我们几乎啥都没干。”
民兵队包括自己在内,撑死也就是帮陈然打了个下手而已,赵卫国丝毫没有觊觎这群狼尸的意思。
他这边与陈然交谈着,那一群被逼得在悬崖边险些丢了性命的半大小子们也都迎了上去。
“赵……赵叔……”
十来张打小看着长大的面孔或多或少带着愧疚与悔恨,赵卫国瞬间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他怒视着这群小子,便吼道:“都给我跪下!”
今天要不是陈然出马,这帮混账小子怕是都已经成了狼群的过冬粮了,赵卫国说什么都得让他们这辈子都记住这个教训!
“今天要不是陈然肯出手,你们一个个,谁也不可能活着回去!要但凡有点良心的,都踏马好好给我谢一谢人家的救命之恩!”
“当然,要是还有谁不服人陈然的,明天我也可以去公社反映一下情况,让你们和他竞争上岗,也来争一争这个守山人的位置。”
……
说是进入了战斗状态,可实际上,陈然除开隔岸观火之外,什么也不需要再做。
银白色的白狼王披风将他完美融入进周遭雪景当中,默默等待着收拾残局的时机,猎人小屋附近,六个人贩子和母熊的战......
“含着!”
好似炸雷惊响!陈然这一声厉喝吓得姜建顿时三魂丢了六魄!
他慌不择路地拾起地上的马嚼铁,赶忙就咬在了嘴里。
“有雪橇吗?”
说了要让姜建把自己和白桦一块拉到他们领导那去,那自己就肯定会这样做。
陈然可从不会惯着谁!
让其余几个驯马队的成员从一旁库房找来雪橇,陈然将缰绳系在雪橇上,便和白桦一块坐了上去。
“还不赶紧拉!”
一鞭子抽下去,姜建屁话不敢放,两只手抓着缰绳就如纤夫一般使劲地拖起了雪橇。
他虽然和陈然刚打交道不久,但就这几个照面,也足以让他看出来陈然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自己这会要是敢不听他的话,他绝对是敢开枪的!
这辈子就没丢过这么大的人,周围一道道窃笑的目光就像是鞭子一样抽在姜建的脸上。
火辣辣的刺痛感袭来,姜建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嘴里含着的那块马嚼铁盐冰已经被他咬了个稀碎!
他就不信了,待会场长能眼睁睁看着这么一个外人欺负农场的兵!
有心待会再唱一出苦肉计给自己博博同情,姜建死死咬着马嚼铁就奋力地拉起了雪橇来。
咬破的舌尖沁出阵阵鲜血滴落在不断往后的雪地上,姜建这往死了拉雪橇的架势,让白桦忍不住就拉了拉陈然的手。
“陈然哥,要不到此为止吧。”
姜建确实可恨,可人家毕竟是农场的正式职工,这要万一做得太过了,保不齐农场那边会护短也说不定。
考虑到这一点,白桦便想着让陈然收敛收敛。
可陈然却不为所动。
他一鞭子甩在姜建身上,就冲白桦说道:“白桦,这王八犊子还在肚子里憋坏水呢,你放心,我今天铁定给他治得服服帖帖的。”
像姜健这种人,你但凡软了一星半点的,他就敢骑到你头上拉屎撒尿!
陈然哪会看出来这王八蛋在打什么算盘?
他既然想要演苦肉计,那自己就帮他增加一点逼真度!
手里的马鞭雨点似地抽在姜建身上,雪橇顿时跑得飞起,很快,姜建牌小麋鹿就将陈然和白桦拉到了场长的办公室门口。
砰!
雪橇停下的一瞬间,前面负责拉车的姜建瞬间就倒进了雪地里。
也不知这家伙是真因为拉雪橇太累脱力晕倒过去了,还是在这演戏,白桦和陈然一块从雪橇上跳下来,趁着周明远去和办公室门口的门禁打招呼的间隙,就将陈然拉到了一旁。
“陈然哥,你是不是很了解周场长这个人?”
红星农场的场长叫做周铁山,白桦对他的了解也就仅限于这个名字了。
她严重怀疑陈然很了解这位周场长的为人,甚至是根本就认识对方。
要不是这样的话,那他又怎敢将姜健往死里抽?
“红星农场的场长姓周吗?具体叫什么?”
心中有着这样的笃定,白桦顿时放松不少,可哪晓得陈然一句话就再次让她心吊到了嗓子眼!
“陈然哥,你不认识周场长,那你还敢?”
一路拉着雪橇过来,陈然抽了姜建最少十鞭子!
姜建确实有错,可现在要抡可怜,那肯定是一身是伤累成狗一样的姜建更容易博取同情的。
陈然难道就不怕这周场长待会怪罪他滥用私刑吗?
“咱有理怕什么?”
陈然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自信,随口解释道。
他压根就不认识这位周场长,有底气将事情做得这么极端,其依据肯定不是信任这位周场长是个大公无私的好人。
先前周明远就和自己说过了,再过不久,红星农场就要往北大荒内部进军了。
这刚刚运来的一批混血马就是接下来农场垦荒的全部畜力依靠。
为了顺利完成未来的垦荒任务,农场肯定是需要尽快将这一批马给驯服,让它们能够胜任未来的垦荒任务的。
姜建这个农场最会驯马的驯马队队长都被自己打得至少要在床上躺三个月了,这未来驯马的任务农场还能交给谁?
陈然相信这位周场长肯定能想明白这个问题。
他若能想明白这个问题,那无论他的人品如何,肯定都不会让自己这个帮农场驯马的好心人受了半点委屈。
到门口和卫兵通报完情况,很快,场长办公室的大门就打开了。
一个穿着草绿色军便装的中年男人冷着一张脸就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咳…咳…”
敏锐地听到这股动静,姜建恰到好处就睁开了眼来。
他含着委屈的眼泪,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就要向周场长承认自己的错误。
可没等他开口,人周铁山就径直走到了陈然跟前。
“鞭子给我。”
陈然一眼就注意到了对方的左手少了三根手指。
他将信将疑地将马鞭递给对方,不料对方啥也不问,一鞭子就冲着地上的姜建抽了过去!
这一鞭子抽得甚至比陈然都要狠!
“周场长!”
姜建痛得像是热油泼在了身上,他满眼震惊看着周铁山,下意识就想质问对方为何不给自己一个解释的机会。
“姜建,知道你转业之前是什么身份吗?”
“人民子弟兵,你踏马干的事对得起这个称呼吗!”
也就是陈然没出事了,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凭周铁山这暴脾气,他今天真有可能活活将人给抽死!
“踏马的!四野的脸都让你他娘地丢光了!还不赶紧把人给我拖走!”
但凡姜建要点脸,在听到人民子弟兵这个称呼后都不可能再放半个屁。
周铁山不耐烦地催促让人带走姜建,紧跟着,就朝陈然看来了。
“小伙子,抽烟不?”
嘴上虽然是在问,可话音一落,周铁山就已经摸出兜里的红塔山,冲陈然抛了一根过去了。
用随身携带的美产ZIPPO打火机先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周铁山吞云吐雾间,用那缺了三根手指头的左手就将打着火的zippo打火机给递了过来。
“陈然是吧,我之前就听人提起过你,要不要试试我这烟?国庆十周年的献礼烟!”
火苗在寒风中屹立不倒,银白色的zippo打火机近在咫尺,陈然一眼就扫到了打火机上的雕文。
雕刻的英文太小看不大清楚,但1951这四个数字却是格外地清晰。
1951年,那是朝鲜战争爆发的时间!
这一刻,陈然只觉一阵热泪盈眶!
妈妈!
从朝鲜战场上活着回来的英雄在给我点烟!
……
雪豹最后停在原地,一点反扑的动作都没有,任由白桦开枪将其击杀,明显就是在用自己的命掩护那小道后的存在。
这两个可能性,陈然更加倾向于后者。
他走到死透了的雪豹前检查过后,就给出了自己的推断。
“这是一只雌豹,又没有怀过孕的痕迹,我估计,这后边很可能是还有一只公的。”
前边的羊肠小道太窄,吉普车无法通过,要继续追踪的话,就只能依靠步行了。
见五只小白狼也追了上来,陈然将它们招呼过来,就冲白桦吩咐道:“白桦,你负责把这只雪豹给拖到车上去,我带着这五只小家伙去前面探探路。”
答应了张彪要除去这危害县城的雪豹,那自然就得斩草除根!
陈然拎上莫辛纳甘,就要去这羊肠小道后一探究竟。
“陈然哥,不行!我必须和你一块去!”
知道陈然是不愿将自己带到危险之中,白桦拉住陈然,指着地上那只死透了的雌豹就讲起了道理。
“陈然哥,它一个畜生都能为了自己的男人去死,你不让我和你一块去,这不是在骂我连畜生都不如么!”
两个人在一块好歹还有个照应,白桦说什么也不可能让自己的陈然哥只身去冒险!
她死死拉着陈然的手,就说道:“你要不带着我一块去,我回头就和婶子说……说你欺负我!”
“啊?”
陈然闻言,整个人都亚麻呆住了。
不是,这咋还告家长的啊?
想到母亲提到白桦那姨母笑的模样,陈然冷不丁就打了个寒战。
他是真不敢想,这白桦要是哭着和娘告状,自己会被揍成啥样!
陈然连忙商量道:“白桦,要不这样吧,你听话,我就带你一块过去。”
“好!陈然哥!我保证听你的话!”
还以为陈然是默许了呢!白桦一脸兴奋就要跟上陈然。
结果冷不丁就听陈然道:“好,既然你听话,那你乖乖听我的,在这等着我。”
?
“陈!然!哥!”
白桦气得直跺脚!
“我的枪法本来就不如你,你这样成天护着我,那我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成长起来?”
“我不求超过你,但最起码的,我将来得担得起贤内助这个称号!我不想成为你的累赘!”
家从来都不是光靠一个人就能撑起来的,白桦不愿将所有压力都施加到陈然一个人的身上,她希望陈然在面对危险的时候,自己能与他一块并肩作战!
见白桦激动得都开始掉小珍珠了,陈然也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
他宠溺地帮对方擦去眼角的泪水,便主动承认错误道:“怪我,是我没考虑到你的感受。”
“行!咱们一块去,哪怕是死,咱们也要死在一块!”
白桦闻言,瞬间破涕为笑!
她与陈然十指紧紧相扣,道:“就算是死!下辈子我也要给你当媳妇!”
决定了同生共死,两人合伙一并将这雪豹扛进吉普车里,便向着那羊肠小道进发了。
让五只记住了雪豹气息的小白狼打头当先锋,两人沿着羊肠小道一路深入,很快就在尽头发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这里边估计就是这一对雪豹的窝了,陈然与白桦一同在洞口驻足等候,便让五只小白狼进入其中,先探探里面的虚实。
“白桦,架好枪,一旦有东西冲出去,往死了搂火!”
野兽到了临死的关头,会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陈然可不想在还未娶媳妇的年龄就光荣了。
他与白桦一块肩并肩,就将枪口对准了洞口!
待会只要五只当先锋的小白狼发出预警,他就直接将那只公的雪豹打成筛子!
“诶?”
五只小白狼探进洞穴里,若真是公的雪豹藏在了里面,应当很快就会爆发冲突才对,可陈然和白桦在外头等了半天,都没听到任何的反应。
两人一脸疑惑,就互相对视了一眼。
“陈然哥,难道另外一只公雪豹也外出狩猎了吗?”
正纳闷着呢,突地洞穴内就传来了重物被拖行的声音。
两人顺着声音往洞穴内望去,就看到五只小白狼一并咬着什么东西在往洞外拉。
“走!过去看看!”
洞穴内肯定是没危险了,陈然叫上白桦一块,立即就朝着里边探了进去。
走进洞穴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五只小白狼正咬着那只公的雪豹在往外拉。
“陈然哥?它怎么死了?”
这公雪豹身上好几处撕咬的痕迹,明显不是自家养的这五只小白狼造成的,白桦一脸不解便向陈然问起了缘由。
陈然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估计,这只公雪豹应该是迁徙过来之前就已经受伤了。”
意识到马上就会有灾难来袭了,想必山里的野兽们为此也产生过不少冲突。
这两只雪豹很可能就是因为抢夺地盘失败才被迫逃到了人类的栖息地。
那只雌雪豹不要命地疯狂袭击人类,大概率就是想要收集食物,看能不能救活自己的配偶。
将自己的推理告知白桦,白桦望着地上这只残破的公雪豹,立马就叹了口气。
“咋了?被感动到了?”
还以为是白桦被这两只雪豹的感情给感动到了呢,结果白桦想也不想就摇了摇头。
“我才没有那么矫情呢!”
白桦指着这只被咬坏的公雪豹就说道:“我只是可惜这只雪豹的皮子都被咬坏了而已,要是没坏,那两只雪豹,咱们就能做两件大衣了。”
以白桦的性格,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陈然是一点都不意外。
见对方还在为这只公雪豹的皮子被破坏而感到惋惜,陈然忍不住就有些想笑了。
好像无论哪个年代,这女孩子都对情侣装有着一定的执着啊!
陈然笑道:“没事,到时候就用那头雌雪豹的皮子给你做一身大衣就够了。”
“啊?那陈然哥你呢?”
白桦闻言的第一反应不是为有新衣服穿而感到高兴。
她想着的是自己不受冻了,那陈然哥咋办?
对此,陈然笑着就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他趁着白桦一个不注意,就将白桦给抱了起来!
“咱不怕冷,就算冷,这不是还能搂着媳妇儿么!”
……
和陈然竞争守山人的位置?
开什么玩笑!
就陈然那神乎其技的枪法,谁能和他竞争?
谁配和他竞争?
起初觉得自己上也行的一众大小伙子们,这会就是再装上十个胆子也不敢再和陈然唱反调了。
仿佛是被大风压倒的麦子,十来个年纪和陈然相仿的青年在赵卫国的训斥下,纷纷在陈然面前跪了下来。
“然哥,是我错了,你打我吧!”
“然哥,我说到做到,你的救命之恩,我记一辈子!”
“然哥,我后悔死了,我再也不信陈铁柱那王八犊子了!”
……
今天这一遭经历,怕是所有人都会记上一辈子,心有余悸的人们磕着头,真心诚意地感激起了陈然的救命之恩。
陈然默默地看着这一幕,突然就开口道:“陈铁柱呢?”
他这一声问出,人群自动就分开了一条通道,露出了雪窝里蜷缩着的人形。
陈铁柱这家伙精光着肥胖的身子歪在雪地里,裤裆那唯一的遮羞布还结着可疑的冰壳子。
“死了?”
陈然问道。
“然哥,我去帮你看看!”
有人小跑着立马就过去查看陈铁柱的情况了,他一脚踹在陈铁柱的腰眼,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将手伸到陈铁柱鼻下,一摸见还有鼻息这才和陈然解释道:“然哥,这小子好像是吓晕过去了,咱们咋处置他啊?”
山里的温度可是到了零下啊,这么冷的天还睡觉,那不是死路一条么!
好歹也是陈铁柱的亲戚,陈然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冻死,当即便热心吩咐道:“赶紧的,不能让他睡,每人一个大嘴巴子,给我往死里抽他!”
不是陈铁柱怂恿,自己又怎会差点死在山里?
十来个青年被陈然这一吩咐,顿时眼冒凶光:“都听然哥的!必须把陈铁柱救醒!”
很快就有人先动了手,蒲扇大的巴掌带着风抡圆了就抽了过去!
啪!
陈铁柱左脸瞬间鼓起紫红掌印,见他鼻血四窜,一个被狼咬断了两根手指的青年也跟着站了出来。
“该我了!”
断掌狠狠捆下,陈铁柱后槽牙都被打飞出来了,一连十来个巴掌,很快,一动不动的陈铁柱就再次有了动静。
他诈尸一般弹起身来,肿胀如猪的脸上还带着先前被当成诱饵的惧色,努力睁开血糊糊的右眼角,就看到了陈然的出现。
“陈……陈然,你……你想干什么!”
陈然一把揪住了陈铁柱的头发,冷声道:“知道我为什么让人揍你吗?你差点害死了十多条命!”
“从今天开始,你和你爹要再敢和我作对,我绝对宰了你。”
从狼嘴里抢回了人,这王青山交代给自己的任务算是完美完成了,当即,陈然带着大队人马便开始了返程。
扛着这几十头狼的尸首,很快大伙便在黄昏时分顺利地赶回了鹰嘴屯。
“我的儿啊!”
紧张陈然和民兵队是否能救回人来,所有人都守在了屯子口,一直等到了现在。
陈德忠嚎哭着撕开人群,第一个就扑了过来,他见宝贝儿子陈铁柱这会脸比猪头更肿了,当下就怒了。
“好啊!你们!你们竟然还敢打我陈德忠的儿子,我……我现在就要去公社!”
啪!
未等得陈德忠将话说完,尾随而来的王青山狠辣一记巴掌就扇了过去!
他眼神阴沉似水,瞪着陈德忠就说道:“陈德忠,你还有脸提公社?”
“我告诉你,从今天开始,你被开除了!”
“还有你这个败家儿子,也是一样的结果!”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最大的元凶就是陈德忠父子,王青山作为公社的书记,自然是要给出说法的。
他不顾陈德忠的求饶声,铁面无私就开除了父子二人。
“书记,冤枉啊!冤枉啊!”
都没给陈德忠继续求饶的机会,王青山十分不耐烦,就让人抓紧将人给轰走了。
“陈然,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了!”
快步来到陈然的跟前,王青山眉眼之间全是欣赏,他拍着胸脯就和陈然打包票道:“你放心,你妹妹的事,马上我就帮你去安排。”
足足二十五头狼啊,陈然这不仅仅是将迷途知返的一众鹰嘴屯青年们给救了回来,他还顺带着铲除了最近的狼患!
王青山对陈然这个年轻人是打心眼里觉得满意,他估计,自己就是现在当场给陈然戴上大红花,也不会有多少人反对。
“陈然,得亏有你啊!”
被救青年们的母亲们很快也赶了过来。
检查过自家孩子确认无奈后,她们一把鼻涕一把泪就围住了陈然。
说什么都要感谢陈然!
“婶子们,感谢的话就不用说了,都是街坊邻居,犯不上。”
好一阵劝慰,这才安抚住了这群婶子们,陈然目光往人群的尽头望去,便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吕青禾对儿子的担忧,不亚于这群婶子中的任何一个,她搂着芸丫望着被大伙当做英雄一样供奉的陈然,泪水早就打湿了新裁的棉袄。
“哥哥!”
芸丫奋力从母亲怀中挣脱出来,抱着那个豁口陶罐就朝陈然跑了过来。
这豁口陶罐里的松塔早就换成了油纸包着的奶糖,小丫头踮着脚尖就将罐头冲陈然举了过来:“哥哥好厉害!芸丫的糖果都给哥哥吃!”
“你个小馋猫,倒是挺舍得。”
宠溺地刮了妹妹鼻头一下,陈然牵着妹妹稚嫩的小手,便朝着母亲走了过去。
虽说是出门之前未曾告诉过对方自己要去干什么,但很明显,自己又一次让她为自己担心了。
“娘,我回来了。”
二十多头灰狼的尸首被垒在一块,足有小山一般高,当初正是这群狼让眼前的女人失去了生的希望,陈然指着那边,道:“娘,我爹的仇,我给报了。”
眼泪瞬间决堤,吕青禾颤抖着伸手去抚摸儿子眉骨上的新伤,指尖触到结痂的血口时,这些天儿子的表现不受控制就如幻灯片一般浮现了出来。
她用力地点着头道:“好……好!我儿子是好样的!”
切身感受着母亲的喜悦,陈然突然就想起了什么:“对了,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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