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晚方文锦的女频言情小说《穿成恶嫂嫂,系统在手粮满仓林晚方文锦》,由网络作家“林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谁啊?一大早的。”林晚打着哈欠去开门。不怪她这么困,实在是一大清早天还不亮,方文锦就把家里六口人挨个喊醒来:“你们听过闻鸡起舞的故事吗?快起来读书!”果然,有工资才有动力。方家六口人,天还不亮就被喊了醒来,洗漱完之后,就坐在地上,听方文锦讲闻鸡起舞的故事,听完故事就要开始学习认字。这几天的学习成果还是喜人的,从一到十全部学会了,个、十、百、千、万也学的差不多了。学习速度直逼小学一年级!方文锦兴许也是看出了他们对于这门生意的喜爱,故意用这个吊着他们,比如:“一块麦芽糖四文钱,你们知道‘四’这个字怎么写吗?两块麦芽糖八文钱,那‘八’又是怎么写的?”诸如此类的话,成功勾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学习热情不增反减。就是苦了林晚这个陪读的,明明什么...
《穿成恶嫂嫂,系统在手粮满仓林晚方文锦》精彩片段
“谁啊?一大早的。”林晚打着哈欠去开门。
不怪她这么困,实在是一大清早天还不亮,方文锦就把家里六口人挨个喊醒来:“你们听过闻鸡起舞的故事吗?快起来读书!”
果然,有工资才有动力。
方家六口人,天还不亮就被喊了醒来,洗漱完之后,就坐在地上,听方文锦讲闻鸡起舞的故事,听完故事就要开始学习认字。
这几天的学习成果还是喜人的,从一到十全部学会了,个、十、百、千、万也学的差不多了。
学习速度直逼小学一年级!
方文锦兴许也是看出了他们对于这门生意的喜爱,故意用这个吊着他们,比如:“一块麦芽糖四文钱,你们知道‘四’这个字怎么写吗?两块麦芽糖八文钱,那‘八’又是怎么写的?”
诸如此类的话,成功勾引起了他们的兴趣,学习热情不增反减。
就是苦了林晚这个陪读的,明明什么都会,却还要尽职尽责地去扮演一个文盲。
林晚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发现门口站着的居然是周菊芳和方大雷夫妻俩:“大雷哥?菊芳嫂子?这一大早的,是有啥事吗?”
说起来,这夫妻俩跟他们家还沾亲带故呢。因为他们的亲爷爷和村长爷爷是堂兄弟。
仔细一看,他们屁股后面还藏了一个小尾巴,是方二蛋。
周菊芳没说话,推了推自家男人,眼睛却飞快地往院子里瞟了一眼,果然院子里头的几个人,都拿着木棍在地上写字。
方大雷紧张地说明了来意,又拿了六文钱出来:“听你家子轩说,文锦教一个字要两文钱,我家也没啥钱,就想着让二蛋把自己的名字学会,你看成不?”
林晚看着认真教书的方文锦,心里琢磨了一下,既然小课堂都开了,不如做大做强!
林晚折回去和方文锦嘀嘀咕咕商量了一下。
两人意见达成了高度的一致,不过村子里的人,本来就没什么钱,还是不折腾他们了。
就定一个字一文钱吧。
林晚回到门口,看着略有些紧张的夫妻俩,以及方二蛋说:“大家都难,又是乡里乡亲的,学一个字一文钱吧。”
方二蛋一蹦三尺高:“太好了!我要学我自己的名字,还有我娘的名字!”
林晚好心建议他:“二蛋啊,孝顺母亲是好事,但是我还是建议你先学你爹的名字,你娘的名字太难写了,很难学的。”
方二蛋失望了:“啊?可是我只有6文钱啊。”
林晚想了想,笑着说:“那这样吧,你二河叔和三猛叔都要认字,没时间去河里挑水,你把我家的大水缸挑满水,我就给你三文钱,咋样?”
方二蛋只比方子轩大两岁,今年也才九岁,让他一个小孩挑这么多水,确实很难。
所以,这话是说给他爹娘听的。
但方二蛋没听懂,他看了一下屋檐下的大水缸,足足可以装下三个他:“婶,说话算话,我一定会把水缸挑满的!”
方大雷把方二蛋推进去:“林晚妹子放心,我每天早上把方二蛋送过来后,就把水缸挑满,但这六文钱你还是收着。”
那水缸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也就是来回挑两担水的事,哪里值得三文钱?
方大雷知道,这是林晚转着弯给他们免费听学。
其实不单如此,最主要的还是,林晚怕把自家人累坏了,种田、熬糖、做生意,现在还加了一个读书认字,每一样都是费体力的。
能轻松一点,就让他们轻松一点吧。
如此,方文锦又多了一个学生。
林晚把刚刚收下的六文钱给他,又把不收方二蛋学费的事情和他说了:“但你放心,方二蛋这个学费以后我也会贴补给你的。”
方文锦俊脸一红:“不用了,挑水这种事情本来就应该是我这个大男人来做的,娘子在为这个家里着想,我也不能拖后腿。”
林晚深以为然,笑道:“方文锦,你现在怎么不说,麻烦你们再辛苦一点,麻烦你们再忍耐一下了?”
方文锦抿了抿嘴:“娘子明明知道原因,何故逗我。”
他说了第一次,被吓得提心吊胆了一天,说了第二次,林晚直接要和离!
他哪里还敢张嘴闭嘴读书大过天?
林晚偷笑一声,看来这段日子的训狗计划也不是没有奏效嘛,知道家里难,知道为家人考虑了。
林晚拍了拍方文锦的肩膀,站起来一挥长臂:“方文锦,你看,虽然你考不上秀才,但说不定以后你的学生能考上呢?这也是你的成就啊!”
方文锦抽了抽嘴角:“多谢娘子的宽慰,但我还是比较希望自己也能够考上。”
方二蛋在方家待了一天,拿着树枝把满院子的泥土都翻了一遍,傍晚回家时,立刻冲到爹娘面前:“爹,娘,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了!”
方二蛋在爹娘和姐姐的期待下,歪歪扭扭地拿着树枝扒拉出了两个字。
可这个“蛋”字,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写,急得都快哭出来了:“爹娘,我太笨了,我学了一天也没学会,还浪费了一个铜钱……”
周菊芳赶紧搂住儿子:“没事没事啊,读书写字,要是这么容易,那天底下读书人全都能考上秀才了。”
方大雷也说:“还行还行,这不是也学了两个字,这个字就是‘方’啊,你爹我的姓,哈哈!我活到30岁才知道,我儿子9岁就知道怎么写了,厉害嘞!”
方大妮也去拿了一个小树枝:“二蛋,那你把你学会的两个字教给我呗,这样就不浪费了,还白赚两文钱。”
周菊芳一拍大腿:“好主意啊!我闺女就是聪明,咱们也跟着一起学学!”
方大雷赶紧拉了拉周菊芳,朝着隔壁努努嘴:“你还敢占林晚的便宜?让她知道了非得闹死你。”
周菊芳又谄谄地坐下:“哎呀,咱们就偷偷地学一下,就把咱们一家四口的名字学会。”
第二天,方二蛋又学了个“一二三”,顺便把昨天方文锦用树枝写下来的“方二蛋”三个字,连着那块土全部抠了下来,搬回家去了。
这一回,方二蛋总算可以趾高气扬地告诉爹娘和姐姐:“这就是我的名字!”
周菊芳刚刚还觉得“一二三”简单,认字也不难,但现在看见方二蛋的名字,又觉得:“儿子,这还真不怪你记不住,为娘也记不住啊。”
方大雷对着这个土块写,都写不明白:“唉,别人都叫大蛋二蛋狗蛋,谁知道这名字居然这么难写,早知道不叫这个名字了,就叫方二二多好。”
中午,大家陆陆续续地回到家,短短几天时间,他们已经习惯了吃中午饭。
再说,林晚可是说过,今天中午要煮肉吃的!
灶口前,方淼淼看着在院子里笨拙地洗野菜的方文锦,忍不住低声问林晚:“大嫂,大哥真的不读书了吗?”
虽说昨天晚上,方二河就和她说了这件事,但是没有亲耳听见,还是不敢相信。
毕竟从前大嫂可是最支持大哥读书的。
方淼淼憋了一个上午,还是忍不住来问问。
林晚把猪肉切成丝,有别人在的情况下,她也不敢再搞什么小动作了:“是啊。”
只是半块猪肉七个人吃,实在是少得可怜。
方淼淼紧绷着的肩膀,骤然一松,太好了!
大哥不读书了,她应该不会被卖掉换钱了。
大嫂如今性子也好了很多,想必会给她找一个看得过去的夫家。
总算是看得见明天了!
吃完饭之后,方淼淼拿着扫把去打扫房间,发现林晚的房间里居然泡着一盆麦子。
方淼淼蹲下来一看,心想这么多麦子,肯定要泡坏了。
但是转念一想,大嫂虽然现在有点大手大脚,但也不至于故意浪费粮食。
方淼淼这么想着,赶紧跑去外面问:“大嫂,你屋子里咋泡着一盆麦子啊?”
林晚赶紧在嘴边“嘘”了一声,招呼大家都进屋:“方子轩不是说想吃糖吗?我就去向娘子家里买了麦子。”
方三猛呆呆地说:“大嫂,可是麦子不是糖啊。”
方文锦倒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娘子,难道说,麦子可以做成糖吗?”
这话一出,屋子里的几个人都紧紧地盯着林晚,就怕自己落听了一个字。
糖真是麦子做的?
真的假的?
可是麦子一点都不甜啊,怎么会变成糖啊?
林晚在大家期待的目光中,笑着点头:“没错,麦子可以做成糖。”
“嗬————”
一屋子人全都到倒吸一口冷气!
如果麦子真的可以做成糖,那岂不就是意味着,他们以后都可以自己做糖了?想吃就吃?
方二河更是想到了昨天晚上,林晚所说的生计:“大嫂,难道你昨天晚上说的生计,就是做糖,然后我们自己去卖吗?”
“是啊,”林晚说,“野菜螃蟹这些卖不出好价钱,那些富贵人家可能也只是尝个鲜,兴趣过了,可能就卖不出去了,我们不能在一根绳子上吊死。”
“当然了,最重要的是,野菜螃蟹这些东西不是咱们自家的,是大饼村和周围几个村共有的,咱们要全拿去卖光了,其他人怎么活?”
方二河想了想,也是这么个道理,做人还是得讲良心:“那,我们啥时候做糖?”
林晚也想马上熬糖赚钱,但是不行啊。
林晚说:“现在还不行,再等七到十天左右,等这些麦子泡足了一天水之后,在把麦子拿出来,放在簸箕里,盖上布放在阴凉的地方,一天撒一次水,等着这些麦子发芽,长出巴掌高的苗,就可以做糖了。”
糖虽然卖得贵,但是等待和制作的过程,也是十分漫长的。
方二河认真地听着:“原来麦子发了芽之后可以做成糖啊,我们还以为这样就不能吃了。”
林晚蹲下把布盖上:“这件事不许往外说,知道吗?最亲近的人也不可以。”
几人听话地点点头。
开玩笑,手艺活,谁会外传?
自古以来,为了一个秘方,那可是会挣得头破血流的。
他们又不傻,怎么可能会往外说?
从这天中午之后,院子里的几个人,时不时就要跑来林晚的房间,看一看麦子。
两天后,家里又囤了不少螃蟹河虾以及野菜。
林晚、方二河、方三猛又背着背篓,准备去石山镇了。
“阿娘!阿娘!你快来看啊!”方子轩鬼哭狼嚎地从林晚的房间里跑出来。
正准备出发了三个人,又重新把院门关上。
方二河问他:“怎么了?”
林晚倒是神色平静,她出门之前就已经发现了,今天早上那些麦子全部出芽了,”几乎都有一厘米长。
果不其然,方子轩高兴得小脸通红,但是又记着林晚的叮嘱,只能小声又兴奋地说:“那些麦子全部都发芽了!”
“啊?发芽了?”方三猛脚步一转,往回走,“我也去看看。”
于是,原本要出门的几个人,全都围在这两个簸箕旁边。
看着那一点点抽出来的芽苗,目光慈善的像是在看孙子。
林晚失笑,她想起自己小时候也是这样,跟在姥姥屁股后面去摸那些刚刚发出来了芽苗。
熬糖的时候,姥姥也会用锅铲把周边熬的有些焦的糖给她铲出来,让她尝一尝甜不甜。
不过这已经是好久好久之前的事了,后来姥姥死了,市面上的糖也卖得越来越便宜,很少有人自己做糖了,她也很少有机会再吃到麦芽糖。
林晚眼瞅着他们怕是在这里呆到天荒地老,赶紧催促:“好了好了,咱们都出去吧,再有三五天,就能熬糖了。”
林晚背着一背篓的野菜,方二河和方三猛就一人背螃蟹,一人背河虾。
怕把这些螃蟹河虾渴死了,一人身上还拿着两个大竹筒,时不时就往里面浇点水。
到了石山镇后,林晚干脆让方二河和方三猛去集市上等着。
方二河反复确认大嫂一个人没有问题之后,也不再强求了。
离开了他们的视线,林晚赶紧找了一个偏僻没人的小巷子钻了进去,把手伸进背篓里。
前后不过一分钟的功夫,三个背篓全部空空如也。
林晚又去系统商城里买了十斤大米,然后又买了20斤红薯。
无所事事的林晚坐在街边打发时间,扒拉着系统商城的页面,然后买了一个泡芙。
都好久没有吃了,今天奖励一下自己吧。
“大嫂?你咋坐在这里?”方二河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林晚被吓了一跳,赶紧把剩下的小半个泡芙塞在嘴里,含糊道:“歇歇脚。”
方三猛指着林晚的嘴角:“大嫂,你吃啥了,这里白白的。”
林晚赶紧抬手擦了擦:“我饿了,去买了个包子吃,你们要吃吗?我再去买。”
方二河和方三猛赶紧摇头:“不吃,我们还饱着呢。”
不浪费这钱。
“大嫂,东西卖了吗?”方二河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林晚笑着把背篓递给他们:“当然卖了,粮食也买了,我们回去吧。”
出了城后,方三猛忍不住打开背篓一看:“大嫂,你买这么多红薯干嘛?还买了陈米?咱这次卖了这么多钱吗?”
林晚不慌不忙地说:“之前还留下一点积蓄,全部拿出来买红薯了。”
方二河和方三猛都没有想到是这个回答,大为感动之余,脱口而出:“我们那里也还剩点钱,都给大嫂吧!”
林晚失笑一声:“不用,粮食够吃,买红薯主要是为了做糖。”
之后的几天,虽然也还去水里抓螃蟹河虾,但收获却不太理想。
林晚干脆就不去石山镇“卖”了,留着自己家里吃。
等到这些牙苗全部长成了之后,大家期待已久的时刻,终于要来了。
林晚站在院子中间指挥:“方淼淼去烧水,方二河方三猛去挑水,方子琴方子轩把这些芽苗洗干净,方文锦把红薯洗干净削皮。”
向葵红着脸站起来,感激地接过林晚手里的奶茶:“谢谢嫂子。”
向葵果然随了她娘向娘子,果真担当得起一句人高马大。
就林晚目测而言,这个姑娘至少有一米七五以上。
“哇!阿娘!这个叫焦糖奶茶的东西好好喝!”方子轩一边喝一边突发奇想,“诶!既然我们笑脸糖果的生意被抢了,不然就改卖奶茶吧!”
方子轩虽然年纪小,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点头称是。
方二河和方三猛觉得奶茶有点太甜了,他们更喜欢这些QQ弹弹的小珍珠。
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们眼睛一亮:“子轩说的对,这也是个生财之道啊!”
但他们这段时间好歹是赚了一笔不小的钱财,看问题的眼光也大有长进:“不过牛乳、茶叶、糖、木薯粉,这四样东西加起来的造价太贵了,一般人家恐怕是吃不起的。”
方子轩舔了舔嘴角,有些遗憾:“是啊,原材料本来就贵,现在天气热了,牛乳这东西又容易坏,除非我们住在镇上,不然也想不来这门生意。”
林晚哭笑不得:“行了,别瞎操心了,焦糖奶茶的制作方法,我都已经卖给别人了。”
“啊?!!”方子轩立马就撅着嘴巴不高兴了,这种东西怎么能告诉别人呢?
但是小脑瓜子一转,又觉得卖给别人也好,反正这东西留在他们手上,想要变成银子,也得狠狠下一番功夫才行。
向葵今天已经18岁了,要是换作别人,肯定早就嫁为人妇,孩子都会满地跑了。
但是她个子太高,身材也不似寻常女子一般清瘦苗条,反而比较壮实,再加上向娘子就这么一个女儿,不愿意自家女儿随便找个人嫁了。
因此,她直到18岁也没嫁出去,甚至连说媒的人都鲜少有。
向葵知道他们现在在院子里说的话,不是她一个外人可以随便听的,三两口牛饮完奶茶后,便说:“嫂子,我家里还有活,我先回去了。”
方二河叫住向葵,让她先等一下,随后又拿着碗去厨房盛了一碗奶茶:“家里做了一大锅,也吃不玩,你拿回去给你娘也尝尝吧。”
向葵不敢接,林晚的威名向葵如雷贯耳,这个家里一向是林晚嫂子做主,她不开口,向葵又哪里敢要他们家的东西。
方二河似乎也猜到了她心中所想,笑道:“你放心吧,大嫂还不至于连这点东西都舍不得。”
林晚忽然被cue,连忙把脸从碗里抬起来:“没事,你拿回去吃吧!我也正打算给向娘子盛一碗呢。”
方二蛋蹲在旁边小口小口喝着奶茶,见向葵走了,终于懵懵懂懂的觉得,自己也该回家了。
于是,方二蛋一口气把奶茶灌进去,碗底的小珍珠还差点把他噎住:“叔,婶,我也回家了。”
方二河又去厨房拿了一个大海碗,给方二蛋也盛了一碗奶茶:“带回去给你爹娘和姐姐尝尝。”
晚上,林晚躺在床上有些睡不着,随口聊天:“也真是奇怪了,今天方二河怎么突然这么大方了?”
不怪林晚这么觉得,主要是她来到这个家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看见方二河主动给别人东西。
方文锦忽然侧过身体,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黑夜中响起:“方二河今年已经19岁了。”
林晚不明所以,脑子一时没有转过弯来:“什么意思?19岁怎么了?”
刚把这句话说出来,林晚就猛地想起,她自己这具身体,今年也不过28岁,但都已经有两个娃了,大的都9岁了。
林晚带着不确定的语气说:“难不成是……?”
林晚真觉得方二河他们都还只是半大小子,要是放在现代,那都还是可以抱着父母的跟我撒娇的年纪。
要不是有今天这么一出,林晚恐怕一时半会也联想不到终身大事上。
方文锦说道:“应该就是这个意思了,我回头问问他。”
“反正咱们乡下下聘,也就是几两银子,咱们多做几锅糖果,再努力一个月,应该也就差不多了。”
“方二河也大了,他要是真有这个意思,人家姑娘又愿意的话,两三个月后就能成婚。”
方文锦也是感慨,方二河已经19岁了,在乡下已经算是大龄单身汉了。
林晚的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头脑风暴了一会儿后,连忙说:“等等,等等,明天先去问问方二河,他要是真有这个意思,咱们也别着急。”
“嗯……也不是不着急。”林晚想到方二河现在已经是19岁的高龄,又改口了。
“主要是咱们现在这几间茅草屋,实在是住不开了,”林晚说道,“要是他们成了婚,总不能再像现在这样挤在一起睡。”
方文锦也有这方面的顾虑,只是他们两个都不小了,再这么拖下去也不好:“不然就再搭一间茅草屋,反正茅草屋省时省力,等成了婚再慢慢修房子?”
“不不不!”林晚立马就否决了,“人生大事,就这么一次,怎么能这么草率?”
方文锦带笑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等过两天我再去一趟金玉楼,当时把食用色素给了金星言,除了让他带我去找你之外,他还答应了会把笑脸糖果的利润分我一成。”
方文锦知道,林晚在一些可有可无的仪式感上面,格外的有自己的坚持。
林晚眼睛一弯,捶了捶方文锦的胸口:“可以啊你,也不算亏本。”
“不过,”林晚想了想,还是说,“金星言那边的钱恐怕是一时半会儿拿不回来的,他们这么大的生意,估计是要到月底才会大结算。”
而银千澈这里的钱就更加遥遥无期了。
本着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的原则,林晚决定再开展一项业务。
也算是帮扶一下亲戚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林晚和方文锦就把方二河拖进房间。
方二河看见大哥大嫂这么严肃的表情,还以为自己不知不觉中犯了什么滔天大罪,说话都有些磕巴了:“大哥大嫂,咋,咋了?”
林晚一脸严肃地问他:“抗拒从严坦白从宽,说说吧,你昨天是怎么回事?”
方二河心里一惊,连忙把放在自己床底下的小金库拿出来:“大嫂,这是我这段时间存的钱,你都拿走吧,昨天那个奶茶就当是我买的。”
学堂门口的生意确实要好很多,这些学子小小年纪就被送过来启蒙,大多都是不缺这几文钱的。
路过的学子看见林晚家的糖又大又便宜,也愿意掏出四文钱尝个味道。
短短不到半个时辰,就卖了50来块。
一直叫卖到学堂闭门,林晚才说:“今天也算是没有白跑这一趟。”
“嗯!”方文锦看到自己的劳动成果变成了铜钱,前几日的抑郁一扫而空心中颇有成就,“那我们今天就先这样吧,剩下的明天再来卖。”
林晚和方文锦回到家时,已经是傍晚了。
方二河、方三猛、方子轩比他们回来得早,毕竟他们去卖糖的村庄离得近一些。
方三猛看见林晚和方文锦回来,他第一个忍不住想宣布好消息。
虽然他刚才已经讲了两遍了,但依旧阻挡不了他的热情:“大嫂大哥,你们知道我今天和子轩卖出去多少糖吗?”
林晚看他这个样子,就知道不会太差,但还是配合着问:“这么高兴?卖了多少?卖了有十块糖吗?十块糖也快回本了!”
“怎么可能就只有十块!”方三猛得瑟极了,“我卖了30块呢!”
方三猛很难不高兴嘛,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做生意,轻轻松松就赚了这么多钱和粮食。
要不是林晚严厉禁止他们出去乱说,方三猛都想去村口的大杨树下开大会了。
林晚故作吃惊:“哇!我们三猛也是出息了,居然一下子就卖了这么多,太厉害了吧!以后咱家可更加离不开你了!”
方子轩也得意起来:“还有我,要是没有我在,三叔恐怕连一块糖换多少粮食都算不清楚!”
林晚不吝夸奖:“我们子轩也长大了,真聪明,真厉害!我们三猛和子轩一个有力气,一个脑子聪明,简直就是最好的搭档!”
方三猛和方子轩两人击了个掌,看得出来,这一大一小,今天相处得很愉快。
林晚夸完之后,问他们:“说了半天,你们还没说换了多少东西呢,快让我开开眼。”
方三猛指着堆在墙角的东西:“其实一开始没多少人搭理我们,但是后来我们说也可以用其他东西交换,这才慢慢有人围了过来。”
“所以铜钱没有几个,一共才16文钱。”方三猛说,“不过还好大嫂想得好主意,以物易物,粮食倒是换了不少。”
方子轩一个一个地指给林晚看:“阿娘,你看,4个鸡蛋,10斤麦子,还有2斤黄豆!”
林晚揉了揉方子轩的小脑袋瓜:“真棒,都是我们需要的东西!”
方子轩挺起小胸膛:“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谁!”
林晚又夸了他一通,满足了熊孩子的虚荣心后,又问方二河:“你今天收获咋样啊?”
方二河把怀里的铜钱放在桌上:“我去的地方比较远,也怕东西太多了,不好带回来,所以我主要还是想换铜钱,但这样一来,生意就没那么好了。”
“我只卖了20块,换了32文钱,5斤麦子,还有2斤红薯。”方二河说道。
林晚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他:“本来你去的地方就远,最为辛苦。你这么做,肯定也是深思熟虑后的想法。”
“20块糖已经很好了,把我们所有麦芽糖的本钱都挣回来了!再说了,我们其他组都有两个人呢,你就一个人,已经特别棒了!”林晚早就看出他闷闷不乐了。
有竞争是好的,但也别太有压力,而且做生意这种事情,运气也是一个重要因素。
本来,方二河还因为自己的生意远远落后于方三猛,而有些难过,但经过这么一开导又释然了。
方文锦也在努力跟上大家的步伐,把他们这一组,今天一天的收获拿出来:“我和你们大嫂今天卖了70块糖,总共320文钱。”
“哇!!!”
叮叮当当的320文钱,出现在桌上,引起了一阵青蛙叫。
方三猛嘚瑟的表情,终于有所收敛,苦哈哈地说:“我们三个人才卖了50块,你们两个人居然就卖了70块,大嫂,你刚刚是不是偷偷在心里笑话我呢?”
林晚失笑:“怎么可能,我们是去石山镇上卖,有钱人多大家也愿意买一点来尝尝。”
“好了好了,今天大家都有功劳,也都辛苦了,就别计较谁卖的多,谁卖的少了。”
“我刚刚算了一下,今天总共卖了368文钱,4个鸡蛋,15斤麦子,2斤黄豆,2斤红薯。”
“本来要是按照以前的习惯,今天晚上大家该坐在一起分钱的,但是今天这个钱我不打算分了。”
这个得提前和他们说清楚了,免得心里长疙瘩。
“行啊,大嫂你说咋办就咋办!”方三猛反正没有意见,给他吃喝就行。
其他人也是想法一致:“我们也没有意见!”
林晚心里暖暖的:“你们就不问问我为什么不分钱了吗?这可都是你们自己的辛苦报酬。”
方二河却说:“大饼村里,只要没有分家,大家挣到的钱都是要上交的,根本就没有发工钱这个说法。”
方三猛也说:“是啊,我们已经吃得比别人家里都好了,钱不钱的其实我们都无所谓。”
但方子轩急了:“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如果有钱的话,那当然就更好了!”
林晚哈哈一笑:“这次不发工钱,主要是因为我想攒钱再去买一口大铁锅。”
方二河觉得大嫂真是看得长远:“确实,咱们只有一口锅,又要做饭,又要煮菜,还要烧水洗澡,如今还要熬糖,确实有点不太方便了。”
方子轩也不嚷嚷着说要分钱了:“咱们熬糖得单独用一口锅,不然沾染上别的味道,就不好卖了。”
买锅计划完美达成一致。
虽然今天晚上还是吃麦渣,但是方淼淼却煮了一碗野菜炒肉,还有清蒸螃蟹,清蒸河虾。
也算是改善伙食了。
林晚笑眯眯地对屋里的两个女孩说:“今天也辛苦你们了,我们不在家,活儿都得你们来干。”
方淼淼连忙摆摆手:“我们这算什么,就做个饭,洗个碗,也不累,不像你们能在外面挣钱,我们,我们也就只会干这个了。”
林晚一拍桌子,故作凶狠:“正因为有你们两个,在家里为我们做好后勤,我们才敢在外面冲锋陷阵。”
“咱们家里现在就像是一个军队,我们是前锋兵,你们是后面的火头师傅,现在是离了谁都不行!知道不?”
林晚这话不仅是说给这两个女孩听的,同样也是告诫屋子里其他的男人。
方文锦第一个附和:“娘子说得对,我们只有互相配合,扶持着相互前进,才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其他人也听懂了:“淼淼和子琴在家里确实辛苦了。”
三斤麦子,二十斤红薯,这些渣子方家七个人吃了一天,也没能吃完。
还剩下一点,干脆倒去鸡圈喂鸡了。
林晚琢磨着,得找个时间,去镇上买些小鸡仔回来,不然天天吃渣子也不是个事啊。
他们一家七口,这还是第一次整整齐齐地出现在石山镇上。
就连村长爷爷也抵挡不住他们的热情,同他们一起进了石山镇。
第一站当然是吃饭,别说林晚起得晚没有吃过早饭,就是其他这几个起得早的,现在也还饿着肚子呢。
林晚找了一个看起来生意还不错的摊位,要了八碗猪肉面。
这一下子就去了80文钱,看得村长爷爷是直心疼:“就这么一点点猪肉酱,再加上这么几根面条,就得要10文钱一碗?这也太贵了吧?!”
方二河他们虽然也觉得贵,但是不知不觉间都已经习惯了:“爷爷,没事,我没有钱,你就放心吃吧!”
在林晚看来,面摊老板的手艺并不算是太好,但其他人却吃得异常开心。
他们虽然现在手里有了点钱,但是节约还是刻在他们骨子里的本能,不仅面吃光了,就连汤都一滴不剩地喝了下肚子。
石山镇还是太小了,没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地方。
吃过早饭后,他们就在镇上里逛了一下。
方淼淼和方子琴看上了两对漂亮的珠花,一对蓝色的一对粉色的,但在询问了价钱之后,她们又有点打退堂鼓了。
就这么一对珠花,布制的材料,居然要30文钱一对!
她们在纠结了很久之后,还是舍不得买。
林晚虽然不是第一次来石山镇了,但这也是她第一次有闲情好好逛逛。
因此,她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这两个纠结的小姑娘,直到她发现这两个姑娘没有跟上来。
林晚立马折了回去,果断掏出60文钱,把这两对珠花全部买下来:“女孩子就应该漂漂亮亮的,喜欢就买下来。”
林晚把蓝色的珠花别在方淼淼的发间,粉色的珠花别在方子琴的发间,末了满意地说:“好看!”
随后,林晚又带着他们去买了8双布鞋。
新衣服一穿,布鞋一换,谁还能看得出来他们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
方柴没想到,他也能分到一双布鞋,虽然嘴上说着不要不要,但脸上却早已经乐开了花。
时间一晃,已经到了中午。
林晚又带着他们去了一家酒楼,这家酒楼就是林晚从前来卖过螃蟹野菜的酒楼。
然而今时已经不同往日,酒楼里的掌柜、厨子、伙计,根本没有人认得出来,眼前这个衣服崭新,霸气点菜的女人,在一个月前,还是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
林晚想着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就应该吃好喝好,直接点了八个菜。
点完之后,林晚才暗暗心惊,难怪他们看见酒楼都绕道走,果然是贵得出奇!
她也没有点很名贵的菜,毕竟这里也没有。
然而就是这普普通通的八个菜,虽然也都沾了荤腥,林晚仔细算了一下,这都快一两五钱银子了!
其他人虽然也学过算术,但是并不精通,顶多只能算两位数以内的加减法。
这一桌八个人,也就只有林晚和方文锦,对这一顿饭到底花了多少钱心里有底。
但是两人都默契地选择了不说,他们这么努力,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吃好喝好穿好吗?
吃完饭后,又在街上散了会儿步,消消食,然后才坐上了回家的牛车。
今天的一天,对于他们来说,是人生中绝无仅有的一天。
他们都带着微笑,进入了美梦。
但是林晚房间里还亮着一盏小灯。
林晚刚刚洗过头发,虽然现在天气热,头发也容易干,但是水滴在身上难受,她不得不拿起帕子用力擦。
唉,真想念有吹风机的日子啊!
就在林晚苦恼,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上床睡觉时,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了她的帕子。
是方文锦。
方文锦对于怎么擦干头发还是比较有心得的,毕竟他可从来没有体会过吹风机的便利。
所以在技巧上,是绝对压过林晚一头的。
林晚感觉到有一双手,温柔地在她的发丝中间穿插着,带着帕子,拂过她的发丝。
从小到大,还只有奶奶这么给她擦过头发。
但是现在这种感觉,怎么说呢……有点毛骨悚然。
尤其是当方文锦手上的帕子来到她的后脑勺,甚至还想在她的脖颈上擦一擦的时候。
林晚直接头皮发麻,肩膀和腰背都不自觉地绷直了。
她虽然天天和这个男人躺在一张床上,但这并不代表她能接受这过近的亲密接触。
林晚的紧张,方文锦都看在眼里。
但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等到头发半干不滴水的时候,他就停手了。
方文锦将帕子挂在绳子上,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的一对珠花,他若无其事地说:“娘子,你忘了给自己买。”
林晚在方文锦的手离开时,才终于松解了心神。
然后,她又看到了方文锦手上的珠花。
一对紫色的珠花,中间还有黄色的花蕊,模样也比方淼淼和方子琴头上的珠花要精致一些。
林晚记得自己问过价钱,但在得知这对珠花要45文钱的时候,果断转身就走。
不就是中间多了几根须须吗?居然一下就贵了15文钱!奸商!
林晚是这么吐槽的!
但是她没想到,方文锦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折回去把这对珠花买了下来。
林晚难得词穷,半天,才干巴巴地说了一句:“方文锦,你死心吧,就算你给我买了礼物,我也不会给你钱去买笔墨纸砚的。”
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方文锦温和悠扬的笑声。
笑得林晚耳朵一热,恶狠狠地看着他:“你笑什么?我说了什么很好笑的话吗?!”
方文锦轻笑着摇摇头:“这算不得什么礼物,我也并不想以此来挟恩图报。”
“我只是觉得,娘子常常对旁人说女孩子就该漂漂亮亮的,怎么到了自己这里,反倒忘了?”
方文锦给林晚挽了一个最最简单的发髻,在还没有完全干透的头发上别了两支珠花:“娘子每日操劳,不如以后都让我来为娘子梳发吧。”
林晚不自觉地摸了摸头上的珠花,家里没有铜镜,她也不知现在自己到底是何模样。
但是从水中并不太清晰的倒影里来看,虽然算不上很漂亮,但至少也是中等偏上之姿。
她没有去买这45文钱一对的珠花,第一个是觉得老板太奸了,第二个就是因为……她其实压根就不会挽发。
她这段日子的头发,都是自己瞎折腾的,基本上就是梳一个高马尾,然后扎一个丸子头,用头绳一绑就完事了。
虽然很方便,但实则与其他人格格不入。
不过大家兴许觉得,这是林晚弄出来的新发髻,也都没有多问。
林晚也不敢让方淼淼帮自己梳头,毕竟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会突然连头发都不会梳了呢?
只是千防万防,也没能防得了枕边人。
同床共枕这么多天,方文锦肯定是已经发现了什么!
方文锦向来聪明,是家里最不好糊弄的人,枕边人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他怎么可能一点察觉都没有?!
林晚的余光瞥见了方文锦的衣袖,喉咙发紧:“我不太会梳发,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么一套下来,已经是下午了。
林晚本来想着,今天大家都辛苦了,要给他们做点好吃的。
其实也就是野菜炒腊肉。虽然林晚觉得差点意思,但其他人觉着这已经是非常好了。
但是这次,他们似乎好像不太领情。
方二河:“算了吧大嫂,还是先把剩下的麦苗做成麦芽糖,我们再吃饭吧,不然要是染上菜味儿,就卖不出去了。”
毕竟,家里就只有一口锅,煮饭煮菜,甚至是烧水洗澡,都是这口锅。
这个朝代,铁可是稀罕东西,有钱都买不到,和盐一样,都是受官府管制的。
甚至盐还好一点,有钱就能买。
但是在这个冷兵器时代,想要买铁,就得先去官府登记,然后再拿着这个凭证,去官府名下的铁匠铺子,买铁造锅。
他们庄户人家,想买个铁锅,搞不好半年的积蓄都得搭进去
“那也总不能不吃饭吧,这样,红薯还有多的,我们烤几个红薯吃。”林晚说道。
林晚对家里只有一口锅这件事,早已经忍得很辛苦了。
尤其是每天晚上洗澡的时候,油腻腻的,水上还飘着油花,洗澡都是折磨,特别是最近油水多了之后。
等挣到钱,其他的先不管,先去买锅!大铁锅!
“不用不用,”方三猛赶紧跑去把那一布袋子的渣子拿过来,献宝似的说,“大嫂!你看!这些还都是好粮食。”
林晚心想这倒是也行,如今这个家里也容不得半点浪费:“不过,光吃这个会不会有点太寒酸了?”
方三猛乐呵呵地说:“寒酸啥呀,多好的粮食啊,又是麦子又是红薯,那村里其他人想吃都还吃不到呢!”
方二河也笑着说:“这比野菜可好吃多了,至少不苦也不涩。”
“那成,”林晚也想着一鼓作气,干脆今天一天就把这些麦苗全部熬成麦芽糖,明天就开始售卖,早点变现,“那今天就将就着点,一人吃一碗麦渣,再给你们一人泡一杯糖水喝。”
大家轮流吃饭,手里的活也不停。
一直到半夜,村里的狗都睡了,再没有了半点动静,林晚他们这才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哈欠连连地从灶房里走出来。
连林晚都没有洗澡的力气了,直接上床就睡。
原本勤劳的方家,从前天一亮就开始干活了,但今天却是例外。
一大家子睡到了日上三竿,这才陆陆续续从床上爬起来。
都已经这个点了,也就懒得再折腾饭菜了,再说昨天的麦渣也还没有吃完,就干脆还是就着昨天的麦渣和糖水,对付了一顿。
吃完饭后,大家总算是有了些精气神。
林晚让方三猛把昨天晚上做的麦芽糖,全部拿到桌上:“这总共78文钱的本钱,就做出来这些糖。”
装了满满一小木桶,估摸得有三四斤。
林晚:“全部切成了铜钱大小的糖块,我数了一下,有两百多块,多的那些呢,咱们就自己吃,或者送人都行。”
“现在主要就是,咱们这200块糖该怎么卖,卖多少钱合适,怎么才能不亏本。”林晚说着,就拿起一块糖含在嘴里。
其他人也有样学样,一人嘴里含了一块。
方三猛直接说:“这有啥好说的,这200块糖,还刨开了那一罐子糖浆和咱们自己吃的糖,就算是卖一文钱一块,也不会亏本啊!”
再说了,这78文钱的成本也没有浪费啊,这粮食不都还可以吃吗?
方三猛是真没想到这糖块这么挣钱:“只要咱们卖得便宜,还愁没有人买吗?大嫂,你这就完全就多虑了!”
78文钱的成本,还要加上人力物力,以及一天一夜的工时,还有那么多柴火。
就卖200文钱,也亏得方三猛敢想。
方三猛不仅敢想,甚至还觉得自己想的挺美:“短短一天咱就能挣一百多文,嘿嘿!大嫂,你都不知道,我昨天晚上回去躺床上美了好久才睡着!”
林晚扶额叹气:“方三猛,你算过账吗?”
这种要脑子的活动,方三猛果然是不太合适。
“为啥呀?”方三猛不明白了,“这不挺好的吗?挣了钱也不浪费粮食。”
林晚戳着他的脑门,给他算了一笔帐:“如果按照你说的,只能挣122文钱,但是你想想,我们昨天可是整整7个人啊,就围着这个灶房没出过门,一天一夜,平均一个人只能分到17文钱,就这,还不算上麦苗发芽的时间。”
“方三猛,你去地主家里做过小工,一天也才五个时辰吧?工钱一般都有30文!”
“而且我们还烧了这么多柴火,我们住在乡下,柴火确实不用自己花钱,但这柴火,你要是运到镇上去,一车柴火得30文钱呐!”
林晚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方三猛:“现在你明白了不?你还觉得122文钱多不?”
方三猛如梦初醒,臊红了脸:“我…我我也没想这么多,我以后还是多出点力气吧。”
方子轩翘了翘嘴巴:“笨蛋三叔,不光柴火要钱,咱们干一天也得有辛苦费啊!”
“嗐!”方三猛趴在桌子上,闷声说,“你们也知道我不怎么聪明,你们自个拿主意吧,我跑腿就成。”
林晚没好气地把他从桌子上揪起来:“不会就好好听着,既然知道自己不聪明就更要学着点。”
“现在大家都住在一起,有什么事大家都可以坐在一起商量,但等你以后娶了媳妇成了家,遇着事了你怎么办?”
“慢慢学,就算脑子不灵光,也学着点经验。”林晚对其他人也是这个说辞,“你们也是,别觉得和自己没关系,你们也要学着点为人处世的经验。”
“哦,”方三猛耷拉着肩膀,“那,那我就听着?”
林晚笑道:“大家畅所欲言,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别怕说错,知道错了才能改。”
还是不能打消小朋友的积极性。
方子轩拿了一块糖,跳下长凳,小大人似的说:“那个,咳咳,我以前吃过几回糖,这个我有经验。”
“那些挑货郎有时也会挑着东西来村里卖,偶尔也会有糖卖,一般是5文钱一块,但是他们的这个糖没有咱们这个大,要小一点,也没有咱们的甜。”
“所以,我们也不能卖的太便宜了,至少,一文钱一块是绝对不行的!”
方子轩最近掉了一个大门牙,说起话来有些漏风,但说的却都在理。
林晚颔首认同:“方子轩说的不错,有些商贩子,为了多挣钱,会在糖里掺杂糯米粉,所以就没那么甜。”
方三猛突然插了一句嘴:“这些奸商,赚了这么多钱,还要掺假!”
“别人我们管不着,我们管好自己就行,”林晚继续说,“至于到底卖多少钱,我认为至少不能低于4文钱。”
“我们做出来的糖本来就比别人家里质量好,没必要贱卖,再一个,要是卖得太过于便宜,肯定会惹得其他小商贩不痛快。”
“你们觉得怎么样?”林晚说完,又问其他人的意见。
方二河两眼放光的看着这一桶麦芽糖:“我的老天爷啊,这要是全卖出去了,就是整整800文钱!”
林晚和方文锦赶到灶房的时候,五个脑袋紧紧凑着那口铁锅。
方二河:“真的好香啊,虽然已经冷了,不像昨天晚上那么香,但还是很好闻!”
方三猛吸溜一口口水:“你看,我就说我没有闻错吧!”
方淼淼到现在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天呐,这真的是猪下水吗?和我以前见过的吃过的完全不一样啊!”
在他们的印象中,猪下水这种东西,要么就是腥的,要么就是臭的。
至于香味,这个形容词压根就和猪下水不沾边!
大嫂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怎么能把那么难吃的东西,做的这么香啊?!
方子轩现在个子还不太高,只能踮着脚,趴在灶台上,才能看清楚里面的东西,以至于他虽然想要伸手抓一点尝尝,但始终差了一点距离。
林晚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既然大家都这么馋,那就切一点尝尝吧。”
虽然冷的也好吃,但是林晚还是更喜欢吃热的,刚出锅的。
于是他们烧上火,把这一锅卤味又加热一遍之后,林晚就开始对它们下刀子了。
猪大肠、猪小肠、猪心猪肺猪肾猪肝猪脾,全部都切下来了一点,然后又在案板上切成小块,最后再淋上一层汤汁。
林晚把这一大碗卤味放在桌上:“快尝尝。”
早就等不及的几人,立刻迫不及待地抓起筷子,在碗里展开了争夺战。
“这个好吃!”
“这个也好吃!”
“我喜欢吃这个!”
“要是能就点米饭就好了!”
这一大碗吃完,大家还是意犹未尽。
林晚和方淼淼一起,把锅里的卤味盛出来,分别放进十几个大海碗里,就连汤汁都不放过。
只有一口锅的坏处,再次被无限放大了,他们想煮米饭,想就着米饭吃卤味,就必须把这一锅卤味全部盛出来。
方淼淼看到其中一个碗里,有一个布包裹着的东西,她拈起来看了看,但没看出来什么名堂:“大嫂,这是什么?也是吃的吗?”
林晚扭头看了一眼,神秘地说:“这个啊,这就是我把猪下水做成美味的关键,独家秘方!”
虽然这个独家秘方要打一个引号。
但独家秘方四个字,还是让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方二河低头看着这袋子里的东西,问:“大嫂,我能看看这里面是什么吗?”
林晚颔首点头:“当然可以。”
方二河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中,打开了这个所谓的独家秘方。
一时间,每个人的脑海里都出现了大大的疑惑。
这里面都是什么东西?
叶子?树皮?
方文锦低头闻了闻:“娘子,这里面的好像是药材?”
药材?怎么可能是药材?
药都是苦的,是酸的!
药材怎么可能会煮出这么好吃的东西?
其他人都不认同这个说法,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满眼都是你胡说。
林晚却颔首点头:“没错,就是药材。”
林晚接着说:“这些东西除了可以入药之外,也可以作为食物的调味料,比如做卤味。”
所以,苦苦的药材,加上腥臭的猪下水,然后变成了一股香味扑鼻的卤味?
这个太神奇了,以至于他们一下子脑子转不过弯来。
但是并不妨碍他们一顿干了三碗饭。
卤味好吃,就着卤汁的米饭,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吃完早饭之后,林晚又匀出来几碗卤味,让方二河他们给各家都送一碗去。
方二河他们端着手里的碗,都有些舍不得了。
不是舍不得这些猪下水,而是舍不得这些用药材熬成的卤汁。
区区一些猪下水,居然还要用死贵死贵的药材来配,虽然很好吃。
但还是让他们有了一种屎盆子镶金边的感觉。
直到在林晚的催促下,他们才出发。
爷爷奶奶送一碗,大伯大伯娘家送一碗。虽然他们住在一起,本质上也没有分家,但林晚还是坚持送了两碗过去。
二伯二伯娘家里也送一碗,就连隔壁方大雷家,也分了一碗。
他们看见端着碗来敲门的方二河他们,本来是不想收的,不过就是跑跑腿而已,又没有出力,哪里值得送食物来感谢?
但是瞧清楚他们手里的是猪下水后,又欣然接受了,猪下水这种东西不值钱,不过好歹也能添添油水。
虽然他们都接受了这碗猪下水,但也回馈了一些其他的东西,比如两棵青菜,两根黄瓜,一捆长豆角。
这也算是有来有往了。
直到中午,他们陆续从地里回来,肚子饿得咕咕叫,想起来厨房里还有一碗猪下水。
那中午就吃猪下水吧!
先烧上火,热一热。
嗯?
怎么有香味,猪下水不都是腥臭味吗?
事情的发展,似乎有点不太对了。
不过虽然很香,但尝起来也未必好吃。
第一口,你看,就说吧,猪下水这种东西,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好像还行?
第二口,是出现幻觉了吗?好像还真的挺好吃的?
第三口,孩儿他娘,你快过来尝尝,林晚送过来的这碗猪下水,好吃的不行!
于是中午一过,林晚正打算睡一会儿午觉的时候,家里突然来了好几个人。
无一例外,都是围绕着这碗好吃的猪下水。
奶奶:“林晚啊,你可真有本事,这么难吃的东西,也能在你手下变得好吃起来。”
大伯娘:“林晚啊,你到底是咋做的?能教教我不?”
二伯娘:“虽然肉是买不起,但要是能把猪下水做的这么好吃,我也想去买些猪下水回来打打牙祭。”
周菊芳:“林晚,我也想学。”
林晚没有把她的独门秘方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展示给她们看:“这就是让猪下水变得好吃的东西。”
嚯!
四个妇人一看,刚才还兴致勃勃的神情,马上就变得和霜打的茄子一样。
老天爷,难怪那么难吃的猪下水可以做的这么好吃,原来竟是要用药材来煮!
这些便宜货猪下水,根本配不上这个身价!
算了算了,她们还是攒钱去买肉吃吧!
猪下水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太不划算了。
这两天,林晚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便又去了肉铺,问了猪肉的价格。
瘦肉和肥肉之间的价格,也相差甚远。
纯瘦肉,只要20文钱一斤,半肥半瘦却要35文一斤,纯肥肉更是要45文一斤的高价。
当然,林晚也根本就没有打算买,只是问一问当下的市场行情,免得等会儿说漏嘴。
她反手就去系统商城里买了一斤猪肉,半肥半瘦的,只要15块,便宜多了。
其实林晚不爱吃肥肉,但是家里其他人缺油水缺得厉害,给他们添点油水也好。
林晚有心要想要再买些东西,家里米油酱醋盐,样样都缺。
可是又怕东西来路不正,无法自圆其说,让人怀疑,便暂时放弃了。
林晚在集市那一堆等着招小工的汉子里,找到了方二河和方三猛。
林晚对他们招了招手:“走吧,我们回去了。”
方二河不想放弃,毕竟来都来了:“要不我们再等等吧,说不定一会儿就……”
林晚打断他:“自打家里断粮以来,你又不是没来等过,有钱人家里有长工和小厮,招小工并不常见,还是回去吧,还不如回去挖野菜。”
方二河呼吸一屏:“大嫂!难道你真的……!”
真的把野菜卖出去了!?
大嫂一个眼刀过去:“等回去再说。”
方二河赶紧闭上嘴,和方三猛跟在林晚的屁股后面出了城。
一出城,林晚就把身上的背篓给了方二河和方三猛,无事一身轻。
方二河鼻子耸了耸,是不是他闻错了?咋好像闻到了猪肉的腥香味?
方二河连忙把脑子甩了甩,肯定是他闻错了!
那两只野兔就算能卖40文钱,他们家里也买不起肉啊,方三猛的背篓瞧着也有重量,里面肯定放着米粮,怎么可能还有多余的钱买肉?
可是这一路走回家,鼻尖的肉腥味儿却始终挥之不散。
方二河更加肯定自己饿糊涂了。
走到家里,正好中午刚过。
林晚一进门,看见鸡栏居然干净了,拍了拍方子轩的头:“是你自己打扫的吗?”
方子轩把脸转过去,嘟囔道:“反正小姑和姐姐没有帮我!”
林晚不太信,问旁边那两个大的:“你们真的没有帮他?”
这熊孩子这么快就改邪归正了?她的教育这么成功?
方子琴摇摇头,依旧是锯嘴的葫芦。
方淼淼不知该如何开口,但是看她的神色又显然带着一些生气和疼惜。
林晚就知道这小崽子没那么勤快:“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子轩抿了抿嘴,随后理直气壮地说:“中午的鸡蛋羹,我分了一勺给方二蛋,让他帮我打扫的!阿娘,你可没说不可以!”
方二河和方三猛的拳头都硬了,咋能这么糟蹋粮食啊!这要是他们的儿子,非要把他的屁股打开花不可!
林晚也气笑了,还真让这小崽子钻到漏洞了。
算了,总归是他自己碗里的东西,虽然没有动手,但好歹动了动脑子。
慢慢来吧。
林晚自己也是从熊孩子过来的,知道这种时候可不能和他对着来。
林晚掐了掐方子轩的脸:“确实是阿娘没有说清楚。”
这次就放过你,但是下次可就不会再让你浑水摸鱼了。
方子轩扬起头,“哼”了一声,看来阿娘还是疼他的!
院子里其余四人却心情沉重,看来大嫂还是溺爱方子轩的。
说什么要让他干活怕也是假的。
林晚知道他们心里不平衡,但没事,可以从其他地方补偿。
林晚把他们几个喊到灶房:“今天买了粮食,都进来看看吧。”
方二河和方三猛把背篓放在地上,却没有动,从前粮食都锁在大哥大嫂房里,他们可没有资格看。
林晚笑着把背篓里的东西提了出来:“这里是两斤糙米。”
大家心里都清楚,两斤糙米8文钱,但是那两只兔子不可能只有8文钱。
大嫂估计还是想留着钱,贴补给大哥读书吧。
唉!算了,好歹买了两斤糙米回来,好歹能垫垫肚子。
但是方二河却满肚子疑问,三猛背篓里的是糙米,那他背篓里的是什么?
方二河虽然不相信会买猪肉,但是他肯定,除了猪肉大嫂肯定还买了别的东西。
林晚又从背篓里拿出一个破布袋子:“这里还有两斤陈米,早上拿陈米煮些粥,最能养人。”
林晚对方淼淼说:“你找东西把这些米都装起来吧。”
方淼淼看着白花花的陈米,真是好看极了,倒不像是陈米,反倒像是精米。
他们如何不知道米养人啊,可是陈米比糙米要贵两文钱,这两文钱都可以买半斤糙米了。
这大饼村村里,谁家舍得这么吃啊!
方三猛又哭又笑:“这,还能退?其实我们都不爱吃陈米,我们、我们就爱吃糙、糙米……”
林晚听得出来,方三猛最后几个字是咬着舌头说出来的:“当然不能退了,放心吧,今天卖了钱,我还买了肉呢。”
“还买了肉?!”几个小的惊呼。
他们刚还想着买陈米败家呢,结果大嫂扭头又说买了肉!
他们像是能吃得起肉的人家吗?
想哭!
他们当然也想吃肉,想到晚上做梦都要磨牙的程度。
可问题是,一斤肉都够买好几斤糙米了!
比起吃肉,还是填饱肚子更重要啊!
林晚从背篓里把肉提出来,居然还是半肥半瘦的!
其他几个还在感慨大嫂怎么突然这么大手大脚了。
唯有方二河,心道,原来他没有闻错,那就是猪肉的腥香味!大嫂居然真的买了肉!
可是,方二河想不通:“大嫂,我能问一下吗?那两只兔子到底卖了多少钱啊?咋买了这么多东西呢?”
林晚早就想好了说辞:“那两只兔子一共卖了40文,不过野菜也勉强卖了15文钱,一共就是55文钱。
两斤糙米8文钱,两斤陈米12文钱,这斤猪肉是那老板卖了两天了,没有卖完,眼瞅着就要臭了,所以便宜卖给我了,一斤只要25文钱。
你们放宽心,今天挣得多,买完这些东西之后还剩下10文钱呢。”林晚一个接着一个地扔炸弹,把大家炸得合不拢嘴。
什么!那些他们快吃吐了的野菜,居然还真的有人买?!还卖了15文钱?!
什么!这半肥半瘦的猪肉才25文钱一斤?!这也没臭啊!这么香!那猪肉铺老板的鼻子是不是不太行啊?!
大嫂也太厉害了吧!野菜卖出去了,肉低价买回来了!还能剩下钱!
自打方淼淼出嫁那天被砸了头之后,他们大嫂真是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心肠变好了不说,就连嘴皮子也变利索了,野菜都能卖出去。
难道这就是被砸了一下头,给砸开窍了?
希望一直这样,以后可万万不要再变傻了!
林晚想到了昨天晚上,她自己一个人生火烧水的事。
她原本还以为是方文锦不能读书了,心里难受,所以连过来搭把手的动作都没有。
但是现在看来,倒是她自己想多了。
还说什么君子远庖厨?什么狗屁言论?!
林晚冷脸道:“李青华说你学识不错,但听你刚才说的话,我就知道是夸大其词了。”
林晚说道:“我虽然是个妇人,没什么见识,但偶尔路过茶楼,也能听到说书先生说个一句半句的。”
“君子远庖厨,见其生,不忍见其死。说的是君子当有一颗仁爱之心,不要杀生。你这是学一半丢一半啊,只学对自己有利的,难怪这么多年也考不上秀才。”
林晚语气奚落,把人疼批一顿后,又道:“你现在不读书了,以后打算怎么办?就每天闲在家里哀声怨道吗?”
“就连方子轩都知道干活了,你难道连一个七岁小孩都不如?”
读了几天书,学了几句文绉绉的话,还真就把你能耐住了。
歪理一堆,正经活却一点都不干!
方文锦被骂得连回口之力都没有,最后只能弱弱地解释:“同窗学子都是这么说的。”
林晚冷哼一声:“你的那些同窗,家里有钱有闲有仆人,所以不用自己动手,方文锦,你有什么?”
方文锦哑口无言,愣了一会儿,他居然觉得林晚说的还挺有道理的,硬着头皮跑进去接手,时不时搅拌一下:“娘子说的是,文锦受教了。”
林晚白了他一眼之后,这才出了门,不骂你几句,你还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刚出门,方淼淼和方子琴就背着野菜回来了。
林晚让她们赶紧去吃早饭,然后跑去河边,把其他人叫上岸。
林晚问方二河:“你知道村里谁家有麦子吗?”
方二河想了想说:“咱这地方不南不北,村里许多人家都种了麦子,欸,要说谁家有,咱们隔壁向婶子家里就有啊,向婶子是从北方过来的,习惯吃面食,家里的麦子种得多,应该有多余的。”
家里好歹有了些余粮,他们自己手里也有了钱,河里的螃蟹河虾能卖钱,山上的野菜也能卖钱。
有了这么多条件的加成下,大家再看见这一锅野菜肉沫粥时,脸上总算是没有再露出心疼的表情。
但是早饭过后,方淼淼还是坚持要把两块猪肉熏了。
不过林晚更喜欢吃新鲜的,舍不得好好的猪肉变成腊肉。
在她的据理力争之下,总算是保住了半块猪肉,留做中午炒菜吃。
饭后,林晚去敲了向娘子家的门。
向娘子早就听到了林晚的声音,但实在不愿意去开门,等了好一会之后,发现门外的敲门声还是锲而不舍,只得去打开院门。
“有事吗?”向娘子的语气不太客气。
林晚知道人心中的成见,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还是带着笑脸问:“向娘子,你家里还有麦子不?”
向娘子从上到下扫视着林晚:“有是有,但是我可不会借给你,你也在我面前哭穷,我家娘俩更穷。”
林晚见向娘子就要关门了,忙说:“向娘子,我是想买,我想买三斤,价格你定,如何?”
向娘子犹豫了一下,才转身进去:“成吧,你等着。”
向娘子心里嘀咕,今天的林晚好像也没有以前那么讨人厌了。
不多时,向娘子拿着三斤麦子出来了:“这也是去年的麦子了,就算你6文钱一斤吧,18文,不二价。”
林晚爽快地给了钱,向娘子也将麦子递给了林晚。
但向娘子实在不信林晚的人品,不免又加了一句:“我家里没有秤杆,但我估摸着就是这么多,你要是不信我的话就算了,别以后又来找我麻烦。”
林晚拎在手里提了提,她其实估摸不出重量,但向娘子一向爽快,所以林晚也不疑她:“我信向娘子不会骗我的,走了啊。”
向娘子看着林晚的背影,一边嘀咕一边关门:“这林晚是吃错什么药了吗?”
回家后,林晚把三斤麦子全部泡在盆里,放在自己房间里一个阴凉的角落。
方文锦依旧是手不离书:“娘子,你这是在做什么?麦子泡在水里容易坏。”
林晚还在为今天早上的事情生气,并不想搭理这个人,真是瞅着就来气。
林晚甚至在想,要不把方文锦一脚踢开算了。
这些自以为读了几句圣贤书就自诩清高的书生,迂腐思想难以改变,搞不好以后还要作什么妖。
林晚认真思考了一下,觉得可行,把方文锦踢开她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免得方文锦以后还要摆出一家之主的架子压她一头。
不过和离之后,她能去哪里落脚呢?
回娘家肯定是不行的,当年原主非要嫁给方文锦,早就和娘家闹崩了。
不过,倒是可以让方二河他们给她在大饼村搭个草棚子,先对付几天。
等这批麦子发芽了,熬成麦芽糖,她就有钱了。
林晚静静地看着方文锦,淡淡地说:“方文锦,有件事,我们得谈谈。”
方子轩这个熊孩子她能忍受,是因为还有可以教育的空间。
但是方文锦嘛,已经有了他自己的思维模式,再想调教,怕是难。
方文锦不知为何,被她看得心里一紧:“怎,怎么了?”
“方文锦,我们和离吧。”林晚的语气十分平静。
就好像在说,今天下雨了一样自然又随意。
方文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手里的书掉了都没工夫去管了:“娘子,你,你说什么?”
林晚主动帮他把书捡起来,放在桌上:“我认真考虑过了,咱们不合适,所以还是和离吧。”
方文锦赶紧走过去抓着林晚的手:“娘子,你,你为什么突然就要,就要……是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吗?”
“对不起,娘子,我已经知道错了,刚才就想和你道歉了,你不要、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方文锦抬起眼睛,满眼都是泪水。
整个人都陷入了自责的情绪里。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秀才考不上,也不会挣钱,现在连娘子都要被他气跑了。
林晚被他这副模样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一个1米8的大男人,动不动就掉眼泪,这心里也太脆弱了吧?
林晚完全没有意识到,方文锦的两次掉眼泪,遇到的都是什么人生大事。
她现在只觉得,别是方文锦一直没考上秀才,读书读出抑郁了吧?
方文锦还在掉眼泪:“娘子,我们不要和离好不好?”
林晚难得心软,略带嫌弃地看着方文锦:“行了行了,赶紧把眼泪擦一擦,一个大男人,动不动就掉眼泪。”
“娘子,你原谅我了吗?”方文锦抬起袖子,在眼睛上随意一抹。
残存的泪水粘在眼睫上,有点可怜,也有点可笑。
林晚觉得有必要正一正自己的地位:“方文锦,我们可以不和离,但是,以后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能做到吗?不能的话,就没必要谈了。”
方文锦赶紧点点头:“能!”
“但是,但是……如果你说的是错的……”方文锦偷看了林晚一眼。
林晚一瞪眼:“媳妇说的话,永远都是对的,如果不对,那你就想办法让它变成对的!”
方文锦略带憋屈,低头:“娘子说的是。”
林晚微微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狗头:“这才乖嘛。”
方文锦耳朵一红,更加憋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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