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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

简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酒店内。洗过澡的陈泊舟临睡前习惯性的拿着手机,去查看简棠的定位,他只有时时刻刻掌握简棠的动向,才能心安。当看到简棠的定位不在简宅时,陈泊舟眉头便深深皱起。晚上十点,她出门做什么?陈泊舟推开如同藤蔓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沈霏玉,拿着手机拨打简棠的电话。但是两通电话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陈泊舟眉头紧锁,他只要联系不上简棠就会心慌。沈霏玉抚摸着他俊美的面庞,娇嗔:“刚才被砸车,我的心脏现在还在跳……你帮我揉揉好不好?”陈泊舟警告的睨着她,“休息好就回去,你晚上不留宿,还需要我再提醒你?”沈霏玉咬唇,委屈的望着他,“是我自己贱,主动送到你床上让你玩,可你刚才还抱的我那么紧,现在一定要那么冷漠吗?”陈泊舟没有理会她,径直看着手机,这才想起定...

主角:简棠沈邃年   更新:2025-04-28 20: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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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简棠沈邃年的其他类型小说《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由网络作家“简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酒店内。洗过澡的陈泊舟临睡前习惯性的拿着手机,去查看简棠的定位,他只有时时刻刻掌握简棠的动向,才能心安。当看到简棠的定位不在简宅时,陈泊舟眉头便深深皱起。晚上十点,她出门做什么?陈泊舟推开如同藤蔓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沈霏玉,拿着手机拨打简棠的电话。但是两通电话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陈泊舟眉头紧锁,他只要联系不上简棠就会心慌。沈霏玉抚摸着他俊美的面庞,娇嗔:“刚才被砸车,我的心脏现在还在跳……你帮我揉揉好不好?”陈泊舟警告的睨着她,“休息好就回去,你晚上不留宿,还需要我再提醒你?”沈霏玉咬唇,委屈的望着他,“是我自己贱,主动送到你床上让你玩,可你刚才还抱的我那么紧,现在一定要那么冷漠吗?”陈泊舟没有理会她,径直看着手机,这才想起定...

《人间中毒简棠沈邃年》精彩片段


酒店内。

洗过澡的陈泊舟临睡前习惯性的拿着手机,去查看简棠的定位,他只有时时刻刻掌握简棠的动向,才能心安。

当看到简棠的定位不在简宅时,陈泊舟眉头便深深皱起。

晚上十点,她出门做什么?

陈泊舟推开如同藤蔓一样缠在自己身上的沈霏玉,拿着手机拨打简棠的电话。

但是两通电话打过去,都是无人接听的状态。

陈泊舟眉头紧锁,他只要联系不上简棠就会心慌。

沈霏玉抚摸着他俊美的面庞,娇嗔:“刚才被砸车,我的心脏现在还在跳……你帮我揉揉好不好?”

陈泊舟警告的睨着她,“休息好就回去,你晚上不留宿,还需要我再提醒你?”

沈霏玉咬唇,委屈的望着他,“是我自己贱,主动送到你床上让你玩,可你刚才还抱的我那么紧,现在一定要那么冷漠吗?”

陈泊舟没有理会她,径直看着手机,这才想起定位的位置是简棠曾经的家。

沈霏玉没想到陈泊舟竟然给简棠装了定位,心下猛然一沉。

没有理会沈霏玉柔情似水的挽留,陈泊舟快步离开去找简棠。

沈霏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靠坐在床头,用手拉扯拽住长发,“啊!!”

半小时后,沈霏玉来到医院。

见到母亲沈淳美,委屈涌上心头:“妈,泊舟哥去找简棠了,他竟然就那么不放心简棠,还私自在简棠手机里安装了定位!”

沈淳美看着自己一对被简棠折磨的儿女,深吸一口气:“看看你自己这沉不住的样子,就算找到了又如何,陈泊舟自己婚前都不舍得碰的女人,被其他男人玩烂了,你觉得陈泊舟还会要她?”

沈霏玉闻言一喜:“妈你的意思是……”

沈淳美:“遇事冷静,才能做出最有利于自身的决定,把那房子租给一个站街妓女,既能恶心恶心那个姓江的短命鬼,还能一箭双雕毁了那丫头一辈子……”

沈霏玉迟疑:“可是……泊舟哥已经找过去了,那个妓女不会把妈你供出来吧?”

沈淳美掰断被损毁的美甲:“一个妓女罢了,除非,她不想要那条贱命!”

美甲掰断的一瞬,房间内的刘媛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踩着高跟鞋走向被用红绳捆绑起来,以一种羞耻的、最适宜被蹂躏的姿态,半吊在房中央的简棠。

“啧啧啧啧,瞧瞧这张小脸长的,真是又嫩又青涩,闻起来……”

刘媛深吸一口气,“就像是最香甜的水蜜桃。”

被吊着的简棠盯看着面前的刘媛:“不管是谁教唆你做这样的事情,我愿意出三倍价钱,放我离开这里。”

刘媛摸着她娇嫩的小脸,“可我喜欢的不是只有钱啊。”

简棠保持着冷静:“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谈。”

刘媛微微一笑,勾着手指,叫来方才将简棠绑起来的两个男人,“我现在只想……看着你这么干净漂亮的姑娘变得……跟、我、一、样。”

简棠瞳孔紧缩,“我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但你不应该把自己的不幸怪到另一个无辜者身上,你要恨也该恨伤害你的人,而我们,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是啊,尊贵的大小姐,跟我这种婊子连交集都没有,怎么会有仇呢?可谁说这世界上只有有仇才能毁掉对方?”

刘媛对着两个男人怒吼:“还愣着干什么?被老娘榨干了?这么好的货色在眼前还等什么?!”

两个人男人扯动皮带,在撕扯简棠衣服进入正题前,一人挥动皮带,狠狠在简棠胸口抽下去。

“啊!”

简棠发出惨叫,可屋内角角落落都被铺设了厚重的隔音棉,她痛苦的声音并没能传出去。

两个男人看着她痛苦的模样,激动的红了眼,要再一皮鞭挥过去,刘媛按住他的手。

“行了,打死了还玩什么,要干就抓紧,石更不起来,就换人。”

男人粗鄙的抓住刘媛的臀,“妈的,老子干你的时候哪次你不是嗷嗷叫?老子有不行的时候?”

话落,两个男人就撕开简棠的衬衫。

娇嫩的日日要用净水养出来的皮肤,冬日里风大一点,都会刺疼,此刻的简棠因为那一皮带的抽打,感官全失,只剩下剧烈的疼痛。

她被喂了药,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在裤子要被扯掉时,听到房门被人踹的“哐哐”作响。

巨大的声响,打断房间内的动作。

下一瞬,房门被直接破开。

简棠模糊中只看到进来两道身影,沉重的脑袋便无力的垂下去。

沈邃年从司机和特助身后迈着长腿走入。

看到被捆绑吊着的简棠,以及两个正在撕扯她衣服的男人,那双多年未动过悲喜情绪的深邃眼眸闪过猩红与暴戾。

沈邃年下颌紧绷,抬手瞬间身为退役特种兵的司机和特助便上前,将租住在这里的两男一女控制住。

简棠被放下来。

沈邃年将她抱到一旁的沙发上,看着她被冷汗打湿的发丝,脱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遮盖住她此刻身上的狼狈。

带着他身上温热的外套,让简棠微微缓过神来,浓密睫毛颤动掀起,对上一双常年如暗河不见底色的眼睛。

像是一场虚幻梦境。

这双极具标志性的眼眸,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尚来不及思考,世界便陷入一片黑暗。

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将她被冷汗沾湿的发丝从脸上拿开,将人抱起,

“查清楚始终,然后……处理掉。”

轻描淡写的仿若是处理三只路边的流浪狗。

省医院。

在护士要帮忙脱下简棠的衣服给她上药时,简棠忽然惊醒,然后牢牢护住自己的衣服。

随后就对上了一双满是疼惜的目光。

好像受伤的是她,他却比她更疼。


简绥山这个点已经休息,此刻边整理衣服边大步前来。

却在看到沈霏玉站在迈巴赫车门前时顿了顿,这是谁的车,他已经认出来。

但也只是稍加停顿,就快步来到挂着三地牌照的库里南前。

司机打开车门,沈邃年迈着长腿下车,就受到简绥山热情周到的招待:“邃年,忽然收到你的消息还以为是错觉,来,里面坐。”

刚准备下车的简棠闻言,震惊不解的望向沈邃年。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人人都道这位港城太子爷生性凉薄,就是血脉亲人在他面前表演高空坠体,他都能面不改色,现在为什么非要戳破她的闲事?

那日在香山壹号,他们不是讲好,井水不犯河水吗?

“简棠!长辈都下车了,你还摆什么架子,要我请你?”

简绥山视线扫到还坐在车内的简棠,沉声呵斥。

简棠抿唇,盯看着沈邃年下车。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邃年波澜不惊的视线投过来,“有话想说?”

简棠:“……”

简绥山狐疑的视线轻扫。

迈巴赫车内的陈泊舟退无可退,再僵持着不下车,便是不打自招的有鬼。

陈泊舟下车时,沈霏玉抠着手指,频频看他。

未来姐夫和小姨子凌晨一同回岳父家,这幅画面从哪个角度看,都透着不同寻常。

已经到了两鬓斑白年岁的简绥山侧目沉眸:“你们这是……”

简棠一直没有抬头,她心思翻涌,不断思索着如果今天陈泊舟出轨沈霏玉的事情被摆到明面上,她该如何在最后关头神不知鬼不觉的拿走剩下的家产。

她前思后想,左右权衡,都觉得今天要把事情压下去。

不然简绥山不会放过她,陈泊舟的性格也一定会想尽办法把她困在这座牢笼里。

决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简绥山:“泊舟,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跟霏玉在一块?”

陈泊舟紧张的望着低头不语的简棠。

沈霏玉眼眸闪了闪后,面露娇羞,“爸,我跟泊舟哥,我们其实……”

“是我临时去了学校处理毕业资料,沈霏玉替我去看婚礼场地,时间太晚了,泊舟……送她回来。”

谁都没想到简棠会忽然开口,理由给的还恰到好处。

想要趁此机会揭破一切的沈霏玉握紧手掌。

沈邃年狭长眼眸微眯。

陈泊舟看着无条件信任自己的简棠,大掌牢牢握住她的手。

简绥山笑,“原来是这样,好了,都别站在外面了,邃年,里面请,今天就在这里休息,我让人准备好了客房,麻烦你送棠棠回来了。”

沈邃年神情疏冷:“不必,我还有个会儿。”

简绥山想要奉承两句,沈邃年已经上车离开。

五月的最后一天。

距离婚礼只有两天,也是毕业典礼的前一天。

陈泊舟带着简棠去跟他一群好兄弟吃散伙饭,说是散伙饭,实际上就是一群二代们的聚餐。

他们家世和消费水平摆在那里,跟一个月两千块的普通学生根本玩不到一块去,所以大学四年就形成了一个稳固的小团体。

简棠并不太愿意跟这群二世祖们有过多交流,却挡不住陈泊舟的软磨硬泡,这才答应来坐坐。

两人刚一靠近,简棠就听到半开放式的包厢内传来男女逗笑的暧昧调笑。

抬眸朝里看去,那群二世祖,每个人怀里都有个穿着清凉,喂酒逢迎的女人。

简棠脚步顿住,便想离开。

陈泊舟脸一沉,察觉到他脸色不对的二代们连忙起身轰走了身边的莺莺燕燕。

“都走都走,别在这里碍眼。”

莺莺燕燕们也识趣,一分钟的时间里就消失的干净。

包厢重新恢复宁静,几个二代勾肩搭背的让简棠和陈泊舟落座。

“泊舟,棠棠,别板着脸了,成,知道你们两个洁身自好,这不是等久了随便打发打发时间,来来来来……请坐。”

陈泊舟看了眼简棠,见她没有不高兴,这才拉着她入场。

二代们见状戏谑,“这还没结婚呢,就看老婆脸色过日子了?”

陈泊舟推开一人要搭到肩上的手,“我这是人夫的自觉,你懂个屁。”

“呦呦呦,我这听到了什么?你他妈跟人夫这两个字儿沾边吗?”揶揄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收到陈泊舟的死亡凝视,说话那人给自己的嘴上了拉条。

这样的聚会,少不了喝酒,陈泊舟和简棠少不了要被灌酒。

都被陈泊舟一应拦下来,“棠棠不碰酒,我待会儿要送她,我们今天谁都不喝。”

他三句话不离简棠,不光不让喝酒,谁抽烟也被他一个冷眼扫过去:“棠棠不喜欢烟味。”

有人提议玩游戏,陈泊舟也是眉头一皱,“棠棠不喜欢吵闹。”

眼看他否决了所有的娱乐活动,二代们:“……”

简棠拿起旁边的桔子:“我没事,你们玩你们的。”

有她这句话,都快要冷掉的场子才重新热闹起来,但陈泊舟怕她无聊,根本不参与任何游戏,就专心给她切水果,喂给她吃。

二代们“啧啧”感叹:“要不说你能英年早婚呢,这狗腿子让你当的。”

陈泊舟笑着打人,“老子愿意,你们就羡慕死我有老婆吧,单身狗们。”

看着他们嬉闹,演累了的简棠以想要早点休息为由,准备先离开。

陈泊舟停下动作,马上说:“我送你回去。”

几个二代连忙拦住他:“哎哎哎,人家简棠回去是睡美容觉,好做最美新娘,你走了算怎么回事……”

“是啊,咱们今天这局可还没开始呢。”

在几人的劝说下,陈泊舟有些动摇,简棠适当开口:“你留下吧,我到家给你发消息。”

陈泊舟看了看时间,觉得不算太晚,这才点头:“好,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简棠一个人走出俱乐部,要去路口打车时,被一名工作人员拦下,递给她一部手机,“简小姐,有人让我给你看一下这个监控。”

简棠正要问是什么监控,将手机递到她手上的服务员就走了。

简棠垂眸,发现所谓监控正是自己刚才离开的那间包厢。

她一离开,明显包厢内的二代们玩的就放松很多,下一瞬,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接着,简棠再熟悉不过的一道身影就扑进了陈泊舟的怀抱。

二代们看到这一幕丝毫不惊讶,反而起哄道:“泊舟,现在霏玉来了,咱们总算可以玩点成年人该玩的了吧?”

“是啊,不用再玩过家家了,咱们直接上大尺度!”

沈霏玉趴在陈泊舟怀里:“泊舟哥你看他们啊,真讨厌。”

陈泊舟挑眉,捏着她的腰,混不吝的用膝盖顶她:“你个小骚、货不就喜欢玩刺激的?”

众人笑作一团,直到一人喝着酒感慨,“要是简棠能玩的开……”

话还没说完,陈泊舟就变了脸色,“你他妈瞎说什么?我家棠棠不需要玩得开,你们谁要是闹到她面前,兄弟没得做!”

“成成成,看你,这不就随口一句,都知道你把简棠当成眼珠子,你跟霏玉的事情,保证跟你瞒得好好的。”

简棠听着手机里的笑声,麻木的按灭屏幕。

她的手机上,接到律师的电话,“简小姐,财产清算已完成。”


“点天灯”便意味着无论拍卖物品的叫价多少,点天灯的人都会以更高的价钱将其买下。

顷刻间,整个拍卖场的目光都聚集到沈邃年身上。

简棠指甲掐入掌心,来人这样大的排场,他应该给出怎么样的条件才能让他割爱?

没拿到拍品的陈泊舟握紧手掌,准备前去跟一号买家商谈收购这条古董项链时,被沈霏玉缠住。

沈霏玉趴在他肩上呵气如兰:“泊舟哥,听说这里的休息室很刺激。”

陈泊舟喉结滚动,放在她腿上的手指掐出醒目痕迹。

十分钟后。

后台的简棠跑到一号买家一行三人面前,看着他手中的丝绒盒子和鉴定证书,“您好,我想……我……”

她很清楚对方很难同意她带着冒失和无礼的要求,但为了她母亲的遗物,她……

沈邃年望着她因为害怕被拒绝而颤动的睫毛,骨节分明的手指徐徐摩挲着手中的丝绒盒子,瞥了眼身旁拍卖行的老板。

老板是个人精,当即会意上前:“这位小姐,你手上的粉钻和玉镯很漂亮,如果愿意割爱的话,一号买家愿意拿名下藏品与你换取。”

简棠闻言,心下一喜,只略作迟疑就摘下那象征她跟陈泊舟感情的粉钻和玉镯,“我想换您刚拍下的这条古董项链。”

沈邃年把她爽快的举动看在眼底,眸色深了深。

他修长手指抬起将丝绒盒递向她,“转让一旦达成,概不退还。”

简棠仔细检查确认古董项链没有问题后,点头:“好。”

既然是互赠的定情信物,感情都散了,东西也便不再重要。

简棠道谢后,转身要走,拍卖行老板却叫住她:“小姐,咱们还需要签出一份转让协议,这口头毕竟做不得数,您说是吧。”

简棠觉得有理,“好。”

拍卖行老板笑着:“我让人带您去休息室,耽误你一刻钟。”

简棠离开,沈邃年瞥了眼笑容恭维谄媚的拍卖行老板,“多事。”

只说多事,却没动怒,拍卖行老板故作愚笨的憨笑。

简棠在休息室等待合同,她百无聊赖的拿起手边造型奇怪的遥控器研究。

不小心按到开关,一偌大的屏幕缓缓升起,她以为是电视,就靠在沙发上准备看一会儿打发时间。

结果——

上来没有任何剧情,就是男女肉搏激烈的影片。

被画面冲击到的简棠瞪大眼睛。

“咔。”

休息室的门被一道颀长矜贵的身影推开。

沈邃年听到那“嗯嗯啊啊”的动静,眼眸漆黑如墨望向简棠。

简棠手忙脚乱的想要关掉,却一再操作失误,非但没有关掉影片,反而调大了声音,她尴尬的无所适从,“我……我不知道它放这个……”

“你……你会不会关?”

戴着面具眼尾委屈的都红了,沈邃年缓步靠近,拿过她手中的遥控器,稍稍研究了一下,关闭。

那恼人的声音终于消失,简棠长松了一口气。

沈邃年:“右侧的休息室,专为有特殊需求的男女准备。”

简棠哪里知道这样的规矩,小声解释:“我不知道这些。”

她面颊通红,连耳根都是红的,像是盛夏时节最诱人的蜜桃,沈邃年喉结细微滚动。

简棠察觉到头顶炽热的目光,抬起头,一下子就撞入他如同暗河般的眼眸。

简棠心尖一颤,这双眼睛……

是沈邃年那个杀神!

他为什么会不惜点天灯都要买下这条古董项链?

又为什么要换她的粉钻和玉镯?

她心思不断起伏,丝毫没留意到侵略性极强的沈邃年迈长腿逼近。

回神的简棠只觉得被困在一片望不到头的高山。

察觉到他的危险,简棠想逃。

沈邃年长臂拦下她的去路:“认出来了?”

简棠猜不透他的目的,只想划清界限,“不认识,我……”

她否认的话语还没说完,沈邃年就摘下了面具。

这下,由不得她装不认识了。

沈邃年:“怕我?”

简棠当然怕他,不然以她的性子,当年在他一手促成沈淳美嫁给简绥山的时候,她就买凶揍他了。

“您……您是长辈,我怎么会怕,我只是……尊重您。”

“呵。”被她戴高帽子的沈邃年笑了声,“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我是你什么长辈?”

这话像是不喜欢她攀关系。

简棠沉默两秒:“……您说的是。”

碍于他的身份,简棠被人阴阳攀关系,却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签署完转让协议,我就离开,不在这里碍您的眼。”

到底是年纪小,没能太好掌控自身的情绪,手指不知胡乱按到了什么东西,身旁墙壁忽然上升,旁边显露出一透明玻璃,将隔壁休息室内的一切完整的显露出来。

简棠余光扫到戴着面具的陈泊舟和简霏玉,她下意识要把头偏过去,看到抱在一起痴缠的两人。

这是一块单向镜。

下一瞬,一双大掌从后面遮盖住她的眼睛。

视线丧失,沈邃年低沉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脏。”

他忽然的举动,比偷情的两人更冲击简棠的神经。

“有人~”

沈霏玉听着房间内忽然传来的声音,声音娇的能滴出水来。

戴着面具的陈泊舟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觉得刺激,“骚货,装什么?进来之前不就知道,这里能被人偷窥,嗯?”

沈霏玉娇嗔:“讨厌,人家害羞嘛。”

陈泊舟嗤笑,“这是想勾引隔壁的男人跟我一起干你?”

沈霏玉圈住陈泊舟的脖子,两人身体更加紧密:“你舍得?”

陈泊舟玩的又狠又野:“自然,舍得。”

简棠听着两人的对话,没有心思再探究沈邃年的用意,掀开盖在自己眼前的手:“我要走了。”

她和沈邃年的声音都很低,但还是隐隐约约传到隔壁,沉浸在欢愉里的陈泊舟身体陡然一僵,“棠棠……”

是简棠的声音!

这个认知让陈泊舟浑身的血液在一瞬之间凝固,面具下的一张俊脸盛满惊慌,他将怀里痴缠着的沈霏玉掀开,惊惧的寻找着房间单向镜的位置。

简棠没有回头,也不想看他此刻究竟是什么反应,她只想离开这里。

她还……不能跟陈泊舟摊牌。

她太了解陈泊舟的性格,如果他知道秘密泄露,为了留住她,他会无所不用其极。

简棠走了,在陈泊舟穿好衣服发疯一样在隔壁两个房间找她时,乘坐电梯离开了这里。

没看到简棠,陈泊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没了继续玩下去的兴致。

理了理衣服穿过展厅时,撞见拍卖师正在为一颗粉钻和玉镯估价。

他一眼就认出,那是他与简棠的定情信物!

陈泊舟瞳孔骤然紧缩。

傍晚时分,简棠的房门就被人粗鲁的推开。

陈泊舟携带着一身的惊慌失措闯进来,眼尾泛红,声音发颤的握住她的手,“棠棠,为什么卖了我们的定情信物,你是不是要离开我?”


陈泊舟被从痛苦的情绪中抽离,急声道:“你们是谁?简棠在哪里?你们不要伤害她,把她的位置告诉我,我自己去找她,钱我会照付!”

对方听到他只要一个位置就肯付钱,觉得他是在将自己当三岁小孩儿戏耍,“准备好五千万,我还会再联系你。”

“不要报警,不然,我们会直接撕票。”

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展新月也听到了电话内容,抬起手就想要给简棠打电话确认,却又在握住手机的瞬间反应过来,嗤笑一声看向陈泊舟。

“怎么?软硬都不行,开始在这里给我演戏了?”

“多少钱雇佣的演员啊,演得还挺像。”

差点就把她骗过去了。

陈泊舟却脸色阴沉地按住她的胳膊,厉声道:“我知道,简棠离开后你们一定还有联系,现在你马上给她打电话,确认她的安全!”

展新月被他按住的胳膊生疼,“松开。”

陈泊舟急切都写在脸上:“那个就是绑匪,你要害死她是不是?!”

他的神情和恐慌不像是虚假,展新月眼神闪了闪,讥讽道:“……说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如果是真的绑匪,你还有空在这里逼问我?不去准备钱?”

她的话像是敲醒了陈泊舟。

陈泊舟松开按住她的手,喃喃道:“对,你说得对,我需要尽快准备好现金,我不能再让棠棠出现任何问题。”

说着,他就带人疾步朝外跑。

原本还在质疑他是在演戏的展新月见状,心下也生出了几分不安,确定陈泊舟已经离开后,她连忙给简棠打电话。

一通没人接,她就打第二通,第三通……

可她接连打了十通电话,都是无人接听。

“怎么不接电话?”展新月着急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难道……真的出事了?”

展新月心下一紧,想起简棠提及那个帮她处理家产的律师也去了港城,她快速拨打了刘德律师的电话。

刘德听到她自报身份后,知道了她打电话的来意,“我知道了,我现在联系她。”

刘德当即给简棠打电话,可也是跟展新月一样的结果。

刘德大惊,举目四望,看着这座并不十分熟悉的城市,他想到了一个人。

这港城的风吹草动,还有什么是能瞒得过太子爷的眼睛?

沈氏集团总部会议室。

秘书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他本想直接挂断,却在看到来电显示后,走到沈邃年面前,低声汇报:“沈总,是那位刘德律师的电话。”

沈邃年略一点头,秘书缓步走到外面接听。

刘德:“你好杨秘书,我有要紧事找沈总,简棠失踪了。”

作为沈邃年的心腹,杨秘书自然清楚事情的轻重缓急,一句“稍等”,就快速返回会议室,在沈邃年的侧目中将手机递给他。

沈邃年见状眸色幽深沉寂,“我是沈邃年。”

刘德简练阐述自己目前掌握的情况:“沈总,我现在怀疑简棠被人绑架了,她在四方城的好友称,十分钟前有绑匪将电话打给陈泊舟,索要五千万现金……绑匪警告报警会撕票。”

沈邃年按在文件上的手指顿住,要被翻动的页脚压住褶痕,“下面的会议由张总主持。”

他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会议室。

一刻钟后,沈邃年出现在警署,周稚寒也匆匆赶来。

“邃年哥,我父亲在外执行任务,这边已经打过招呼了,监控室在这边……”

两人抵达监控室,已经有三名警员正在根据中环附近的监控追踪简棠失踪前后的信息。

监控显示,简棠是在吃完早餐回公寓的路上被绑架。

绑架犯用毛巾捂住她的口鼻迷晕后直接将她塞上一辆套牌车。

之后车辆被丢弃在一个巷口,两名绑匪架着简棠下车后,消失在监控范围内。

沈邃年:“查。”

“把港城翻过来,也要把人找到。”

他声音依旧平缓,听不出起伏,可只有较为近亲的周稚寒清楚,他这定然是动了要杀人的念头。

同一时间,药效过去,逐渐恢复清醒的简棠眼神迷离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像是一个……洞穴。

“你们是……谁?”

她被捆绑,浑身乏力,气若游丝地询问面前的两名绑匪。

两名绑匪是亲兄弟,一周前在澳城堵得倾家荡产还欠了一屁股债,偶然在街头发现简棠后,便动起了歪念。

现在有钱人出行都有保镖跟随,他们并不好下手。

绑架普通人,现在经济下行,都担心白忙活一场。

在他们看到了陈泊舟悬赏重金寻找简棠的消息后,两人一拍即合,准备绑架简棠换取巨额赎金翻盘。

洞穴逼仄,三人又不断散发热量,里面闷热异常。

两个男人见她醒来,大哥张强开口:“我们图钱不图命,这是在山上,我们自己挖的洞穴,你老实待着不要试图逃跑,不然我们只能打断你的腿,等我们拿到钱,你就可以走了。”

弟弟张伟手中拿着刀威胁地在简棠脸上比划两下,恐吓的意味明显。

简棠咽了咽口水:“你们……跟谁要钱?”

张伟:“自然是满世界找你的未婚夫。”

简棠:“……陈泊舟?”

张伟:“晚上我们若是没见到钱,就只能委屈你剁掉两只手指先给他看看。”

简棠见二人只图钱,试图自救谈判:“你们既然看到了网络上的消息,就该知道我本身也有钱,不如这样,你们放了我,这五千万,我会转给你们。”

可她低估了人性的贪婪,高估了赌徒的人性,“你有那么多钱?”

简棠闻言,觉察出危险,“我……在港城有个关系密切的朋友,我可以找他给你们拿钱。”

刘德还在港城,简棠第一反应就是联系上他。

可两个赌徒为了以防万一,并没有接受她的提议,他们还是决定等待陈泊舟拿钱过来。

简棠:“我可以加钱,我……唔。”

简棠的嘴被堵上。

短时间内拿出五千万的现金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陈泊舟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却还是只从银行拿出两千万现金。

陈泊舟又陆续找人借了一千万。

还有两千万的现金他短时间再也无法筹集,关键时刻,他想到沈邃年。

简棠在港城被绑架,而沈邃年号称是港城的现金王。


简棠推着行李箱排队等待安检,她不断刷新着航班信息。

机场延误的航班不少,还有不少直接被取消。

她心中默默祈祷自己的航班能顺利出发。

将证件递给安检员时,简棠摘下口罩规规矩矩的站着,安检员看着她的证件接连看了她两三回。

简棠的身份证是刚上大学那会儿重新换的,她思索难不成是样貌变化太大?

“有什么问……”

她的话还没有完整问出口,机场的警务人员便接手了她的证件,拿起她的登机行李箱,“简小姐请跟我们走一趟。”

简棠有些蒙,“你们是……”

警员:“我们怀疑你伪造证件,请配合我们调查。”

简棠有些怀疑自己幻听了,“我伪造了什么证件?身份证?护照?”

警员:“是。”

简棠瞥了眼被没收的证件,皱眉。

她确定自己的证件没问题,有些怀疑这两名执法者的身份。

他们在耽误她的航班。

下一瞬,两名警员的证件就出示在她面前,安检员也验证了两人的身份。

简棠跟他们离开时还在问:“多久能调查完?会不会耽误我登机?”

如果飞机能正常起飞,她却因为这场调查错过,简棠想想都会郁闷。

警员回应的冠冕堂皇:“我们会尽快。”

这话,跟没说一样。

简棠着急登机,左顾右盼的想办法,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她看到了正在四处寻觅的陈泊舟。

他憔悴消瘦了很多,脸色苍白,身后跟着的人想要搀扶他,都被他挥开。

“你们确定她来了机场?”

“是,有人拍到十五分钟前,简小姐从八号门进入机场。”

陈泊舟站在机场大厅举目四望,知道自己跟简棠近在咫尺后,所有积压的情绪都在这一刻汹涌,“棠棠!!”

“棠棠,我求你见见我!”

“简棠!我求你了,别再躲着我,我真的……受不了了!”

井然有序的机场大厅,所有人都在有条不紊的忙着自己的事情,陈泊舟忽然发疯般的大喊,引来无数侧目。

有不少关注内地八卦的乘客,几乎是很快就认出他是谁。

陈泊舟也趁机就举起手机上简棠的照片,拜托现场的人提供简棠的信息。

不远处的简棠看着这一幕,匆忙找口罩戴上,将头扭过去。

可还是晚了,方才刚刚跟她擦肩而过,特意抬头看了她好几眼的男人一眼就认出照片上的简棠,然后快速回头。

简棠身边跟着两名警务人员,在人来人往的大厅很好辨别。

他准确看到简棠后,眼睛一转,连忙拔高音量问陈泊舟:“提供线索有什么报酬?”

陈泊舟张口就用钱砸:“线索有用二十万,帮我找到人,条件随你开。”

天降横财,男人贪婪的眼睛都要红了,“她就在这附近,你先给我赚钱。”

陈泊舟盯看着他,像是在确认他信息的真假还是骗子。

男人比陈泊舟还急:“快点,你再不赚钱,待会儿她可就从大厅走了。”

金钱,没有简棠重要。

陈泊舟没再迟疑,直接先给他转了二十万。

旁边围观的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吸了口凉气,只是两句话就赚了二十万?

男人收到钱,也没有再耽误时间,马上给他指了方向,“那个!看到了吗?身边跟着两个警察的,就是你要找……”

男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看到简棠背影的陈泊舟推开。

因情绪激动,陈泊舟剧烈的咳嗽起来,眼睛却亮的惊人,他手掌握拳抵在唇边,虚弱的咳着,脚步却一刻没停下的朝简棠的方向快速跑去。

跟随他一同前来的助理和工作人员,也连忙跟上。

“简棠!站住!”

简棠没有回头,再顾不上其他,行李和证件都没再要,径直从出口离开。

她很了解陈泊舟的脾气,现在正是他拼命想要挽回一切的时候,如果被他找到,那他的性格一定会不择手段的将她困在身边。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简棠匆匆掏出口罩戴上。

“我知道是你!”

“咳咳咳,我知道错了,求你,让我说两句咳咳咳……”

陈泊舟咳到站不直身体,却依旧没有停下脚步,身后的助理试图先他一步将简棠拦下来。

可陈泊舟怕他们没轻重,让简棠受伤,执意自己来拦。

千钧一发时,一辆库里南有条不紊的按响了喇叭。

简棠闻声看去,只见那车辆漂移,穿破阴沉雨幕,绕在她周围半圈后,稳稳拦截在她与陈泊舟面前。

随后,车门优雅的对着简棠打开。

因为逆光,简棠只能大致看到除却司机里面还坐了一个人。

她来不及探究,在陈泊舟即将绕车过来时,心一横赌了一把车内的人是来帮她的,就快速跑上了车。

在她跳上车的一瞬,车门关起,陈泊舟已经伸过来的手被车门隔绝。

简棠还能看到他涨红脸眼神急切,“哐哐”砸车门的样子。

库里南疾驰而去,将陈泊舟隔绝。

简棠回头,看到陈泊舟拿起手机,她猜测,陈泊舟一定会追击自己坐上的这辆车。

她指尖捏着衣角,脑中情绪涌动时,身侧传来一道薄凉低迷声线:“还没看够?”

这声音……

太有个人特色。

简棠脊背先是猛然一僵,随后猛然转过头,四目相对,即使她清楚记得自己刚才戴上了口罩,此刻也下意识的又检查了一遍口罩是否还在脸上。

沈邃年眼神晦暗,“维多利亚小姐。”

简棠压着嗓音:“是……”

司机:“沈总,后面的人追上来了。”

沈邃年眸色幽深的望着简棠:“维多利亚小姐跟后面那人是……”

简棠不确定他有没有认出陈泊舟,扯谎验证:“……是,他骚扰我。”

简棠一瞬不瞬的望着沈邃年,不放过他的任何反应。

太子爷唇角轻扯,跟司机说:“甩掉他们。”

车子在港城穿梭,陈泊舟眼看要跟丢,眼底是孤注一掷的猩红,他说:“撞上去,逼停那辆车。”

简棠察觉他的意图,眉头紧锁。

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手机,侧眸问她:“心上人?”

简棠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简棠否认后,好像看到沈邃年唇角细微的勾了下。

“三,二,一……右转。”

他慢条斯理的倒数,陡然下达指令。

司机近乎是无条件的就听从了他的指令,猛然调转车头。

紧追逼近的陈泊舟毫无防备,错过了调头机会。

陈泊舟重重拍着方向盘,命令后面的车辆:“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把车给我拦住!一百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算是在陌生地界,百万金钱的诱惑依旧足够让人疯狂。

在长达十分钟的飙车围堵中,库里南在巷口被逼停。

三辆轿车将库里南围起来。

陈泊舟手抵在唇角轻咳着下车,敲响车窗:“棠棠。”


周稚寒仿佛找到救命稻草,连忙从简棠身边离开。

沈邃年眸色深深的看着穿着睡衣的简棠:“小海棠去换衣服。”

周稚寒站在沈邃年身边眼观鼻鼻观心,什么话都没敢说。
<......

陈泊舟做了一场盛大的美梦。

梦境中他穿着得体的西装,意气风发的娶到了自己最心爱的姑娘。

他们在满堂宾客的掌声里,发誓彼此深爱一生一世。

他在起哄声里亲吻简棠,她害羞的缩进他怀里,戴着婚戒的手指紧紧拽着他的袖子。

陈泊舟是体育生,他的文学功底一般,没办法很好形容自己此刻的高兴,只能想到圆满两个字。

美梦里的陈泊舟,心脏再次传来刺疼,他猛然之间惊醒,看着窗外大亮,从床上一跃而起,抓起手机要看时间的那刻,他定好的闹钟准时响起。

还好,没睡过头。

他松了一口气,按着额角,不知道是不是梦境太美好的原因,他这一觉竟然会睡得那么沉。

陈泊舟踩着拖鞋下床,走出卧室时,听到厨房那边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是沈霏玉的声音。

他记得睡前让她回去,她没离开?

陈泊舟缓步走过去,没走也好,这段关系今天也该断了。

厨房内,沈霏玉正在煮粥:“你跟爸到婚礼现场了?”

沈淳美:“到了,你哥也来了,你那边怎么样?”

沈霏玉搅动着锅里的粥:“泊舟哥吃了药,会一觉睡到婚礼结束,我还在这里看着。”

沈淳美今早开始眼皮就一直在跳。

“你这个蠢丫头,药他既然已经吃了,就是死无对证,你留在他身边,是准备不打自招?要不是你至今没有留住他的心,也不用冒这样风险,抓紧时间过来跟我们汇合。”

沈霏玉一早就已经想好:“他一直睡着,不会知道我一直没走,一个没有新郎的婚礼,我还有去的必要?”

沈淳美还想说什么,沈霏玉看着需要加入鲜肉的米粥,说道:“妈,我先不跟你说了,我在厨房正忙着。”

说着,便挂断了通话。

她转身去开冰箱的门,冷不丁看到厨房门口站着一个人——陈泊舟。

沈霏玉脸色陡然变白,“泊……唔。”

陈泊舟抬手狠狠掐住她的脖颈,在她惊恐的目光下,厉声:“你该庆幸我没有睡过头,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他期待了那么多年的事情,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错过。

“滚出去,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陈泊舟把人甩开。

沈霏玉捂着脖子发出剧烈的咳嗽,泪眼婆娑:“咳咳咳……我……我只是太爱你了,我只想你……咳咳咳属于我一个人……我有什么错……”

陈泊舟下颌紧绷:“你的爱对我没有任何价值。”

沈霏玉从后面死死抱住他,哭腔:“我不相信,你跟我做了那么久,我不相信你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

陈泊舟掰开她的手:“你的确比飞机杯好用,但也仅此而已。”

沈霏玉哭着摇头:“你只是,只是生气我给你下药,才说这样的气话,我……”

陈泊舟无情的打断她的话,“有没有今天的事情,我婚后都不可能再跟你有牵扯,我不会让棠棠受任何委屈。”

沈霏玉崩溃质问:“那我呢!我在你心里又算什么?!”

陈泊舟冷冷回答她:“撸过的卫生纸。”

话落,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沈霏玉瘫坐在地上,发出凄厉嘶吼:“啊!!!!”

陈泊舟开着自己的跑车前往婚礼现场,一路上他看什么都高兴。

等红绿灯的时候,仰头看着头顶湛蓝的天空,连风都带着让他沉醉的味道。

经过一个路口时,3D大屏上滚动播放着他跟简棠的婚纱照,不少人驻足观看。

被独自留在大平层里的沈霏玉,发疯的砸了所有东西。

稍稍冷静下来后,她抱着膝盖坐在地毯上,拽着头发哭出声。

“嗡嗡嗡。”

“嗡嗡嗡。”

沙发上的手机不断响起,沈霏玉不耐烦的接听,却在听到手机那头的话后,陡然就止住了眼泪,“你说什么?新娘联系不上?”

婚礼负责人听到她的声音楞了一下,确定自己拨打的是新郎的号码后,这才继续开口:“请问新郎呢?是不是新娘那边有什么临时状况?婚礼仪式是否需要调整。”

沈霏玉擦了擦眼泪,缓缓站起身:“……不用做任何调整。”

负责人:“请问你是……”

沈霏玉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关机。

她快速找到自己的手机,开始给简棠打电话,在始终接听不了后,她心脏快速跳动着在房间里不停的走来走去。

难道是她这段时间的视频和信息起到作用了?

简棠终于知难而退?

想到这个可能后,沈霏玉一扫方才的阴霾和痛苦,跑到化妆台前,给自己补妆,她准备去婚礼现场。

陈泊舟抵达婚礼现场时,宾客已经都到齐,现场媒体也都扛着长枪短炮,要实时播放这一场世纪婚礼。

陈泊舟整理了一下领带,风姿卓越的迈入宴客厅。

原本嘈杂热闹的现场,因为他的到来,忽然就安静下来。

陈泊舟起初并没有察觉,幸福的笑容一直挂在脸上,直到——

婚礼负责人行色匆匆走到他面前,“陈少,你总算来了,新娘子呢?化妆师造型师早就到了,可谁也联系不上新娘。”

陈泊舟脸上的笑容一瞬僵硬,“联系不上是什么意思?”

简绥山也脸色铁青的走来:“今天一早佣人说她就来化妆了,这找遍了也没看到人,也不看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竟然玩失踪!”

陈泊舟脑子空白了两秒,他的第一反应是,马上让人联系交通部门。

“给我查,马上给我查简家到婚礼现场这段路程,今天有没有出现什么交通事故……医院也要查,有任何简棠的消息,第一时间告诉我!”

婚礼负责人低声询问:“陈少,那这婚礼……”

“什么婚礼不婚礼!我现在只想确定她是不是安全!”陈泊舟疾言厉色。

婚礼什么时候不能办?

想要什么样的婚礼不能再办?

可简棠只有一个!

他的棠棠只有一个!

在陈泊舟紧握着手机,被担忧和恐惧笼罩时,播放着他与简棠婚纱照的大屏幕忽然出现了简棠的身影。

视频里,简棠穿着婚纱,静静的坐在镜头前,是最漂亮的新娘。

她对着镜头笑着说:“我是简棠,也是今天婚礼的新娘,在婚礼开始之前,我为今天在座的众位,准备了四份礼物。”

现场宾客面色各异,不知这是在卖什么关子。

简绥山不满于简棠的故弄玄虚,面色不善。

沈淳美和沈与阳面面相觑。

唯有陈泊舟所有的担忧都被惊喜覆盖,满眼期待。


他说:“因为我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你。”

他说这话的时候,简棠在他的神情中看不出任何的异常。

许是每个在感情里叛变的人,都是天生的戏子。

两天后简棠才出院,落日西陲,昭示着即将到来的夜色。

她在陈泊舟的陪同下,回到老小区。

里面的两男一女已经不在,三人的私人物品也已经被处理过,混乱的室内也被清理了一遍。

却怎么都不是简棠记忆中的模样了。

这栋房子早就被更改的面目全非,如同简棠记忆中早就被毁于一旦的……一家三口的记忆。

“挂出去卖了吧。”

重新用脚步丈量了一遍这处房子后,简棠做出了决定。

陈泊舟手掌轻轻按在她的肩上,“我找人给你处理,钱会直接打到你账户里,正好做你的私房钱。”

简棠没有回应,她看着客厅一处不起眼的角落,那里有她幼年时画的一家三口的涂鸦。

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陈泊舟弯下腰,顶着一张痞帅英俊的脸卖乖逗她开心。

“除了你的私房钱,我们结婚的礼金还有我以后的工资卡都给你处理,以后我们棠棠就是货真价实的小富婆,要记得养着我,嗯?”

他眼中璀璨是简棠见过最绚烂的星河。

就是这样一个眼睛里都是她的少年,却是感情里心口不一的叛徒。

就算到了今天,简棠还是会遗憾,遗憾他们竟然真的走散。

窗外春色浓重,陈泊舟见她望着自己出神,被蛊惑般的将俊脸贴过去,想要吻她。

简棠睫毛快速眨动两下,脑海中浮现出他跟沈霏玉接吻的画面,她堪堪将面颊侧开。

陈泊舟察觉到她的闪躲,没能落在她脸上的唇瓣噙着抹浅笑,“别怕,棠棠,我说过的,婚前不会欺负你。”

他只是受不住被她这样专注的望着,想要亲亲她。

耳边是他湿热,宠溺的嗓音,简棠不适的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像是闲聊一样的问他:“那你会不会因为这样,婚前去找其他人?”

陈泊舟一顿,下意识观察她说这话时的表情,见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后,才说:“我一辈子,都只钟情你一个人,棠棠。”

简棠看向窗外的春色,无声的笑了笑。

陈泊舟,你真的让我懂得了:没有被正面的回答,就是答案。

简棠往家走时,天色已暗。

陈泊舟要送她回简家,被简棠拒绝,她刚才开始就收到了律师的信息,想要同她通话。

陈泊舟向来拿她没办法,只好给她叫了车。

“到家一定给我个电话,别让我担心。”

简棠点头,“好。”

车子驶出数米后,简棠拿起手机给负责为她处理家产的律师回了个电话。

律师:“一个小时前我们在清算保值资产时发现,你母亲最爱的一件古董珠宝明天即将被拍卖,需要简小姐亲自跑一趟。”

简棠点头:“其他资产,尤其是我母亲名下的自动化公司和专利品牌,到了最后时刻,有没有问题?”

律师:“这些资产都在稳步进行。”

“辛苦了。”简棠脑海中蓦然浮现出沈邃年的脸。

他看样子又要在四方城住一段时间:“最近有没有人……查探我处理家产这件事情?”

律师:“目前并未察觉,是……大小姐这边出现了什么意外?”

简棠:“暂时还没有,只是……出现一个难缠又难测的人。”

她处理家产这件事情,一旦沈邃年横插一脚,那她肯定要功亏一篑。

沈邃年那人,向来是铁血手腕,就算是他的堂兄弟碍了他的眼,都只能落得个葬身鱼腹的下场。

而沈淳美不止一次的在简家说过,沈邃年对她的厚待。

车子在简宅停下。

沈淳美看到简棠安然无恙的回来,咬碎了牙,面上还是带着微笑。

“棠棠回来了。”

简棠没做理会,抬脚去了楼上。

沈淳美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森冷。

沈霏玉化着精致的妆容,摇曳多姿的从楼上下来,“我待会儿要跟泊舟哥约会,好看吗?泊舟哥这两天一定是被简棠的事情恶心到了,我正好……”

沈淳美敛起心神,“简棠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那个妓女还有那两个男人被人打断手脚,丢到了荒山上,被人送医院的时候,已经,已经被吓疯了……”

沈霏玉一怔,“怎么可能,不是说……”

沈淳美按住她的手:“具体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试探性的问问陈泊舟。”

沈霏玉跺脚,还是不愿意相信简棠这么好命,竟然这样都能躲过去,“知道了。”

四方城春季多雨,翌日简棠收到请柬去拍卖行的路上,车窗外氤氲落雨。

雨下得并不大,却雾蒙蒙的。

泊车小哥打开车门,简棠接过礼仪小姐递上的统一白色无脸面具。

刚配合戴上面具,简棠便看到拍卖行的老总亲自去迎接驶来的一辆布加迪。

简棠的位置原是在第三排,被礼仪小姐带领入座时,却被带到了第一排。

她诧异:“请柬上似乎……”

礼仪小姐温声:“您原本的位置出了些问题,所以临时有了变动,请您见谅。”

简棠点头:“好。”

简棠理了理头发,不经意回眸时,看到了左后方坐着的——陈泊舟和沈霏玉。

虽然现场的所有人都戴着面具,可爱了那么久的人,简棠还是一眼就认出他。

陈家收藏了不少古董,是收藏大家,四方城有什么重量级的古董拍卖,陈家都会接到请柬。

陈泊舟会出现在这里,简棠并不意外。

她分神时,身边的位置坐下一道挺拔伟岸的身影。

沈邃年看着她低垂的眼眸,狭长深邃的眸光晦暗难测。

拍卖会进行的如火如荼,陪在沈邃年身旁的老板低声询问:“沈总,这个位置按照您的意思预留的,您看……还满意吗?”

沈邃年漫不经心的抿了口茶水,点头。

古董项链作为今晚的压轴,刚一出现在台上,就引起现场不小的轰动。

拍卖师对着项链侃侃而谈,极尽渲染的介绍着:“相信大家都知道了这条古董项链的来历,除了收藏价值,它的寓意更为浪漫,象征着——一生矢志不渝的爱意……”

“起拍价——七百万。”

“一千万!”

陈泊舟第一个叫价。

简棠微微侧眸,她没看到陈泊舟此刻的表情,只看到沈霏玉握着陈泊舟的手放在大腿上。

简棠睫毛颤动,当即把头重新偏过来。

转眼间,拍卖价已经被叫到三千万。

已经超过简棠目前能承受的范围,但她还是举了牌,将价格提到——三千万五百万。

陈泊舟再次叫价:“四千万!”

“四千一百万!”

价格节节攀高。

陈泊舟沉眸,还要举牌时,被沈霏玉阻止:“泊舟哥,价格再拍就合适了。”

陈泊舟推开她的手:“价格不是我的考虑因素,我要替简棠守住她想要的一切。

陈泊舟:“五千万!”

现场一时哗然。

无人再跟。

简棠闭了闭眼睛,陈泊舟,我该赞誉你的……痴情吗?

沈邃年单手徐徐抬起过头顶,三指张开,两只并拢,对着台上做了个手势。

拍卖师一秒注意到,激动敲锤:“一号买家,点天灯!”


作为简棠信任的长辈,刘德不愿意看到她受到任何伤害。

是以从机场接到沈邃年致电开始,刘德心中一直存着这个疑问,如若这位太子爷当真包藏祸心,刘德就是毁掉这些年的基业,也要护住简棠。

沈邃年将他对简棠的关怀看在眼中:“你倒是比简绥山更像是她的父亲。”

刘德眼神黯然,他……并没有这样好的福气。

“还请沈总,告诉我缘由。”

沈邃年墨色深瞳漆黑如夜,“……很多年前,她救过我,两次。”

他们曾经见过三面,简棠在生死边缘将他拉回来两次。

一次是那个雨夜救下他的性命,一次是她十八岁那年。

那年的沈邃年二十三岁。

车祸早死的亲大哥,疯癫痴傻的亲姐姐,瘫痪瘦骨嶙峋的妈。

自幼就被逼往国外,十八岁带着国外巨额资本归国的沈邃年,没日没夜地拓展自己的商业版图。

五年的时间里跟沈家斗得你死我活。

那些年,沈邃年这三个字,近乎成了港城的杀神代名词,他在商业上的惊人天赋,让沈家又喜又惧。

喜的是这样一个商业天才身上流的是沈家的血,打断骨头连着筋。

惧的是,自他归国,沈家被他闹得天翻地覆,叔伯子侄包括沈氏主家的人见到他都跟见了鬼一样。

沈邃年一身的戾气,“鬼见愁”,“活阎王”,皆是他的雅号。

眼看沈家基业就要毁在他手中,跟他斗了整整五年的沈家,暗杀、挑唆种种手段接连上阵无果后,终是不得不低下那颗高贵的头颅,要与他修复关系,强强联合。

那天,沈氏为他大摆筵席,公开宣布他是下一任沈氏掌舵人,利益让渡,他掌控了沈氏大半资产,同样的,利益互换,他名下的对冲基因等也要为沈氏创造财富,助力沈氏更上一层楼。

他成了名副其实的港城太子爷。

但这对于被恨意、戾气充斥全身的沈邃年而言,还远远不够。

他要亲手毁了沈家,毁掉当年对他们一家,落井下石的所有人!

可就在他孤注一掷,要以损毁自身的方式,掀了这港城的天时,他在前夕重新遇见了简棠。

小姑娘在港城过她的成人礼,她喝了酒,醉醺醺地出来吹风。

月光下,她笑盈盈地说喜欢港城松弛的氛围,喜欢这里蓬勃的精神面貌。

她挽着母亲的胳膊撒娇,“好可惜哦,我没有被港大录取,我今天看到中环的白领,以后也想要来这里工作……”

江雨浓手机响起,走远去接电话。

简棠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投射过来的目光,仰着醉意朦胧的漂亮眼睛,找出了两颗糖果送给他,“祝你天天好心情。”

她不记得他了。

沈邃年早就不记得自己上次吃糖是什么时候,他没动手接。

简棠歪头看着他,今天来了很多人给她过生日,她并不是每个人都认识,见他不接,脑子一热就拆开糖纸,递到他嘴边:“啊~”

那年的简棠还身处在被父母疼爱,从小没吃过苦的粉红泡泡里,像是个天真无邪的小公主,带着娇气的执着。

甜腻腻的糖果塞到他唇齿间,笑靥如花地问他:“甜吗?”

甜的。

是这应该被毁灭的一切里,唯一的一抹甜。

那晚后,沈邃年身上那想要毁掉所有的暴戾,淡了。

他的人生除了仇恨外,有了新的,想要为之浪费生命的事情——去观察一个人。

简棠成了他那段最疯狂岁月里,仅有的安抚剂。

这才有了现如今悲喜不显的港城太子爷沈邃年。

作为律师,刘德见过世间太多狰狞可怖,也练就了一身识人本领,“但简棠似乎……并不记得这些事情。”

沈邃年勾唇,“她会想起来。”

过往他一个人守着的回忆,会让她都想起来的。

夏夜,万籁无声。

太平山下繁华喧嚣,山顶别墅清幽寂静。

简棠回来时在路边捡到一只孱弱的小狸花猫,她把小猫儿带了进来,给她取名福吉,耐心地挽救这条小生命。

沈邃年回来的路上接到佣人汇报的电话,清明的眸色幽深,让司机将车停在一商场门前。

“去买瓶酒。”

司机应声,恭敬询问:“沈总需要购买哪款酒水?”

沈邃年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膝盖轻敲:“酒味最浓烈的那款。”

太子爷的吩咐惯常都是精准的,今日的表述……

司机:“是。”

半个小时后,山顶别墅内让佣人去休息,独自在客厅细心给狸花猫做猫窝的简棠,看到沈邃年脚步虚浮地被司机扶到距离自己不远的沙发上。

她手下的动作顿了顿。

沈邃年身上的酒味浓烈,隔着距离都能很明显的闻到。

简棠不禁想这人究竟喝了多少,在这港城还有人敢逼迫沈邃年喝酒吗?

她呼吸乱想时,沈邃年已经挥手让司机离开,修长手指扯下领带,领口的扣子也被扯拽,露出性感的喉结和若隐若现的大块胸肌。

他靠坐在沙发上,许是酒香蛊惑,简棠觉得他一身旖旎,透着风情。

沈邃年出了名的好皮囊。

“水……”

简棠看了看周围,佣人不知道怎么都没出来,偌大的客厅只有她一个可被差遣的人。

小姑娘抿了抿唇,放下还没有完成的猫窝,去给他倒了杯水。

他手指轻触水杯,剑眉拧起:“换冰水。”

简棠下意识开口:“你喝了那么多酒,再喝冰水更刺激肠胃。”

如果他吐了,岂不是要她来收拾?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话起到了作用,沈邃年抬起手握住水杯。

他手指很长,张开能完整攥住整个水杯,也在此刻包裹住简棠葱白的手指。

简棠被他掌心的温度烫了下,快速抽回。

沈邃年像是没察觉到任何异样,仰头吞咽着杯水的温水,有明显凸起的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性感的无以复加。

还有寂静夜色里,吞咽温水时的声音,有种隐晦的情色。

简棠心口像是被什么挠了一下,有些异痒,她到底年纪不大,不懂顶级皮囊天生就有撩拔人心的本事。

她错开视线准备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脚步未抬,就听到太子爷下一步的命令。

“扶我上楼。”

简棠:“我去给你叫……”人……

话未落下,习惯被人伺候的太子爷已经伸出手,让她搀扶。

简棠沉默两秒,动手扶他时,错估他的力气,整个人倾身就压趴在他身上。

温香软玉,活色生香,沈邃年呼吸重了三分。


他的反应有些大,一时间餐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沈霏玉表情一瞬的龟裂,满是小女生的委屈:“泊舟哥为什么拒绝我?姐姐都答应了。”

沈淳美瞥了眼面色如常的简棠,笑了笑,“是啊泊舟,想来棠棠也是希望自己大喜的日子,能有妹妹陪伴。”

简绥山端坐着,看着陈泊舟的反应。

陈泊舟只看向简棠:“是棠棠你的意思?”

简棠小口喝着牛奶,垂眸:“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费心。”

知道她是嫌弃麻烦的性子,陈泊舟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是警告的望了沈霏玉一眼。

他们之间的肉体关系,你情我愿,截止到他跟简棠结婚的那一天。

他不会在物质上亏待沈霏玉,但也仅此而已。

任何人,任何事情,都没有简棠在他这里重要。

“姐姐,我真羡慕你,你随便说句话,泊舟哥都当圣旨呢,你可……真幸福呀。”沈霏玉笑着说道。

“如果我的男朋友也能这么疼爱我,那就好了。”

话是对简棠说的,眼神却悄然落在陈泊舟身上。

简绥山:“霏玉谈恋爱了?哪家的孩子?”

沈霏玉甜蜜的笑着:“谈了一段时间了,只是最近泊舟哥……和姐姐的婚礼才是咱们家的主题,就还没来及说。”

简绥山点头:“你是个懂事的,等你姐的事情忙完,找机会你也把人带回来坐坐。”

沈霏玉娇羞:“好。”

对此,陈泊舟不置一词,只是耐心的看着简棠,让她多吃一点,“最近我看着都瘦了,是不是胃口不太好?”

简棠:“嗯。”

陈泊舟捏着她葱白的手指,“咱们结婚后,我给你多找几个厨子,变着花样的给你准备一日三餐,一定要把你的胃口养起来,一直这么瘦可不行。”

他婚后想跟她孕育一个孩子。

一个有着他们两个人共同血脉的孩子,可以将他跟简棠一辈子牵扯在一起的孩子。

简棠放下手中的筷子,陈泊舟就抽了张纸巾,给她擦拭嘴角,“是休息一会儿还是直接去婚礼场地?”

有简棠在的地方,他的眼睛一直就围着她转,对于餐桌上的其他人,就显得冷淡。

沈霏玉桌下的手握紧,不甘心的用脚去蹭陈泊舟的小腿。

陈泊舟挪开,这才看了她一眼。

沈霏玉眉眼上调,“今天泊舟哥要跟姐姐看看婚礼场地吗?我也想去看看,顺便……为以后的婚礼取取经。”

沈淳美看向简绥山,为自己女儿略显轻佻的话语遮掩,“这孩子,看着自己姐姐找到了幸福,就恨嫁了。”

简绥山笑了笑。

陈泊舟对此没开口,只看简棠的意思。

简棠对上沈霏玉挑衅的目光,“随你。”

陈泊舟开车载两人前去。

简棠自是坐在副驾,后座的沈霏玉拿着手机发着消息:姐姐要不要找找我前天遗落在副驾的黑色蕾丝,才穿了一次,就弄脏了,好可惜

简棠瞥了眼亮起的手机屏幕,没有打开,只是透过前方的后视镜看了眼后座眼神挑衅的沈霏玉。

抵达婚礼场地时,负责人亲自接待。

沈霏玉今日的穿着打扮跟简棠相差无几,负责人迟疑了一下,在看到沈霏玉不动声色用小手指勾了一下陈泊舟手掌时,将她认成了准新娘。

“陈少,简小姐这边请……”

负责人热情的介绍着场地的安排和布景,简棠一早就察觉出他似乎弄错了准新娘,却什么都没说。

沈霏玉不动声色的装傻。

直到负责人看着陈泊舟和沈霏玉说两人郎才女貌时,陈泊舟黑了脸,他长臂搂住简棠的腰:“瞎了你的狗眼,谁是新娘都不认识,还做什么负责人!”

负责人傻眼,刚刚他分明看到……

但再多给他个胆子,他也不敢把刚才看到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吞下这个哑巴亏,连声道歉。

“对不起陈少,对不起陈少……”

陈泊舟厉声:“该给谁道歉都不知道,我看你是他妈没长眼,换人!”

这场盛大的婚礼,一应花费都是以千万计算,陈泊舟说换人,十分钟后,新的负责人就走马上任。

处事更加谨慎小心,打起一百个精神,不敢有任何懈怠。

简棠看着他大动干戈,什么话都没说。

沈霏玉不甘的握紧手掌,在看到陈泊舟跟简棠彩排交换结婚戒指时,她忽然开始干呕。

眼神幽怨的望了一眼停下动作的陈泊舟后,沈霏玉匆匆跑去了洗手间。

陈泊舟望着捂着嘴跑开的沈霏玉,眼神明明灭灭的闪动了几下。

五分钟后。

简棠给陈泊舟戴上结婚戒指,婚礼誓词说到一半,就看到陈泊舟的手机不断跳出来消息。

从刚才就有些心不在焉的陈泊舟,此刻更是连连出错。

简棠将手中的婚礼誓词放下,“先回消息吧,别……耽误你的正事。”

陈泊舟:“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简棠知道,他口中的马上,做不得数,“嗯。”

陈泊舟握着手机去了洗手间。

听到外面的脚步声,沈霏玉唇角微勾,拨通了简棠的号码,将手机放到不起眼处。

陈泊舟刚走到门口就被一双手拉进去,沈霏玉柔若无骨的贴在他身上,“泊舟哥,我好像怀孕了,怎么办?”

陈泊舟避孕措施一直做的很好,但凡是都有例外,他沉眸:“待会儿去做个检查。”

沈霏玉娇声:“那……泊舟哥会留下这个孩子吗?”

陈泊舟没有任何迟疑:“不会。”

沈霏玉在他胸口轻捶,“讨厌……我就知道,你好狠的心,人家,吃你的东西,都要吃出胃病了,你一点都不心疼人家。”

陈泊舟反应过来,按着她的腰,“骚的没边儿。”

婚礼台子上的简棠握着手机,听着两人打情骂俏的声音,缓缓走下台阶,一步一步的走去洗手间的方向。

她在洗手间门前停下脚步,平静的询问:“霏玉妹妹,这么近怎么还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情吗?”

手正在沈霏玉腿上的陈泊舟身体猛然一僵,他一把掐住沈霏玉的脖子。

沈霏玉要把事情捅到简棠面前的行为,碰了他的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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