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叶微漾魏锲之的女频言情小说《表姑娘回京后,未婚夫他追悔莫及小说》,由网络作家“沉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咱们木香真真是通透。”叶微漾笑着应了声。似是真被说动了一样,可心里却清楚,哪里有这么简单?若真是国公府要求的,二叔那边完全没必要再嫁个闺女过来,更甚至,直接拿国公府压人。一个小小的扬州知府,敢跟国公府抢女人?不将话说透了,省的让大家都跟着自己愁眉苦脸的。顾霁怀那边,头面都已经安排妥当,这会儿已然到了用膳的时辰,顾雅宁也过来了,偏偏不见叶微漾的影子。顾霁怀频频的往窗外看去,只在心里琢磨着,叶微漾这是过分的胆小了,跟自己相处何至于谨慎成这般样子?“兄长,叶微漾不会不来了吧?”顾雅宁这会儿都觉得有些饿了,抬头看着天,时辰已经不早了。“她不敢。”顾霁怀想也不想就说了一句。刚才只是频频的看向窗外,这会儿个直接站在窗边,仔细的看着下头来往...
《表姑娘回京后,未婚夫他追悔莫及小说》精彩片段
“是,咱们木香真真是通透。”叶微漾笑着应了声。
似是真被说动了一样,可心里却清楚,哪里有这么简单?
若真是国公府要求的,二叔那边完全没必要再嫁个闺女过来,更甚至,直接拿国公府压人。一个小小的扬州知府,敢跟国公府抢女人?
不将话说透了,省的让大家都跟着自己愁眉苦脸的。
顾霁怀那边,头面都已经安排妥当,这会儿已然到了用膳的时辰,顾雅宁也过来了,偏偏不见叶微漾的影子。
顾霁怀频频的往窗外看去,只在心里琢磨着,叶微漾这是过分的胆小了,跟自己相处何至于谨慎成这般样子?
“兄长,叶微漾不会不来了吧?”顾雅宁这会儿都觉得有些饿了,抬头看着天,时辰已经不早了。
“她不敢。”顾霁怀想也不想就说了一句。刚才只是频频的看向窗外,这会儿个直接站在窗边,仔细的看着下头来往的人群。
顾雅宁撇了撇嘴,“要我说,她这就是被兄长惯的,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一个孤女,还真摆起架子来了。
顾霁怀不耐烦的皱起眉头,嘴角往下,已经将不满挂在脸上。
终于,在他想要安排人去找的时候,看在了远处走来的李家马车。顾霁怀的眉头慢慢的舒展,“等人来了,你给她立立规矩。”
做他顾霁怀的夫人,断不能耍小性子。
定要有容人之量。
往后自己虽会补偿她,可是也不能由着她的性子没个分寸。
顾雅宁眼睛一亮,素来都是婆母立规矩,她这个未来小姑子如何有这般殊荣?不自觉嘴角勾起,“兄长便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的教教她。”
说话间眯着眼睛,满心都是折磨人的手段。
看着李家的马车越来越近,顾霁怀不由自主的整了整衣领,而后微微的抬头,重新端起高高在上的姿态。
直到,马车从他眼皮子底下路过,没有停下的意思。
顾霁怀的手直接撑住了窗户,甚至不顾形象的往外看了一眼,看着马车别说下人了,连速度都没有变化。
“好,好,好。”顾霁怀突然笑了几声,看叶微漾吃的教训还不够,自己能让父亲停了李家人差事一次,就能停第二次。
他原本想掉头就走的,可是转念一想,叶微漾那样的性子最是怕麻烦旁人,该是不敢这么硬气的,定是她忐忑不安,不知该以何姿态面见自己。
顾霁怀越想越觉得,自己琢磨的对,左右还有时间,自己再等等又何妨?
叶微漾早就忘了顾霁怀这一茬了,她回到府中,直接去找乔氏。
这边,乔氏刚将消息送出去,她心里总是不安的很,不知道那个国公府的小少爷到底什么样,便书信与人打听。
不过知道顾家的人盯着这边,她安排下的人多是小心的,不让顾家的人知道。
“都这个时辰了,还没用膳吧。”乔氏招呼着小厨房赶紧将留的饭菜送上来。
他们这次是退亲的去了,就顾家人的那心性了,别说饭菜了就是糕点估摸都不会准备一块。
“姨母这么一说,还真是饿了。”叶微漾笑着点头,随即坐在了乔氏跟前。
一早就开始忙活,别看没走路,可坐这么半日马车,身子是又乏又困的。
又或者,这些日子吃饭不好,而今心中的大石头落下来了,便觉得格外的有胃口,就是连米饭都吃了三碗,还是乔氏看不下去了,怕撑着叶微漾赶紧叫停。
“姨母这是将我当小孩子了。”叶微漾的肚子其实是饱了,可是很是奇怪,嘴还是没饱,总想着再吃一口。
不过等着这筷子放下,饭菜都端走了,叶微漾也就觉得那种渴求的态度淡了些。
吃饱了后,叶微漾少不得提起聘礼的事,总要劳烦乔氏操心给整理出来归还顾家。
“这事,我早就安排了。”本来那些东西都是给叶微漾单独放着的,只要让人清点一遍就行了。不止如此,就是连跟顾家逢年过节走动的东西乔氏都单独放着了。
那时候想着,等着到叶微漾成亲的时候,全部算添妆给了叶微漾。
“我正想与姨母说这事,这些都要折了银子,我给姨母留下。”说是节礼,你顾家给李家送来,李家也会给他回礼。
乔氏都折了回去,那不是自己白贴了银子了?
乔氏这个人厉害,可大约也是有外祖父那读书人的气节,不会让旁人欺负,也不会去沾旁人的便宜。尤其是这种退婚的事,宁可自己往外贴银子,也不愿意让人觉得好像占了人家东西一样。
乔氏自是不愿意的,“你这孩子,虽说养在姨母身边,可姨母也没给你什么。”
看乔氏还要说,被叶微漾拉着手阻止了,“姨母于我有再生之恩,只当您心疼心疼我,莫要让我牵挂着回京。”
母亲那么多嫁妆全都给了叶微漾,还有朝廷给的银子,叶微漾说句夸大的话,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至于说嫁入国公府,叶家吞了他家里那么多银子,叶微漾总也得让他们吐出些来的。
乔氏抹了抹眼角,“你这孩子。”到底是松了口,由了叶微漾的性子。
说完这些,叶微漾又提起了半夏的籍契单子,有这个东西在,想来顾大人也不敢再为难姨丈了。
“你呀,都这个时候了还想这个想那个的,姨母早有安排。”定不会让顾家再骑在头上了。
叶微漾回京城,或许乔氏帮不了什么太大的忙,可是却也不至于让叶微漾还牵挂自己。
春日的天,难得变的快,晚间的时候,淅淅沥沥的下了小雨。
跟乔氏聊了一晌午的话没有歇息,晚膳的时候叶微漾都打了好几个哈切,困她都不愿意睁眼,想着今个早点歇息。
只是,坐了没一会儿,听着外头怎么吵吵起来了。
木香撑了油纸伞出去瞧一眼,过了一会儿回来了,看着脸色不好看。
“这是怎么了?”叶微漾想着,莫不是又是大房那边吃醉酒了?
可是不应该啊,她已经跟顾家说好了,大面上肯定能过去的。
“是顾家公子又来了,被夫人的人拦在外头。”这会儿个,已经让人给顾家送消息,让他们将人接走。
当然,顾霁怀的性子肯定不会闹,是大夫人过来,在那充大尾巴狼,怕顾霁怀淋雨受寒,要领着人直接进来。
旁边的袖枕差点被她抠出个洞来。
“也是,各家的亲戚各家走,莫要说我姐夫不在了,就是还在,也得按老话说的,亲兄弟明算账。”乔氏陪坐在老太太身侧,忍不住翻个白眼。
只会窝里横。
看着在一个小辈跟前陪笑,一点长辈的威严都没有。
乔氏一开口,叶子谦的眼神都比之前清明了。
是啊,亲兄弟要明算账,这么多年他们家住在叶微漾的侯府怎么算?
叶子谦的面色正了正,果真家中长辈的提点很重要,这个乔氏是个悍妇,难缠的很。
“时间紧迫,晚辈安排的不周到。”他微微的垂眼,到底说了软话。
乔氏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事有轻重缓急,我自能理解。就好像我们家微漾,这些年不在叶老太太跟前伺奉,老太太定然想她的紧,理应更多疼她一点。”
“叶公子也成家了吧?”话锋一转,乔氏又转在叶子谦身上。
看叶子谦点头,乔氏忽而一笑,“如此甚好,家里人多热闹。我之前总怕侯府清冷,微漾孤单,而今这么多人陪着,便是我阿姐在天之灵也能放心的。”
乔氏一字一句,全都踩在叶子谦的痛处。
一遍遍的提醒,侯府是叶微漾的,他们不过是鸠占鹊巢。
偏生乔氏上来将他给镇住了,叶子谦只能坐那被人训话。
当然,乔氏也知道点到为止,说上几句瞧着时辰不早了,让叶微漾送叶子谦出去。
客人一走,老太太身子一歪往后坐了坐,“也不知道神气的什么,一口一个公差,我儿那么大的官,也没见着与他这般目中无人。”
看着鼻孔都朝天了。
都是老交情了,谁还不知道谁家里的那点龌龊事?年纪轻轻的,不知道哪里来的脸面?
乔氏不耐烦的哼了一声,“母亲这么厉害,不若我将他叫回来,由着母亲好生的训斥训斥?”
人在的时候,跟个鹌鹑一样唯唯诺诺的,人一走倒将她给能耐的。
“人都去了顾家了还叫什么叫?”老太太撇了撇嘴,“也微漾那孩子傻,好好的婚事让旁人抢了吧?”
她就说,男人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能过就行,她非要较真。看人家叶家二房便是聪明的。
“母亲若没什么事,我先去清点东西了。”乔氏说完,伸手拿起桌案上搁置的礼单。
他既送来了,乔氏自没有不收的道理,到时候全折了银子,给叶微漾带走。
老太太看着乔氏拿走,有些心疼的想要伸手接回来,毕竟明面上是送给自己的东西。可偏偏乔氏做事风风火火的,因为没有回头,自然看不见她那暗搓搓的动作。
等着乔氏抬脚出门,老太太看向好久不见的李文翰,伸手拽在跟前,将人扯在怀里突然就哭了起来,“你娘是个心狠的,让祖母心疼啊,你瞧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老泪纵横的脸上都是对乔氏的不满,“你娘这心里就只有娘家,她是恨不得让我们整个李家都给她娘家人做垫脚石,你爹是个耳根子软的,你可一定要撑起来,不能让咱们老李家被你娘摆布啊。”
“祖母放心我心里有数。”李文翰捏了捏眉心,不管如何听着旁人这么明着编排自己的母亲心里总不是滋味。
“我就知道你是好的,咱老李家就得指望你。”老太太以为李文翰跟她一心,擦眼泪的时候,嘴角还带着笑,“要我说你母亲就是闲的,给人家叶家养孩子,吃力不讨好。孩子养大了,一点光都占不上,白送个大姑娘给人家。平日里还高高在上吆三喝四的,却不知全天下就是她是傻子。”
老太太越说话越多,李文翰听的直皱眉,突然间说了一句,“祖母平日里,也是这么说大伯母的吗?”
李书瑶是个爱闹的性子,李文翰被禁足了,李书瑶却能去他门口。
尤其大伯父明着挑唆李二爷跟乔氏和离的事,李书瑶在李文翰门前哭了半夜。李文翰嘴上没说什么,可心中已经扎了根刺。
这会儿个就突兀的来了一句。
看老太太愣神,李文翰趁机站了起来,“祖母好生的休息,我先回去了。”
“哎。”老太太伸手想拦着人,可李文翰脚下的步子快,话还没说出口,人已经掀起珠帘出去了,老太太只能在后头嘀咕,“一个个都是胳膊肘往外拐的货。”
自己家的人她不说,思来想去自个在那嘀咕了句,“叶微漾那孩子,打小就看着是福薄的,回京城她也过不好!”
这命啊,就在脸上带着了。她怎么看叶微漾,怎么就是一脸苦相。
乔氏那边已经让人抬着东西走了,直接入单独的小库房,等着给叶微漾带着。
李文翰没回自己的院子,而是往大门外跟前走去,等他到的时候,叶微漾已经送完叶子谦往回走了。
看见李文翰似在等自己,叶微漾愣了一下,这才上前,“表哥。”
“后悔吗?”李文翰朝外抬了抬下吧,“我瞧着那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你若是不闹腾,何至于如此?”
叶微漾无奈的叹气,“他从前就是这样。”
他这德性,叶微漾早就知道了,所以没什么好后悔的。
李文翰抿了抿嘴,这个妹妹话少,可是却噎人的很,“武将多粗鲁,你那国公府的亲事,如何能比的了顾兄?若是你们吵架,顾兄顶多同你置气不理你。可你要惹了武将,一拳头就能要你的命。”
所以,即便到现在,李文翰依旧觉得,顾霁怀才是良配。
闹到现在的局面,多是叶微漾无病呻吟。
“表兄慎言,人家国公府与李家无冤无仇,您无端这么编排人家府中小公子,着实不妥当。”叶微漾过去那是与人为妻的,打杀妻子那是要蹲大狱的。你们素未蒙面怎如此编排诅咒人?
听着叶微漾口中的偏袒,李文翰忍不住气笑了,这还没成亲呢,便向着人家了?
她既能这么快的认命,怎么就非要对顾霁怀要求严苛。
说到底,就是惯的!
“兄长,阿姐,你们怎么在这站着不回屋?不嫌热的慌?”李书瑶一直让人盯着,家中有外男她不必见客,可也怕叶微漾吃亏,打听人走了,赶紧一路小跑寻来了。
李文翰瞧着俩妹妹亲亲热热的模样,无奈的叹气,“你俩没事多写写女则女戒,别成日只会闯祸。”
再则说了,他们这趟过来,就是为了出头的,倒也不必讲究什么避嫌的。
李文翰都说话了,叶微漾自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深吸了一口气,默默的告诉自己,万不能让他们受委屈。
手下意识的握成拳,为了战斗而去。
交代了木香几句,准备妥当后一众人这才出门。
叶微漾走到外院的时候,瞧着几个婆子聚在一起正说话,她们得见主子,慢悠悠的上前见礼,即便如此,手中的瓜子都没放下。
单就这般做派,不用木香说,叶微漾都能猜到这些人的身份。
只是暂且,叶微漾先没空搭理她们便是。
随手一挥,让她们散开。
“这若是在我们府中,让母亲瞧见了,一个个的都不留的将她们打发了。”李书瑶凑在叶微漾跟前,不悦的嘀咕了几句。
再好的主家,都容不下这没有分寸的玩意。
定然是侯府二房的主意。
叶微漾轻轻点头,“瞧着她们头发油光水滑的,手上也不见粗糙,怕都是府里难相与的。”
说是安排粗使婆子,可瞧瞧那一个个保养的手跟主子一样,自不是做粗活的。
李文翰听着她们嘀咕,嘴角抽动,“这女儿家就是麻烦。”
你瞧瞧这勾心斗角的,哪里比得男子豁达?
李文翰就是小时候在乔氏跟前养着,等着开蒙了,自有夫子教导,再大些分开院子,与乔氏的话似也没那么多。真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只钻心读那些圣贤书。
以至于,他都没注意过这些,而今听来,只觉得一阵阵的头疼。
李书瑶是个耳尖的,听了这话随即回头瞪李文翰,“大伯父挑唆父亲母亲和离,便就不麻烦了?”
这欺负人,还管怎么男女吗?
李书瑶瞬间让李文翰闭嘴了。
下头的人一路往后走,穿过东院,却还一直往后走。
路,也越来越窄。
直到,看到红色的灯笼在风中轻轻的摇晃。
“那是祠堂?”李书瑶握紧了叶微漾的手,没想到与那边见面,竟选在祠堂。
几个婆子在台阶上站着,此刻祠堂的门开着,里头能瞧见婶母跟叔父正在上香,些许年没见的叶家三小姐,她那个要嫁给顾霁怀的堂妹叶微宜正站在门口。
一袭粉色的长裙,足见少女的娇俏。
眉间的桃花坠,与这春日正相宜,只是这样打扮怎么瞧也跟祈福也没什么关系。
叶微宜的眉眼倒是跟叶子谦的很像,她倨傲的抬着下吧。
在人靠近的时候,叶微漾还想着她总会先开口打招呼,至少是在乎规矩的。
却不曾想,叶微宜直接侧身冲着里头喊了一句,“母亲,她们来了。”
叶微宜既然不先喊自己姐姐,叶微漾便就当没看见她,在台阶下停住脚步,双手交叠的放在身前,双眼只直视前方。
过了好半晌,里头的妇人终于出来了。
二婶母王氏,多年未见她比从前更瘦了,两腮无肉,眉毛微挑,倒还是记忆里尖酸刻薄的模样。
“微漾都这么大了,多年未见,怎么还木讷的不知道喊人了呢?”她站在祠堂大门中间,却是先发制人。
上来就先挑叶微漾的理。
李书瑶是个急脾气,当下就往前迈了一步,却被她身后的李文翰给拉了一下。
在叶家祠堂门前,李文翰自是多忌讳。
“经年未见,婶母同之前大不相同,若非您开口,还是从前的声音,我都不敢认。你说是吧,三妹妹?”叶微漾眼神流转,而后落在了叶微宜的身上。
若说挑理,叶微宜做事在前。
“怎么在外头待着?终于回来了,还不进来给你的父母上柱香?”刚刚王氏说话的时候,二叔父立在里头看着是静着身子不动弹,等着叶微漾占了上风,他倒是立马站了出来。
只是出来的时候,顺手就拎起了地上的鸟笼子。
叶微漾也不认得这是个雀,毛色鲜艳,却也不是像鹦鹉一般的倒勾嘴。
等二叔父叶横出来说话,王氏这才侧了侧身子,像是给叶微漾让出路来,等着她进去上香。
只是却微微斜眼看向李书瑶跟李文翰,“这两位便是乔妹妹的孩子吧?果真都是俊俏的。”
话,自是好的。
只是,这里头的深意却得让人品了。
她们不可能从外头一回来就跑祠堂,总也得知道今日发生了何事。李家给叶微漾撑腰的事,王氏当也清楚的很。
此刻,叶家的祠堂门大开,却是在撵她们。
总不能,让李家的孩子进叶家祠堂叩拜吧?
李文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很不好看,可还是拉着李书瑶按着规矩给长辈见礼,“二爷二夫人安好,母亲让晚辈代问安。”
王氏面上的笑容加深了些,“承乔家妹妹的福,自都安好。”
鸟这个时候不知道是感觉到危险了,还是黄昏的习惯该归巢了,又或是在陌生的地方总是不安的,此刻扑通的翅膀在笼子里折腾起来。
叶横拎起笼子,隔空敲了几下,“这小东西就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惹急了我,将你一身毛都拔了,看你还用什么闹事?”
这话,看着是骂鸟,听着却像在骂人。
李书瑶气的身子都抖了起来,不管如何叶横跟叶微漾是血缘至亲,这么多年没见,不说要你跟叶微漾多亲,可看看她眉目间有兄长的影子,当也不能这么急切的就来下马威。
只是李文翰拽她拽的紧,不让她在这个时候说话。
李文翰心中也是憋屈,他好端端的家不回,在这受寄人篱下的罪?
只是想到这,李文翰的心莫名的被触动一下。是啊,寄人篱下如何能不受罪?平素里也许祖母或者自己大伯家说什么话,叶微漾在一侧也会如自己这般尴尬的不知所措。
她平日里少言少语的,恐怕就是担心给自己母亲麻烦。而自己,还帮着外人指责她,她一个小姑娘又如何承受?
李文翰心中如何触动叶微漾不知,此刻她却没有往前再迈,而是让木香将请出来的圣旨送过来,她双手捧于头顶,就在原地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叶横本来眯着眼睛的,在看清楚叶微漾手中的东西,吓的他鸟笼差点脱手,赶紧往一侧避开,即便是在自己家里,他也不敢担大不敬的罪名。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手捧圣旨的人对着自己下跪。
大约是因为生病的缘故,李文远从小就是心思细腻的。
所以,他见过叶子谦后,便猜到了这门亲事对于叶微漾而言,怕并非如意。
今日,他才大着胆子开口。
“若是从前我必不敢提的,只是也许他还比不上我。”李文远似是急切的抬头。
其实,他打从见叶微漾第一眼的时候,就被她吸引。
在李文远心中,他们自是一种人,自己体弱多病而叶微漾父母双亡。只是从前顾霁怀喜欢叶微漾,自己这个不知道能活几年的身体,给不了叶微漾幸福,将所有的情绪都压在了心底。
可现在,也许国公府的小少爷,也有什么隐疾呢?
自己于他比,或许并不遑让。
而且,自己更胜在与叶微漾自幼相识,在李家除了乔氏之外,还知道她委屈的人。
叶微漾看着李文远似露出痴狂的神色,默默的往后退了一步,“你哪里来的勇气,与国公府公子相较?”
即便都是要做寡妇,你一个李家大房跟赘婿一样的寡妇,跟人家国公府怎么比?
“我并非要与国公府比较。”李文远快速的摆手,“我说,我可以陪你去京城,不要名分。”
只要,在她心中比他的夫婿强就行。
叶微漾缓缓的闭上眼睛,疯子,李文远就是疯子。怪不得他身子不好,都是因为心思太重了,“拿着你的银钱,滚出去!”
叶微漾不会去做,自己讨厌的人。
人家国公府的少爷何辜,什么都没做头顶先戴上绿帽子?
李文远还要说什么,下头的人已经去而复返了。
“送,李大公子出去。”因为恶心,那一句面子上的表哥也叫不出来。
李文远收回视线,如同从前一样,整个人都靠在旁边小厮身上。
“等等。”叶微漾突然出声,“那日,竹林之后你是不是看见我了?”
李文远沉默着没有回答。
叶微漾却明白了,他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便就说明一切。
若是早存了别样心思,所以他并不希望自己能跟顾霁怀成亲。他宁可给老太太送消息,让她提前回扬州,就是为了让李家一团乱,无形的给自己施压。
若不然就他这样的心思,若是早点给顾大人通气,也许顾大人早就做的干净,不会这么被动了。
这样的人,就像毒蛇一样,让人害怕。
他想要的,就是毁掉自己,跟他一样,每日都是蹉跎。
叶微漾越想越觉得一切多蹊跷,就好像半夏在自己跟前办差的时候,她是怎么有功夫跟顾霁怀勾搭在一起,而后怀有身孕的?分明,就是有人,大开方便之门。
若没有京城的人,大约自己真的会如李文远所想,青灯古佛伴余生。
或许,还会将他当好人一般,时不时能对茶倡饮,品字作画。
叶微漾想想都觉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更加觉得姨母做的对,幸好跟这样的人分开了,不然以后不定会出什么乱子。
叶微漾双手合十,对着此刻刚刚升起的月光,只在心中祈祷,祈祷李文远早亡。
此事,叶微漾次日一早便告诉乔氏,也让乔氏多长个心思,防着李文远一些。
乔氏气的连骂了两个时辰,只觉得就是恶心。
也庆幸叶微漾回京城,不然跟前有这么一条毒蛇,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叶子谦的态度傲慢,乔氏总会为难他,不过却也知道,人家说的也不是全假话,他这一来一往的,确实是请了太长时间的假。
所以,也只是让叶子谦多等了一日。
出发这日,顾家的人也全来相送。
叶微漾收拾妥当后,便在偏院等着半夏。
她既要离开了,顾霁怀的人总要还给她。
半夏的身子真的挺好补的,就这么几日功夫看着都比从前圆了一圈。她束腰放下,即便肚子不显,可这样的姿态端出来,依旧能让人瞧出孕味来。
因为补品流水般的吃着,看着脸也是红润有光泽的。
半夏进来后,睥睨着斜了叶微漾一眼,“你真没用。”
上次见她,还以为叶微漾会用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来蹉跎自己,可是没想到竟然好吃好喝的供着自己。作为正室,还没过门就帮着夫君伺候外室,一般人还真没这样的度量。
说是度量,不过就是窝囊。
叶微漾没有动怒,甚至轻笑一声,“只当我没用吧。”
抬头给木香使了个眼色,让她去问问,怎么顾霁怀还没过来?
按道理说,已经送去消息了。
木香点头,很快就回来了,她附在叶微漾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一句,“就在外头。”
也不知道什么毛病,就在外头转圈,估摸早就到了,难不成等着叶微漾亲自去请他?
叶微漾听后随即明白过来,顾霁怀想来是因为自己没去赴他约,这是在拿乔。
只是,叶微漾看向半夏,“你那顾哥哥迟迟不进来,恐劳你跟我一块出门了。”
半夏哼了一声,那帕子连甩了两下,“你真是个废物。”
连个男人都请不进来。
只是刚说完,顾霁怀就走了进来。
他平素衣裳的颜色多浅色为主,今日特意学着叶子谦的模样,穿的锻面束身的衣衫。头上的金冠,手中轻轻摇晃的折扇,走进来的每一帧画面好像都是尽心设计过的。
半夏暗自瞪了叶微漾一眼,心想这个女人还是有些手段的,故意说请不来顾霁怀,让自己在他面前露了凶样。
以为是个高高在上的贵女,没想到也学会了姨娘们之间争宠才会用的手段。
不知道顾霁怀听没听见自己的话,半夏慢慢的起身,而后掩面哭泣,“我,我以为再也见不着你了。”
手中的帕子,快速的染湿,是极致惊吓过后,才能有的失态。
顾霁怀连忙往半夏跟前快走了几步,抬头有些不满的盯着叶微漾,“我以为你改了,没想到却还是这般冥顽不灵,竟然恐吓她。”
“她没有你还有娘家撑腰的底气。”这几日顾大人苦口婆心的劝顾霁怀,无论叶家有什么,叶微漾始终是叶家的人。人家叶家在京城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叶微漾让姨母安排出嫁,人家脸上也无光,所以重新走流程延后婚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可是顾霁怀心中还是不满。
直到,顾雅宁在跟嬷嬷闲聊的时候,无意中给他了灵感。
足见确实是气的厉害了。
“都给我滚出去!”褚嬷嬷是乔氏跟前最得脸的人,平素里哪里被这么对待过,现下直接惊的杵在那不动弹了。
叶微漾跟李书瑶已经起身准备见礼,被李二爷这一嗓子吆喝的,俩人同时噤声。
“都出去吧。”直到乔氏温和的声音传过来,众人这才回神。
在褚嬷嬷出去的时候,乔氏还温声交代,“一会儿个绣坊来人,直接送到微漾那边。”
京城跟扬州时兴的衣裳不一样,她打听了样式,让绣娘给做上几套。
“微漾你留下。”刚迈了几步,李二爷便出声阻止了她的动作。
叶微漾的心一沉,李二爷这个样子,怕是十有八九还是因自己而起。
李书瑶看自己父亲要吃人的表情,当下立在叶微漾的跟前也不动了。心中打定主意,若是父亲敢欺负阿姐,她就扯着嗓子在这哭,定要哭她跟昏天暗地!
屋子里头没有外人,乔氏始终从容,既要说些私密的话,她便将屋门关上,“怎么发这般大的脾气?”
李二爷猛的转身,将手中的书信扔在乔氏脚下,“乔月华,你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李二爷真是气极了,说话的时候唾沫往外直喷,嘴角都是白色。
乔氏只是淡淡的撇了一眼,面上没有什么表情,“那你要跟旁人告发我吗?”
叶微漾低头,看着露出来的字,该是要将李二爷调离扬州城。
叶微漾的心砰砰的跳的厉害,李二爷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此事他并不知情?全是姨母着手安排的?
手紧紧的攥着衣袖,内宅女眷插手朝廷公事,若是被人知道了,可不就是掉脑袋的大罪?
李二爷被乔氏这无所畏惧的模样气的身子都发抖了,“乔月华,你这是在逼我!”
手指一下下的指着地面,他若是告发乔氏,他的孩子们怎么办?
“我想知道,你何时做的这些事?”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冒,李二爷已然无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早些日子。”乔氏坦然的说。
从得知那个贱人身份的时候,当夜乔氏就安排人去了京城。
这事自是越快越好,若等着李二爷点头,还不知道得猴年马月。
父亲从前是翰林中人,自有门生在朝廷为官。虽说人走茶凉,他老人家不在人世,乔氏又是女子,同那些人的关系自然是远些的。
凭着这一层关系,估计是能求一次的,也仅仅是这一次。
本来,乔氏想着留给李文翰以后的路用的,现在情况紧急,她就提前用了。
夫妻这么多年,李二爷的笔迹她也能模仿一些,而后写了申请调任书,直接从吏部申请调走。
再有乔氏的人从中周旋,这事直接能越过太守给办了。
当然,乔氏肯定也不能让人为难,对旁人而言,不过是顺水推舟的事罢了。
李二爷的资历,你想要调任自是合情合法。他到了这个位置,申请去偏远贫瘠的地方做知府,可以说绰绰有余。
只不过官员里头,各有活法。
有人愿意做鸡头,就有人愿意做凤尾。
平素李二爷办差也没避着乔氏,对于朝廷的事他也清楚。平城贫瘠地处偏寒,很多官员都不愿意去,因为做出政绩很难。
李二爷申请调过去,还是解决了朝廷的难题。
不让京城那边的人为难,同样也不让扬州这边的人使绊子。
要是正常调动,太守肯定会问顾大人的意见,他若是有心,肯定会坏了李二爷的事。要是一直在顾大人手底下办差,李二爷这辈子就能当个同知了。
“为了你的外甥女,你真的要将咱们一家祸害了吗?”若非有所顾忌,李二爷必然会一脚踩在这书信上。
母亲说的大约也是有道理的,女人就是不能宠。
乔氏就是被自己惯的无法无天了,什么事都敢做!
乔氏微微的抬头,“你觉得,破镜会重圆吗?”
声音微扬,却面无表情。
眼神冷的没有任何的温度,即便没有歇斯底里,那气势依旧让人心颤。
“事情,不都解决了吗?”李二爷的气势弱了一些。今日他碰见兄长,兄长还主动同他打招呼,一切仿佛回到了从前。
乔氏缓缓的闭上眼睛,而后长舒了一口气,“解决?怎么解决的?是我微漾牺牲自己换的和平!”
她要回京城嫁人了,嫁个一个还不知道有什么大病的人。
乔氏声音有些哽咽,“我的微漾,都是被顾家人害的!”
李二爷慢慢的低头,“这与顾家何干?”有这样的亲事,就算没有顾家人,人家叶家祖母发话,叶微漾就得去嫁,这不是她一个姨母能干预的。
哗啦!
这一次,换乔氏将茶杯仍在李二爷的脚边,“你说这话丧不丧良心?若微漾孑然一身无牵无挂,能有什么事困住她?”
什么孝道,什么父母之命,不尊又能如何?
乔氏的脾气大了,李二爷的脾气跟着就会变小,他的气势是越来越弱,本来还想着说什么,若孑然一身,那么小的孩子被京城那边磋磨,能不能活大还是未知数。
只是,看乔氏真的生气,理智回笼,便也就不再多掰扯这些事了。
看李二爷脸色恢复如常,乔氏也缓了语调,“为了以后的家宅安宁,此举必走。”
镜已然碎了,再厉害的工匠,也修复不了里面的碎纹。
而且,还有一个李文翰呢?
跟着顾霁怀学的自私自利的模样,若是由着他们共事,还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古有孟母三迁,而今乔氏为了自己的儿子,就这么一迁又如何?
更何况,乔氏微微的抬头,“既觉得事情得以解决,何必又拿着微漾说事?”
说白了,在他心中始终会惦记着这事。
看着过去了,可是但凡是有一点引子,李二爷还是会联系到叶微漾身上。尤其人在不顺的时候,更会将从前的委屈的情绪给无限扩大。
于他们夫妻也并无益处。
李二爷揉着眉心,乔氏说的处处都是道理,看看他本就不是什么脾气大的人,却因着叶微漾的事连连失态。
“微漾,姨丈。”李二爷缓和的语调,想要同叶微漾道歉。
“行了,当着孩子的面没个做长辈的样,也是孩子们懂事不同你计较。”而后重新挂上笑颜,“估摸绣娘们等着了,你俩过去多挑几套,可莫要给我省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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