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澜夜宋仪的武侠仙侠小说《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江澜夜宋仪全文》,由网络作家“宋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仪一愣,没理解江澜夜的意思。江澜夜重复道:“靠过来。”宋仪缓慢地挪了过去,脚碰到了他小腿处的寝衣,又不小心勾了一下,忙停下了动作,屏息观察着江澜夜的神色。他只是沉沉地看着宋仪,并未再开口说什么。宋仪放下心来,不自在地挪到他身边,与他身躯相贴。总算暖和了过来,她的双眸眯了起来,一副享受的模样。江澜夜看着她枕了自己的枕头,低声说:“朕好几日没有睡好了,今夜老实点,不许乱动。”宋仪又默默蜷缩起了身子,心道她也无法控制睡着的自己。曹公公难得再次看见江澜夜的身边有人了,心情复杂,连忙把帷幔落下,又把烛灯熄灭。殿内陷入黑暗之后,宋仪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身子也软了,静静地贴着江澜夜,贪婪又可怜地汲取那一点热源。她身上真的很香,江澜夜略有些不自在地...
《死遁三年归来,暴君黑化了江澜夜宋仪全文》精彩片段
宋仪一愣,没理解江澜夜的意思。
江澜夜重复道:“靠过来。”
宋仪缓慢地挪了过去,脚碰到了他小腿处的寝衣,又不小心勾了一下,忙停下了动作,屏息观察着江澜夜的神色。
他只是沉沉地看着宋仪,并未再开口说什么。
宋仪放下心来,不自在地挪到他身边,与他身躯相贴。
总算暖和了过来,她的双眸眯了起来,一副享受的模样。
江澜夜看着她枕了自己的枕头,低声说:“朕好几日没有睡好了,今夜老实点,不许乱动。”
宋仪又默默蜷缩起了身子,心道她也无法控制睡着的自己。
曹公公难得再次看见江澜夜的身边有人了,心情复杂,连忙把帷幔落下,又把烛灯熄灭。
殿内陷入黑暗之后,宋仪很快就放松了下来,身子也软了,静静地贴着江澜夜,贪婪又可怜地汲取那一点热源。
她身上真的很香,江澜夜略有些不自在地撇过头。
许是靠着他太舒服,宋仪很快就睡着了。
她抬起胳膊,主动放在了江澜夜的腰上,就这样半搂着他,脸也蹭到了他的脖颈处,呼出的温热气体全洒在了他的颈窝里。
江澜夜只觉得脖颈处格外的痒,一时竟不知道让她过来为自己暖龙床是图什么。
不过,感受到她的靠近,心中是前所未有的满足。
仿佛有什么东西,再次失而复得了一样。
江澜夜本以为今夜也会安稳地度过,放心地纵容着身躯传来的倦意,缓缓合上了眼皮......
“啊!”
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宋仪忽然被痛醒了,小腿抽筋了似的绞痛,硬生生将她从睡梦中唤醒。
她短促地叫了一声,坐了起来,借着月色依稀看见江澜夜的眉头皱了皱。
她将手伸进被窝,艰难地揉捏着小腿。
被子随着她的动作动来动去。
江澜夜到底还是被吵醒了。
他睁开惺忪的双眼,先是看了看窗外漆黑的夜色,又看到宋仪莫名其妙地坐了起来,时不时吸着凉气。
江澜夜:......
他捏了捏眉心,也跟着坐了起来。
察觉到身后窸窣的动静,宋仪一边泪眼汪汪地忍着痛,一边扭头看向江澜夜。
“陛下...您醒啦。”
江澜夜就这样盯着她,眼中酸涩的困意尚未消除。
“你在做什么?”
他的嗓音沙哑,还带着一点鼻音,凑到她耳畔问:“做噩梦了?”
耳边的声音格外撩人,有些慵懒。
宋仪半边身子都麻了,耳根出奇地热了起来,低声喃喃:“嫔妾小腿抽筋了......”
短暂的沉默过后,宋仪本以为江澜夜要怪自己将他吵醒了,没想到又是一阵窸窣的动静响起。
她的小腿处被温热宽大的手掌包裹着,江澜夜摸索了片刻,碰到了她的手,这才问:“是这里?”
宋仪的手像是被烫到了,连忙松开,后背贴上了他宽阔温暖的胸膛。
“......是。”
江澜夜没再说话,只是格外自然地抬起另一条胳膊,圈住她的腰,将她整个人都往怀里扯了扯,手掌缓慢地为她揉捏小腿。
“以前你也总是这样。”
他没由头地冒出这句话。
宋仪立马侧头看他,只是夜色浓厚,看不清他当下的神情。
不过很显然,在困意的席卷之下,江澜夜又把她认成了云贵妃。
虽然也没认错吧......
他力道合适,整个手掌又能包住软软的小腿肚,就这样一下一下耐心地揉捏了许久,一直到疼痛彻底消失。
宋仪动了动腿,道:“好了。”
江澜夜淡淡地嗯了一声,忽然将下巴搁在她纤细的肩上,胳膊收紧,将她紧紧拢入怀中,整个人都压在她的身上。
太近了。
近到江澜夜的心跳声都格外清晰。
宋仪分不清那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是来自谁,只是忽然觉得,好像江澜夜真的很依赖云贵妃。
她抬手,做出一个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动作。
她侧过脸,伸手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像是在摸某只撒娇的动物一样,软声道:“继续睡吧,没事了。”
两人躺了回去,只是江澜夜的胳膊始终没有收回去。
......
第二日清晨。
还牢记自己任务的宋仪艰难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江澜夜还是比她醒得早。
宋仪忍不住道:“这才什么时候,陛下醒这么早做什么?”
此时他的眼眸格外清明,看着宋仪,语气嘲讽:
“到底是你服侍朕,还是朕服侍你?”
看来他没把昨晚的事情忘掉。
宋仪有些心虚,干巴巴道:“嫔妾也不想的......”
江澜夜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
“你不是说要叫朕起来吗?”
宋仪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嫔妾这就算是早醒了,但是陛下突然比以往醒的还要早,所以......”
江澜夜睨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他醒得早,躺在榻上一直在发呆。
昨夜,他好像短暂地见到了云贵妃,见到了宋仪。
宋仪伸出手指戳了戳他。
“那陛下现在要起来吗?嫔妾伺候您更衣?”
江澜夜淡淡道:“不必。”
宋仪躺了回去,眼睛亮晶晶的,期待地问:“那嫔妾今日可以去陛下的书房看看吗?”
江澜夜敏锐地察觉到,似乎书房是她很在意的东西。
于是,他故意恶劣道:“今日不行,因为你昨晚表现的不好。”
宋仪一阵无语,知道自己果然还是得哄他,绞尽脑汁地想了想,问:“那嫔妾为陛下做早膳吃好不好?”
江澜夜又回想起他与她第一次用膳时,不辞辛劳地跨越了整张桌子夹了他不爱吃的菜时的模样,一言难尽道:“你......”
宋仪立马起身,道:“陛下放心,嫔妾会做早膳。”
江澜夜起身,随意道:“随你。”
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江澜夜倒要看看她还想耍什么花样。
“那陛下要是满意的话,嫔妾能去看书吗?”
她不死心地追问。
江澜夜含糊道:“朕尝过再说。”
江澜夜走后,宋仪揉了揉头发,准备穿上鞋袜时,回想起昨夜那温热的触感,脸颊又烫了起来。
以前她怎么没发现自己这么容易脸红?
心里还惦记着江澜夜的书房,宋仪行走不便,坐上歩辇去了御膳房。
江澜夜顿住了,垂眸注视着宋仪的睡颜,冷声问:“你说什么?”
他声音不大,宋仪显然没有被吵醒,只是皱了皱眉,又睡着了。
江澜夜呵笑一声,莫名觉得牙根痒痒。
“朕混蛋?”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一无所知的宋仪。
像是察觉到了真正的冷意,宋仪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睁开惺忪的双眼,看见人间阎王正坐在床榻边上,垂眸认真注视着她。
她吓得一个激灵,险些直接弹坐起来,警惕地问:“陛下,你做什么?”
她这副防贼的模样更是气到了江澜夜。
“你觉得朕要做什么?”
宋仪半是认真道:“陛下,色令智昏啊。”
江澜夜上下打量着她,说出来的话都冒着森森冷气。
“依朕看,是你色令智昏,方才在梦里竟敢骂朕混蛋。”
“怎么?朕是在你的梦里强迫你了,还是解你衣裳了?”
宋仪:“......”
她的眼中浮现出一片茫然。
方才的梦再次清晰地出现在了脑海中。
好像,在梦里,她情急之下,的确是骂了江澜夜一句。
江澜夜一错不错地盯着她,“想起来了?”
宋仪浑身打了个激灵,“陛下,您听嫔妾解释。”
江澜夜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果真要等她一个说得通的解释。
“那个......”
宋仪咽了咽唾沫,又是谄媚地笑了出来。
“陛下长得玉树临风,冰姿玉骨,嫔妾日日看着,垂涎不已,又不敢妄自轻薄陛下,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只好在梦里对陛下上下其手。”
她着急起来时,什么话都敢往嘴边蹦。
江澜夜嗤笑:“既然如此,是你上下其手,不该是朕骂你,为何倒成了你骂朕混蛋?”
宋仪呵呵一笑,“陛下,这是床笫之间的乐趣啊,嫔妾不软声软语地骂上两句,未免无趣!”
“咳......”
江澜夜呛了一下,耳根都咳红了。
宋仪无辜地伸手为他抚顺脊背,“陛下没事吧?”
江澜夜看着她,一眼难尽。
“你...垂涎朕?”
江澜夜的确长得俊朗非凡、气质出尘,若不是暴君,当真是宋仪喜欢的模样。
宋仪眼神真挚,“天底下没有人不垂涎陛下。”
江澜夜难得沉默了,被她堵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宋仪见他说不出话来,更加得寸进尺。
“所以陛下平日里要小心嫔妾啊,这次是让嫔妾上了您的龙床,下次可就不一定上......唔!”
江澜夜忍无可忍,直接伸手盖住了她的嘴巴。
“住...嘴。”
宋仪摆摆手,示意自己不会再说话了。
江澜夜猛地站了起来,冷冷地睨着她:“你若是不困了,就找点事做。”
宋仪求之不得,在这里格外无趣,当即问:“那嫔妾可以做什么?”
他动了动嘴唇,半晌吐出两个字来:“练字!”
宋仪顿时幽怨地看着他。
她的字进步了许多,虽称不得小巧秀丽,却也勉强有了“字样”。
她直接躺了回去,懒懒道:“陛下——嫔妾躺在榻上,没法练字。”
江澜夜二话不说,将她从床褥上捞了起来,大步走向桌前,将她按在椅子上,重复:“练字。”
宋仪面无表情地晃了晃被白布紧紧缠绕的右手。
江澜夜眸光沉沉,又说:“那就研墨。”
这种事同样无趣。
她不敢抗命,只好用左手拿起了墨条,生无可恋地一圈圈画着圆。
江澜夜很快便能精心,只是还没写几个字,身边人的怨气太大,还是将他影响了。
江澜夜捏了捏眉心,说:“停,不用了。”
宋仪立马放下。
他随意丢了本书给她,说:“既然无聊,那就念书,大声念出来,给朕听。”
她的手指刚刚攥了墨条,现在指腹发黑,知道江澜夜宝贝他的那些书,一时间生怕染污了,并不敢动。
江澜夜迟疑了一瞬,忽然低声道:“把手拿来。”
他从怀中拿出干净的帕子,攥着她细窄的手腕,仔仔细细地为她擦拭手指。
他的睫毛很细,就这样静静地垂下去,看着很漂亮。
宋仪一时看得愣住了,江澜夜把帕子收回去了都没回过神。
江澜夜盯着她,淡声说:“读。”
她连忙应了一声。
宋仪轻轻嗓子,她每次说话都需改变嗓音,说得久了嗓子会累,奈何江澜夜要求她读书,她也只能听从。
江澜夜身边的书没一本有趣的,触目都是晦涩难懂的语句,偶尔掺杂几个格外复杂、不知该如何读的字。
宋仪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江澜夜不喜人打扰,这是全后宫人尽皆知的事情。
可今夜不知怎的,宋仪在他耳边念书,他并不觉得烦躁,也没有觉得自己被打扰到了,随之而来的反倒是格外的安宁。
她读了许久,中间时不时卡顿,见江澜夜没任何反应,她便直接跳了过去,继续读下一句。
读了许久,一直到她口干舌燥了,江澜夜这才喊停。
她扫视着桌子,只看见了供江澜夜喝茶水用的茶杯。
她只能舔着发干的嘴唇,有些遗憾地收回了视线。
江澜夜忽然伸手拿过她的书,道:“这个字读眵,这个字读賿......”
宋仪一愣,难以置信地问:“陛下,您都知道嫔妾哪个字不会读?”
江澜夜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早就发现了,只要是字形复杂的,你都不会读。”
他嗓音很轻,在安静的殿内响起,如冰石落地。
他就这样一遍一遍地教着宋仪念,一直到宋仪全部会念了,这才作罢。
......
宋仪本以为江澜夜最终会回到金銮殿安寝的,毕竟这里没有供她歇息的地方。
可是江澜夜却道:“朕要你过来,就是为了不做噩梦。”
宋仪撇撇嘴,果然,若不是她对他有益,江澜夜怎会这样待她。
今夜他的耐心比往常多得多。
“那...嫔妾想先沐浴。”
“你的膝盖和手都伤着,怎么沐浴?”
宋仪也犯了难。
但如果不沐浴就睡下,她会坐立不安。
江澜夜眼眸深沉,忽然道:“或者,朕帮你。”
宋仪立即改口:“算了,嫔妾就这么睡吧,陛下不嫌弃嫔妾就好。”
宋仪恭敬地磕了个头,还是刻意压着声线,哑声道:“陛下恕罪,奴婢着了风寒,恐将病气传给陛下,故而...暂时不能摘。”
说完后,殿内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正当宋仪兀自猜测他的想法时,江澜夜忽然站了起来,走到她面前。
“站起来。”
依旧是熟悉的不容置喙的语气。
宋仪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
江澜夜身量修长,宋仪在女子当中本就不算矮,可一站到江澜夜的面前,也只能看见他的喉结,若是想看见他的脸,还需仰着头。
这样的压迫感极强,一片阴影落下,宋仪的头更低了。
忽然,他伸出手,死死扼住宋仪的下巴,迫使她将头抬了起来,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
“看着朕。”
宋仪不得不认真看着他。
江澜夜的神情有了片刻的松怔。
太像了......
他抬起手,抚摸着宋仪耳边的面纱,手指一勾,就要这么将她的面纱挑下来。
宋仪瞳孔瞬间缩紧。
紧接着,江澜夜身形忽然晃了晃,眉头微微蹙起。
宋仪疑惑,刚想开口询问,紧接着,高大的身影突然倒下,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倒在宋仪身上。
宋仪连忙接住他,可江澜夜太重,如黑云压境一般,她支撑不住太久,扑通一声抱着他倒在了地上。
他就这么晕了?
什么情况!
独属于江澜夜身上冷冽如霜雪的气味裹挟而来,宋仪心情复杂,还没反应过来,门外,曹公公匆匆跑了进来。
“陛下,陛下又晕了,快去请太医!”
说罢,数人涌了进来,将他搀扶着躺在龙榻上。
宋仪惊疑不定地跟过去看,发现江澜夜唇色苍白,正静静地躺在榻上,睡着的他倒是少了几分盛气凌人,眼尾向下垂下,瞧着莫名可怜。
她生怕曹公公误会是她做了什么,连忙摆手解释:“奴婢不知道怎么了,陛下忽然就倒下了。”
曹公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无奈叹气。
“不关你的事,这是陛下的老毛病了。”
老毛病?
之前她怎么不知道江澜夜有个动不动就会晕倒的老毛病。
看来是在她离开的三年间才有的。
宋仪唯唯诺诺地点头,问:“那,奴婢现在...”
曹公公无奈道:“你先回去吧,去浣衣局收拾收拾东西,等陛下醒来了,应当还要见你。”
宋仪二话不说就走了。
她一路跑回浣衣局,浣衣局里的宫女见了她,个个阴阳怪气:“不是被陛下看上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许是陛下不要她了,戴着个面纱,兴许是长得丑陋。”
“不过这人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浣衣局,我怎么对她没印象,像是突然出现的?”
宋仪不理会她们,当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才在这里待了两天,掌事宫女给她两身衣裙,都是宫女裙,平时换洗着穿的,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穷的可以。
她刚要闷头走进房间,忽然问:“你们谁有胭脂可以借我一用?”
几人面面相觑,其中一个脾气颇好的小宫女道:“用我的吧,就在匣子里。”
“多谢!”
宋仪打了满满一桶冰凉的水,犹豫半晌,终于一咬牙,将衣衫褪尽,整个身子泡进刺骨的冷水之中。
她为了让自己真的生病,咬牙坚持了许久,一直泡到四肢都麻木失去知觉了,这才哆嗦着站了起来,穿好衣裳。
随后,她拿起笔,沾了胭脂,在脸上画了一大片烧伤的痕迹,为了效果逼真,她还用木黛描了边。
所幸她曾学过一点画画,画出来的烧伤痕迹不至于太假,不过也经不起仔细的端详就是了。
做完这一切,她再次戴上面纱,收拾东西,离开了浣衣局。
入夜,金銮殿内。
江澜夜缓慢睁开了双眼,适应着殿内的烛光。
烛光太过刺眼,半晌后,他不悦道:“把烛灯都熄了。”
曹公公连忙将蜡烛全部剪断,只留下了桌上唯一的一盏小烛灯,殿内瞬间漆黑一片,显得更加阴冷森暗了。
江澜夜一向不喜欢亮光,这也是这三年里养成的习惯。
“太医怎么说?”
他哑声问。
曹公公当即斟酌着用词,回应道:“太医说了,陛下您这是操劳过度,又得不到充足的睡眠,夜里常常噩梦缠身,这才会经常头痛,您身子亏虚,这次才会突然晕倒。”
听完这些话,江澜夜缓缓合上了眼皮,淡淡嗯了一声。
显然不是很在意。
他不是不想睡,也经常会困到极致,倒头就能立马睡着。
只是每次睡着不足一个时辰后,他必定会被噩梦惊醒。
这三年里,只要他睡着了,就一定会做噩梦。
久而久之,他为了不做噩梦,逐渐开始排斥睡觉。
只有在的确撑不下去的时候,他才会浅浅睡上一觉,然后不出意外地再次被惊醒。
噩梦缠身,哪怕吃再多的药也没有用。
半晌后,他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问:“白天的那个宫女去哪了?”
依稀记得,他晕倒之前,是想扯掉她的面纱看一眼的。
“陛下,那宫女回去收拾了衣物,现在正在殿外候着。”
江澜夜没说要给她什么位分,把她安置在哪里,曹公公也不敢自作主张。
他撩起眼皮,淡淡道:“让她进来。”
宋仪抱着两身衣裳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发现殿内是黑的。
她暗骂一声,心道要不是她太了解金銮殿的布局,进来非得摔死不可。
她磨磨蹭蹭地走到江澜夜面前,跪下。
“参见陛下。”
依旧还是戴着面纱,只是这次嗓子是真哑了,不用她再刻意压低声线了。
江澜夜依旧审视着她,说:“把面纱摘了。”
这次,她不能不从。
要是三番两次的反抗,反倒会惹人生疑。
于是,她颤抖着手,将面纱缓缓摘下。
江澜夜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
面纱滑落,她的脸在昏暗的烛灯照耀下,晦暗不明,唯有脸上的疤格外醒目。
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疤痕,随后便是良久的沉默。
宋仪很明显地感觉到,他周身的气场冷了下来。
江澜夜失望地挪开视线。
江澜夜就这么看着她,问:“为什么不上去?”
宋仪忍了半晌,忿忿道:“在榻上躺着好无聊,谁像你一样,想去哪就去哪,还能有许多事情做。”
“我呢?我只能躺在榻上发呆,你还不许我随便下去。”
她的嘴唇格外水润,就这么一开一合地说个不停。
江澜夜垂眸,盯着她柔软的唇,压根没有听见她在说什么。
“你听见我说话了没有!”
江澜夜本想再俯身,一想到宋仪可能又要炸毛,刚要低下去的头又停住了。
宋仪立即惶恐地往后缩了缩。
她看出来江澜夜要做什么了。
“江澜夜,你这究竟是什么毛病,还是快去找个太医看看吧。”
放眼全后宫,也就只有宋仪敢对江澜夜说这样的话了。
“宋仪。”
他忽然低低唤了一声。
“干什么?”
“是不是朕平时对你太好了。”
以至于她愈发肆无忌惮,恨不能跳到他的头上去。
宋仪一听此话,当即有些高兴。
“陛下受不了了是吗?那就快放我走吧,我走了之后你就清净了。”
江澜夜不语,只是忽然伸手轻轻摩挲起了她脖颈处已经淡下去的红痕,喃喃道:“马上就要消失了。”
宋仪警惕地把他的手拍开,又将太医的话搬了出来。
“太医说了,我身子虚弱,你不能折腾我。”
江澜夜面无表情道:“朕不折腾你,全朝大臣就要来折腾朕了。”
这话倒是真的。
这几日的奏折,除了劝诫他不要独宠一人之外,就是劝诫他要尽早考虑皇嗣的问题。
他瞥了一眼宋仪平坦的小腹,。
“现在所有人都盯着你我的动静,若是你肯为朕诞下一皇嗣,他们也就不会再为皇家开枝散叶的事情唠叨了。”
此话一出,宋仪当真被吓住了,脸色发白。
“不行,你不能强迫我做这种事情的。”
她还想逃,绝不可能为他孕育皇嗣!
江澜夜见她当真了,故意伸出宽大的手掌,轻轻放在她的小腹处,压在她的耳边,犹如恶魔喃语:
“若是朕偏要呢?”
“你!我...那到时候,我随便寻根柱子,一头撞死。”
宋仪认真凝视着他,企图用生死的言语来威胁恐吓他。
岂料江澜夜哑声一笑,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掌控欲。
“你觉得,到时候朕真的逼迫你了,还能给你自杀的机会吗?”
且他不相信,宋仪真的有那个胆量。
见宋仪眼睛红了一圈,活像是受了欺负的兔子。
江澜夜莞尔一笑。
“随便说说,为时尚早。”
毕竟,他怕真的把她吓坏了,日后可就不好再提及此事了。
......
第二日。
昨日江澜夜批阅的奏折,连同宋仪写的那一封,尽数退还了回去。
今日一早,江澜夜刚出现在众人面前。
方尚书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上前进言。
“陛下,今日老臣斗胆问陛下一句,老臣送上去的那封奏折,是谁在批?”
江澜夜神情很淡,波澜不惊道:“自然是朕,爱卿为何要这般询问?”
方尚书缓慢地摇头,语气笃定。
“老臣辅佐陛下十余年,若是有朝一日连陛下的字迹都认不出了,岂不是已经老糊涂了!”
周围的臣子皆是疑惑地看着他,不明白他所说何意。
但是,他们都清清楚楚看见,方太医那张布满皱纹的脸格外憔悴,眼下乌青,显然是一夜没睡好。
谁都不知,昨日方太医看了自己呈上去的奏折旁,歪歪扭扭地写的三个大字,险些气得当场吐出血来!
偏偏他那封还是劝诫陛下不要专宠一人的奏折,某贵妃还阴阳怪气地用陛下的口吻说她同意。
分明就是在耀武扬威!仗着陛下只宠她一人,连朝廷之事都敢干涉了!
江澜夜冷声道:“方尚书年事已高,许是真的老糊涂了。”
方尚书唉声叹气,也不再打什么哑谜了,直接道:
“陛下宠爱谁,微臣本不该过问,只是后宫妇人,怎可随意干政,竟然还私自批阅奏折,此乃大不敬啊!”
历朝历代,不是没有帝王偏宠一人的,只是就算再宠,也决不能染指皇权!
此话一出,众大臣哗然。
殿堂内顿时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什么?这成何体统!”
“方尚书所说的人,该不会是那位云贵妃?”
“陛下怎能纵容她批阅奏折?”
江澜夜见状,直接沉声道:“够了。”
顿时一片寂静。
江澜夜随意道:“方爱卿的奏折,是朕命令云贵妃批阅的。”
“为...为何?”
“朕的态度早已明确,如今云贵妃已回,众爱卿不必再劝朕。”
又是一片寂静。
半晌后,忽然有个大臣颤颤巍巍地拱手开口了:
“陛下要想专宠一人也罢,只是...皇嗣一事......”
江澜夜哂笑。
没想到昨夜刚拿这事吓了宋仪,今早他们就又提及了。
“朕,十六岁登基,如今也不过才二十有四,你们如此着急皇嗣一事,怎么?难道是想诅咒朕?”
众人大惊。
“陛下万岁,微臣不敢!”
江澜夜已然没了耐心,随意一拂衣袖,站了起来。
“既然如此,日后不许再谈及此事,退朝。”
不等众人再开口,曹公公连忙在下面尖声喊:“退朝——”
江澜夜坐着龙辇回了金銮殿。
他刚进去,一眼没有看见宋仪,脸色陡然沉了下来。
“陛下,能不能把这窗子打开啊?”
她的声音忽然从窗边响起。
江澜夜看了过去,发现她正跪在矮榻上,试图将那扇被封起来的窗子推开。
江澜夜身上还穿着朝服,大步走了过去,不顾她的反抗,拦腰将她抱了回来。
“开窗子做什么?方便你逃跑么?”
宋仪怒道:“你能不能不要什么事都想着是我要逃跑。”
“我就是觉得这金銮殿成天不开门不开窗,特别的闷,想透透气。”
江澜夜淡声道:“朕不觉得这是必须要开窗的理由。”
宋仪心中陡然又升起怒火,但是转念一想,又猝然灭了。
只听她忽然放软了声音,细细的眉头似蹙非蹙。
为了让江澜夜相信她所说的,当天夜里,她故意强撑着精神,一直等到江澜夜气息平稳绵长,她这才忽然开口说话。
“不要...不要杀我......”
她的呓语喋喋不休,江澜夜睡得浅,从她说第一句话时就被吵醒了。
他睁开惺忪的双眼,在黑暗中隐约看到宋仪紧闭着双眼,脑袋不断地晃来晃去,看起来像是做了噩梦。
江澜夜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看了许久。
宋仪呓语了半天,又渐渐闭上了嘴巴,只是细细的柳眉依旧紧紧蹙着,看着格外害怕。
突然,她猛然睁开了眼睛,看见江澜夜正盯着她看,不管不顾地扑进了他的怀中。
江澜夜诧异地接住了宋仪,没想到自己会被她扑个满怀,独属她身上的淡淡香气萦绕在自己鼻尖。
他下意识地收拢了臂弯,紧紧抱住了她,感受着她温热的躯体,低声问:“做噩梦了?”
宋仪嗓音沙哑,细细听来还有些委屈。
“嗯,梦到嫔妾在下雨天被一个蒙面人追杀,他要杀了嫔妾。”
她紧紧缠在江澜夜身上,不管不顾地将脸埋入他的颈窝。
感受着脖颈处传来的痒意,江澜夜浑身僵硬,垂眸看着眼前这个挂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的人,无奈道:“梦都是假的。”
他从不会安慰人,看宋仪是真的被吓到了,也只干巴巴冒出这么一句话。
宋仪不肯撒手,像一只猫儿似的挂在他身上,贪婪地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陛下,请钦天监来看看吧,嫔妾真的莫名不安。”
她铺垫了这么久,这时才说出了自己真实的目的。
敏锐如江澜夜,他平时定然能察觉到宋仪的意图,奈何今夜接触着她娇软的身躯,竟难得不知该如何思索了,五指插入她的头发中,低声道:“好。”
得了他的回应,宋仪的身子软了下来,这才放开了江澜夜。
“多谢陛下。”
江澜夜沉沉地看着她,感受着她的发丝从自己的指缝间溜走,莫名心痒。
“今夜不许贴着朕睡了。”
宋仪一愣,“为何?”
因为他会睡不着。
不过江澜夜没有直说,只是道:“朕嫌弃你。”
宋仪不理解方才他还抱自己抱的那么紧,为何转眼间就嫌弃自己了。
她撇撇嘴,低声道:“好吧。”
两人躺下后,方才被窝里的热意都跑掉了,宋仪格外委屈地抢了一截被子,将自己裹了起来,背对着江澜夜。
江澜夜无声叹息。
他一向觉得自己自制力颇好,奈何今夜......
他自己坐着冷静了半晌,缓慢躺下后,还是学着之前的样子,伸着胳膊圈住了她的腰,将她往自己怀里拽了拽。
“睡吧,有朕在,没人敢杀你。”
宋仪没有动弹。
只要江澜夜知道了她的身份,他就敢杀了自己。
江澜夜说到做到,第二日钦天监来的时候,当着宋仪的面道:“微臣昨夜观星象,近几日夜里繁星缀缀,月郎气清,万里无云,所以不会下雨。”
宋仪听罢,生怕江澜夜怀疑她,故意说:“我总是梦到下雨天,所以便觉得会在下雨天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最近确定不会下雨?那...阴云天气也没有?”
钦天监年纪颇大,摸了一把胡须,悠悠道:“五日后,倒是极有可能阴云密布,但也不会下雨。”
“五日后......”
宋仪轻声喃喃,眼眸微动,笑道:“既然如此,我便放心了。”
钦天监走后,江澜夜瞥了她一眼,淡声问:“还怕吗?”
五日后,倒也快了。
这两日,她就专心找到一片无人经过的空地,准备好需要的所有东西,天一黑,她便要瞒着江澜夜,再次离开这个世界。
她甜甜一笑,说:“嫔妾不怕了。”
虽然蒙着面纱,看不清她的脸,但是她每每笑起来时,眉眼都会弯成小小的月牙,眼珠明亮似繁星。
江澜夜难得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说:“既然不怕了,就过来研墨。”
宋仪连忙走过去。
她的手指纤细似葱白,轻轻拿着墨条,更衬得她手指白皙。
“这两日,为何朕不见你去书房了?”
毕竟,一开始她说什么都要进那书房,江澜夜同意了,今日又不去了。
宋仪想了想,说:“嫔妾觉得腻了。”
江澜夜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莫名有些不悦。
“怎么?你就这么容易腻味?”
宋仪自觉说错了话,连忙讨好他:“嫔妾的确是个很容易腻味的人,但是唯独对陛下,数十年如一日的喜欢。”
江澜夜挑眉:“十年?你在朕的身边待了半年不到。”
宋仪故意道:“往后还有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嫔妾都不会腻味。”
江澜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问:“那你会一直待在朕身边?”
他的眼神格外认真,像是能将她的躯体彻底看透似的,一切的谎言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宋仪内心咯噔一跳,强装镇定道:“这是自然。”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个嘲讽的弧度来。
“你这话,果真和她像极了。”
宋仪指尖微凉,意识到江澜夜说的是三年前的云贵妃。
好像...她的确说过这种话。
不过每每她吐露这种话出来的时候,心里想的不过都是要讨暴君的欢心,让他心情好一些,不要为难自己。
可是江澜夜似乎每次都会当真。
宋仪还在出神,江澜夜忽然道:“这两日朕会很忙,下早朝的时辰也会比之前晚,你自己先用早膳,不必等朕。”
宋仪看向桌上几乎要堆成小山的奏折,心中了然。
“嫔妾知道了。”
第二日一早。
江澜夜忙于政事,宋仪干脆出了金銮殿,沿着前去御花园的小路一直往前走,小路弯弯绕绕,几乎穿过了整个御花园,看着眼前一片茂密的小竹林,她眼前一亮。
差点将这个地方忘记了。
这片竹林虽小,但绿竹种的密集,原先也是包裹着一片小池塘的,如今也被填上了,成了一块空地。
且因为竹子的遮挡,鲜少有人会来这个地方。
宋仪找好了地方,便去了迎春宫,拿了一堆蜡烛,用帕子包裹起来,一路鬼鬼祟祟地回到这块小地方,暂且将这一堆东西藏在了竹子根部。
随后,她捡起一块尖石,在湿润的土地上画了几条线,分别指向不同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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